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刚才我不应该那样。”
“哪样了?”莎比的目光警惕地看着小穆,令小穆寒气顿生。
“我”
“小穆,你别多想,你是个非常好的男孩子,只是莎比不值得你这样。”莎比紧走了几步,走上人民广场的残余的未进行施工的地段。娇艳而虚伪的南京路就在眼前。
95
因为刚才的近身接触,两个人下子暴露在流光溢彩的道路上,那种私秘的感受,顿时让他们觉得有点心虚与惧怕。
夜色下,南京路繁华得有点不真实。它像条城市的流动的河流,分割着城市的板块。呆
板而陌生的城市,因为道路而显得生动,开始流淌。
这里是城市的惊鸿瞥,它像是上海的舞台,每个人只是这里的过客,占有那瞬间的光色,但注定无法能拥有这里哪怕是刻的流动。
泛光队映照着人民广场五卅纪念墙,使这里呈现出种白昼般的明亮。小穆与莎比顺着路面,
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这里,又因为被这里的灯光的吸引,而伫足了脚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相当的微妙,黑暗里的那刻纵情,暴露在灯海里,显然那么的虚弱,给他们本来的融洽的心照不宣的关系蒙上了层阴影。有时候,捅破窗户纸,往往意味着种终结,更多的情况下,人们会选择暧昧,而期待保留着在起的结局,过度的对结果的追索,只会加快那种在起时沉醉在似有若无之间的半梦半醒状态的飘逝。阿为什么失去吴妈?就是因为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讲了句错误的话。女人需要循循善诱,她可能会沉迷在那种暧昧的状态里,沾沾自喜,不能自拔,女人直把调情作为种情调,而不是当作终极目标。当旦撕开结局的时候,就可能把她吓得远走高飞。暧昧是女人喜欢的种状态,也是女人玩火的时候能忍受的最高的极限。女人对暧昧的长期的热爱,就像女性的性高嘲样,具有持续的不退却的高嘲平台期的特点。再回到吴妈。吴妈对阿心里有没有爱?我想,她并不讨厌他吧,如果阿采取种循循善诱循序渐进的方式,那么,吴妈肯定是他囊中逃不了的猎物了。男人的急躁,就像个沉不住气的猎手样,往往在猎物没有完全地落入圈套的时候自以为先下手为强,最终只会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而把握这种机会,对于男人来说,也确实是个非常大的难点。
散漫地行走在人民广场边,两个人甚至不敢把眼睛对视下,小穆心里感到种强烈的负罪感,他很后悔刚才那刻情不自禁的放纵。
而莎比则微微地侧过身子,身体语言明显怀着对小穆的谨慎与拒绝。人民广场的阴暗的角落里,横七竖八地陈列着准备风餐夜宿的流浪者,不夜的城,给人带来种不夜的温暖,睡在城市的屋檐下,也是种特别的浪漫情怀。
在五卅纪念碑前的个公共设施里,躺着几个黑乎乎的身影。小穆觉得那里有些诡秘,便等莎比过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寻找人民广场的地铁站,跟车回去。
此刻的夜,此刻的南京路边,是死气沉沉的,似乎没有人光顾这里。城市上空流散着眉飞色舞的光色,竭尽全力地卖弄风马蚤,但却没有任何秩序与原则,那种乱抛眉眼的光色,把天空搅得乌七八糟,片狼籍。
个中年男人,背着个相机,从莎比与小穆身边擦过,侧过头来看着他们,然后,有点狐疑似的,跑到那几个流浪汉身边去了。
96上节序号标错了
那男人站在流浪汉的身边,用浑厚的男中音说道:“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吗?”
躺在地上的流浪汉看上去很年轻,透出份老实与忠厚,有些腼腆地笑笑,没有回答。
“你们是哪儿人?”那中年男人继续问道。
“河南。”流浪青年带着豫音说道,天下遭致骂名中,河南总是首当其冲。
“河南?你们到上海来做什么?”中年男人问道。
“做工。”
“做工怎么在这地方呢?”
