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相对而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三人都没有受到一点伤。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你看到的啊!好像是鸟来救我们的。”
“救我们?”
“不,我们获救只是顺便的。它们要救的……大概是公主吧?”
三个男人把六道视线朝向鸟羽茉理。莱理抱着松永,微微惊愕地站着,不过随即又恢复了自我一般,把小狗放到地面上。三个男人走近她。
“鸟羽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于是蜃海以非常普通的问话提出了质问,茉理在回话之前,先用指头拢了拢前发。
“这个嘛,到昨天为止,我以为我知道自己是谁,可是,现在我有一点没自信了。我啊——嗯,到底是谁啊?”
茉理笑了起来,可是当她止住了笑,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姓。她的姓是鸟羽,而刚刚救了她和她的同伴的就是羽族(鸟)群。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啊?
“总而言之,这里无需久留,我们走吧!”
虹川催促着同伴。的确,久留是无益的。那些逃散的自警团团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许他们会召集更强力的火器和更多的人前来吧?或许会在震惊之余,逃回各自的家,躲在棉被里,可是,也有可能不是这样。
四个人把自警团员留下来的来福枪和手枪收集起来,丢进同样是他们留下来的四轮驱动车。水池从倒在地上的自警团员皮夹中借了荷包、保安官助手的身份证。这个时候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标榜人道主义。四个人和一只狗坐上了四轮驱动车,由虹川负责驾驶。
于是,他们踏上了和竜堂兄弟们再会的旅程。旅程是长是短,目前还难以预测。
美国蒙太拿州是一个在面积比日本还大的土地只住不到二百万人的人口过疏地。光是就地价而言,大概也远不及东京的港区一区吧?由于有很多以冰河而闻名的冰河国立公园等风光明媚的地方,所以,其中或许也有许多在夏威夷或澳洲不受欢迎的日本观光资源或不动产业者像浊流一样地流进来。
姑且不论这个,话说有一个住在蒙太拿州西北部的桑科里克郊外,叫葛拉斯顿的一家人,他们是恶名昭彰的家族。拥有面积相当广大的森林以及制材和纸浆工厂,过着富裕的生活,可是,国立公园管理局的人们怀疑葛拉斯顿一家人在美国和加拿大两国之间进行恶劣的盗猎行为。两年前,曾发生公园管理员在盗猎监视的行动中“意外死亡”,有人认为这也是这个家庭的恶迹之一。可是,在缺乏物证和人证的情况下,有关方面对他们也是莫可奈何。
八月之初的某个晴朗的日子里,葛拉斯顿一家不知道是遭天谴,还是被印地安的精灵附身。国立公园管理局的巡逻吉普车发现了在林道上蹒跚行走着的葛拉斯顿一家四日。他们四个人平日自傲的暴力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看来像是狠狠地被揍了一顿,而且,他们都只穿着一件裤子,景象非常凄惨。一向他们总是驾驶着四轮驱动车,枪和厚重的荷包不离手的人。当他们被吉普车上的管理员叫住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感到不好意思吧?作势便想逃,可是,结果还是被收容到医院,接受郡保安官的讯问。
对于他们在国立公园里头干什么一事,这几个人就是拒不开口。可是,根据家中最爱漂亮的老三杰夫对一个美丽的护士露出的口风,他们是“被两三个黑发捰体的小鬼偷袭了。那不是人,好像是什么怪物一样”。杰夫的话只被当成一派胡言。或许是葛拉斯顿一家人和其他的盗猎集团对上而起了争执,结果被对方打败了吧?对方集团一定在拿到战利品之后扬长而去。葛拉斯顿一家人能保住生命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这是郡保安官办公室和城里的人们一致的看法。可是,因为大家也知道杰夫·葛拉斯顿是一个和小说的想像力完全无缘的人,所以也有人怀疑“黑发捰体的小鬼”的存在有其根据。只是,葛拉斯顿一家人在郡保安官审讯时采取非常不合作的态度,而且他们原本就非常不得人缘,所以,并没有人有意去寻找“黑发捰体的小鬼”。
