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情报局本部陷人一片火海!”
噩耗接二连三传进来。龙不是因盲目的憎恶和破坏本能在行动着。它所破坏的都是佛勒斯特总统信奉的权力中枢。青龙不知道驱使着什么样的超常能力选择了美国支配世界的据点,一个一个地加以破坏。在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佛勒斯特发出了惨叫声。
“龙为什么不破坏莫斯科?”
“龙知道莫斯科只是一个地方上的势力中心而已。”
文生咬着嘴唇,歪着下巴。
“龙知道我们是地上最强的支配者?我们应该感谢它给了我们这个正确的评价。”
这个时候,一个位于缅因州西北部的对空电子警戒基地又发现了从北方空域人侵的未经确认飞行物体。当确定那是红、白、黑三头巨龙的时候,他们完全被恐惧所笼罩了。
“够了!总该有个收场了!”
一个呻吟着的军官把收讯器从自己的头上拿掉,丢在地上。四周没有人制止他歇斯底里的举动。
“来了青的又来红的,来了白的又加上黑的?呼!既然这样,绿龙和紫龙也尽管来好了!随便它们了!”
当然,他们对东洋龙的传说一无所知,所以,也不知道“四海龙王”或五行思想的事情。他们以为龙的数目就和蜡笔的颜色一样多。就算知道这个事实,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会特别感到高兴吧?因为光是四头龙就让整个美军陷人狂乱状态了。
最初的兆候是雨。雨云低垂在缅因州的上空,和黑夜纠缠在一起,天空和地上被黑暗所包围着。这或许是因为黑龙明显地降低了飞行高度,和红龙的精神波起了共鸣,而刺激起好战性的缘故。听到豪雨区和龙急速接近的报告,白宫的房客不禁缩着脖子。
“雨和龙有什么关系?”
正因为有这种无知的人,所以,大家就该知道平常多涉猎其他文化圈是必要的。文生助理简单地说明,在东洋,龙是水神的代名词一事。总统虽然了解了,可是,事态并没有因此获得任何改善。
三头龙随着豪雨区开始纵断美国东部。他们想和青龙会合的意图连想像力比暴龙还低的人也该明白。而且,三头中的两头,也就是红龙和白龙采逆时钟的前进方向,通过了北卡罗莱纳州的上空。然后,它们破坏了世界上最大的生物化学兵器的研究中心班登堡基地。
红龙飞吐的火焰和白龙放出来的强风立刻袭卷了十六公里见方的巨大基地。实验室、仓库都陷在一片火焰和烟雾中,被火烧得精光。
足以让地球上的所有人类死上一千六百回的大量瘟疫菌、肠诘菌、炭疽菌、超级生物弹、致死性神经瓦斯、枯叶剂等都受到龙的攻击而一一化成了灰。这些生物化学兵器应该也可以用来对付龙的。可是,由于龙发动了先制攻击,这些东西都被完全消灭了。这也只能说是龙具有一种常识之外的力量之故。总而言之,由于这个基地完全被破坏,美军从关东军细菌部队接收过来的细菌战和毒瓦斯战的技术几乎完全从地上消失了。如果田母泽笃这个疯狂博士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感到很可惜的吧?
四头龙终于会合了,时间是在上午三点三十分,地点在纽约。就这个时候,红龙已经没有带着运输机,大概是把飞机放在某个地方了。青龙盘踞在摩天大楼,红龙栖息在王牌塔上,白龙和黑龙则分别停在世界贸易中心的双塔上,它们彼此伸长了脖子,仿佛欣喜于重逢般。无疑的,这是物质文明和神话世界一种奇怪的共存,是一种比前几天出现在东京·西新宿更新奇的景象。
灾厄还没有结束。倒不如说才刚刚开始。在白宫的地下室中,佛勒斯特总统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原因是传进来了不好的报告。
华盛顿dc的主要部,也就是五角大厦被破坏而陷于火海当中,美国全军自动地发动了“报复战略”了。
在美国国内的内华达州、在印度洋上的迪亚哥·加西亚岛上、在停留于菲律宾·民都洛岛西方海的核能潜舰上。没有时差上的关系,洲际弹道飞弹的发射孔都打开了。
“接受报复战略、发动命令。确认。发动命令无误吗?”
