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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林家浪荡子|作者:松尾扫把|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03:57:31|下载:林家浪荡子TXT下载
  不肯放进去,令我猜到里面定有我们不能看见的东西,也不会处处留心了,不过是有心算无心罢了。”

  付尚德望向林楠,叹道:“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林公子年纪轻轻,见识不凡,让人佩服。”连挑拨离间的话,都说的这般高明,就算明明知道他在挑唆,也还是不得不吃他这套。

  林楠苦笑道:“付世伯谬赞了,小侄向来愚笨,只是此刻已然被人欺到头顶上来了,才不得不奋力搏。还要仰仗付世伯为小侄为舍妹做主。”

  被人欺到头顶上的,又何止他个?若说在药中动手脚,欺的是林楠,可是在顺天府的大牢动手杀人,欺的却是他付尚德。

  见林楠语气软弱,想起这个少年人的厉害,以及皇上对他的青眼,付尚德呵呵笑,道:“为民除害,原是为官的职责,贤侄言重了!天已近午,林贤侄,不如赏脸在后衙用顿便饭如何?”

  林楠长揖道:“恭敬不如从命。”

  当下付尚德便领着林楠向后衙走去,王捕头道:“大人,那些人可还在偏厅跪着呢!”

  付尚德道:“让他们跪!”

  又道:“让人把火炉撤掉,门窗打开里面人多,可别闷坏了他们。”

  林楠笑道:“大人真是体恤下属。”

  付尚德笑道:“好说好说,林贤侄,请。”

  “请。”

  林楠回到贾府时,已经是申时了,刚坐下喝杯热茶,便有丫头来禀,说贾政有请,只得又匆匆披上大衣服,去了荣禧堂。

  贾政和王夫人坐在上首,贾政皱着眉头,王夫人脸忧色。

  见林楠,贾政也不等他问安,兜头就问:“你昨儿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林楠老实道:“外甥探监去了。”

  贾政拍案喝道:“你糊涂!”

  林楠今儿已经被骂了好几次糊涂了,这次骂的人是他的长辈,不好说什么,只得唯唯称是。心中却难免腹诽,若论糊涂,他这位舅舅在他认得的人中绝对可以名列前茅,今儿却骂起别人糊涂来。

  贾政恨铁不成钢道:“既然报了案了,怎么查案就是官府的事,你个小孩子家,好好念书是正经,非要事事插上脚!我体谅你为玉儿不平,是以也未约束你,谁知你居然跑到牢里胡闹去了!那种地方,是你个世家公子该去的地方吗?如今鲍太医死了,便是付大人不追究,你的名声也难免会受影响,你父亲还指望你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呢!若是事情传到国子监你!唉!”

  林楠心中感概,自己这个舅舅,糊涂虽糊涂,对他的关切却做不得半点假,想那薛蟠之胡闹,胜过他百倍,贾政也就是皱皱眉,连管都懒得管,哪像对他般,三天两头就叫来骂通?

  正要解释,王夫人叹了口气,开口道:“外甥也是,不是我说你,所谓是药三分毒,玉儿身子向来弱,又打生下来就开始吃药,身体中积了药毒也是有的。那鲍太医,我认识他也不少年了,最是老成持重,仁心仁术,平时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只,何况是害人?医术上的事,我们也不懂,怎么就能凭了医书上的几行字,就断了他的罪?偏 ...

  (你还去监房里逼迫唉,也难怪他会想不通!真是罪过,罪过啊!可怜他行医多年,活人无数”

  林楠抬头看了王夫人眼,眼中的冷意让王夫人浑身寒,剩下的话就没能说出口。

  林楠冷冷道:“舅母的意思,是我污蔑了那个鲍太医不说,还去牢里逼死了他?”

  王夫人滞了滞,道:“我也知道外甥你也是为了”

  “舅舅!”林楠仿佛不知道王夫人正在说话似的,对贾政埋怨道:“舅舅在外面听到什么人乱嚼舌根儿,居然还回来和舅母说,甥儿可冤枉死了!”

  贾政愣,望向王夫人,王夫人滞了滞,声音软弱下来,带了少许不安:“阖府都传遍了”

  林楠咦了声,讶然道:“原来竟是舅母告诉舅舅的不成?这倒奇了,舅舅在衙门里都没听到半点消息,舅母在内宅倒先知道了,竟还传的阖府都是舅母竟没把这样的奴才拖出去打死几个吗?虽我不是府里的正经主子,可是他们今儿敢造谣说我杀人,明儿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

  又叹了口气,道:“舅舅,这样的话从外人口中说出来,甥儿还可辩驳二,可是若从府里传出去,甥儿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贾政狠狠瞪了王夫人眼,道:“楠儿放心,稍后我必会好好整治他们!你且先说说,今儿王大人唤你去,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曾因鲍太医的事为难与你?”