“找不到工作。”流浪青年干脆了当地说道。
那中年男人无言地望着地上的人,似乎时哑然。他的表情甚是和蔼,在这样的时刻,关注起无家可归的人,倒使人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点怀疑。小穆也觉得好奇,侧过身去,看着这中年男人与地上的青年的问答。那中年男人掉过头,朝小穆笑笑,有些无奈。他的宽厚的笑容,倒使小穆失去了戒心。人们都说,南京路上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这里的看上去窝囊邋遢之人,也许是沪上个著名的人物。小穆倒不由自主地对这人动了这么点猜测的心思。
那中年男人抱歉地耸了耸肩,他的身上透出股热情的劲儿,很是感染人。他转过身,对小穆问道:“你呢,你是上海人吗?”
小穆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不是上海人。”
“那你是出差,还是来玩的?”那中年男人问道。
“不,我在上海打工。”
“打什么工?”那中年男人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电脑。”小穆突然感到有些心慌,发觉这个男人的提问真有股穿透力,脸上顿时升起滚热的红潮。
“对上海的印象如何?”
“也就是这样了。还好。”
“你对五卅纪念墙有什么看法?”
“这个还算可以吧。”小穆有些茫然地望着那堵抽象的纪念墙,他还没有留意对它们作着评价。
“你有没有觉得还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比如什么说明之类的。”
“这我倒没有感觉到。无所谓了。”小穆有些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知道五卅的来历吗?”中年男人温和而深入地问道。
“算是知道点吧,不就是个打工者被打死了吗?”
“噢,你有这样的看法?”
“这是为纪念个打工者死去而建造的墙。然而,现在这个城市却不是属于打工者的,多少年前倒在血泊里的是个打工者,今天的打工者依旧躺在露天地里。打工者夺取了城市,今天依然有另批打工者在这里流浪。”小穆时失言地说道。
“噢,你这小伙子倒有这些看法。”中年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小穆不由有些警戒起来,“我看你是记者吧?”
“不完全是。”
“那你是搞写作的?”
“写点东西。”
“那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在高校里,正在接手个城市建设的调研项目。个非常大的项目。”
“什么高校?”
“复旦大学。”
“那是教授了?你在调研的是什么样的项目呢?”
“就是调研下上海的建筑是否能适应人们的需要,比如些纪念性的标志,是否与这里的地域特征城市环境相适应,比如我提到这个五卅纪念碑,南京路上还有个标志,你知道吧,是否有些太高了。就是这些。还有比如晚上游客是否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下雨了是否有足够的避雨的空间。主要是调研这些。”
“原来如此。”小穆时迈不开腿,听着那教授侃侃而谈。
莎比在边上见小穆陷了进去,担心他言多必失,便果断地走了上去,拉住小穆的手,“天不早了,我们走吧。”
刚才泠漠的莎比突然对小穆显现出特别的热情,令小穆有些喜出望外,他像块铁被磁石吸引,倾斜着向莎比偎去。
那个教授意犹未尽,很高兴能找到小穆这样的个交谈者,望着两个人亲热的神情,说:“小伙子不错,找到个上海的女朋友。”他开朗的笑声在后边传来,刚才被莎比冷漠拒绝了小穆感到种自尊的满足。男人的虚荣是以身边的女孩为衡量单位的。虽然小穆知道莎比并不定愿意与他有特别的发展,但他还是以与这样个时尚的上海女孩走在这样的暧昧的夜色里感到荣耀。
小穆与莎比套着手臂,走进了人民路地铁中转站,在即将步入地下通道的时候,莎比把手放了下来,刚才的亲热无间的神情荡然无存,她冷冰冰地说道:“不要与外人多搭讪,侬晓得伐?”她的声音中含着种特别的责怪,但上海语的特别发音,倒使得她的音调里蕴含着种撒娇的亲切,小穆没有感到她指责中的批评力度,倒有股令人承受不起的软软的温存,便乖乖地应承了下来。
97
教授在略显沉寂的人民广场处,继续寻找着新的猎物。看到那边走来对男女,他便把目光留意着,等待他们的到来。
那个女人身材高挑,而男人与她齐头并肩,看上去就有点矮小,身材也不算魁梧,从外表看不是很般配。教授对夜生活下的人们有种特别的分析的欲望,特别是那些在外在的视觉上有些畸形关系的男女,更容易激发教授探索的欲望。
等那对男女走近了,教授上前,问道:“可以打扰你下吗?”
那女人瞟了他眼,“侬啥事体?”
“您是上海人吗?”