就这样,“葛拉斯顿一家的强盗伤害事件”就被收进了县案事件的档案中,也没有人有任何的异议,于是,事情就漂亮地收场了。
当然,让葛拉斯顿一家人吃到这个苦头的犯人们最了解事件的真相。
蒙太拿州在美国西北部,位于从洛矾山脉移行到大平原的位置上。如果从西方往东方旅行的话,就会背着具有巨大重量感的山岳,持续走在几乎不会让人有所感觉的坡道上。现在,一辆驱动车就在北纬四十七度的北国夕阳下,缓缓地进行着这一段旅程。
“如果到了城镇,一定要先去买一些合身的衣服。”
坐在后座,发出不平之鸣的是竜堂终。他穿着的过大的野外工作服就是杰夫·葛拉斯顿的。
“变龙固然好,可是,再变回人身之后总是没有衣服穿,这很伤脑筋哪!我们又不能以龙的形态到处去找衣服。”
“在美术史上可没有‘偷袭服装店的龙’这种题材的画啊!”
竜堂续坐在助手座上笑着。他穿的衣服,上下的尺寸刚刚好,宽却足足多出了一倍。葛拉斯顿一家人都是魁梧的男人,所以衣服尺寸大小舍身的只有负责驾驶的始。坐在终旁边的余整个人都被衣服埋住了。
“不过,始哥终于也变身了,成了我们的后辈真是太好了。我是不太记得了,不过,好像是闪着青光,跟在我后面啊!后辈。”
“以后请多多指教,前辈。你是要我这样说吗?”
始在驾驶座上轻轻地苦笑着。
他的左眼完全恢复了正常,被田母泽驾那个老人弄伤的痕迹一点也找不出来。龙体的组织再生能力实在令人惊异。他觉得自己蛮能够了解那个疯狂老人所抱持的执念。话是这么说,可是,始他们却完全没有义务要去帮助他。就像那个老人完全无权依个人的喜好而去剥夺他人的生命和权利一样。
“对了,茉理姐姐应该没事吧?还有那三个有趣的欧吉桑。”
终口中所说的三人当然指的就是虹川、蜃海和水池,可是,他们三人也才二十几岁,被称为“欧吉桑”一定也不是他们所乐意的。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于是,坐在助手座的续便把事情做了大概的说明。始一只手离开了方向盘,抚摸着下巴。
“虹川学长他们?真是奇妙的缘份哪!”
他觉得,人世间真是有各种的关连。就在十天之前,他们想也没想到,他们兄弟四人会驾着车驰骋在广大的北美大6。也没想到,茉理会和共和学院的学长们一起,和他们同样待在北美的某一个地方。
始很想早日再见到茉理,可是,他知道,目前,她并没有面临多大的危机。为什么他会知道呢?始只是很自然地确信,如果她遭遇到危机,不管离得再远,他也可以感知。
话是如此,始还是不得不费心去思考变化成龙身这件事所代表的意义。封印的突破不只是肉体上的解放,同时也是精神上的解放吗?虽然处于仿佛覆盖了几层膜一样的状态下,可是,始仍然可以从脑海深处叫出变成龙时的记忆。那种俯视地球,将长大的身躯投向大气圈和宇宙境界面时的舒畅美感。充满于宇宙的能置和地球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仿佛渗透进所有的细胞中一样。那个时候,他确实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
在变化的时候,始把自己的意志拉向那个方向。因为在无任何抵抗的情况下被那个疯狂老人斩杀并不是一件什么崇高的事,而是冒渎了生命。那个老人在几十年之前浪费了自己的正当权利,之后,就靠着持续侵害他人的正当权利而保住自己的生命。
终把两手的指头交缠在后脑勺,尖着嘴说道。
“可是,我们不是做出了一个人类公敌所不该做的事吗?我们销毁了核弹,拯救了人类。这就是单纯的正义使者吗?我可不怎么喜欢。”
始对着后照镜中的弟弟笑道。
“不是的。终,我们不是拯救人类。我们只是帮忙不让地球受到污染。”
或许,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多管闲事到了极点。地球是人界,是人类的世界。虽然不只是人类的世界,可是,为了管理这个世界,使这个世界保持调和的状态,人类负起了责任。人类应该要预防破坏和污染。这是寄居在地球人类的义务,同时,也是人类的权利。是只有身为人类才能享受到的权利。而始突然觉得他们似乎侵犯了这个权利。
包括他们龙种在内,天界的居民到底具有什么优于人类的东西?难道只是因为天界的居民自认为有比较多的知识力,可以支配、指导人界的居民吗?