  王夫人插口道:“老爷,所谓无风不起浪,若不是今儿早上有衙役来传,府里也不至于会传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外甥平日里行事太不谨慎的缘故。”

  林楠淡淡道:“舅母不会是在说笑吧?昨儿付大人才说了今儿要审鲍太医,找外甥去问问案情,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怎的就成了外甥行事不谨慎了?何况来找外甥的两个衙役极守规矩,全然没有透露任何消息,怎么府里个个都知道鲍太医昨儿死在牢里了,还都知道是外甥逼死的?舅母竟不觉得奇怪吗?”

  王夫人时语塞,顿了顿,又道:“我们府里在京城交游甚广,消息灵通也算不得什么”

  “若当真是消息灵通还好,若是故意诽谤,造谣生事的,就该乱棍打死才对!舅母若知道是哪个‘消息灵通’的带进来的消息,可否寻来和外甥对质,让我问问他,到底从哪里知道我逼死人命的!”

  王夫人噎,举起茶杯慢慢喝茶,口中缓缓道:“府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我如何知道是谁传进来的?楠儿你也是,不过是几句闲话罢了,何必这么不依不饶的?”

  林楠不理她,对贾政苦笑道:“非是外甥不依不饶,而是这话传的,连舅舅和舅母都信以为真,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

  向王夫人瞥了眼,才又转头对贾政道:“舅舅有所不知,昨儿鲍太医的确是死在牢里了,但是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付大人连下手的人都已经抓住了,就是牢里的几个”

  “砰!”

  声脆响打断林楠的话。

  林楠循声看去,只见王夫人手里握着的茶杯此刻碎在了地上,茶水溅的地上鞋上衣角上到处都是,膝盖上,那双保养得当的手尤自颤抖不休,仿佛风中的落叶。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最后章公众章节了,明天入了,有三更!

  哀悼我可怜的假期,就在没日没夜的赶稿中,结束了明天大早,老老实实去上班,(>_

  第24章

  ( 林楠的目光在那双颤抖的手上停留了会,又掠过王夫人那张仓惶的脸,惨白的唇竟然,吓得这么厉害吗?

  不过想来也是,这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从小便被人捧着奉迎着的女人,只怕做梦也没想过,她会有担上人命官司的天吧!

  眼中泛起冷意,口中却歉然道:“是我的不是,吓到舅母了吧?舅舅,不如我们去书房再谈?”

  贾政不悦的看了王夫人眼,起身道:“也好。『』”

  “等下!”王夫人的声音急促尖利,见贾政和林楠都回过头来,嘴唇抖了抖,勉强挤出声音:“楠儿还是在这里说吧!我没事。”

  贾政看见她那副张皇失措的样子,大为不悦,皱眉斥道:“妇人家管这么多做什么?有功夫好好整顿整顿家风是正经!何况你这幅样子见客,成何体统?”

  王夫人神经质的拧着帕子,咬牙道:“老爷,玉儿在府里这些年,和我情同母女,她的事,你让妾身怎么能放心的下?何况外甥也不是外人”

  林楠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夫人眼,道:“想来是外甥太过愚钝,不会讨人欢心,才不能同舅母‘情同母子’,否则,若换了宝玉般的情分,舅母如何能容得下‘宝玉杀人’的谣言穿的阖府都是?”

  王夫人现在哪有心思计较这个,抖着唇不答,林楠转过脸对贾政道:“其实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既然舅母不放心,在这里说也样。有几个衙役不知受了谁的指使,半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鲍太医挂在了梁上,做出畏罪自杀的模样来。不想鲍太医早就猜到有人要杀人灭口,竟事先在亵衣上写下了遗书,那些衙役杀了人之后才发现此事,无奈只得另找了件亵衣给他换上,谁想付大人目光如炬,亲自勘察尸体,眼就看出破绽,让他们的恶行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说到这里,林楠的声音忽然变得森冷异常:“现在那几个衙役已经下狱,且认了杀人之事,只差招出昨儿二更天探监并指使杀人的人是谁。”

  王夫人只觉得阵天塌地陷,林楠冷森森的话在她耳边遍遍回响:且认了杀人之事,只差招出昨儿二更天探监并主使杀人的人昨儿二更天探监并主使杀人的人探监并主使杀人

  耳边传来的林楠的声音又变得的轻蔑起来:“不过三木之下,岂有勇夫?顺天府里刑具可多着呢,便是铁打的硬汉也熬不过去。更何况那些人连杀人都认了,反正是死,犯得着再为别人受这些皮肉之苦?说不定眼下已经招了!啊,对了舅舅,像这样的事,伦律该当何罪呢?”

