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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作品:晨光搁浅|作者:踩着阳光去旅行|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03:47:54|下载:晨光搁浅TXT下载
  异性相吸,确实增添了不少枯燥工作的乐趣。

  直到章源源的出现。

  她父亲得的是比较常见的风湿性心脏病,由风湿热活动,累及心脏瓣膜而造成的心脏病变,本来情况yi直稳定,定期由内科潘医生调理,大概是上了年纪或者工作因素,近段时候出现并发症,呼吸困难,眩晕昏厥,病情加重,主治医生决定转外科动手术,瓣膜置换术。

  手术后,章源源便拎着东西上门感谢这类家属不少,将心比心,我很客气的请她吃了顿饭,送她回家,并将那yi袋礼盒还了回去。

  也是从那次开始,她出现在医院的次数多了,尽管术后调理还是由原来的内科医生负责,她却yi天若干次的出现在我面前,都是来不耻下问的。

  显然我是个好医生,也就礼貌得力的yiyi回答了那些可以直接百度的问题,yi段时候之后也就是他父亲出院前夕,章源源忽然伤感的说要请我吃饭,对于她莫名的情绪低落,我不明白,出院明显是件好事情,直到她支吾着说以后见面机会要少了,我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不是我退化了,而是那段时间我刚好对简浅产生了兴趣那么久了,我竟yi直没发现,原来她每周六去见的医生是心脏内科的文老头。

  那日我刚好有个手术,上午十点开始,我提前到了医院,顺便去病房看下章源源父亲恢复的怎么样,也就碰上他的主治医生潘,他大概有急事,匆忙的将yi个文件给我,让我转交给文大夫。

  文大夫并不在我刚上楼梯便看见他办公室的门紧关着,这时周护士来了电话,催我去手术室,我拿着文件转身下楼,迎面碰上了yi个人,她低着头在回信息,并没有看见我。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她就是她,直到又向前走了几步,心头蓦地yi跳那个熟悉的大包。

  我回头yi看,果然是她。

  我见她熟门熟路的走到文老头门前,依旧在发信息,结果脑袋直接就朝门撞了上去,我忍住笑,站在楼梯口等她回头,我想看看她的脸。

  简浅捂着头,茫然的抬眼,又轻呼了句“哎呀,忘记他今天要去上海了。”

  她的声音

  我心里yi滞,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悸动,又或者是满满的期待,yi向平静的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在就要进行手术的时候。

  我匆匆的下楼,既然已经知道她是来找文老头就好办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调整好状态,努力将心思放到手术上,洗手,消毒,换衣服,很好,眼前只有那个跳动的心脏了。

  这yi场手术,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我换下衣服,便给文老头打了电话,他死活不肯透露情况,说是病人,后来才勉强告诉我简浅五岁时做过心房间隔缺损手术,但术后yi直很健康,并没有什么影响。

  文老头yi定还瞒着什么,先天性里的房间隔缺损手术,恢复的好,yi般对生活没什么影响,而且她是在五岁动的手术,时间也正好,照理说不会对目前的生活产生什么大影响,更不用这么频繁到医院,况且她随身还带着硝酸甘油片,那救命药片最大的用处是抗心绞痛冠心病心绞痛

  我不确定,这种心脏病发病率较高的是中老年人,后期的原因居多,吸烟,肥胖,辐射,高血压血脂等等,而年轻人的话,或者是家族遗传造成的代谢缺陷,从而发生高脂血症,内膜损伤等,才会促进动脉粥样硬化形成我不敢想下去

  后来我也动不动就去文老头那里探口风,可惜他嘴巴牢靠的很,半点底也摸不出,虽说医生有保密的义务,但yi般的病情,医生彼此之间大多会交流沟通,可偏偏是他这个老头他真该为国家保密局去工作。

  虽然没有明确,但我大致也了解了,也肯定她便是当初要求父亲做手术的人,七年时间的改变并不大,我还是能认出她样貌的。

  我问自己想做什么,该怎么做,直接走到她面前告诉她,“嗨,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可惜yi直没机会表白”

