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的光芒,渐渐地,吸收了血液的戒指变成深深的红褐色。污浊的,却又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个是什么”被这诡异的景象揪住了心魄,鸣海不自觉地问。那块石头,怎么看也像是爱丽丝的结晶石。可是,爱丽丝的结晶石怎么会吸收血液
“那块石头可不仅仅是结晶石。”个冰冷的声音这样说,带着不可名状的诡异气息。
“派尔索那”
“传说在几十年以前,有个疯狂的时空爱丽丝能力者,为了追求自己力量的最大化,将自己所有的爱丽丝连同这个人本身共同化为了块结晶石。没有想到,这块石头,居然落到了他的手上。”微勾起边的唇角,男人的话语里满是讥诮。疯子的化石落到疯子手上,不是很相配么
“怎么会”震惊地睁大眼睛,这块石头,居然是用人的血肉化成的么无尽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来,鸣海直觉地想要阻止。
“没用的,”黑发的男人淡淡的地说,“自从沾上血液的刻起,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那个人,久远寺校长,是以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发动这样的力量”所以,即使是他,也阻止不了。
派尔索那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那个少年点点地灰白了头发,眼里的神采也渐渐黯淡起来。明明还是少年人的样子,却颓败得没有了丝生气。可是,他却仍然在笑。
究竟是怎样的执念,能够让这样个大权在握的人付出这样的代价也要达成呢曾经身为死神的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虽然此时并不会马上死亡,但是留给这个人的时间,也已然不多了。
这样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几乎是无法理解的。他习惯于将每件事评估它的价值,然后冷静地告诉自己怎样做才会得到最大的回报,就算是逆神这样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到不急不躁步步为营。虽然看上去是在刀锋上起舞,时刻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但是,他的头脑始终是冷静的,然后渐渐地,变得冰冷片。
为了什么东西付出全部,不顾切,这样的事情,他大约是做过的,但是却被删除了记忆然后,他可以冷静地说,所有影响到他的东西,都应该铲除。复活波风皆人这样的事情,除了惹怒神明之外,并没有点好处,即使,他救了他的命。
看,他的血,始终是冷的,所以,在离开每个世界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毫不留情地斩断。他抛弃了那个最初的自己,同样的,也亲手屠灭了心中最后点的柔软。
男人垂下眼帘,周身的气息点点地冰冷下来,最终,化为了波澜不惊地平静。他淡淡地抬眼,黑色的眸子里只是片漠然。
戒指的光芒越发耀眼,几乎要遮蔽整个天地。
“等下我会撑起结界,趁这个时间跑出去。”他冰冷地道,至始至终没有回过头去。
迹部抿紧了嘴唇,并没有问“那么你怎么办”这样的问题。他所能做到的,只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远远地奔逃开来。如此无力,如此挫败。
那个人疯狂地大笑出声,“没用的没用的就算你有结界的爱丽丝,也抵挡不住空间的力量,两个空间的碰撞,会让切都化为碎片”
“跑吧。”派尔索那不为所动,只是这样淡淡地说。白色的光芒开始侵蚀结界的边缘,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
只手支持着结界,另只手却平放在胸前,结起了奇怪的手印。
替身术只要在这力量包围之前使用这个术便不会有事。可是,派尔索那结印的手势顿了顿,从喉咙深处涌起了股腥甜粘腻的感觉,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果然,属于“无”的力量,使用了这么久,还是太过勉强么灵力妖力查克拉,几种力量无法融合的小部分在体内冲撞起来,尖锐的疼痛撕扯着每根神经。
居然挑在这个时候么派尔索那神色不变,说起来,还多亏了这个从学校获得的最高级的抑制器,才没有让爱丽丝也同暴走。
