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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作品:春色和夜色|作者:语文教师刘润成|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4 02:30:55|下载:春色和夜色TXT下载
  方租了套两室厅的公寓。电影学院有教师楼,如果柳迎风答应校方愿意长期留在本校内任教的条件的话,是定有资格分到套不错的房间的。只是柳迎风始终没有表示过要长期的呆在学校任教,所以谁也没有多大把握留得住她。这之前,她已经在很多个城市里担任过形体辅导教师,时间短则几个月,长则年两年。

  我有时候会问她:“是不是因为厌倦了的缘故才离开那些城市的呢?”柳迎风总是很模糊的回答道:“可能吧?!”而在我问及到她是不是也要离开北京时,她依然含糊不清地回答说:“也许吧?!”

  不过,我非常郑重地对她说:“迎风,如果哪天你厌倦北京这城市了,请告诉我声儿,别个人偷偷地溜到。好么?!我愿意跟随你,无论天涯海角。”我说话挺北京的,京味儿特别浓。我用特浓的北京味儿说的话是出自内心的,我真的就做好了随时都预备跟柳迎风离开北京的思想准备的。我想,我只要和柳迎风在起,就足够了。

  “可是,如果我厌倦了这座城市的同时,也厌倦了你,我该怎么办?”柳迎风半真半假地凝望着我说。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决不会勉强留住你。”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柳迎风会对我提出这样尖锐的问题来。这问题问得太有些始料不及了,所以我时不知如何回答,必须想想。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实的想法。想想,两个人在起,彼此厌倦了或方厌倦了另方,那证明爱情已经消耗干净了。没有爱情的生活是灰色的,而勉强得来的爱情比灰色还叫人憎恶。没有爱情的婚姻则是犯罪。

  我说:“其实,其实我不太相信白头偕老或忠贞不渝或永恒不变之类的词儿。也就是说,我能够做到理解并听任两个人不能在辈子里做到白头偕老忠贞不渝和永恒。”

  也许是因为我的这些话打动了柳迎风,她答应了我早前提出的希望与她同居的请求。我简直高兴极了。

  要知道,我提出与她同居的愿望有好段日子了。那时候我对她说的同居的理由是相爱的人应当争分夺秒地天天在起。柳迎风虽然对我的话表示赞同,但始终支支唔唔的有点犹豫不决。虽然我有些不解其故,但我也不强人所难。提了两次之后,我就不提了。

  隔了几个月之后,我终于如愿地同柳迎风同生活在个屋檐下了。柳迎风自已首先提出来的,这既令我惊喜,又感到意外。用几个月决定个问题,我想,她是认真想过的,而非时的冲动所致。我同样不问她为什么同意之类的话。

  幸福来了,就赶紧拥抱幸福,别问幸福的来处与去处,是长或是短。

  公寓不在闹市区内,而在个刚刚启动的开发区内。但并不迎风静,本来应当很安静的,只是公寓后面插入了条火车路,每晚每天每隔上十分钟左右火车就轰隆轰隆的飞驰而过。不过,我和柳迎风都喜欢听火车的声音。公寓的外观挺漂亮,四壁都涂成淡红淡红的,极淡。乍看,更像是未出嫁的女孩正赤身捰体的进行着日光浴。缱绻妩媚多情忘我,什么时候看它,都能给人以本能的欲望。

  公寓有十七层,十七层的公寓是有电梯的。我们住在顶层,住在顶层的好处是离天台近。我发现,柳迎风对天台有着畸形的热爱。柳迎风说:“天台离蓝天更近,离月亮星星白云也近,真是应了古人的那句‘手可摘星辰’的诗句了。而且,住在顶层也用不着挂窗帘,太阳月亮想进就进。”

  居室还算宽敞,两室两厅,除间屋光线稍许暗点之外,其它几室都比较明亮。暗点的那间儿门锁着,那是房主的居室。想必房主还有些什么喜爱的东西收藏在里面了。我想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只是出于好奇,猜猜房主做什么或房主的品味。因为从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话,说的是看个人的卧室,你大约就了解了这卧室里的人的个性有七八成了。但是,门锁得严严实实地,连风都透不出来。

