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在眼前。
一个抬头,一个侧眼就能看到。
陈柔止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到莫远,既使听到几次骄车打着方向的轮胎磨擦声,也不曾在意,莫远没有看到一把雨伞遮住的佳人,几度来去,一个急刹车,惊天的刺耳。
惊醒了一直埋着头的陈柔止,风刮掉了她惊醒时不经易松开的雨伞。
然后,雨落在身上,发上,脸上,淋漓,她甩开发抬头,弯身拾起掉落的伞。
几次寻找,追寻没有结果的莫远颓然刹车,颓然垂头,手砸在车身上,‘砰——’一声大响,推开车门,下车。
却在下一刻,愣住了。
面前正对着他的女人,握着伞站直身体的女人,淡白的衣,淡然的眉目,雨淋过湿润的发,眼睫,唇,娇小的身体,那是一张他痛恨过,不屑过,轻鄙过,伤害过,也为之隐痛过的脸。
一张叫陈柔止的脸。
陈柔止。。。。。。
这个之于他莫远来说从未唤出口过,有些陌生但属于那记忆里苍白的少女的名。
一样又不一样。
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
明明一样的眉目却又不一样的神情,明明该是陌生的神情却又一样的熟悉。
她就是她,就算变成任何样子也是她。
他莫远禁在手中,不小心飞出去的宠物!
或者是心爱的宠物!
在莫远愣住的同时,陈柔止也愣了,一个抬头的瞬间,对上的竟上莫远的脸,两个人直直的对上,隔着很近的距离,一个按着车门,一个握着伞柄。
就这样对视。
在记忆里已渐渐模糊的脸,陈柔止却又不像莫远那样震惊,必竟在法国巴黎时她已经见过。
虽然他并没见到她。
但不同。
面对面,眼对眼的彼此对视,有什么在跳动,有什么在复苏,有什么在回归,有什么在滋生。。。。。。。
五年,可以改变一个人,柔顺变成坚强,沧海变成桑田。
也可以让一个爱的人不爱,不爱的人爱上。
良久,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
远远的悠悠的似有一声低低的叹。
陈柔止握住伞柄,撑开了伞,一句话没说,连眼神也收回,踏雨而去,擦过莫远的肩。
眼看着就将远去。
“柔止,是你吗。”终于,莫远开了口。
街头,小雨里,修长的手伸了出去。
只见,一个俊美冷邪的男人回首间抓住一个擦肩而过的女人,声音微颤,目光深柔。
那干涩的喉间挣扎了半晌,只这几个字,就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好久不见。”女人却只是轻点头,微笑,举止高雅,淡然的视线里无惊无波,如对陌生人。
任雨打,任风吹,发丝凌乱,衣衫湿尽,她笑得如此淡漠!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话落,又是无声。
雨落下,莫远紧紧揪着那脸,紧紧动着喉,却不知道说什么,激动,还是欣喜?
他只是有些贪恋的看着。
可是她唇边淡淡的笑,淡然的视线却像是嘲笑他一样,他记得以前那笑有娇羞的,有娇柔的,在见到他时会一亮。
现在没有了。。。。。。
心突然变得空落,空荡荡的,你是失去了某样他以为平常但珍贵的东西。
没有了,他忽然失落!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莫总。”斜斜的甩开染湿的额发,陈柔止弯着唇角,在笑,她不知道此时莫远心里的纠结,笑得淡薄,尤其是咬着‘莫总’时淡笑的神情和语气。
她不懂他为何要那么。。。。。火热的盯着她?
应该是火热吧,除了它,她找不到其它更合适的形容词。
只是,有必要吗?
陈柔止想笑。
“你。。。。。。”对她的称呼,莫远皱眉,觉得不舒服,好陌生疏远的称谓,微微难受,而后,等了半晌,纠结了半晌,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一句干涩的话“你这几年还好吗?”。
还好吗?离开他可好?
“很好,谢谢莫总。”陈柔止告诉他很好。
离开了他那里有不好的!
