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明显不仅仅是人类的生物之上,“将人类与野兽结合起来么”他露出轻佻的微笑,轻声自语道,“也就是说半妖啧,害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呢。”
“又是国家炼金术师,”脸上刻着条纹的女人皱了皱眉,厌恶地对同伴说,“这已经是第几批了”
“唔,”她身旁的长着条蜥蜴样的尾巴的男人想了想,“不记得了。”
“反正不管派多少人来,结果也只有个吧。”另个男人露出张狂的笑容,舔了舔嘴唇,“只要有葛利德大哥在,炼金术师也不过是送死而已。况且,”他不屑地看了看矮小的爱德,“连小孩子都派过来,军部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把捂住想要跳起来的少年,派尔索那微微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原本也是属于军部的吧”
“在战争中挑选体质优秀的士兵,然后将他们秘密地送到第五研究所里作为实验材料和各种动物合成起,妄图制造更加高等的生物这样的野心,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实现的。”
“除了那些疯子,还有谁会做这种事”那个女人神情激动地道,“千个士兵,活下来的只有不到十个我们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他们所赐”
“到现在还来帮助他们,国家炼金术师,不愧是军部的走狗。”她冷笑着,紧紧盯着派尔索那的眼睛,却对上了双冰冷得没有丝波动的黑眸。
这个俊美的男人微微地笑,“用这种方式就想要激怒我们,是不是太天真了呢”
那个女人不由得滞,然后就看见那个黑发的男人毫不在意地环视这个地方,“曾经的战友也好,无辜的受害者也好,现在站在这个地方的人,是我的敌人就只是这样而已。”他唇边的笑意越发冰冷,缓缓地道,“女人,在另个世界里,有种人被称为忍者。而他们生存的意义,就是任务高于切,而军队其实也是样的。作为曾经的军人的你,难道还不明白这点吗”
能够对着伊修巴尔的孩童们举起屠刀的人,早就没有了作为“无辜者”的资格。这个女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么,派尔索那回过头来看着少年动摇的表情,轻轻叹息,她的目标,是爱德么
“白费功夫。”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派尔索那神色轻蔑中却带着为不可查的兴奋愉悦。他想起来了,这个地方,还有这些部下,那么统领他们的人必然是
轻轻地抬起右手,空无物的手上并没有任何让人感到威胁的事物,然而每个人的心中却渐渐有了种湿滑地仿佛有蛇样冰冷的东西缓缓爬过的感觉。
那个男人仍然在微笑。“打倒了你们所有人的话,是不是首领就会出来了”
“喂不妙啊。”悄悄擦去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拿着巨大铁锤的男人对同伴道,“这个人的目标,难道是”
话未说完,铁质的大门就被人“碰”地声从外踹开,戴着小圆墨镜的男人维持着踢门的姿势,轻佻地笑,“不用打倒那么多人,首领就已经出现了哟,这位小哥。”
对于这个称呼挑了挑眉,派尔索那仔细地看着那人与记忆之中如出辙的黑色无袖上衣和竖起的直发,直冰冷的眼角终于微微上挑,有了些许波澜更加愉悦的,也更加邪气的眼神。“果然是你。”
“不好办啊,”男人挠着自己怎么样也不会柔顺下来的头发,表情苦恼地道,“这位小哥,我们见过么活的时间太长果然记性会变差呀。”
“不,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你对部下的在意居然会达到这个地步,”派尔索那直视墨镜之后男人犀利的眼神,“贪婪之葛利德,没想到我找寻了很久的人造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而且那个人,还是你。”
“看来你的确是认识我了。”男人原本懒洋洋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凛然,伸手摘下墨镜,“不仅知道合成兽,而且知道人造人国家炼金术师之中,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的人”
随手解下腰间的银怀表在指尖绕,派尔索那看了眼沉思着的爱德,微笑道,“虽然是才考上没多久的新人,不过我的确是国家炼金术师没错。”