  室内布置比较简便,张宽大的足够睡三四人的大床,看就忒舒坦。总觉得睡在大床上,做的梦也就比睡在小床上的要大些;或者说,睡在大床上,才能培养出许多的梦来。然后就是书桌书柜木质沙发椅。房主的书柜倒是开放着的,玻璃门,后面拉了层厚厚的窗帘。拉开门,里摆满了书,我伸出两根手指来在书上轻轻的拂下儿,手指上却并未留下半点灰的痕迹,反而,股浓厚的樟脑丸的气味扑鼻而来。我打小儿就不讨厌樟脑丸的气味儿,就像有人迷恋汽油的味儿样。从这股味儿里我便能猜出几分,房主定是个嗜书的人。看百万\小!说,书的种类却并不丰富,除了文学方面的书之外,再就是绘画方面的书籍,人高的书架,各自占用着半儿。我喜欢这书柜里的书,缘于对文学的理解和爱好。喜欢绘画方面的书,倒有些茫然,仅仅只是出于对色彩和所画的内容的种新奇感。绘画能带给人视觉上的美感。

  柳迎风把我带到间她说她在朋友家里的卧室。我进卧室,便闻到了股熟悉的气味。显然,是柳迎风身上的气味。

  我由后面揽住柳迎风的腰身,“进到这间房,才觉得真正与你贴近。”而后,我做了个非常夸张的动作,噘起嘴,吸动着鼻翼,加快吸气的动作。

  “有两个星期没住了。是不是感觉到闷了?”柳迎风掰开我的手臂,去打开紧闭的窗帘和玻璃窗户。

  我个劲儿的笑。

  “哪里不对吗?”柳迎风莫明其妙地看着我。我笑着摆手。

  窗帘拉开后,暗黑的卧室里顿时亮堂堂起来。环顾周这个属于柳迎风的卧室,觉得很干净。如果说,间卧室有气质的话,那么,柳迎风的卧室自然是有着她的气质的。尽管这卧室里什么都不属于她。

  “那张照片好漂亮。”我指着镶在张木质框内的相片。相片拍得真的很好,无论是光线角度还有相片上的女孩的衣着颜色的搭配,摆弄出来的姿态,都很美,给人耳目新的感觉。相片上的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身裙,裙子被风吹起,她手里撑着把漂亮的花伞,伫立着,穿着鲜红的高跟皮鞋,鞋跟很高,这样,女孩的腿看上去更加的修长好看。只是,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她的半只鼻尖和嘴唇。她的鼻尖很挺,嘴唇涂着鲜红的唇膏,看上去性感湿润,嘴角向上翘起,显然是在微笑。我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唉,好可惜,她的鼻梁以上的部分,全让只宽大的||乳|白色遮阳帽沿给挡住了。不过,我想她的脸蛋也非常好看。有这样身材女孩,脸蛋也是定好看的。

  柳迎风背对着我,在大衣柜前清理衣服。但我还是有意看了看柳迎风,想确认下她是否听到我自言自语。她依然在摆弄衣柜里的衣服,好像真的没听到我说什么。

  我眼睛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儿,直非常喜欢的欣赏着。看着看着,我觉得柳迎风的身材其实也很美。我想,所有漂亮的女孩都有着相片上的女孩这样的美。

  我走过去,乐呵呵地从背后将相框架递给柳迎风看,说道,“这女孩我越看越觉得有些像你。”

  柳迎风听后,身子突然抖动起来,手上的衣架和衣服都掉落到地上了。

  “怎么啦?别是我说你也像这女孩样美,就高兴得这样吧?”我嘻嘻地笑起来,“你们女孩子,可真是承受不起男性的赞美。”

  柳迎风哼地轻笑声,仍背对着我清理她的衣服。

  后来,偶然回想起来这幕,其实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就是我和柳迎风将至的二人世界。

  居室里的确没有挂副窗帘。我有时笑道:“哦,就不担心她们偷窥你?!”公寓周围收拾得像个公园,干净错落有致,公园里有的景致,公寓周围也有,不过都是经过浓缩了的:比如花坛草坪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等,都是小型的,小到可以将某个花坛或别的什么移到自个儿的客厅或挂到墙上去的。

  公寓四周呈现出片和谐的气氛,仿佛每个人生活得都非常满足,而且每个人都带着份对自已生活现状的感恩的心在有滋有味儿的活着。那副掺足了满足的感恩的表情,总是容光焕发样子。公寓里的和谐般只有在早上和傍晚才更显见。早晨,天刚粉亮,公寓里的人便三三两两的出来晨练,舞剑的摆弄扇子的扭央歌儿的跑步的光着脚丫子踩石子儿路的到了傍晚,人们个个腆着吃得滚圆的像怀了几个月的孩子似的肚子出来散步,出来帮助缓解胃部压力帮助消化。生活仿佛是只香喷喷的烤鸭或罐原汁原味的没掺假的蜂蜜,涂抹着公寓里的人们的小日子。

  被锁了天的猫儿狗儿也被主人牵出来了,任它们自由的任性撒野。猫儿狗儿倒也不客气,当着人的面儿屙屎屙尿或涨红脖子交欢,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这群贪图享乐的蓄生!