  贾政原被王夫人吹了不少枕头风,也有些认为林楠是小孩子大惊小怪,这会儿见竟有人杀人灭口,可见黛玉的确是被人所害,愤怒之下听到林楠发问,寒声道:“指使杀人原就是死罪,杀的又是狱中的嫌犯,且是皇上都关注的案子,更是罪加等,便是凌迟都是轻的!”

  话音刚落,只听噗通声,却是王夫人不知怎的连椅子带人起翻了下来,如同村妇般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她自己却毫无所觉,双眼却直勾勾的也不知盯着什么地方,整个人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

  林楠冷冷看着她的模样,过了阵,才讶然道:“舅舅,原来舅母有癫症的麽?”

  贾政也云山雾罩,只得含糊应了声。

  林楠道:“那我去遣人请太医。”

  王夫人此刻的形象实在不雅,贾政也知道林楠不便多呆,勉强点头道:“有劳。”

  又道:“之后楠儿就直接回房休息吧,你也累了半日了。”

  林楠看见王夫人呆滞的目光正慢慢恢复清明,点头笑道:“今儿在顺天府的后衙多喝了几杯,委实也有些撑不住了,外甥告退。”

  到门外遣了小厮去叫太医,便径直回了院子,锦书澹月几个眼巴巴瞅着他,林楠知道她们想着什么,也不点破,伸手招了澹月过来,小声吩咐道:“你去看着太太,若是见她出门去了,便去姑娘房里”

  澹月听的眼睛越来越亮,欢喜应了声去了,锦书抿嘴笑,道:“我去给大爷准备洗澡水。”

  林楠点头,道:“忙了不少日子了,今儿早些歇息,谁来也别吵我——若有人来,可知道怎么说?”

  锦书笑道:“知道!”

  换了个语气,幽怨道:“大爷回来时还好好的,因听了下人几句闲话,便消沉下来,说‘到底不比家里’,早早便歇了,奴婢也不敢打扰。”

  林楠道:“锦书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自去歇息不提。

  小半个时辰之后。

  贾母房中,王熙凤和鸳鸯两个正陪着贾母说笑,只听外面丫头唤了声:“林姑娘来了!”

  面打了帘子让黛玉进门。

  贾母招手让黛玉在她身边坐下,细细的问药吃了没,觉睡的怎么样,可还有咳嗽等等,黛玉答了。

  贾母见黛玉虽含着笑,却全不似往日活泼伶俐,她眼神不好,又细细看了,才发现黛玉眼睛又红又肿,恼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你伤心了?”

  黛玉摇头笑道:“没有的事,有老祖宗在,哪个奴才敢来招我。”

  贾母虎着脸道:“休要哄我!”

  黛玉笑道:“当真没有,我好着呢!”

  贾母冷哼道:“别看我年老眼花,心可不糊涂!紫鹃,你来说说,你们家姑娘这是怎么了?”

  紫鹃笑道:“老太太,姑娘真没事,只是吓着了。”

  贾母愣了愣道:“怎么了?园子里看见长虫了?”

  紫鹃迟疑了下,方道:“今儿早上,姑娘去看大爷,走到半路的时候,听人说,大爷昨儿在顺天府大牢逼死了人,已然被顺天府的差爷拿了去问罪了。姑娘原是不信的,可是路上的人都这样说,等去了大爷的院子,发现大爷果真被顺天府的差役请去了,姑娘又惊又怕,躲在院子里哭了整日了!”

  贾母大惊站了起来,急道:“竟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楠儿他人呢?快去找你们老爷拿帖子去顺天府衙门问问啊!”

  黛玉忙扶贾母坐下,笑道:“老太太别担心,哥哥已经回来了,原来只是顺天府的府尹大人请他喝酒去了,不知怎的传岔了,害的我虚惊场。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有些后怕罢了。”

  贾母松了口气,继而勃然大怒:“现在府里越来越不成个样子,连主子的谣也敢造!”

