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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出色|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09:45:14|下载:出色TXT下载
  糊糊地起来解手的老范,不经意间却在半敞的房门外,见到了那张苍老脸庞:没错,就是他,那个被范文青唤作父亲的关岳雷!

  这叫他当时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有些事,范老爷子一定瞒着自己,而且是非常特殊的事。

  比如,这个叫范文青的人,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大哥。

  后来的几年时间里,日子倒也太平。

  唯一叫老范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叫关岳雷的人,被拉到镇上游街示众的次数,似乎越来越频繁,有时甚至可以说是轰轰烈烈。

  以至于有一天,村里的广播突然叫嚷一条消息:万恶的反革命分子,资产阶级敌人潜伏在省委省政府里的第1号特务关岳雷,于今天上午5时左右,畏罪自杀。他的一生,是与人民为敌的一生,是——

  也就是那一天,向来喜欢诵读文本的范老爷子,把家中的全部书籍付之一炬,甚至还把书房中的文房四宝砸得七零八落。

  印象中,范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

  而且,其后的几年,范老爷子的身体,可谓每况愈下,并在一次剧烈吐血之后,把儿子再次叫到跟前,断断续续地作了最后的交代,具体意思是:

  第一,范文青不叫范文青,而叫关文青,他的父亲叫关岳雷,生前是省委省政府一把手书记。

  第二,关岳雷不是反革命分子,不是资产阶级敌人潜伏在省委省政府的特务,也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迫害致死的。

  第三,范家与关家自清末便是手足故交,务必要保护好关文青,这也是范家对故交的承诺。

  自从范老爷子去世之后,那关文青倒是安静了几年,娶了本村一个知青的女儿。

  又因为已经成家,关文青便以此为由,固执地从老范家搬了出去。

  老范当年娶妻的时候,关文青是独自登门道贺的。

  不过后来,两家渐渐地疏于往来,相互之间的消息也逐渐淡泊。

  突然有一天,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十里镇派出所民警来到了老范家,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关文青因为经常到镇政府以及当地民户家寻衅滋事,后因屡屡受挫,一时想不开,于昨天夜里,跳入灵水河自杀——

  再后来,老范打听到:这个关文青,因为年轻时候喝过墨水,到处替自己的父亲关岳雷鸣冤叫屈,张贴小报、冲击政府、集会闹事,甚至跟自己父亲生前的“仇家”大打出手。

  但也有人说,关文青是被那些“仇家”绑了石头丢进灵水河的。

  不可思议的是,没过几年,灵水村不叫灵水村了,悄悄改成十里村。

  当时的老范,压根没有过人胆魄,又因为孩子的娘疾病缠身,纵然觉得愧对范老爷子临终的交代,也只能扼腕痛惜而暗存内疚。

  因此,这些年来,莫说别人提起,夜深人静之时,自己也怕敢想起。

  前几日,担心八两胡闹折腾,也是缘于这些记忆碎片。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尘封了这么多年的往事,居然一发不可收拾地喷薄而出,直叫他这个已经步入花甲之年的老人,既惊心又恐慌:

  莫非,那个关部长,就是关文青的闺女?

  莫非,关部长是来找老范家兴师问罪的?

  莫非,老天爷是铁心要责罚老范家!

  第o3o章 白里透红

  范坚强不了解过去的老范家,就如老范家不了解现在的范坚强。

  命运之绳,把原本没有关联,甚至远隔时空的他们捆绑在一起,让他们同呼吸、共命运。

  和一斤一起,送走了于小莲,范坚强没看见老爹,便问一斤。

  一斤告诉他,老爹昨晚一夜没合眼,此刻正在西屋休息呢。

  范坚强便放下心来,然后说躺得太久了,腰酸背疼,想出去走走。

  一斤不容,说:“三弟,这两天,你绝对不能出去,特别是不能一个人出去。6家父子,吃了这么大的亏,怕是不会甘心,说不定这会儿在家密谋呢。”

  范坚强笑了笑,点头道:“也对,我不能随便出去。那我就在屋前屋后转转,成吧,大哥?”