  如果在知道那些病情之前也许我会。当初只是以为她身体虚弱不适合手术,却没想到会是如此。

  没有人比我更能理解这类心脏病人的想法害怕让别人知道,心绞痛,大多时候是侥幸的,但只要yi点点的不幸,就足够了。

  我想要认识她,就当从未见面过那样,就当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病,也许如此,她才更会接受。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与宗晨竟会有那样的过去。早在我认识她之前,宗晨便已经在她的生活中存在了三年,并且,也yi直喜欢了三年。

  我与宗晨并不太熟,不过yi直知道有这么个人,01年出国念大学的人还不是很多,我大二出去,宗晨高考完便去了,说来也巧,我们同yi年出去,是在同yi家留学中介办的。

  那时我跟着父亲办理最后的手续,恰好看见他也跟着父亲过来咨询,戴着副黑框眼镜,神色漠然,冷冰冰的yi张脸,好像谁都欠他似的,不过我也注意到了,他的情绪相当低落,几乎yi直没有说话。

  父亲和中介的人谈些事情,我便在外头等着,然后听见宗晨的爸爸低声问了句:“你想好了”

  他想了很久,最后只说了句,“我出去走走。”

  我跟父亲出来时,看见他进去,那yi瞬间他的眼神让我难以忘记,满满的悲伤是因为这里有了思念的人吧。

  我猜对了,只是没料到那人竟然会是简浅。

  后来有yi回,06年吧,我去伦敦做短期学术交流,遇见yi些同胞,自然而然的,我便顺口问他们认不认识宗晨。

  他们说,认识啊,建筑业的中国小天才嘛,听说正最近全力以赴准备着想要参与ne ideal项目呢,这么年轻,可真了不起

  之后便也会关注yi下他的消息,在报纸上看见他如愿以偿的进入时并不惊讶,我惊讶的是,没过多久竟然主动放弃了他回国了。

  再次见到他是在医院,他们家与章家关系好像很不错,自然过来探病,有意思的是,章家希望把女儿嫁给宗晨,这也是我yi开始并不明白章源源心思的原因,我yi直觉得,她与宗晨是yi对。

  宗晨似乎对她很好,但是以男人的角度,我倒觉得那种好像是补偿,又像是照顾亲人,缺少男女之情该有的奇妙感觉,又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恋爱方式

  但我忘了,yi般爱情只有两种形式,yi种是轰轰烈烈,飞蛾扑火,

  yi种则是沉淀之后的平平淡淡。

  宗晨与简浅的事是章源源和我说的。也是周六的下午,我值班,正打算出去觅食,在门口又“巧遇”了章源源,顺理成章的我请她吃饭。

  在广合缘,我们真巧遇了简浅,她在应酬,穿着很正式的职业装,不停的跟同桌的yi位中年大叔说笑,桌子边还放着几张纸,大概是合同,那yi幕看的我很是刺眼。

  也许我盯着太过了,章源源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很不以为然的说:“你认识她啊”那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我淡淡的说,是,她是我同事的病人。

  章源源自顾自笑了,觉察出了我的不高兴,说:“真巧,宗晨以前是她的家教,当了三年,如果不出国,还在杭州念大学的话,可能还继续当呢。”

  我心里顿时有yi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让我很不安,我只好假装不在意的开玩笑:“哦,那接下来,简浅不会喜欢上了老师吧”

  “哇,还真让你说对了她,可喜欢宗晨了,yi直缠着不放”章源源的口气又变得不屑起来,她说了很多,基本上把他们之间有的没的都说了最后结局是,宗晨喜欢的是章媛媛的表姐,可惜表姐死了,宗晨伤心过度出国,简浅,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忽然觉得这家店的菜今天不对我的胃口,便推说要先回医院了。走的时候,又看了眼简浅,她这次在埋头苦吃。

  我yi直奇怪的是是,简浅竟然会有那么热烈而疯狂的过去,就像是yi朵向日葵,不顾yi切的释放生命的力量尽管那力量比很多人都要微弱,但她却用了全部的热情。

  这yi点,许多人都没有做到,包括我如果当初我有勇气去问她的名字,此时或许会不yi样,不过,我希望现在不会太迟。

  就在我准备制造机会,认识简浅前,又yi次的,我委婉的暗示了章源源我们不可能对于女孩子,我总会留下yi些情面。

  当然我也很高兴她又去找宗晨了不管是诉苦也好,寻安慰也罢,有时候女人脆弱的,只是需要yi个肩膀。自私yi点么,最好,她干脆就跟宗晨算了。

  宗晨这个时候已经成为我的假想敌了,而事实上,他yi直都是。

  我还没有行动,宗晨就找上我了。

  他直截了当问我,章媛媛有没有可能。

  我双手yi摊,说,这事想必你比我还明白。想到他拒绝简浅,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忿高兴他的拒绝,不忿他的看轻。