  对王熙凤道:“这些话既然能传到玉儿耳朵里去,你肯定也知道,怎的也不和我说声?”

  王熙凤陪笑道:“不过是下人传的胡话,哪里敢拿来脏了老太太的耳朵。”

  贾母怒道:“既然知道是下人传的胡话,听到就该制止才对,怎么由着他们胡来!”

  王熙凤强笑道:“是我的不是。”

  黛玉笑 ...

  (道:“老祖宗快别怪琏二嫂子,嫂子约莫也是被吓到了!今儿别说我和琏二嫂子,就连舅舅都吓着了呢!回府听说此事便赶紧找人了去打听,等哥哥回来问清楚才知道原来是下人们胡说的。舅舅还说,幸好这话现下还没传到外面去,否则哥哥的前程可就全毁了,还交代了舅母好好查查是谁乱嚼舌根呢!”

  贾母狠狠拍桌子:“混账东西!”

  又问:“鸳鸯,你听到过这话没有?”

  鸳鸯迟疑了下,答道:“隐约是听到了这样的话,因怕惊动了老太太,所以我叫小丫头们不许胡说。”

  贾母愤怒起身道:“走,去正房!”

  去了荣禧堂,发现里面冷清异常,丫头婆子们各行其是,金钏儿将贾母迎进房里,贾母怒道:“不是说要查那乱嚼舌根的混账东西吗?人呢?”

  金钏儿支支吾吾道:“太太身体不适”

  听闻王夫人病了,贾母神色略缓,道:“既然太太身体不适,你不在跟前服侍,杵在这里做什么?请了太医不成?我她。”

  金钏儿却不在前面引路,等贾母将要动怒,再拖不下去,才期期艾艾道:“太太她有急事出门去了”

  贾母怒道:“不是说病了吗?”

  金钏儿嗫嚅道:“原是病了,太医都请了,只是太医还没到,太太就自己好了,说有急事就出门去了。”

  贾母骂道:“满嘴的胡说八道!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有了急事?什么事眧乳|那俺袒怪匾浚 ?br />

  又问:“你们家老爷呢?”

  金钏儿道:“老爷出门去了,好像说是去顺天府了。”

  “这倒罢了!”冷哼声道:“去,把府里的下人都给我叫来,跪在外面等我问话!你们家太太既然不想管,老婆子我自己管!”

  同时间,王夫人正含泪坐在王家的小花厅,对面的是接到消息后从营中快马赶回的,怒不可遏的王子腾。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搞定了,更新完去前章改错别字,怕造成伪更,让“林捕头”在那里多呆了几个小时了

  第25章

  ( 王子腾气的浑身发抖,面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他的嫡亲妹妹,他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林家那个丫头,个病弱的小姑娘而已,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你就这么容不下她?非要害死她不可?”

  王夫人泣道:“我没有想害死她,真的,我只是想让她病着,这样老太太和老爷就不会起了将她许给宝玉的心思”

  “愚蠢!”王子腾怒喝道:“林如海若肯将她女儿许给你那个废物儿子,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你居然还不满意?”

  王夫人委屈道:“我就看不得她那副病西施似的模样,勾的宝玉魂都没有了,整日里满口林妹妹林妹妹的,连我这个当娘的都要放在边老太太原就宠她,老爷对她比对宝玉还好,宝玉又心只向着她,若是真把她娶了来,日后这家里我连说话的地方都没了大哥!”

  “妇人之见!”王子腾骂道:“你那个宝玉,有什么地方配的上人家?妹夫不是长子,没有爵位,日后宝玉家业无望,爵位无望,学识没有,人情世故半点不懂!若没有个得力的岳丈扶持,等日后贾琏袭了爵,你让他怎么过日子?像贾代儒样,在族学教书挣那点可怜的束脩?”

  王夫人瞪大了眼,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她的宝玉是最尊贵,最出众的,岂是个贾琏能比的?听了王子腾的话,顿时茫然无措起来:“我我”

  “你以为那林如海是什么人?”王子腾继续道:“勋贵中,正儿八经进士出身的能有几个?何况是高中三甲!他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已经官居三品,更是圣眷无双!他的女儿,便是皇子也嫁得!若不是看在史老太太和妹夫的份上,他舍得将女儿嫁给宝玉?”

  顿了顿,又道:“退万步讲,你便是定看不上林丫头,只要你去信稍稍露点口风,林如海何等高傲?便是有这个念头也会彻底打消了你就非要用这种下作手段?”

