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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阅读

作品:流转的时光GL|作者:灬小米|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7:03:34|下载:流转的时光GLTXT下载
  bsp;握住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转头去看,不是预料中安详的睡颜,而是被壁灯印得闪闪烁烁的灵动双眼。写满忧虑和惶恐。

  极度的恐惧只在当场麻痹人的感官,可后怕却要长时间折磨一个人,即便早已远离恐惧的源头,不管是当事人夏觞,还是关心则乱的沈清石,心里还是忍不住要想,能逃过劫难,不过是侥幸,若那时,上帝忘记了眷顾……

  “沈清石,你这样瞪着眼睛很吓人的,我只是做了个恶梦。梦见,你要我吃你做的红烧肉。”

  夏觞用手捂住沈清石的眼睛,试着用轻快的声音安抚沈清石的后怕。

  沈清石听而不闻,只是坐起来,探手打开灯。夏觞的额头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棉质的t恤上有着浅浅的水印。裸露的脖子里,一圈明显的勒痕已经成了绛红的颜色,格外刺目。让沈清石忍不住要用手去遮住。手触到夏觞颈子,指尖的轻颤泄露了她的牵强的镇定。

  “我明知道,砚之开了你的车走了……我不该让你落单的……”沈清石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压抑,“从你睡着到现在,不过2个小时,可你惊醒了好几次……”

  夏觞也坐起身,圈抱住沈清石,亲吻她的耳朵。胸口有点隐隐的疼:这笨女人,一直醒着!为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担心、后怕。沈清石的确一直醒着,从夏觞入睡到惊醒,她都醒着。因为她一闭上眼睛,那件撕破的衬衫上成片的血迹,就像遮天蔽日的红布幔,纠缠着她。尽管已经知道,那些血不是夏觞流的,但脑海里还是浮现暴力犯罪的现场,夏觞倒在血泊里。

  “我没事,那个傻子被我用啤酒瓶打破了脑袋,秦圣说我还踢断了那傻子的肋骨。我没事。宝贝儿,我只是做恶梦。很快就会好的……只是不够勇敢……有点害怕……”夏觞有点语无伦次,只觉得能叫沈清石害怕的事情,必然很严重,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安抚她。

  沈清石没再说话,只是靠在夏觞怀里,安静得像只脆弱的小羊羔。夏觞心底涌起英雄主义的情结。她打败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还能克制住满腔的害怕,把美女搂在怀里,享受她的颤抖、惊慌、信任、倚靠。简直像老掉牙的好莱坞电影。但那种感觉真是该死的好。当然沈清石就是沈清石,只“羊化”了2分钟,还没让夏觞过足沙文主义的瘾,就张牙舞爪起来:“好了,夏觞宝贝儿,我的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到此结束。睡觉吧!”

  夏觞有点跟不上沈清石跳跃式的思维方式。呆呆地看着沈清石躺下去,也想跟着躺下去,但身上黏黏腻腻的感觉,让她无法遏制要洗澡的欲望。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去浴室。折腾了二十分钟,才心满意足跨出浴缸。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夏觞!”卧室里传出沈清石有些不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怕沈清石担心,夏觞来不及穿好睡衣,裹着毛巾就往外走。到了床边,扔掉毛巾,钻进被子,赤裸的身体熨贴住沈清石,然后才解释道:“我出了很多汗,在洗澡。你怎么醒了?”

  沈清石眯着眼睛,笑得不怀好意:“也许你待会儿还得再洗一次。”

  夏觞握住已经侵入到自己小腹的手,沈清石咬住夏觞的耳垂,沙哑的声音带呆着蛊惑的气息撩拨她摇摇欲坠的拒绝。轻而易举摧毁了夏觞的半推半就,煽动她坐到床沿,自己却下到地板上。倾身,逼迫夏觞往后倒,不得不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若即若离的唇舌滑过夏觞光滑的额头和尖尖的鼻子,在唇畔流连。

  “我想这样……”有些猥亵的词汇在夏觞耳边浮动,明明几不可闻,却听得格外清晰。夏觞收起一条撑住身体的胳膊,揪住沈清石的卷发,嘴角带着一点挑衅:“你不能,因为会融化的,是你,我保证。”

  沈清石低下头去,对着夏觞可爱的肚脐吹气:“我们可以试一试……”

  夏觞很配合地分开双腿。沈清石跪坐到地板上,伏下身体。

  “……呃……”压抑的喉音表达的是带着痛苦的愉悦,左臂费力撑住已然虚软的身体。右手穿梭在漆黑的卷发间。沈清石仰起脸,让唇舌发挥说话的功能:“宝贝儿,你像一块即将融化的牛奶糖……”

