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给你倒杯温水。”方宇宠溺地轻轻呵斥，夺下陶菲手里的杯子，连同自己的那杯起拿进房间。

“怎么样？”将椅子拉进陶菲，方宇担心地问。

“真的好了，把果汁给我吧，那个超好喝。”陶菲说得可怜兮兮。

“会吃晚饭时再给你买，不是不给你喝，你现在是特殊状况，饮食上可不能出点问题，知道吗？”方宇哄孩子样跟陶菲讲着道理，他发现陶菲已经到了想吃什么就要立刻吃到嘴的时期，对于个孕妇来说，这是好事，但这里是异地，他必须注意，不能让她大快朵颐之后造成肠胃上的负担，任何不适都是危险的。

149微笑

早两个人就开车奔赴南山，路两边，芒果木瓜和椰树相伴成荫，偶尔的犬吠鸡鸣，方知有村落隐于青山绿水中，悠闲的老水牛晃于田间，象是副绝美的山水画，妙不可言。

“古时的南山別名鳌山，山形像只出海寻游的巨鳌，故而得其名。

都说寿比南山，那是很久以前，有年琼州突然间天昏地黑，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直下了七天七夜。第八天，只听轰隆声巨响，天崩地裂，琼州脱离了中国大陆，成了个岛屿。琼州岛上的生灵死的死，伤的伤。所有的河流都改了道，所有的山脉都变了形，有的河流和山脉还消失了。奇怪的是，只有南山安然无恙，棵草棵树也没有被损坏，住在南山上的人个也没有受伤，更没有死去的。传说经历了这次天崩地裂的南山人，都活了几百岁，最后还都成了仙。而到过南山的人有病去病，无病健身，个个长命百岁，所以人们常用寿比南山来祝福他人长寿。寿比南山之说也就直沿用至今了不知我们能不能也沾上佛气，得以百岁？”陶菲说到这，自己笑了起来。

“真是个称职的导游！”方宇不禁夸到。

“导游是要给小费的哦！”

“放心，这规矩我懂。”方宇笑着将钱包递给陶菲：“自己拿。”

“少来，好好开车。”陶菲笑着将钱包扔回给方宇：“晚上起结账吧！”

“是，夫人。”方宇忍俊不禁。

“终于到了。”头发挽成个花苞，踩着回力鞋身穿五分牛仔裤的陶菲看起来青春无敌。南山就在眼前，心里竟然没了刚上路时的浮躁。

坐游缆车去各个景点，以种随意的状态去接近南山，隐隐的梵音，伴着青山白云，洗路途的疲惫，人也精神起来。陶菲拉方宇下车，小路幽徊，躲过了喧闹的人群，在绿荫深处，三角梅搭成的回廊隐藏在绿树修竹从中，时不时的两声鸟鸣，伴着佛音清唱，别有番情趣。

南山寺里，陶菲抱着巨大的三支香，点燃许愿，虔诚得好像个经佛祖点化的痴徒。

“许了什么愿？”背朝南海，方宇轻轻问。

“保佑这孩子平安，生平安。”陶菲也轻轻地答，佛家圣地，让人从心里敬畏。

顺寺而下，陶菲扫往日的拘谨，同方宇说笑着，像所有的游人样玩着海水，牵着手在乱石上小心地穿行，每次浪花打来，尖叫跳跃。紧紧握着方宇的手，陶菲发现原来这南山的海水是可以洗涤人的心垢,让人摆脱掉尘事纷绕得到片刻的静明。顺其意而修其性既可成佛，但是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自己不就是偏偏执着于过去不肯罢休的世俗之人？

150微笑

“区区万里天涯路，野草若烟正断魂，历史上贬官逆臣的悲剧人生其实也蛮浪漫的，只是那时候的他们可能没有心情欣赏美景。”陶菲站在天涯旁边，看着眼前的海突然有些感伤。转头看见拿着相机拍自己的方宇，她歪头笑着说：“怎么样，手里拿了这些东西，马蚤扰少多了吧？”