“阿拉不是上海拎。”那女人不悦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追着那青年男子,把教授扔下了。
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被搁浅在冷漠的广场上。
那女人匆匆地紧走几步,追着前面的那个男人,叫道:“小孟,你怎么了,勿晓得侬有啥事体勿开心。”
那个男人正是复旦大学学生钱盛肿剧组的临时演员孟望达,而这个女人,就是在临安大峡谷遇到的罗可可。
孟望达溜小跑,直到看不见广场上的教授,才慢了下来,他把手放在嘴边,打了个闭声的手势,小声地对罗可可说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勿晓得,你认识他?”
“这人是我们学校的。”
“难怪你像见了鬼样。他教过你吗?”
“他不定认识我,只是看到他,我觉得不舒服。”
“明白了,也没做啥不好的事体,也没啥要怕他的。”罗可可说道,“这么迟了,他不知有什么事?”
“肯定是学校里又有什么调查的事了。流的教授写书,二流的教授上课,三流的教授去调查。别把他当回事。”
“噢。那他也挺辛苦的。小孟,你刚才怎么突然就出来了,连声招呼也不打。”罗可可细声细气地说道。
小孟慢下脚步,说道:“我只是感到有点憋闷,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就想出来了。”
在临安发生的那起事故中,罗可可为拯救剧组班人的生命鞍前马后,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如果不是她开车把重病号小火及时地送往当地的医院,那么,很可能就会带来严重的后果。直到把所有的人,都送到了杭州的医院里安顿下来,罗可可才与剧组班人告别。孟望达本来也没有落水,所以也与罗可可同回到了上海,因为有了段共同的历险,更有了段危难之间的相扶相携,两个人之间倒自然地形成了种融洽的关系。罗可可年龄已经在三十五六岁之间,在孟望达看来,她的身上洋溢着种成熟女性的那种特有的风韵,无形中,在她的面前要流露出男人的那种率性的小脾气,而罗可可都以姐姐般的宽容,容忍着他。女人的母性会以曲折的方式表达出来,这点,罗可可尽管没有自觉,但实际上,也更加巩固了他们之间这种本来不应该有着密切往来的忘年恋关系。
这天晚上,罗可可打电话,约孟望达参加个r,小孟听说能有机会与这个女人在起,自然兴高采烈,很乐意地前来赴约。然而,在派对上,小孟却感到了种失意,这使他不悦地选择了离开,就出现了刚才罗可可抽身追出来的这幕。
98
小孟是按照罗可可电话里的约好的方式来到酒吧的。当罗可可露面的时候,小孟的眼睛顿时亮,罗可可梳着油亮的发髻,穿着件黑色的晚礼服,象牙色的玉臂袒露出来,闪烁着皎洁的可人的光泽,礼服前是下陷很深的形领,两肩上吊着两束墨色的布料,挺拔的胸脯仿佛沉甸甸地绷紧了衣服的前沿,令整个身体具有着种下泻的饱满与丰满。衣服突出了她的修长与柔软,令她有种高深莫测的贵妇人的气质。
酒吧里的空间很大,中间的立柱上裹着金黄铯的布,令整个会场上有种原始的粗陋,男男女女充塞在狭小的空间里。上海的r会给人的感觉就是人满为患,济济堂,带有种俗气的赶堂会的感觉。激越的音乐贯穿整个空间,播放的舞曲,调节着会场上的节奏。总体感觉,上海的r有种虚饰,有种冷漠,在音乐声中,人们扭动着,但却没有种投入的感觉,也许在本质上南方人不具备种与音乐谐和的狂野,所以,上海的r缺少种疯狂与热烈。
虽然是早春,但在r会上注定吸引人眼球的女人,却早早地把夏日的风情悬挂在身上。女人在这样的空间里,无非突出着她的两个部位,个是屁股,个是脸面。说|乳|房在这样的集会中受到重视,那完全是种不谙世事的想当然。只有在女人的屁股未受到重视的情况下,才会关心|乳|房,而现代时尚的绝大部分的性感,已经直接由女性的臀部所决定取舍。
从关注胸脯到关注臀部,体现了时尚的摧枯拉朽的前进趋势。在对屁股文化的张扬上,牛仔裤无疑发挥了主力军的作用,厚实的布料,并没有隔开屁股的露脸的机会,而是从整体上突出了屁股的联合作战的风貌,充分显示了屁股上的宏观的美感。是的,牛仔裤的布料并不轻