“真正的炼金术师可不会这样对待他们的宝贝怀表,”戏谑地笑,葛利德摸着下巴,“唔,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是不是应该报上名来比较公平”
“的确是我的疏忽。”派尔索那的表现让人觉得面前的并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位守礼的绅士,他微笑着收回手,“我是派尔索那,红莲之炼金术师,而这位是爱德华艾力克,钢之炼金术师。”
“你说钢之炼金术师”葛利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说钢之炼金术师”
男人突然兴奋起来的语气让爱德微微皱眉,没好气地道,“是我你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葛利德死死地盯着他,笑着说,“不,怎么会呢”轻佻地晃了晃脑袋,他喃喃地道,“原来,你就是钢之炼金术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葛利德随手扔掉了手里的墨镜,任由它发出“咔”的碎裂的声音,“我的运气”他缓缓地说,神色中有种诡异的愉悦,“还真的不是般的好啊。”
“葛利德大哥”女人有些犹疑地看着他,“这两个人是军部派来的”
葛利德大手挥,阻止了女人接下来的话,他的目光仍旧没有从爱德身上离开,忽然说,“呐,你说,把灵魂进行炼成,然后附着在别的物体上面,是什么感觉呢”
“你说什么”少年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知道”
“因为我是贪婪”男人大声回答,语气中的狂热与傲慢让人侧目。“说起来,钢之炼金术师,你和你的弟弟,我已经寻找了很久了,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废话就不再说了,你们想要恢复身体是不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方法,而作为交换的,那个炼成灵魂的方法,告诉我”
“那个方法,你为什么会想要知道”目光冷,爱德嗓音阴郁地道。
“啊”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拉长了声音道,随即他放声大笑了起来,“这还不明白吗”他伸出拇指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是贪婪的葛利德,不管是金钱地位还是女人,我通通都想要除此以外,还有样东西我也非得到不可想想看,具永远也不会疲劳饥饿衰老甚至死亡的身体,还有比那更加完美的东西么”
他走过来,拍着从刚才开始便直沉默不语的少年的肩,“所以,告诉我吧,那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很满足永远不用休息和进食的身体”
“你说完了没有”少年没有动,而他的语气却满含着种极危险的极暴躁的东西,好像只要稍加撩拨便会爆发出来。
葛利德顿了顿,随即混不在意地说,“这就生气了么,现在的小孩子”
“你说谁是用显微镜找也找不到的超级矮豆丁啊啊啊”带着冰冷气息的锋锐凶器从下至上划过,在空气中带起阵战栗的蓝光。葛利德微微后仰,躲开了这次突如其来的攻击,“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休息不会死亡的身体啊”每说句话,少年便上前步,随之而来的还有左手上被炼成的刀锋,“你居然很羡慕那样的,让阿尔那么痛苦的身体,你居然很羡慕不管你是贪婪还是什么的,通通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狠狠挥下的刀锋忽然顿住了,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响声。
而直表情未变地站在旁的派尔索那也终于挑起了边的眉,嘴角绽开了个微笑的弧度,“这个就是最强之盾么”
从手臂开始点点蜕变的皮肤,渐渐地变为了黑色,就这样空手挡住了爱德的刀锋。
“所以说,”葛利德略显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颇有些无奈地味道,“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是这样暴躁的么”
“你说什么混蛋”
“好了,爱德,住手吧。”直没有说话的派尔索那终于这样道。
“派尔索那”
“就这样打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无奈地揉了揉额心,派尔索那对着那个仍旧怒视着他不肯放弃的孩子道,“连人造人都不甚清楚的你,要怎样去打败号称最强之盾的人呢”