嘴角溢出抹鲜红,男人依旧笑得邪肆高傲,仅仅凭借这点,也想要杀死他,也未免太过轻视了。
白光越来越强烈,结界就要崩溃,单手结印已然完成。
勾起边的嘴角,向那个神色狂热的少年露出冰冷的笑容,派尔索那身形微动,却听见声急切的叫喊,“枣”
黑发的少年跪倒在地,捂住唇的手掌从指缝之中溢出血液,脸色苍白如纸。结界“砰”然破碎,束白光直直指向少年的方向
恢复神智的时候,切都已尘埃落定。白光打在男人的身上,而少年却被推到边。
“你什么时候苏醒的”派尔索那神情冷淡地在心中说。
“从那场幻境。”个模样的声音这样说,“然后我就直地看着你。”
这么说,还是被那个神明摆了道么这个派尔索那的本尊,并没有死去,只是直沉睡在这个身体的某处罢了。
“不过,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那个声音越来越虚弱,却也是带着丝笑意的,“最后总算”
“那个时候如果是你的话,是不会救枣的,对么”
“当然。”他冷酷地道,“不过是不相干的人。”
“那么,如果对象是那个姓迹部的少年呢”
“”
“就没有想过复活么浪费了这样个好机会。”
“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否则我也不会隐瞒你,”那个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笑意,“不过,后来我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由你来做派尔索那,会更加的自由吧。更何况,不想再次地看到,被老师丢下的学生了。”
“你是说行平泉水的确,日向枣和你是有几分相像,不过”微微皱起眉头。
“无法理解么”那个声音淡淡地道,“我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只不过是,觉得厌倦了吧杀死了老师的自己。哼,你就当我是个胆小鬼好了。”
“以后,这个身体就真的是你的了。”
日向枣面色苍白地呆立在原地。这个人,为什么要救他
那个男人转过头来,却也并不看他,他的眼光落在金发的男人身上,“鸣海,你知道怎么做了吧”他的声音是如既往的冰冷,表情漠然,即使嘴角蜿蜒着血迹,也并不显得虚弱。
“带着这只黑猫,快点逃走吧。”
白色的光芒越来越强,渐渐地染满了男人的整个身体。在这样的光芒里,男人的微笑甚至显得有些不真实,看着他们的表情,他轻轻地哼了声,“就这么不可思议么”这具身体里蕴含的那个灵魂虽然消散了,到底是给他留下了点福利。
空间依然在激烈的碰撞,却在男人的身后形成了个黑色的开口。不是被撕碎,而只是离开这个世界么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斜,被吸引着陷入另个未知的世界,无法动弹。这样无力弱小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男人微微闭起眼睛,却感到自己的只手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牢牢抓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整个灵魂来挽留他。
“开什么玩笑,本大爷才不会让你死”
钢炼1
“予苦难以欢喜,予战斗以胜利,予死者以再生,这是如血般鲜红的石头所做的承诺,人们满怀敬意地称之为贤者之石”
眼前是不断交错着的红白色的幻影,斑驳的色块占满了他的思绪,却凌乱得没有丝线索。
派尔索那甚至觉得厌烦了,在睡梦之中充斥他头脑的是徒劳回放着的永远无法摆脱的记忆,而在昏迷之中,这些杂乱而没有意义的东西却仍旧迫使他保持个相对清醒的状态,纷乱而焦躁。
人的意识总可以莫名地拉长,短短几秒的时间,也可以是漫长的生当所有的色彩平复下来,开始重归于暗沉的黑时,派尔索那知道,他终于可以结束这样毫无意义的光影了温热明亮的阳光轻柔地落在他的脸上,接着覆满了整个修长的身躯。
垂下的眼睑盖住了那双纯黑的眼眸,然而即使是合起沉睡的样子,细长的眼角却也仍旧邪气凉薄。接着,它们轻颤了下,忽然缓缓睁开。
春日的阳光并不刺眼,反而有几分明媚的温和。男人并不急着移动身体,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从容的神色刻印在这张脸上,俊美的五官波澜不惊,甚至是有几分恬然的。
默然无声。然后,有鸟儿发出欢快的鸣声,透过半掩的窗户进到屋内,钻进男人的耳朵。他凝神细听,专注的样子居然有几分温和,就如同远行的旅人看遍了所有的风景之后回到家乡,沉默而平静。