薄,但它的妙处是衬托出了整个屁股的形象,这就是牛仔裤所制造性感的原因吧。
而低腰裤的流行,则是曲尽其妙地突出了女性胯部的存在,最大限度地降低女性臀部的封闭水准,让女人的屁股留下更多的裸露的可能。这种低腰裤的最伟大的妙处,就是在张合之间透露出女人里面的轻薄底裤的存在,直接把人的视线引向女人的内裤,使想像力可以与屁股划上等号。在裤子基准线下滑的同时,上衣的底边也在作相应地收缩,这样,上面的收与下面的缩,便把女人的肚脐部位给腾笼换鸟地空置出来,成为女人表达性感的个新的无主之地。
肚脐这过去属于女人禁地的存在,这时成为了女人性感必经之地,上直接把目光引向胸脯,下可以扫荡丰满的臀部。露脐装的流行,彻底展示了种女人攻掠的奇招迭出,其杀伤力可谓百分之百。
在r会上,女人充分用这样的时尚展示了她们的性感的魅力,你可以亲热地感受到,这里晃动着眉飞色舞规格不的屁股,它们像舞会上的女王,骄傲地所向披靡。你无法回避屁股的存在,上陷的衣服突出了腰肢的丰满,而下陷的裤子更是把女人的内裤包括形裤的角揭示出来,在这样的双管齐下的攻击中,整个r成为屁股舞蹈的海洋。
但光有屁股不行,屁股是女人的共识,仿佛是女人性别的入场卷,只要你买上套展览屁股的行头,你都能让屁股风光,如何提升屁股的品位?那就是我们上面所说的,必须依靠女人的脸蛋了。
你被屁股所迷惑,你最后要鉴定这个屁股的质量,你必定会从这个屁股主人的脸蛋上来获得最终价值定位的许可。个丰满的屁股,配上个清纯可人的面容,你会被种放荡与纯情的完美交融而认可它的主人,如果光有个好屁股,而没有个出落得楚楚可人的面容,你就会顿时鄙视屁股的价值,为它刷上层肮脏而庸俗的失望情绪,你会想到屁股的最原始的作用,因而你甚至会感到污秽。
所以,r会上的男人,会从女人的屁股欣赏起,转而欣赏女人的全部。播放的音乐声越来越激越,女人也可以肆意地展示她们丰满屁股为核心的所有的柔韧的魅力。
小孟因为只熟悉罗可可,所以,他虽被女人的纷至沓来的屁股呛得有点迷迷糊糊,但他心中所关注的,还只有个罗可可。罗可可穿着晚礼服,在这样的r会上,有点太端庄了,也没有什么屁股露出,但倒有种特别的厚重的高洁的味道,令小孟的眼睛找到了支撑与寄托。
99
r上充满暧昧的情气息,这是任何个人都可以看出来的。孟望达内心里的抑郁感随着这种气息的弥漫而升腾,他在这里无所依托他的世界,只是局促而干巴地放肆着他的紊乱的想法。
种本质上的胆汁质的抑郁成份,笼罩了小孟的感觉,他觉得别人都是融洽于这个乱腾腾的气氛的,而他却敏感地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在剧组里,他也时常会涌上这种孤独的被抛弃的感觉,在那种最初的纯粹的感官的刺激之后,他却觉得内心里的失落与凄清。对拍摄的最初的好奇,很快烟消云散,他觉得在那种拍摄中所遭受到的物质的对待,使他感到极度的不满足,甚至使他开始懊悔这种使用身体的拍摄行动。
在这样的r会上,他期望罗可可能环绕在他的身边,像个大姐姐样带着他,照应着他,让他熟悉环境,可是,在整个r会上,罗可可忙忙碌碌,与相识的人打招呼应酬,仿佛把他遗忘了似的。
罗可可认识的人可真多,在人群里如入无人之境。出席r的,有不少沪上医院的著名医生,而这些医生是直接关系到罗可可所在公司的医疗器具使用的重点客户,可以看出,罗可可对那些人十分巴结与奉迎。
小孟发觉,罗可可对个年龄约在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特别殷勤,端着酒杯,与那个男人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拉呱个没完。
开始的时候,小孟还能看到罗可可与那个男人谈话的身影,当曲舞曲终了,他本能地张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罗可可与那个男人起从视线中消失了。
