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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阅读

作品:创龙传|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19:02:37|下载:创龙传TXT下载
  “美丽的事物总让我感觉到一种高超、单纯的爱。”

  “啊……”

  “只要有爱,性别是无关紧要的。这就是真正的教义,也是我的灵魂真实的一面。我想你应该可以了解我的意思吧?”

  原来,这家伙有这方面的嗜好。续领悟到自己受到招待的理由了。同时,他也感到一股恶心感和颤动感。不管是同性恋也好,女装癖也好,甚或是被虐狂也罢,续都无意干涉别人的兴趣。可是,自己被强迫去接受他人的兴趣,那他可是敬谢不敏了。

  续放下了刀叉。他得警戒料理中是不是被放了什么药品。吞下了一口美食的教祖嘴唇泛着油光,凝视着美貌的客人。

  “啊,你为什么不吃呢?”

  “这个嘛,食欲有点……”

  “啊呀,心情不好吗!这不可以的,到隔壁房间去躺一下吧。”

  ……十秒钟后,在室外侍候着的信徒们听到了尖锐的惨叫声。他们大吃一惊,呼叫着教祖的名字,在得不到任何回应之后,他们冲进了室内。

  滚倒在地上的教祖的鼻子下方染着一片鲜血。他的胡须被续的指尖给拔掉了。就在教祖把他那肮脏的嘴唇凑上来的那一瞬间,续让他得到了非礼行为所应得的报应。

  “很抱歉,我讨厌中年男人远过于中年女人。变态就请去找变态打成一片吧!不要把正常的青少年卷进来。”

  续的手一挥,被拔下来的胡子飞在半空中,朝着信徒们的方向飞散。信徒们不知道教祖的怪癖,似乎还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妄信的心态下,他们坚信教祖是一种绝对不可侵犯的存在。他们挡在续的面前,诘问道。

  “你对教祖做了什么事。”

  “我想,大概文支部省和警察都会表扬我的。”续回答。教祖想要强吻他的事,他觉得恶心,连并都不想讲了。有一半的信徒围在教祖的四周,把教祖扶起来,同时忙着叫医生、拿急救箱。看来他们并不认为神圣不司长的教祖大人是不死之身。

  “抓、抓住那家伙!”教祖压着自己的鼻下部位大叫着。

  “他是一个不敬畏神的不信教者!是从仙女座星云前来征服地球的魔族残渣!不要让他逃了。”

  接受命令的信徒们现出了决一死战的表情,在续的周围形成了一道人墙。

  无知是一种不幸。神圣真理教团的信徒们并不知道续和他的外表并不一样,他喜欢闹事远胜于男女之事。信徒们深信他就是伟大的教祖大人的敌人。

  “抓住那家伙;抓住他,把他带到地下室去!”教祖再度大叫,改变了音调附加上一句。

  “可是,不可以伤了他的脸。我要花时间去除恶灵,让他皈依真神。以我的法力,要让魔族皈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你不妨先用你的灵力去抓个魔族来看看吧!”续冷笑着往前进了一步,教祖立即发出奇怪的声音往后跳开。相对的,忠实的信徒们往前突进了。他们的眼睛中没有个性和自省的光芒,反而充满了权威和盲从命令的狂信者邪光。

  续挥开了先展开行动的信徒手腕,这个信徒就像吃了熊一击般飞走了,随即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声音,桌子倒了,盘子和杯子碎裂了。续闪过第二个攻击,用膝盖撞向对方腹部。然后他抓起第三个人的手腕丢了出去,用手背撞向第四个人的下巴,用脚扫开第五个人的脚。他用十四种不同的方法把十四个信徒各自打倒在地上,花费的时间不到三十秒。续刻意地拍了拍两手上的灰尘,凝视着教祖。

  教祖发出了惨叫声逃了出去。他丢下了信徒,只图保住个人的安全。对一个远赴仙女座星云斩妖除魔的英雄而言,这个行动未免太难看了。

  “请等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啊!”续在后面叫道,教祖当然不加理会。他跨过横倒在地上的桌子,逃向里面的房间去。状极狼狈,一点也看不出威严和光荣。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痞子!”

