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舞动成光影错乱的yi团,绞起连天血肉,残碎的肉屑骨节在白毛风里看起来很刺眼,yi大团污血迎面溅上了星靥的脸颊,她大叫yi声用两只衣袖去擦。只停了这yi小会儿,对手阵法又成,海青狼回身痛吼:“不要停”
丰博尔也连声催促,星靥闭起眼睛忍住恶心,稳定下心神再度振铃。
yi场厮杀不知持续了多久,等雪暴散去后天色已经漆黑,他们也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很远。yi轮圆月升在天顶,清冽月光洒照在这yi片修罗地狱般的雪原上。五百兵士死伤大半,神秘白衣人的尸体数目也相差不多。海青狼看看疲惫不堪的手下们,为防敌人有后援赶到,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他带着幸存的百多人趁夜继续前进。天明时分,终于走进大山。
星靥又累又怕,在丰博尔的马背上yi会儿睁眼yi会儿闭眼,头点得象只磕头虫。突然觉得全身猛往下坠,扑通yi声被人扔在了硬硬的泥地上,星靥的瞌睡虫全被驱散,睁大眼睛,看见了火光里怒容满面的海青狼。
萨朗和丰博尔两位侍卫长分立在拭剑王两边,也是怒气冲冲的样子。
“说,那铃声是怎么回事那些是什么人是不是你引来的”
星靥眨眨眼睛,不明白海青狼怎么把怒意全发泄在了她身上:“我,我我不是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海青狼冷哼yi声,手里马鞭重重打在地下,啪得yi声,吓得星靥全身yi震,“那是你在燕国宫里学来的舞,那些人是不是燕朝余孽你们串通yi气想要谋害本王”
“我没有我没有”星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振铎舞都是宫女们跳着玩的,我没有要谋害你”
又是yi鞭刷过,鞭梢堪堪擦过星靥的耳边,她大叫yi声手足并用向yi边躲闪,惧怕地盯着海青狼。
这五百兵士都是海青狼的贴身侍卫,多少阵仗都闯过来了,彼此亲如弟兄,可yi夜之间痛失泰半,极重感情的拭剑王悲怒懑心。
星靥头发蓬松脸色苍白,扶坐在地下衣衫凌乱,修长的脖颈下隐隐可以看见锁骨。海青狼森冷地笑了笑,用力将马鞭掷在地下,走过去当胸揪起星靥:“本王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好个毒妇,本王不会让你痛快就死的”他说着手掌yi挥,星靥半旧的衣服便撕开了yi大块,露出里头素色的中衣。手下们极有默契地转过身,有几个冷静的,也不愿在这种时间为了个前朝的女人出头。
星靥呜呜大哭着推挡海青狼的动作,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间上衣便被剥尽,露出青涩瘦削的身体,她胸口被董国舅吮吻出的青紫痕迹更加激发出了海青狼的怒火:“还以为你为了前朝守身如玉,原来也这么下贱放荡”
yi侧胸口尽落进海青狼有力粗糙的大手里,他捏揉得yi点也不惜力,星靥剧痛号哭:“不要啊我没有我没有”
海青狼冷笑:“放心,本王不会那么早就要你的命,还有百多兄弟等着呢”
“不要啊求求你”
星靥泣不成身,没有yi丁点力气的身体在海青狼粗野的撕扯之下被扭曲着侵略着,裙子撩到腰间,两条长腿被掰分成可耻的角度,他男性的刚强的身体死死压伏着她,褪开腰带,仅仅yi个拱身,便挤进了星靥湿热的身体深处。
无法比拟的剧痛,象同时有yi万把刀砍在她身上,要让她粉身碎骨。星靥嘶哑大叫,嗓音凄厉,全身剧烈抖动收缩着,差yi点就让刚刚进入的海青狼攀上了顶峰。他粗重喘息,紧盯身下这张哭泣绝望的脸,yi时之间,有些忘了要继续动作。
星靥高高仰起头,挣动僵硬的身体也慢慢地松懈了下来,若非她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海青狼几乎以为她又昏过去了。
人生尠能百,哀情数万端。星靥不明白,为什么属于她的哀情这么多这么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承受这些不堪的折磨耳边声响隐去,双眼yi片漆黑,可是有些记忆与身影反而越来越清晰。yi霎那间,她的灵魂象是被人拔出,浮在半空中,回头望向十六年来的日日月月。
已经记不清的星府,燠热的栖云岛,大婚之夜揭开盖头对着她微笑的小皇上,漫天白幡里的哀哀哭声,皇宫,小婶婶和那张陪伴她渡过最痛苦最绝望岁月的坚毅的脸。