小孟感到很无聊。r会上,个穿着白色低腰裤裸露出光滑肩部的女人,十分的活跃,扭臀晃腰,丰满的屁股大出风头,曲线玲珑的身姿,刮起了道白色的闪电。她的如火般的热情,赢得了个老外的赞赏,高个子的外国人在她的身边,与她起扭动着,那女人齐着老外的胸口,像棵柳树依傍着河岸。小孟的孤独感更强烈地萌生着,他无法在这样的气氛里放纵自己,看着别人的热闹,更衬托出内心里的寂寞。
百无聊赖之际,他来到吧台那儿,在边上的个木头的台阶边,依着栏杆,无所事事地看着会场。后来觉得过于无聊,便踩着那木头的台阶,爬上了上面的个平台。r的地点,现在都有点接近于大仓库的那种味道,追求种原始的风情,因为简陋与原始,才能更容易地激发人的那种纵情的潜质。在这种氛围中,人不会被环境压抑,而会超越于环境之上,从而找到放纵的起爆点。上面的木台上,铺着金黄铯的布,显得粗糙而匆促,就像台随便搭起来的简陋的布景。
他沿着木台,看着下面的大厅,蠕动的的人群览无余。他扶着木台的栏杆,散漫地望着。这里的光线比较暗淡,就像是块黑暗的窥视地点,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整个大厅。突然,小孟的眼睛像被电击了似的,直直地动不动,他看到,在r的后角落里,罗可可正与那个中年人簇拥在起。
他惊讶地看到,那个男人的手搭在罗可可的腰肢上,把她的后腰的礼服衣服都拉皱了。
他们两个人站立地方,是个偏僻的角落,那里堆放着杂乱的框架,好像是这个大厅里原来的物品堆放所,般人是不会走进去的,更不会看见里面的动静,但是小孟因为站在了这个高台上,却能把里面的切尽收眼底。
小孟的眼睛眨不眨地注视着,那个男人的手并没有罢休,顺着罗可可的腰肢,按在了她的臀部上,罗可可并没有回避,依旧平和地小心地与那个男人说着话,她好像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放在她的身上,听任着那个男人的手,抚摸着她的隔着薄薄层衣服的身体。
100
曾经有个著名的作家说过,屁股是女人的机关。掌握了屁股,就掌握了女人。
罗可可的屁股在那个男人的双手夹击上,就像全身的机关都已经在屁股这点上被启动,身体站立不稳,倾倒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那种亲热的样子,让小孟看得浑身燥热。
小孟在学校里,对那些巧言令色工于心计的同龄的女学生是以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进入高校,那些女生被高中年代压抑的本性,就像裸泳样,完全地袒露出来,从对考试的关心,转而对自己的身体的关心,过去直尘封着的自我的意识,彻底在校园里得到绽放。
在大学里,那些女生如饥似渴地修炼如何使自己更加性感的技巧,找到各种书籍猜度男人的心思,思忖着自己如何讨男人的喜欢,如何击败自己的对手,这种对自我的营销行为,其实与女优产业如何扩大自己的市场领域,是有着相同的机理的。
爱本身是种率意天然的人类的天性,是种朦胧的觉醒的自然的行为。但人类没有放过对爱的加工与修剪,就像“病梅”样,人类施加于爱更多的外力的压迫与修饰,使爱成为种花瓶,成为人类的种虚伪的矫饰。
女大学生们的第门功课,就是努力从从实践中如何踢开爱的天性,而吸收更多的爱的技巧,以使自己成为爱情关系中的主人,使得自己可以掌握爱情的主动权。
大学生学上这么点爱情的技巧并非难事。爱情本来应该有些朦胧,有些来自于盲点的无知,但对爱情的修炼,使得爱情像个通俗陈腐的剧本,爱情中的笑颦,深浅,都览无余地展现操作者的面前,她们只不过按照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被前人演绎过的剧本,履行着自己的行为而已。
所以,这些女生对爱情剧本的热衷,使小孟感到旦卷入其中,就有种配合她们暴露男人的那套陈规陋见的窘迫感。再加上家庭的贫困,使小孟对那些女生保持着种格格不入的距离。
他在心里非常瞧不起那些整天谋划着心思如何抢得男生眼球的女生们的那点花花肠子与自鸣得意的心思。他知道那些女生们交流与切磋的,都是些“如何赢得男人的欢心”这类情感书籍。她们太明白,她们太懂得如何装扮成淑女,太会在人前装模作样,太会用她们的知识装饰提高争风吃醋的学问,所以,她们的含讥带讽的内部恶战中,便带有种文人式的尖刻与泼妇式的阴险。