  这种男人怎么可以做为一个宗教的教祖,统率着几十万名的信徒呢!续不禁感到怀疑。原本他就不认为教祖是一种神圣的存在,不过,跟前这个教祖也未免太过俗气了吧!多具备一点所谓的超能力应该是一个宗教团体的指导者所需要的吧?

  总之,续追着教祖,在三秒钟之后,他抓住了教沮的衣领,让他趴在地上。续不理会教祖的惨叫,开始问话。

  “哪,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啊!”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从仙女座星云来的魔族残存者啊;刚刚你已经看到我不同于一般人类的力量了吧?”

  续白皙秀丽的脸上浮起了温和的微笑。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想必教祖一定会回之以好色的笑容吧?可是,现在,教祖只觉得浑身一阵哆嗦。他半翻越白眼,昏了过去,续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虽然不屑于去碰触,可是,也只有勉强自己去拍打教祖的脸颊好唤醒他。

  龙堂续在神圣真理教团本部中被视为一个来自仙女座的魔族残存者。

  而白杨学院高等科一年b组的龙堂终则在同学面前暴露出了他从麦哲伦星云前来吃尽地球粮食的食欲魔人真面目。没有特殊巨大体形的终在学生餐厅中吃光了咖哩饭和猪排之后,又料理了饭团和炒面、炸肉饼、蛋汤和香肠,然后又喝光了五百的牛奶和三百的咖啡,他谦虚地表示“肚子八分饱就可以了”,看到这个景象,他的同学们都不禁哑然失声。

  从餐厅回到教室的终从一个令人感到提心吊胆的男学生手中接过一封信。说是受女同学之托送来情书。除了感到一阵欣喜之外,终也只是“哼”地一声,若无其事地回了这么一句话。事实上,对终来说,吃饭比爱情还重要,所以,收到情书着实也让他感到为难。他也不能因为自己不想要就把信交给别人。打动人心的料理固然令他旺醉,可是,打动人心的书信又该怎么处理呢!这让终真的是不知所措。

  不管怎么说,他不能不加理会。他接过情书,回到教室,利用下一堂课开始之前的短暂时间看了一下信的内容。在看完书信的一瞬间,终露出了勇敢的笑容,这证明了那是伪装成情书的信。

  在没引起什么大麻烦的情况下结束了地理课,终便前往指定的场所。半路上,他向一个在校生问了路,也躲过了新任讲师龙堂始。他不想让这个乐趣被哥哥给打断。他进到指定的场所理科资料室之后,一个和人体标本并列站着的高年级生叫他。他就是书信的主人。

  “你就是那个叫龙堂终的转学生吗?”如果有人这么无礼地发问,换作是哥哥龙堂续,一定会用他那像用冰做成短剑般的冰冷视线刺向对方的脸。可是,终暂且有礼地回答。

  “是的。”

  “你是不是太伟大了点?”

  “啊,你这么说会让我感到害羞的。”

  “混蛋!你以为我在褒奖你吗?”高年级生大吼。或许是常常偷偷摸摸地抽烟吧?他那泛黄而不干净的牙齿格外引人注目。长大成丨人之后,必定是屏于那种在标示有禁止抽烟的地方还明日张胆地抽烟的人。

  看来在这个学校里还是有这种不肖之辈。终从进小学之后,就一直在共和学院度过他的学校生活,一向都生活在自由而开明的校风当中。令人窒息的校规、歇扬底里的体罚教师、像军队的低级军官一样残是很稀奇的,他倒想见识见识。这就是他故意要跳进明明知道是个陷阱的圈套之故。

  “那么,你就是这个学校的头目罗!”终暂且怀着敬意地问道,没想到高年级生却嗤之以鼻。

  “什么头目,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么古老的说法的?”

  “也没有人用影子头目、背后总头目、黑暗支配者、风魔一族、关东毒蜘蛛团、校园黑手党的说法吗?”

