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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武侠玄幻风玫瑰 全本完|作者:yan19880927|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06:21:50|下载:武侠玄幻风玫瑰 全本完TXT下载
  国,却很快就要再度出嫁,被送往更加遥远的异国和亲被誉为“翡冷翠玫瑰”的阿黛尔公主,因为显赫的出身和惊人的美丽,命运也变得更加的动荡飘零,就如风中的玫瑰,永远没有落地的时候。

  侍女们不敢打扰公主这yi刻的沉默。有yi片花瓣随风吹入,停驻在公主的颊上。阿黛尔睁开眼睛,抬手拈起了那片娇艳的花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yi个微笑。

  “羿,”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忽然坐起来,拉动了床头的金铃,“羿。”

  不等侍女们反应过来,厚重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黑色剑士几步走到床前,单膝下跪,做了yi个手势,询问公主的意图。那种淡漠锋利的眼神和逼人而来的气势,让这些养尊处优的侍女不自禁打了yi个寒颤,退开了几步。

  “羿,我想去花园,”阿黛尔却是对他笑,伸出手臂来。

  “不,公主,你还在生病”苏娅嬷嬷吃惊地开口,试图阻止这种大胆的想法。然而羿却已经毫不犹豫地上前yi步,将阻拦在前方的嬷嬷甩开,俯下身抬起了双臂,准备将病榻上的公主从重重叠叠的柔软被褥里抱起来。

  “至少要换上正式yi些的衣服吧”苏娅嬷嬷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羿,叹了yi口气,紧紧拉住纱帐不让羿进入,“公主,你还穿着睡袍赤着脚呢”

  “啊”阿黛尔脸红了yi下,“羿,你去门外等等我。”

  羿将手在胸甲上轻轻yi按,yi点头,便回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厚重的门。

  苏娅嬷嬷连声吩咐侍女拿来暖和的衣服替公主换上。然而阿黛尔看着那些金丝绒的长裙和卡什米尔羊毛披肩,却皱起了眉头:“我不穿这些笨重的东西嬷嬷,给我把那件钉有瑟瑟珠的塔夫绸裙子拿来。”

  “公主,你需要穿的暖和yi些。”苏娅嬷嬷耐心地劝告,“要是您的病再不好,耽误了大婚,教皇yi定会处罚我们的。”

  阿黛尔微微yi颤,脸色陡然又苍白了下来,最终沉默不语。

  八位侍女簇拥着她,将yi整套手工缝制的绣着金色玫瑰花的丝绒长裙给她换上:四个人站着,四个人跪在地上,yi颗yi颗地扣上足足有八十颗大珍珠组成的双排扣子,将背后十字形交叉着的玫瑰色丝带系上,然后将裙裾整理好,梳理公主金色的长发,用镶嵌着细碎钻石发环固定这yi切虽然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却还是足足花了两刻钟的时间。

  阿黛尔尤自虚弱,只站了片刻便摇摇欲坠,苏娅嬷嬷连忙扶住她,不停地催促:“快些,快些。”

  当晨装打理完毕后,黑甲的剑士及时地出现在了门口。阿黛尔最后照了yi下镜子,在自己苍白的唇上点了yi点玫瑰胭脂,yi手提着裙摆转过身来,微笑:“羿,这套笨重的行头好看么”

  那个沉默的剑士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扶住她单薄的身体。

  她微笑着挽住他的手臂:“走吧,我沉默的骑士。”然而毕竟久病无力,刚转身走了几步脚下便是yi软,仿佛踩在棉花上yi样,整个人朝前跌倒。

  “公主”苏娅嬷嬷惊呼起来。

  然而羿却比她更快。阿黛尔的手指还没离开他的手臂,他已经闪电般地俯下身去,在她的膝盖接触到地毯之前将她拦腰抱起。她在他的臂弯里轻如无物,下意识地抬起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公主,你还是别出去了,”苏娅嬷嬷惊得脸无血色,“你还不能走路呀”

  “没事,”她却笑起来了,“让羿带我去花园好了。”

  还不等嬷嬷提出反对,羿只是足尖yi点,穿窗而出。仿佛yi阵黑色的风掠过,两个人便从室内瞬地消失不见,只余下窗口攀爬的九重葛叶子微微摇动。

  yi室的侍女扑到了窗台上,惊呼着朝下看去。只见羿穿着沉重的黑色盔甲,在葱茏的花木中轻巧的来去,从高达十几丈的寝宫yi层层跃下,转瞬已经平安地抵达了地面。

  侍女们面面相觑,忍不住惊叹:“天啊,他简直像神yi样”

  “别说这种亵渎神灵的话,”苏娅嬷嬷蹙眉,“不过是yi个东陆来的奴隶。”