“的确是，怎么不买珊瑚？”方宇笑着赞许道。进景区，就有许多小贩围在身边兜售贝壳珊瑚之类的东西，陶菲立刻挑了几串贝壳，之后小贩看见他们手里有这东西，就不再上前。

“珊瑚不环保，如果人人都不买，他们就不会卖。”珊瑚真的很漂亮，可它们应该在本该在地方。

“不觉得只靠自己的力量不够？”方宇惊讶于她的回答，印象中，陶菲这代是只要自己高兴就没什么不可以的代。

“我不是马丁路德，只要自律就好。”陶菲娇憨地回答，拉着方宇去看南天柱。

“别跑，小心”

海角在隔得蛮远的另块石头上，高高的，字小小的，还很模糊，陶菲抬头仰望，心里想，天涯海角，这从小就记挂在心的名字，那个被理想化得遥不可及的地方，不过就是某个文人的随手镌刻。就像有些痴情，有人看来凄美，有人看来却不过是个笑话。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上午在沙滩享受阳光和海风，听同样的音乐，喝同杯果汁，下午回房间睡觉，晚上除了游泳就在房间露台上数星星聊天发呆。他们去网上搜到的店吃海鲜，玩“船潜”，骑鸵鸟，和海龟合影，买鸡让驯鳄师投给鳄鱼吃，去第市场，买整箱的山竹芒果杨桃托运，列着名单买纪念品

他们就像对真正的新婚夫妻，只是陶菲偶尔会发呆，那时方宇也会如有所思，之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边，不管不顾地去玩。

151微笑

“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都中午了。”肖燕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望窗外。

“就是7点钟起床，吃过早饭呆会然后往海平赶也得56个钟头，你就不能消停会，晃得我直头晕。”方怀书将报纸放在旁边。

“先到家再回娘家就不行？这儿子真是白养了，人家菲儿自己说不度蜜月，他非安排。”

“人都嫁给我们家了，还计较什么先回哪？我说会孩子们回来可别牢马蚤满腹的。”方怀书打断肖燕的抱怨。

“我又不傻，就是他们没在才跟你说说的，想憋死我啊！”肖燕屁股坐在沙发上。

“要不咱们先吃吧，他们回来也得整理行李什么的。”方怀书放缓语气。

“那可不行，第顿饭哪有分开吃的。”肖燕站起身来去厨房看汤。

“爸，妈。”陶菲站在玄关脆生生地叫着。

“哎，哎，快进来，都晒黑了。”所有的怨气都因为陶菲的声‘妈’烟消云散，肖燕高兴得拉起她的手进屋。

“妈，东西都收到了吗？”方宇将行李放到边，跟在肖燕和陶菲身后，她们两个的亲昵让他欣慰。

“收到了，你们买那么多海干做什么？还有山竹。”

“菲儿说你喜欢，让我多买点，唉，妈，我怎么不知道你爱吃山竹？”

“你能知道什么，就知道”肖燕想说宠老婆，被方怀书转身瞪了眼：“好了，去洗个手吃饭。”

“菲儿呢？”见方宇下楼，和大嫂起摆桌子的肖燕问。

“马上下来。”

“孩子没事吧？”肖燕凑近方宇悄悄问。

“放心吧。”方宇笑了，老妈这大嘴巴居然没跟老爸说。

“啊!”楼上陶菲声惊叫，方宇三步并作两步上楼，会又下来了。

“怎么回事？”肖燕也很担心。

“水喷衣服上了，换了就下来。”方宇表情轻松。

“我的儿子啊，娶个小媳妇能干什么？就会哎呦！”肖燕摇摇头，拍着方宇的背推他到餐桌。

“又胡说。”方怀书出言制止。

152微笑

“我的天啊，我还以为我妈呢！”早上5点，方宇看见陶菲穿着老妈的花裤子，正在试图将自己的头发弄乱。

“我要去买菜啊，这样才不会背无良小贩骗嘛！”陶菲笑着说。

“不做生意真是委屈你了！”想起陶菲在天涯海角对付不胜其烦的小贩，方宇笑着下床。

“你干嘛？”陶菲问。

“送你去市场啊。”

“不用，你睡你的，所有的事都要计入成本的，你载我有作弊嫌疑。”

“那你给我车费好了。”交流多了，方宇开始发现，陶菲和正常人的思维是不样的。

“车费太贵，买菜是可以免费送货的，会提高成本。”