发射孔和同样数目的通讯波朝着美国本土飞窜而来。
可是,应该对它们下命令的国防部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了。没有回答就表示催促发动报复战略。恐惧、逡巡、觉悟等各种思绪都凝聚在按下发射钮的手指头上。
三百六十发洲际弹道飞弹吐着橘色的火焰飞向半空中。这是东部时间三点三十一分三十秒时的事。
目标是莫斯科、列宁格勒、基辅、赤塔、海参崴、彼德罗巴夫罗夫斯克——堪察加、新西伯利亚、托波耳斯克、拜科努尔、阿干折斯克、伯力、巴库、高尔基、古比雪夫、斯弗罗夫斯克、喀山、萨拉多夫、里加、塔什干等苏联境内的一百四十个地方以及金兰湾、哈瓦那、平壤、德黑兰、的黎波里、阿迪斯阿贝巴等苏联国外的三十个地方。数量之多足可以让一亿人立即死亡,让十倍于此的人数因为放射能和粮食不足发酷寒而痛苦死亡。
一种已经看见核子冬季漫天飞舞般沉重阴暗的沉默,蜷缩在白宫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口事?”佛勒斯特呻吟着。这个问题连知性和理性都无法回答。
“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文生的声音比砂漠中的小石头还干涩。这句话一向只在总统最喜欢的政治戏剧中出现。
“是因为龙的缘故!我什么都不知道!责任在于龙!苏联人应该找龙报仇的!”辅佐官无视于总统的哀号。
“我军的报复战略自动发动了。对苏联而言也是一样的。核弹头如果朝着莫斯科发射的话,对方的报复战略也会反射性地发动。设计这种系统的不是龙,而是我们人类。您明白吗?”佛勒斯特再也不想和一变而为文明批评家的文生讨论了。
“莫斯科!找莫斯科连络!如果那只熊还在睡觉,就把他叫起来!”
这一次,他的精神回路总算接通了。苏联共党总书记虽然比美国总统刚好年轻十岁,可是,却是一个老成的男人。十分钟之后,在知道核弹袭向莫斯科的消息之后,在一阵如海沟般深沉的静寂之后,他回答。
“既然如此,所以呢?”
“不是所以的问题!这不是我们有意图的攻击啊!我希望你们不要发动报复战略!”
总书记仿佛吹了一口气。
“很不幸的,袭击莫斯科的是贵国的核弹,不是龙。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龙……”总书记的玩笑覆盖着艰涩的自嘲色彩。
“不管怎么说,我国的飞弹会像贵国的飞弹射向我国一样射向贵国。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我们一向是如此的。我们威胁对方,胁迫同盟国,向他国夸示我们的力量,压迫弱国。今天的事情是我们的傲慢招来的?”
“我没有时间去领受总书记阁下的哲学。这样下去,北半球会毁灭的。我问你该怎么办才好?”
“没什么办法了。总统阁下。是你们对着镜子开枪的。碎裂的是你们自己的身影。”
佛勒斯特对着话筒大吼:“总书记阁下!像你这么强力的领导人怎么会落入宿命论的陷阱?你想把一个超大国该负的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吗?”
“你只有祷告幸运降临了。对你的神祷告吧!很遗憾的,我没有可兹信奉的神……”
那么,就失礼。用英语和俄文重复道别之后,总书记就挂断了热线。从某一方面而言如同被唯一的朋友放弃的佛勒斯特有十秒钟时间的失神。而他好不容易挤出的一句话又是那么出人意表。
“……你知道启示录的四骑士吧?文生。”
总统突然提出了默示录,辅佐官不禁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起来,佛勒斯特看过的书除了教科书和报纸之外,大概也只有圣经了。文生默默地等待着总统的下文。
“看吧!有青色的马,而骑士的名字就叫死亡。除此之外还出现了红马、白马、黑马。”
核弹每一秒钟都朝着莫斯科逼近,而总统却好像忘了一样。
“青马、红马、白马、黑马……这些颜色不就是那几头龙的颜色吗?启示录的时代不就是现代吗?”