  “东陆来的对啊,他的头发是黑色的”侍女们好奇地低声叫起来,忍不住的议论纷纷,“可是yi个东陆人,怎么会到了这里呢他几岁了嬷嬷,你在宫里呆了那么久,你肯定知道。”

  苏娅淡淡:“是公主在大竞技场上把他捡回来的。”

  “原来他是个角斗士啊”侍女们睁大了眼睛公主已经去了花园,她们得了空闲,便如平日那样聚在yi起,yi边整理房间yi边闲磕牙,对神秘莫测的教皇yi家充满了好奇,“怎么,是公主赦免了他么”

  “那yi次角斗里,他杀了十四个对手,最后却差点死在yi个东陆老兵的枪下,”苏娅叹了口气,追溯许多年前的往事,“如果不是公主求教皇赦免了他,他yi定已经死在那里了。”

  “教皇居然肯听从公主的请求”侍女们诧异,明白平日教皇对子女的冷酷严厉。

  苏娅嬷嬷笑了笑:“那次正好是阿黛尔公主九岁的生日,教皇刚登基yi年,许诺要给公主yi件称心如意的礼物若换了在平日,哪有那么容易”

  侍女们纷纷点头,叹息:“羿真是好运气呢。”

  “我觉得运气好的是公主也说不定,”苏娅嬷嬷叹息,“从翡冷翠到高黎国,如果不是羿,我觉得公主未必能平安活下来。好了,大家快去给公主准备午餐吧”

  “噢”侍女们发出了然的声音,余兴未尽地议论纷纷。

  “看来,以后还真的要对羿客气yi点呢,”刚入宫没多久的年轻侍女拍着胸口,吐舌,“以前我总觉得他和别的睡毯子的奴隶没区别。”

  “怎么会没区别你眼睛瞎了么你看公主对他多好,”另yi个侍女嗤笑,“我猜他yi定是个出身高贵的东陆人,或许以前也是个皇子呢”

  众位侍女嘻笑,其中yi个忽地翻了翻白眼,嘀咕:“算了吧对那家伙客气也没有用。他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瞎子呢”

  “咦,露西娅,你该不是已对他献过殷勤了吧”周围哄笑起来,侍女们纷纷拿象牙折扇敲打那个年轻同伴,“你这个小荡妇,连羿也不放过怎么,你吻过他么他头盔下的那张脸英俊么”

  “胡说什么啊”那个活泼轻佻的侍女白了同伴yi眼,不快地转过身,“你自己吻去”

  “噢原来他真是个瞎子,竟然拒绝了我们的露西娅”大家欢快地揶揄起来,“看来羿除了对公主殿下外,是对任何女人都不看yi眼的啊。”

  皇宫里的年轻女孩聚在yi起,总是免不了讨论这些话题,说来说去都离不开宫里的男子。而露西娅是其中最美貌的yi个,性格活泼,举止轻佻,和宫中多位侍卫关系暧昧,甚至还夸耀自己和大皇子有过yi夕露水之欢。她yi向自以为与众不同,却在这件事上吃了yi个闭门羹,此刻无意说漏嘴成为了姐妹们的笑柄,心里立刻如泼了yi勺油,怒火烈烈燃上来。

  “呵,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西泽尔殿下不吃羿的醋”她刻毒地嘀咕了yi句。

  “露西娅”苏娅嬷嬷蓦然沉下了脸,厉喝。

  所有唧唧喳喳的侍女们都被吓了yi跳,顿时停下了手里的活,大气也不敢出。

  然而被方才那yi顿嘲笑撩拨起了心头的火气,轻佻放肆的她欺负苏娅嬷嬷平日的好脾气,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反唇相讥:“得了吧,嬷嬷,谁不知道他们两兄妹的事公主从高黎yi回来,二皇子就丢下新娶的纯公主,不分白天黑夜往这边跑,大家可都看在眼里我说,公主实在是yi个绝代尤物,连亲生哥哥都”

  “啪”yi个耳光忽然落到了她的脸上,打断了她后面所有的话。

  露西娅吃惊地连连后退,骇然发现平日yi贯慈祥卑微的嬷嬷忽然间变得狰狞仿佛yi只老母鸡抖开了全身的羽毛,怒气冲冲地面对着危害自己孩子的人,眼里充满了可怕的攻击性和愤怒。

  那yi瞬,她冷静下来了,明白自己yi时嘴快c触及了yi个多大禁忌。

  “饶恕我”她陡然抛开了手绢,跪倒在苏娅脚下,“嬷嬷,饶恕我”

  “用麻核堵上她的嘴,交给审判所处置。”苏娅嬷嬷冷冷开口,yi字yi句,怒视着所有人,说出可怖的宣判:“割了她的舌头。”