  其实,一斤的话,倒是提醒了范坚强:自己还真不能走远,要是6家父子当真不甘心,再度带人摸到老范家来,那老爹跟一斤岂不是要涉险了吗?也并非说自己多能耐,父子三人在家互相拱卫,能量绝对更强!

  听三弟这么一说,一斤也就放心了,笑呵呵地回屋去收拾碗筷。

  范坚强先去了后院,看了看那几棵老榆树。

  大概是由于刚被雨水冲洗过,那三棵老榆树全身晶亮而青翠,看起来精神矍铄。

  一阵微风吹拂过来,树叶迎风招展,发出“沙沙”的声响,犹如在小声地欢笑。

  中间的那棵老榆树,年龄估计是最小的,树叶飘拂起来时,甚至有了姑娘家的婀娜多姿:三棵老榆树下,应该有八两童年时代的无数美好回忆,或许还有光着屁股蛋子的清凉呢——

  范坚强心情朗润起来,不由感到欣慰:这大概就是尊严的力量,人如树,树写人。生命的道理,也就在这里!

  不过,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不禁又要思索起来:老范家的尊严,绝对不是一场以牙还牙的暴力就能换回来的。昨天的事,顶多算是起步,捍卫罢了。要想获得真正的尊严,需要跟进的,还有很多。

  比如,脱贫。

  是啊,贫穷很伤人,也会挫伤自尊心。

  而且,2oo6年已是二十一世纪,外部的社会环境,应该笼罩着笑贫不笑娼的怪色。

  因此,为老范家摘掉“十里村第一贫困户”这顶帽子,实属当务之急。

  而且,中国社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时代特殊性,即便那些名震一方的商贾富豪,也大多是凭借自身的聪明才智,善于抓住时运,经过数十年的艰辛拼搏,才将贫穷的标签撕碎,踩于脚下的——

  从后院出来,范坚强远眺四周的田野,又仰头注视一只盘旋于天空的苍鹰很久,整个人突然就感到神清气爽。

  于是,他甩了甩胳膊,放松放松筋骨。

  正放松着,远处的坡道上,忽然出现了一辆深红色轿车的影子。

  渐渐的,车影逐渐清晰起来,似乎是朝着老范家而来。

  之前,一斤跟自己说过,今天一大早,来了一辆黑色的政府公务车,跟上回送关部长来的那辆差不多,只不过它很快就又开走了。

  “真是怪事!穿越以来的日子里,几乎不怎么见到城里来的车辆,见的最多的,便是那仰头挣命前行的农用拖拉机。可这些日子以来,城里来的车辆,貌似有愈发频繁的迹象呢——”范坚强暗暗地想,却并不把那辆车当回事。

  城里的车辆,他见得多了。

  别说这些普通的车辆,便是一些上档次的豪车,他也见过。

  比如,高三的同学王明亮,上学放学都是一辆红色的宾利车接送。

  毕竟,范坚强本不该属于这里,不该属于这个2oo6年的村野。

  但是,不可否认,有时生活就是比较操蛋。

  你越是不当回事的东西,它就越把你当回事。

  这不,不过一两分钟后,那辆深红色的轿车,便停在范坚强的跟前。

  而早已打开的车窗中的脸蛋,居然比轿车的颜色还要惹眼。

  区别在于,轿车的颜色是深红色,而那脸蛋则是白里透红。

  甚至因为那迷人的微笑,白里透红的脸蛋,几乎就是勾魂摄魄的。

  “坏八两,还认识我吗?呵呵,你傻呀?我是玉娇!”

  不用说,这是顾玉娇的声音,充满着激动,充满着快乐,充满着期待。

  玉娇?顾玉娇?范坚强愕然以对。

  他是记得的,上一回,也就是几天前,来了一个叫周筱妍的女孩,自称是高一时的同学,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小女朋友是顾玉娇。

  虽然这周筱妍对于小莲说起话来很刻薄,但自己听得真切:那从未谋面的顾玉娇,对八两有着一往情深的默默暗恋。

  如今,这个一往情深的女孩,居然来了,还带着难以抑制的娇嗔和兴奋!

