代，到我这儿，连斩杀头三阶海兽都这般吃力，若不是偶遇两位恩人，只怕我也是葬身鱼腹了。”
玄居然宽慰他道：“也是没办法。”
“是啊”朱会然跟着叹息声：“先祖曾有遗命，我们这个村子的人，不可踏足瑞昌。就是明晓得那些过来收购妖丹海兽的人压了低价，碍于祖命，我们也不能跑到瑞昌去出售这些东西，所以生活倒是日渐艰难起来。”
“两位别见笑，我们这村子虽然穷了些，不过大家守望相助，也还过得下去。只是要委屈两位道友了，村子里头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感谢二位，晚上让他们做些海兽肉来，你们尝尝鲜。”
那就是海鲜啊！莫凡听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玄在旁边瞧得真切，不由好笑，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本来修士为了尽可能吸收灵气，般是不肯吃东西的，都是靠了辟谷丹来对付。可是小渔村太穷，就是辟谷丹也买不起，即便是朱会然这样的金丹修士，为了能够补充身体的营养，也是要偶尔吃些东西的。
久而久之，竟似乎忘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般，此时又拿海兽肉来招待恩人。话出口，朱会然本来有些懊恼，可是听见玄跟着便答应了下来，不由喜出望外。
他领了莫凡跟玄去客房休息，自己便高高兴兴地出去寻其他人，想要好生招待莫凡跟玄番。
等他走了，玄才好笑地问莫凡：“想吃？”
莫凡点点头，海鲜谁不想吃？前些日子光顾着玩去了，她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厨艺来烹调食物，这会儿听见有的吃，怎么会不想吃呢？
她兴致勃勃地挨了玄坐下，板着手指头道：“你说他们都吃什么呢？螃蟹？龙虾？琵琶虾？海螺？三文鱼？黄花鱼？”
玄有些好笑：“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说起吃倒是挺高兴的样子，就不怕把杂质留在体内，有碍修炼么？”
莫凡忙解释道：“都是我前世那个地方有的海鲜，也不知道这儿的海鲜有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刚才朱会然说什么海兽肉，难道是他今天猎杀的那头海兽么？”
想起之前瞧见那大鱼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莫凡忽然又兴致低了些。那个东西看起来太丑，肉能好吃吗？
第二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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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如期举行，海兽的肉被分了好多块，或是简单地水煮，或是放在篝火上烧烤。味道其实也就般，可是看着小孩子在旁边跑来跑去，别说莫凡，就是那些有亲人死难在海上的家庭，也绽开了笑颜。
莫凡瞧着有些奇怪，嘴里咬着筷子便咽不下去了，两眼只往作陪的朱会然身上瞅。
朱会然还以为是招待不周，有些尴尬地问道：“道友不太吃得习惯吧？我们这儿也是简陋了些”
莫凡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只不过瞧着那几位，之前在码头上还哭得伤心，这会儿”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朱会然便明白了莫凡指的是什么，淡然笑道：“这没什么，我们出海趟，也是把头系在腰带上的，哪次不折损几个人手？虽然家里的人去了，但是大家伙儿互相扶持着，日子也能过得下去。这哭也是天，乐也是天，何必把自己整得惨兮兮的呢？这村子里头，几乎每家都有死在海上的，日子还不是样过来了么？”
番话似乎颇有哲理的样子，莫凡不由怔了怔，随即点头道：“说得也是。”生活是建立在生存的前提之上，若是连生存都不能保证，还谈什么伤心，谈什么悲戚？
只是晚宴之后，莫凡便有些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来，玄以为她是累着了，入夜便要她进去仙府里头休息。
那里头的灵气是外头的千万倍，对于修士来说，恢复体力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在灵气充沛的地方调息。
