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管家要出嫁》 第67章

我笑笑,对她的羡慕嫉妒很受用。

拖着日渐圆润的腮帮,应真儿苦恼道:“像我,伙食稍稍好点就发胖,每天还得抽空去山上跑圈。”

“难怪一下午都没看见你的人。”

“唉,减肥,果然是女人一生的战斗。”顿了顿,她郁闷地补充了句,“无论是哪辈子。

“……”

“呐,苏浅。”

“嗯?”

“软禁神码的果然很无聊,这儿伙食是不错,但太害人发胖了。”应真儿坐到床边,建议道:“等你身子好些了,咱就走吧。天大地大,总比老待在这里强。”

“我倒觉得不错。有人管饭管住,还有丫鬟差遣。”我闭上眼睛笑。

“苏浅你好宅哦。”

“知足吧。”看着她幽怨的小脸,我觉得有些冷,就往被子里缩了缩,“被软禁还能去山上跑圈,这待遇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好无聊啊。”应真儿娇憨地抱怨,沉默片刻,她眼睛突然一亮,“不然我们出去闹点事?夺嫡啊,宫斗啊,秘史啊,什么都可以,只要找点事做?嗯嗯?”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不理。

“别啊,你不是凉国正统继承人吗?有点雄心抱负好咩?”见我仍是不理,应真儿眼珠转了转,握拳激将道:“那太女让你跳寒潭,还把你软禁在这,想谋取属于你的皇位,这委实欺人太甚!苏浅,咱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受别人欺凌,咱要站出来,翻新整个时代!”

“别人好吃好住地伺候着你,你还说别人‘欺人太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可是我们没了自由!自由!”应真儿慷慨激昂地演讲致辞,“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我挑眉,这货莫不是模仿自由女神像有瘾?

“要不然让上官涵来接咱出去吧!我们到这儿的事,他还不知道呢。”

确实好久没见他了,虽然梓桓总说他一切都好,但不是自个亲眼见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见我有些动摇,应真儿再接再厉地诱哄道:“苏浅你也想他了是不是?咱就出去吧,出去还能见着、摸着活生生的他了!”

“这是要出去见谁呢?”一句轻笑从窗外飘进来。

闻声,应真儿浑身一颤,这娃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这个声音我认得,只不过这人不是因为任务被支去外地,还要半月才能回来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身黑衣的季云思从阳台推门进来,“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你居然在这。”

烛光跳动,映在他脸上,让他冰霜般的脸色微微缓和。光线阴影也让那张妖冶的容颜轮廓分明,更添魅惑和神秘。

见着他的脸,应真儿眼眨都不眨,还细细倒抽了口气,“美人呀,苏浅,这是谁?”

我瞥了眼他,淡道:“路人甲。”

应真儿见我态度不咸不淡,相当怜香惜玉地挤兑我,“就你路过能路过别人二楼阳台的。”

“这充分说明此人行踪极为诡秘。”说罢,我扭头,对季云思客气道:“这位公子,去大门请出门右拐朝南走。苏浅畏寒,走的时候请记得随手关好门窗。”

“……”回身关上门,闻言,季云思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动。

“喂喂,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些?”应真儿不清楚季云思和我之间那些个恩怨情仇,作为穿越经典版花痴,她毫不犹豫地将一颗心全归属了眼前的美男,“苏浅啊苏浅,我看你才是女主吧!要身份有身份,要秘密有秘密,要朋友有朋友,一个上官涵就罢了,又来一个美男?你丫命太好了吧?我可是一个都没捞到呢!”

对她的抱怨,我置若罔闻。

显然对此抱同样做法的不止我一个,季云思上前,盯着我说:“您让我安排沈姗姗来见您后,我就被安排出任务。起初我只觉得有些不妥,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巧合。”

“……”我翻身,躺回床上,面朝里不去看他,“你走吧。”

“我不走!”季云思厉声拒绝,“凤主,您先说清楚您为什么在这?被软禁么?”

“不是,是养病。”

“病?”他愣了愣,大步来到床前,想要把我揪起来,但听声似乎被应真儿挡了挡,“凤主得了什么病?几时病的?严重么?沈姗姗人呢?”

“姗姗在,不严重。”我微微蹙眉,往被子深处缩了缩。

“……”季云思不做声,半晌,他缓缓舒口气,平稳住微颤的声线,“苏苏。”

自从得知我的身份后,他再没这样唤过我的名字。我睁开眼,却仍没有回头。

应真儿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他,忍不住说:“苏浅她是……”

“真儿。”我低声呵斥。

“……不说就不说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为何不愿告诉我?”季云思小心翼翼地问,再没有之前质问般的口气,只剩下剥开坚硬外壳的酸楚和柔软。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而已。”眼眶干涩,我还是做不到对他的低声下气完全无动于衷,“真儿,送客。”

“苏苏……”季云思低低地唤,像是受伤的兽。

应真儿有些不忍心,帮季云思劝我,“干嘛做得这么绝呢?他也不像是十恶不赦的人,何必这么不依不饶呢?要是有美男这么对我,我肯定抱着他不撒手,哪像你这么暴遣天物!”

我幽幽回头,看着她一脸谴责,只道:“他要杀上官涵。”

应真儿一怔,扭头直勾勾地盯着季云思,尖锐得连嗓音都变了,“你……!为什么啊?!”

“……”季云思不解释,也无法解释。

他对我做过什么,我都能原谅,唯独这一件,横在我们之间像是深不见底的沟壑,永远不可能填满或者跨越。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应真儿跳下床,拦在季云思和床之间,“难怪苏浅对你比对我这个情敌还冷淡。我真不该怪她。”

伤感的气氛被这句话破坏,我忍不住回头斜了她一眼——为什么她说得每句话都微妙得让人想要动怒?