元膺,元膺,元膺
海青狼皱起眉,看着星靥的脸上竟然浮现出yi朵折尽荼蘼春色未散的微笑,她眨了眨大大的黑眼睛,呓语道:“元膺,救救我”
怒火yi下子熄灭。海青狼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趴在星靥身上思忖半天,给自己找到了yi个理由。她也许是剿灭尉元膺的机会,不能让她就这么死。
起身,脱下战袍裹紧星靥,年轻的拭剑王爷象是在对自己发火似地抱紧这具柔软的身体,大步走到马边翻身上马,执缰离开。侍卫们有的明白,也有的不明白,但都沉默地跟着王爷,趁夜离开了冷酷的星宿海雪原。
星靥在yi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流着眼泪微笑着问他:“元膺,为什么不带我yi起走为什么丢下我”
海青狼听见了这句话,他嘴唇动了动,沉声狠道:“再啰嗦,爷就丢你下去喂狼。闭嘴”
星靥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听见元膺在回答她元膺还在身边还在她的身边她动了动,向海青狼的怀里枕得更深,双臂环住他的腰,娇声低语:“元膺,我听你的话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出星宿海雪原,翻过耆英山,便进入了莱州地界。莱州原本是燕国最北方与北遥国毗邻的yi个州,多少年来北遥国向燕国进贡的贡品都是经由莱州运向燕国国都太冲。在北遥人的心目中,莱州是他们耻辱的象征之yi,天性嗜血的北遥人在战事初起攻克莱州后便血洗了州郡遽阳城,十数万居民的大城被屠得只剩下数百幸存者,尸体堆成了小山。
经此血腥的yi屠,莱州元气大伤,五年后的今天,海青狼率队走在官道上,两边望过去还是荒凉yi片,看不到人烟。
路过的小镇上又弄了辆薄板马车,星靥坐在车厢里,不去理会外头海青狼等人的笑语声。拭剑王爷却不让她消停,用马鞭鞭梢往车窗上敲了敲,又敲了敲,星靥十分不情愿地爬起来拉开窗。
海青狼用鞭向前yi指:“前面便是莱州州郡遽阳城。”星靥面无表情地顺着他的鞭子向前看了看,又拉上了车窗。
拭剑王爷丝毫没有被她的不屑举动激怒,反而策马奔到队前扬声说道:“星太后嫌咱们走得慢了,兄弟们,拿出本事来,让太后看看我们青狼营的速度”
众手下齐声应和,yi阵鞭响后,马车猛地提速,星靥不提防,yi下子就向后掀倒,咕咚yi声,后脑重重地撞上了车厢后壁。外头传来海青狼洋洋得意的大笑,笑声非常飞扬跋扈。
重衾幽梦,他年断难觅
第五章
任何王朝新建之初,要做的头等大事就是粉饰太平。北遥国也不例外,战时几乎被屠尽全城的遽阳,在朝廷的刻意经营下,城内虽然行人稀少,但街道宽阔平整,两边的房屋修建不久,看起来新意盎然,颇是恢复了几分当年边关重镇的英姿。
海青狼虽然微服,但是他向来不善也不喜掩饰,到哪儿都是横冲直撞浩浩荡荡,这百多名骑兵呼拉拉同时涌至遽阳城下,守城的卫士长刚刚才说了yi句下马入城,就被青狼营中郎将丰博尔当脸抽了yi鞭子,捂着脸躲到yi边,看着这yi彪人马昂首挺胸地走进城去。
星靥在车里,没看到海青狼进城时的皇子作派,等到了客栈,她才体会到了从来没体会过的骄横气派。拭剑王爷尊驾降临,遽阳城中最好的yi间客栈里,所有住在上房里的客人都被撵了出去,有跑得慢yi点的,立马有凶神恶刹yi样的兵士上来喝骂,不过yi顿饭功夫,偌大的客栈从上到下,就只剩了老板和伙计。
海青狼当然不会自己去和老板商量房间,等丰博尔和萨朗把yi切都搞好之后,他手里拉着星靥,径直进了上房。前些天海青狼还和手下们yi起在雪地里吃烤得半生不熟的肉,转过脸来就开始埋怨这间客栈里酒菜的劣制,前些天每天晚上他在雪地里露宿睡得那么香,现在又开始抱怨客栈的陈设太差。
过不了多yi会儿,遽阳城中最大的官c莱州刺史鲍云照的名剌便递到了客栈,海青狼让人家yi个正三品的大员在客栈大堂里枯等了yi个时辰,才懒洋洋地揉着腥松睡眼,吩咐说累了,明日再见吧。
星靥站在yi边,面无表情地把海青狼的拙劣表演全看在眼里,深宫里渡过的几年或许让她不懂尘俗世事,却绝不会看不懂明哲保身的手段。
关上房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海青狼又成了星宿海雪原上的那个野气十足的拭剑王,他把yi叠纸cyi砚墨放在案上,yi枝蘸满了墨的笔塞进星靥手里,沉声说道:“你让我杀人,我杀了,现在该你履行诺言。”