  “没有!”

  “啊,是这样吗?”

  学校生活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地松散啊!终不禁感到气馁。森林里有妖怪,国会里有小丑跳梁,学校里有头目四处横行,这样的生活不是比和平而宁静的天国还有趣得多吗?妖怪们被人类追杀而消失了踪影,头目在管理教育之前大量减少,目前还健在的只剩下恶劣的政治业者,这未免太无聊了一点。

  “总而言之,我看你不顺眼。”高年级生高声地宣告。终耸了耸肩。

  “这个嘛,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看我顺眼,可是,你难道就只为了告诉我这句话而把我叫来的吗?”

  如果黑暗的总头目不出现的话,终就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看来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个时候,高年级生改变了话题。

  “今天,学校来了一个叫龙堂始的世界史临时讲师。”

  “……”

  “龙堂这个姓可不是那么常见的。那个以临时讲师身份前来的龙堂始是你老哥或什么人吧?”

  这种说法让终感到不高兴。始虽然是一个罗嗦、拘泥于礼仪、随便就以减少零用钱作要胁,令人非常不满意的哥哥,可是,再怎么说,他都是龙堂一族的家长。不应该让一个用假信叫来低年级生的卑劣家伙这样侮辱的。终微微眯起了眼睛,用不属于他原来的语气说道:

  “我不希望你用这种语气说我哥哥。第一,他是个讲师,讲师就是个老师,老师就是长辈。请你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为龙堂老师。那么,我也会以对高年级生的礼仪来待你。”说到这里,终清了清喉咙,用一只手摸着下巴。

  “响,真累人。续哥竟然还能每天用这样的词句过日子。我的老哥毕竟不是凡人啊!”

  “畜牲!你是在取笑我吧?”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太缺乏语汇方面的修养了,打从刚刚开始,就只会用这些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字汇,真是太可笑了。

  “你有过被尊重的经验吗?要不要我帮你找回些记忆!”高年级生感觉到终的表情和动作中有着挑战的分子在,便刻意地把头朝旁头摇了摇。

  “你是不是要做出诉诸武力那种野蛮的事!”

  “废话少说。”终原想搓响手指头;可是,却没有成功,于是他便想再试一次,这个时候,高年级生跑向门边,一边打开了门,一边丢下一句很明显地是早就想好的台词。

  “喂,各位可以出来了。不信神的人露出真面目了。大家来诅咒他吧。”

  终不是很明白“诅咒”这个奇怪单字的意思,不过,他知道,这个高年级生有同伴在场。对方人数越多,终越是高兴。会不会出现柔道有段数的、或是啦啦队的高壮男人、然而,出现在有着如此高期望的终面前的却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学生。她披散着头发,戴着眼镜、两颊泛着青白色,厚实的嘴唇上没有一点生气。面对这种意外中的意外,终的斗志顿时全消。难道这个女学生会是一个和外表完全不相称的武术高手吗?

  “真理只有一个,正义只有一个。”突然,女学生的口中进出了金属性的叫声。终不由得吓了一跳。她叫出来的内容是那么唐突,而那金属性的声音又对耳膜造成异样的刺激。

  “什么嘛!”

  “真理只有一个,正义只有一个。”高声地重复了一遍之后,女学生把她那像金属丝网般细瘦的指头指向终的脸。

  “你的灵魂是污秽的,你是不顾真理、背弃正义的天魔的孩子!我知道。我看到了你背后长着黑色的翅膀,你不用再隐藏了,你能走的路只有一条;你是要皈依真理,赎回自己的罪呢?还是要背着罪孽下地狱?”