  我和柳迎风般都在傍晚出来散散步,手牵手地谈笑风生,卿卿我我,羡煞死了别的夫妻。在别人眼里,我们完全就像是对合法化正宗的夫妻样,而且还是蜜月中的小夫妻,还保存着新婚时的热度激|情和没有用完的浪漫。

  居室内设施也很全面,比我和阿帆租的那间室厅的小屋要舒适多了。沙发电视空调热水器电话冰箱大衣柜,还有电脑,月租便宜得叫人不敢相信,才二百元。柳迎风说这是她的个朋友的,不过是帮忙照看着而已。朋友到国外去了,两年内说不准会回来。但也许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倒也是,般去了国外的人就很少有回来的。柳迎风笑称:“现在连我都怀疑是不是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月亮圆呢。”

  我听后,举起我的双手,告诉柳迎风,我的左手代表咱们国家,右手代表外国。柳迎风听得点茫茫然,她睁大茫茫然的眼睛也还是没弄清楚我究竟在说什么。她只当我在说着梦话混沌话。我也不答理她,取来只蓝色的画笔,背对着柳迎风趴在桌子上唰唰唰地就着张4的白纸画了两个圆,两个这面可以望到那面的空洞的圆。然后,我拿出右手画的个圆,又拿起右手画的个圆给柳迎风看:“呶,这两个圆代表不同国家的月亮。你看看哪个更圆?”柳迎风故意指着个不太圆的说:“这个圆”。

  “哦,看来还是咱们国家的月亮圆。”我笑道:“即使从外观上看上去不圆,就像我手中的这个吧。因为它是我们的月亮,所以她怎么瘪,在我们的心里都是圆的。”

  柳迎风这才知道她上了我的当了。

  世界上没有件事比每天和相爱的人在起面对面再惬意不过的了。恋爱使男人变得像个温情和服贴的小公鹿;恋爱使女人越发的妩媚得像个女人,浑身滴着蜜汁,却使“小蜜蜂”不觉得乏腻,越粘越紧。我就是这样的只纯粹的痴情的小蜜蜂。

  我和柳迎风的房间是柳迎风早前租的。我们平时在起时吃饭看电影车费实施的是制。刚开始我们执行制还挺规矩的,后来渐渐地让请客庆祝节日这样的事情给打破了。在这种情形下,收礼物总是件快乐而又心迎风理得的事。柳迎风常常给我送礼物,比如手表袜子内裤剃须刀领带等。我也送过她内裤胸罩泳衣发卡之类的小玩意儿。我送的礼物非常廉价,都是夜市里的摊面儿上买来的,而且多半又是打了七至八折的。但柳迎风收到礼物后总是非常的高兴,小女孩似的,当着我的面就去试穿和试戴那些东西,还要再的逼问我好不好看。我在情人节送给她个由地摊上花三个钢崩儿买来的戒指,她兴奋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印我脸的红唇。

  我们说好住在起时,要严格遵守制,但后来不知怎地她就变挂了。事实上,认真地想起来,是我先变的挂。或者这么说吧,制本来在外国是件挺光明和自然的事儿,到中国来了就实质性的变挂了。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是能够宽容变挂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的。我变挂也变得挺有理由了。开始两个星期,我们还能够严格执行制,小白菜块钱的,她五毛我五毛;我买酱油她买醋可是,床上需要对枕头的事儿我们直搁着,谁也不睡枕头了,我和她成了当兵的人了。柳迎风怕制给她食言,结果她实在是受不了没枕头的日子,自个儿买了个回来。我心里忒不是个滋味儿,心想:荷,柳迎风,你怎么这么抠门儿了,你?!