星靥也不含糊迟疑,拿起笔就写,刷刷刷刷笔走龙蛇般写完,将笔yi掷,拿起素笺来递给海青狼。
海青狼yi见字数这么少就怀疑,接过来再仔细yi看,嗤笑道:“这yi小段,那天晚上你背给我听过了,剩下的部分呢写出来”
星靥大大方方地对着他笑:“我就会这yi小段。”
海青狼冷冷扬眉:“跟我玩这套”
星靥直视他冷厉的双眼,“我说了,你帮我杀yi个人,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握奇经我就知道这么多,全告诉你了。”
手里的纸被握成yi团,海青狼侧目看着站得笔直的星靥:“那天晚上我放过你,并不代表我舍不得杀你。”
“星靥不敢存此妄想星靥自知贱如蝼蚁,二皇子只要yi根手指就可以把我碾死。”
海青狼失笑:“没想到你看得倒是挺通透。既然知道我yi根手指就可以把你碾死,怎么还敢耍我”
星靥袖子里的两只手心全是汗水,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海青狼,不让自己露出丝毫害怕的情绪:“我没有耍你我救了你要不是我的铃声,你和你yi百多名手下也逃不出星宿海的雪暴,我还把知道的握奇经都给了你。而你只不过救了我yi条命,再帮我杀了yi个无耻之徒而已”
“这么算起来,好象我占了你天大的便宜”海青狼截断星靥的话,把手里的纸团轻轻抛在地下,“哦对了,我占的便宜似乎还不止你说的这些,太后怎么忘了,你的处子之身”
星靥再怎么强装镇定,听到这话仍然咬了咬牙,巨大的耻辱感觉让她没办法再直面这个令人惧怕的男人,那yi夜的经历太痛苦,直到现在,每天晚上闭起眼睛,董国舅滛猥的笑脸和海青狼情 欲满溢的双眼都在她脑海里交错浮现,刀割yi般的疼痛,这两个男人在她身体上留下的肮脏印迹,嘶声求救却没有yi双援手
海青狼看着星靥耳垂上那粒小珍珠yi阵乱晃,晃成了yi团小小的光晕,洁白的,和她的皮肤yi种颜色。挺直的脖颈在他耻笑的话语中微微低垂,脸颊的曲线那么温柔,紧抿的双唇却又是那么倔强。他看见了她双眼眨动时睫毛在眼下的yi圈暗影,仿佛yi团乌云突然占据了天空,让他有点留恋刚才的晴朗无风。
星靥的嘴唇动了动,努力想笑,却只能扯了扯嘴角:“所以所以我和你可以算是两清了吧。”
“两清”海青狼慢慢悠悠地从椅子里站起来,身材比星靥以往发现的还要高大,站在紧贴着她的地方,他象yi座随时会倾塌的高山,“太后久居星宿海,对本王的恶劣行径可能没有耳闻。告诉你,本王向来最是强取豪夺仗势欺弱,在我面前,帐不是你这么算的。我若说你欠了我的,这yi辈子,无论如何你都别想还清”
星靥抬起眼睛瞪着他:“你不讲理”
海青狼朝她俯下头:“太后的理留着对别人讲去吧,在我这里,只有我海青狼认的才是理。”
星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辱,她不象小婶婶那么沉默寡言,却也从来不擅于口舌之争,在这么堂而皇之的顽惫蛮横面前,她咬咬牙,沉下声音说道:“狼子兽心早知道我就不救你,就让你死在乱刀之下”
海青狼yi点也没有生气,他高昂起魁伟的身躯哈哈大笑,yi边笑yi边摇头,然后用两只手搭在星靥的肩上,低下头来看着她怒火直喷的双眼:“现在后悔也迟了,要不要听我的yi句忠告凡事做之前就要先想想日后会不会后悔,yi旦做了,就不要后悔,活在悔恨里的人永远也成不了赢者。”
星靥抖抖肩膀,海青狼当然不可能让她甩脱,他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她,顺着两条细瘦的胳臂向下滑动,yi直到握住了她的双手。星靥冰冷的十指在海青狼温暖如火的掌心里,他象是握住了yi声长叹,仿佛只要把它暖透了,便可以不用再叹息。
然而愁心不可荡,她的眼波,他也没办法捕捉。惯于掠夺占有的天性让海青狼对星靥此刻的抗拒十分恼怒,从来都只有他发号施令,这还是头yi回碰到个敢与他针锋相对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yi个前朝余孽
他眼睛yi眯,刚才轻柔的掬握变成了紧锢,星靥忍不住发出yi声痛呼。海青狼丢开她的手,改而掐住她的腰,硬是把她揽进了怀里:“我从来都不会后悔虽然在雪原上救了你也许是失策,但老天爷让你在我手里活下去必定有他的用意。我的太后,乖yi点,听话的女人在我身边永远不会吃苦头”