  这时候,人影群聚到女学生的背后来,以将终半包围的形式筑起了一道人墙。男女生大约各有十人左右。姑且不论他们眼鼻的造形,表情和感觉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让人难以相信他们会有独立的人格。

  “真理只有一个,正义只有一个。”他们同声呼唱着,往前进。

  看来他们好像不是开玩笑的。终没有改变姿势,只把身体的重心微微地移动。二十个左右的学生们用狂信者特有的眼神盯着终,慢慢地缩小了包围圈。当正面的女学生正待要开口的时候,终用力往地上一踢。

  “真理只有一个……”终听到了学生们的声音在他脚下响起,他飞向天花板的萤光灯,轻轻地反弹之后,飞跳回地上。终无声无息地跳到了包围圈之外,想往室外跑出去。

  可是,就在出入口的外面,出现了一个又高又壮的人影,终勉强停下了脚步。“闪开!”当他想开口大吼时,才发现对方的真面目。那就是负责发零用钱给他的重要人物。

  “啊,老哥……!”

  “叫我老师,这里是学校。”始并不是像政治业者一样希望人家尊称他,他只是发挥了教师的秉性,不希望公私混淆而已。他那强而有力的视线越过弟弟的头顶,投向那群狂信者。

  “各位,如果是要集会,就送一个比较宽比较明亮的地方。哪,大家都出去吧!”

  听到始这么说,学生们都无言地闪着目光,可是,戴眼镜的女学生迈步走了,众人于是都跟着行动了。把终叫来的高年级生和把假情书交给终的学生也都把迟钝的目光朝前,以整齐的步伐,发出规则的脚步声走向室外。

  终拉了拉衣领。现在,他才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窒息感。

  “真是讨厌啊,始哥,就算你这个家长不出现,我一个人也可以应付得来的。”

  “哦?可是,我看你好像是难以摆平的样子嘛。”

  “这个嘛,是因为我不能出手打女孩子啊。如果都是男生的话,把他们打个半死也无所谓。”

  终叹着气说出了这些让男学生听了一定会怒吼“不公平!”的话。终曾经面对过暴力团、飞车党、无赖学生、机动队等各种不同的敌人,可是,和今天这种令人不舒服的团体对峙却是有生以来第一遭。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女学生,终觉得,下一次再遇见她,除了一溜烟逃走之外,别无他法了。对打着“无敌、不败”招牌的龙堂终而言,这是一个无趣的结论,可是,面对这种事情,摆个架子也是不得已的事。

  “那个女学生是三年d组的阵内厚子。”始说道,终惊愕地看着长兄的脸。

  “什么、老哥你认识。”

  “嗯,虽然我并不想认识。”

  这一天的第二堂课,始担任三年d组的世界史。他的讲课内容是中国的春秋战国时代,今天,他说明的是让当时的中国开出绚烂花朵的各种思想。当他提到了孟子的性善说和苟子的性恶说时,突然有一个女学生举起了手。这个戴眼镜的女学生就是阵内厚子,她的问题充满了恶意,着实大出始的意料之外。

  “哪一种学说才是正确的?”

  “……你说什么?”始一下子没有会意过来她问题的含意。阵内厚子仿佛对新任讲师的迟钝感到反感似地提高了声音。

  “你说性善和性恶。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哪一个才是错误的?”

  “嗤,等一下。这不是哪一个对哪一个错的问题啊!”

  “这是一个骗局。”阵内厚子尖叫。那种声音就是终刚刚经验过的,始虽然未因此而产生动摇,可是内心不禁为之一震。

  “世界上的真理只有一个,正义只有一个。性善说和性恶说必然有一个是对的,有一个是错的。孟子和荀子有一个是说谎的。清楚地告诉我们这一点是一个教师的责任吧!”

  有一瞬间发了呆的始趁着她喘着气安静下来的空档,好不容易才得以开了口。

  “学问不是这样的。尤其是关于人类思想和哲学方面,如果一定要勉强区分出善恶,那就太没道理了。充其量只能说自己赞成哪一方?基于什么理由,让自己去好好思考,绝对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压给别人。”

  或许解说得不够完全,不过始在做了这样的说明之后,便续续上课了。那个女学生没有再继续逼问固然让他暂且安下了心,可是,他回到职员办公室一问,才知道,那个叫阵内厚子的女学生竟是一个名人。现代国语教师曾被她诘问:“夏目漱石和森殴外哪一个比较伟大?有多伟大!”结果当场不知如何答辩。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她坚信真理只有一个,正义只有一个了!”