  夏觞喘息着,把沈清石的头压回自己腿间,用颤抖的声音回应:“我情愿做一颗棒棒糖。”

  沈清石笑着,继续她的感官之旅,以品尝棒棒糖的方式。慢条斯理的舌尖之舞,让夏觞不满地嘶喊:“……沈清石,你……会后悔的……”

  “人家都是写英文字母,我比较传统,我写的是天干地支,才刚到天干的甲乙丙丁噢!坚持住。夏觞宝贝儿。”

  夏觞的左臂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颓然倒在床上。伸直细长的手臂,抓握住沈清石的头发。继续承受她施加的甜蜜的折磨。在落下地支“卯”的最后一笔时,夏觞的身体瞬间绷直,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嘶吼。沈清石抬头,唇上一片晶亮。起身凑近夏觞的脸颊。着迷地看着夏觞沉浮在快感中的表情。

  夏觞逐渐平静抱住沈清石,微微喘息:“沈清石,学数学的,是不是都会被背圆周率?你能背多少位?”

  沈清石下意识想逃,因为夏觞的眼神太危险了。但夏觞翻身紧紧压制住她,一只手拉开床头的小柜子,摸索出沈清石的长丝袜。沈清石激烈地挣扎,两个人扭缠在一起。夏觞成功地在沈清石的两个手腕上打了一个水手结。

  紫色的床单上,夏觞居高临下,看着只穿着白t恤的沈清石,被紧紧束缚着双手。高傲地宣布:“现在我是维京海盗,你只是是我船上的小小女奴。现在命令你,背圆周率,数学家小姐。”

  沈清石气鼓鼓地不加理会。夏觞耐心地用灼热的气息,充满诱惑的手指逼迫她屈服。

  “3。1……4……1……”

  “忘记了?宝贝儿,才到第15位……那再从头背一遍吧。”

  ……

  最终融化的的确是沈清石,因为不管是英文字母还是天干地支都有写完的时候,可是圆周率却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熬人的后怕也好,恐惧的梦魇也罢,都消弭在浓重的情欲画卷里。

  刺目的阳光照进房间,夏觞艰难地睁开眼睛,大脑逐渐清醒。意识到沈清石赤裸的身体依然和自己纠缠在一起,小腹里热流滚动。

  “叮咚——”门铃适时响起。让人感慨,生活就是无数巧合的叠加。夏觞推开沈清石,连忙跳起来,穿上睡裤和沈清石的大t恤,往客厅去开门。来的是秦圣和展砚之。看着夏觞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样子,秦圣挠挠头,问展砚之:“我们不会是来得不是时候吧?”

  展砚之温和地笑笑:“纵欲是很伤身体的,也许我们来得是时候。”

  夏觞耸耸肩膀,问:“两位清心寡欲的圣人,有何贵干?”

  “来慰问你一下,顺便约你们去吃饭啊。”秦圣一边给展砚之倒果汁,一边打量夏觞。夏觞点点头,示意她们等一下,拐进卧室去叫沈清石起床。把还没睡饱的沈清石从床上弄下来,安抚她的起床气,伺候她梳洗、更衣,再把自己拾掇妥当,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四个人出门,驱车去一家墨西哥风情的餐厅。在靠窗的位置坐定。夏觞端起水杯喝水的时候,窗外走过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的瘦小女孩。夏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出神地望着窗外,努力回忆。

  “夏觞,菜都上齐了,你还发哪门子呆呢?”沈清石无心的话,像是小小的石子,激起涟漪。

  “齐”——齐轩妄——今晚的约会。

  独具风味的墨西哥菜吃到嘴里,味蕾没有给出正确的评价。夏觞稀里糊涂吃完中饭,和秦圣、展砚之告别。走到车边,沈清石要求开车。夏觞疑惑地望着她。沈清石抬抬眉毛,淡淡地扔下一句:“你杂念丛生,不适合开车。”

  坐到车里,夏觞才问:“这么明显?”沈清石发动了车子,状似不经意:“要跟我说说吗?”

  夏觞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说:“坦诚是所有问题的答案,这是三虎的名言。我决定相信他。但是,说起来,我会很尴尬,你自己猜吧。我今晚要去约会,我想去,但又不想去。我有好奇心,有点亏欠,还有点害怕,因为,我怕我会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特别是跟我约会的那个人,受到伤害,但我又不可能像她希望的那样。”

  沈清石无奈地撇嘴:“我是学数学的,不是搞精神分析的,这么没有头绪,我怎么猜得出来?回家再说,还有一个下午呢!噢,晚上,我和盖瑞也有约会。你们会约在哪儿?”