“不管是哪个民族或人种的眼睛来看,青就是青,红就是红?这是很普通的事情。最好不要太过向往神话或传说。”
好不容易开口的文生回答得很不客气。
“有人说哈雷慧星会引起恶果吧?而我们也知道那根本就是莫须有的说法。您看看年表吧!当哈雷慧星远离地球的时候,战争和灾害才发生啊!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是这样。可是……”
乍听之下像是无用的会话,其实文生是想利用巧妙的方式将总统拉回现实。
“苏黎世来了连络。”
这是很重要的一句话。佛勒斯特总统的脸上微微地恢复了一点血色。看来的他的饲主们还没有抛弃他。
“那边的说法是,龙或许会拯救世界。”
佛勒斯特浮现了和刚刚微微不同的,带着混乱和困惑的表情。
“可是,苏黎世那边一直传达给我们的讯息是,龙是使世界毁灭的恶魔使徒。为什么它们要拯救世界?”
“很快就会知道的。”文生凝视着墙壁上的钟,然后把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表上,宣告说道:“再过八分钟,也就是再不到五百秒钟之后,事情就会明朗化了。或许死亡会让事情有个结束吧?反正我们就会知道的。”
“道格……”总统的声音似乎也渗出了汗水。
“或许报复战略是一种愚昧已极的计划。以前我却从来不曾对它怀疑过……”助理露出了惊讶的眼光。或许是有些刻意吧?不过却是那么地真实。
“当然是愚昧的。可是,总统阁下是在完全了解的情况下做了选择的。”辅佐官用舌头舔着上下的嘴唇。
“因为夸示力量的虚荣心强得足以压倒认同愚昧就是愚昧的理性。只要维持不住这种虚荣心,就没有国家的存在。成为一个大国更是如此。我想这些您应该都很清楚。”
佛勒斯特无视于文生这个假道学教师的饶舌,专心地看着壁面上的世界地图。在电脑以北极点为中心描绘出来的图上,东西两阵营合起来超过七百个洲际弹道飞弹光点一闪一灭的。那意味着死神吹响的喇叭的每一个音符。
自从统合幕僚本部议长罗根6军上将逃进白宫之后,已经打了一百通以上通往外面的电话。同样地,跑到白宫来的瓦连科夫国防部长的神经回路早就进出火花了。他从白宫的厨房里拿来了一打之多的琴酒,大口大口地喝着。带着电视节目上坏人嘴脸般的脸泛着青白色,看来就像万圣节的南瓜鬼怪一般。
“完了!已经完了!一切都完了……”
国防部长的呻吟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们也确认苏联已经发动报复战略了。
苏联的核弹目标是华盛顿dc、纽约、洛杉矾、芝加哥、休士顿、洛斯阿拉莫斯、波士顿、巴尔的摩、费城、科罗拉多泉、亚特兰大、圣地牙哥、檀香山、西雅图、克利夫兰、达拉斯、卡纳维尔角、安克拉治等美国境内的一百三十个地方以及东京、那霸、伦敦、巴拿马市、邱塞尔德尔夫等美国境外的九十个地方。
“唔,所以在第二次大战后就应该在苏联进行核子武装之前,借着战争的机会将其毁灭的。那些相信和平共存的愚蠢家伙们毁灭了伟大的美国啊!”
罗根上将一边挥着汗一边嗫嚅着。文生立刻对着他发出了冷酷的回答。
“上将,您敢断定和苏联作战我们就一定能获胜吗?”
“美国的三军是世界上最强的!”罗根上将咆哮道。文生耸了耸肩。
“我承认我们的军队是世界最强的。可是,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眼看着家就要烧毁了,还一昧地强调地毯有多漂亮,这有什么意思?”