海青狼的气息吹在星靥脸上,她又眨了眨眼。拭剑王爷满意地把这当成是屈服的表现,他的脸俯得更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现在,把握奇经写出来”
这些天同行共食,星靥竟然已经习惯了海青狼身上的味道。这于她是种全新的体验,他的气息非常符合他的性格,yi样的粗野直率。再次被海青狼的气息占据,星靥极力不让自己的反应看起来是因为害怕,她咽了咽唾沫,很低,但是很清晰地说道:“我真的只会那么多,不信,你就杀了我。”
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外
第六章
北遥人与大燕国人相比,肤色发色都稍浅,眼睛的颜色也并不全是黑色,在并不十分明亮的房内看起来,海青狼的眼睛和他的名字yi样,是yi种深深的青色,山雨欲来时,满天云翳似的颜色。
星靥在他的凝视之下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在皮肤上隆起,汗毛倒竖的感觉让她更加敏感,更能察觉出海青狼的怒意。yi只不容抗拒的手攥住了星靥胸前的衣襟,轻轻yi拎,她双脚脚尖踮地,两只手抓紧他的臂膀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你们燕国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没用,连后宫的女人都管教不好,怪不得战场上那么不经打。”海青狼的眼神里再度充满让星靥恐惧的神色,她推抵着他的胸口,大声说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颤动,伴随而来的还有yi阵极轻极细的破空声,海青狼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不易被人察觉的异状,眉梢yi跳,手臂猛地抡直,将星靥远远扔了出去。星靥在空中划拉着四肢,怪叫着重重被扔到了床上,额头正撞在坚硬的床头上,登时眼前yi黑金星乱冒,好yi会儿才回过神,惊恐地发现客房的窗户被撞破,两名黑衣人手里各自握着yi柄剑正飞快地向着海青狼刺去。
海青狼发现有变时急于将星靥扔出敌人攻势之外,身形不免就慢了yi步,弓起腰身向侧面疾让,敌人的剑锋正从他发髻边擦过,束发缎带应声而裂,满头长发怒散,随着他的起伏转动纷扬挥洒。
拭剑王应敌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怒火yi下子在他胸腔里爆发,他斜行两步站定身形,侧脸冷冷看向这两名黑布蒙面的男子:“你们是什么人”
两名黑衣人根本不答腔,互相配合着同时向海青狼攻来。海青狼双臂如鹰般横张,足下使力蹬地,拔地后跃数步,正落在桌前。长腿猛yi踢,放在桌上的长剑飞起之时脱鞘而出,翻转几圈,剑柄正落进拭剑王张开的掌心里。剑yi在手立刻挥出,雪亮剑光如长鲸吞吐,带出了汹涌如潮的气势。
这两个人yi听长剑挥击出的剑风声就知道硬碰硬他们绝对不是海青狼的对手,于是立刻改变进攻的套路,yi人挡在了海青狼的正面,另yi个人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利用灵活迅速的身法不停撩刺,惊扰海青狼的剑招。
海青狼和大部分北遥战士yi样看不起这种花哨的招式,他们讲究的就是大开大阖,利用自己雄浑的力量,yi下算yi下地打击敌人。海青狼绰绰有余地应付着这两个人,还有余暇对着把头伸出床外的星靥yi声大喊:“蠢女人,还不快逃”
星靥立刻跳下床向门外跑,屋外此刻也杀声四起,海青狼的手下们发现了敌情,与突然之间出现的无数敌人拼命厮杀着。海青狼听见了丰博尔的啸声,啸声有长有短,这是青狼营兄弟之间传递信号的方法。
星靥只跑出了三步,窗外又有两人破窗而入,凌厉剑光直指向她的后心。海青狼大吼yi声,长剑使出刀招,猛劲yi砍,砍开眼前的两柄剑,飞身向星靥纵去。
星靥慌乱之际脚底下yi绊,整个身子猛地向前扑去,正迎向了指着她的yi柄剑。海青狼手中的剑招已经用老,再怎么拧转也来不及相救,口中大声呼喊着星靥的名字,眼睁睁看着她的胸口就要撞上剑尖。
敌方的剑却突然迅速回收,动作既快又流畅,看起来就象是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可只有海青狼这样的老手才能看明白,这分明就是避让开星靥,刻意地不想伤害她。
这个女人当真是和别人串通好了来谋害他的
不象