因为小孟的冷眼旁观,因为他的性格孤僻,他虽然没有与那些女生有过什么接触,但是他把她们看得很透,看到那些女生展览着由屁股修饰的性感如何招摇过市,看到她们如何假作纯情扭捏作态讨得男生的亲近,看到她们如何使用潘金莲的竹杆效应引逗得男人的注意,看到她们是如何自鸣得意地认为是她通过这种种的机巧才获得了男人的青睐,他就感到暗自地好笑。从男人的角度,他觉得那些女人真是累,把爱情的游戏当成种技巧,当成种形而上学的体系,真是完全地不懂得男人。
男人需要进攻吗?男人根本不需要进攻,只不过女人喜欢觉得是自己进攻了男人,这是种存在于女人心中的非常典型非常普及的心态,女人玩火的原因就是这样。是女人得意自己的温柔,还是男人穿过女人的温柔,直接见证她的肉体?女人与其说是温柔打动了男人,不如说是只要她愿意放松裤带子,就可以所向披靡,她的肉体直接送给男人当猎物才是男人的真实需要所在,由此可见,男女之间的性感受还是有差别的。女人费尽心机把爱情玩出那么多的美丽的花样,还以为她是凭此稳获全胜的,真是做着大头白日梦。男人只要有具女人的,什么心灵都是可以抛弃的。这是小孟对男人的理解。所以,他后来出入歌舞厅,从而结识了钱盛肿。男人对片的需要,典型地反映了男人只需要肉体,而不需要爱情的繁文缛节,而女人则相对而言,对片有所抵触,只是女人愿意把欲蒙上层美丽的面纱,明明男人追求的是她的肉体,但你不能说出来,你必须让她相信是出于种精神上的爱,这时候的女人才会完全地奉献自己。女人骗男人,男人也同时骗女人。女人骗男人,是打扮出自己的清纯,暗中兜售自己的肉体,包裹着她的欲望的本能,而男人骗女人的目的,就是很明确地直奔肉体,但却要拿出爱情的幌子。在个没有知识的人群中,这种欺骗,可能还保持了份天性,双方当事人不知道这是种出于人类的本能,还觉得有些天然意趣,而在大学里,明明男生女生都明白这种关系,却依然要演出出如泣如诉的爱情剧,便整个给人种极端的肉麻的感觉。太了解背景与舞台后的事实,却还要在前台假作懵懂无知,那种虚伪真得要把人噎死。所以小孟觉得男人就应该直接把自己的情欲表达出来,这也是他从不奢望在大学里与那些女生进行爱情游戏的原因之,当然,还有条就是他的贫困也是被人瞧不起的内在动因。
小孟之所以对那些女生的虚伪爱情方式看得目了然,是因为他凭借着相同的教育旅程相同的成长经历相同的文化氛围而忖度而出的。这使得他对同龄的女生没有兴趣,觉得她们太简单,又太拿腔作调地工于心计,而爱情关系中的太明白的认识,注定会使爱的关系索然无味。当他结识了罗可可的时候,他对她涌上了种浓厚的兴趣。这种兴趣有种年龄的差距产生的阅历上的阻隔,他可以在她面前放松,在她面前少掉许多可能被同龄女生修理的威胁,年龄产生文化上的差距,使不同的心理价码被掩藏起来,反而获得种心理补充,而津津乐道于这种交往上的情感的发现与采撷。个男人都有定程度上的迷恋成熟的女人,从沈从文到于连,无不在文字中,写下男人对熟妇的那种醉酒般的痴心。男人的恋母情结既是种对母爱的追求,更是种获得放松的解脱。在我们的身边,其实很多男人都直言不讳地流露出迷恋着少妇的向往。这就是小孟在罗可可的成熟的面前着迷的原因所在。
但是,现在他心中的依托却在别人的掌心里被玩弄,他感到种极度的伤心与痛苦。
101
小孟本想不打声招呼就离开这里的,但是,在他向门口移去的时候,突然光线大暗,几乎看不见室内的情况,四周传来兴奋的呼唤声,等暗淡的光线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小孟突然发现罗可可与那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吧台旁边。
小孟走过去,与罗可可照面了下,说他要走了。
罗可可的眼睛闪烁着波光,愣愣地,没有吱声,好像对小孟的话没有反应。
小孟见她淡淡的,更加失意,扭头就出了门。
走上大街,呼吸着春天的夜凉,他感到舒畅了许多。望了眼四周高低起伏的光的立体,他走下台阶,回首看,门前的霓虹灯依旧鲜亮而平静,像不事张扬的村姑,然而,它内里却充斥着滛荡的本质。