  我不高兴的时候就死劲儿地噌饭。柳迎风她不是不知道。第二天,她把那枕头又照搬个模样的回来。我这才不使劲儿撑饭了。我也没主动拿只枕头的钱给她。这事件后,虽然她没明说“咱们把制给撤销了吧!”,但实质上是给撤销了。她买回来的台新机时,我问她花了多少钱。她懂我的意思,但就是不说。我又问时,她就又打哈哈不跟我提半个钱字儿。结果习惯成自然了,遇到她要上街或逛商店时,我常要她帮着带这带那。她怎么也不肯收这和那的钱。

  柳迎风的收入比较可观,工作就是到这个艺术学校或那个影视学院去教学,偶尔也去某商场某服装厂做做服装模特儿,都是按小时来计量薪水的。学校有公办的,但也有私立的。私立的学校都是有钱的主儿,所以到私立学校去授课,远比到公利的学校高出许多。柳迎风说她是公私并重。

  我呢,目前还是学生,在人们眼里看来是个有前途有奔头的学生。当然,我也这样认为。说真的,我虽然缺钱,但是缺钱的时候儿也不多。原因有三,是因为我是个学生,还没有真正的见识过大千世界的那种花花绿绿的生活,所以还没有真正体味到物质带给人们的那种天堂般的生活;二是,学生的这个身份及其独生子女的优势,还有中国父母与生俱来的刻骨的观念给我带来不少好处,连父母都认为他的子女用他们的血汗钱是天经地仪堂而皇之的。相反,子女不用父母的钱,倒要让父母不快活或受到置疑;三是,我自已也算聪明,脑子灵活。虽然只在南京读某大学读过半学期的经济学管理,但头脑里已经对于经济及怎样创造经济有了清晰的认识了。也就是说,人在学会创造经济之前,必须要学会发现和认识自已本身就存在的优势。本身存在的优势跟很多东西有关,比如,所处的环境等等。我本身存在的优势是我的“身体资源”:英俊的外表,副好听的浑厚而又带磁性的男中音,深沉与阳光完美结合的气质我利用我这些与生俱来的“硬件”,解救了我偶尔出现的经济危机。主要是唱唱歌或做伴舞后来也被柳迎风介绍去给某些商场庆祝“建场年”之类的庆祝活动。当然,我还会写点讨小男人和小女们喜爱的小说和散文,诗歌之类的文字。老实说,写文字是不能够将个处在“经济危机”中的人给拯救的。稿费只是点补偿,是精神上远大于金钱本身的种补偿。总而言之,我缺小钱儿的日子实在是不多。

  我们住在起的房租及生活费用水电费和网费等大多是柳迎风承担的,我再三说我也要承担部分费用,但柳迎风用行为支对。我开始觉得我们已经是两口子了。有谁见过咱中国相亲相爱的两口子制的?后来,我想,由谁支付都无所谓,两口子之间谁跟谁呀?!所以也就不在坚持了。

  但最后有个人使我不得不坚持制了。我还为柳迎风不遵守制的细节问题吵过。吵得挺认真,脸红脖子粗的。最后柳迎风妥协了,决定所有的费用由我们起共同承担。这不是因为我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这个年代还保留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反而是落伍落得塌糊涂的男人。作祟的是我的男性的自尊心。我从来都没有过像看到那女人的眼神后如此强烈的自尊心,也从来就没有如此强烈的要求过在意过自尊心。我的自尊心是让个老女人给强行逼出来的。

  这个女人五十多岁,人长得胖胖敦敦的,有着藏不住老态,看上去也不怎么灵活,但眼睛很年轻,眼神出奇的好。她除了专门负责收房租水电费闭路电视费用外,还负责看管我们这个楼的迎风全问题,挺有责任心的,总坐在外面的个小凉棚里哪儿也不去,手里边做着诸如折菜打毛衣之类的活计,眼晴却滴溜溜地乱转。我们住的这栋楼从来就没有哪家出现过被偷被盗之类的事儿,连裤叉儿也没有丢过。我想,这可能是全仰仗她的那双年轻的眼睛立下的汗马功劳。小偷大约是害怕她看人的眼神才不敢行窃的。

  可是,就是她那双为整个公寓的居民立过汗马功劳的眼睛让我感到惧怕。那双眼睛看我的时候特让我不自在,不舒服。她每次看我的时候,总是用着看小偷时用的那种眼神。先是不屑地只是上下翻动着眼皮儿看我,而且也不正眼看,稍微地倾着脑袋,目光上上下下地在我身上奔跑。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挤出点微笑。那点子微笑也让人感到不舒服,里面带着某种嘲讽与猜忌,撒在我身上简值就像芒刺样。那分明是种特地用来看吃“软饭”的小白脸的眼神及微笑。我有空就和阿帆到歌厅舞厅酒吧等地方去唱歌,我努力的赚钱,也努力地把我的自尊心给赚回来了。