  瞧她说了啥,坏八两!

  哎呦,张口就是这一句,暧昧得叫人受不了,也给人足够的想想空间。

  不是吗?男孩对女孩使坏,还坏得叫女孩兴奋得说他坏,这是怎样的坏呢?

  起码说明,坏的尺度,一定不小。

  幸亏于小莲回家了,若是像上次那样,闻听这话的她,怕是要全面打翻醋坛子。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这个所谓的小女朋友已经到了跟前,又是自己的高一同学,那么只剩下直面接待了。

  老天爷似乎早已安排好,让自己接管八两命运的时候,顺便也安排自己接替这个小情种的诸多小泛滥。

  不然,还有谁接替呢?

  说来奇怪,范坚强这时显得还算镇定,起码比上次见到周筱妍要镇定,便当即笑呵呵道:“是玉娇啊。我能不认识吗?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来。”

  这一番话语,倒也从从容不迫,看不出任何破绽。

  而且,说话的时候,他还走上前去,颇为热情的样子。

  从深红色轿车首先下来的,是如在清水里洗涤过的莲藕般的白嫩。

  没有穿丝袜,仅一只及脚踝处的白色网球鞋,脚踝上面的部分,有一种精致到诱人的细切和修长,迫人不由自主地要往上瞧,一直瞧到膝盖上部那绣着蝴蝶花纹的裙沿。

  接着,那些细切和修长就变得光泽而圆润,因为已经瞧到了姑娘家的大腿。

  就在这一刻,顾玉娇弯腰侧身出来,然后阳光地甩了甩翘翘的马尾辫,对眼前那贪婪的眼神递去一眸快活的小抱怨,仿佛在说:小色鬼,小心你口水!

  但是,顾玉娇并没有说,而是扭头对车内的驾驶员道:“季叔,你回去吧。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过来接我呀。”

  车内的驾驶员,鬓角稍有白丝,似乎是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

  闻听顾玉娇的话,他便温和地朝她摆手,再跟范坚强打了个微笑招呼,便开车离开,渐行渐远。

  这一幕,对范坚强也罢,对顾玉娇也罢,或许都来得太快。

  真到了仅剩下四目相对时,双方均表现出难以言说的小尴尬,以至于形成了一幅别具风格的画面:

  破旧的老屋前,一块四周长着些许杂草的空地。

  一个犹如天使一般清亮可人的女孩,双手正紧张地揪着胸前的白色衬衫上的花色纽扣,眼睛却含情脉脉地盯着跟前的男孩。而那男孩,除了眉眼之间流露出英武和才俊之气,完全是映在蓝天白云下的乡野小子装束——

  第o31章 欣赏

  一斤大概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右手捏着一块抹布出来。

  刚走到门口,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呆住了:哎呀,老爹啊,你的小儿子又招惹姑娘了,还是城里来的漂亮姑娘!

  周筱妍上次来十里村的时候,给村子里造成了很大的波动。

  大家纷纷说八两这小子艳福不浅,城里的漂亮女同学能找到村里来。

  一斤也听说了,听说于小莲当时还挺生气,跟那叫周筱妍的姑娘掐架了都。

  在一斤看来,眼前这个漂亮姑娘,一定就是周筱妍。

  而且,对于小莲也好,对周筱妍也罢,只要是对八两好的姑娘家,做大哥的一律欢迎。

  于是,做大哥的说话了:“八两,你瞎愣啥呢?把人家姑娘叫家里坐啊!”

  范坚强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招呼道:“对,对对,咱家里坐。条件有限,你别嫌磕碜。”

  听了这声招呼,顾玉娇右手捂着左手,交叉双臂放在小腹位置,低首如水般轻颤了一下双膝。

  然后,她挺了挺小胸脯,再略微提颔,瞄了瞄眼前的兄弟二人。

  即刻又不好意思地垂下视线,顺便伸出右手,半歪可爱的脑袋,将额前旁逸出来的几缕发丝,小心地向后拨了拨。

  不用说,拨发丝的手势,是小姑娘家的标准兰花指,叫人看着就心生欢喜和怜爱,尤其是用两根葱指捏着发丝别向耳鬓的动作:“你胡扯什么呀?我要是嫌弃,会大老远过来么?八两,这位是——”

  没搬家之前,顾玉娇原本就住在十里镇,从来没有来过十里村,更没有见过八两的家人。

  因此,瞄到刚从屋里走出来的一斤,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一时间,她很想立刻上前,狠狠掐那该死的八两:臭小子,人家第一次来,你应该主动介绍下家里人呀。嘿,你倒好,光傻站着,仿佛是个姑娘家!