“余好像睡沉了。”
续微笑着隔着后照镜看着靠着终的肩膀,发出均匀寝息的余。
“对了,大哥,这一次你好像了解到很多事情。”
“这个嘛,是了解几件事。我想我是了解了。”
始的回答很慎重。续吃吃地笑了。他的哥哥在现出青龙的本体时,是那么豪毅而果断,可是,一旦变回了人身,他总是显得那么慎重。
“数度出现在梦中的牛种就是出现在希腊神话中的半人半牛怪物吧?”
“可能也是一种典型。可是,我想到的是旧约圣经里的东西。”
此书有必要再详读过,不过,始的记忆中,在旧约圣经中“以西结书”中曾出现有着一张牛脸的神。始提出了他的看法。
“在旧约圣经里出现的摩西神为了夸示自己的力量,在一夜之间,大量杀戮了无辜的吉普赛人婴儿。这是一种用不宽容、残忍、恐惧来支配他人的方式。这不就是在我们的梦中出现的牛种特征吗?”
“难道大哥……”
“不,不完全如此。”
很难得的,始打断了弟弟的话头。蒙太拿平原的道路非常单调。在这个咐候,这种单调性有助于一边开车一边思考问题。
“你是想说基督教的事吧?可是,基督教只不过是一个分派。殷周革命发生在三千年以上。比基督教还早了一千年之多。”
……始他们所做的梦是天界代理战争的结果,殷灭了,而周取而代之。因为这个结果,牛种的支配圈被限定在一半的人界。可是,就像蚩尤所叫嚣的,牛种并没有放弃支配整个人界的欲望。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运行的,可是,始他们现在离开了天界,以龙王的身份居住于地上,是不是因为在代理战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多神教的世界里,神明们常常成为批判和揶榆的对象。希腊神话中的最高神祗宙斯是一个好色之徒,有时候还会撒谎,在妻子赫拉面前一点也抬不起头来。在希腊和特洛伊的战争当中,他应该插手的,可是,结果还是无法违背“命运天秤”的决定。其力量和神格虽然巨大,却也受到了限制。
而这里所提到的是一种尽管是有超绝力量的存在,但是,也不可以视之为绝对的观点。这和“神是唯一而绝对的,所以,其作为绝对不会有误”的一神教思想是有所不同的。
多神教的大部分都是自然产生的。可是,一神教当中,却没有自然发生的事。基督教、犹太教、回教等是具有同根的“圣典教义”,有明确的布教意义,被广播于地上。我们可以视之为教祖们的强烈使命感。他们身为唯一绝对神的忠实使徒,将一生奉献在布教的工作上。
“或许,牛种就是那些想利用一神教的思想来支配人类精神的人。在殷周革命败北之后,他们经过了一千年的计划,好不容易才一点一滴地渗透进文明中,支配地球……”
始转着方向盘,回避狂乱的反方来车。
“不行、不行,结论下得太快了。”
始慌忙摇了摇头。现在要下结论,判断材料还嫌太少了些。他要避免用偏见和迷思来论断一件事。不过,成立暂时的假设以此为出发点,可以成为搜寻踏往事实之路的第一步。
突然,续凝视着哥哥的侧脸。
“大哥,那个1女士怎么样了?”