“那么,助理是要大家束手等着灭亡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希望能发射迎击飞弹。因为这些飞弹已经预支了巨额的预算,希望它们能够发挥一点实际效用。”
文生之所以敢这样大胆地忤逆他人的神经是因为他深信四姐妹会全面的支持他之故。而这个信念在眼前这种极限的状况下支撑着他的理性。
美国东部时间三点三十二分。
盘踞在纽约、曼哈顿摩天大楼上的四头巨龙将长长的颈部伸向夜空。好像是看到了在黑暗的天空彼方出现了不吉的东西。数瞬间之后,八个闪着光芒的瞳孔交换了视线。仿佛在交换着彼此的意思似的。白龙领头朝着夜空飞窜而去。黑龙跟在后面。接着是红龙。最后,青龙伸着它长大的身躯,以悠扬的态势舞向天际。
一个市民偶然目击了这个景象。半年前从韩国移民而来的老金从他所经营的二十四小时小烧肉店飞奔而出,对着在路上巡逻的警官叫道。
“龙、龙、飞!龙、飞!”
老金的意思是龙在天空飞,可是,爱尔兰裔的警官听不懂。
“蜻蜓怎么了?你的店里面推出蜻蜒大餐了吗?我真是不习惯东方人的饮食习惯哪!”
这个警官曾在日本人开的料理店中吃过甜煮海味。老金急忙用一只手拉着警官的衣领,用另一只手指着夜空,可是,伟大的真实景象还是被漏掉了。
四头龙高高地飞翔着。纽约在它们下方化成了光海、光湖、光池,最后变成了光珠。它们飞得有这么地高。白龙飞在前头,最后,它们来到了距离地面一千四百公里的高度。
“人间界……!”
这个称呼几度出现于龙群的记忆巢中。人类称呼为“地球”,对了,在很久以前,或者是很遥远的未来。包括龙王在内,住在天宫里面的人们把这个闪着青绿色光芒的水和氧气的行星称为“人间界”。使这个行星维持美丽和清净应该是人类的责任,是人类一个至高无上的光荣使命。然而,人类中的强者们却把这个行星当成他们的权利,恣意地破坏、污染这个行星。某种程度地砍伐森林,开辟农田,建筑都市,蕴酿文化固然好,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凡事都要有个节制。更何况还利用原本不存在于自然中的物质来污染地球,这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用金属制成的丑恶芋虫成群地往人间界的表面移动着。在龙群的眼睛中,以四马赫速度飞行的洲际弹道飞弹看起来也只像是以这样的速度前进。
青龙摇了摇长颈。这是一族之长的命令。白龙、黑龙,还有红龙扭着它们长大而优美的身体。青龙也动了。它们朝着想要污染地球的芋虫群袭过去。
想要再突入大气层的洲际弹道飞弹相继被消灭了。在大气层内,猛烈的高热火焰、飞闪的电光以及音波光束飞窜过数百公里的距离粉碎了飞弹。而反重力的光束一举消灭了在近距离飞行着的飞弹群。眼看着毒虫们在空中渐渐减少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火箭都被龙消灭了。美国、苏联两国的迎击飞弹也出动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想要将飞来的洲际弹道飞弹击落。可是,如果命中的话,虽然在大气层之外,也可能引发核爆,而如果漏失了,就必须将双方都击落不可。巨龙们非常地忙碌,而这个景象也都看在躲在地下的人们的眼里。
“龙把洲际弹道飞弹一个一个击落了。真让人不敢相信。啊,还有一个!还有……”