海青狼咬紧牙关挥舞着长剑,运用内力发出长啸,萨朗c丰博尔等人杀出敌人的羁绊纷纷赶到,围住海青狼的黑衣人从两个变成了四个。这四个黑衣人组成了yi个古怪的阵势,车轮般向着海青狼削来,他既要应敌,又要分心观察星靥的情况,yi时之间有点应接不暇这么电光火石般快速的攻击,向后连退三步。
已经能听到丰博尔的大嗓门了,敌方的人里也响起了yi声响亮的呼哨声,海青狼及时反击,可这些敌人不再恋战,又是两人加入战阵,六柄剑挥绞着攻往海青狼身体各处要害。等他化解了这六柄剑带来的危机后再向星靥站立的地方看过去,yi左yi右两名黑衣人架着挣扎撕打不停的星靥正在向屋外走。
这个笨女人连骂人都只是颠来倒去的无耻c鼠辈,海青狼又是好笑又有点着急地使出yi招连环剑法,从六名敌手的包围中杀出yi条缝隙,敏捷地闪身而出,yi眨眼的功夫便欺身到了星靥的身后。星靥回头看着海青狼大声喊叫:“救我,救救我”
海青狼自小活在冰天雪地的北国,第yi次见到垂柳,还是在攻占了燕国都城太冲的时候。海青狼率青狼营与哥哥的苍狼营在宫中胜利会师,将北遥国旗挂在了燕国皇宫的城楼之上。之后兴奋难抑的海青狼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哥哥,过了很久,才在皇宫中灵掖湖边的垂柳树下见到了海苍狼征甲未除的背影。
海青狼yi直知道海苍狼身上珍藏着yi块旧丝帕,曾经趁哥哥不注意偷出来看过,丝帕上绣着几句诗。海青狼的汉文不怎么样,只能认识这些字,却不十分明白写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含烟惹雾每依依,万绪千条拂落晖。为报行人休尽折,半留相送半迎归。”
此刻看着星靥的惊惶眼神,海青狼yi边舞动长剑过去救她,yi边却奇怪地想起了这几句诗。含烟惹雾,万绪千条。柳枝柔软,yi枝枝yi叶叶轻轻地搭在肩头,让人舍不得将它们拂开。海青狼忽然有些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苦行僧似地禁欲,过着身边没有yi个女人的生活。
愤怒的拭剑王圆睁虎目,雄浑气势难挡,长剑斫肢断臂,横飞的血肉里击散了挟住星靥的两名黑衣人。星靥身上脸上全是血,吓破了胆。她转过身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海青狼对她微微yi笑,却是长声厉啸着又飞身远去,高大的身体从已经被撞破的窗口跃出。
星靥有点傻,她这个前朝太后,在背诵不出握奇经之后,已经成了弃之不及的敝履了,怎么还能指望海青狼舍身相救呢
她愣怔地看着海青狼消失的方向,颈间再度被yi柄锋利的长剑指着,屋里的黑衣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围站在了星靥身边。窗外杀声正盛,慢慢地,慢慢地变小c变远。看来海青狼已经带着手下离开了
黑衣人里走出yi人,盯着面色苍白的星靥看了yi会儿,走到笔墨犹陈的书案前。星靥写出握奇经的时候墨浓,写得力气又重,墨透纸背,洇在刚才那张纸的下面yi张上,字迹不很完整,但能很清楚地分辨出所写内容。
这张洇出字迹的素笺此刻握在yi双粗长结实的大手里,黑衣人久久地看着,呵呵低笑:“主上果然猜得不错,不知道握奇经的人yi定听不懂振铎舞。星太后天姿聪颖,不知这握奇经是星家什么人教给您的振铎舞又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
星靥脑子里有点乱,都是陈年旧事了,振铎舞还依稀能回想起来yi些,那是在宫里认识元膺之后不久,yi次偶然的机会里看到的。至于握奇经,她真的回想不出是什么时候学过的了。
海青狼,就这么走了
她定定地看着窗口,被黑衣人yi指点中岤道,昏黑睡去。
敌人出现得太突然,萨朗c丰博尔带领手下奋起反击,转败为胜之际突然听到王爷发出命令撤退的啸声。两名中郎将对视yi眼,护送着赶来的海青狼迅速集结队伍,撤出客栈。
这场厮杀在遽阳城中引起很大的马蚤动,兵匮人乏的守军也弄不清谁是谁,只见到先是yi拨黑衣人杀出城外,过不了多yi会儿,今天才进城来的二皇子也带着人杀出去。消息立刻传到刺史鲍元照的耳朵里,鲍刺史不敢大意,yi边装模作样地组织人马前往营救,yi边暗地里吩咐手下点起yi把火,等到刺史大人救驾来时,客栈已经烧了个干干净净。
北遥人都是天生的猎人,海青狼带领青狼营隔着十多里的距离追踪着这帮黑衣人。这才明白,这些人的来意并不是他,似乎星靥才是他们的目标。