  闻听这话,范坚强立即回答:“哦,这是我家大哥,叫一斤。呵呵,你知道,我叫八两。我还有一个二哥,叫九两,有意思吧?”

  何止有意思?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反正,范坚强当初穿越到这个家时,就觉得兄弟三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如果还有老四,那指定就叫七两。

  顾玉娇抿嘴呵呵笑:“如果还有老四,那就该叫七两了,呵呵。一斤大哥,你好。我叫顾玉娇,是八两高一的同学。往后,你就叫我玉娇吧。”

  初到家里,知书达理的一面,顾玉娇自然不会忘记展示。

  范坚强稍有惊讶,毕竟顾玉娇脱口而出的话,跟自己当初的第一思维,几乎是如出一辙的。

  难道,自己跟眼前的顾玉娇之间,存在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不会吧?

  一番介绍之后,三人也便6续进屋。

  一斤在最前面引路,顾玉娇在中间蹦跳着裙沿,范坚强则断后欣赏,欣赏那有些目眩的青春。

  老范家大门关闭时,不远处正在田间休憩的一村妇,这才继续手中的活儿。

  头戴绿色包头,弯腰低头,她自言自语:“老范家的八两,真是逮着狗屎运了,城里有钱人家的姑娘,一个接一个地登门,还一个比一个俊俏,这是哪门子的倒贴啊?奇了怪了——”

  毫无疑问,进了门之后,一斤就把顾玉娇请进了东房间,又搬了张凳子,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他这才伸手给了自己一下:哎呀,老爹啊,这姑娘,不是上回那姓周的姑娘,又换了一个啊!八两呀八两,一会儿于小莲,一会儿周筱妍,一会儿顾玉娇,究竟哪个才是我弟媳呢——

  一天之内,在这间破旧的房间内,接连接待了两个姑娘家,而且还是孤男寡女四目相对,范坚强感到很有压力。

  奇怪的是,现在腰不酸了,背不疼了,就连脑袋也不昏沉了。

  再说顾玉娇,尽管眼下置身的房间跟自己的闺房相比,简直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但顾玉娇全然不在意。

  相反,因为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且是独自面对心仪的男孩,她感到由衷的快意。

  于是,一斤出去之后,她也不急着坐下,而是走到这里看看,再飘到那里瞧瞧,甚至还坐到了床沿,摸了摸枕头,仿佛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格外新鲜的。

  而范坚强却似乎一直很紧张。

  为啥紧张呢?

  因为,不管顾玉娇走到哪里,她那白色裙沿都在蹦跳,修长而||乳|白的,就玲珑毕现地展示着勾人的曲线。而自己的眼睛,似乎就像咬住那片区域一般,死活都不肯松口。

  品味女孩,专注下半部分的,绝对不是有素质的表现。

  问题是,顾玉娇的脸蛋,是娇嫩可人的瓜子脸,又是一副白里透红,眉目更是具有清新玉女的潜质,笑起来跟刘亦菲颇有相像之处。

  那么按理说,自己的视线应该专注她的脸蛋才对。

  而眼下呢,没精打采地跳过她的脸蛋,意兴阑珊地越过她的胸前,居然饶有兴致地死盯裙下肉色,这不是色狼行径么?哎呀,怎能这样呢!

  于是,背着双手站在那里,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偷看,再用右手的手指,使劲儿地掐了掐左手的手心,心里默念道:不许偷窥,不许偷窥,于小莲在盯着你呢——

  顾玉娇似乎发现了问题,从床沿上起身,然后迈着轻盈的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范坚强跟前,再伸出右手,推了一下他的右肩:“喂喂,臭小子,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呢?我听周筱妍说,上回她来的时候,你对她可粗暴了。还听说,在十里村,你有一个相好的呢,叫什么于小莲,对不对?”