可惜莫凡这次并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心情不好，即使在灵泉泡了澡，又喝了热热的灵茶，还是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
晚上躺在玄怀里，她忍不住问道：“玄，你会活多久呢？”
玄摇摇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之前他已经看遍了沧海桑田，日月变幻，至于之后还会看多久，他也没有把握。或许，会直看到这个界面崩溃的哪天。
莫凡便有些伤感：“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听说修士即使修炼到了上界，寿元依然是有限的，若是哪死了，你会怎么做呢？”
玄听着心口就是紧，伸展双臂将莫凡牢牢搂在怀里，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会怎么做，这种假设的问题，我必须回答吗？”
“也是，都是还没发生的事儿，管那么多做什么？”莫凡自己倒是给出了答案，支起手肘撑着头看向玄，微微笑道：“我记得前世似乎在哪里看过句话，说人都是活在当下的，只要把每个今天过好，那么每个明天也必然能过好。所以，玄，我们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玄不再回答，低头便是个湿热缠绵的吻堵住了莫凡喋喋不休的小口。
小幼崽说的话他很不爱听，听着就会感觉很生气，似乎小幼崽现在就会化作阵虚无缥缈的清风消失在自己眼前般。只有紧紧地捉住她，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他才会觉得踏实些。
在小渔村盘桓了两三日，打听清楚了朱会然所说的白雾所在的方向，玄便同莫凡告辞了。
临走前莫凡将灵石取了部分出来，留给了朱会然。这个村子实在是太穷了，法器灵舟坏了没钱修理不说，整个村子里头连个测试灵根的蕴灵石晶球都没有。他们靠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功法修炼，好些人无法引气入体便认为自己没有灵根，颓然放弃了。
莫凡看着心生恻然，她现在手里的灵石不少，平日里堆着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留给朱会然些，若是能让这个村子的人好过些，也算是结分善缘。
自小渔村出海，玄招出紫华剑，搂着莫凡御剑而行，往西南方向直行约莫两千多里，便看见了朱会然所说的白雾弥漫之处。
雾气很浓，远远看着就像朵白云悬浮在水面与天空之间，即使玄驾着紫华剑升上高空，依然能够看见雾气，似乎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隔绝开来，古怪异常。
玄打量了下，觉得像是某种阵法所致，不敢大意，将护体灵力展开护住自己跟莫凡，小心翼翼地站在外围展开神识，试图搜索里头的情形。
可奇怪的是神识碰到白雾，便像是碰到了层温和的屏障，轻轻地将他的神识挡了回去。
玄便更加觉得奇怪。他如今这副肉身虽然比不得原身，可是神识是来源于灵魂的强大，如今的修真界中，还没有他的神识都无法搜索的地方。就是在上界，能够躲过他的神识搜索之处也屈指可数，更加显得里头的情况有些非同寻常。
莫凡搂着玄站在边，见他双眸微闭，似乎是在施展什么术法，声不吭就怕干扰了他。到听见他轻轻“咦”了声，满是不解的样子，不由有些心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玄眼盯着前方目不斜视，刚硬的双眉也皱了起来，迟疑了下道：“前方必然有些古怪，我必须进去查探番方可。”
听见他都说古怪，莫凡的心又揪了起来，忙点头：“那就进呗。这白雾应该是个幌子，朱会然说他们闯进去之后又会安然无恙地返回到白雾的外头，想必就是因为白雾遮挡的关系。”
话虽如此，玄心中却难得有些忐忑。除了那几个特殊些的地方之外，这三界之中，哪里有他的神识无法探寻到的地方？可见此处不但是古怪，很可能干系重大。但是都已经到了这里，为今之计，也只能走步看步了。
莫凡不明白其中的差别，自然是听玄的。他轻轻催动紫华剑，如同尾灵活的小鱼般滑进了白雾之中。
里头也是雾气片，紫华剑贴着海面滑行，脚下便是微波荡漾的海水，眼前白茫茫片，有些像是古战场上遇见过的那片白雾。但不同的是，莫凡没有那种沉重难受的感觉，反倒觉得心中片灵静。
前行了约莫百多米，也没有什么异常。玄的神识释放出去，依然感觉是被个温和的屏障给挡了回来，似乎不愿意他们进去样。