“死了。”
简短地回答之后,始用侧脸承接了续的视线,又加上了一句。
“或许她是有意要帮助我的吧!”
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有些暧昧还来得适合描述1女士临死前的心情。或许始把自己从人的肉体中解放出来一事和1女士解放她自己是相连的。从四姐妹和他们所支配的领域中解放。
四姐妹?始的眉头在后照镜中动了动。和1女士的奇妙牵连虽然结束了,可是,和四姐妹之间却没有任何结果。龙泉乡。龙珠,也就是如意宝珠。天界。人界。在可以控制变成龙的力置之后,一定要将这些事情都做一个了结。始静静地下了一个决心。
车子载着四个龙王,继续在蒙大拿的原野中向东急驰。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打开收音机的话,或许就可以听到以下这样的,当然是英语的新闻内容。
“在维吉尼亚西部的山中发现了有着日本空军标帜的运输机和十一个男人。面对州军的讯问,其中一个人不断地表示自己是日本首相,现在正前往日本大使馆求证中……”
……当字季卿的北海黑龙王敖炎从午睡梦境中醒过来的时候,水晶宫已经回归宁静了。静得让人以为是一个无人之境。敖炎从床上起身,用青磁的水盘洗了脸,穿上衣服。他离开房间,寻找哥哥们。有着大理石的地板和墙壁、水晶窗的这座宫殿是龙族的根据地,对少年来说,显得是太宏伟了。
东海青龙王敖广,字伯卿。南海红龙王敖绍,字仲卿。西海白龙王敖闰,字叔卿。三个哥哥都在内院。他们围坐在大理石桌旁谈笑风生。因为是在他们自己的家中,而且又在内宅里,所以他们并没有穿着适合各自五号的色调的官服,他们都穿着便服。看到小跑步过来的么弟,他们都站了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做了梦。”
敖炎急促地喘着气说道。
“季卿又睡昏头了?”
排行就在他上头的哥哥,西海白龙王敖闰嘲讽着说道。排行老二的哥哥,南海红龙王敖绍抱着么弟的肩,让他坐在椅子上,同时给他喝装在水晶碗里的甜屠苏酒。喝了酒,敖炎留在体内的睡意就完全被一扫而空了,心情也跟着稳定了下来。敖绍微笑着看着么弟的脸。
“是什么样的梦?是可怕的梦吗?”
“不,是愉快的梦。愉快而漫长,非常漫长的梦。”
敖炎只说了这些话就沉默了。少年龙王所做的梦相当地大,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觉得要将一切梦境都说清楚,可能需要在梦境中度过十三年的时间。
“我们都出生在人间界,以人的身份诞生在那个青色的行星上。和现在一样,我们以四兄弟的身份诞生在人间界。”
看到三个哥哥兴味盎然的样子,敖炎变得很兴奋,更想正确地把梦境的内容表现出来。
“我不知道那是遥远的未来还是遥远的过去,不过,那真是一种快乐幸福的生活。我们微微地知道我们自己是四海龙王,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总之,我们四兄弟愉快地一起住在一条大街上的房子里。”
“你没有被叔卿欺负吗?”
“啊,伯卿哥哥,怎么又讲这种话?我又没有欺负过季卿。”
“我知道,你不要当真。”
敖广笑着拍了拍敖闰的肩膀,然后又看着么弟。
“是吗?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吗?”