  “对——”猛然间被一推,范坚强吓了一大跳,立即睁开眼睛,却见顾玉娇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跟前,还是一副仰着脑袋、前屈身子的俏皮模样,他顿时就口干舌燥地脱口而出,顷刻又意识到说错了,不禁向后倒退半步,接着道,“好像又不对。哎呀,你们怎么都这样呢?莫名其妙地胡扯瞎掰。我哪来啥相好的?要不,你坐下说,成不成?”

  虽然两年多不见了。

  虽然他长高了不少。

  虽然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但印象中的八两,啥时候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了呀?

  因此,顾玉娇没对他的慌不择言在意,却对他新鲜的话语感到新奇。

  至于周筱妍说的野蛮也好,霸道也好,她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到。

  相反,她觉得他很温柔,自己需要的那种温柔。

  于是,顾玉娇忍俊不禁,几番隐忍之后,还是笑出声来,微露一排洁白光泽的牙齿:“好,你的地盘,你做主。我听你的,坐下说。”

  没想到自己说话这么奏效,范坚强有些意外,却在顾玉娇转身走向放在床沿的凳子时,一双视线顿时就又被那蹦跳的裙沿以及裙下的肉色吸引了过去——

  第o32章 娇娃不娇

  范坚强暗骂自己不争气,啥能耐不见长,猥琐的能耐却与日俱增。

  于是,心一横,眼一闭,强迫自己无视眼前的裙沿和肉色。

  即刻,他连忙跟上去,快速绕过顾玉娇,抢先一步来到凳子跟前,沉腰伸手抹了两把,嘴里说道:“家里条件确实简陋,平时也没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来。我得抹两下,不然你一屁股下去,恐怕要弄脏屁股的——”

  但只是说到这里,范坚强就说不下去,卡住了一样。

  他本来的意思是,怕凳子上沾染灰尘,顾玉娇坐下去,把那白色裙子弄脏了。

  可心里是这样想的,话到嘴边就说偏了,嘴一张,姑娘家的屁股就出来了。

  这不,说完了才意识到唐突,喉咙也就跟着干涩起来。

  起初,顾玉娇心里还挺高兴,毕竟他称自己是“漂亮女孩”,小嘴儿挺甜嘛。

  可是,接下去就不免要娇羞。

  为啥呢?因为,他居然说“屁股”!

  女孩子家的屁股,你能放到嘴边随便乱说?

  是的,便是在范坚强说到“屁股”时,顾玉娇心头突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滋味,犹如自己裙子的后沿突然被风吹起来,肉嘟嘟的屁股全露了出来。

  更要命的是,他伸手抹凳子的时候,仿佛自己的屁股当真沾染了上什么污物,感觉那手完全就像抹在自己的屁股上一样。

  于是,她忍住娇羞,小声嗔怪:“好好的话,到了你嘴里,怎么变得这么恶心呀?快别擦了,我穿着裙子呢,坐下的时候,垫着坐呢,又不是——唉,反正,弄脏了也没事。你这么一说,显得我多娇贵似的,一点都不好。”

  顾玉娇说话时,中段也卡住了,本意是“又不是光着屁股坐下去”的。

  范坚强笑了笑:“也是,我好好地亲手给你擦擦凳子,到你嘴里,动作就恶心了。算了,咱谁也别说谁。老同学,听说你的生日快到了,还要办一个生日会。你放心,到时我一定带上礼物,去参加你的生日会。”

  不知为何,尽管眼前的顾玉娇对自己来说是陌生的,尽管从获知顾玉娇将邀请自己参加生日会,到顾玉娇今天亲自登门这段时间里,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真要去参加,但这一刻他还是主动而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甚至是迫不及待的。