被几种交错的感情撕扯着的声音做了这样的报告。那是一种惊讶、犹豫和喜悦。仿佛连他们自己本身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觉才好。而佛勒斯特总统的感受也是一样的。在今天之前,他所知道的龙应该是罪恶的化身,是反基督的象征。而现在,这些原本是邪恶的臣龙们却破坏了核弹,拯救了世界。
“不可能达到完美啊!巨龙们也无法顾到南半球。漏了一两个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家伙难道是想对龙开出功课表吗?总统对助理有一种厌烦的感觉,可是,他的心思都被从世界图上相继消失的核弹光芒占据了。
文生阴气的预言不幸命中了,在印度洋的中央北部、距离印度亚大6南端一千五百公里以上的迪亚哥·力口西亚岛被钻过龙的探知网的洲际弹道飞弹直接击中了。那是一个堪称为“绝海的无人岛”的珊瑚礁岛,整个岛上都设有美军的雷达、军事卫星控制系统、通讯系统、旁听设施等。指示朝着潜藏在地球上七海中的核能潜舰发射核弹的系统也在这里。对美国的支配世界战略而言,这里是一个堪称要塞的存在。
当然,这里也配备好迎击飞弹,可是,苏联的洲际弹道飞弹穿过了空隙,到达了目的地,爆炸了。橘色的火球污染了印度洋,在三百公里之外看到这个景象的货船上的人们都怀疑是出现了两个太阳。
“金兰湾的苏联舰队似乎也被吹翻在蕈状云下。双方都被击中了一个有力的军事据点。这样一来,也就不用互相埋怨了。这真是太好了。就如四姐妹的指示一般。”
文生建立了一个低级恶魔的政治方程式。遭受重大损害的迪亚哥·加西亚岛和金兰湾都是单纯的军事设施,基地要员也都躲进耐核防护所中了。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死者,可是,一想到核弹落在大都市中所造成的惨状,这种程度的损伤应该是值得庆幸的。这是文生的想法。而华盛顿dc和莫斯科在这么轻微的损伤情况下,也可以装着忘了这个不愉快的事情,今后继续维持危险的共存关系。最重要的是,迪亚哥·加尔西亚也好,越南的金兰湾也罢,都不在美围或苏联境内。对这两个超大国而言,同盟国和海外领地都只不过是他们用过即丢的盾牌而已。损坏一个也不致太可惜。
佛勒斯特像把整个巨体丢出去似地坐到椅子上。他睨视着得意洋洋的辅佐官,歪着嘴说道。
“不过四姐妹这一次什么都没做嘛!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束手无策?我以为他们是全能的,或许这只是他们有意让我这么觉得的吧?”
文生刻意清了清喉咙。
“率直是总统阁下的美德。可是,如果太挖自己的墙脚,将来可能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他的意思是要总统不要忘了,总统的宝座是从四姐妹那边要来的。佛勒斯特闻言立即闭上了嘴。他的脑海里浮起了进人二十世纪之后,被四姐妹派人暗杀了的总统、总统候选人的名单。看着总统充满了狼狈和悔恨的脸,文生辅佐官安慰似地笑着说。
“如果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您觉得如何?是四姐妹利用了龙来拯救世界的。这就是这一次事件的前因后果,人类的社会一样是在四姐妹的控制之下。”
“……唔,是啊,或许就是这样啊!”
总统点了点头?可是,却不是打从心底的赞同。看着总统的脸,文生想着:算了,反正这个人也只能做一任。这是在让大家了解龙之攻击所带来威胁的这个晚上的善后工作。而对这个男人而言,这是他最后的一项工作吧?
“那些巨龙们跑到哪里去了呢……?”