可莫凡却突然觉得自己的系统空间里头有些异样，她赶紧叫了停，跟玄说了声便返回空间里头去，刚进去便发现盘着尾巴睡在河边的小狐狸居然浑身泛着金光悬浮了起来，像个球样在半空中滴溜溜地转动。
看它四处乱转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突破系统空间，到外头去样。
难道这里跟小狐狸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莫凡心思转，便把小狐狸带着离开了空间。双脚刚刚踏上紫华剑，便瞧见沉睡的小狐狸在空中顿了顿，然后便拐了个弯，朝着白雾深处飘了进去。
“怎么回事？”玄惊讶莫名。
莫凡摇摇头：“不知道，快跟上它再说。”
小狐狸犹在沉睡之中，可是浑身却闪耀着金光，看起来就像是雾天行车打开了双闪样，玄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功夫便追上了小狐狸，跟在它身后左弯右拐，上窜下跳，短短百来米的路程，却要花上比平日多三四倍的时间。有时又会后退数米，然后再前行，有时又会陡然升到高空俯冲下来，甚至还有几处，需要潜入海中定的深度，再跃出水面。玄兴趣大增起来，盯着小狐狸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凡正跟玄解释：“我只是觉得里头似乎有些不太寻常，进去看，它就这个样子了。可是好像又根本没有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飘在半空中跟个球似的乱转，干脆便让它出来试试。”
玄点点头，双眼盯在小狐狸身上不肯错开半分。
陡然白雾在他们眼前消失，明晃晃的阳光射入眼底，惊得莫凡跟玄都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莫凡惊呼了声：“天啊！”
眼前是座巨大的海岛，岛上依稀可见琼楼玉宇，在阳光下反射着七彩光华，真是神仙洞府般。这座岛当中是座高耸入云的山峦，从山峰到山脚，都有各式建筑星罗棋布，沿着山势逶迤而下，更显得气势磅礴，仙气外露。
只是这岛上没什么人气，树木参天，绿荫成片，把部分建筑都掩映在了树荫之间。但从绿叶间闪烁的星点来看，这怕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建筑还有很多。
玄将紫华剑升得高些，便瞧见小狐狸正箭般射向山峦最高处的建筑，赶紧催动紫华剑跟了上去。
那是处平台，似乎是祭坛的模样，与旁边白玉堆砌的建筑不同，是用整块黑色的寥寂神石堆成的，上头还镌刻着繁复华丽的符文，组成了个诡异而充满诱惑的法阵。
寥寂神石是传说中用来祭炼空间法器的材料，只要小块神石，制成的法器蕴含的空间，比现在的什么法宝囊空间可会大上很多。只不过由于先古的修士们需索无度，这种神石已经在现在的三界中绝了迹，再加上年代久远，多次混战之后，曾经的空间法器或是损毁，或是遗落，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听说过寥寂神石的名字了。
这么大片的寥寂神石堆砌的祭台，还有这些古老而繁复的祭文，到底是何人所为？
莫凡只是看了会儿，便不由自主地朝前头踏出了步，要不是玄搂着她的腰，紫华剑又足够宽大，说不定就会脚踏空跌落下去。
被玄拽了下，她才回过神来，有些惊异地道：“我是怎么了？”反手指着平台的方向，却不敢再看，只是跟玄说：“那个地方很古怪，我刚看了眼，就觉得想要不由自主地站到那个上头去。”
玄轻轻“嗯”了声，把莫凡的头按在自己胸前，没有告诉她小狐狸已经到了那处祭坛的上方。
小狐狸身上的金光似乎激活了那些祭文，祭文像活过来了般，散发出与小狐狸身上样的金光，扭曲蜿蜒，在祭台上缓缓流动，速度越来越快，光芒愈发强盛。
小狐狸身躯盘成球状，此时却静了下来，定在祭台中央，由那些闪耀的金光拱卫着，看得玄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直就怀疑这小狐狸是个有造化的，可是今天看到的情形，只怕这小狐狸不但是个有造化的，更是个有来头的。
这里的阵法精巧奇妙，不但护着了这座岛屿，甚至还会迷惑闯入之人的心智，而入阵之法更是奇思妙想频出，要不是跟着走了遭，连玄都没有想到进入这个阵中，不仅需要注意方位，还可能从天上俯冲，从海中潜行，简直是另玄耳目新。
他自认在符文符阵方面的造诣比常人水准高出很多，但是看了这个阵法，也有些自愧不如。光是这份灵巧的心思，就是玄所缺少的。