  那yi群侍女噤若寒蝉,三月的风仿佛忽然凝结。

  御花园里到处开满了玫瑰,芳香令人沉醉。

  羿坐在水池边上,抱着自己的剑,看着那个女孩。阿黛尔坐在花径中间的白色大理石椅子上快乐地四顾,yi朵yi朵嗅过怒放的玫瑰,不时露出微微的笑容。那种笑容令他想起自己第yi次看到小公主的时候,那时候,她只有九岁。

  他叹了口气。从高黎国归来后,公主就再也没有这样快乐的笑过了。

  她实在是yi个极美的女孩,不笑的时候静美如阿尔弥远山上的初雪;笑的时候却极其璀璨,如云上最灿烂的阳光看过这样的笑容,又有谁会相信这么小的yi个孩子c却背负着种种匪夷所思的恶名呢

  教皇和女巫的私生女,被母亲下毒和诅咒c与亲哥哥的不伦之恋c害死自己的丈夫并导致了高黎国的灭亡无论哪yi项罪名,都足以让世俗舆论将她置于死地。

  然而,她却还能够保有这样的笑容。

  “羿,你知道么我好害怕。”阿黛尔忽然叹了yi口气,怔怔看着满园盛开的玫瑰,“东陆那么远,我怕这yi次是再也无法回家了。”

  “不要怕。”羿用手势回答她,“有我在。”

  “那么,你愿意和我yi起去胤国么”她小心翼翼地问,满怀期待。

  “当然。”他按剑屈膝在她面前跪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在这样回答的时候,他眼里涌现出某种可怖的黑暗杀气,身侧的长剑在鞘中发出了低沉的长鸣。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为什么不就算重新踏上那yi块土地对他而言不啻于酷刑,每yi步都会像踏在火红的炭上,每看yi眼都会如针扎入眼里但是,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回去

  自从沦为奴隶后,他无数次想到过死,却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机会返回东陆可以返回东陆,可以再度触及那些血淋淋的往事,那些死去的灵魂和活着的死灵魂,以及那片被血浸染的土地。

  “太好了”她却毫无觉察,开心得像个孩子,“你本来就是东陆人,对吧这次回到故土去,你也很开心吧羿,你是胤国人么”

  羿缓缓摇了摇头,手握紧了长剑,指节用力得发白。

  “那你是哪国的人呢”她忍不住的好奇,连声追问,“晋国越国卫国吴国还是其他小国”

  她yi口气报出了东陆五大国的名字,然而羿出乎意料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唉你不肯说,那就算了。”阿黛尔也没有追问,只是叹了口气,“只是既然你不是胤国人,到了那里,我们都会变成聋子和哑巴呢”

  羿重新抬起头看着她,打了yi个手势。

  “真的么你说东陆国家的语言都是相通的那太好了”阿黛尔欢喜地笑起来,“到了那里,你就能成为我的耳朵了”

  他将手按在胸甲上,慎重点头。

  “谢谢你,羿”阿黛尔踮起脚的凑过来,在他冰冷的头盔上印下yi个吻。他却下意识的侧了yi下身子,阻挡她这种孩子气的亲切表示,苦笑着解释:“公主,你已经不是九岁的孩子了不要再这样。你不能触碰yi个奴隶,这会让教皇和皇子不高兴。”

  阿黛尔撇了撇嘴:“可他们现在又看不见。”

  羿笑了yi笑,将手按在剑柄上,转头看向水池的另yi端。在他转过头的瞬间,密密的九重葛簌簌yi动,仿佛有什么沿着墙角迅速的远去。

  “啊,那里有yi只猫”她吃了yi惊。

  羿唇角浮起yi个冷笑,摇了摇头:“不,那是yi个影守非常强的影守。”

  “是监视我么”阿黛尔失声。

  “或许是监视,或许是保护。”羿用手势简短的回答,眼睛里有冷锐的光阿黛尔公主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她不仅是教皇的公主,高黎国的女王,很快又要是大胤的皇后了如果再有刺客接近她的身边,就会破坏如今整个天下的局势。

  或许,这就是当年教皇在竞技场上特赦了他的原因吧

  “是是父王派来的么”她低声。

  羿颔首:“或许是教皇,或许是西泽尔殿下。”

  少女呆住了,沉默下来,眼睛里又涌起了那种与年龄不相称的茫然和哀伤。她在阳光下抬起下颔,怔怔看着头顶高旷的蓝天。东方吹来的季候风在翡冷翠上空吹拂,整个国度都沉浸在yi种梦幻般的芳香里,童话yi般虚无缥缈,几乎让人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战争和权谋。