“可是这个混蛋说阿尔”
“你不想知道恢复身体的方法了么”冷下了表情,派尔索那不再多说,而黑色的眸子里却有种无形的威慑,他字句地说道,“让开爱德华艾力克”就好像,他们并没有在起生活过半年之久的时光,而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那样的冷酷而漠然。
“喂喂,对待小孩子需要这样严厉么”反而是葛利德笑着这样说了句,放开了捉住爱德刀刃的手。
亲眼看见黑色的皮肤又变回和常人样,爱德华也顾不上研究派尔索那的态度,他惊疑地道,“他到底是什么”
那句“什么”显然惹怒了周围的合成兽,“居然这样侮辱葛利德大哥,不可原谅”
手上拿着大锤的男人上前步,怒气冲冲地这样说,却被葛利德伸手拦了下来。
“如果不想死的话,还是不要动比较好哦。”那个男人用满不在乎的表情地道,他看了眼依旧微笑着的派尔索那,“那个男人很强”
“葛利德大哥”
“再说,”他抓了抓脑后的头发,笑道,“人造人这种东西,可不就是什么吗”他笑嘻嘻地看向爱德,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好好看着吧,小子”他语带炫耀地这样说。
巨大的钢锤猛然击上他的后脑,顿时鲜血四溅。
爱德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幕,却发现男人的声音并未停止,血肉模糊的头颅开始飞速地复原,伴随着他毫无异样的声音。“这样子,就算是死过次了。”
“看吧,这就是人造人别这样看着我,这具身体并不是不死的,只不过被造得比较结实罢了。”
他“咔”地声扳回了诡异后弯的脖颈,“而且,这样的事情,站在你后面的那个人恐怕了解得会更多吧。”
他看了眼直默然不语的派尔索那,“虽然在武力上我并没有胜过你们的把握,但是这次的交易很合算不是么拒绝的话对你并没有好处。”
“所以,要不要考虑下呢”少年的沉默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毕竟这样的条件很少有人能够拒绝,毕竟是双赢的事情。
这就导致了,在听到那句毫不犹豫的“我拒绝”的时候,葛利德难得的露出了呆愣的表情。
“喂喂,你在开玩笑吧”他轻佻地笑着,试图再次说服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少年。
“我说,我拒绝。”不顾葛利德猛地阴沉下来的脸色,爱德字顿地重复了自己的话,故作轻蔑地道,“你的脑袋出问题了吗居然想要和敌人合作”
“敌人这种东西,不过是”
“最重要的是,”少年突然加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像你这样的,把人家的痛苦当做狗屎样踩在地上的人,我所知道的事情,个字也不会告诉你”
“想要炼成灵魂,先死次看看吧,混蛋”
看着再次冲上来的少年,葛利德的脸上满是烦恼的表情,却并没有躲避地站在原地,对越来越近的刀刃视而不见。“居然会有这么死脑筋的人。”他这样说着,连目光也不屑于关注的自大与笃定。“我说过了吧,我可是最强之盾啊。”
他轻佻地笑着,看着少年咬着唇次次地冲上来,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放弃。
可是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在瞬之间煞白了脸色。派尔索那的手上犹自带着温热的滴落的血迹,而四散在他周围的,是刚刚还围绕在他身边的部下们。
直到他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这些没有了气息的尸体才倒在地上,发出“呯”的声冰冷的声响。
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发现不了他的部下们,只是在瞬之间甚至连求救也来不及。
“任务完成。”男人神色平淡,毫无波澜的声音更加像是打扫完间屋子,而不是生生夺去了好几个人的生命。他甩去手上的血迹,将目光转向他的方向,甚至脸上仍旧挂着有礼的微笑。
“你,杀了他们。”葛利德完全褪去了开始那种轻浮的语气,沉下的嗓音满含着杀气,暴躁而冰冷。
“显而易见。”派尔索那毫不在意地用纸巾擦拭自己的手,然后将它们随意地丢弃在地上,“从开始,这就是我的任务,而我只是执行它,不是么”
“啧,这真是失礼了。”男人的语气顿了下,懊恼而温和地说。
顺着他的目光,葛利德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下,被揉成团的纸巾正砸在具尸体的脸上,可笑地停留在那里,就好像是堆叠加在起的污秽的垃圾。