这个困居星宿海好几年的前朝太后,怎么好端端地成了追杀的目标要是有什么人与她有深仇大恨,这几年杀她的机会多如牛毛,为什么现在才出手或者是刚刚才结的怨yi路之上星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这怨又是怎么结上的呢
难道是那只金铃燕国宫中的振铎舞,是不是有什么隐密雪暴中突然出现的那些神秘人,他们急于除去洞悉了自己阵势的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么多手下潜进遽阳城,还在皇子下榻的客栈里行刺海青狼脑中快速思索着,观察前方地形,果断做出命令。
猎人想要生存,就必须是雪原上速度最快的人。青狼营中的勇士都是海青狼亲自挑选训练的,百战之后优存劣亡,剩下的这百多名,个个都是虎狼yi样。王爷yi声令下,百名勇士分兵两路,消失在夜色里。
北出遽阳城,yi夜之后回到了翻越过的耆兰山下。黑衣人的速度明显减慢,离开山中大道,折进细小的岔路里。
海青狼毕竟手下人少,不敢再冒进深入。于是在进山后不久,四面突兀飞来箭雨,yi阵马嘶人吼之后,黑衣人的马队倒下去大半,为首那名黑衣人为了护住昏睡的星靥,左臂上也中了yi箭。
拭剑王爷叱马横立在蜿蜒的山道上,身后是手举强弓弦搭羽箭的青狼勇士。他长刀在手慨然yi笑:“这个女人是本王先看上的,想把她带走,须得等本王玩够了以后。”
他时若到,携手相寻处
第七章
星靥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气息里。她全身酸痛,抱住她的那双手臂又不够温柔,紧紧地锢在她腰侧的肋骨底下,那里疼得象是有小针在刺。睁大眼睛,看见的是海青狼胡茬浓密的下巴和战袍里头汗污的衣领。
“这我你”星靥攀着海青狼的手臂坐直,他收紧手臂,低低地嗯了yi声:“坐好,别乱动”
星靥这才闻到从披风底下传来的yi股异味,说是血腥,又仿佛多了yi点点腥臭。她慌乱地揭开披风低头看去,海青狼的左肩,就是她枕着的地方有yi处剑伤,几层衣服yi起被剑刃割开,血已经凝固,但是伤口却发青发紫,很明显刺伤海青狼的刀或者剑上喂过毒。
海青狼居然yi直用星靥的头挡住自己的伤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中了毒还骑在这么快的马上,生怕毒性不能早yi点流遍全身吗
星靥的嘴被海青狼yi把捂住,他低下头来警告地看了她yi眼,扬声唤过身边的萨朗:“让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传令下去,等赶到回龙川,好酒好肉漂亮女人管够”
萨朗欢天喜地地把命令高声喊出来,北遥勇士们齐声欢呼。yi边的丰博尔打马上来,看了yi眼王爷怀里的前朝星太后,压低声音说道:“王爷,青狼营这回折损得这么厉害,回龙川局势不明,是不是去个信向征南王爷禀报yi声,让他暗中相助”
“屁话”海青狼把眼yi瞪,“这是我们青狼营的家务事,不需要大哥出手相助。区区yi个海昇,我海青狼还能怕了他不成”
“王爷,平东王爷鬼主意最多,属下是怕”
“闭起你鸟嘴”海青狼朝丰博尔抽出yi鞭子,面色十分凌厉,“再说这种没出息的话,你就给我滚出青狼营”
“王爷”丰博乐躲过yi鞭子还想再劝,海青狼重重地冷哼yi声,打马朝前头快跑几步,把他和萨朗远远甩开。
星靥yi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再把头抬起来小心地看看海青狼的伤口:“你,你的伤”
“少管闲事男人说话的时候你老实yi边呆着”海青狼恶狠狠地把星靥堵了回去,手掌按住她的头重重按回自己的左肩上,口中沉声叱马,高大战马四踏如风,在北遥国辽阔的疆土上驰骋。
晚上歇在客栈里的时候,星靥才知道海青狼的伤有多重。真正被割开的伤口只有寸许长,但在毒素侵蚀下,他整个左肩都是诡异的青紫色。
海青狼袒露上身,手里拿着yi把小刀在灯上来回地烧,烧烫之后递给星靥:“把伤口割开,毒血挤出来。”
星靥重重咽yi口唾沫:“谁我”
“废话,屋里除了你还有谁”
“可可可,可我”
海青狼玩味地盯着她看了yi眼,摇头笑了:“就把我当成无耻鼠辈,刀给你,过来出气吧”
“我我我,我不行”
海青狼仰天大笑:“这句话留着等会儿床上说,本王憋得太久了,今天晚上陪你好好玩玩。”
星靥不知道他这是故意想要激怒她让她有勇气下手,还是真的有这个打算。接过小刀的刀柄,星靥咬咬牙:“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舍不得。”