  然而,她看到那些玫瑰的花瓣被风卷起,飘零了满天,在风里渐渐枯萎。

  “好吧,既然所有人都希望我去,那么,我就只有去了,”阿黛尔喃喃,“反正我已经嫁过yi次,再嫁多少次也都是yi样我已经是yi个不祥的寡妇了。”

  羿没有回答,仿佛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回去吧。”他沉默了片刻,只是打了yi个简短的手势。

  阿黛尔原本高昂的兴致已经渐渐衰微,也默然的点了点头,任凭羿将她抱起,从开满了玫瑰的巨大花园里走过。清晨的日光很好,宛如瀑布yi样从高旷碧蓝的天上倾泻下来,沐浴着苍白美丽的贵族少女。她是如此的光彩夺目,令满园的玫瑰都刹那失去了光彩。

  忽然间,羿感觉阿黛尔颤了yi下,身体yi下子僵住。

  他询问地看向她,却发现她的眼睛盯着花园另yi头的圆形拱门,露出yi种奇特的表情:“羿羿,那边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在晃动”

  不同于花木葱茏的花园,门外是巨大的凯旋广场,铺满了光洁整齐的方石日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照得广场上yi片白花花,宛如烟雾蒸腾。从花园里逆光看出去,那个拱门仿佛发着光,门外是yi片刺眼的白色。

  然而阿黛尔拼命的拉住他的头盔的尖角,迫使他朝着门外走去,声音起了扭曲:“那是什么羿有什么东西天啊,我看到有什么东西想要闯进来”

  “没有人。”羿看了yi眼门外,回答刺眼的日光下,广场空空荡荡,寂无人声。在翡冷翠这样的圣地里,谁敢在教皇唯yi女儿的禁宫外擅自徘徊,都要冒着被砍去双足的危险。

  “不,不你没听见么你没听见么”阿黛尔却是颤栗起来,“有人在哭有人在哭啊好多人那些声音,呀,那些声音真让人害怕”

  羿朝花园侧门走去。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霍然变了,止住脚步想往回走然而,已经晚了。他下意识地抬起yi只手,遮挡在少女的眼前,试图阻止她的视线。

  然而,她还是看见了

  空荡荡的广场上,林立着两排高大的凯旋柱。然而在那些象征着神权和王权的柱子上却吊满了yi个个死人那些尸体的形状极其可怖,仿佛被yi种奇特的烈火焚烧,由内而外的萎缩起来,缩成yi团,脸上残留着最后yi刻的恐惧表情,就这样被血淋淋的吊在圣泉殿前的广场上,在强烈的日光下静静悬挂。

  充满了玫瑰香味的风将血腥味掩盖。有yi具尸体被吹得转过了脸,正对着门口的少女,缺失了下颔的脸仿佛在大笑,眼珠里却露出极端恐惧的神色。

  阿黛尔定定看着那张脸,顿了片刻,忽然发出了yi声刺耳的尖叫,捂住了耳朵。

  “不,不要笑”她狂乱地低语,“别进来别拉住我羿,羿哥哥哥哥”

  羿抱紧了她,迅速从门口退回,腾出yi只手将花园侧门死死关上。他脸色也是苍白,仿佛自责似地捶了yi拳拱门,将那个发抖的少女紧紧抱在怀里真是太不小心了他居然忘记那些高黎刺客的尸体还被挂在宫外示众

  “不,我不是魔鬼的孩子我不是”她因为骤然的刺激陷入了短暂的迷乱,捂住了眼睛,尖声大叫,“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

  “别怕,别怕”羿用手势不停安慰她,抱着她大步地离开花园,她则如孩提时代yi样伸手侧抱着他的头盔,将身子贴在他耳畔,惊惧地看着那yi扇紧闭的门仿佛那里真的有无数鬼魂在聚集在门外,蠕蠕而来。

  刚走到回廊下,旁边的树丛里又有yi声簌簌的响动,素馨花的枝叶在摇晃。

  正当阿黛尔以为又是那个影子般的守卫到来的时候,羿却忽然将手按上了剑柄,侧过身,yi步将她挡在了后面:“小心”

  哗的yi声,yi瓶液体迎面泼来,飞溅他满身。

  “魔鬼魔鬼的孩子”蹑手蹑脚从花树里出来的女人尖叫起来,yi手握着yi个空了的圣水瓶,yi手指着阿黛尔,苍白消瘦的脸上有着yi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厉声,“快在神的面前化为血水吧不要再带来更多死亡和灾祸了魔鬼的孩子”

  阿黛尔刚平静下来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颤抖得无法说话。

  “莉卡嬷嬷”她看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颤声低呼。

  那个女人yi头棕发,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破破烂烂的宫廷装,带着yi顶歪在yi旁的兜帽,脸歪口斜,手足不停地抽搐,似乎得了某种疯病,然而说出的话却清晰有力。冰蓝色的眼珠仿佛玻璃球yi样的滚动着,嘴里连珠炮yi样念出yi串咒语:“魔鬼的孩子魔鬼的孩子又来了看啊,看她的眼睛”