  顾玉娇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心顺意。

  在来时的车里,她还一路忐忑地模拟见到八两时的情景,然后暗暗地反复练习。

  如果开车的不是季叔,而是周筱妍,那她一定要求半道上先停会儿车,好好斟酌一阵,再练习一番,就像模拟训练一般。

  即便真到了八两家,见到了八两本人,又来到他的房间,她也没有完全摆脱紧张。

  这不,刚才四处走走看看,就是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

  而且,最重要的是,酝酿了很久,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将那封情书亲自交给八两,便急中生智地趁机把情书塞进了枕头底下:反正,上面写着“范八两”亲启呢,拆封的地方还用胶水粘贴起来的。

  至于邀请八两参加生日会的事情,周筱妍上次也跟他说了,就用不着扭捏,也不急着要他答应下来,临走时再说也不迟。

  总之,大老远地过来,诚心诚意地邀请,就不信这臭小子不给面子。

  现在好了,一番尴尬之后,八两居然主动提出来,还如此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是啥呢?是天上掉下馅饼来,而且是爱情馅饼,里面的馅,全是童话。

  心里高兴,嘴里也高兴起来,顾玉娇兴奋起来:“真的呀?太好了!我今天来,就是专程来邀请你的。原以为,你不愿去呢,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爽快。对了,时间是下周星期五,中午12点开始聚会闲聊,正宴在晚上,地点在兴化的大富豪娱乐会馆,我让我爸帮我订了一个大包间。礼物嘛,就算了,我不稀罕。说真的,我就稀罕你这个小子——”

  因为兴奋,其后的时间里,顾玉娇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滔滔不绝地说起高一时生活和感受,自然也没少提及八两,早先的那些娇羞已荡然无存。

  范坚强之前听周筱妍说过,说顾玉娇默默地暗恋八两两年,今天又见她亲自来家,便大概了解她对八两的感情。当下,就默默地听,用心地记下顾玉娇对往日的叙说和回味。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房间里洋溢着愉悦的空气,气氛也轻松起来。

  不过,在互相通报录取的大学时,顾玉娇不免要替八两惋惜一番:“十里镇中学的师资水平,确实太普通,教学的硬件和软件都很差。你如果能到兴化县一中读高二高三,上全国一流大学,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还好啦,我们两所学校相距不算远,坐火车大概只要两小时。”

  说到周筱妍时,身为闺蜜的顾玉娇,免不了要替她鸣不平:“周筱妍那时对你挺好的,从家里带好吃的,除了我顾玉娇,她一定会给你留一份。记得吗?有一回,她爸爸去天津学技术回来,带回了很多特产。听说你喜欢吃麻花,她把所有的天津麻花都送给了你,还亲自送到你们男生宿舍。有一阵子,还闹了一点小误会,同学们都说她喜欢你呢。但她才不管呢。为啥呀?就因为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呀,上回对她可真是太粗鲁了,把人家姑娘家的胳膊、腋窝那里,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你怎么弄的啊,真是的——”

  未曾想到,这说话刻薄的周筱妍,对自己还别有一番情谊,范坚强当即有些内疚,便连声说道:“那天,我是急了点儿。不过,她确实说得有点重,而且说话带有叫人不舒服的感彩。只要她以后不带有色眼镜,我可以向她道歉。”

  顾玉娇很称赞:“不错呀,知道要主动道歉呢。嘿嘿,她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不计前嫌的。那就等我开生日会的那天吧,我来安排。而且,你恐怕不知道,周筱妍最近心情很糟糕。因为,她的爸爸妈妈,最近在闹离婚呢,为分家产吵得不可开交。据说,是她爸爸提出离婚的。周筱妍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八两,你说呢?”

  父母离婚,对每一个孩子来说,犹如是天塌下来。

  如此说来,周筱妍那天的刻薄,也许就好理解了。

  对于婚姻,范坚强了解不多,基本不关切。

  不过,穿越之前,他无意间看过一则消息,说某省平均每三分钟就有一对夫妻办理离婚手续。

  看到这则消息时,他还产生过一个小观点。

  毕竟,婚姻生活,那是大人们的事情,因为性格不合、思想文化差距等诸多客观因素,导致婚姻无法继续下去,最终无奈选择离婚,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这样的离婚家庭,不可能成为主流婚姻的特点。

  三分钟一对夫妻离婚,太可怕了!