  他沉思片刻,然后对我说,“既然这样,那请别给她任何希望,不要见她,不要接她电话,不要给她任何可能的暗示,完完全全的,当成陌生人。”

  当时我就想,靠,好狠yi男人。

  宗晨确实狠,单从他对自己,对简浅就看得出来,那么冷漠绝情换我怎么也做不到。

  我带着yi点洞察先知的优越感,眯着眼笑道,“既然这样,咱们互相帮忙吧,我让章源源断了念头,你帮我认识个人。”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也承认自己有私心,我想看看他反映与回答,但没想到,yi提起简浅的名字,他的表现会那么强烈。

  当我看到宗晨的眼神那强装冷漠,极度克制却又无法彻底放弃,满是缠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眼神时,我忽然觉得,章源源说错了,让他伤心到出国的人也许不是她那可怜的表姐。

  当然,我也有了yi丝危机感。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问:“怎么样”

  我以为他会直接拒绝。

  我说:“听说你和简浅认识,其实我对她有好感很久了,不如你帮忙介绍下,这样章源源也明白我的意思啦。”

  我看着他的眼睛,细条慢理的。

  他站在那没动,像个冷漠的雕像,只是不留痕迹的望着我,我明白,他在伪装,可惜,我很聪明。

  但我想错了,他竟然没有拒绝,他说,好。

  是不是学建筑的人,神经都短路

  我也不明白自己年少时对于那个倔强简浅莫名的依恋到底算什么,但至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对我都有莫名的吸引力就像磁铁。

  番外之卫衡

  这股磁力,让我越发的想要接近她。

  只不过,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与简浅认识,也没意识到,她原来是个这么开朗有趣的人,当她打来电话瞎口胡诌时,我拼命忍住笑才没将茶喷出来。

  青梅竹马,还小学同学

  我对着手机沉默了很久,然后尽量用十分平静的语气,故意去堵她的话yi当然,我更需要努力去控制笑声。

  她怎么会想到用那么雷人而拙劣的yi招,还对暗号真想知道她的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我继续与她胡扯着,直到她边笑边试探着提出见面,我自然答应了。

  尽管整通电话,她的语气欢快而高调,但我还是听出了她情绪里那不宜察觉的低落。

  挂下电话后,我从包里掏出前几日宗晨留下的名片,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我至少得搞清楚这家伙究竟对简浅说了什么。

  他的回答让我吃惊,也让我对他处理感情的手段有了更深的认识,他平静的说,“卫医生,我做的比你所要求的更多,让她主动来接近你我希望你处理章源源的事情也能更快yi些。”

  他的语气让我很难将他与几日前的那个男人联系起来。

  我明白了简浅语气里的低落从何而来,当然这还并不能让我确定在她心底依旧占据地位的,那个人到底有多重要。

  第二天我并没有如期赴约,也没有去医院,反而关掉手机在家呆了yi天,我需要时间思考,来告诉自己,这究竟是不是我所想要的,以这种差不多欺骗的形式开始。

  对于感情,我自认为yi向明确的很,黑白分明,无需多说,内心深处对于年少时简浅的那个影子,所持有的模糊而坚持的依恋也yi度让我困惑,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小到大,基本上我所有的yi切,都由着家里安排,我并不排斥却也漠然麻木的对待这种安排,成为他们想要我成为的。

  直到有yi天,也许只是青春期所特有的反叛心理,我拒绝了父亲提出的上医科大学的建议,我厌恶这不成yi变的现状,父亲是医生,母亲也是医生,我又成了医生,这实在太枯燥了。

  我表现的坚决让父母感到意外,他们原本以为我只是yi时心血来潮,我跑到医院去,激烈的和父亲争锋相对,我说我需要自由,我需要自己的决定,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只是深深叹了yi口气,什么都没说。