  阿黛尔颤抖着抓紧了守护者的手,羿擦了yi下脸,yi手将她牢牢的拉住,拢在身后。

  而那个女人目露凶光,yi手拿着圣水瓶,另yi只手取出yi枚苏美女神的吊坠来,怒气冲冲的逼近,用尖利的声音念着祈祷文:“神啊,展现你的力量,让这些魔鬼的孩子在日光下消失挖掉那双邪恶的眼睛,让他们的血肉化为脓水,让他们的骨架化为焦炭,让他们的”

  在她逼得过近的时候,羿拔出了他的剑。

  黑色的剑闪耀着某种奇特的光泽,那种光泽让疯女人停住了脚步,定定看着高大的男子,半日,忽地举手向天,厉声尖叫起来:“啊神这是地狱守护者的火焰长剑魔鬼来了魔鬼来了还带来了新的灾星大祸就要临头了”

  她恶狠狠的将空了的圣水瓶子朝着他们扔过去,然后在羿逼近前拔脚转身逃离。

  阿黛尔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灵活的消失在花园葱茏的浓荫里,脸色苍白,yi只手紧紧攥着羿的盔甲,怔怔的看着远去的苍老女人。

  “魔鬼的孩子出现了,大难就要临头了啊”

  莉卡的声音还在空气里回荡,仿佛她并不曾远去,而是躲在了旁边的某yi处树荫里,满怀敌意的窥探着。阿黛尔全身微微发起抖来,惊慌的四顾,仿佛想把那个跟随着她c诅咒着她的人给找出来。

  “公主,不要怕。”羿转过身,收起剑,用手势安慰她,几步走上台阶,将她放在圣泉殿回廊下的凳子上,拿出了yi瓶嗅盐放在了她的鼻子底下。

  阿黛尔呼吸着刺鼻的嗅盐,过了许久,几近崩溃的情绪终于重新慢慢稳定。

  “羿”她回过神来,抓住了他的手掌,“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濡湿的头盔:“只是水。”

  阿黛尔却还是不放心:“让我看看。”

  在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的时候,她已经取下了那个头盔

  三月的翡冷翠的风吹拂在那张令人惊骇的脸上。

  那张被毁损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年纪,只有眼角眉梢的沧桑气息道出他的阅历。浅栗色的肌肤上刀痕纵横。yi道刀痕从眉梢横贯右颊,让脸显得狰狞可怖,而咽喉上那条横着的深深疤痕几乎切断了他的脖子。凌乱的黑发披拂下来,湿漉漉的,

  阿黛尔却没有丝毫惊惧,仿佛从小已经看惯了这张可怖的脸,只是拿起手帕小心地擦着水渍。忽地看到他右耳后竟然有yi滴血,不由吃惊“啊”了yi声。俯过身,却发现那只是yi个纹身,似用极其精细的手法纹着yi只火红色的鸟。阿黛尔忽然吃了yi惊,眼里露出某种奇特的恐惧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当她想仔细看的时候,羿侧开了头,重新戴上了头盔:“好了。公主,我们回去罢。”

  她缩回了手,怯怯点头。黑甲剑士轻而易举的抱起了她,向着寝宫走去。忽然间,仿佛听到了什么,她全身颤栗,不敢回头。

  那首歌那首熟悉的c梦魇yi样的歌,又在花园里回荡

  “那王后的头颅在火里歌唱

  “她说诸王都将死去

  “魔鬼的孩子被杀死在圣像旁”

  女人苍老尖利的声音在花园里回荡,唱着这首奇怪的歌谣,尾声奇妙的拔高,每yi句都仿佛锥子yi样刺入她的心脏,令她颤栗不安那个旋律是如此熟悉,和她母亲被烧死在火刑架上时唱的yi模yi样

  “羿,羿快走,快走”她紧紧缩在他的肩头,颤声。

  然而那个声音却还是追着她,如夜枭yi样尖利:“火焰火焰大难就要临头了啊魔鬼的孩子魔鬼的孩子,快回到火刑架上吧”

  “那王后的头颅在火里歌唱”

  正文 二c约柜

  陪伴大胤的使者在城外猎了三围,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浓重。因为担心妹妹的病情,西泽尔甚至没有来得及去自己的行宫换下身上的猎装,就匆匆来到了圣泉殿。然而,很快他就吃惊地发现床上空无yi人,那个娇弱的病人已经不在房中。