“是的。”
“相处得很愉快吗?真是太好了。”
青龙王敖广和红龙王敖绍交换了一下视线。他们接到了第二天到天宫报到的命令。上面的命令是四海龙王一起前往,他们并不知道理由何在。但是,也有一点不祥的预感。可是,既然是四个人一起前往,应该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他们是龙王,是龙种之长,在天界,他们也是受他人尊敬的人。
北海黑龙王看着三个哥哥,想要重新告诉他们他所做的梦的内容。
“那真是一个又漫长又快乐的梦……”
附录:
龙堂兄弟座谈会
终:事情总算结束了!这么一来就睡得着了!我们也可以回家了!
续:你在叫什么?
终:这是作者的精神。说起来,他为了我们也吃了不少苦头。真希望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续:终,是不是作者给了你什么贿赂?
终:真是辛苦的欺骗啊!
余:可是,我真是拿到好多东西啊!不只是巧克力,还有红酒和白兰地,还有壁毯。
始:有人作证说作者把“风之谷”壁毯挂在墙上膜拜呢!
终:是大前年吧?我还收到了雪人呢!各位对我真是太好了!
续:对了,我要发表一件事。在白s情人节(3月14日)的时候,我们要对那些在情人节送我们礼物的人表示一点意思。如果是以团体方式送礼的话,我们会把东西寄给团体的代表。我们希望是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人,但是,如果万一有人没收到我们的礼物,就请跟出版社联络。我们一定会精确补上。
余:不只是在情人节的时候,在第三集出书之后,我们也收到了许多信。多谢各位。
始:有很多信都让我们感到非常愉快。
余:也有的信是把来自婴儿丢在一旁专心看我们的书的母亲。
余:希望母亲和婴儿都愉快。
终:希望把孩子教育成像我这样的好孩子。
续:姑且把终的废话放在一边,我们第三集的座谈会中提到的“七月二十八日笠松”那封没有名字的信到现在都没有人联络。我们还保存着,请尽快跟我们联络。
终:对了,第四集总算也平安出版了。
始:哪里平安?我可从来没有听过会到美国去。
续:大哥真是辛苦了。可是,如果不在第四集让大哥也变身,作者是会被围殴的。
余:始哥哥很不错的哟!
终:我有所不满。我一直认为木龙就是白斑病的。竟然被我料错了。
始:为什么我得为了满足你的愿望而背着中子炸弹,在手术台上被挖出眼睛?你应该也知道,就因为你说和你的预测不一样,我才变身的。
余:大家一起变成龙,真是太好了。
终:书上是描写变成龙经过,可是,却从来没有描写从龙变回人的样子。这样好吗?
续:写什么是很重要的,可是,在小说中,没写什么也是很重要的。
终:续哥,你是不是也得到作者什么好处了?
续:我才不和终成一丘之貉呢!因为,不管是始大哥或者是我,能力都不只目前所描写到的而已。
始:这就是第二部最引人入胜的地方。
余:果然是有第二部啊!
终:真是固执的人!
续:是作者?还是编辑?
终:那当然是——(原因不明的声音中断)
始:这么说来,第五集就照预定计画出外传啰?
余:是什么内容呢?我记得前一次的座谈会中好象稍微提过了。
续:好象是把本篇的故事放到一边,我们四个人在现代的日本的架空都市里大活跃。
终:我最先是以“神秘转学生”的角色出现。
续:我是“神秘转学生的哥哥”。
余:我是“神秘转学生的弟弟”。
始:我是“神秘转学生的保护者”,是一个新任教师。
终:什么嘛!我们四个人关系一点也没有改变!我还以为始哥是那个都市幕后支配者,因为极尽罪恶之能事,最后被我打倒了呢!
始:哦?看来,你在外传里还是一样的缺少零用钱嘛!
终:啧!老哥,这种作战方式已经不适用了。因为所有的读者都站在我这边。你知道“为拯救竜堂终的财政危机而成立的致送现金袋后援会”吗?
始:不知道。
终:真是遗憾,我也不知道。嗯,这世上的真理还没彰显。
始:没彰显的是你的想法。
续:算了,大哥。终,你就别在乎零用钱的事了,因为在外传中,会出现一个爱慕你的绝世美女哦!