很好。。。。。。莫远听到她的话,深沉黑亮的眸顿时一淡,淡得黯然,心重重的不是滋味,原来她过得很好“你刚刚是去看莫奇了吗?”是她吧。
“是的,不可以吧,那我以后不会去了,莫总若没有其它事的话,我走了。”淡摇头,陈柔止眸一刹的冷凝,说完,即走。
他还是那个他。
嘴角划过嘲讽,他是要说,她不配去是吗?
“等一下。”一把紧了紧手中的柔胰,莫远呼出口气,瞬间找回了重遇到她丢失的冷静和理智,虽然心依然失落,她面对他这样平静,没有他不屑的爱慕,没有恨,没有其它。
他知道他刚才的话她或许误解了,惹恼了她,手心有汗“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他凝视着她,说完,望了望阴沉沉不断下着的小雨。
不言而明。
“想去哪里,你都带我去?”闻言,陈柔止眸光一闪,挑眉,问道,问道深意。
“可以,当然有一个地方不可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里我不会答应你,除非。。。。。。”莫远也恢复了他的深沉冷冽,压下那重见到的激动,只一眼,便明白她要提什么。
那里是他握有的一张底牌。
有了它,他才会有机会。
“除非什么?”她想听,他又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除非。。。。。。上车我就告诉你!”勾唇一笑,莫远嘴角又是那五年不变,或许永不会改变的笑,勾动的弧度冷冽而深深,黑沉的眸似无情,却又似无比的有情。
冷酷又俊美,他就是一个矛盾的男人。
冷血又令无数的女人着迷。
让人沉迷。
即使已不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但另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就像酒年份越长,越醇!
其实她认识的好几个男人似乎都是这样。
以前的她听到他这样说,会慌乱,惊慌,猜测,期待,暗喜?她记不清了,只现在的她只淡淡“好。”
她正犹豫从何而入。
他便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陈柔止唇边的笑略深。
莫远也满意了,黑眸闪过幽深的黝光。
黑色的骄车里,没有人,老周早在出墓地的时候让莫远给丢下去,分成两路去找人去了,关上车门,莫远接通电话,扬着唇,望着坐在他旁边的陈柔止,对里面说了三个字“不用了。”
挂掉电话。
呼吸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莫远突然伏身横过陈柔止的座位,在她淡闪眼波之时从后座拿出一件干的西装外套,玩尔勾唇盖在她的身上,视线下移,眸光扫过“穿上吧,都湿了,对身体不好,也易感冒,何况,很诱人!”
温热的男性气息直接作用于陈柔止的耳边,最后,意有所指。
合着雨湿后车内暖气蒸发的热气一起。
空气中弥漫开被他刻意制造的暧昧!
然后在陈柔止恼开前,撤回,专注于开车“要去哪?”
“送我回杨家吧”看了一眼车窗外仍然不停的雨,本来今天她还准备去一个地方的,五年没有回来,那里只通过腾驰知道一些情况,听说很好,却一直没有亲自回去。
以前乐乐没有出事之前倒是偶尔会回去。
天色也不早了,不知道杨家又会有什么等着他。
陈柔止望向正控制着擦去落满的雨珠的车窗的莫远“你还没有说,除非什么?”
“除非。。。。。。”薄薄的唇微扬,扬着邪妄的味道,莫远丢开手,转过头,细细的看着陈柔止,看得很仔细,凝视得很深沉,一闪而逝的黝光在眸中“你真想知道?你该了解,知道是要付出代价的女孩。”
女孩,他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代价吗?”
“对。”
“什么代价?”