  “我不喜欢那只洋猩猩。桃木。”夏觞不厌其烦地重复她对盖瑞的敌视。

  沈清石习惯性地眯起眼睛,反复叨念:“坦诚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

  知名学府里,品学兼优的化学系女生宿舍,听起来像培养居里夫人或者科学怪人的地方。只是住在里边的姑娘们似乎并没有成为居里夫人的潜力,也没有发展成科学怪人的痕迹。走到阳光下,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整天和瓶瓶罐罐、化学试剂打交道。

  齐轩妄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平日里,脑袋装满化学反应。但是今天,她的思维被一个人,一次相遇占据。整个下午都在看着镜子里的人,像个挑剔的评委般审视自己:白净的脸蛋和往常一样,没有脂粉的痕迹。五官顶多算清秀可人。衣服乏善可陈。气质?21岁的人,似乎很难讲有什么气质。室友们分外狐疑,纷纷猜测:邂逅?恋爱?王子?约会?

  齐轩妄笑而不语。起哄、胡闹的室友们自然没有留意,她笑得是多么复杂。

  邂逅?

  是个浪漫的词汇,她不敢用。因为浪漫和交易似乎没有关系。

  恋爱?

  爱情是什么?她不知道。唯一的相遇后,尽管再也不曾谋面,甚至没有只字片语,却依旧念念不忘,是为什么?是因为爱情?做梦的时候会有些憧憬,醒来却对自己说:轩妄,赶紧忘记。但已经来不及了吗?总觉得思想像木偶一样,被无形的线牵系着。

  王子?

  她是不是王子?有点霸气,有点残忍,有点忧郁,有点脆弱。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易碎艺术品。

  约会?

  这是唯一肯定的事情。是她一瞬间的勇敢催生的决定。而王子似乎有些为难,不过她答应了。而且看起来并没有犹豫。命令自己对约会少些期待,却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为此特地穿起身上这白色的衣裙。

  打开手机,十个月前的短信保存至今。每次看到最后一条,胸口总是泛着异样。有点酸涩,有点怨恨。一边逼迫自己正视字里行间的无情,一边努力要自己相信,有时,文字会言不及义。

  闭起眼睛,闻到栀子花,霸道的香气弥漫在沉沉暮色中。想给自己摇摆的心定个主旋律。耳边似乎回荡着那断断续续的歌曲,虽然只在那天晚上听过,虽然不懂其中的含义,但却像这栀子花的馥郁,鼓励着嘴角缓缓勾起。于是,6点的时候,学着胖教授的语气,对床头的小熊说:“轩妄小姑娘,不把两种物质放在一起,又怎么知道它会不会反应,也许只是缺一点催化剂,也许需要加热才行。”

  齐轩妄,带着一点憧憬,一点不安,等着7点的来临。

  ………

  按沈清石的现金储备和不动产总值,称其为小富婆,一点都不过分,能在她这个年纪有如此手笔的人,并不多。这应该源于她有一个实用主义的金钱观念。所以拥有奢侈品并不会成为她消费的重心。

  但此刻,她俨然一幅奢侈品聚集地的样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像个炫耀财富的暴发户。刚刚穿上身的,是爱妹心切的杨清尘贡献的香奈尔华服,现代而冷艳。去年夏觞献上的蒂凡尼项链,尽显这个纨绔子弟独到的审美观。

  蓬松的卷发经过夏觞精心的打理,层次分明,脸上浓淡合宜的妆容也是夏觞的作品。但是夏觞很不满意,因为,她坚持认为,和一只美国猩猩吃晚饭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沈清石笑着解释:不是为了盖瑞才费尽心机,绝对不是。只是今天突然有了打扮的心情。

  盖瑞下楼来接沈清石,受宠若惊的同时,有了唐突佳人的惭愧,连忙折回家,把自己最好的家当披挂上身,这才战战兢兢和沈清石相携而去。也许是受了沈清石的影响,本来就爱涂红抹绿的夏觞,也精心打理自己。可临到出门又改了主意,在盖瑞离开去重新拾掇自己的时候,夏觞也抛弃精美的prada06新款,洗掉淡淡的彩妆,换上随意的街头风小西装。

  这让沈清石分外惊异。转念一想夏觞下午细细道来的来龙去脉,忍不住酸了一句:“为了配合你的小齐妹妹?想得还真是周到。”

  夏觞走上去,解开沈清石上衣的一颗扣子,在她胸口烙下一个明显的吻痕。表演舞台剧般叹息:“我的灵魂与你同在。”

  “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孩子。”沈清石接了一句驴唇不对的马嘴的话,结束了整个下午的中心话题——齐轩妄。夏觞没有更多的脑容量去琢磨复杂的沈清石,因为现在她的脑袋里装的都是齐轩妄。