  这之后,楼底下的女人再来收这费那费,几乎都是我当着她的面儿从身上摸出钱包抽出钱支付的。

  我感觉女人的微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很得意。

  我搬出我和阿帆合租的那间小屋时,曾经答应过要请阿帆和雪晴两个人同到我和柳迎风的新居室来聚聚的,但个月过去了,又个月过去了,我却次也没有请他俩过来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也怕见到阿帆。和柳迎风在起的日子久了,我对柳迎风的性格及喜好也越来越了解了。比如柳迎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很清楚。而且我也发现,别看柳迎风在公开的场合很开朗热情落落大方人缘好,那不过是场面上的礼节。但私底下,她从来不请别人到她的屋子里去。据称,我是第个走进她屋子里的男人。

  同在个学校,难免不遇到阿帆的。星期的下午在学校门口遇到阿帆。阿帆见到我,问道:“咦?洛科,好些日子不见了,小日子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和雪晴去你们的小窠玩呀?雪晴可想去呢。”

  我不能再拒绝了,我擅自作主说,这个周末吧。

  于是,我用整整个星期的时间才好不容易说服柳迎风请来阿帆和雪晴起到我们的屋里吃顿饭。说服柳迎风答应是不容易的事儿。

  “洛科,答应我,以后别再带任何人到我们的居室里来好吗?”柳迎风说得很认真。

  “我保证以后不再带任何人到我们的屋子里来的。放心吧!”

  “洛科,知道我为什么向来不带朋友或同事来我的屋子里来么?”

  我笑笑,不答,也装作不想知道的样子。

  “因为我觉得个人的房间就好比是个人的私|处,我不愿意随随便便的带人进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又说:“洛科,你知道么?你是我来北京第个来我住处的人”。我能够从柳迎风的这句话中听出她当初答应我搬进她的居室里来是很费过番思索的。我很感动。

  “对不起,迎风,我擅自作主可是,阿帆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患难与共的哥们儿。雪晴也是,她就像我的亲妹妹样。”我还告诉柳迎风,除了她之外,北京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就只有阿帆和雪晴这两个知已了。

  周末,阿帆和雪晴如约而至,我们四个人第次聚在起聊天儿和吃饭。阿帆那天还专为柳迎风唱了两首他最拿手的张学友的歌。其实,我知道柳迎风最爱听的是齐秦的歌。那天大家在起唱了歌,也跳了几支舞,我和柳迎风跳了,阿帆同雪晴跳,后来阿帆提出交换舞伴。我们玩得很尽兴的,直到午夜。

  柳迎风说:“雪晴真是个可爱的漂亮的女孩儿。阿帆也不错,他们在起很相配。”看得出来,柳迎风真的很喜欢我的这对朋友。我很高兴。

  我正在清理聚餐的残局。当我听到柳迎风这么说时,我突然警觉地抬起头来看柳迎风,偷偷地打量着,不如说审视着柳迎风的表情。柳迎风是知道我和雪晴分手的缘故是因为我爱上了她。我猜想,柳迎风是因为嫉妒的原因么?

  “干吗要这样看我?我夸雪晴长得漂亮难道说错了么?”柳迎风看着我问。

  我看出来柳迎风的表情里什么都没有,点也寻不来妒意来。于是便大胆的笑道:“我有说过你说错了么?是,你说得很对,雪晴真的很好,又漂亮性格又好。不过,在我眼里,最漂亮的永远只有你个。”

  柳迎风乐滋滋的笑了,模样儿天真得像个小女生似的。又说:“哦,她做的武汉热干面真的很好吃。嘻,我都吃了大碗呢,肚子都涨疼了,可还想吃呢。”

  我说我也很喜欢吃。

  柳迎风说:“有空你就常带她们来玩吧。”

  “你不介意?”我问。

  柳迎风摇摇头,开玩笑道:“啊,我可不想跟热干面过不去。”

  柳迎风于两天前就去大连参加个关于艺术学校主办的新人模特预选赛的活动去了。柳迎风不是作为我们电影学院去的,而是代表邻近个艺术学院去的。是去做评委的。柳迎风几乎每年都有这样的活动要参加。因为她曾经做过模特。柳迎风这次去大约要去个月的时间。

  这天,向热闹的电影学院突然变得了。我所见到的每个表演专业班的学生个个都神秘兮兮也紧张兮兮的,但又抑制不住地露出欣喜来。我知道大约又是有哪个导演到我们表演系来挑演员来了。这情形我是见过的。