“送菜都是三轮车，你想把孩子颠出来啊？不行。”方宇很坚持。

“我会小心的，走了。”看了眼正系睡袍带子的方宇，陶菲有了主意，抓起包就跑。

“你别跑，不送了还不行，小心点”追到楼梯的方宇怕吵醒父母，压低声音焦急地嘱咐。

“菲儿还睡呢？她那店不是今天开张？”肖燕把粥递给方宇。

“买菜去了。”

“你让他自己去的？”肖燕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太早了，我起不来。”方宇敲着鸡蛋。

“你可真行，平时宝贝得连自尊都没了，这关键时刻怎么”肖燕气得辞穷：“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那菜市场多乱啊，摔跤怎么办？”

“妈，你就放心吧，她自己会小心的。”方宇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放下筷子说：“我吃完了。”

“喂？”电话里陶菲的语气带着兴奋，方宇放了心。

“第次采购还顺利吗？”他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还不错，我正关门，就回去了。”

“回来还搭三轮车？”

“打车，三轮太颠了！”陶菲笑着说。

“这才乖。”方宇挂了电话若有所思，买菜这件事得想个理由解决才好。

153微笑

“我的天呐，你就穿这样出去的？”肖燕看着陶菲穿着她整理庭院时才穿的衣服，连连惊呼。

“这个舒服嘛。”陶菲笑嘻嘻地回答，心想这母子居然是个反应：“我得洗个澡，早上就开始热，真让人受不了。”

“快去吧。”肖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看着这打扮成大嫂的儿媳妇在她眼前飘过。

“哦对了，爸妈，你们晚上要过去捧场哦，今天是免费的哦。”陶菲又转了回来，坐在方怀书旁边。

“嗯，我和你妈定过去，不过不用免费，给我们打个折扣就行了。”方怀书笑着对陶菲慈爱地说。

“爸，以后再打折扣，今天定要免费，不过我条件。”因为喜欢方怀书总是很和蔼，陶菲跟他说话时的语气总像要滴出蜜糖。

“什么条件？说说看。”方怀书挑挑眉，表示很有兴趣。

“吃过要给意见，还要替我宣传！”

“哈哈那是当然。”

“知道了，快去洗澡吧。”肖燕拉起陶菲让她上楼，听见了关门声说：“我跟你说，这孩子根本不怕长辈，你看，说话没大没小的。”

“长辈又不是老虎，干嘛要怕？你总训她，她还整天对着你笑眯眯地，多好的性格，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方怀书笑着说，见肖燕要说什么，他摆手打断接着说：“林部长他们这些今年要退的商量着带家属去玩玩，来个海外旅行，我也觉得不错，就同意了，你不是直想去？”

“真的？什么时候？”肖燕自然高兴。

“就这个月吧，老林去问团了，正好让他们小两口也清净清净，过过二人世界。”

“那你工作？”

“都交接完了，现在开始只等退了。”

“口气有点凄凉。”

“从当兵到工作，这几十年都没闲着，冷不丁还真有点空，不过想想终于能好好陪陪你，也挺好的。以后咱们早上就去公园锻炼，打打太极，看看风景，偶尔出去走走，过几年再带带小家伙，多美！”

“你都计划好了啊！这几年你可老了不少，退了是好事！”肖燕轻声说：“想带小家伙就不用等几年，菲儿有了。”

“真的？”

154微笑

没有仪式，但门口满是的花篮却显示“菲般”已经开张，下午四点，小店开始迎来了客人，居然就忙碌起来。

“挺不错的啊！”晚上8点，文化路用餐的高峰，小店也人满为患，林寒四处看着道。

“是啊，有点像酒吧，还有点像咖啡厅，这座位也舒服。不过我们是不是有点耽误正常做生意？”看着陶菲跟三个服务生忙来忙去，潘浩喝了口茶说。

“不会，人越多越热闹，第天，就得这样才行。再说我们可是大老远过来的，就是没位子也得腾出来啊。”晓烨研究着桌子玻璃板下压着的乱七八糟的符号，笑着回应道。

“颜色明快，让人有进餐的氛围；又注重私密性，弥补了店小没有包间的遗憾。各位生意人，这店应该能火吧？”乐珊笑问。

“不知道菜怎么样？那桌那个是什么，看起来挺好吃的？”林寒还是东张西望，眼神在店里飘来飘去，可有时看到厨娘样的陶菲，他会下意识躲开视线，再看看桌上有没有人注意到。

“会你多给意见，现在把你的头转过来好不好？”曹之杰笑着对林寒说。

“就是，你再这样那桌人要被你吓跑了。”晓烨哈哈大笑。

“方宇真是的，还让你们大老远过来捧场，这是菜谱，看看想吃点什么？”陶菲件斜襟粉红唐装小袄，手里拿着笔和单子，笑眯眯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好精致的菜谱，菜看着就有食欲，字是手写的啊？菜名后面的叫什么字体，小纂吗？”乐珊打开皮封面立刻惊呼。