  终不仅恍然大悟,可是表情却说微微带着寒意。己会有这种信念的人当然总是毫无疑问地把自己放在正义阵营里。而且也总是把反对自己,和自己唱反调的人视为恶魔的同类。刚刚终就是受到了这样的指责。这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所有的课程结束,教室也打扫干净之后,终飞奔离开了教室。不只是因为他受不了那个叫阵内厚子的女学生再来找碴,也因为他担心弟弟余。么弟生性柔顺,如果被阵内厚子那些人缠上,恐怕会不知所措吧?可是,终的担心好像是杞人忧天,从中等科大楼走出来的余看到了哥哥,便悠闲地举起了手挥了挥,慢慢走近来。

  “你来等我啊?哥哥。”

  “这个嘛……倒是你先说说看有没有人欺负伤?”

  “没什么。老师和同学都很好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柔倾的老么回答,对哥哥的挂心似乎感到不解。如果这样就好,终这样回答。就在这个时候,三、四个中等科的女学生对着余打招呼,然后,嘻嘻地耳语着走向校门的方向。余对着她们挥手答礼,终带着微微酸溜的语气批评道:“你倒是很受女孩子欢迎嘛!”

  “也没有啦!倒是终哥哥有没有遇上可爱的女学生啊?”

  “我是认识了女学生,可是,上面的形容词不太对。”

  终以无趣的语气喃喃说着,突然有人从他们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不由得摆好了架势,回头一看,原来是终和余的长兄。当他们三个人并肩走向校门的时候,听到高等科女学生们的交谈。

  “一个很帅的男人在校门外不知在等谁哩。”

  三个人并没有因此加快脚步,他们也没有去揭穿传闻中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两分钟之后,龙堂兄弟们在校门外会合了,这一天,他们平安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所以,那个叫教主的人物才是问题。做父亲的只不过是一个低级的痞子而已,或许棘手的是儿子。”

  龙堂兄弟在公寓附近的公园里交换这一天各自得到的情报。天空笼罩着一片暮色,慢慢地加深了青色的浓度。

  “那个教主还很年轻吧!大概只有高中生的年纪吧!”

  “好像是高中三年级。那个教团似乎在高中也有本部。”

  “这么看来,黑暗魔王或幻妖邪神就要现身了!”终的声音中充满了好战的色彩。台风和打架的对手越巨大越有趣,这是终令人头疼的嗜好。长兄把带着嘲讽的视线丢向老三。

  “你精神可真好。可是,如果黑暗魔王穿看水手服,嘴巴念着‘真理只有一个’朝着你逼近的话,你怎么办!”

  “啊,我不要啊!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三仿佛在自己的字典里找到“棘手”这个字眼,对这件事,他有些欠缺斗志。相对的,老二倒是很难得地站在老三这边。

  “大哥,过度嘲讽会让终失去斗志的。如果对方是高中生,那么,终就成了一个贵重的战力了。”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没想到终会那么在意。”

  “那是因为大哥有一个叫茉理的女孩啊!”

  “是啊,是啊,始哥真好,有一个固定的对象。”

  “喂,干嘛在这个时候提起茉理!你们今天有些不对。”

  老二和老三只是异口同声地对着感到怀疑的长兄丢下一句“没什么”。老二被一个变态的中年男人戏弄,老三则受困于一个令人汗毛直竖的女学生,他们两个今天的情绪都受到了伤害。平常续对女性总是冷冷淡淡的,而终是一切以食欲为优先,但是,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让他们不由得希望爱神来眷顾他们一次。要收拾这两个人的情绪,始还是得花费一些时间。余也凑上一角,事态立刻就恢复原状了。不管是这四个人的哪一个心情不好,应该都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

  “可是,这个国家说和平还真是和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体制也不会颠覆,不管是中央或者是地方,恶事总是如火如荼地展开着。”