莫凡在玄身前靠了会儿，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想要扭头去看后头的情况，却又被玄死死按住后脑不能动弹，只能瓮声瓮气地连声问道：“到底怎么样了？小狐狸呢？”
玄道：“它跟这里似乎是有些联系，这会儿正悬浮在那个黑色的祭坛上头，像是在沟通什么样。”
至于具体沟通什么，玄很快就明白了。
那些金色的祭文在祭坛上游走，金光拱卫着小狐狸，但是祭台之上开始慢慢有虚影浮现，像是道道黑色的烟雾，慢慢地互相靠拢汇合，这些虚影也显得越来越清晰真实，似乎是人的模样。
但是比修真界的常人个子要高大很多，他们出现之后，依次单膝跪在祭台之上，朝着当中的小狐狸高高举起双手，手中托着巨大的条形盘子，里头盛放的东西清晰可见，俱是各式奇珍异宝，就是玄的紫华宫里头，也是紧锁在库房中的那类。
而在小狐狸身下，个站立着的人影也渐渐凝实成形，单手负在身后，另只手托着个托盘，这个托盘上的东西却有些模糊不清，玄隔着也远，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但是小狐狸显然知道，这人的身影凝实，它便闭着眼微微抖了下。
底下那人便发出声轻轻的笑声：“你是要把它取回去吗？也是，当年我们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还给你也是应该的。不过，你也可以将它继续抵押在我这里，我自然会助你尽早回到以前的修为，如何？”
他的声音带着丝诱惑力，恍如从隔世传来，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要凑近些，好能听他多说两句话才行。
玄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还真没想到，居然是魔尊亲临，居然有人会肯跟魔尊做交易，甚至听着魔尊的话，之前他们就已经交易过次。难怪除魔大战的时候，那些感染了无数修士的魔气来得那么突然，原来中间还有人搞鬼。看来小狐狸的来头，还真是不小呢！
小狐狸悬浮在那人影上空没动，魔尊也不着急。他的身形是由股股乌黑的魔气凝成，看不清服饰五官，也没有显出半分不耐烦，拿着托盘的手稳稳当当地，丝晃动也没有。
莫凡趁着玄愣神的功夫扭过了头，瞧见前头祭台上的情形，差点就惊呼出声，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连呼吸都小心起来，更加不敢说话，只是盯着玄着急。那些人影周身黑气翻滚，正跟当年黑豹被感染上的魔气模样，甚至还要浓黑许多。小狐狸势单力薄修为低微，被这么多黑乎乎的人影包围着，实在是太危险了。
莫凡在心底沟通了跟小狐狸的契约，死命地叫着它的名字：“莫离！莫离！快醒醒！危险啊，快跑啊！”
可是那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应。
莫凡急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要不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说不定就要喊出声来了¨着玄衣襟的手指也攥得发了白，虽然不知道对面那些东西是什么，可是直觉告诉莫凡，那是十分危险的，能避则避，不能硬抗。
小狐狸双眼紧闭，身体盘做团，可是居高临下，又有种说不出的高贵之感。
可是立于下方的魔尊不急不躁，手中托盘平稳，等着小狐狸做出个决断，不得到答复誓不罢休的样子。
竟然是陷入了僵持之中。
周遭那些举着奇珍异宝半跪的人影也像木头桩子样，只是将托盘高高举起，头却紧紧低下，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祭坛中间发生了什么，隔着祭坛不远的半空中又有什么样。
至于魔尊，根本就没有将旁边的玄和莫凡看在眼中。这两人实在是太弱，让他连扭头看眼的心情都没有，而他现在要做的，则是跟小狐狸再续前盟，把之前已经完成的交易重新做下去。
炙热的阳光撒在海岛之上，建筑反射着七彩的炫目光彩，可是此时都被顶端祭坛上金色黑色交错的诡异光彩给压了下去，倒显得暗淡了下来。
不知何时，连阳光也显得没有那么炽热了，带着腥味的海风也停了下来，似乎时间已经静止了般，安静地另莫凡有些不安。
第二百九十二章突然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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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息之間，原本風和日麗的海面之上波濤洶湧起來，天空之中陡然聚集了暗沉厚重的雲彩，幾絲金色的光線在雲層中晃即逝，竟然是劫雲！