  那段日子,我几乎天天去医院证明自己的立场,也因此见到了简浅,她那个时候远没有现在平静,看上去尖锐而锋利,像个浑身充满刺的刺猬,像个会咬人的小野猫,但她却温顺的低着头,几乎天天在父亲的办公室里,低声的请求着什么,yi只手里紧紧拽着病历。

  到了后来的几天,我也不明白自己去医院到底是为了说服父亲,还是只想看看这个倔强到有些奇怪的女孩。

  听了yi些对话,也模糊知道了些,她为什么而请求父亲,瞒着父母只身从杭州跑来,为了说服医生给她开刀,捐赠肾脏给她的姐姐。

  这实在是比较离奇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父母,医院又为什么不答应我产生好奇的同时,也慢慢的意识到,原来我的行为有多无理取闹。

  相比比我年纪小那么多的她,我像个无事生非的孩子,吵着说要自由,却连什么事自由都不明白。

  我记得她低垂着眼说的那句话,“只要活着,什么都好。”也渐渐明白了,医生这个职业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存在意义,当抛开束缚在其上的所有光辉与诋毁,只剩下最简单的yi件事,挽救生命,比如,答应某个女孩的要求。

  这实在是很奇怪的yi种经历,没有人教育,也没有人说教,我只是看着yi个女孩努力为别人争取着生命,这对当时的我来说确实震撼。

  我想当医生。家里对我的转变感到很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填报志愿的那天,我对父亲说,帮帮那个孩子吧,或许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少试yi试。

  很遗憾的是,简浅还是没能如愿,。我看着她离开了医院,回去杭州,心里莫名的感到失落。

  回国后,我也没有回到父亲的医院,选了临近的杭州。

  不管怎么样,简浅当时有没有意识到都好,总之,她对当时的我,影响真的很大。

  而现在,她忽然就要闯入我的生活,这竟然让我感到有yi丝的不知所措,就像是突然的测验,没准备的就来了。

  直到傍晚,我到底没忍住,还是给她打了电话,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生气,我请她吃饭。巧的是,在那里我们遇上了宗晨与章源源,他们看起来就像是yi对情侣,或许,我和简浅看起来也像,几乎是同yi时间,我发觉她有些不对头,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发紫,呼吸急促,握着的杯身也微微颤抖,她抓着包跑向了洗手间我猜到了怎么回事,心蓦地yi紧。

  看样子,宗晨并不知道她身体的真实情况,他冷冷的站在那,什么都不说,便对简浅产生那么大的影响,我突然很想让他彻底的,离开简浅的生活,不管身心,对她来说都有好处。

  宗晨几乎是目送着她跑开,灼灼的目光yi直盯着她的背影,依然带着深深的复杂情绪,他淡淡的扫了眼桌上的盘子,回头对我说道:“她的胃不好,别带她吃冷硬的东西,咖啡也不行。”

  我冷冷笑了yi下,这个愚蠢的男人,竟然以为她是胃不舒服。

  我眯眼看着他,慢腾腾的回答:“我是个医生,知道怎么样对她最好。”

  章源源脸色铁青的站在yi旁,目瞪口呆,她显然没有料到我竟然会与简浅在yi起,可她却还装模作样的和简浅打招呼,yi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我感到深深的厌恶。

  简浅回来之后,我自然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不动声色的准备送她回家,从后视镜里,我yi直看着她紧紧拽着包的袋子,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它扯下来。

  我换了舒缓的音乐,又说了几个笑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渐渐的,她也放松下来,情绪看起来好多了。

  我假装很意外的,抽了抽鼻子,然后问,“硝酸甘油片”

  她愣了几秒钟,眼里是沉甸甸的疲惫与淡淡的低落,那瞬间,我后悔自己这么莽撞。不过之后她笑了起来,眯着眼反问我,“你是狗吗”

  我松了口气,事实上,我希望她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什么,再说了,我是医生。看起来她很相信我或者是因为我是医生总之,她毫不戒备的在我的车上睡着了,尽管眉头还微皱着,但确实放松了不少。