  她联想到了纪竹君。她和齐轩妄是不是正如纪竹君和自己?因为一件带有仪式性的事情,而显得剪不断、理还乱。不过她对纪竹君没有期待。可隐隐约约知道,齐轩妄可能希冀着,此刻的她给不起的东西。理智上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义务,可心理却想有个完美的,谁都满意的结局。

  太阳收回最后一抹金黄,夏觞开着车,往约定的地点去。从后视镜里看见,接沈清石和盖瑞上了黑色的别克,应该是韩筑城的车,因为沈清石说,要介绍韩筑城和盖瑞认识。

  夏觞撇撇嘴,对着后视镜挤眉弄眼:“这些生意人!满脑子都是生意。”

  拐过街角,黑色的别克,消失在视线里。继续前行,暮色逐渐降临。

  …

  齐轩妄走到约定的公车站台时,夏觞已经斜靠在车边等着了。脸上的神情不是齐轩妄想象中的玩世不恭,而是有些小心翼翼。这牵动了她敏感的神经,让她也有些拘谨。

  夏觞给她开了车门,是副驾驶座。齐轩妄坐了进去,却依然搞不清自己是更愿意坐在她旁边,还是情愿坐在后座。她下午收集起来的勇气似乎在逐渐流失。

  车子平稳地启动,行进。沉默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让人透不过气来。夏觞虚长2岁,总算还会些应对。问道:“要听音乐吗?”

  齐轩妄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个晚上听到的不知名歌曲,于是微笑着点头。夏觞按下cd开关。2号匈牙利狂想曲的旋律流泻而出。

  “这是我自己弹的,一个朋友帮我做的cd。”夏觞以这句话打破了笼罩着两人的沉默迷障。

  “我不太懂音乐,可是觉得很耳熟,这是什么曲子?”齐轩妄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们得到了一个安全的话题,切入点也很合时宜。

  “你可能看过《猫和老鼠》,就是那个好玩的动画片。”夏觞笑容逐渐轻快起来。齐轩妄转头的时候看见了她的侧脸,顿时有些恍惚。愣了一下,才不自然地转而正视前方,并给出答案:“看过啊!”

  “记不记得,猫弹钢琴,老鼠在钢琴上捣乱的那段?”夏觞缩缩脖子,一幅心向往之的表情。

  齐轩妄脱口而出:“你弹这个曲子,那你和猫一样了。”说完,又觉得不妥,脸上泛起红晕。夏觞发现了她的窘态。“喵喵——”她像模像样地学着猫叫,逗乐了齐轩妄。车内的氛围逐渐轻松起来。

  “轩妄是学什么专业的?”夏觞随口问。

  齐轩妄认真答着:“化学。”

  “居里夫人?”夏觞的反应纯属下意识。

  齐轩妄逗趣道:“科学怪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齐轩妄为彼此渐渐熟悉,而暗自雀跃。

  夏觞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到沈清石帮她偿还了两期信用卡的帐单,于是半真半假地回答:“如果我说是被人包养的,你信不信?”

  齐轩妄想到了那六万块钱,还有那笔交易,脸色黯了一下。夏觞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挽救:“开玩笑的,我现在没工作,我爸爸负责养活我。”

  事实上,严格说起来,现在养活她的是沈清石,但夏觞觉得没必要跟齐轩妄解释这个。

  在气氛可能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前,车子到了桃木西餐厅的门前。夏觞下车去,帮齐轩妄开门。这是伺候爱摆架子的沈清石养成的习惯,她总是要夏觞绕过来,帮她开车门。

  夏觞犹豫了一下,还是牵起齐轩妄的手,领着她走进桃木西餐厅。侍者认识夏觞,给她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周围被绿色植物和装饰物掩映,不太能看到周围的环境,夏觞一向爱坐在这里,因为可以安静地就餐。

  齐轩妄没在桃木吃过饭,夏觞细心地询问了她的饮食习惯,然后给出了建议。她采纳了夏觞的建议,点了牛排做主菜,把配菜和汤交给侍者来推荐。夏觞抓抓头发,决定吃鱼,因为上次吃五分熟牛排的痛苦经历还记忆忧新。

  因为两人都不说话,等待上菜的过程显得有点漫长。夏觞环顾餐厅,整个餐厅里,凡是她看得到的角落,所有人都穿着得体,只有自己穿得像个落拓的乞丐王子。这种对高档西餐厅潜在着装规矩的挑衅,让她有点小小的得意。

  她逐渐放松的表情,似乎感染了齐轩妄,让她率先打破了沉默。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夏觞面前,认真地说着:“这是你的,物归原主,那笔钱也是。我动用了一部分,但又存回去了。”