變故只在刹那之間，魔氣凝聚出身體的魔尊抬頭望了眼，旁邊那些捧著珍寶的魔影也身體晃動了下，魔尊噗嗤笑了聲道：“只不過小小劫雷罷了，難道你覺得以我如今的實力，會怕這麼點小小的動靜。”
“不過”他悠悠長歎聲，似乎是惋惜，又似乎是惆悵：“這麼看來，你是不願意繼續跟本尊交易下去了？！”
話說到後頭，已經帶了幾分厲色，顯然是動了怒氣，連“我”都不再說，換了“本尊”的自稱。
魔族生活的那個介面常年苦日高懸，地面乾涸，靈氣稀薄。魔族的修煉之法也跟三界中的修士決然不同，完全就是靠著魔力。而天罰神雷，便是他們最為恐懼的東西，其次，便是修士引來的五天神雷。而劫雷這種可遇不可求的，魔族碰上的少，但也知道是天敵。
魔尊修為精深，不將這雷劫放在眼中，可那些魔影的修為低微，已經嚇得哆嗦起來。
但是魔尊又豈會輕言放棄，他等待這位已經等待得太久，寥寂神石祭台打開次也要耗費他不少的魔力，若是錯過這次，誰知道還要等上多少年？
小狐狸依然渾身綻放著金光，安詳地合著雙眼，懸浮與空中動不動。
但是祭壇上的情形玄已經無心去管，他懷中的莫凡呼吸急促起來，竟然有些喘不過氣的樣子，臉色更是片蒼白，嘴唇確實觸目驚心的深紫色，急得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來。
“你怎麼了？”玄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呼吸不暢。
莫凡此時周身靈力激蕩，喉頭發甜，若不是死死咬著嘴唇，只怕會忍不住吐出血來。她說不出話來，只是勉強抬手指了指海島。玄與她默契非常，明白她的意思是要找個地方歇息下，便趕緊催動紫華劍朝著海島的方向而去，在山腳處擇了塊看起來平坦開闊些的空地，將莫凡輕輕扶下了紫華劍。
莫凡挨著地面，立即盤腿坐下調整內息，心中將小狐狸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跟小狐狸有主僕契約，天象初變之時便察覺到了不妥，可是等她反應過來時，周身靈力便如同現在的海面樣波濤洶湧，幾乎不受控制。這該死的狐狸，都在空間裏頭睡了那麼久還不能突破五階的實力，偏偏這會兒就要晉階。這特麼哪里是給自己做僕從的，完全就是老天派來玩她的吧？
莫凡自己服用了增加修為的靈藥，靈力早就到了元嬰大圓滿的境界，只差薄薄層隔膜捅破，便可以邁入分神期的境界。
可是千算萬算，又怎麼會想得到因為小狐狸的晉階會引起自己也要突破的連鎖反應呢？
而且這次晉階來得突然，要說小狐狸不是刻意的，簡直打死莫凡都不相信。不過現下顯然不是琢磨打死小狐狸的百零八種方法的時候，趕緊調息靜氣，準備迎接雷劫才是正經。
上次莫凡碎丹成嬰，經歷了五道天雷的洗禮，每次都讓她痛不欲生，卻為了晉階只能死死忍耐。這次從元嬰到分神有七道天雷加身，要是不好生整理靈力，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得過去。
玄終於發現了莫凡的不妥，再抬頭看看頭的劫雲，已經厚重得遮天蔽日，讓這原本烈陽當空的海島陡然變成了極北之地般的陰寒，心中明白這雷劫恐怕有些不樣。
海面上的波濤似乎也被激怒了般，揚起五六十丈朝著海島方向撲來，又在岸邊擊碎成點點浪花，咆哮不已。
而此時祭壇上的魔尊剛剛對著小狐狸厲聲喝斥完，正遇威脅番，第道劫雷便突然從厚重的劫雲之中躥出來，伴隨著聲驚天動地的怒吼，直直劈了下來。
雷光在半空中陡然分作兩邊，頭辟向小狐狸，另頭則向著莫凡席捲而來。
小狐狸那頭，幾乎是雷光抵達的瞬間，那些匍匐在地的魔影晃了晃，慘叫聲消弭於無形，只留下滿地的奇珍異寶散亂在祭壇之上，寶光幾乎遮擋住了祭壇之上符文的光華，可很快又被雷光給掩蓋掉了。
魔尊離著小狐狸最近，自然遭受了池魚之殃，但見他不慌不忙地將手中的託盤扔，桀桀怪笑道：“既如此，便讓本尊領教番。”說著便身子拔，向著小狐狸躥了過去。
可是剛起身到半便被劫雷劈回了原地，周身濃黑猶若實質般的黑色魔氣也似乎淡了兩分。
小狐狸卻似乎絲毫不受影響，已經盤著身體，閉著雙眼，身子卻以個詭異的弧度微微旋轉起來，似乎將劫雷吸入了身體般。
莫凡那頭沒有外物阻撓，倒是順利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做好了心理建設的因素，這劫雷劈到身上雖然也疼，卻比莫凡認為的要好了很多，她邊運轉著靈力，邊微微松了口氣，卻也不敢懶怠，繼續催動著靈力運轉，體內小小的元嬰也不再是祥和端莊的表情，換成了臉肅然之色。
第道劫雷尚未散盡，第二道劫雷又劈了下來。