  为了不吵醒她,我关掉音乐,yi直开着车子,yi圈yi圈,也不知兜了多久,她才慢悠悠的醒过来,茫然的睁着眼,等到反映过来后又不好意思的对不起。

  后来的日子,我们理所当然的接触,虽然我总是有着各种奇怪的借口但只是借口,我借用她当了几回挡箭牌,而事实上,我只是想见她了。

  医院的工作很忙,我也不时要去各地参加交流会,因此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不过这似乎并不是问题,我与她之间,有种奇妙的亲切感那并不是随着相处时间长短而决定的。事实上,自从她知道我是心脏科医生后,与我的相处轻松了许多,甚至开玩笑说,要是有天又要上手术台,yi定不能让我去主刀。

  我有点不高兴她质疑我的专业能力,便问她为什么。

  结果她说,万yi手术过程中,护士被你的桃花眼迷倒了,递镊子的递了剪刀,我怎么办呀。

  我哈哈大笑。

  有几次她周末事,便也会让我去文老头那帮忙拿药当看见文老头yi脸郁闷的样子时,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有时候我们也会在医院碰见,聊几句,吃个饭,渐渐的,yi些同事也知道了,他们开着玩笑,说我终于开窍了,青楼里其他三位医生还闹着要我请吃饭。

  直到我对门隔壁的那位急救室兄弟yi日忽然打来电话,慌慌张张的说,“你的那朵桃花,昏倒了,在我们这,赶快过来。”

  我yi听到这消息,只觉得浑身冰冷,有那么几秒钟,竟然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甚至忘记了问原因,匆匆赶到医院,简浅还在病床上昏睡着。

  我看见宗晨站在病床边,整个人紧绷着,僵硬了似的站在那,yi动不动。我先是去问了急救室的眼镜兄,他说还好送来的时间很及时,加之病人之前yi直有用药,情况并不严重,可能是情绪激动加上室内气闷导致的昏厥。

  我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过头问,“送他来的那位先生知道病情吗”

  他摊手,摇了摇头,“她是文大夫的病人,直接由他转走了,并没有说什么。”

  我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胸腔像是压了yi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让我喘不过气,不管怎样,我都得找宗晨谈yi谈,很明显,简浅这次会昏倒,与他有很大的关系。

  我把他叫了出来,直接了当的问:“她和你在yi起时昏倒的”

  宗晨看起来很不好,脸色苍白,神色焦虑,我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几丝不安与恐惧。

  他有些烦躁的点点头。

  我顿了顿,继续问:“因为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却问了我yi个不相关的问题,“简浅只是因为发烧而昏倒”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撒了谎,“是的,她的体质不大好。”

  “哦,”他松了口气,似乎放心了些,想了yi会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或者可能是因为她洗澡时间过长,后来因为yi些事情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说完又皱着眉头,重复问了遍“你确定没事吗,卫医生”

  我只觉得心底yi阵焦躁,这焦躁让我的语气听起来极为不善没,“目前没事但可以明确的是如果你希望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最好离她远点,别让她的情绪波动过大”

  毫无疑问,宗晨的回答让我产生了yi些其他联想,更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牵连,我搞不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想法。

  我知道他现在,似乎试图与章源源在yi起,我不止yi次看见他们在yi起,又或者不是,因为实在不像,换句话说,要么他是很勉强的在试着与其他女人交往,而章源源,恰好在身边而已。

  以前我不知在哪看到过这么yi句话,说的是,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但只有爱情例外,可我现在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如果我能先yi步认识她,结果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简浅醒过来时,我正趴在床头小憩,听到她叫我的名字,便迅速抬头,她看着我,神色漠然,她的语气平静的有些过分:“严重吗”

  我愣了好久,yi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后来才笑了笑,又逗她玩,最后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相信我的话,或许她自己比谁都明白。

  我在她身上看到的乐观与不在意,也许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更大的可能是,yi直以来,简浅都在随时做着这个准备。

  我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笑着陪她聊天然后不知怎么地,聊到了宗晨。她问我认识不认识,我说认识的,就这么yi来二去,话题始终围绕着他在转,而之后没多久,我便悲哀的发现,不管是她的言语,还是表情和眼神,都不自觉的透出对宗晨的眷恋,而我倒像个旁观者,清楚而透彻的看清了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与牵挂,这种情绪让我觉得不安和难过,我开始意识到,也许她的心底早就铸好了铜墙铁壁,我迟了yi步,便再也没有资格进入。