刚走了几步,后面就传来个女人的叫声:“小孟——”
不要问,小孟也知道她是谁。
罗可可在晚礼服外面套了件春秋衫,三月里的天气还是挺凉,在城市里,其实是忽略掉季节的征候的,冬天吃冷饮,穿裙子是城市特有的时尚。
“什么事?”小孟问道。
“你上哪里去?”
“我走了,你再玩会吧。”小孟说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觉得没有兴趣了。”小孟显得有些平和。
“算了,我也不进去了。”罗可可说道。
两个人说着,走上了人民广场。
时两人无言,默默地穿过黑暗的阴影,直到抛开那个教授的调查追问。
“你要上哪去?”罗可可问道。
“我该回校了。”小孟黯然地说道。
“走吧,我们块走吧。”罗可可温柔地说。
小孟打了个寒噤,没有吱声。
打了的,来到普陀区,罗可可住在那儿的座楼里。到了目的地的时候,罗可可下了车,原定好的,让的士送小孟回校的,但罗可可停在车子外面,目光流露出留恋的神情,似乎有所期待,小孟有些心领神会。
“你饿吧,去吃夜宵去。”罗可可说道。
小孟下了车,他在心里不想离开罗可可,在这寒冷的夜里,肉体感受的冰凉,总是希望用心灵来取暖。
来到那条道上的咸亨酒店,两个人吃了点心,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红扑扑的,大门外的凉气激灵,罗可可便瑟缩着靠在了小孟身边。很自然的,小孟挽住罗可可的胳臂,好像两个人希望通过依靠寻求春夜的温暖。
两个人沿着道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宽阔的道路上撒满了桔红色的光线,两边是万家灯火的迷人的暖色。路上没有多少车辆,似乎是被人抛弃的寂寞。远离城市中心地带的边缘部分,永远处于种冷清清的凄清状态。
“你走了,那些人不找你吗?”在这样的融洽的气氛里,小孟又提到了r上的事情。
“为了你,只好得罪了他们了。”罗可可掉转头,半真半假地说道,她的黑黑的眼睛,流动着波光。
“真的?我这么重要?”小孟被她挑逗着,也跟进了句。
“你不知道吗?那些都是老主顾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这次失礼,下次再弥补吧。”罗可可说道。
“那真不好意思,我牵累了你了。”
“没什么。反正来日方长。那些医疗器材,都必须通过这些主治医生才能用出去的。我们的嘴,是放在他们的碗里啊。”罗可可说道。
“所以,你就把嘴给他们了?”小孟怪怪地说道。
“你说的什么呀,”罗可可嗔怪地叫了声,“在那种场合,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不应酬,就会失去客户的。”
“那个胖胖的男人也是医生吗?”小孟想到那个摸罗可可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是长海医院的常主任,个很不错的客户。”罗可可说道。
“我看他是不错,只是有点色迷迷的。”
“你也看出来了?”罗可可带着点微笑说道,“她有个相好,上次我们公司安排客户到海南旅游,他特地跟我们多要个名额,就是他的那个相好。男人,都是这样。”
“你倒能宽容他。”小孟有些醋意盎然地说道。
“我不是宽容他,是宽容男人。看多了天下的男人,都是路货。”罗可可有些老成持重地说道。
“那么,我也是了?”小孟问道。
“你嘛,因为我没有把你当成男人看待,所以,你不在那个范围之内。”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真惨,连男人都不是。”
“你嘛,当成我的小弟弟。”
“我不要做,还不如做男人算了。”
“你想做那些色迷迷的男人啊。”罗可可轻佻地说道。
“可你不让我做啊。”
“傻瓜,做个小弟弟,可是很亲的,要比做臭男人好多了。”
“真的,有很多好处吗?”小孟说道。
“你觉得我对你很好吗?你看,我离开那些男人,专门来陪你,那是小弟弟才有的待遇。”