  在他严厉的询问里,有个侍女战战兢兢的上前,恭谨的回答说公主已经能起身了,用过晚膳后,去了镜宫里试嫁衣。

  嫁衣西泽尔只觉得心里微微yi痛,将斗篷和帽子捏在手里,返身离开。

  yi路上无数侍女对他行屈膝礼,宛如yi排排在风里伏倒的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日那些侍女的脸色都有些异样,隐隐藏着惊恐,连平日最擅长卖弄风情的侍女都变得苍白木讷,视线yi和他接触就避了开去。

  怎么了他心里陡然有某种不祥的联想,疾步向着镜宫走去。

  走到镜宫门外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到yi群侍女都站在廊下。为首的苏娅嬷嬷脸色有些不大好,侍女们噤若寒蝉地各自垂头,躲在廊柱的阴影里。

  “阿黛尔怎么了”他失声,“她在哪里”

  “殿下,公主没事,”苏娅嬷嬷禀告,“她yi个人在里面试嫁衣,命我们都暂时离开。”

  西泽尔松了yi口气:“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yi下吧。”

  他想也不想的推门而入,沿着巨大的螺旋楼梯急急向楼上走去。

  “镜宫”本名圣灵殿,用来收藏历代教皇收集的圣物。因为四壁都镶有无数面华丽的镜子而得名那些镜子共计yi千零yi面,每yi面都出自于西域名师打造,作为贡品物敬献给女神,然后在教皇在yi年yi度的大弥撒上赋予这些东西神圣的属性,收藏在翡冷翠的宫殿里。

  入夜的镜宫里没有yi个人,他独自走上楼梯,无数的影子在镜子里徘徊。月华在镜面上流转,折射,让整个宫殿焕发出yi种梦幻般的光芒。

  楼上还是空无yi人,空空荡荡,只有充满了香气的风在吹拂。纱帘飞起,拂过地上的箱笼。那yi片金色的箱笼里有无数的珠光宝气四射而出,和月华相互辉映,几乎耀住了走上楼梯的人的眼睛。

  那,是教皇为唯yi女儿的第二次出嫁准备的嫁妆。

  为了与胤国在东陆的霸主地位相配,所以公主这次的陪嫁甚至比第yi次出嫁更为奢华。整整六十四口金雕的大箱被码放在地板上,从珠宝c织物c香料c金银器皿到书籍c绘画,应有尽有,极尽奢华。甚至在yi侧墙下还排列着yi整套举世罕见的阿尔弥雪山紫杉打造的皇室家具放满了整个二楼,显示着以宗教统治西域的教皇国翡冷翠的富庶和强大。

  然而,在所有的箱笼之外,却有yi个雕刻着六翼天使的纯金玳瑁架子。架子上空空如也,那件新做好的嫁衣已经不知所终。

  “阿黛尔”他看了yi眼衣架,低声呼唤。

  房间里还是空无yi人,只听到隐约的风声。他向四周看了yi眼,镜子里,无数个“他”也同时回首,在冷月下四顾。

  是又躲起来了么

  仿佛有心灵感应yi般,他穿行在宫殿里,在yi口雕刻着西番莲图案的大衣橱前停下。应该是这里了他认得这个柜子。

  那口衣柜已经被重新漆过,也补了金粉,和这yi套精雕细作c镶满了宝石的新家具全无二样。它静默地伫立在月光里,完全换了yi副崭新的模样,只有把手还是沉重的镏金玫瑰,仿佛被某种利器砍中过,留下了yi条深深的缺口。

  这个亨利yi世时代遗留下的柜子,对他而言熟悉得就像摇篮yi样从小,这里是他们兄妹两人捉迷藏时的隐身地,也是相互舔伤口和倾诉的地方,是他们的庇护所和安全港,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他们都会双双躲进去,任凭外面的侍女找得天翻地覆。

  这是yi个对他们而言意义深远的柜子以至于阿黛尔远嫁高黎时都将其带在身边。

  而这yi次,也是同样。

  西泽尔叹了口气,伸出手握紧了那个把手,缓缓转动镏金玫瑰的把手在冷月下闪出yi道微弱的冷光,仿佛是黑暗里的某只眼睛忽地睁开了。柜门悄然打开。打开的瞬间,yi股熟悉的c阴冷古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翡冷翠三月的风在吹拂,他伸出手拉开了门,然后,就在柜子里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柜子yi打开,里面就射出了耀眼的光芒那是无数珍珠和钻石发出的光芒。盛装的阿黛尔正躲在这里面,裹着yi件坠满钻石的洁白礼服,宛如yi个孩子yi样抱着膝盖坐着,赤着脚,将脸深深地埋在了膝上,yi动不动。

  她在他打开柜子的时候没有抬头,仿佛知道他yi定能找到。

  “出来吧阿黛尔,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到她的模样,西泽尔叹了口气,“病都还没好就到处乱跑。如果我不来找你是不是你就不出来呢”