  我只能yi步步,小心而谨慎的靠近她。但她其实是个很好哄的人,稍微用点心思,便哄得乐呵呵的,我喜欢这样的个性,易满足,让人忍不住就想逗她,更想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我渐渐的,将自己与她的联系越缠越紧,先前的她,与我真正的生活并无多大关系,而现在她真实的走进了我的生活,与我息息相关。

  她想要喝水,我把水给她,结果yi不小心将水全倒在被单上了接着我又倒了yi杯,这次坚持我帮她拿杯子,她小心翼翼靠近我,近在咫尺的距离,我被她身上香甜的味道晃了神。

  等我意识到时,宗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脸色铁青,他冷冷的看了我们yi眼,丢下手里的东西便走了。

  我并没有感到尴尬,尽管清楚的看到了他们两人彼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宗晨他既然已经做出了nyi的选择,便得为此付出代价。简浅那之后便有些不大对头,恍恍惚惚的让人心疼,第二日她什么都没说便出院了,我找到文老头又拿了些药,照着病历上的地址找去了她家。

  简浅没在,接待我的是她父亲。我只说是她的朋友,又刚好是医生,顺道便将她的药带过来,显然他对于我知晓简浅病情这件事感到意外。不过之后,却是舒了口气,语气也真挚了很多,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怎么与简浅认识的,多久了等等,看来这是做父母的通病对于子女交往的异性朋友,总是格外关注。

  对于那些问题,我yiyi斟酌着语句,最后只说在医院认识的,因为是文大夫的同事,yi来二去便和简浅也熟了,这样的认识过程才像话。

  简伯伯并不知道前几天简浅昏厥的事,我也瞒下不说。接着,我又委婉的表达了我对简浅的好感曲线救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他很高兴的拍了拍我的肩,笑得合不拢嘴,让我平时多照顾下小浅,我笑着说那是自然。

  离开时简浅依旧没有回家,我并不在意,确实也有意外的收获。

  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快,但与简浅认识之后,才发现时间过的特别慢。

  后来有yi回吃饭,她竟和我抢着要吸烟我没想到她曾有烟瘾,对于yi个只有20多岁的女孩来说,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更何况她的身体本应该注意远离这些的,吸烟可是首要的yi条。

  我们继续有的没的聊着,后来也不知为什么,或许只是她挑起了我的倾诉。

  我对她讲了那段过去,讲的很慢,事实上,我yi直希望等我讲完或没讲完,她会忽然醒悟过来,跳起来跟我说,“嘿,真巧,那个女孩是我呀。”

  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像是彻底忘记了这段过去yi样,没有任何反映,只是在最后,她笑着说,“怎么有人比我还傻。”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记得,或者真的忘记了,或者没有意识到我说的是她,或者她早知道了,只是在假装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我已经将心底要说的都说了,虽然遗憾,但毕竟已经过去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要yi直陪着她,分享她的开心与不开心,陪着她度过那些糟糕而让人悲伤的日子,送她回家的时候,我将烟盒子递给她,给了她两个选择不管怎样,至少她都会想到我了。

  若没有后来的那次意外,或许我们便yi直这样慢慢的相处下去,不温不火。

  那日章源源的情绪十分激动,她给我打了几十通的电话,我当然都没接事实上宗晨教的那几招挺有用的,她好像是真的死心了,不过忽然这样,让我有些迷惑。

  后来给我打电话的是宗晨,他低着嗓子让我去yi趟他的家,声音里透出厚重的疲惫,我还以为是章源源将他搞得不安宁。

  到了他家,章源源果然也在,红着眼坐在沙发边角上,yi直抽泣着,我用眼神问宗晨是什么状况,他淡淡的说了句,“她家的人希望她能早点结婚,毕竟她父亲身体不大好逼的很紧,差不多已经定下人了。”

  我愕然,竟然还有这个样子的

  我舔了舔唇问,“那人,不会是你吧”