“所以说,从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了。”片安静中,派尔索那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明明不过是个人造人的你,对于部下实在是太过在意了。”
“就算是贪婪也好,”他看着这个男人第次在脸上显露出来的真切的怒意和杀气,“你所受到的影响也未免太大了。”他笑了下,像是在享受这个男人的扭曲的表情,“就这么想要杀死我吗”
“可是,被复仇的心充斥的你,根本就无法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了吧。”
就像是在配合他的话般,强烈的蓝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随之而来的是,被深深刺入男人胸口的,锋利的刀刃。
空气在瞬间静止了。
有深红的液体从伤口之中奔涌出来,汇成束滴落在地上,与那些不断蔓延着的渐渐干涸的血液融汇在起。
葛利德动作僵硬地低下头来,伸出手触摸那些温热的液体。
是血。是从号称“最强之盾”的他的身体之中,流泻出来的心头之血。迟来的疼痛尖锐地嘶鸣,纠结他的血脉,仿佛在提醒他那个空洞之所在。
坚硬的外壁被打破了,露出了柔软而不堪击的内在。
“小鬼”男人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爱德离得极近的稚嫩面孔。少年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与坚定,神色里有种极为坚韧复杂的东西,让他染血的双手没有丝颤抖。在这刻,这个少年甚至是平静得可怕的,好像在夜之间,突然长大。
不,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目睹失去身体的弟弟,以及他们所创造出来的罪孽的那刻,他就已经长大了。
那是惨烈到即使失去手脚,即使远离家乡,也发誓要达成的愿望,为了这个目的,即使是染脏自己的双手,他也
葛利德忽然抬起头,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来。“呵,呵呵,嗬嗬嗬嗬”
他露出森白的牙齿,神色之中的震惊褪去,只剩下了越来越盛的疯狂与兴奋。“小鬼,我简直都要欣赏你了。过了这么久,我几乎都要忘记受伤的感觉而你,居然伤了我”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爱德微微皱眉,毫不犹豫地将刀刃从那个身体中抽出,飞溅而出的血液落在脸上,竟也没能让他眨眨眼睛。
“这样都无法杀死么还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别这么说嘛,”葛利德又恢复了轻佻的腔调,“你刚刚用了炼成阵吧。杀了我次,也应该足够你消气了。”
“我可以杀死你次,也就可以杀死你第二次。”愣了愣,爱德冰冷地道。
葛利德顿住了,忽然捂住自己的脸大笑出声。爱德皱着眉看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小鬼,不要搞错了,居然把我和人类相提并论,我可是不死的人造人普通的方法怎么可能杀死我”
“不死”爱德重复他的话,语气中没有半分的动摇,“那么我就杀死你十次百次千次,到那个时候,你还能不死吗”
看着葛利德猛然阴沉下来的脸,少年继续说,“其实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你身体表面的东西,是碳吧。”
“人的身体大多由碳构成,因为排列的方式不同,可是是柔软的铅芯,也可以是最坚硬的金刚石。你把它们提取出来,改变结构之后覆在了身体表面对不对而我所作的,不过是用炼成阵将它们还原成本来的状态罢了。”
少年站在原地这样说着,表情平静,鲜血兀自从他的额上流淌下来,却不能引起爱德丝的注意。他站在那里,腿脚因为虚弱而微微痉挛,给人的感觉却是坚定强大到会永远站立下去的样子。就仿佛,面前的这个少年,是无法被打倒的。
“只要我的存在天没有消失,我就永远不可能让你有伤害到阿尔的可能。”阿尔他,只要像小时候样躲在他身后就好了,这世间所有的黑暗与不堪,只需要让他人来面对。
明明犯下罪孽的人是他,可是为什么,为此付出代价的人却是阿尔呢
抬手擦去额角的血迹,爱德字句地道,“告诉我恢复身体的办法,葛利德”
看着这样的爱德,葛利德愣了愣,随即冷笑道,“在杀死我之前,还是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吧这样破破烂烂的身体就想要杀死我,别说大话了”