  在约定好到北欧海盗餐厅去吃饭之后,恢复精神的老二又开始发表他社会派的意见。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不过,一九八九年的世界变化还真是挺戏剧化的。

  日本改变了年号,更换了两次首相,代表第二次大战后文化的人们大多去世了。新的时代似乎来临了,可是猎取利益的政治和排他的社会却一点改变都没有。这些人似乎打算将整个世界的财富集于一身,资本、劳力、贸易市场都不开放,一味地缩在自己的“黄金国”当中,有意在持续混乱和变革的世界中另创一个天地。逃避政权交替的可能性,政界、官界、国界三者用利益这种肮脏的接着剂所连结而成的权力体制,早就失去了自净的能力,在没有止境的泥沼里朝着不确定的未来不断地沉沦。

  龙堂兄弟,凝视着像是俯视着市区的城堡一般的名云酊。在那个被树木环绕的山丘上头的宅邸里,拥有至少可以左右这个都市社会构造的实力派人物正傲然地盘踞着。如果把那个人物赶出这座城堡,这个都市应该会有一点改变吧?

  ……另一方面,名云家的主人从书房的窗口俯视着笼罩在暮色中的海东。室内的布置统一成厚重的维多利亚时代式样,绒毯是摩洛哥制的,毛长足以覆盖住人的脚跟。两个男人并坐在上面。

  “好个成就啊,教祖大人。”听到名云的冷笑,只能把额头深深埋进绒毯里的就是神圣真理教团的伟大教祖大人。端坐在旁边的年轻人发出了朗朗的声音。

  “我父亲已经为他的失态道过歉了。虽然情势落得极不利,可是,他本人也深感抱歉,自己也知道反省了,这一次就请您原谅他吧!我在此诚挚地恳求您。”

  头发剪得有棱有角,健壮的身躯穿着和服的年轻人就是神圣真理教团的教主。他比父亲更见有魄力和威严,名云也对这个年轻人格外刮目相待。看到微微抬起头来的教祖鼻子下方贴着绊创膏,名云微微地歪了歪嘴角。

  “他们也对议员上坂暴力相向。出动警察逮捕他们固然简单,可是,这种作法未免太没趣了。反正总会有个结果,不如先让他们玩一玩吧!”名云从安乐椅上站了起来!他把手交握在腰后方,俯视着跪在脚边的神圣真理教团教祖父子。

  “以教团的力量可以给他们痛击吗!”

  “当然。”

  “好,那就试试看吧!一切就委托你们了,不过,不要做得太过分。因为这样一来,大人可就没什么立场了。”

  “知道了。”脸上浮起笑容,十七岁的教主两手扶在绒毯上回答。

  第三章 恶魔前锋暗中活跃

  龙堂兄弟再度发现海东的每个街角都挂着“真理只有一个,正义只有一个”的神圣真理教团标语。标语放在教团的全国本部,表现出宗教都市的一面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终既然经历过那种经验,他知道,教团的影响力和动员力已经渗透到高中生层次了。这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可是,这或许也证明了白杨学院内部正渐渐被白蚁侵蚀中。

  “一想到所有的家人都聚集在起居间,大叫着真理只有一个,就让人觉得恶心。”

  终一边咬着早餐的吐司,脸上带着束手无策的表情。如果高中生加入某个特定的宗教团体,那么,整个家族理所当然都会是信徒的。续一边喝着善茄汁,一边回答。

  “因为信教是自由的。只要不对他人造成不便,要信神或信魔鬼都是个人的自由。”

  “我觉得已经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了。”终一边往杯子里倒进第二杯咖啡,一边嘟哝着。

  “这对终来说也未尝不好。了解被害者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续把涂上了奶油的吐司递给始,一边再度回答。

  “我从来没有过以集团方式斗争或虐待一个人,可是单枪匹马料理多数人却像三餐便饭那么多。”说完,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

  “啊,不就是这样吗?我总是被横暴的长兄和阴险的二哥虐待。我真是一个男灰姑娘啊!”