派尔索那轻轻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暴走的几种力量虽然已然平复下来,然而它们造成的伤害却几乎毁了这个身体。每寸筋脉都在疼痛,就好像把整个人点点地碾成粉末,只剩下了具完好的皮囊。这个身体看似健康,却已经耗尽了所有,颓败衰老得不成样子。他的时间,还有多久呢
男人勾起边的嘴角,露出清浅的虚无的微笑。然后下秒他便坐起身来,毫无异样地挺直了背脊,好像那些钻心的痛楚并不能被他感觉到般。力量仍旧可以使用,只不过是以这具身体的寿命为代价罢了,很公平,不是么
门被打开了,然后个少年皱着眉走了进来。看到直起身子的人,他愣了愣,然后说,“你醒了”派尔索那笑起来,这样熟悉的声音,他仿佛又听到那个少年苍白着脸问他,“为什么会救我”不过那已经是上个世界的事情了。注1
看到面前的这个人,便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周围款式老旧的摆设也证明了这点。于是他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既然醒了的话就去看看你的同伴吧,”少年有些窘迫,表情是面对陌生人的戒备,他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上金色的发丝,并不习惯说出关怀的话,“你没事了吧我是说,他很担心你。”
“同伴”几不可见地挑起边的眉,男人恍然间想起那个牢牢抓住自己手臂的少年,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不顾切地惊惶
普通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可能抗拒空间的,而迹部也不可能不知道这点,那么,是本能么
垂下眼帘,派尔索那敛去了眼中的神色,“他在哪里”
少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听到他声音的瞬僵住了身体,“这种让人不爽的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的样子”注2
“哥哥,”门被再次推开,钢铁的盔甲踩在地板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而内里的人声却很温柔,“要好好回答病人的问题啊。”
“啊,抱歉。”少年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地笑,金色的眸子里是真诚的歉意,“如果是说迹部君的话,”他有些生硬地念着那个名字,干脆地道,“我已经把他敲昏送走了。”
“哥哥你这样说他会误会的”那个温柔的声音哭笑不得,又急急地解释道,“是这样的,迹部君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而他又不肯离开这里步”
“我明白的,”派尔索那温和地道,“多谢你们的照顾,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稚嫩的嗓音在盔甲中回荡着,“请跟我来。”
他转过身,作出邀请的样子,而还想要说些什么的金发少年也只能无奈地跟在后面,轻声嘟囔着,“到底谁才是哥哥啊阿尔就是太好心了。”
“哥哥才是放着病人不管是不对的”
“阿尔”少年气结,只能在自己弟弟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瞪了身边的派尔索那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浑身的气息实在太过危险,如果不是阿尔,他才不会收留这样的人
“啊,对了”前面的盔甲忽然转过身来,金发的少年连忙挤出丝微笑的表情,“差点忘记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我是阿尔方司艾力克,这是我的哥哥,爱德华艾力克。”
“幸会,”黑发的男人微微地弯下腰来,笑容温和,被绑成马尾的长发因为这个动作落在胸前,他微扬起脸,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之意“我的名字是派尔索那,没有姓。”
那种东西,对他而言,并没有意义。
“对不起。”善良的少年以为自己冒犯了他,有些慌乱地道歉,而男人却对他露出微笑,刻印在眼角的十字随着这个微笑微微上挑,他没有说句话,而阿尔却忽然静默下来。就好像面对着这个男人的笑容,再也无法多说句话样。