  午饭我是在校食堂同阿帆和雪晴在块儿吃的,自从与柳迎风恋爱以来,我很少到学校食堂吃饭。这是因为柳迎风不喜欢吃学校食堂里的饭菜。柳迎风说,学校里的饭菜都是水煮盐拌出来的,没营养,二没味道。其实我倒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过想想柳迎风的话也有理,没味道没营养吃下去就等于是堆垃圾。再说,第二年的我确实比第年要长得结实许多,也胖了许多。原来有些偏瘦的身子因为多长出来的肉把我给衬起来了,米八几的个子,显得更加匀称更加威猛了。我自已都看出来我长得不赖。我老早就看出来我长得好看,因为我跟我漂亮的妈妈长得实在太像了,我们就像是由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阿帆也看出来我长胖了。阿帆说长胖了的我,愈发的像个脱了稚气的壳的成熟男人。我听后很得意。

  时我不知道见面说什么好,所以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同学,我便没话找话明知故问道:“阿帆,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个个都像变了个人似的,样子变得既兴奋又忧心。”

  阿帆也是这个样子。他说:“洛科,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听说两三天后有个叫关理哲的大导演要来我们表演专业选拔演员。演员就锁定在我们这届的学生里。”

  “哦,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呀。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不就是挑个破‘角色’到荧幕上露露小脸儿么?”我不屑顾。心想,还不是来我们影院来找嫩的演电影剧情中的主角的少年时期么?我真的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洛科,你也赶紧准备准备呀?!这回来选角儿的可是全国有名的大牌导演呐。机会难得呢。”阿帆把自个儿都说服得垂涎三尺了。

  “目前我还没考虑过呢。不是还差年就毕业了吗,我想等毕业了再说”

  “洛科,你这是怎么了?咱不是开始就说好的。机会来了,无论是大机会或露脸子的机会,都要牢牢牢抓住么?怎么你改变主意了?”阿帆在拿我去年说的话来驳我。

  我时语塞了,喉咙像被什么突然堵住了似的。我清楚堵住我喉咙的是我曾经说过的信誓旦旦的话现在被阿帆拿出来反驳我,颇有点像是用自已的矛戳自已的盾样。

  反正,我拒绝了。明摆着,我是为爱情而拒绝的。

  阿帆作好了准备等待着去迎接这个机会。迎接名导关理哲。雪晴直在他身边给他打气。

  说好两三天之类关理哲导演要来的,可是,两个星期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什么大导演小导演的影儿。闹得沸沸沸扬扬的表演专业的学生总算迎风静下来了。迎风静得仍然有些沮丧有些失望。

  后来柳迎风从大连回来时,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柳迎风。柳迎风说没听说有这件事呢。肯定是让你们给弄错了,倒是听学校说过关理哲导演有可能要到我们电影学院来参观的。没听说是为了选拔演员来的。

  柳迎风问,你也在全力准备迎接这机会?

  我立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说:“要我演第号男主角我也不去。”其实,我偶尔还是动了点心的。

  “真的?”

  “那还有假。我要天天跟你在起。”我说着便拉着迎风的手直奔天台。

  天上还挂着太阳,五点钟的太阳。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自阿帆和雪晴来过我们的公寓以后,柳迎风就常常自愿邀请他们来玩。我们四个人常常有空就聚在起聊天看影谍打牌唱歌,郊游,相处得非常融洽和谐。

  令我没有料到的是,柳迎风对雪晴总是赞不绝口。两个人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儿,有时两人讲话还要避开我和阿帆,亲密得像对亲姐妹似的,叫我看了都心生嫉妒。

  有时候在学校遇到雪晴,我常常问雪晴,她和柳迎风俩个避开我和阿帆讲话都讲了些什么了?

  雪晴回答说:“讲女人的事呀?”

  我说:“女人的事最好要让我们男人多懂得点才是。”

  雪晴问:“为什么?”