  王夫人听的目瞪口呆,只得呐呐道:“若是被老太太和老爷知道,我”

  王子腾恨铁不成钢道:“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林如海怎么可能会让人知道他是因为你不满意他的宝贝女儿才不同意亲事的!”

  王夫人时悔恨万千,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个耳光,泣道:“那现在怎么办?顺天府那边呜呜我宁愿去的是我自己,大不了死了之现在可怎么办啊!王家可就这么个独苗啊!”

  王子腾在花厅中间狠狠兜了几个圈子,又道:“你把事情的始末再细说遍!”

  事情并不复杂,王子腾却问的很仔细,末了脸上露出苦笑:“好厉害的年轻人,林家有子如此,你们载在他手里不冤。”

  王夫人道:“不过是个牙尖嘴利的浪荡子罢了,整日不务正业,在外和人胡混,这次也是我们运气不佳,被顺天府尹”

  “闭嘴!”王子腾喝断她,伸手比了数次,嘴巴张开又合上,终于绝了和这女人说清楚的念头,恨声道:“人家什么都没做,就写张状子,探次监,就能牵着你们的鼻子,步步把你们带进了绝境,死到临头还懵懂不知,他不够厉害?”

  王夫人虽心中不以为然,但是被“死到临头”四个字吓道,惶惶不安道:“那现在怎么办?”

  王子腾拿这个妹妹实在没法子,叹道:“你也不必太忧心,那顺天府尹付尚德最是个识趣的,若他真审出是仁儿所为,必不敢轻举妄动,我已经去了帖子,明儿和他会上会”

  又道:“付大人定是被林家的小子坑了,瞒着他此事和我们王家的关系,否则付大人直接将鲍太医定了自杀,林家小子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案子已经开审,甚至招了供,若要善了,非得他肯干休才行。唉!”

  王夫人期期艾艾道:“若是他不肯干休呢?”

  王子腾冷哼道:“那可由不得了他!”

  王夫人松了口气,道:“就是,那小儿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斗得过哥哥您?”

  王子腾冷然道:“若不是他在京城无权无势,今趟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你以后少给我招惹他!”

  王夫人委屈道:“我何曾招惹过他?是他自己不依不饶的,不过就是几张方子罢了”

  “闭嘴!”王子腾忍无可忍,断喝道:“你差点害了人家妹子的性命,还说别人不依不饶?人有逆鳞,林家就三口人,动了谁他们都要和你拼命!你当庆幸现在在京的是林楠,而不是林如海那厮!你知不知道,半年前,扬州官员和盐商为了挟制林如海,将林家那小子陷进了大牢,谁曾想到平日里温文儒雅人畜无害的林如海,发起疯来那般吓人,海啸飓风般,将铁板块的扬州官场,扫的七零八落,扬州官员换了半以上,杀的杀,贬的贬,还有扬州盐商,多少人家破人亡?现在扬州谁不是闻林色变?林家的小子和他爹副德行,若不是他在京无权无势,你以为你还能好生生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王夫人道:“这里是京城,又不是扬州,还轮不到他们林家”

  王子腾愤怒打断她道:“他林楠个半大小子,在京孑然身,就能将你弄到这般地步,居然还不知悔改!罢了罢了,你现在给我回贾府去,好生呆着,事情了结之前,不要出府步,看见林家的小子和丫头,给我客客气气的。”

  王夫人委屈的应了声是出门,开门便看见王府的管事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口,王子腾皱眉道:“怎么了?”

  那管事看了王夫人眼,犹豫道:“贾府的老太太刚刚派人,将姑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绑了回来,说”

  王子腾不悦道:“说什么?”

  “周瑞家的诽谤林家公子在天牢逼死人命,还将谣言传的阖府都是,被贾老太太查了出来,老太太说,这样诽谤编排主子的奴才,原该拔了舌头卖去煤窑做辈子的苦役,但因是我们王家出去的奴才,不好擅自做主,所以绑了回来给老爷您发落”

  王子腾转身盯着王夫人,王夫人嗫嚅道:“我着急仁儿的事,时间把这事儿给忘了谁想老太太会亲自插手”

  王子腾见她直到此刻,悔的仍是这个,顿时连和她说话的兴致也没了,这个妹妹,平日看着也是极精明强干的,谁知道遇上事时,竟蠢笨如猪,冷冷道:“你不妨再做几件蠢事,我看你这贾二太太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拂袖而去。

  管事快步跟上,道:“老爷,那周瑞他们家子?”