  “要说这种话至少也要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干净后再说。”续回了一句,一向被迫不得不打扫共用房间的余吃吃地笑了起来,终见状觉得自己得改变话题可。

  “对了,神圣真理教团里好像有教主这号人物,宗教里的年轻指导者很多都是美男子吧!在传奇动作小说里面通常都是这样描写的。”终率直地想像着。他被高年级生叫去时所使用的单字都是从小说里面现学现卖来的。

  “传奇动作小说固然不错,可是,读书是基本的大事哟,多看一些世界名著吧!”

  “我看了世界名著啊!像是万年寻母之类的。”

  “是万里吧!”这时候长兄把正看着的报纸收了起来,叫了一声。

  “七点四十分。”该是上学的时间了。两个少年一口解决掉吐司和咖啡,站了起来。当他们说完“吃饱了”的时候,人已经飞奔进自己的房间里了。始把看完的报纸放到报刊架上,交抱着双手仰头看着天花板。

  “神圣真理教团右手握着巨亿的财富,左手握着几十万人的动员力啊!”

  “而且,他们的财富不用缴税,信徒不用给人事费。”

  “只要不对政治资金和宗教法人确实课税,公平的税制就无法实现。”

  “不对政治资金课税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为选举投票和支付税金是最基本的政治活动……”

  当始和续进行着属于年长组的社会派交谈时,两个年少组忙着上学的准备工作。由于今天他们都有体育课,所以行李很多。而他们的长兄之所以还这么悠闲是因为今天他的课从第四堂才开始。他不是班级导师,这一点让他轻松了不少。当然,他和弟弟们来到海东并不是为了生计问题,而是为了拯救白杨学院的危机。这一天已经是九月四日了。预料慢慢地会有新的状况出现了。

  听到年长组的会话,终不禁兴昧盎然地问道:“那么,我当个教祖组织一个宗教团体,赚取了利益也不用缴税金罗!”

  “只要被承认是一个宗教法人就可以了。”

  “啊,真的啊……”

  终认真地交抱起了双手沉思,续看着哥哥笑道:“终在想什么一看就知道了。”

  “一个不敬神的家伙。”

  长兄命令年少组立刻上学去。终和余便大声地叫这“我走了”,朝玄关飞奔而去。对于招呼的礼仪,长兄规定很严格,所以,终和余也都照实做到了。

  剩下来的年长组继续他们的谈话。

  名云泰信难得地上传播媒体时,所用的头衔是“海东商工会议所会头”。除此之外,他还有公司的会长和顾问、学校法人和医院、财团的理事长、相扑力士和歌手的后援会会长等,公私多达四百余个的头衔,即使是他本人,大概也只记得自己所有头衔的一成吧?

  根据始的调查,名云的头衔中并没有和神圣真理教团有关的。若说和宗教有关的头衔,那就是海东大神宫这个神社的地区居民代表和泰玄寺这个佛教寺院的信徒总代表头衔,这对一个地方的士绅而言,并不是多稀奇的事。可是,很明显的,名云和神圣真理教团有很密切的关系。神社和寺庙只是利用来欺骗社会大众的耳目罢了。

  把经济、政治和宗教大权都握在手上,名云到底有什么企图!始想要尽量从多方面来掌握名云的真面目。

  “有一种说法是企业的劳动分配率。”始开始说道。从国家的层次来说,那是国民总所得税中的总赁金比率,可是,以特定的行业和企业来看时,那就是人事费和福利卫生费在附加价值金额中所占的比率。

  “也就是说,应该解释成劳动分配率越高,职员的薪水就越高,待遇也就越好了。”

  “是啊!”

  “和各外国比较起来,日本是比较低的吧?”