“就是这里么”派尔索那凝视着眼前木质的大门,扶在门上的手却没有动。
其实还是有点记忆的吧。那个少年惶急地抱着无法动弹意识模糊的他,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中执拗地不肯放开直到再也支持不住地倒在这处户所的门前。
明明自己的身体也是虚弱到了极点,而当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的第秒他的视线也定是模糊了,否则绝不会错认那个名为迹部景吾的少年说,“日向枣,快救他”
“对了,”好像想起了什么般,金发的少年道,“日向枣是谁他开始就叫着这个名字,是和我很像的人么”
“啊,是很像,从某些方面而言的话。”派尔索那微微侧过脸,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最后停在那双厚底鞋上。他勾起边的唇角,笑容邪气,“确实很像。”
某颗跳豆愣,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顿时爆发,“你说谁是用显微镜也找不到的宇宙超级大豆丁啊啊啊”
“哥哥”如果盔甲也可以有表情的话,那么定是无奈的。
“我想起来了”爱德华跳起来,“这个语气,这个声音,怪不得会觉得熟悉,简直和那个无能上司摸样”他看着他黑色的长发和眼睛,语气骤然古怪起来,“该不会,你有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唇边的笑意微滞,饶是派尔索那也对这样的想象力也无话可说。
“不,我绝对不会有兄弟。”他这样说,打开门走进去,然后将还想要说什么的爱德华兄弟挡在门外这样跳脱中能够露出灿烂笑容的人,看上去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十五岁少年罢了,而又有谁能够想到,他们中的个失去了整个身体,不得不龟缩在盔甲之中,为了自己的哥哥强作欢颜,而另个则背负着起所有的希望和罪孽,无休止地倔强前行,即使被称为“军队的走狗”也在所不惜。
世间上的事,总不如看起来那么美好,不是么
派尔索那微垂了眼帘,举步走向那个无声沉睡着的眉宇间犹自带着丝忧虑的少年。
睡着的迹部景吾并不如平时般,骄傲耀眼到只能让人仰望。此刻他苍白着脸,就如同个普通的少年样安静平和,无端的,让时间的流逝也变得缓慢起来。
心中时时躁动着的杀意和恨意仿佛也因为这样的安宁而有了丝平静,默然站立了许久,男人冰冷的眸子终于显露出了抹真正的柔和。
他倾下身,慢慢地向少年伸出手去。可是他忽然顿住了,然后整个人停在了空气中,表情莫名。
苍白的指尖轻轻地抚上少年的脸颊,也只是触即离。派尔索那看着自己冰冷的指尖,笑容渐渐变得嘲讽,终是拂袖而去。
注1:日向枣和爱德华的声优都是朴璐美,所以开始迹部认错了人。
注2:罗伊大佐的第二任声优和派尔索那样,都是三木真郎。于是,从爱丽丝穿越去钢炼实在是很有意思的。
迹部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那么瞬间,他忘记了自己正身处的是个陌生的世界,然后像以往许许多多个普通的早晨样,习惯性地唤道,“派尔索那。”
可是身下偏硬的床垫和视线中颇为老旧的家具使得他下子清醒过来,灰蓝色的眸子中有什么闪而逝,锐利而深沉。少年坐起身来,按着自己还阵阵疼痛的后颈,轻声自语道,“那个小子,下手真狠。”
不样的,这里并不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那个世界,而是大概百年以前的,有着奇怪的被称为炼金术的能力的世界。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在这里什么也不是。
少年微微皱眉,然后抬起头来,眼睛里是如既往的骄傲神色,甚至比起以往,更加多了几分成熟。他迹部景吾,从来就不是只靠家族荫护的人,而他的价值,也远远不只是个迹部少爷可以概括的。就像他选择了强者至上的冰帝,并且成为了那里的王样,无论在哪个世界,迹部景吾这个名字,终究会让人仰望。
勉强压下心中对于家人队友的忧虑,少年神情坚毅,默默地开始筹划未来的方向他会回去的,而且是,带着派尔索那起回去。
眼前又浮现出男人苍白着脸色唇角带血的样子,而那个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