  夏觞没有犹豫,接了过来,放进口袋。她想,她的毫不犹豫,保全了一个少女的尊严。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算是和交易无关了。

  “能问问为什么吗?”夏觞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其实,我并不缺钱花,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父母都是高收入的知识分子。”侍者开始来上菜,打断了齐轩妄的话。

  夏觞安静地等待,看着齐轩妄中规中矩的用餐礼仪,的确是有书香门弟的味道。

  “我祖父、祖母都是化学方面的专家,我父亲也是,他在德国我7岁的时候,到德国留学,我母亲也是知名学府毕业的物理学硕士,现在留校任教,外祖父原先就是母亲任教的那个学院的物理系主任。我继母是我父亲在德国留学时的同学。学的是材料学。”齐轩妄用叉子戳戳白瓷盘里的牛肉,自嘲道,“很可怕的家庭,对不对?”

  夏觞皱皱眉,傻傻地答道:“你们家,很……很科学。我们家,我的学历最高,三流大学本科毕业。而且,我的文凭基本上是我父亲花钱买的。”

  “我一直想学文科,但是,没办法,家学渊源。去年暑假的时候,我父亲希望我中断这边的学业,能出国留学,而且他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听话的自己,会反应那么大,和家里起了争执。闹得很凶。而且因为继母的关系,我一度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当时稀里糊涂地决定,过了暑假,就回上海尝试换专业,不要再念叫人讨厌的化学。如果换不成,就休学。到后来,还耽误了开学的时间,只好撒了谎,请了病假。”

  “可你现在还在学化学啊?”夏觞忍不住插嘴。

  “嗯!因为不想受家里控制,也是出于一种奇怪的不成熟的逻辑……”齐轩妄停下来,斟酌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打算破坏所有的清规戒律,喝酒、到酒吧玩,以前不被允许的事情一件件都尝试了一下。后来,阴差阳错认识了一个人,莫明其妙提起了……那件事情,还给我看了照片,因为那人长得很好看,所以我很冲动地答应了。因为,需要一笔钱来独立。答应了才想到,也许只是拿了哪个明星的照片骗我也说不定。”

  夏觞本想说她表哥,是长得很好看的。但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后来,家里人妥协了。祖父还因为过度担心,生了病。所以我也只好妥协。这就是我依然在学化学的原因。虽然对整个家庭革命的事情极度后悔,不过,我很庆幸,我遇到的是你,不是原计划中人。”

  夏觞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来回应她,可却组织不起一句像样的句子。刚偏过头去思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到近,来到桌边。

  “沈清石!”夏觞惊讶地叫声,脱口而出。

  惊叫引起了周围几桌顾客的注意。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沈清石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以后,把食指压在夏觞的微翘的唇上,提醒她:“轻点,宝贝儿。”

  夏觞一边拨开沈清石的手,一边语气僵硬地问:“你怎么也在?”

  “盖瑞一向喜欢桃木。”沈清石反手握住夏觞的胳膊,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哎呀,这是什么表情?桃木又不是你开的。我不能来?”

  夏觞沉着脸,不说话。沈清石状似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转过脸对着齐轩妄。笑盈盈地开口:“你是轩妄吧?夏觞提起过你噢!”夏觞的脸色锐变。沈清石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脸上依旧云淡风清,俯下身去,对着夏觞耳语:“要发脾气,回家发去。”

  齐轩妄从沈清石带着暗示的笑容里,看出了沈清石的说的“提起”,恐怕意味着,她全然知情。她的心脏有了一种下沉的感觉。原来,把那一夜当成秘密的,只有自己。而夏觞似乎已经把这件事情轻易转告了别人。她不愿去揣测,夏觞在对着这个女人说起她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语气。

  沈清石回头看看远处的盖瑞,接着说:“你没忘记带钥匙吧?我会稍微晚点回去的。”

  夏觞勉强点点头。望着沈清石风情万种地转身,十几步路被她走得摇曳生姿。

  “这是沈清石。”夏觞说完这句,再无言语。

  食不知味的晚饭后,齐轩妄起身要走,夏觞坚持送她。这回齐轩妄抢在夏觞拉开车门之前,选择了后座。夏觞没说什么,安静地上车。引擎轰鸣,车子滑出停车位,一路前行。深蓝的天空中,半弯银色的月亮,在长满香樟的路上撒下清幽的光芒,黑色的轿车穿梭其间。月光透过窗玻璃,印在齐轩妄苍白的脸上,显现着水般的恬静。有些稚气的眼眸里是一种月光般的迷离。