  “令人惊讶的低。”

  公开股票的大型制造业公司的劳动分配率在日本是49%,在美国是6o%前后,西德是65%,法国则有7o%。也就是说,日本大企业对职员的辛劳所给与的报酬此欧美要少得多。建筑豪华的社宅、公司到温泉旅游都只是个幌子。薪水低,劳动时间又长,再加上物价又高。日本的上班族并不轻松,企业的油水、痴肥都建筑在他们的忍耐上。

  现在姑且不谈日本全国的事。名云支配的海东汽车工业是日本第一,也是世界第一的汽车制造公司,可是,劳动分配率却只有33%。而同一时期,美国最大的通用汽车公司劳动分配率却高达人17%。夸张地说来,他们把职员的薪水压低了一半,而那一半当然是进了公司的财库里了。根据公开的资料显示,海东汽车工业的剩余财产高达三兆圆,如果把这些钱投资到股票或国债中,每一年就可以获利二千亿圆。

  “不但没有把利益回馈给社会,也没有回馈给职员,这是日本大企业的本质,可是,海东汽车似乎太过分了些。”

  “劳动组合也完全是御用组合,似乎和公司一体化了。”

  海东汽车每年给保守党巨额的政治献金。虽然身处地方,可是名云却是中央政界的大支持者,他把手下送进了国会,借以执日本政界的牛耳。所以,每个月的一号,保守党的总务会长都特地从东京到海东来。

  “美国有一个有名的作家叫狄恩·r·昆兹的吧?”

  “我知道。”

  “在他的作品中就提过这种事。他说,所谓的政治家就是寻求支配他人的权力,是恶棍经常选择的职业。”

  “哟,难道日本和美国那么相像吗?”

  “美国应该好得多吧?”

  在美国,依照法律,总统和阁僚在职期间是不能有买卖股票和商品投机之类的行为的。而日本却是一个首相可以公然地进行投机生意,操作股票,赚取暴利的国家。政治家利用地位和权力中饱私囊是产业化的现象,真是一个奇怪的国家。一年当中有二十兆以上的巨额资金投资到公共事业固然好,可是,就如传播媒体所报导的,其中有3%被当成了回扣和政治献金,散发给国家级、都道府县级、市镇村级的政治家们。除了日本之外,大概只有共产主义国家才会让政治家掌握权力,或者借以致富吧?在所谓的西方先进国家中,大概没有其他的国家是这样的了。

  “日本是世界上唯一成功的共产主义国”这句话讽刺得好。

  始打算在前往学校之前,顺路到立图书馆去,于是他离开了公寓。走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他遇上了神圣真理教团的人。每周一次,教主大人都会在街角进行晨讲。大概是演讲会刚结束吧?始问在场的人哪一个是教主。

  “哦,那就是教主啊。”

  虽然不像是出现在传奇小说中的美男子,可是却有着奇妙的魄力和威严,确实不是一个凡夫俗子。说他是个大学生,也不会让人感到怀疑。不要说是大学生,就算当他是个大学毕业生也不足为奇。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他只比终大个两岁。穿着外挂,白袜子配上草鞋的姿态实在可以相貌堂堂来形容。他的身高不及始,身材却相当厚实。他若无其事却不露出一点破绽的身手在在说明了必定练就一身好功夫。

  “教主大人,没有时间了。请您快一点。”

  教主无视于匆忙催促的干部们迈步往前走。他的步伐中仍然充满了自信和力道,其他的干部看来只像是侍从。

  始再度想起了续所做的报告。如果说教祖是个装饰品1的话,那么,这个教主就是神圣真理教团的真正魅力所在了。虽然不像个宗教家,反而更像个豪族,可是,再怎么说,他可以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对手。

  教主坐进了一辆黑色的宾士车,被前后合计六辆的日产车护送着离开了。始不禁无聊地想起“诸侯行列”这个字眼,而目送着教主离开的信徒们却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他们是那么纯真吗!而其欠缺使自己观点相对化的纯真对他人而言并不造成多大的因惑。

  这个时候,来到白杨学院正门前的龙堂家老三和老么么面临了一个很奇妙的景象。

  校门前停了两辆箱型车。车顶上立着写着“真理只有—个!正义只有一个”的看板。音乐从扩音器中流泻出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