  然而,她还是没动。

  西泽尔有些不安,几乎想强行扳起她的身子:“怎么了你在哭么”

  “哥哥,我又看到了她那个莉卡。”她忽然扬起了脸,带着yi种惊惧的神情看着他,“你记得么母亲的那个侍女,褐色头发的莉卡。”

  “她不是被关在疯人院了么”他有些愕然。

  “不,不,她回来了今天在花园里,她追着我,诅咒我,说我是魔鬼的孩子。”阿黛尔颤声,“你知道么她c她竟然唱起了那首歌那首歌”

  西泽尔蹙起了眉头:“别理她,她只是个疯子。”

  阿黛尔用力摇头,神经质的颤抖:“不她不是疯子,她说的都是真的哥哥,哥哥,她c她说大胤就要亡了天啊,在我嫁到高黎国之前,她也说过同样的话结果c结果高黎真的在yi年后就灭亡了”

  “阿黛尔,”看到她的情绪逐渐绷紧,西泽尔连忙安抚,“你先出来吧。”

  “不,我不出来我害怕。”穿着嫁衣的少女却执拗地躲在那个柜子里。僵持了片刻,她忽然仰起头看着黑暗的柜顶,用yi种奇特的音调,吐出yi段曲子来

  “那王后的头颅在火里歌唱”

  奇特的旋律仿佛能让空气瞬间冻结。在歌声响起的刹那,西泽尔的脸色不自禁地变了,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定定看着在柜子里的妹妹。

  阿黛尔赤足穿着嫁衣,抱膝坐在柜子里歌唱:“她说诸王都将死去,魔鬼的孩子被杀死在圣像旁她说诸王都将死去,魔鬼的孩子被杀死在圣像旁”她抬头盯着柜顶某处,眼神渐渐涣散,仿佛中了魔yi样yi直yi直的反复歌唱下去。

  歌声在空旷的镜宫里回荡。

  “出来,阿黛尔”他再也无法忍受,yi个箭步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妹妹粗暴地从柜子里拖了出来,“出来”

  她低呼了yi声,踉跄着被拖到地上,头上珠冠散落yi地。

  “不要唱了”西泽尔烦躁地厉声,“该死的,别把我弄得和你yi样疯”

  感觉到哥哥的声音与平日明显不同,阿黛尔yi惊,忽然想起西泽尔的痼疾随时可能发作,不敢再刺激他,终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紧紧咬住嘴唇。

  “别唱了,他们会听见,”显然也知道方才的失控,西泽尔随即克制住自己,低声。

  “听见又怎样”阿黛尔却是漠然,“我知道他们从来不曾忘记”

  “阿黛尔,”西泽尔闭了yi下眼睛,控制自己的情绪,“都过去了不要再提。求求你不要再提。”顿了顿,他眼里出现yi种狠厉的神情:“否则我明天就派人处死莉卡。”

  “不不要杀莉卡”她却叫起来了,“她已经疯了,不要和她计较哥哥,别杀她她是母亲留下的唯yi侍女,她带大过我们”

  “好吧,”他叹了口气,冷酷地威胁,“那么你安静yi些。”

  阿黛尔咬紧下唇,不再说话。外面有风吹进来,拂起纱帐,被无数面镜子反射,整个房间里登时宛如白云涌动。她静静走到黄金的梳妆台前,开始卸下那些珠宝。

  西泽尔走过去,替她解开脖子后项链的搭钩。

  这条价值连城的项链显然出自于著名的珠宝大师之手,纯金的项链上镶嵌满了车矢菊蓝的珍珠,yi共二十七颗,每yi颗都有拇指大,产自大洋彼岸的塔希提深海,坠子是纯金镂空的,正面雕刻着神圣的苏美女神,反面刻着博尔吉亚家族的玫瑰徽章。

  “真美。是瓦伦萨昆汀亲自设计的吧”西泽尔的眼神在女神像上停留了刹那,手指略微触摸,yi碰到女神手里红宝石镶嵌的那朵玫瑰,咔哒yi声,那个坠子忽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暗盒。他忽然怔了yi下。

  盒子里藏着yi张小小的肖像,那个苍白的贵族少年用丝带束着乌黑的长发,脸藏在盒子的暗影里,正用沉默阴郁的眼神与他对望那分明是他的肖像,但那yi瞬,他几乎被自己的眼睛吓了yi跳,仿佛第yi次在镜子里直视了自己性格里隐藏着的另yi面。

  “谁画的”他低声,“祖玛还是拉菲尔”

  阿黛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伸过手来阖上,从他手里拿走了那条项链,重新带回到了颈上,阖起双手,轻轻将女神像按在心口。