  “夏觞……”齐轩妄牵动了嘴角,她知道夏觞在生气。她也知道,夏觞没有听见,因为她说的本就是无声的唇语。夏觞亦没看见,因为她,端坐在夏觞身后。看着她紧绷的背影。

  “这是沈清石。”她记得夏觞当时是这样说的。虽然没有附加身份,但很明显,沈清石和夏觞应该有着比较固定的关系,并且沈清石似乎并不喜欢看到她和夏觞在一起。虽然,她看起来落落大方,态度随意,但从她未曾放松的肩膀和有些刻意的站姿,都可以发现她内心的不愉快。

  这些,齐轩妄也许可以尝试着说服自己不在意,但是,夏觞的态度让她了然了很多东西。夏觞有些心虚。她没办法肯定她是因为什么而心虚。她不想问,因为,她已经知道结局了。对沈清石,她没有一点争竞之心,就算有,也消弭在沈清石志在必得的笑容里。如果对手是这样一个女人,她恐怕连参赛资格都没有吧。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一场比赛,夏觞的“执法”带着太明显的偏颇了。

  车子飞速前行,到达爬满葛藤的围墙边,确并未停下,而是绕过围墙,直接开到了古朴、凝重的学院大门前。齐轩妄默默下车,走开几步,回过头来,对着夏觞微笑,良久才扬声说道:“再见!谢谢你。”

  小小的白色身影,踮着脚转过去,轻快地融进了月光里。

  夏觞握住方向盘,忍着开口挽留的念头。她想把她叫回来,跟她说对不起。试着去抚平沈清石轻易制造的伤害。可那本不是她擅长的事情,何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弥补、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了。她趴倒在方向盘上,开始克制不断窜升的,针对沈清石的怒气。

  在今夜以前,夏觞都没真正怨恨过沈清石,但在今晚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办法克制对沈清石的反感。因为沈清石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冲着无辜的齐轩妄去的。带着生意人的精准、无情。

  最大的困扰来源于,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伤害齐轩妄。她希望她的眼睛里,依旧可以保有那时的纯真,还有那种柔弱的坚持。可沈清石根本枉顾她的意愿,横出一手。

  如果仅仅只是来骄傲地宣布一下所有权,这已经是夏觞忍耐的极限了。可她甚至甚至旁若无人地暗示齐轩妄,她对那一夜完全知情。这是齐轩妄最敏感、最柔软的一处记忆。沈清石轻描淡写的语气,无非是要齐轩妄知道,夏觞并不是很重视这件事情,至少没有她希望的那样重视。所以可以轻易告诉给别人听。沈清石故意引导齐轩妄作这样的想象。

  从齐轩妄的表情,不难看出,涉世未深的她,轻易着了沈清石的道。

  自己的坦诚被沈清石利用了——夏觞没有办法克制这样的想法。

  她烦躁地发动车子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开。一路飞车,来到菜皮“彩虹心”。贝御、菜皮都不在,所以夏觞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喝下了半瓶伏特加。

  等意识到自己过了酒精极限,伏特加的后劲已经开始侵袭她的清醒的神智了。朦胧中一个带着一点熟悉感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努力让涣散的目光聚焦,半晌,终于弄清眼前的人是谁:

  “魏樱粟?”

  “没错,是我,看来,你还没喝尽兴,还很清醒噢!”魏樱粟不怀好意地媚笑,举起酒杯,含住杯中血红色的液体,贴住夏觞的唇,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将酒液,喂哺进夏觞的口中。

  夏觞有些狼狈地咽下嘴里的酒水,想推开贴住自己的魏樱粟,可完全被酒精控制的身体,却只能颓然倒入一个弥漫着香奈尔coco魅惑气息的怀抱里。周围笑闹的声响,让夏觞更加神志不清,魏樱粟又一次将酒喂进夏觞嘴里。这次夏觞没有抗拒。因为她几乎已经睡着了。

  魏樱粟像哄一个孩子一般呢喃着:“太子殿下,要跟我回家吗?我的水床很大噢!睡上去很舒服的,像划船。”

  半梦半醒的夏觞只听见“水床”两个字。被酒精烘热的身体、麻痹的神智,瞬间找到了皈依,胡乱嚷着:“我……去……我去,我要睡水……床,凉快……”

  魏樱粟拍拍她的脑袋,轻叹:“真乖,咱们走吧!”