  一天下来,那么就有48o个家庭土崩瓦解。

  一个月下来,那么就有144o个家庭土崩瓦解。

  一年下来,就有恐怖的1728o个家庭土崩瓦解!

  这还只省数据,国家数据岂不叫人瞠目结舌?

  到底是人口太多,还是婚姻太过儿戏呢?

  反正,这样的离婚率,绝对不只是性格不合、思想文化差距造成的。

  于是,听到顾玉娇问自己,范坚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脱口说道:“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个我不太懂。但是,我觉得,能有效遏制婚姻破产的办法之一,就是国家立法宣布——不管何种原因,夫妻离婚后,家庭所有财产,统统上缴国库!”

  “啊?”

  不用说,顾玉娇惊讶得要目瞪口呆了!

  第o33章 崇拜之光

  目前出色位列分类榜28,

  距离冲上榜单距离尚远。

  但咱不泄气,继续埋头努力!

  叩谢月关大神为《出色》章推!

  “大疯子!你怎么会有这想法呢?太厉害了!”目瞪口呆之后,顾玉娇眸子里顿时就出现晶莹的崇拜之光,甚至还一不小心,脚后跟蹭到了凳子,把它直接蹭倒了,却也浑然不知,继续道,“呵呵,我没看错,你就是个天才,干啥都是天才,说起话来也是天才——”

  这一说,却把范坚强说得有些无地自容,特别是在顾玉娇咬着银牙说到“干”字时。

  因为,他突然想到于小莲,想到那草堆:连那事都干不了,干得如此沮丧,算啥天才!

  恍惚间,他又突然意识到,当着顾玉娇的面,回想起跟于小莲干的那事,真是猥琐得要命,也太不地道。

  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开玩笑道:“呵呵,我就是那么信口胡说来着,真要是天才,今天来邀请我的,绝对不是你,而是国家民政部当家的,直接邀请我去主管民政工作。”

  这玩笑,把顾玉娇逗得花枝乱颤起来,只见她笑得前俯后仰,许久才逐渐平息,突然嘴角一撇,神色骤然严肃起来,然后昂首挺胸,一本正经道:“八两同学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汝效忠皇庭,二十年来如一日,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聪明绝顶,特命你为十里村妇女主任,全权负责全村的妇女统战工作,哈哈哈——”

  顾玉娇的一串即兴说辞,倒也颇有几分味道。

  到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房间的气氛,瞬间被推到了顶点。

  此后,一度如过节一般。

  以至于到后来,范坚强提醒顾玉娇天色已暗淡下来时,她居然看了看窗外,依依不舍地拿起手机:“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叫季叔送我过来了。八两,真是那样,我今晚要是不想回去,就睡你房间,你同意不同意呀?”

  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把范坚强惊出一身汗: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敢想啊!你睡我房间,那我和一斤睡哪里?莫非,你想和我一起睡?那不成。何况,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那种豪放的姑娘呀!

  其实,范坚强不知道,顾玉娇所谓的睡,没那么复杂,而是简单的睡。

  她就是依恋眼前的人了,以至于爱人及屋,产生了想留在这房间里睡一夜的冲动意愿。真要她留下来,她恐怕瞬间就失去了勇气。

  “我不同意。你来这里都半天了,家里父母会着急的。再说,我家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在这里睡一夜,你保准会做一夜的噩梦呢。要不,我留你吃了晚饭再走吧,让你这个城里来的漂亮姑娘,体会下真正的农家乐。”范坚强表明了态度,而且听起来中肯。

  “臭美吧,你!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留下来。本姑娘,可从来没有在外过夜的习惯,更不用说在男孩子家里。不过,你不同意,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呢——”说着,顾玉娇故意停止说下去,还不由低头笑起来。

  范坚强不知具体,问:“谁呀?”

  顾玉娇卖起关子来:“你自己想呀,还用我说啊。”

  范坚强盯着顾玉娇,假意冥思苦想,心里猜道:莫非,她要说的是于小莲?