季云思对应真儿不理不睬,颓然地看着我,眼眸空洞漆黑,和凉国的雪夜一样,只有密闭厚重的乌云,毫无光亮。

“你走吧。”我看着他,终是放柔了口气,“别再回来了。”′

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季云思面色灰白而平静,双手却握拳,紧得青筋爆出。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背影和这无边的夜相融。

“太女那边你也不用回去了。”

季云思身形猛然一颤,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走吧,想去哪就去哪。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玉漱宫宫主,不再是暗事,只是季云思。过段时日,姗姗会把解血蛊的药给你,放心,这次是真的解药。”

“你……”他开口,嗓音沙哑,不禁哽咽。

“我欠你的,应该由我来还。”

后来,季云思没做停留,沉默地离开了。

我揉了揉眉心,后面那些话我本不打算说,可是……他背影里有种阴影,似生无可恋,又似万念俱灰,让我心惊。

屋里一片静默,应真儿小声叹,“他看起来挺可怜的。”

“嗯。”

见我眼里黯然,她话语一转地安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

“好啦,我去催催晩膳怎么还没来了。真是,都这么偷懒,我们可是贵客。”应真儿理理衣领,故作势利无赖地说。

“嗯。”

走至门口,她背对我,低声问:“他……就是这次你拼了命也要救的人吧?”

“……”我无声地默认。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谁又欠了谁什么。但这次的事,我看在眼里了。”顿了顿,应真儿接着说:“你为他做的这些,就算是天大的债也都还清了。苏浅,别再多想了。”

我为他做的这些……

我为他,说到底,也只做了这一件事。

这处别庄建在翰都北面城外的山头上,选在此处的原因是因为这山上有处涵洞,洞里有方寒潭,而寒潭里生长着凉国皇室的秘密——寒水莲。这是种似冰非冰、似花非花的生物,有些像冬虫夏草。这种寒水莲长在寒潭之中鲜为人知,花开一瞬,似昙花一现,花落成冰,融于水中,再无踪迹。

“这种花得在花开最盛时入药。”说这话时,太女一脸戏谑的讥讽。

寒水莲可入药,而入药只有一种药效,便是让人的血脉相融。

在凉国,皇族每位成员从出生就会有自己的暗事。而主身亡时,暗示不一定殉葬。毕竟培养一个优秀的暗示,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于是,这些失去主子的暗示便会被过继给另一个人,相对的,种在他们身体里的血蛊也要过继,这时便需要寒水莲。

所以,若是想解去季云思身上的血蛊,除了沈姗姗的药方,太女的血,还需要我的血和这寒水莲。

“想要吗?”太女笑。

我点头。μ

“可以。”勾了勾嘴角,太女偏头,指着泛着寒气的深潭,“你跳下去取。”

作者有话要说:为避免成为宫斗文,本章倒叙……先别开骂,具体细节见下一章,呵呵更具体的细节见太女个人番外,也归属在《相思引》里面ps:看俺兑现承诺了,涵涵和太女都出现了~出现在苏浅的回忆里,哈哈哈……

告一段落

“……”

“东西就在你眼前。”太女眯眼,笑得轻蔑讥屑,“想要,自己取。”

然后,就是冰冷刺骨的寒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从梦中惊醒,我看着陌生的窗幔,一时分辨不出这里是哪儿。徐徐缓了口气,才记起这是太女的别院,梦里是我去取寒水莲的情景。窗外天色微凉,远处传来悠远的鸟鸣声,我睁着眼,睡不着了。

记得我去见太女,我本想以自己的承子印和凤血勾玉去换季云思,结果事情的走向却没有按我的料想发展。

看到我谈判的筹码后,太女只是稍稍一愣,又恢复成平常的冷静。她微微偏头,把玩着凤血勾玉,冷淡地勾起唇角,“早就慕名想见你一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敛去心中对她反应的讶异,我也不动声色地笑,“听闻殿下在寻凤血勾玉,想必是想见这玉诀的主人。苏浅不劳殿下四处奔波了,自个前来拜访。”

“想你不会白来一趟。”盯了我一会,太女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挺直脊背,“说,你的条件,想要什么。”

我说:“季云思。”

“哦?”她挑眉,饶有兴致道:“何以见得本宫会满足你的要求?”顿了顿,她抬手指了指我的锁骨处,“因为你不为人知的身份?”

“这条件够丰厚,不是吗?”

“是挺丰厚。不过,既然是‘不为人知’,那本宫悄悄将你抹杀,又有何不可?”

“‘不为人知’只是暂时不为那些可以危及你地位的人知晓,并非完全不为人知。”我看着她,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毫无顾忌般的无惧,“苏浅也许平凡,但并不愚蠢,此番前来当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便丢了性命,这事,也会有人为苏浅做主。”

“你在威胁本宫?”

倘若是以前,我会回答“苏浅不敢”,而现在我只是淡淡地笑。

“你就这么不怕死?”

“怕。”我回答:“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对于死我也做好了准备。”

闻言,太女忽然笑了,“你算来算去,无外乎是觉得本宫紧张这个皇位。若本宫告诉你,本宫根本不将这位子放在眼里呢?”

“……”

“是,本宫是一直在找凤血勾玉、在找这玉诀的主人,但并不是为了除去她。”

我面无表情,可心里已泛起疑惑。

“没有实权皇位也只是个摆设的,本宫的实力如何,朝中大臣心里都清楚。关于本宫正统继承人的非议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闲言碎语。”说到此处,她冷哼一声,“就算你回来继承大统,也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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