  …………

  夏觞睁开眼睛,刺眼的初夏阳光让她泪水横流。等眼睛适应了突然的光明之后,她有些慌张,不住地左顾右盼,细看房间里的陈设,渐渐安心——这是秦圣的卧室。看看床头的钟,已经快10点了。努力克服宿醉带来的眩晕。回忆着昨晚的情形,却只记得零零落落的片段。不过似乎的确有秦圣的影像和声音。夏觞坐起身,薄薄的被子从身上滑下。侵入肌肤的微凉,让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正前方的玻璃门被拉开,秦圣正好从阳台上进来,夏觞连忙拉起被子,挡住不算撩人的春光。再抬头,展砚之紧跟在秦圣后面也进了房间。

  “别遮了,昨晚帮你洗澡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展砚之坐到床边,摸摸夏觞的脸。放下她昨晚换下的衣服。衣裤都已经洗净晾干,正散发着洗涤剂的味道。

  “给沈清石打过电话吗?”夏觞低着头喃喃地问。

  “打了,昨晚就打了。她说等公司午休时会过来。”秦圣好奇地望着夏觞脖子里那一块青色的石头,又看看展砚之敞开的领口里悬垂的小小的砚台,了然地笑。

  夏觞挠挠头,问:“我怎么会在这儿的。”

  展砚之看看秦圣。秦圣也看看展砚之,然后不太自然地回答:“昨晚我帮菜皮看酒吧,嗯,砚之也在,只是我们在……忙别的……嗯,别的事情,回到大厅,看见你和魏樱粟在一起,魏樱粟要带你走,我告诉她,还是我来照顾你比较好。你吵着不肯回家,我们只好带你回来了。”

  “你先把衣服换上,出来吃点东西?浴室最上面的柜子里有新牙刷。”展砚之站起来,牵着秦圣的手,往外走。

  夏觞磨磨蹭蹭穿好衣服,进了浴室。洗去一脸宿醉的颓败,来到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展砚之慵懒地靠在秦圣怀里。夏觞从她俩身边经过时,看见了秦圣脖子里新添的吻痕。想到这是女神般平和的展砚之的作品,不免浮想联翩。果然是看起来越正经的人,骨子里越狂野。

  夏觞没有办法停止邪恶的想象,她在心里推演着秦圣和展砚之会怎样纠缠在一起。

  “夏觞……”秦圣的声音,打断了夏觞的遐想,让她一时之间从想象的迷雾里堕入现实,难免有些慌乱,随便了找了句话应和:“你认识魏樱粟?”

  秦圣的表情因为这句话而变得不太自然。嘴里含含糊糊、支支吾吾。夏觞倒是小人坦荡荡:“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跟她上过床?”

  秦圣也许是受了夏觞的感染,也坦荡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展砚之。展砚之喝了一口果汁,才说:“我早就知道了,是魏樱粟亲口告诉我的。夏觞,魏樱粟的示威中也包括你。”

  秦圣有些着急:“我可以解释一句吗?”

  “你基本上是,无意识状态下,上的她的床?”展砚之一边替秦圣解释了缘由。一边把手中的果汁递给被面包噎住的夏觞,夏觞刻意将唇贴上展砚之刚刚留下浅浅唇印的杯缘。她好不容易才让果汁把喉咙里的面包带进胃里,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说:“当时我是自愿的,清醒的。所以,秦圣你还是可以立贞节牌坊的,当然是和我比。”

  “看来还是我和清石比较应该立牌坊。”展砚之望着夏觞,不经意地接茬。

  “你和沈清石……”夏觞突然横出完全不相干的半句话。

  “当时我21岁,清石20岁,她很强势,你可以认为,我是半推半就的。”展砚之眼睛里洋溢着坦然。

  “我们为什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这种话题?”秦圣嘟着嘴问。

  展砚之望着秦圣的眼睛:“因为,很多事情梗在心里,会很难受,越是不说,越难受,日子久了,要出问题的。说破了,就会发现,哈,不过如此!”

  “那你不介意?”秦圣避开她的目光。

  “我觉得我应该不介意。但事实上,我很介意。我明明知道那是,认识你之前,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那是你无意识状态下做的事情,可是,我没办法忍住。我承认,我很介意。所以那天晚上,在浴室,我会那样对待你。”展砚之意有所指。

  “我喜欢你表达介意的方式,虽然一开始有点疼。”秦圣脸上漾起红晕。

  夏觞点点头,她虽然喜欢展砚之,也真诚地钦佩展砚之,可她和沈清石有过身体上的关系,一直像一个小小的疙瘩,隐伏在心里。但又没有任何资格可以提起,因为除了沈清石她和11个女人上过床。她想沈清石也许和她一样。

  坦诚有的时候像一个咒语,一念出来,梗在心里的疙瘩就自动消除。就像展砚之说的,会发现原本在意的东西——不过如此。夏觞得意地发明着一句绕口令:隐藏和压抑,只会让被隐藏和压抑的东西,更加需要隐藏和压抑。

  刚想把发明的绕口令说出来,却发现,展砚之和秦圣的眼里已经只有彼此的存在了。

  “耶~?我的存在感这么差吗?我要走了。”夏觞站起来从茶几上拿起钱包和钥匙。

  “清石一会就来,你上哪去?”秦圣扯住夏觞的衣袖问她。

  “我去找她啊!”