“是不是说大话葛利德,”少年重新合起双手,大声道,“要等试过了才知道”
“啧,真是固执的小鬼。”这样低哼了声,男人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抬起腿踢向少年柔软的腹部。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浓重,派尔索那看着神志已然开始迷蒙的爱德和大声喘息却越加兴奋的葛利德,皱了皱眉。然后在下秒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僵在了原地。四肢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无法动弹。
爱德仍在挣扎,而葛利德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般转过头来,“果然是你”
弯起的嘴角仍然在微笑,派尔索那漫不经心地道,“好了,到此为止吧。”
“可是,派尔索那”
“我说,到此为止。”陌生的冰冷语气,却带着让人从灵魂之中开始战栗的恐怖感觉,少年金色的眼眸中渐渐升起抹不可置信,无助又茫然。方才说着“让开,爱德华艾力克”的人,又次地出现了,爱德想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错觉,可是派尔索那连这个机会也没有留给他。那么,那个和他们起生活了半年多,那个温和细心点点地容忍他的错误与任性,仿佛有着无尽耐心的派尔索那到哪里去了到底哪个才是错觉
他原本以为,他原本以为如此长的时间之中,他们早已变为了家人般的存在。
爱德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露出漠然而又冰冷的神色,嘴角的微笑也变得讥诮邪气。派尔索那步步走近他们,不疾不徐的脚步其实是最大的蔑视与傲慢。
男人没有看他,而是走到葛利德身前,轻而易举地拎起了这个令他差点丧命的男人。然后他转过头来说,“爱德,我对你很失望。”
少年渐渐睁大的眼眸甚至没有令他冰冷的声音中产生丝动摇,派尔索那松开手,任由葛利德跌落在地上,继续道,“为了这样个人,你就已经冲昏了头脑了吗”
“还是,炼成阵的成功使你忘乎所以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爱德华艾力克,你想死在这里吗”
他语调平静地吐出这三个问题,点也不激烈的语气中却饱含着股说不出来的森冷与压力,“哼,不过如此而已。”
他看了他眼,目光中翻涌着暗沉的东西,也不过是闪而逝。爱德的身体忽然震动了下,仿佛被解开了某种禁制。身体的控制权回到了手中,然而心中不祥的预感却也更加强烈,爱德挣扎着向那个人跑去,近乎本能地道,“等,等下,派尔索那”
他这样近乎任性地对待自己的生命,并不是因为莽撞和自大,而是因为,那个被他不知不觉当做家人样对待并且交付了信任的人,就站在他身边啊
然而终究是晚了步,那个人的本性终究是冷酷到连回头也不愿的。爱德不是没有发现派尔索那复杂的神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提起不发言的葛利德,然后在瞬间消失不见。
“你把本大爷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叫做葛利德的家伙”迹部抱着双臂,有些嫌恶地看着葛利德脸上轻佻而又带着丝疯狂的笑容。
“当然不是,”派尔索那微微地笑起来,温和柔软,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丝温度,“只是爱德那里,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
军部的任务是杀死切合成兽及其同党,放过葛利德几乎等同于背叛了,然而,更深的原因却是
派尔索那顿了顿,不去理会突然呱噪起来的葛利德,只是对迹部道,“那个人的资料,你已经查到了”
“你以为本大爷是谁”手抚上自己眼角的泪痣,迹部不答反问,带着些微傲然的语气让派尔索那缓缓微笑出声。
投入了无数资金的情报网,虽然建立的时间不长,但是用来寻找个落魄的炼金术师却已然足够。
“不问我离开爱德家的理由吗”
“那是你的事情,而本大爷所要做的,不过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实现你的愿望。”从开始,这就是他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即使只是点也好,他想要竭尽全力地,从不断流失的时间中,去抢夺他的生命。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迹部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几块细碎的红色石头,在派尔索那微讶的眼神中放到他的手上。