“这就是代价。”看着陈柔止深沉的眸沉了下去,莫远唇上勾,再度伏下身,却与上一次不同的,带着强势的迫力,还有一股久违的,陈柔止曾熟悉的气息和力量。
冷冽的唇落了下来,含着深深的力道,吞蚀的啃食,辗转的缠绵,冷酷的占有。
覆住陈柔止的红唇,合得紧紧得。
激吻——
透不过气,强势激烈如吞天食地的吻。
呼吸交缠,气息交加。
大手也狠狠的搂上了陈柔止的腰,那盖在她身上的西装被扯掉,另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后脑,手指随着激吻深入,插入她的发,狠狠的,不满足的,掠夺那甜香,他想这样做很久了,久到记不清,久到紧绷而难受,不满足。。。。。。。
而陈柔止最初的厌恶被他直接忽视。
他想要她,像从前一样。
深深的要她。
让她躺在他的身下,冲撞shen呤。。。。。。
深深的揉进他的身体里。
她只属于他一个,只有他一个。
曾经,他可以完全的独占她。
是他,怪他自己弄丢了她,却在弄丢的一瞬间后悔。
丢弄之后才慢慢知道它之于自己的重要与珍贵。
现在还来得及吗?
莫远的心激烈的跳动着,内心狂疯的叫嚣,要她,要她,含着失而复得到的甜香,纠缠,再纠缠,深深的像是要把她啃入骨里,再不分开“别再离开我。。。。。。回到我身边吧。”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
吻得激烈的他没有注意到被他吻的女人一直平静的表情,一直带着冷嘲,讽刺的眼神,还有冷笑。
没有人看到遮在座位下纤细白皙的指间,陡然闪过一丝冷然锐利的冷光。
那冷光吹刀断发。
两人纠缠里一根飘落的黑色长发坠下,直直的坠在陈柔止分开的手掌,并合的食指和中指发着锐利冷光的中间,反射间,有光,还有断裂成两根的发。
那是什么呢?
如此锐利。
强捺下强烈之极的欲望,紧抱着,莫远吻上陈柔止的脸,耳,口鼻,深深的吻着她的唇。
难舍难分——“不要离开我,回到我身边。。。。。。”
“答应我,女孩。。。。。。”
辗转间,说着——
直到,一抹冰冷的凉意由陈柔止的唇漫延至莫远的后颈,锐利冰冷的反光中,刀锋一般的小口贴在了他的脖子上,贴得不远不近,却足以让他瞬间僵直。
他看不到身后脖子上的东西,却能感觉到一触即发的危险。
靠着贴紧的锋利,那是一片利器。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柔止。
唇甚至还放在她的唇上,他没有料到她会给他来这一招,她没有反抗,也忽略她的反抗,在他的眼中,那些根本够不成威胁,他要的,就会掠夺,反抗只是笑话。
既使他早发现她的身体僵硬,冰冷如一具尸体。
木然而无趣。
他要依然要。
“放开它,很危险,乖。”他冷下表情,环抱着她,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没有移动。
虽然他一直不觉得她会真下手,但是颈后的威胁依然很有效,变长进了,那丝冷光直刺着他的肌肤。
知道用刀了。
用着哄孩子的语气,他眸深邃,诱哄。
“我知道它有多危险,放开我,我就放开它,不然我手一抖。。。。。。要知道我用刀还很不熟练。”对他像诱哄小女孩一样的语气,陈柔止除了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是他太看低她,看轻她,还是她看起来太软弱?
真想手抖一下试试。
想想那一划之下盛开的花,多么妖娆,美丽!
就不知道他给不给她机会了。
“你不乖,女孩,想威胁我。”莫远眸光一闪,并不放手,反而手更加的收紧“若我不放呢?划下一刀?”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你敢吗?
玩玩吧。
“那我敢又如何?”玩吗?陈柔止和莫远相贴的唇角弯尔起一抹看不到的笑,冷酷无情的笑。
在话落的同时,手指飞快一动,划下——
下一秒
血花盛开,血腥弥漫
那一划下,莫远的后颈一道细微得看不出来的伤口形成,手法太快,半晌,那伤口才像是反应过来,漫开了一朵朵血色的花。
盛开在他的领上,衬衣上——
莫远神情一怔,眸色中黑色转浓。
“痛吗?你说我敢不敢?”白色的冷芒再次划过,空中,又是一滴滴的鲜血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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