“爱丽丝,特别是攻击性的爱丽丝,大多都是以燃烧寿命为代价施展的。”简简单单的行字,然而这份资料却被他当做绝密资料般锁进了迹部家最高级别的保险柜明明不过是稍加调查就能够知晓的东西。然而即使这样做了,他也无法缓解心中不停收紧的那分慌乱忧虑,他看着那个男人满不在乎地轻佻微笑,好像这个世上的切都不能进入这个男人凉薄的眼底,包括他自己。然后第次,深沉的怒火开始在他心中燃烧起来,渐渐演变成不能言说的块禁地。它们沉寂着沉寂着,然后终于在看见那个男人嘴角的血迹时爆发出来。
怎么能,怎么能让这个男人就这样死去呢
他想象过他千万种模样,唯独没有这种。在无尽的空白的时光中,静静地个人独自幻灭,如此苍白无力以至于无论他怎样挽留,也终究徒劳。
这个世界上,有用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样东西可以叫人屈服以致疯狂权势和金钱是永恒不变的规则,无论在哪个世界。既然已然脱离了那个学园的桎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呢这次,要换他来保护他。
少年神色不变地下床丝不苟地抚平衣服上的每个褶皱,梳理头发。颈后的地方仍然在隐隐作痛,胃中甚至因为未进食而阵阵抽痛。可是,此刻的少年,却是前所未有的光芒耀眼。仿佛摆脱了直笼罩着的层层顾虑,少年露出了傲然的微笑这是个陌生的世界,可是,也是个全新的世界,不是么
最起码,在这个世界里,那个名为派尔索那的男人可以稍稍从自身的束缚中脱离出来,而他也不再是人人关注的迹部家大少爷他们,是这个陌生世界中唯可以看见的,互相照亮了对方的,回家的同伴。
迹部景吾微微地笑了。
很久很久以后,当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每每想到那段异世之旅,迹部总会忍不住地嗤笑出声,然后在身后伸来的双手臂之中傲然地挑起眉眼,将每个字深埋于心底,不发言。
当时的那个少年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却惟独没有想到点,他自以为的“本来的世界”,也同样是不属那个男人的。哦,那个时候,他的名字仍旧是派尔索那才对。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男人对于原本的世界更加眷恋,却不知道,无论是那个炼金术的奇怪世界,还是他所在的,名为“网球王子”的世界,于那个男人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所有的世界不过都是在提醒他,因为什么样的存在而失却了自己最最重要的,真正的家。
在瞬之间失却了自己熟悉的所有,这样的感觉,迹部体会过。然而不同的是,他自己选择握住了那双手不放开,并且从来没有为此后悔过,而那个人,却在次次蜕变中中抛弃了最初的自己,只能在睡梦中遍遍回复那些从未改变的记忆。寒凉至此。
“你你怎么”爱德华指着某个只不过出去了几天便换回了套熟悉的制服的家伙,微眯了眼睛,难得严肃地问道,“你真的没有个失散多年的兄弟”
对于这个问题已经免疫,派尔索那勾唇笑,从腰间拿出个银质的怀表。长长的银链碰撞着发出清越的声音,却让少年的眼睛越发睁大。熟悉的在他这个正牌炼金术师面前绝对无法假装的六芒星图案。
“什么时候,国家炼金术师居然这么容易通过了”他喃喃自语,“果然还是那个无能上司为了自己弟弟在徇私吧”
“不对既然你已经是炼金术师了,应该有分配自己的住所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少年忽然回过神来,脸色难看地道。
黑发的男人笑得越发可恶,冰冷凉薄的声音下子戳破了少年心中仅存的希望,“因为像我这样的新人,总是会被安排向前辈学习的,”他用满怀恶意的眼神看了眼少年的身高,语气里忽然有了笑意,“所以,请多指教,小不点前辈。”
“你说谁是小得像豆粒样长不大的可以塞进牛奶瓶里的小不点啊啊啊”
“这么说,派尔索那先生之后就和哥哥是同事了”阿尔高兴地说,点也不介意自己哥哥气急败坏的脸色,“别看哥哥这样,其实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在爱德华手忙脚乱的反驳的时候,温柔的声音仍旧透过盔甲传入男人的耳朵,“这个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自从离开了塔卡家注1之后,哥哥总是很安静。”
“阿尔”
“所以,”盔甲弯下了在房间内显得无比宽大的身体,“请你们,无论如何额,如果这个白痴哥哥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的话,那个,”他直起身子,无比干脆地说,“请尽管打昏他吧”