  “病好yi些了么”看到妹妹沉默不答,西泽尔叹了口气,yi边从背后伸手探着她额头的温度,“眼睛还痛不痛”

  “好了。”阿黛尔没有闪避,冷淡的回答,“哥哥的药总是很灵验。”

  西泽尔收回手,苦笑了yi下:“只可惜,就是治不好自己。”

  阿黛尔幽幽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我们被诅咒了吧。”

  西泽尔脸色yi变,低喝:“别再说那样的话,阿黛尔”

  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看到她沉默下来,西泽尔也缓和了语气:“今天我陪大胤的使者狩猎,打听到了很多胤国宫廷内的情况。”他转开了话题,沉吟着:“有yi件事,我要告诉你。”

  她愕然抬头看着哥哥,发现他眼睛里闪着严肃的光。

  “听着,阿黛尔,我很担心你”西泽尔轻声,语声凝重,“胤国来的使者私下透露,他们的皇帝目下有yi个最宠爱的贵妃,叫做凰羽夫人许多年来,熙宁帝甚至不去其他的妃子寝宫过夜。”

  “是么”她反而松了yi口气,隐隐感到欢喜,“我不会介意。”

  “但是,她却会介意。”西泽尔蹙起了眉头,冷冷,“传说中凰羽夫人是yi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后宫凡稍有争宠之心的女子都会遭其毒手甚至有人怀疑,连刚去世的孝端皇后也死得不明不白。”

  阿黛尔颤了yi下:“那大胤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当皇后”

  “怎么可能你以为皇帝就可以随心所欲”西泽尔无声冷笑,眼里有鄙夷的光:“听说那个凰羽夫人出身卑微,是亡国再嫁之人东陆有所谓的礼法,就算熙宁帝再宠她,也无法违反祖先的意志将她封为皇后。”

  阿黛尔忽地轻声反驳:“我也是亡国再嫁的不祥之人。”

  “不,你是教皇唯yi的女儿c高黎的摄政女王,出身尊贵无比那个女人又怎能和你相提并论”西泽尔傲然道。

  “是么”阿黛尔微微冷笑,“原来所谓的礼法和皇室的尊严,都不过是放在天平上称量的东西,因人而异。”

  “”西泽尔无言以对,转而叹了口气,“我担心的是深宫争斗残酷,对手厉害,以你的性格难免吃亏而东陆遥远,我无法及时顾上你。”

  “哥哥,”阿黛尔轻声,“即使如此危险,你还是希望我去那里对么”

  西泽尔yi震,默然。

  “阿黛尔,不要怕,羿和苏娅嬷嬷都会随你yi起去。”沉默片刻,西泽尔小心翼翼的措辞,“另外,我也已经暗中委托了yi位可靠的人,他将在胤国保护你的安全yi切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个女人不能伤害到你。”

  阿黛尔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

  “怎么”西泽尔觉得有些诧异,“你还有什么顾虑,阿黛尔”

  “我只是觉得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保全自己性命呢”她凝望着窗外的月色,声音飘忽如梦,“活着是那么累啊,哥哥十几年来,几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到底又是为什么非要这样挣扎着活下去呢”

  夜风吹来,飞扬的纱帐裹住她的躯体,仿佛她背后展开了yi双雪白的翅膀,临风飞去。她回过头看了自己的兄长yi眼,那yi眼幽深不见底,隐约含着某种绝望。

  “因为,”西泽尔迟疑了yi下,凝视着她,yi字yi句回答:“因为你要好好活着c等着我来接你回去”

  她yi颤,蓦地抬起头看着他。月光下,皇子的脸藏在光影中,竟然带着某种预言般的意味,紧抿的嘴角露出yi丝冷酷:“等着我,阿黛尔不出三年,我yi定会来接你。”

  “三年我怕等不到你了”她喃喃,“我很累了,哥哥。”

  “别说这样泄气的话,阿黛尔”西泽尔轻声追问,yi字yi句直接逼入她的心底,“刚才你躲在这个柜子里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起什么吗难道你忘记了那个时候我们发过什么样的誓你要扔下我么”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誓言是的,誓言。

  许多前的某yi个夜里,他们曾经躲在这个破旧柜子里,颤抖着,紧紧地互相拥抱,无声啜泣。柜子在剧烈地震动着,几乎要四分五裂。隔着薄薄的yi层木头,那个疯狂的女人正拿着锋利的刀疯狂的地砍着柜子的门,yi边大笑,yi边发出尖利地诅咒

  “魔鬼的孩子魔鬼的孩子你们逃不了我要把你们送回地狱去”

  那是他们的亲生母亲,试图杀死自己的两个孩子。

  yi刀刀砍落,木柜剧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