当某人呆然地喃喃自语的时候,白宫已经完全逃出死亡的阴影了。
第十章 水晶宫之梦
苏黎世,上午九点四十五分。相当于华盛顿dc的上午三点四十五分。这个国际金融和情报中心地的美丽古风都市已经进入了活动的高嘲了。可是,来往的汽车没有歇斯底里地响着喇叭,也没有紧急刹车的声音。整个街上充满了沉着稳静的活力。这条街在成立之初就以拒绝高声喧哗四处走动的人为宗旨。
“世界是和平而美丽的。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大君之一站在窗边,发出了喃喃的声音。在他刚进入老年期的端整脸上可以看到轻微疲劳的残津。在肉体上,他们是很普通的人,昨夜的睡眠既浅又短。隔着大西洋,发生在新大6的麻烦剥夺了他们正常的睡眠。早餐会就变成了只有他们在场的秘密会议,世界的命运乘着咖啡香在室内飘荡着。
“根据文生的报告,佛勒斯特勃然大怒,似乎对我们的统治能力表示了怀疑的态度。”
“他很快就会明白我们是不是有能力。我们立刻让他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将美国总统从白宫赶出来。”
大君们的声音中微微有着戒慎恐惧的感情。他们并不习惯这样被人家轻视。像佛勒斯特那样的人怎么能对饲主产生任何怀疑呢?狗就要像一条狗一样甘于自己的身份才好。
“老实说,多多少少让人觉得心寒哪!可是,也就像那位尊者的指示一样。让龙拯救北半球溃灭的危机无疑是一件好事。”
这些话的深处潜藏着不老实的情感。
“昆仑出动了……”
四姐妹的大君们敏感地察知说“那位尊者”这句话时内心的动摇。他们是佛勒斯特等人都不及千百万分之一的权力信奉者。就因为如此,他们总是让佛勒斯特及以前的历代总统们知道他们的力量。当胁迫、哄劝、部分的利益输送都没有效果的时候,这些人就会被从美丽的绿色地球上流放。太君会派出拥有手枪或来福枪的刺客,爆破飞机,或者为这些“不听话”的人注射经过特殊调制的药物。他们曾经为了谋杀一个犹太人,而派人打密告电话给纳粹。他们从操控、玩弄他人命运的行动中确实地感受到自己的权势。而这种权势是“那位尊者”所给与的,给他们这种权势的人是一个绝对的存在,然而,这个存在却表现出了动摇。这是一件令人难以忽视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是结束了。应该值得庆祝的。”
四姐妹的大君们很清楚,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结束。说起来,这到底该是“开始的结束”或者是“结束的开始”呢?不管多大的国家,总有一天会崩溃的。罗马也灭了,迦太基也亡了。而四姐妹的权势和荣华富贵也总有一天会化成灰烬,归于尘土的吧?
可是现在,地球是四姐妹的。看来是这样。
从苏黎世往东约六千公里,前进大约有一百五十个马拉松行程远的地方,刚好就是中国广大的山岳地带。是世界上距海最远的地区。北边是塔克拉马干沙漠,南方耸立着西藏高原万年雪山脉的一个角落,他们就落迹于此。就是把三个龙王引领到他们长兄身边的人们。
“……结果虽然尚可,可是,看来是不能再打瞌睡了。”
“这事可不是一次就可以全部解决的。竭尽所有的力量在一夜之间改变事情,这不就是牛种的作法吗?我们只要在一旁观看,不要让事情倒退着走就好了。”
就像上次一样,这是一段利用精神波进行的会话。
“可是,这个夏天产生的变化之急,实在不能说得上悠然哪!虽然汉钟离和张果老两位尊者认为短兵相接要改变一下方针……”
“什么?我们只是因应对方的作法而已呀!如果牛种的手下的手下,再手下的手下们不掀起无谓风波的话,龙王们现在还可以继续过着他们和平的人世生活啊!”
“和平啊……”
精神波中多出了带着笑意的波长。好像是一想到转世龙王们的为人就不得不发笑一样。就算放着他们不管,以他们的生存方式、思想方式,也一定会和俗世间的权力者们产生冲突,引发波乱吧?
“我觉得让他做那个梦有些小聪明的味道。那是吕洞宾尊者做的事吧?”
“呼呼呼,太过鲜明了点吧?可是,如果不多多少少让他们晓得渊源,龙王们恐怕难以在时间的大河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觉得您好像很乐于做让他们做梦的事情。”
“呀!不要这样逼迫老人家嘛,韩湘子。”
“什么老人家?你只会在这个时候这么说。”
“太真王夫人怎么样了?平安吧?”
如果精神波也有男女之别的话,很明显的,这种问法就是女性的精神波。
“我是如此地照顾那个姑娘,请不要让她置身于太过危险的境地。九天玄女会骂人的。请各位多多费心啊!”