安抚好炸毛的哥哥,阿尔忽然想起了什么样回过身来,“说起来,国家炼金术师都是有固定称号的吧派尔索那先生的是”旁的金发少年气哼哼地别过脸去,却不经意地伸长了耳朵。
“红莲。”派尔索那的眼中闪过抹流光,稍纵即逝。黑发的男人垂下眼帘,将所有的神色掩在眸中,他的声音平静无比,甚至是略微柔和了的。“我的称号是,红莲之炼金术师。”
“红莲之炼金术师吗”阿尔微微赞叹,“总感觉很相配呢。”
“可是当初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他继续问,声音里满是纯稚的好奇。
“这个嘛,大概是因为在炼成的时候,有人形容如同爆发的红莲样美丽吧。”派尔索那微微笑着,指腹轻轻磨搓着银质的表面,有块暗红的痕迹,始终消之不去。在不久以前,在同样的地方,染满的,是个男人不甘怨恨的心头之血。
黑发的男人收起怀表,加深嘴角的微笑。“我也觉得,非常的合适。”
个昼夜以前,中央悄无声息地举办了场史无前例的考试。可惜的是,除了当事人以外,没有个人对此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红莲之炼金术师注2把玩着自己脑后的的长辫,抬起下巴很是不耐地问着下面的人,“啊你会什么,用出来给我看看”反正,不可能会有比爆炸更加美丽的炼成了。
那人抬起头来,黑色的长发也如他般地绑束在脑后。他有些不悦地看着他,而那个男人深深地微笑着,走到他的跟前轻声道,“可惜,我并不会什么炼金术。”
“而且,”男人的其中只眼睛渐渐地变得如血般的绯红。“你的称号我很喜欢,可不可以让给我呢”
“啊啊啊啊”
注1:塔卡是缀命之炼金术师,用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来炼成怪兽。在考取国家炼金术师之前,爱德华兄弟曾在他家借住,与可爱的女儿有很深的感情,在那之后直很为之难过。
注2:原版红莲之炼金术师名叫金伯利,是个喜欢玩人体爆炸的变态,嗜好鲜血和战争。曾经不分敌我,滥杀无辜。主角代替了他,杀死了本尊。而且因为是幻术大师的缘故,无人发现。
“来自兴国注1的东方少年贵族,啊恩”迹部把玩着手中的叠身份证件,抬起眼来向那个男人看过去。
派尔索那微微低着头,正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红茶注入杯中。香浓的液体蜿蜒在光滑圆润的白瓷杯底,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可是,这切在这个男人面前,却仿佛通通被遮掩住了光芒,再也不能引起旁人分的注意。
派尔索那俊美的眉眼在氤氲的水汽中看得并不真切,然而那分天成的优雅,却在这样的场景下被称得格外赏心悦目。那个男人有双白皙修长的手,即使比之白瓷也丝毫不逊色。它们轻轻地托起桌上的小碟,动作轻缓而温柔,然后,放到了他的面前。
轻轻的声响惊醒了有些走神的少年。
迹部狼狈地转开视线,不去看那个人嘴角的微笑。然后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现在是迫切地需要个身份不错,但是这种程度的“你又用能力了么”少年垂下眼帘,语调平板听不出喜怒。
看清少年强自压抑的情绪,派尔索那顿了顿,“这种事情,不需要在意。”
“不需要在意”迹部平板地重复,冷笑出声,“你以为,你现在这样的身体,还禁得起多少次不需要在意的事这样的事情,交给本大爷来办的话,虽然花的时间会长点,但是至少不需要你用自己的寿命来换”
“本大爷说过了从离开那个世界开始,保护本大爷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派尔索那,你自由了本大爷也希望本大爷的希望是”少年握紧了拳,锐利的目光停留在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他的希望是,面前的这个人所有的温柔和保护,并不再是出于任务的原因,他想要除去加诸于这个人身上的每个枷锁,然后,让他来保护这个男人,他的切愿望,他都会为他达成。
可是他的切努力,在这个男人的眼里,也不过是自不量力的玩笑么迹部看着他,好像看到了如同沙漏般缓缓流逝的,在他眼中视如珍宝的,而他却不屑顾的,这个男人的生命。
男人静静地看了他会儿,忽然说,“迹部,我的时间不多了。”暴乱的力量不仅毁了这副身体,连他的灵魂也受到不小的创伤,如果再找不到东西来恢复的话,也许就真的会就此消散也说不定。
他从来没有畏惧过死亡,但是他不希望在他死去的时候,会是这样个屈辱的无力的失败者。生生的被人夺去了切,却连反抗也不能。