  “找她做什么?”秦圣只是下意识地问。

  夏觞却答地极其认真:“做爱!”

  秦圣噎住。

  在关上门前,夏觞扔下最后一句:“秦圣,你一幅要剥人衣服的表情有点狰狞!不太符合你好好小姐的形象。”

  秦圣气结,展砚之把脸埋进秦圣颈间,闷笑。

  夏觞得意洋洋地开着车,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发现跟沈清石在一起时间久了,也逐渐铁齿铜牙起来。如果损人也能考级的话,沈清石应该是专业8级。她再努力一下,估计也能考个专业4级了。

  而此刻毒舌派的地下掌门人沈清石,百无聊赖地看着杨清尘发呆。杨清尘呆了半个小时,她则看了半个小时。终于他从大卫塑像状态复活过来,淡淡开口;“我出去一下。”沈清石点点头。又补了一句:“给我带点水果糖回来。”

  办公室门被关上。隔绝了杨清尘挺拔的背影。沈清石长叹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中。

  “啪——”一包水果糖落在沈清石桌上,沈清石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脑屏幕。随口问:“这么快?”

  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抬起头,惊诧顿时占据整张脸。

  “夏觞!你来干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这个问题?你这样的问法,我的答案会很粗俗,你确定你要听吗?”夏觞一脸不正经。沈清石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平常般志得意满,甚至有些慌乱,夏觞很享受这种彻底打乱沈清石的感觉。

  “干什么?”沈清石小心翼翼地问。

  “干你!”夏觞十足的流氓腔。沈清石偏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站起来,拥住夏觞,感叹:“人果然难以摆脱动物性的一面。”

  “什么意思?”夏觞不明所以。

  沈清石引导夏觞的手,探进白色的雪纺纱裙子里:“雌性动物,在性伴侣的选择上,有时更倾向于粗鲁的那种。”

  触到一手的湿和热,夏觞没有忍住自己小人得志的表情。隐没在沈清石裙子的手指更是嚣张到了极点。沈清石拽住夏觞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等到午休。还有半个小时。嗯,现在,先来谈谈昨晚的事情。”沈清石拉着夏觞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倚进她怀里。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和每次一样,最后,你总是对的。”夏觞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只是秉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原则。可能有些残忍。”沈清石轻轻啃咬夏觞的颈动脉。舌尖体会着血管有力的跳动。

  “我知道她对我,有所期待,但我不认为我能给她要的东西。可是,我不忍心,直接说不给,她对我来说,有着比较特殊的意义。”夏觞的手,伸进沈清石的上衣,在有限的空间里轻轻滑动,顿了一会继续说:“当心里有着期待的时候,是很容易会错意的。嗯,很容易受到鼓励。所以我的态度不明的话,她可能会有更多的期待,最后才告诉她,对不起,那是你一厢情愿!那才是最大的残忍。”

  沈清石按住夏觞的手,因为她妄图解开她的内衣。

  “我一开始很怨恨你,觉得你肯定有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可你却用了破坏力最大的一种。可细细想来,坦诚真的是所有问题的答案。我的仁慈,说到底,不过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而你只是说了实话。我的确把那件事情告诉你了,而且我现在是你的,都是你的。所以我没有能力,对齐轩妄的期待负责。”

  “宝贝儿,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高尚。除了不希望你因为犹豫而伤害到那个孩子以外,我有私心,我不喜欢你牵进这种感情糊涂账里。现在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一切意外我都着急地想杜绝。”沈清石的手从夏觞的领口探进去,隔着内衣握住她胸前小巧、坚挺的丘陵。

  夏觞浅浅地喘息。

  “像我15岁的时候,夏觞,也许你还处在青春期。”沈清石调侃她。

  夏觞不甚在意:“我比秦圣好点。”

  “可她有六块腹肌,你只有一层皮。”沈清石拍拍夏觞薄薄的肚皮。

  “沈清石,谢谢你!”

  “谢我什么?”沈清石挑着眉毛。

  “你不惜以一个寻衅的妒妇姿态出现。”夏觞回忆着沈清石当时做作的样子,当时只觉得恼恨,现在想起来,却有一点点的感动。“那种形象不太适合你。”

  沈清石点点头:“我的确有点后悔,韩筑城说我突然小家子气了。那什么形象适合我?”

  “嗯,荡妇!”夏觞闭起眼睛,准备好被沈清石赏一颗爆栗。可她却迟迟不动手。睁开眼睛看见沈清石笑得高深莫测:“宝贝儿,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是荡妇的。”

  夏觞把脸紧贴在沈清石背上,回想着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