终:啊,真的?骗人的吧?
续:是骗人的。
终:……
始:嗯,真是煞风景。
终:如果我的想法是不对的,那一切都是老哥你们的错。
续:跟始大哥作对,二千年过得可真是快啊!你反省反省吧!
余:说到三千年,那是殷周革命的时间,这是历史上的事实吗?
始:是事实啊,根据“史记·殷本纪”和殷废墟的发掘,殷周革命被确认是史实。关于纣王之事传说色彩是浓了些,可是,这个叫纣的王被周王朝所灭却是事实的。
续:把“殷周革命”小说化的就是“封神演义”。
终:所谓“演义”就是“历史小说”的意思吧?
余:好象“三国演义”或“隋唐演义”这些书。
续:“封神演义”在历史上的正确性有多少?
始:这就不晓得了。在周革命的时代,还没有骑兵队的,可是,在作品中却不断地出现。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封神演义”中关于中国民间信仰的诸神是怎么变成神,是绕着殷周革命做记述的。不过,中国人真是一个喜好列名单的民族啊!他们把所有神明名单都整理出来了。
余:这一次,梦中出现了很多神。
终:到底有多少根据?
续:大致上,专有名词是不会骗人的。
余:在“封神演义”中,东海龙王的名字叫“敖光”。
始:在“西游记”中是“敖广”。本书中使用的是这个。因为没有什么定论,所以我们也不用太在乎这件事了。
续:到了第四集,科幻的色彩变浓了,我们会到哪里去?
余:先去和茉莉她们会合。
终:还有龙泉乡,如意宝珠等,其它还有很多情节。
始:各位就努力取悦作者吧!
续:既然做出了这样不自然的结论,那么,这次的座谈会就到此结束吧!
(一九八九年三月十日)
请继续期待《创龙传》续集
第一章 谜般的四兄弟
当曲线弯过来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大片海。
夏末的太阳把橘色的光流倾泻向海面上。这是坐在四轮驱动车上的乘客们第一次看到的日本海景象。道路沿着海岸线往前延伸,来势汹汹拍打着的海浪飞沫化成了数万个小透镜,在阳光下反射着。
“要不要休息一下,大哥?”
听到弟弟续这么说,坐在驾驶座上的龙堂始无言地点了点头。车子停在路肩上,车门一打开,龙堂终就从助手座跳了出来。么弟余晚了一秒半的时间,跟在后面也跳了出来。他们跑步穿越了没有其他车子通行的道路,隔着白色水泥的堤防看着海面,发出了叹息声。
“距海东三十公里”写着这些字的标志在阳光下闪耀着。
海东人口有六十万,是日本国内面对日本海的都市最大的。海东不是外围都市,而是日本海的海上交通和亚洲大6贸易的基地,极其繁荣,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虽然只是一个地方都市,可是,却以世界性企业的根据地而不断发展。而且发展的企业不只一种。海东汽车工业、海东电子产业、海东陶器三个公司都在名云一族的支配之下,这三个公司合起来,一年的营业额号称高达四兆圆。海东还不只是一个工业都,都的西部有一大片可以欣赏日本海的美丽沙滩,近年来,来自东京方面的海水浴游客也增加了不少。
这一天是九月一日。龙堂家的四兄弟——23岁的始、19岁的续、15岁的终、13岁的余一大早离开了东京,开着汽车来到了海东市。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他们打算慢慢地享用晚餐。终口沫横飞地愉快说道。
“在这种夏末的季节里,还可以来几次海水浴哪;我们去游泳吧?老哥?”
“我们可不是来游泳的。是日高先生叫我们来的,不要忘了这一点。”
“我知道。听过几百次了,都要长出耳垢啦!”
“谁叫你要让我讲到上百次?今天的晚餐只要煮你的耳垢就够吃了。”
“那、那太离谱了吧!”