女人的番话,饱含着暧昧,小孟拢住罗可可胳臂的手,不由拉紧了。女人的胳臂比想像中的生硬,看上去,色感很好,小孟曾记得罗可可晚礼服里露出的胳膊透着皎洁的肤色,以为它们也很柔软,但实际上,隔着衣服,女人的骨感还是执着地探出苗头来。
102
小孟与罗可可是从后门进入小区的。后门实际上是在墙上扎出的个洞,懒惰的小区居民通过这个必须鞠躬才能通过的洞,方便了与后面大马路的沟通。罗可可跨了进去,小孟用力跳,也越了进去,罗可可的手无意识地伸出来,小孟就势搭住,拉住了罗可可的手。有了这样的借口,罗可可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抽走,两个人对小区的实际情况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把所有的触觉放在手心里,相互体味着。
小孟可以感到罗可可的两手微微有点颤抖,他觉得有些奇怪,掉头看着她,“怎么?有点冷吗?”
罗可可露出牵强附会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有点僵硬,“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骨头里都打着寒战。”
“那我们跑吧,跑了暖和点。”小孟提议道。
“我跑不动啊”罗可可说道。
“跑不动,我背着你。”小孟说着,便扬腿跑了起来,罗可可应和着他的节奏,两个人在夜的小区里,咚咚地奔跑了起来。罗可可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越的响声,好像整个小区的人都可以被这声响弄醒似的。
两个人声势浩大地奔了气,罗可可的粗重的气息,伴随着她似乎被胳肢了似的笑声,在身边交错着缭绕。走了气,小孟可以感觉到她不堪重负,便慢了下来,罗可可发出无缘无故的嘻嘻哈哈的笑声,好像变得非常的开心,嘴里呢喃着道:“你真要累死我了。”
“我扶着你。”小孟说着,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腰肢上,想到在r上的那个男人也同样触摸到这个地方,他突然感到种邪恶的欲望升腾起来。男人的情欲里,其实混杂着种肮脏的念头,当情欲的温度冲垮理智的堤坝时,那种情欲中的污秽的联想,很可能像鸦片样,刺激着他的情欲。小孟此刻正是如此,当他想到这个女人的身体曾经被另个男人赏玩时,他竟然产生种犯罪的快感。性中的污秽,包括实在的与想像的,有时候也算是种兴奋剂。在日本,男人喜欢搜集女人的内衣内裤,对上面的污痕津津乐道地乐在其中,都可以视着男人从秽物中寻找虐待快感的证明。而换妻游戏的那种刺激,恰恰是源自于对另个男人的污秽想象而产生的非常规性的催作用。如果说女人特别对别的女人手中的男人感兴趣的话,那么,男人也会对被另个男人享用过的女人产生种非份的刺激的联想,这里面不定有爱的因素,只是有种由肮脏马蚤味支撑着的可以纵容放浪的那种天马行空的自由。个放浪的女人为什么后面跟着长串的男人?其实这个放浪女人并不见得是国色天香,但男人为什么会趋之若鹜?其实这深层次的原因,就是男人喜欢用另个男人的污秽的想像来提升自己的性兴奋。小孟想到罗可可身上的凝聚着的其他男人的欲触摸,便觉得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罗可可没有把小孟的手推开,女人,你只要给她个理由,她会容忍你的切。男人喜欢把女人带去旅游,带去历险,更多的原因是给女人找到个纵情的理由,在罗可可的笑声中,含着少女样娇俏的颤音,小孟的寒噤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解嘲地说道:“你把你的寒战传染给我了。”
“真的吗?还真灵,我倒觉得全身汗津津的。你现在冷吗?”
“我不冷,只是你的寒战总得有个去向啊,所以它跑到我身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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