“要让那个姑娘处于危险境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哟!何仙姑尊者。她身边有侍从跟着,啊,不用担心的……”
精神波的交换停止了。山中佳人们回到各自的内心世界,试着将自己投入瞑想中。
美国东南部,维吉尼亚州的西部一带绵延着一片从美国建国以前就一直没有开发的山岳森林地区。以纬度来说,相当于关东地方的北部。这里的动植物和日本有些种类上的差异,松、杉木很多,熊和野猪经常出没。
在这个山岳森林地区的一个角落滚躺着一个闪着锐利银色光芒的巨大物体。那是日本空军的运输机。这是日本的军用机第一次来到美国东部。尽管不是靠着自己的飞行力量来的,可是或许还是应该说是一大壮举。因为这是一件连传说中的零式战斗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呀!糟糕、糟糕!竟然被放在这种地方。虽然说欠缺画龙点睛之效,却也还好。”
嘀咕着的是水池真彦,不过,他也并不怎么悲观。一来他对自己的健康和体力有自信,二来,他还有同伴在。来到追踪竞赛的艰难行程,只要保持镇静找到人烟处就行了,这是他的想法。
“一切都靠你了,蜃海。”
说这话的是虹川。
蜃海在共和学院就学时,曾经休学了一年,一边工作一边在美国和加拿大境内自助旅行。在美语会话和地理观念方面,是这一行人中最值得信赖的。他担任记者,原本是想从外讯部调至海外特派部的,可是,因为他毫不留情地批评对政府百依百顺的社会方针,所以在三十岁之前就被踢到整理部门去了。
“是啊!如果没有我,你们简直就像一群迷失的孩子。今后要对我付出相当的敬意!”
“蜃海,我尊敬你。今后请让我称呼你为老师。”
“算了!你的脸色不对!别跟我开这种恶意的玩笑!”
蜃海挥开了水池的手臂,茉理和虹川不禁笑了开来。松永则忙着摇它的尾巴。
虽然和竜堂兄弟们分开,身处遥远的异国,茉理却完全没有不安的感觉。茉理知道,对她而言,他们都是同伴。
“那么,公主,既然有我们三剑客和达太安的陪伴,我们就开始寻找龙王之旅吧?”
水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达太安在旁边猛摇着尾巴。松永被赋予了见习剑客的任务。
当四个人和一只狗想从运输机下来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可怜的声音叫住了他们。是日本首相的声音。
“你们、你们不可以丢下我们不管哪!你们不觉得这样太不负责任了吗?”
浑身是汗水和尘土,服装也紊乱不堪的中老年男人跌坐在运输机的地板上,遗憾地用着在上位者的眼神睨视着绑架犯一行人。虹川咋着舌。
“什么话?我们不是说放了你们了吗?你们已经自由了。粮食也留了一半给你们,你们可以到自己喜欢的任何地方去。”
“你们把我们丢在这种地方,我们根本不知所措啊!因为,今天或者是明天,我必须到两个高尔夫球场及四个餐馆露露脸的……你们没有做好善后处理工作,叫我如何是好?”
“哪里有还要负责被释放后人质善后处理工作的绑架犯?”
“我掌控着二十一世纪之前的政权,必须引导日本走向未来。你们是不是该恭恭敬敬地协助我呢?我是你们的首相,比你们的父亲、母亲都还要伟大。如果不尊敬我、不重视我的话,会遭天谴的!”
“你有九个可靠的军人朋友啊!他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这里是自由和正义的国家。早晚会有一个师团的正义同伴跑来的。”
对首相和干事长已经不需要再给予什么关心了。一行人,依照松永、水池、蜃海、茉理、虹川的顺序开始走下松、杉丛生的斜坡。首相似乎选择了和突击队员们一起留下来,所以并没有追上来。走了约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看到了下方一片像棚架状的宽广草地。从树缝间看到草地的水池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停下了脚步。跟在后面的蜃海回过头。
“看来我们当中有人毫无道理地做出不好的行为啊!”
“这个人有自觉就好。对了,是什么让你这样做的?”
他们所遇见的灾难像是一个自警团之类的团体。人数大约有三十人左右。他们停下了四轮驱动的小轿车和长途汽车、卡车。几乎所有的队员都以来福枪或散弹枪武装起来。或许是水池他们的先入为主观念吧?可是,对方确实带着一脸恶相,让人感觉不出一丝丝的善意。
虹川对水池低声道。
“没办法突围吧?”