  于是,装出不知所云的样子,他啧嘴道:“你还是说吧,我实在想不出来啊。”

  顾玉娇歪着脑袋,思索了几秒,几番笑着想说,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接着,她打开手机拨打电话:“我才不告诉你呢。反正,这次见到你,我相信,你还是我印象中的八两,不过比以前成熟了,更比以前风趣了。而且,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自信的女孩。对了,下周星期五那天,我让季叔来接你,上午就来接你——喂,季叔,我玉娇啊——”

  顾玉娇打电话的时间里,看着眼前一袭洁白装束的顾玉娇,范坚强感到一种别样的滋味:跟快人快语的于小莲相比,顾玉娇明显要内敛。

  同样的事情,如果是于小莲,或者是周筱妍,那两小心脏,根本藏不住事情。

  而顾玉娇呢,却可以做到不说,这就是内敛,和那两姑娘完全不同。

  深红色的轿车再度来到老范家门口时,一行人从屋内走出来。

  不过,这一次,多了老范。

  老范其实一直没有睡着,后来一斤说,才知道一个叫顾玉娇的姑娘来了,是八两的女同学。

  于是,他就跟一斤在房间里呆着,没敢出去,生怕不礼貌。

  直到姑娘家要走了,他这才起身出房间,决定送一送。

  “范叔,你们进屋吧。我这就回去了。大哥,你也回屋吧。”

  出了堂屋的门,顾玉娇是这么说的。

  “这孩子,也真是的,吃了饭再走嘛。大老远地来,晚饭都不吃一口——”

  这是老范的话,明知留不住人,也要这么说。

  “不了,不了。对了,八两,你过来,我还有话要说。”

  突然想起了什么,顾玉娇招呼藏在老范和一斤身后的范坚强。

  范坚强只能从后面走出来,纳闷地走上前。

  顾玉娇迎上去几步,伸出右手,咬着范坚强的耳朵,小声道:“枕头——枕头底下——”

  老范和一斤在场,车窗里还有一个叫季叔的,范坚强受不了顾玉娇这暧昧,听得自然不够真切,但也还是接连点头。

  当天夜里,当一斤惊讶地吵嚷说“信”时,范坚强还迷迷糊糊地回答:“大哥,啥信不信的。我就不信,不信那6二龙是钢铁做的混蛋——”

  而当他拆开那封信,朦朦胧胧地看到第一行字时,就顿时没了睡意。

  因为,信的第一行,是这样写的:八两,我喜欢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万水千山都无法阻拦!

  范坚强知道杨臣刚唱的《老鼠爱大米》这首歌,它流传于2oo4年,并在2oo5年、2oo6年连续两年登上央视春晚舞台,还创造过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单曲彩铃下载量一天高达6oo万次。

  杨臣刚也因此,被称为“中国网络歌曲教父”。

  然而,在自己的印象中,这首当时或许脍炙人口的歌曲,早已时过境迁。

  而且,从顾玉娇信中对此加以引用,可以看出这首歌正在流行之中。

  这不免让范坚强产生一阵唏嘘短叹:如果自己熟识那杨臣刚,告诉他说,《老鼠爱大米》将再登今年央视春晚舞台,那么他一定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带着2o14年意识和记忆的自己,在某些领域内,真的完全可以成为天才。

  不过,范坚强很快从唏嘘短叹中走出来,走进了顾玉娇的内心世界。

  而且,他真切地认识到:2oo6年的世界,才是自己的真实天地!

  第o34章 电话汇报

  当天晚上,周权急匆匆地来到兴化县政府大院。

  是的,他要将这一天的收获,向关艳作一个具体汇报。

  而且,他相信,自己的汇报应该是能让关艳满意的。

  因为,从各方面搜集来的信息,都证明一点,十里村过去确实有一个叫关岳雷的人,而且那年不定期被拉到镇上去游街。

  更有一个古稀老人,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告诉周权,关岳雷有一个儿子叫关文青,寄养在一个姓范的人家,后来被人投进灵水河淹死了。

  做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有些年头了,这些年来,接连换了三任部长,一男两女,关艳是自己的第?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