龙堂始不理会弟弟的抗议,回到四轮驱动车的驾驶座上。三个弟弟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车子立刻就开动了。从海岸道路往海东的方向,预定还要四十分钟的路程。
“日高先生叫我们去,好像是有什么麻烦。”
续微微皱着眉头,或许是因为西斜的太阳射进车子里面的缘故吧?
“到达目的地就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这是祖父的遗言交代。他说,如果日高先生要求我们帮忙,我们绝对不可以拒绝。”
始回答道,把力量灌进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海岸道路有很多弯曲的地区。
白杨学院的位置在海东东部,位于比市街地高出个两层楼建筑物高度的高台一端。这所学校是在镶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建立的,校内包括男女合校的中等科和高等科,以及培育护士的专科。学院院长兼任理事长和总长。自学校创立以来就一直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叫日高顺造。今年七十六岁,虽然满头白发,身躯瘦小,可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再过几年就要迎接二十世纪末的这一年九月一日是星期六,这个学院的第二学期还没有开始,校园内几乎没有什么人。学院长日高老人一个人在学院长室里办公。在裁决了几份文件之后,他开始写起信来。古老建筑物的老旧冷气机并不能赶走夏末的暑热,只是发出了不平的声音。窗户被打开了,微微流进来的九月凉风倒还此冷气凉些。
窗外传来粗暴的机械声是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学院长没有离开他的办公室,可是,如果他站到窗边,应该就可以看到闯进无人的校园,从校门直接驶入学院本部的宾士车。这当然是无视于“校内禁行汽车”标志的行为。
当宾士把车体横停在玄关前的时候,那些并列开放着的两盆牵牛花盆栽被撞碎了。两个打开宾士车门下车来的中年男人看也不看那些可怜的牵牛花,直接就踏进了玄关。身高不是很高,但是宽度和厚度都相当可亲,有一个健壮下巴的人就是海东议会议员上坂纪康。没有被太阳灼晒过般的细长脸上架着一幅银边眼镜的男人则是海东商工银行会长,也就是担任名云一族主事者的秘书园浦昌二郎。他们踏响着地板,走在走廊上,没有敲学院长的门就直接打开了,这时候,日高学院长才从桌前站了起来。他用平静的声音迎接了无礼至极的客人。
“我知道你们是谁,可是,我不记得今天曾和你们约时间见面。”上坂把手叉在腰上,回头看着同行的伙伴。
“喂!听到没、园浦先生。看来我们伟大的学院长先生在没有事先约好的情况下连市议会议员也不见的。”
“果然是个从事教育超过半世纪的人,未免太注重那些繁文褥节了吧?好像跟我们这些俗人的格调不太一样哪。”面对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们旁若无人的嘲讽,学院长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仍然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不过,不久之后我将有客人要来。能不能请你们离开这里?关于你们要解决的事情容我以后再找个时间详谈。”
可是,他周到的礼数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上坂议员刻意地大声笑着,一屁股坐到客用的沙发上,把穿着鞋子的两只脚抬到桌子上。他把闪着像是某种深海鱼常有的目光投向学院长,叨着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发出了咆哮也似的声音。
“我上坂纪康有两万名的支持者,我的行动就代表着这两万人的声音。轻视我就等于是轻视两万名有权者和其家族。院长,你应该很清楚吧?”
明明年龄还没那么大,却用这么老成的语气说话,这十足表现出了他刻意耍老大的心态。日高老人仍然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不得不称呼这个此自己小三十岁的骄傲男人“先生”。
“我很清楚上坂议员先生在议会中非常活跃。”
“哼!”上坂用鼻子冷哼着。给跟前的老人屈辱对他来说好象是他的一种乐趣。
“五年前就有人说服我出马参加总选举。无庸置疑,我当然会当选,这么一来,我就是国会议员了。可是,我却拒绝了这个好意。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学院长?”