所以他迫切地需要那样东西,甚至默许了迹部的对于这个世界的种种渗透本来,这个人应该以“王”的姿态立于另个世界的顶端,然而现在这个少年却为了他,用同样挺直的背脊去面对这个世界中,本不该呈现于他眼前的种种残酷。
派尔索那微微地勾起了边的唇角,黑色的眸子中却冰冷得没有丝温度。
就好像那个时候,骄傲的少年对他说,“派尔索那,你想做的事情,我会以另种方式为你达成。所以,不要再使用你的能力了。”
他笑,微微的惊愕中好像有无数柔软的东西在他眸中化开,仿佛微粼的湖面般醉人。可是他却轻轻地回答那个紧紧盯着他的少年,“对不起,迹部少爷,只有这点,我无法答应你。”
他想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可是给他的时间却那么少。这个少年的能力如此优秀,短短的时间便可以透过自己编造出来的贵族身份控制了大笔金钱,虽然其中有这大约百年的滞后的影响,可是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却总是能带给他惊喜的。注2
人们都在打听这个俊美富有的远道而来的贵族少年的切细节,却从来没有想过怀疑他的身份。那种仿佛天然而成的尊贵与优雅,聪慧与傲慢,还有让人惊艳的才能,除了贵族,还有什么人可以达到呢
他看着这个少年以种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扩大自己的势力,而所有的努力,不过是要代替他实现自己的愿望,然后,起寻找回家的路。只要假以时日,这个少年未尝不能够成功。只可惜,留给他的时间沙漏,从来不会等待任何人。
派尔索那垂下眼帘,只听见那个少年不放弃地询问,“告诉本大爷,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红茶,注视着水面中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终于道,“我想要贤者之石。”
即使是被称为红石的赝品也好,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为此他费尽心思地成为国家炼金术师,甚至将面前的这个少年也同拉下水。究其本质,他也不过是类似人造人类的东西,污秽的平白占有了副躯壳的腐肉而已。
男人弯起嘴角,笑容讥诮而冷酷。他注视着少年,“也许,那里会有你回到原本世界的线索。”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
看吧,像他这样的人,无论在那份最初的记忆之中对面前的这个少年怀抱着怎样的感情,无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这个少年是怎样为了保护他而拼劲全力,当切浮现在他眼前之时,他首先想到的,也不过是“利用”二字而已。
情报人脉,这样的东西,不仅仅需要国家炼金术师的身份,更加需要的东西是,金钱。所以,他“需要”迹部景吾。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也打断了派尔索那周身越发冰寒的气氛。
爱德华推门而入,还略显稚嫩的脸上只余片严肃。
“是任务,”他看向黑发的男人,简短地说,“我和你。”
注1,兴国是钢炼主角所在国之外,另外的东方国家。盛行炼丹术。因为迹部东方人的面孔,可以伪装那边来的人。
注2,迹部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取得这样的成就,和年代是分不开的。钢炼的时间大概是百年之前,而迹部家是做证券的,对这个研究不可能不深入。经济这个东西啊泡沫很大的。而且还有那个伪造的贵族身份,派尔索那明里暗里的帮忙,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认为很夸张。
达布利斯小镇。
派尔索那看着走下火车之后便有些走神的少年,并不催促,只是走到少年与并肩的地方,与他起眺望这个小镇不算繁华的景色。
良久,身旁的少年深深地呼出口气来,仿佛从什么回忆之中回到了现实,他看了眼默然不语的派尔索那,暗自握紧了拳。“走吧”
派尔索那微微笑,“爱德,你没有什么要说吗”
少年前进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语气阴沉地说,“你这个家伙,还以为稍微变得体贴了点,结果还是样的恶劣像刚才样保持沉默不就好了吗”
“好吧,”男人微笑着,细长的黑色眸子泛着邪气的光,“难得阿尔不在,回去应该怎么跟他说才好呢毕竟被那个孩子拜托了,要好好照顾你这个笨蛋哥哥才行。”