“试试看,可是我只负责一个人。其他的二十九人是不是就由你一个人负责料理?”
“懒人!”
“我不否认,不过现在问题不在这里。”
打断他们这段无聊会话的是狰狞的狗咆哮声。几头杜宾狗、拳师狗和狼狗朝着茉理一行人跑过来狂吠着。会凶暴地咆哮着的狗一定有凶恶的养生。接着发出来的某人的声音低俗而粗暴,足以让莎士比亚在墓中皱起眉头。
“那一定是山贼。”蜃海如此推断。
这是一个以山林狞猎、维持治安为借口的无法无天集团。尽管接近二十世纪的末期,或许他们还做着猎杀黑人的勾当。也许他们是对运输机在天亮前被送到山上一事感到不解而前来一探究竟的。
他们没有逃跑的时间。很快的,四个人的身旁就被三十个莽汉和三十挺枪,以及半打之多的猛犬所包围。一个有着野兽般胡须和乌鸦般眼神的壮硕男人令人憎恨地舔着舌头,把枪口抵上茉理的脸。
“是个好女人!比刚刚强犦的黑人女人还年轻漂亮哪!是东洋人吗?”
“和男人干那种事会让你更艳丽动人哪!喂,听得懂英文吗?听不懂也没关系。我会好好地(以下的字眼遵照青少年健全化委员会意愿加以删除)你!”
莱理对着蜃海转动视线。
“他说什么?”
“你最好不要知道。听英文只会脏了耳朵,如果再翻译成日文就连感性也被糟蹋了。”
“不要!”
茉理之所以大叫是因为杜宾狗想要袭向勇敢地护着莱理的松永。然而,在这个时候,勇气却是派不上用场的。莱理快速地把松永抱进怀里,杜宾狗带着肉食兽般的日光盯着茉理的咽喉。
突然问,虹川要同伴注意到四周的变化。
“你看天空!真是奇怪!”
水池和蜃海这才注意到。天空的太阳看来就像变暗了似的。没有出现云。鸟从森林中飞出来,开始在附近集结。这个景观固然奇妙,可是,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茉理不让山贼动她。话是这么说,可是在三十挺的枪和半打多的猛犬包围下,根本是动都不能动。当被山贼威胁着举起两手的时候,虹川瞄了蜃海一眼。
“你看过希区考克的《鸟》那部电影吗?”
“在录影带上看过。”
连讨论电影的时间也没有,蜃海被自警团员的来福枪身用力地戳了一下肚子,整个身体都痛得弯起来了。山贼们旁若无人地开始拟定他们的计划。四个人被带到他们的集会场所去,对女人的处理方式以“大家用尽所有的方法来取乐”,对男人的待遇则是让狗撕裂身体,然后再把一切证据都消灭掉。这是他们辛辣已极的计划。
突然,整个天空看来就像在拍着翅膀。当哗哗似豪雨般的声音笼罩着整座森林的时候,凄惨的哀号声从一个自警团员口中发出来。大乌鸦袭向他的脸部,用它的粗嘴和两腿的爪子攫住了男人脸上的肉。鲜血四处喷散,男人丢下了散弹枪,想要用两手抓下乌鸦。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自警团员都受到鸟群的猛攻。
“啊!住手!别过来!”
“救、救命啊!”
凄惨的叫声被鸟群的鸣叫声和振翅声淹没了。枪声响起了两三次,可是,那只是恐惧的反射行为罢了。鸟群立刻就包围了开枪的男人们,用嘴、爪子和翅膀发动强烈的攻击。男人们的帽子飞落地上,衣服撕裂、血从皮肤底下喷出来。他们无法反击。斗争心也躲到谷底去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现代的山贼们都逃了。他们流着血,丢下了武器,放着因受重伤而滚躺在地上的同伴不管,也放弃了他们开来的汽车,一边哇哇大叫,一边用他们的两只脚四散逃开了。
乌群一起高高地飞向天空,然后在天空中朝着各自的方向飞走。瞬间四周恢复了寂静,三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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