如同碎丹成嬰那次樣，這道劫雷比之前那道要粗壯很多，金光中夾雜了紫色的絲線遊走，但是聲音卻要小些。
小狐狸的身體漸漸舒展開來，嘴角微勾，似乎是在微笑般。但是它下方的魔尊卻沒有那麼好受了。
第道劫雷讓他用魔氣凝聚而成的身體淡化了兩分，還沒有來得及重新凝聚魔氣，第二道劫雷居然又劈了下來，震得他不由自主地匍匐了下來，卻依然倔強地只肯微微彎腰，膝蓋彎也不肯彎點。
緊接著第三道劫雷更加粗壯，隱隱將山上的祭壇和山腳處的平地都籠罩了進去。便是直在莫凡身邊護法的玄也被震得退後了幾步，驚駭地上下打量小狐狸跟莫凡。
莫凡在咬牙死撐，卻不知自己已經咬破了嘴唇，絲血痕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更顯示出她此刻承受的巨大痛苦。
而山上的小狐狸卻顯得輕鬆許多，竟然蹲身坐起，四條尾巴盤在身前，居高臨下地面對著地上已經被震得單膝跪下的魔尊，似乎是在欣賞魔尊的落魄之狀。
魔尊撐著自己，卻覺得天威厚重，只能死命仰頭，卻實在站不起來，從口中字頓地擠出話來：“憑什麼？我不服，我不服！”
他嘶聲吼叫著，又道劫雷劈了下來。這次便不是好像，而是真正地將莫凡與小狐狸都籠罩了進去，從山到山腳，巨大的劫雷籠罩了所有的範圍，其中存在的建築似乎承受不了劫雷的威力，失去了光鮮的色彩，搖搖欲墜。
隨著第五第六道劫雷劈下，即便是山的小狐狸也有些承受不住了，縮緊了身子嘴角滲出血跡。而莫凡的樣子更慘，全身上下沒有處完好的皮膚，但是因為自身靈力的急速運轉，受到傷害的部位又在飛速地生長復原，身上以肉眼可見的速秥乳|出新肉，結下厚痂。
莫凡實在是苦不堪言，她全身又痛又麻還帶著傷口復原的瘙癢，可現在她根本就無法動彈，只能強行忍耐，打起精神運轉靈力來抵抗這難耐的苦楚。
可最慘的還是要算山之上的魔尊。他這具由魔氣凝練而成的身體已經淡得如同煙霧般，趴在地上毫無姿態可言。
可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不死心地朝著最初被自己丟在地上的那團東西伸出手去，即使看不清他的五官表情，也能讓人感受到他那濃濃的不安和後悔之意。
只是沒等到他的手接觸到那兒，小狐狸卻突然從半空跳下來，嗷嗚口便將地上那東西吞進了嘴裏。
眼見最後的依仗也沒有了，魔尊怒吼聲：“為什麼！？”
第七道劫雷落下之時，莫凡猛聽見魔尊的怒吼，還有萬分不甘心的嘶吼聲：“我定會回來的！”
要不是正全力抵抗劫雷，莫凡差點就笑出了聲來。多麼經典的臺詞啊，敢情那位以為自己是灰太狼不成？可就算他是食人狼，自己也不是喜洋洋！
到底心思岔了下，莫凡著劫雷便有些吃不住力，哇地張口，竟從喉中噴射出道血箭來，只是未達地面，又讓劫雷給打消得乾乾淨淨。
小狐狸這時也不好受，那東西吞進口中，似乎給它幾乎快要力竭的身體注入了新的活力般，但是突如其來的大量資訊卻在這個時候湧入腦海之中，它只能勉力支撐著自己這具疲倦破损的身体，又次慢慢爬起来直面雷劫洗礼。。
玄根本沒有了長期以來必须保护莫凡的想法，遠遠站在邊看著，露出不忍的神色。
莫凡脸上已经是乌黑片看不出本来颜色，但是身子依然挺拔如同未受任何影响样，卦盘膝修炼调整着身体里头四处乱晃的灵力。
第二百九十三章帝君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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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劫终于过去了，莫凡调理好了灵力，只觉得全身轻松，内视丹田，那小小的元婴座下出现了个小小的莲台，元婴盘膝居于其上，神情什么的，似乎跟以前没有多大的变化。
她嘟囔了声“该死的狐狸！”便闪身进了空间去洗刷身上的污渍去了，打定了主意等下再出来好生收拾臭狐狸。
原本华丽巍峨的海岛片狼藉。
除了山顶的黑色祭台还保留了原状，其他的建筑都在这雷劫的洗礼之下变得惨不忍睹。有的已经碎成了齑粉，有的尚且保留着雕栏玉柱，只是已经失去了美玉的光彩，变得如同石头样灰扑扑地不怎么起眼。
小狐狸摆了摆雷劫之后长出来的第五条尾巴，闲庭信步般慢慢从山顶走了下来，姿态优雅犹如翩翩君子，气质卓越堪比人间贵族。
玄才懒得理他，双臂环抱胸前，冷冷地看着他问：“该如何称呼？莫离，或是妖帝墨空？”
小狐狸端端正正地坐在玄对面，气势毫不逊色，五条尾巴微微分开犹如帝王身后的掌扇，他抬头打量了玄几眼，张口吐露人声道：“帝君何出此言，妖帝墨空已经陨落，小兽不过是同莫凡订立主仆之契的只小狐狸罢了。”
玄深深挖了他两眼，他也毫不畏惧地盯了回来，哪里有点低阶灵兽的卑微气？