星靥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
海青狼朝她挤挤眼:“虽说你是太后,不过我才是你真正的男人,你们燕国女子不都是讲究从yi而终的么你怎么舍得杀我”
星靥柳眉倒竖,yi刀狠狠地就划开了海青狼伤口处的皮肤,划得又深又重,立时有yi股乌黑脓血喷了出来,溅上了她的袖子。她yi下子丢掉手里的小刀,盯着他微皱的浓眉和微眯起的双眼,握紧双手。
海青狼咬着牙,抬起右手把左肩伤口附近的毒血推挤出去yi些,疼得呲牙咧嘴,吸着凉气对星靥说道:“别愣着,快来帮忙”
沾了血的皮肤格外湿滑,星靥不敢用劲,闭着眼睛羽毛轻拂似地在他肩上擦过,海青狼笑斥yi声:“你让我杀董国舅时候的劲头都哪去了yi个伤口而已,就怕成这样”
星靥喘息了几下,睁开眼睛摒住呼吸,十指按在海青狼皮肤上,重重地从各个方向向伤口处推挤,弄了好yi会儿,流出来的才终于是鲜红的血液。海青狼往伤处洒了点药,又服下两柄解毒的灵凡。
“有没有包伤的布要不要我去问你手下要yi点”
“不要让他们知道”海青狼四下里寻找,最后撩起星靥的裙子往里看看,星靥夺过裙子来,脸红如霞地按住:“你干什么”
“把你里衣撕了给我包上。”海青狼yi点不客气,星靥看了他yi会儿,他长出yi口气闭起眼睛:“我不偷看你,快点”
等半天还是没动静,拭剑王爷的口气有点不太耐烦:“是你自己动手脱还是等我来帮你脱”
星靥抿抿嘴唇,爬到床上去放下床帘,抖抖索索地脱下里衣,再将外头的衣服穿好,爬下来找把剪子把衣服裁成细长条,接好,仔细地包在海青狼肩头。
这位王爷也许颐指气使惯了,刚给他包好伤口,又嚷着要沐浴。大桶热水抬起来,他解开裤子哗啦yi下子就坐进去,漫起的水全泼在了地板上,连带着伤口的白布也湿了大半。
星靥站在yi边羞得头也不敢抬,海青狼疲累许久的筋骨在热水里舒散开来,舒服得他直叹气:“过来,帮我洗洗头,我自己闻着都yi股馊味了”
星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把自己当男人,还是不把她当女人
最终她还是不得不蹲在了大木桶边,拿着块布慢慢在海青狼完好无伤的右肩上来回来回再来回地擦。海青狼冷眼笑看着星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攥住她手腕猛yi拉,把她的手牢牢贴合在自己腹部,再往下头yi点点就要碰到那个火热肿胀的地方。星靥在这yi拉之下整只胳臂都沁在了热水里,身子也跟着前探,紧紧靠在桶身上。
“想要活命的话,最后从现在起就不要再对别的任何人提起握奇经。”海青狼蹦出的这句话让星靥有点摸不着头脑,离得很近,他看着她的眼睛,“你们燕国有句话好象是这么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星靥连连点头:“我明白了。”
海青狼笑笑:“至于你,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本王见色起意,在星宿海猎雪狐的时候强占你这位前朝太后。这么说虽然不好听,却不算什么大罪,估计父皇最多也就是抽我几十鞭子。记住了”
“记,记住了”星靥脸色yi黯,往回抽抽手。海青狼按住不让她动,他抬起手,想拂尽溅在星靥腮上的几滴水,湿漉漉的手却带了更多的水,湿了她的半边脸颊。水滴顺着她光洁苍白的皮肤滑下,看起来象极了眼泪。
“星靥”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星靥全身yi震。
“你的名字真好听。星靥。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酒窝”
海青狼扬眉笑:“酒窝有意思,有意思”他的手指在星靥两边脸上轻按,“那么你到底有没有酒窝咱们认识这么些天了还没见你正经笑过。来笑yi个我看看。”
星靥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她垂下眼帘,躲避海青狼炽热的视线。他的笑声渐渐低去,凑近来,象是要亲吻她的酒窝似地,把嘴唇停在了她的脸颊上:“小酒窝那天我原本只是想吓吓你,后来看到你胸口才如果知道你还是个处子,我不会最起码不会那么粗鲁。”
星靥别开脸使劲抽着手想走,海青狼拉住她,继续说道:“别生我气。我知道女人都爱生气,不过我这可是头yi回低声下气,你要是不生气了就对我笑yi笑,嗯”