  王子腾怒道:“蠢材,贾府老太太说的那般明白,还要问我?还有,告诉夫人,让她明儿准备厚礼,去贾府给老太太还有林家哥儿陪个不是!”

  “是,是是!”

  王子腾又道:“仁儿呢?”

  管事赔笑道:“大爷会友去了。”

  “会什么友?八成又被哪个窑姐儿缠上了,闯下这么大的祸,还有心思出去耍乐!去 ...

  (给我把他绑回来,个月内不许他出门半步!”

  黛玉的院子,林楠穿着新制的鹤氅,让黛玉等人打量够了才脱下来,叹道:“还是和妹妹在处比较好,换了和父亲住在起的时候,哪有这般好待遇?妹妹手艺真好。”

  黛玉笑道:“哥哥就知道夸我。”

  又道:“虽大小对了,但边角还要绣些暗纹,再过半个月便可以上身了。”

  亲手给林楠送了茶水过来,林楠接过,道:“我还以为今儿便能穿回去呢,倒是让我白高兴场听说昨儿妹妹很威风?”

  黛玉低头道:“都是我没用,若是早些便想法子,也不至于在哥哥出门的时候,让谣言传的阖府都是,损了哥哥的名声。哥哥日日在外为我奔波,我却连稍加维护都做不到。”

  林楠道:“你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遇事难免慌了手脚,以后见的多了自然就好了。妹妹昨儿已经做得极好了。”

  林楠倒不是安慰黛玉,他已经从紫鹃嘴里听说了整个过程,黛玉能不着痕迹的挑动贾母,事后又懂得选择最恰当的时机为府里其余诸人求情,既得了人心,也给了贾母台阶,她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已是极不容易了。

  黛玉得了夸奖,正心中欢喜,忽听林楠又问道:“这些日子,宝玉还是总去你的院子?”

  黛玉神色黯淡下来,嗯了声,低声回道:“宝玉对我极好,熬药看方子,嘘寒问暖,还亲自去外面买了蜜饯和许多小玩意儿回来,比紫鹃还要殷勤贴心哥哥,那个赌,便算了吧!”

  林楠听得微微皱眉,只听黛玉又道:“今儿哥哥出了事,我觉得像天塌了般,宝玉同我起伤心落泪,直到被袭人拉回房——哥哥,我听你的,我以后会远着他。”

  林楠正要说话,黛玉最后句入耳,这句转折来的实在太突然,让林楠微微愣。

  黛玉继续道:“我想过了,我和哥哥还有爹爹在起的时候,便是天塌了都不怕,因为有哥哥和爹爹做主,心里总是踏实的。可是和宝玉在起,他比我还没有主意没有担当,便只是陪我伤心,也抵不过袭人句‘再不去念书,老爷回头又要打板子’。”

  林楠吁了口气,叹道:“你想通了就好。”

  黛玉嗯了声,低声道:“哥哥,等你安顿好了,我们就搬出去吧,这府里,原是不欢迎我们的,不然也不会传出那样的话来,我们快快的搬出去,我也能早早的丢开手”

  林楠明白黛玉的心思,知道她此刻虽下了决心,但是等宝玉凑到跟前,百般小意殷勤时,又难免要软了心肠,开口道:“放心,便在这几日。”

  将物放进黛玉手心,道:“收好。”

  黛玉愣,道:“这是?”

  林楠笑道:“等到该用的时候,你自然知道。”

  起身道:“今儿难得清闲,我们陪老太太用午膳去,再过几日,怕就没这么便宜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如海的年龄问题,俺是故意的,咳咳!林楠即将十五,就让他三十三四岁吧!

  第26章

  ( 这日果然清闲,林楠先是陪贾母用了午饭,又好生睡了个午觉,下午留在府里百万\小!说,天擦黑便又睡了,仿佛将顺天府衙中正审着的案子浑然忘在了脑后。

  这般足足过了四五日。

  王府中,自打第二日王子腾的夫人过府次后,也全然没了动静,这几日,似乎每个人过得十分惬意,除了王夫人。

  她的陪房周瑞家子被遣送回了王家,这无疑是被婆家扇了狠狠个耳光,继而周瑞家又被王子腾令人拔了舌头卖去了煤窑,这等若被娘家又给了个耳光,什么里子面子全部丢光了。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林楠那刀还没有落下来,就先被黛玉这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捅了刀,心里恨的要命,面上对着林楠和黛玉两个时却还要带着笑,暗地里牙都咬碎了。而更让她心急如焚的是,王家始终没有消息传来,让她悬着的心越来越不安。

  那日林楠午睡刚醒,正坐着让锦书梳头,澹月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帖子:“大爷,有人请呢!”