  我答道:“多懂得点女人的事,我们男人才会多懂分女人的心,这样才能叫我们男人有机会多爱点女人呀?傻瓜。”

  我爱把自个儿称男人。因为男人不折不扣地象征着成熟,有味道。早前我学会抽烟,也就是想改变男孩形象,做个真正的男人。男人的气质离不开香烟的熏染。

  雪晴咬住嘴唇,点头赞同,而后若有所思地沉默。我很得意,雪晴已经非常自然的把我看作男人。

  “五”劳动节那天,正是芳草萋萋百花待放之际。柳迎风提议邀上阿帆和雪晴,我们四个人齐去郊区块儿踏青。我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当然是百个表示赞成。

  雪晴和阿帆如期而至。我们行四人来到郊区。

  我来到郊区看到漫山遍野的金黄片的油菜花,绿油油的草地才知道,其实,真正的春天不在城市,而在郊区和农村。我们拿着照像机咔嚓咔嚓地拍照,在油菜地里躲迷藏,像孩子样欢呼大笑,在草坪上捉蝴蝶捕蜜蜂,动不动地偷看被农民拴在梨树下的公牛垂在两腿之间的那个大而长的阳物,计算着两只肥胖的大头苍蝇交配的时间。

  雪晴和阿帆俩个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眨眼功夫就没了身影。我想,肯定是阿帆那家伙带雪晴去解决问题去了。

  放眼望去,突然觉得乡村是母的。处处沁着女性的美,连那些纵横交错的蜿蜒小径都柔和得像女人的身体的曲线。空气里拥挤着花的气息,春天的气息。五月的山村最像人间的天堂。有谁能阻止扑鼻而来的青草的香味儿。我由草地上轻轻地拉起柳迎风的手,向漫天的油菜地里走去,我要和自已最爱的女人在五月的油菜花里做件顶上心的事儿。我在梦里无数次做过这样上心的事儿。现在,我要把这件上心的事由梦里搬出来,搬到太阳底下的油菜花丛中,就在油菜地里再真真实实的重温次,。

  我牵着柳迎风的手,直向油菜地的腹地走去,走到油菜花的正中央,走到油菜花把我们淹没把我们埋藏为止。我顺手推倒几棵差不多人高的油菜花,铺上层厚厚的青草。柳迎风躺倒在上面,舒展着双臂,微微闭上眼睛。我整个的地俯下身去,抚弄着她的浑圆的双腿,轻熨着她洁白光滑的腹部,揉捏着她丰满的r房。种从未有过的激|情与激动化作股力量,这力量弄得周围的站立着的油菜花大幅度的摇晃:“洛科,啊,洛科”

  雪晴和阿帆还没有回来。我和柳迎风还坐在油菜地的中央。柳迎风半躺在我的怀里,双手捧着细碎的金灿灿的邮菜花瓣儿,会儿摇着,会儿又送到鼻尖处闻闻。脸上露出比田的油菜花还灿烂的笑容。

  “真是好美呢!”柳迎风感慨而幸福地叹道。然后问我:“咦,洛科,你猜雪晴和阿帆到哪里去了?”

  “这还用猜吗,跟我们样找块好的油菜地去了呗。”我开玩笑道。

  “干吗跟我们样?”她笑道。

  “啊,因为没有比在油菜地这个地方做更好的了。”我说道。

  柳迎风把手中的油菜花齐朝天空撒下去,油菜花瓣便由天空中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柳迎风急忙把头伸到油菜花底下去,油菜花落得她头发上片。然后说道:“洛科,快把我的背包拿过来。我要看看我像不像个春姑娘。”

  我说:“不用看,我就是你的镜子,你只消问我,‘镜子镜子请说话,我像不像个春姑娘?’镜子就会告诉你说,很象真的很象,没有谁比你更像。”

  “洛科,他们俩个不会迷路吧?”柳迎风站起来四处看看阿帆和雪晴,还没有看到他们俩个的身影。便问我。

  “没问题,在春天迷路的人是傻瓜。”我笑道。

  “跟我说说你那个初恋情人,怎么样?”柳迎风又坐下来,靠在我我肩膀上,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初恋情人?”我问道。我倒从来没有在柳迎风面前提到代星儿。说真的,我差不多忘了代星儿了。但代星儿确实是我的初恋。所以我立刻就想起来了。

  “反正就是知道。凭直觉吧。”柳迎风说道:“说说吧,我不会介意的。”

  于是,我就跟她讲起代星儿的事儿,其实讲不出什么事儿来。初恋般都不叫爱情。初恋的原动力缘自于少男少女们对性的向往好奇与迷惘。当然,不能够笼统地说初恋就没有爱。爱故然是有的,但初恋的爱是漂浮在肉体的表层,很少有爱进入到灵魂的。