葛利德忽然猛烈地挣扎起来,“这种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些不起眼的红色石头,分明就是
“啊恩”迹部瞥了他眼,并不理会。
“官方的称呼是红石。可是,在地下拍卖场里却被称为生命之石,被炼金术师奉为至宝的东西虽然说严禁流通,可是仍然有炼金术师不顾切地想要得到。军部根本控制不了这种私下的倒卖,只需要有足够的钱,甚至可以让他们拿出更多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少年颇有些懊恼地皱起眉,“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吧可惜只有这么点。”
“不,”派尔索那俯下身来,纤长的手指抚平他的眉。
迹部微愣地抬起头来,正对上派尔索那意味深长的微笑,“只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面前的这个少年,总是能以自己的方式,带给他惊喜。
虽然是被粗糙地取名为“红石”,但是这种剔透的,微微散发着血色光芒的结晶体实在是美丽非常。派尔索那将它们托在手上,看着它们在阳光之下折射出光彩,就好像,是它们本身在散发着光芒样。
又有谁会想到,这样美丽的石头之中,蕴含着的却是数也数不清的生命与灵魂呢
黑发的男人微微地笑了,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红石倒入口中。
虽然不过是贤者之石的仿冒品,但是对于他而言,却已经是足够了的。感到股力量开始修补自己的灵魂,派尔索那微笑着转过身来,看向眼神平静的迹部。
“不吃惊么”
“不,甚至有种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少年微微苦笑,毫不掩饰眼中的复杂,“你并不是人类吧”
虽然这个猜测开始就隐隐地盘绕在他的心头,却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干脆地将真相呈放在他的眼前。是信任,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呢
这个人异于常人的地方实在太多,多到已经不能用异能来解释的地步,偏偏他又从未在他面前掩饰什么。就这样异常坦然地,将所有摊开在阳光下,直白到了残忍的地步。
所以,他才是不敢深究的那个。这个人的秘密就好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旦打开,便要有万劫不复的准备两人之间本来便是天差地别,如果,这样的差别再加上种族寿命时间与命运呢在切完结之前,如果源源不断的猜测会消耗掉他所有的勇气,那么他宁愿选择专注于眼前,这是独属于迹部景吾的狡猾。
从开始,这就是场倾尽所有的赌局。派尔索那对于这个世界异乎寻常的熟悉,他不是炼金术师,却需要红石的原因,他已经超出爱丽丝范围的能力,他装作视而不见,那么派尔索那也就不会主动提起。独属于那个男人的筹码实在太多,而被他握在手中的,只有那么微薄的点,这真是迹部微微地露出如往常的笑容,骄傲而锋锐最大的场豪赌。
“喂,”从刚才起直不发言的葛利德突然道,眼中仍旧带着还来不及消退的震惊,“既不是人类,也不是人造人,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比起你自己的处境,更加关心这样的问题么”
“嘿嘿,如果我问了,你会回答么那么,你想把我怎么样”敷衍似地抛出这个问题,葛利德摆出副任人宰割的架势,笑道,“杀死了我所有的部下,放过我的话,我可是会拼尽全力来报仇的哦。”
“所以,从开始,你就没有想过会活着离开吗”派尔索那微微笑,“其实我很早就觉得奇怪了,葛利德,你不觉得作为贪婪而言,你把部下看得太过重要了么”
“嘛,会问出这个问题真是无情啊,那边的那个少年,要不要考虑叛变到我这里来呢”在收到枚白眼之后,葛利德转过头,不在意地道,“虽然不是人类,但是活了那么就之后,如果身边连在意的东西都没有了的话,会很无聊啊贪婪啊,就是这样个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却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东西。无论抓到了多少东西,所剩下的,也不过是空虚罢了。与其说是我在意,不如说是我“需要”在意罢了。你这个家伙,虽然抓住我的方式莫名其妙,但是我也没什么好不甘心的,你知道原因吗”葛利德笑,指着自己的心口到,“你的这个地方,比起我来,要坚硬得多了,也冷酷得多了,简直比我这个人造人还要像怪物。活了这么久,我还是第次看见你这样的家伙。”