星靥想哭,使劲忍住,冷声冷气地说道:“我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就是还生我的气”
星靥不语,只是yi直低着头。
海青狼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哄yi个女孩子,他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做实在太堕他拭剑王爷的威风,重重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松开星靥的手,靠回木桶壁上:“包的布都湿了,帮我换”
拿什么换星靥看看旁边几上摆放的几件男式衣服,海青狼立刻把眼yi瞪:“你要是不对我笑笑,我就把你所有衣服撕了包伤口”
星靥气得差点yi口气没倒上来,甩手就往房门处走。身后传来海青狼顽惫可恶的笑声:“走了你就别想知道尉元膺的消息。”
星靥猛顿住,回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趴在桶边上坏笑的海青狼:“你,你怎么知道”
海青狼挑挑浓眉,十分无赖无耻地咧开嘴对着她笑道:“怎么样,笑yi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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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到回龙川,星靥才知道拭剑王爷这样奔命yi样拼死赶过来,是要赴yi场约会。确切点说,是来赴yi场决斗的约会。
不久前征讨西南叛逆的战斗中,拭剑王海青狼和他的堂兄平东王海昇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为了争yi个女人发生矛盾,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这件事惹恼了北遥皇帝海枭獍,yi道口谕颁下,海青狼和海昇同时被捆在大营辕门之前的旗竿上,各抽三十鞭,示众两日。海青狼皮糙肉厚,两天下来象没事人yi样。海昇却是在战场上刚受了重伤,吃了三十鞭又枷首示众,两天没撑到头就昏倒,之后大病了yi场。
北遥男人视荣誉为生命,海昇自觉败给了海青狼yi回,说什么也要扳回这个面子来,便约了他在回龙川决斗。海青狼为给母后捉雪狐,便提出将决斗的日子押后,现在因为星靥的事耽搁了好些时间,不得不长途跋涉紧赶慢赶。
星靥yi路上看着海青狼的伤势丝毫没有好转,偶尔听见他与萨朗c丰博尔的谈论,似乎他们北遥人之间的决斗还很激烈危险,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能不能禁得起。星靥不想多事,可是在抵达回龙川的当天夜里,客栈里为海青狼换药的时候,她还是轻声说道:“什么是决斗比你的命还重要”
海青狼嘿嘿地笑:“决斗之于我们北遥男人,也许就象是贞操之于你们燕国女人。你说重不重要”
星靥最不喜欢听海青狼说这个,安安静静地包扎好,侍候王爷上床睡觉。
为了不让手下们知道,海青狼都是让丰博尔他们给星靥买来里衣,再由星靥剪成布条包扎伤口。这么yi来,王爷每天晚上都猴急地把前朝星太后的里衣撕成碎片,这个消息在青狼营里人尽皆知,大伙儿对星靥的态度也恭敬了些,毕竟她已经是王爷的女人了。星靥自从离开星宿海之后就不曾离开过海青狼yi步,她对男女之事yi窍不通,不知道自己的艳名已经传开。
海青狼上了床,星靥走出卧房关好门,把所有的灯都吹熄摸黑坐了yi会儿,估摸着他睡熟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躲到隔壁房间去沐浴。这是星靥从小养成的习惯,即使是在苦寒的星宿海,也要每天沐浴完才睡觉,还好海青狼所住都是上房,让她不至于无处可躲藏。
急急匆匆地洗好穿上衣服,星靥就睡在外间的榻上,yi整天的马坐下来,全身骨头都被颠散,头yi沾枕头她就沉沉睡去。
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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