  我实在说不出什么,我就把我和代星儿到郊区去玩,包括平生第次和女孩爱的事及紧张担心羞涩激动的感受告诉她了。

  “你们男孩子在第次同女孩子爱也紧张?”柳迎风好奇的问。

  “嗯,”我说:“个男孩在第次爱时,也是非常担心和害怕的,就像女孩因为担心和害怕女膜被弄破之后的疼痛是码事儿样。男人因为第次做,担心自已不行,又担心自已做得不好让女友失望。依我看呀,我们在同自已的女友做之前,先得找个有经验的少妇睡次,这样就不用担心害怕什么了。”

  “倒是讲得蛮有道理的。”柳迎风笑道:“你现在做得挺纯熟的,肯定跟不少女人做过吧?!说说看,有多少?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也就四个吧?”我又肯定地充道:“不过,没有个比得上你让我觉得通体舒畅的了。”

  柳迎风红着脸朝我胸口给小拳。

  我们正在东扯西拉的说着笑着,忽然听到阿帆和雪晴两个在喊我们的名字。油菜都遮住了我们的身体,我们边答应着,边举起手来朝油菜地里告诉他们我们就在附近。

  我和柳迎风看到雪晴和阿帆俩个的时候,彼此相视不约而同的默默笑。笑什么其实大家都清楚,雪晴和阿帆两个的上衣的背心片湿迹,上面还沾着绿草和油菜花的屑子。

  雪晴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红阵白阵的。

  我们来到条小溪边,小溪里的水清澈见底,就像镜子照出来的光,像少女的流盼。水,极浅,水里的石头被洗漱得光滑白净。

  柳迎风和雪晴见到这条小溪,就惊喜地欢叫着奔跑过去,脱掉鞋袜,卷起裤子,赤裸着双脚跳入水中。触及到清凉地溪水之后,又阵惊喜地冲我们欢叫道:“你们俩个快点下来呀,真的好凉爽好舒适呢。”

  我和阿帆背着大帆布背包,拎起鞋子,也跳入水中:“嗯,真的好爽呢。”我和阿帆不约而同地冲她们嚷道。

  “哇,快来看呀,这里还有螃蟹呢。”柳迎风叫道。

  “真的吗?嗷,真的有呢。”雪晴叫道:“小心哟,别让它剪伤你的手。”

  我听后立马跑过去,任凭水溅得满身都是。只见在水的浅处,只螃蟹正在懒洋洋地爬动着。螃蟹那横着行走的样子的确可爱,像个调皮,警觉,谦让的小孩子。我按住螃蟹的背部,把它拿起来,得意地对她们说道:“像这样拿,就不会被螃蟹剪伤手的。”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螃蟹。螃蟹是由我妈妈从菜市场里弄回来的。

  “我们大家不如多抓些来,然后做烤螃蟹吃呀。”阿帆建议道。于是,我们致表示赞成。

  我们欠缺螃蟹这方面的知识。时之间,大家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这螃蟹是由哪儿冒出来的。我们只以为它像鱼样也游在水里,所以我们都俯首去看水里还有没有螃蟹在游,然后趁机抓住。可是,路的沿着小溪的水流看过去,没有个人发现水里有螃蟹。后来,我无意中掀开水边的块石头时,发现石块底下有几个纽扣儿大小的小螃蟹。接着我又掀开更大点的石块时,里面又有螃蟹。

  “知道了,知道了,螃蟹不在水里,它喜欢呆在石头缝儿里呢。”我兴奋得像个大孩子似地散开我的四肢又蹦又跳地对他们大声喊道,得意得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他们个个由水面上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瞅着我,顷刻之间,象是有人喊过“预备——开始”的口号后,齐刷刷地捂住嘴指着我叫:你简直就像个超级大螃蟹样可爱到极点了。

  我看不到我可爱在哪儿?我在原地转着圈子尽量想表现得可爱点,尽量让自已走近虚构的或潜藏着的本性。人处在大自然里容易寻找并靠近本性。快乐的根源就在于此。

  他们按我的发现寻找着螃蟹。个多小时里,我们的个小塑料袋就装得满满的了。螃蟹没有我们通常在市场上看到的个儿大。我们将螃蟹拿到户农家去加工,掌勺的是个十三岁多的小女孩儿,娃娃脸,眉眼还未完全展开,鼻子眼睛都挤在了块儿,但看上去也不失谐调,个子瘦长瘦长的,副机灵活泼的小样儿。她家里的经济其实不错,三层的小楼虽说没有城里气派,但在她们这个地带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个大大的院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