这个家伙，便是以前晋位妖帝，成为三界妖兽中的领军人物之时，也是桀骜不驯的，如今脱胎换骨，性子倒是点也没变。
以前对这小东西玄是真点心也没有上，拿莫凡曾经说过的话讲，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马蚤数百年。他已经千帆看尽，怎么会把妖帝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不同，小狐狸莫离跟莫凡之间可是有主仆契约，别的不说，光是心灵相通这样，让玄想起来便觉得膈应，更别提这次莫离强行引来晋阶天劫，勾得莫凡也突然晋阶，玄可是非常恼火，打定了主意要好生教训他顿。
可是话刚出口，便被莫离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说什么“只是同莫凡签订主仆之契的小狐狸”，这不是明晃晃地拿着莫凡做挡箭牌么？
但玄偏偏就没有办法，第次尝到了什么叫做“怄出口血”的滋味，又只能默默咽回去。
帝君请节哀，以后被呕出血的时候还多着呢，多呕几次，还不得失血过多而亡啊？
玄恨得磨牙，却想不出该跟这妖帝转世，今生莫凡的小兽仆说什么好。都说狐狸心生九窍，虽然天赋体力不是所有灵兽里头资质最佳的，可是若论修炼途，到如今也只出了个妖帝而没有别的妖兽达到这个程度，便可以看出狐族的资质了。
按捺了心里的不爽，玄只好问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扭头看了看，语焉不详：“不过是断壁残垣罢了。”
玄本来性子就是淡然，这三界只要不出大的动荡，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次魔族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更何况还在这海外的小岛上见到了魔尊。虽然只是用魔气凝聚的虚影，也是魔界魔尊的身外化身之，硬抗了天雷，居然拼到最后才消散，可见魔尊实力有多么强大。
那么为什么这里会有祭台？魔尊为什么会现身？魔尊所谓的“交易”又是什么意思？魔尊拿出来的那样东西，最后被小狐狸口囫囵吞下去的，是个什么？
件件桩桩，都只能着落在小狐狸身上。偏这家伙避而不谈，玄心头有气，若是不问，难道就僵持着不成？
小狐狸抬起爪子挠了挠耳朵，呵呵干笑两声：“帝君大人都不知道，小兽怎么知道？”
这狐狸，简直是太气人了！
玄右手微动，道无形的枷锁便套上了小狐狸的脖颈，生生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渐渐缩紧。
“你舍不得说？”玄难得露出狠辣的表情来，大有小狐狸不说，就立即掐死小狐狸的架势。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在玄面前，无论是顶阶妖兽对上五阶妖兽，还是玄天大帝对上妖帝墨空，前世今生那都不在个层次上头，无论如何他也不是玄的对手。可是小狐狸犟性上来，白眼翻得都看不见黑眼珠了，就是咬紧了牙关，个字也不肯吐露。
正好莫凡收拾齐整了出来，眼就瞧见小狐狸被吊在半空中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吓得惊叫声扑过去把小狐狸抱在了怀里，扭头冲着玄嗔道：“你干嘛？它也是修炼了这么久才醒，又刚刚升到五阶，折腾它干什么？”
玄无奈，只好松了手，小狐狸才长长地吐出口气，四只爪子缩在肚皮下头孩子似的哭了起来：“主人，主人你可来了，莫离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小家伙吓坏了，莫凡自然是心疼不已，赶紧给它顺毛哄它：“别怕别怕，不哭了啊，看我收拾他！”
说罢冲着玄吼道：“说！你干嘛欺负它？”
以前玄折腾小狐狸，说是小狐狸没有自保之力，不像堂堂灵兽的模样，每天都把小狐狸给折腾得够呛。莫凡虽然看着心疼，但是知道玄说的也有道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计较。
可是这回小狐狸沉睡了这么久才醒来，还没说上话呢，玄就又开始折腾它，还是副往死里折腾的模样。在萌宠与玄之间，莫凡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娇小可怜的萌宠边，怪罪起玄来。
本来玄就有些不高兴了，瞧见小狐狸躲在莫凡怀里蹭着莫凡的胸部，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副挑衅的模样，又觉得喉头发甜。身子扭，不想跟莫凡解释，气呼呼地朝山上去了。