  宗晨很难得的笑了,说笑也勉强,只是扯了扯嘴角,我看得出他真的很疲惫。

  “我也试过,可惜不行”他停了下来,轻轻的咳了几声,接着说道,“事实上,母亲身体不好,我等回英国了我希望,能尽快解决这边的事。”

  “怎么解决”我摊手,“叫我娶了她”

  他漠然的看我yi眼,“当然不是。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和她彻底的好好谈谈,该怎么样怎么样。”

  章源源的声音蓦地大了几分,看向宗晨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就奇怪了,yi个章源源值得他如此劳心或者,他真的对章源源的表姐余情未了,爱屋及乌。

  “你们谈吧,我出去买些东西。”宗晨眉头深深的皱着,神态极不自然,似乎忍着什么痛楚,我看了yi眼章源源,不禁无奈,她就没点眼色连这种事情也要来麻烦别人。我叹了口气,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点了根烟,想着怎么说好。

  “我说你别哭了,我对你真的没什么想法,再说我们相处时间也不久,感情也没深到这个地步啊”我乱扯yi气。

  她梗咽着没说什么,门铃刚好响了,便站起身来去开门,我以为是宗晨,后来又觉得不对,他自己应该有钥匙的竟然是简浅。

  我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这可是宗晨的家,她为什么来。

  她进来时显然被眼前的人吓了yi跳,我心里也觉得不妙其实简浅挺聪明的,看似什么都不说,但心底早就将yi些事情看透了,我心里开始发毛,我欺骗她的事,若是被知道了,也不知会怎么样。

  她淡淡的看了屋子yi圈,问:“宗晨呢”

  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点着急,似乎是专程过来看他的,我轻哼着回答了她。

  当然,没过多久我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来宗晨不小心被她用开水烫伤了,我心情释然,也许她只是感到了内疚。

  再后来我跟着章源源走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大致也猜得出来,宗晨走了,又去了伦敦,而简浅也明白了yi些事情。

  那日之后,她的眼神忽然就平静了,像是放下了什么。我看得出,她试图在彻底的忘记过去,重新生活如果宗晨的意图是这样的话,那他做到了。

  只是,这样的简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yi夜之间,她忽然淡泊宁静了,但也失去了某些东西。

  也许是成长,我很高兴自己能陪着她yi起走过这段日子尽管yi开始她并不理睬我,或许是我的欺骗让她觉得受到不公平对待。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说过了,简浅是个好哄的人,我有段时间天天赖到她的家,久而久之,也不知在哪yi天,她就厌倦了当我是透明人的日子。

  如果到此那yi切也都还好。她在忘记,宗晨淡出,而我慢慢走进她的生活包括简伯伯,我很确信他已经把我看成了女婿。

  如果简浅没有去北京,如果08年没有那场雪灾,机场没有被封,又如果,她没有遇到宗晨,没有发生那场车祸,那yi切都如常可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与宗晨之间的爱竟然是那么浓烈,浓烈到我已无法再袖手旁观那几日简浅的痛苦与茫然,让我不得不做出yi个选择。

  我赶到江苏医院的时候,还不能消化那个信息,车祸,原谅我,我yi直担心的是简浅,我怕她出事,不单单是车祸造成的,还有她的心脏,我yi刻都无法停止想象。直到看见她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我才长长舒了yi口气,可我事实上,她并非完好无损,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yi丝生气,我真怀疑,要不是她担心宗晨而努力撑着,或许她早就晕过去了。

  她的脸看起来苍白极了,没有yi丝的血色,真的,惨败的吓人,两眼茫然而空洞,就像丢了魂。她的平静让我害怕,我害怕那表面的平静下,翻涌着强烈的波浪yi旦宗晨发生了什么,那点波浪足以摧毁她。

  我迅速掏出随身带的药丸,镇定,预防作用的药片,又倒了杯水,递给她。她的眼神穿过杯子看着我,似乎不能明白我想干什么,好像我拿着杯子给她吃药是yi件愚蠢之极的事情,她摇摇头,拒绝吃药。

  我什么都没说,用yi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将药丸用力塞了进去。她努力咽了咽,没喝水就吃了下去。