“怪物吗”派尔索那弯起唇角,在迹部看过来的担忧目光中不怒反笑,“你说得没错,葛利德。也许我直以来都错了,在所有的人造人之中,看似最没有野心的你,甚至给自己留下了弱点的你,才是最聪明的个。”
“哈哈,是吗,那就承蒙夸奖了。”没有什么阻碍地将这个评价接收下来,葛利德笑得肆意,“虽然差不多猜到了我的结局,可不可以答应我个小小的要求呢”
“你说说看。”派尔索那不动声色。
“在这种时候还是这么谨慎的样子,”葛利德摇摇头,“不过我本来就不打算要你答应什么不得了的要求。”
这个男人笑,“在杀死我的时候,将我的身体把火烧干净吧,省得以后说不定还得被人回炉重造那个男人的确是可以做出这些事的人。死死活活这么多次,我都烦了。”
没有追问“那个男人”是谁,派尔索那微微笑,“那么,如你所愿。”
见到那个名为塔卡的缀命炼金术师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炼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落魄到连饱腹的东西也无法找到了。本来身为炼金术师根本不至于此,可是这个男人居然会愚蠢到拿自己炼成,结果不得不隔绝于人群之外。
此时他正抱着团看不出形状的血肉,神态癫狂,语调却是诡异的温柔,“妮娜,很快,很快爸爸就会复活你了,乖,再等等”
派尔索那直接将葛利德扔在他的脚下,倒将那个男人惊得后退几步。
“喂喂,就算不会受伤,也不用这样对待我吧。”葛利德仰面躺在地上,颇有几分无奈地说。
“你们要干什么”抱紧了手里的东西,塔卡的眼中充满了小心翼翼地讨好与恐惧,颤抖地道,“你看,我什么也没有。”
迹部皱了皱眉,“你说,我们回去的机会在这个人身上”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点。”派尔索那淡淡地道,从口袋里拿出张纸来,放在塔卡的眼前,“这个炼成阵,还有这个人,”指了指地上的葛利德,“完成它,你会得到贤者之石。”
“你需要它,不是么”
“贤者之石”塔卡神经质地睁大了眼睛,热切地看着面前的炼成阵,几乎是喃喃地说,“在哪里,给我给我”这个向懦弱的男人,竟然伸出手来,死死地抓住了葛利德的衣领。
瞥了眼纸上的图案,葛利德苦笑,“没想到你连这个也知道最后的时候,居然要变成这种人的试验品,真是不甘心啊。”
“所以,作为补偿,我允诺你毫无痛苦的死亡。”
“是么那么,我期待着,哈哈哈哈”
当爱德和众炼金术师赶到的时候,切都已经接近尾声。
盛大的炼金术的光芒中,葛利德僵立着,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吐出红色的石块。那个将自己也炼成为合成兽的男人神色疯狂地站在边,顾不得脏污地捧起那些晶体,“贤者之石贤者之石妮娜妮娜很快就能复活了”
爱德睁大眼睛,垂下的手掌骤然握紧,“那个是”
“是红石,贤者之石的伪劣品。”同时赶来的黑发男人果断地道,“钢,通知下去。红莲之炼金术师,派尔索那已经确定背叛了”
这个模样的声音,在不久之前还用相似的语气说出过冷酷的话。金发的少年恍惚了秒,然后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道,“是,大佐。”
“咳咳”虚弱地跪在地上,葛利德咳嗽着吐出最后点红石,“我说,可以了吧,你也差不多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伸手拾起剩下的红石,派尔索那微微笑,俯下身低声在葛利德耳边道,“那么,再见了,人造人。”
“呵呵,就算到了最后,也依然要背负着这种称呼么你这个家伙,到底恶劣到了什么地步啊。”几乎是微笑着,葛利德睁开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在空中的巨大火莲,“这场烟火,还真是”他伸出手来,慢慢地去触碰血色的花瓣。
“派尔索那,这样的死法,我简直,满意得不得了啊。”狂笑声中,名为贪婪的男人在瞬之间化为了灰烬。
罗伊神色凝重地看着几乎燃尽切的火焰,喃喃道,“这样子的火焰的确无愧于红莲的称呼了。”让他这个被称为焰之炼金术师的人,也不得不从心底里开始战栗。
“没想到,你会和塔卡勾结在起。派尔索那,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公式化地说着,男人自己也不相信,这样的话会让派尔索那有丝毫的动摇。意料中的,派尔索那微微地笑了起来,却并不理会他的话。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罗伊举起手,“准备”