  林楠接了帖子,看了眼,随手扔开,道:“竟是他先沉不住气。”

  澹月道:“大爷要出门?”

  林楠嗯了声,澹月便去准备出门的衣服,锦书问道:“谁下的帖子呢?”

  林楠道:“顺天府尹。”

  锦书撇嘴道:“上次派了衙役来请,害的我们三魂丢了两魂,这次倒知道下帖子了。”

  林楠嗤笑道:“我们这位大老爷,偏爱玩这种玄虚,上次衙役来传,去了倒还客客气气,这次下帖子请,指不定就是鸿门宴。”他倒宁愿这次来的是衙役。

  锦书轻呼声,道:“那大爷还算别去了吧?”

  林楠不答。

  等了好几日了,怎能不去?

  依然是偏厅,依然是跪着的溜的人,依然是坐着喝茶的付尚德,不同的是,跪在地上的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而站在旁的王捕头这次连个眼色都不敢使。

  林楠拱手道:“付世伯。”

  付尚德抬眼看了眼,道:“林公子来了,快请坐。”

  听到林公子三个字,林楠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的改口:“多谢付大人。”

  付尚德等林楠坐下,手指轻敲桌面,缓缓道:“鲍太医的案子,经付某连日审讯,终于真相大白,只是结果让人唏嘘啊!唉,数日之前,林公子执意要追查下去,只怕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吧?”

  “哦?”林楠诧异道:“不知道付大人审出什么结果来了?”

  付尚德不答,对王正平冷喝道:“还不快对林公子从实说来!”

  这幕,和数天之前何等相似,林楠向后靠上椅背,悠然俯视跪在地上的赵正平,赵正平也正好抬头看他,眼神中露着狠意。

  下刻,王正平哀声道:“林公子,小的对不起你,可是小的实在是熬不住啊,小的也上有老下有小”

  “行了。”林楠淡淡打断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没工夫听你唱戏。”

  王正平谦卑的连声应是,这才哀哀道:“那鲍太医身上的亵衣的确是小人给他换得,可是小人真的没有杀人啊!小人虽然位卑职小,可也是吃公家饭的,打死也不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

  林楠并不接话,手指支着脸颊,静静的听着。

  付尚德看了林楠眼,对王正平喝道:“满口胡言,你若没杀鲍太医,为何要给他换上亵衣?”

  王正平道:“小的收敛尸体的时候,发现鲍太医的亵衣上写有遗书,小的看了,因林公子探视是小人领去的,怕担了干系,且林公子对小的很是和气,这才时糊涂,将字据藏了起来,给他换了亵衣。不想大人明察秋毫,竟然眼便看出来了,却以为是小的害了鲍太医”

  林楠打断道:“你不是不识字吗?”

  王正平流利答道:“小的是不识字,但是和小的起的刘进是识字的。”

  付尚德等了片刻,见林楠再次没了动静,便拍了拍手,下人捧了托盘过来,上面张宣纸,枚螺子黛,和件血迹斑斑的亵衣,亵衣上用黛石凌乱的写着些字迹。

  那次弄丢的东西,倒被他给找的件不落。

  付尚德叹道:“林公子,你自己看吧!”

  林楠拿起那张纸瞟了眼,那字倒是像极了他的,话也是他写得那几句,只将“如实招供”的“如实”二字,改做了“依言”,至于那亵衣,不用看也能猜到写得是些什么,无非是含冤受屈,不肯污蔑良善什么的罢了!

  这是要将鲍太医的死生生的安在他身上了!

  那王正平到成了为了给他遮掩而惹祸上身的无辜者了。

  只听付尚德叹道:“我也知道林公子是为妹伸冤心切,难免心急了些,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付某给你担下此事就是。”

  林楠不答,冷冷笑,将宣纸拎起来,走到王正平跟前,问道:“这就是你交给付大人的,我所写的字据?”

  王正平答道:“正是!”

  话刚刚出口,只脚狠狠踹在他的鼻梁上:“放你娘的屁!”