莫凡给可怜兮兮的小狐狸顺着毛，面轻声问道：“你都干什么了？怎么又招惹他了？”
她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玄也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乱发脾气的人，刚才维护小狐狸不过是看它可怜，但是玄走，莫凡也反应了过来，肯定是小狐狸又惹了玄不高兴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小狐狸也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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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自然不会说实话，只是在莫凡怀里扭来扭去，甜腻腻地唤着“主人主人”，把莫凡的心都叫软了，忍不住抱着它贴近脸颊贴了贴，就像对待初生的婴儿般。
不过宠归宠，莫凡还是没忘记自己这次历劫突然拜谁所赐。把莫离抱在怀里磋磨够了，便轻轻把它放到了地上，严肃地问道：“你睡了这么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这次晋阶沉睡的时间也太长了，不过是从四阶晋升到五阶罢了，以往玄还是黑豹的时候，晋阶都没有这么麻烦过。小狐狸不过是从凡人界跑来的只灵兽，怎么会比紫焰追云豹还要麻烦。
可是莫凡的冷脸根本镇不住狡猾的小狐狸，它碎步上前，两只前爪搭在莫凡的膝盖上，五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耷拉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里都快流出泪水来了，说的话也怪可怜的：“主人，是莫离不好，让主人担心了吧？可是莫离又不是灵兽，想要口吐人言，还要炼化横骨，要不是主人的仙府之中灵气充沛，只怕莫离还没机会这么快炼化横骨，晋升到五阶呢！主人你别生气了，莫离以后天天陪着你”
凡兽与灵兽最大的不同便是脑中有横骨，唯有炼化横骨才能口吐人言。但是横骨到底是个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这也只是小狐狸的借口罢了，它怎么会说自己是觉醒了传承记忆，甚至接收了前世的记忆，因为前世的因，要还今生的果呢？
小可怜样萌死人了，莫凡叹口气，又重新把它抱了起来，用手指戳了戳小狐狸的脑袋，见它两只尖尖的大耳朵也耷拉了下去，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个孩子，心生不忍，轻声问道：“炼化横骨很难么？”
莫离泪眼汪汪地点了点头：“好难好难，可是不炼化横骨，莫离就不能跟主人说话，只能吱吱乱叫，好难听，莫离不要”
若不是咬着舌头，小狐狸自己都快被自己恶心出鸡皮疙瘩来。可是跟莫凡相处这么久，它早就找到了莫凡的死岤，便是见不得自己撒娇卖萌，只要不是特别出格的事情，它撒撒娇，莫凡也就会轻轻放过去的。
好吧，这个莫凡就暂时不追究了，不过另外件事情她却不能放过小狐狸，轻轻捏了小狐狸的耳朵道：“横骨的事儿就暂且不提了，你怎么会知道进来这处海岛的路径，又怎么会在此时晋阶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引来劫云，害得我也跟着晋阶，当时很危险的！”
小狐狸摇摇头，脸懵懂：“莫离也不知道啊，莫离睡着了，要不是天雷劈下来，还不会醒来呢！主人主人，你看我又多了条尾巴了！”它边说，边逐展示自己的五条大尾巴，满是洋洋自得之意。
莫凡看它这模样就只能叹气。
是啊，小狐狸睡着了，哪里会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天雷，大概也是个巧合吧。
抬头看了眼，玄已经慢慢走到了半山腰，莫凡赶紧抱着小狐狸追了上去，口里叮嘱道：“你要乖乖的，不要跟他作对，你什么修为，他什么修为，你是他的对手吗？要是哪天把他惹毛了要拨了你的狐狸皮做皮袄，我可拦不住！”
既然莫离不肯说原因，多半都是理亏的。想到自己之前为了小狐狸还跟玄疾声厉色，莫凡便有些愧疚，继续嘱咐莫离：“等下要记得跟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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