“等下”然而他的动作却被打断了。
“钢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罗伊冷声道。
“我知道的”少年低垂着头,沉声这样说,可是拦着男人的手却却依然没有放开。爱德站在原地,机械铠因为过于紧绷的压力发出种古怪的震颤声,冰冷的空气弥漫在口腔中,死寂片。他闭起眼睛,忽然爆发似地说,“我知道啊”
“”罗伊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终究没有再说话。他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黑色的眸子里却只余下冷硬片,凛冽的风吹过他长长的军服后摆,发出猎猎的响声,严酷而机械。这个军人只手插在口袋里,另只手微微举高而这次,没有人阻拦他。
仍然是冷静镇定的声音,而在不久之前,这个声音的另个主人边戏谑地叫着“前辈”,边将他挡在身后。即使是说着冷酷的话,也无法掩饰眼中的复杂。
“去吧”
好像有什么极端冰冷的东西从心底里涌出来,就好像几年以前他和阿尔起亲手烧掉了自己的家,忽然明白其实自己已经无所有。塔卡是这样,妮娜是这样,就连派尔索那,也是
他大概是个极度不祥的人,否则为什么每个稍稍走近的人,终究总是陌路而行呢妮娜死了,塔卡变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派尔索那和那个叫做迹部的少年,也终于兵戎相见。
生活其实是件很奇妙的事,因为往往几件微小之极的事情就能将人们的距离无限拉近。起吃饭,起出游,起因为打扫而灰头土脸,起微笑过,起背对背战斗过,这样的感情未必惊心动魄,而他却想好好珍惜。说起来不过是正好住在同幢房子里的陌生人,开始他对派尔索那的态度还颇为防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样亲人般自然的感情了呢
也许是从派尔索那自然而然地拍着他的头,边微挑着眉嘲笑他的身高开始,又也许是习惯了那位大少爷随时随地的华丽态度和隐于其下的小小关心,习惯了本来漆黑冷清的屋子里渐渐有了温暖的灯光和人声。理所当然地接受那人的提醒和不着痕迹的保护,然后渐渐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变得依赖和软弱,却忘记了,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层名为血缘的关系。
从开始,这才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爱德的步伐很慢却很稳,慢慢地在尘埃中留下个又个不大的脚印。不去看周围弥散开来的腥红液体,不去听同僚绝望的惨叫,他笔直地没有丝犹豫地走向那个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的男人。
“派尔索那。”他停在了肆虐的火墙之外,隔着段距离向那个男人遥遥望去,眼神沉静,却好像忽然跨越了无数的时间,沉痛疲惫得不像个少年。这个男人的强大,没有人比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他更加了解,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甚至早已超越了炼金术的范畴。没有人可以留下他。这个男人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用种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派尔索那没有说话,少年看着他,却想起几天以前他眼中决然复杂的神色。“不重视自己的生命”什么的,那些责备,都不过是这个男人划清界限的借口罢了。那天的派尔索那看着葛利德,眼中闪动着的是必得的光芒不是为了这个人,而是为了这个人身后的某件事情某个目的,而为了这个目的,他做出了舍弃的决定。
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有那么多的不安,第次豁出了性命与葛利德打斗,然后近乎本能地挽留。
可是现在他却忽然明白了,在这个男人的选项里,恐怕至始至终里都没有“留下”这个可能,家人什么的,不过是他和阿尔两个不成熟小鬼的臆想,而那种亲近和自以为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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