  王正平惨叫声,跌翻在地上捂着鼻子打滚哀嚎,鲜血瞬间从指缝中透了出来。他虽身体远比林楠壮硕,却挡不住鼻梁那种脆弱的地方毫无准备下被人全力脚,顿时疼的死去活来,眼泪鼻涕和鲜血起流下来。

  这样的变故,连付尚德都惊到了,万万想不到这温文有礼仪态翩然的少年竟敢当面行凶,那狠狠的脚像是踹在他的脸上般难堪,猛地站起来,狠狠拍桌子:“林楠,你大胆!”

  林楠对付尚德的怒火恍如未见,慢条斯理走回座位,道:“请赐纸笔。”

  付尚德脸色发青,却依然喝道:“拿纸笔来。”

  丫头蹑手蹑脚的进来,铺了纸,研了磨,略带同情的看了眼激起付尚德怒火的俊俏少年,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林楠来到案前,提笔写了副字,而后将两张宣纸起放在付尚德面前,淡淡道:“付大人,有人不认得字,想必你是认得的。”

  他这话说的极无礼,付尚德恼怒之极,几乎是从他手中夺过两张纸,看之下顿时愣住。

  林楠既然敢在那种地方留下笔墨,岂会没有准备?

  前世的林楠学的是国画,自然也学了书法。他向来笔力精准,否则也不至于让他的导师都看走了眼,以为他是绝世天才,是以他虽整个人像是少了股灵气儿似的,但是在临帖上,却少有人比的上。再加上他天生耐心好到了极致,无论什么事都能静得下心来做,因此他在前世书法上的造诣其实极高,只是同样也少了股灵气罢了。

  他前世临的是颜真卿的帖子,但是这个世界,虽和他原本的世界文化背景相似,历史却像是在南北朝的时候拐了个弯,没 ...

  (了隋唐,自然也没了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更没有了举世闻名的雄健宽博的颜体楷书。

  而林楠今生依附的,是从小在林如海的教导下打下坚实基础,又灵性十足的另个林楠,是以当二人的灵魂水|乳|1交融之后,林楠的字,便是谦虚些不敢称大家,却绝不是谁可以模仿的了的。

  是以当付尚德拿到两张纸之后,脸色不再是发青,而是发黑。

  自己之前的种种作态,在这两张纸面前,显得可笑之极。

  难怪林楠说,“有人不认得字,想必你是认得的”,他现在才知道,那个不认得字的人,指得根本就不是王正平,而是王子腾!

  到底是武官啊!

  虽然他找的人仿字的功夫极佳,在般人眼中,怕除了林楠写的那张中看些,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有些人的字是仿不出的啊!

  付尚德是正儿八经进士出身,当年也是有名的才子,在他眼里,林楠的字端庄雄伟,气势恢宏,骨力遒劲,气概凛然,古今未有啊!

  若是之前就曾让他见过林楠亲笔写的那张字据,万万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勉强挤出丝微笑:“林贤侄”

  “付大人。”林楠打断他,伸手将那件亵衣提了起来,淡淡道:“王正平有没有告诉你,他在监视我的过程中,离开了刻钟去取笔墨?付大人先前不是问学生,为何会随身携带螺子黛去探监麽?大人英明睿智,想必早就猜到了吧?”

  他将亵衣举起,声音斩钉截铁:“你告诉那人,这种东西,他有,我也有!既然想向我林楠头上泼脏水,不妨拿着这个东西,和我起到陛下面前见个真章!”重重掷在地上,拂袖便走。

  付尚德忙追在身后:“林公子,林贤侄”

  林楠在门口止步,道:“大人请止步,学生无才无德,安敢让大人相送?告辞!”

  “唉,林贤侄,这只是误会,都是王正平那厮太过狡猾,我又上了他的恶当了”

  林楠淡淡笑,道:“学生省得。大人放心,学生是知道好歹的。”

  转身离去。

  付尚德看着林楠的背影,脸色难看之极,他堂堂三品大员,何人敢对他这般无礼?偏偏这个年轻人,是圣宠更甚于他的林如海之子不说,本身也受皇上关注,更重要的是,现在连他的把柄也被此子攥在了手里。

  越想越气,眼尾扫到王正平正挣扎着跪坐起来,狠狠脚便踹了上去。

  王正平再次惨叫声倒地,付尚德快步转过屏风,屏风内,有人端坐,付尚德脸上露出苦笑,道:“王大人,下官有负所托。实在是这年轻人太过厉害。”

  王子腾也苦笑道:“都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却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