“阴险的混蛋”少年看起来副想要扑上来的样子,不过方才脸上的几分郁色却也下子消失不见。少年愣了愣,忽然放下拳头,有些别扭地道,“谢了。”
像是惊异于某人的反应,派尔索那加深了嘴角的笑容,“这可不像你啊,钢。”
“所以说”少年忍无可忍地开口,“你还要用那种腔调说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还是用那种和某人模样的声音,真是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果然,是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阿尔的吧。”没有在意少年的话,派尔索那微微地低下头来,直视少年金色的眼睛,“你用了那么多拙劣的借口把阿尔留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少年愣,沮丧地垂下头,“有那么明显吗”
“啊,”派尔索那看着他,“恐怕阿尔也只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才会答应留下来。”
“呵呵,”少年忽然低笑起来,“连说谎也不会的白痴哥哥,他定是这样说的吧”他摊开手来,默然地注视着自己的掌心,忽然说,“呐,派尔索那,国家炼金术师,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呢”显然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接下去,“军队的走狗,战场上的刽子手”
“他们说的并没有错。”派尔索那道,表情冰冷淡漠,“国家炼金术师,就是这样的种存在。”
“啊,”爱德笑起来,稚嫩的脸上却浮现出疲惫,“可是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即使是对待昔日的战友,也能将他们作为实验的消耗品,然后下达这种抹杀的命令呢”
“这就是你留下阿尔的原因。”派尔索那转开视线,不去看少年微微颤抖的双手。
“没错,”他说,“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只要我个人去做就好了。所以,”少年缓缓地握紧手掌,沉声道,“不要告诉阿尔,否则的话,即使是你,派尔索那,我也绝不原谅。”
呼啸而过的风声盖过了两人之间更多的对话,派尔索那看着这个倔强地盯着他,眼神中却暗含乞求的少年,终于道,“那么,在回去之前,好好地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吧,爱德。”
“这个不需要你提醒吧,好啰嗦啊,大叔。”少年故作不屑地撇嘴,转过身去眺望这个仍然漫延着风沙的小镇,却是真正的,松了口气的样子。
“顺便说句,”他回过头来,脸上挂着苦笑,“我不让阿尔跟来的另个原因就是这里,是我师父隐居的地方。”
“而我,是来领罚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低垂下了直高昂着的头颅,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而派尔索那却清楚地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少年的心中到底有多少浓重得化不开的悲伤,以至于那头本该灿烂的金发,也黯淡得反射不出丝的光芒。
“恶魔酒吧,”派尔索那站在略显破旧的门前,念出招牌上的文字。
“就是这里了,”身旁的少年深吸口气,“杀光所有合成兽,这是大总统亲自下达的命令。”
“因为他们不再服务于军部”派尔索那勾起嘴角,“第五研究所的人,看起来对他们的成果很不满意。”
“废话就不用说了,”看了眼这个男人挂在嘴角的笑容,爱德华有些烦躁地道,抬起头来却迎上了双满是冰冷的黑眸。
“真是头痛啊,”那个人以感叹的语气这样说,“爱德华前辈,露出这样犹豫不决表情的你,真是难看死了。”
“绝对,会被杀死的。”派尔索那微笑着,就这样吐出冰冷至极的话。
少年愣,刚想说什么去被双手推到了身后,门被推开的声音传入耳中,“过会儿,不要碍事才好。呐,前辈。”
“会说话的合成兽,怎么可能”
“所以说,这些就是要消灭的对象吗”阴暗的灯光下,派尔索那微微地挑起眉来,视线停留在眼前这些明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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