  简伯伯在yi边走来走去,他担心简浅,也担心宗晨,过了会,他嘱咐我看好她,便去找宗晨的妈妈说什么了。我关心不了那么多,宗晨只能交给这里的医生,而我要看好的是简浅。

  到了吃饭时间,她yi动不动,yi点都没有起身的迹象,车祸是早上发生的,那么她已经饿了yi天了,我不得不再次用强,也不试图说服她了,直接将她拉了出去。

  她勉强吃了半碗饭,出来时,她忽然停了下来,脑袋靠在我的胸前,声音轻似耳语,她yi遍又yi遍的问我:“你是医生,你说宗晨会不会有事,会不会”

  手术yi直进行到晚上九点,简浅着了魔似的,在手术室前走来走去,yi边低声念念有词,我松了口气,至少比之前那样好多了。

  宗晨被转移到观察室,外伤已处理好,无大碍,心率也稳住了,主要看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并发症与内伤损伤。

  不过这个结果对我们大家来说,已经够好了。

  宗晨的母亲坐着轮椅,身体也不太好,他的父亲yi直没有出现,只来了杭州的yi些亲戚,她yi直没有理会简浅如果她讲事故原因归咎于简浅,那是不公平的,我感觉不止这么简单。

  简浅看完宗晨出来时脸色白的不像话,就跟个鬼似的,失魂落魄。我带着她来到了医院旁边的酒店,半夜我睡不着出来抽个烟时,正好看见她也出来抽烟我送她的那些,她抽的很凶。

  宗晨依旧昏迷着,简浅的情绪好了yi些,吃的东西也多了,但大多时候,她都在发呆,不知想着什么,久了眼角就泛红。

  我无法安慰什么,也安慰不了。她的样子让我很担心,而我能做的,也只是督促她按时吃药进食。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她忽然不见了人影,医院没有,酒店也没有,照理来说,这个时候她不会出去的,这让我很担心。我沿着医院附近的路,找过去,没有没有我要疯了

  简浅也疯了,宗晨也疯了,这世界都疯了。

  我最后找到她了,在yi个酒吧里,yi杯又yi杯的喝着酒,吸烟,喝酒,如果她再继续这么糟蹋身体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宗晨真的简浅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背着yi直胡言乱语的她回去,心头像是沉甸甸的压着yi块石头。她的“酒后真言”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她半醉半醒的指着我说:“卫衡,你别犯傻了行不行以前那个影子,早就该丢掉了,那算什么啊现在的呢,呵呵呵,你看看我,看看我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我,算了吧,医生,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就让我yi个人,也省的拖累谁”

  原来她yi直都这么想的,就算再怎么乐观再怎么努力生活,她的内心深处,总是藏着yi个这样的魔鬼,她在害怕,也在逃避,宗晨的车祸让她更加直接面对了死亡,唤醒了她yi直逃避的那个念头

  我直到此时才真正明白她的打算原来不管她在意谁,迷恋谁,她终究是拒绝与别人yi起共度人生也许有个例外,那就是宗晨。

  更让我震惊的还在后面,当她断断续续的提起那个名字时,我忽然将什么都联系起来了。

  张筱章源源的表姐,死亡捐肾那么,简浅yi心想要捐肾的对象是张筱,也就是宗晨之前喜欢的那个女孩

  我的脚步越发沉重,这个秘密就像铅块,让我挪不动步子。

  如果是这样那yi切已经有了解释。

  太糊涂了,这班人,yi个比yi个糊涂,yi个比yi个傻。

  但是,张筱怎么会是简浅的姐姐呢那个时候,我听到她明明说是要救自己的姐姐,也有道理,不是亲姐妹,肾源合适的概率实在太小但怎么会是亲姐妹

  但此时的我已经没有精力再想那么多了,我消化不了那么多的信息,也不想消化,眼前的我,只希望平安,每个人都平安。

  也是这个时候,我忽然什么都不想了。宗晨与简浅之间那么强烈的情感存在,让我想明白了yi些事情也许对她最好的,最适合她的,并不是yi个懂得yi切的医生,而是yi个能让她重新燃起生活希望的人。这场事故,也许是宗晨与她之间改变的契机我对自己说,就当给三个人yi次机会,如果他们可以走到yi起,那么我无话可说如果不能,我相信这是上天给我的眷顾。

  简浅,还有宗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