日高院长没有回答(正确地说是他并不想回答),所以,上坂自己便开始说明。
“因为我上坂纪康热爱我的故乡海东。是这种乡土爱让我踏进了这个都市。与其在东京踩着国会的红绒毯,不如坐在海东议会的席位上,为乡土的发展粉身碎骨,这是我毕生的愿望。”
“说得好,先生。”
同行的园浦附和着说道,可是,在他那闪着趋近于白色光芒的眼镜深处却横过了一个微微厌恶的表情。园浦清了清喉咙,面对着日高院长。
“上坂议员志节高超,想必院长也应该很了解才对。议员先生一向公务繁忙。接受市民的陈情、四处视察或参加各种典礼,每天的工作总是让他分身乏术。面今天,他特地拨空到这里来了。基于礼貌上,你是不是该好好听议员先生说话呢!”
和上坂的粗暴呈现了明显的对照,这是一种满含着恶意的胁迫。日高院长苍白着脸色,可是,他勉强伸了伸背脊,意图排开对方的压迫。
“如果是关于土地转移的事情,我已经拒绝过好几次了。自从创立以来,我们的学校就一直在这里。
我无意迁校到任何地方去。“
“哟!真是顽固啊!”园浦歪了歪他那极为单薄的嘴唇,嘲弄着说道。
“我们不是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代用地了吗?比现在的校地还大上五成呢!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不要太贪心了。”
“不光是大就好了。那块地在深山里,对学生们通学来说太不方便了。况且,那里根本没有巴士通行。”
院长的话尾被上坂的怒叱声压过去了。
“什么深山?那里也是海东的内啊!你是在侮辱住在那里的市民们吗?”
咚!的一声,原来是上坂把两只脚抬到半空中然后重重地放了下来,把鞋跟撞击在桌上。桌上的烟灰缸剧烈地跳动着落到地上来了。院长自己是不抽烟的,那个波希米亚玻璃制的烟灰缸是给客人用的。上坂把抽完的香烟头和烟灰撤到地毯上,白色的灰尘漫天飞舞着。
上坂一面以近似暴力团的恫吓方式威胁院长,一面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威胁对方,使对方屈服,这是他—贯的作法。对方在上坂高声的威吓下受到了震撼,接着又面对他那邪恶的笑容,恐怕没有人不感到恐惧而陷入混乱的。接下来,上坂就只要在精神上抓住对方的咽喉,使其屈服就了。
突然,门打开了,流动的空气形成了一道风直扑上坂的厚脸皮。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飞进了上坂的耳朵里。
“日高先生,很抱歉迟到了。”
“哦,始,你来得正好。”
院长的声音中有了安定感。
三个弟弟也跟在始后面进到院长空,对着日高老人必恭必敬地打了招呼。对年长者谨守礼仪是龙堂家的家风,连一向自由奔放的老三终也不例外。
对龙堂兄弟而言,上坂和园浦也算是年长者。可是,龙堂兄弟们完全无视于他们的存在。很明显的,这两个中年男人对身为年长者的日高老人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礼仪。对于那种在别人的房间里,把穿着鞋子的脚搁在桌上的无赖汉,龙堂兄弟们根本没有必要对他们谨守礼仪。
“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日高先生?”
始的话语里含着最高的敬意。日高老人是始他们祖父司的友人,在司创立的共和学院草创时期,他担任理事,曾站在共和学院大学的讲坛上为始上过东洋史。司在去逝之前也挂名白杨学院的理事,这两个学院可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啊,我很好。你们来得真是时候。情况似乎有点混乱……”
“喂!你们,”
上坂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大声吆喝。从对第一次见面的对象这样呼叫的方式更可以确定上坂不是一个善良市民的事实。龙堂兄弟在内心里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但是,在表面上,他们还是继续漠视这两个无礼的客人。日高老人也完全稳定了下来,恢复了自己一贯的步调。
“今天晚上就到我家来慢慢谈吧,虽然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不过,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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