“乱写着玩的，故弄玄虚呗！”陶菲乐呵呵地说：“要我推荐几个吗？糯米排骨不错，今天的鹅肝也特别新鲜。”

“那桌那个是什么？就那个条条的。”林寒不忘问陶菲。

“你快告诉他，不然该去抢了。”曹之杰笑着说。

“哦，那是鹅肝茶树菇，有改良，所以你才不认识，会给你们也上盘尝尝。爸妈刚才也吃了那个，很喜欢呢，你们要是早点来，就能遇到。”陶菲直笑着，语气亲切，让大家很惊讶，时间竟没人接话。

155微笑

“菲儿，我们也不点了，你就看着上，到时候再给我们好好介绍。”方宇打破沉默。

“对，对，你就看着上就好，都这么好看，我们很难取舍，硬让我们点，估计林寒会跟你说，从这页到这页统统上来。”乐珊笑着说。

“那也好，方宇你要好好招呼大家哦，我给你们开瓶好酒。”陶菲收回菜谱往后厨去。

“我的妈呀，怀孕能让人转性啊？她嘴里的爸妈是你爸你妈？”林寒夸张地问，见方宇笑着点点头，更加鬼叫。

“人家是新婚，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开张生意就不错，再不爱说话的人也会起来的。”曹之杰解释着陶菲的热情。

“你们两个最近不错啊！”晓烨悄悄对方宇说，他笑笑，给她添上茶，算是默认。的确，婚礼之后他们直相处得很好，虽然还有问题要解决，但方宇似乎能看到希望。

菜居然上得很快，当服务生拿着托盘站在桌边，陶菲也立刻出现。

“麻油空心菜，泰式青木瓜沙拉，林寒，这就是那个鹅肝茶树菇，这是||乳|猪肩，天麻竹荪汽锅鸡，邱北辣猪蹄，这是煸出来的，皮很韧呢，这是茄子煲，虫草花炖鸭汤”转眼间，陶菲就变出了两凉六热，个个赏心悦目，混搭创新的风格也瞬间突显。

“看起来就好吃，菲儿你也跟我们起吃吧。”乐珊笑着说。

“你们先吃，还有菜，主食是鱼汤面，最后上。”陶菲笑着说，接过服务生送来的红酒，方宇拿了过去帮她开瓶，担心地问：“有没有吃不消？”

“没有。”陶菲微笑着摇摇头说，看着方宇的眼神没有离开：“你替我招呼好大家。”

“好。”

“你们两个看够没有，等着酒开宴呢。”晓烨笑着打断他们，接过酒和开瓶器交给曹之杰：“菲儿你嘱咐你的小鸭子们几句就过来，都几点了还不吃饭，快点，我们等你。”

“好，我马上来。”这么转来转去确实吃不消，陶菲爽快地答应。

156微笑

“这么慢，快来。”晓烨见陶菲过来，口齿不清地招呼。

“进了后厨就走不开，今天有点忙乱套了，味道怎么样？”陶菲笑着坐在方宇旁边，对面是林寒潘浩乐珊。

“好吃得不得了，我最喜欢这个香芹牛百叶，超合我口味。”晓烨说。

“那可是我亲自做的，自然不同凡响，茶树菇怎么样？”陶菲看向林寒。

“赞！”林寒举起大拇指，虽然还不习惯陶菲对自己好言好语，但他在努力接受。

“那就好，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杯，谢谢你们这么远赶过来捧场！”陶菲站起来拿起酒给大家添上，自己倒了杯茶，转头看着方宇：“也谢谢你，交了这么多好朋友。”她在方宇的杯子上轻轻碰，将手里的茶喝掉。

“菲儿，你用勺子挽的头发啊？”众人放下酒杯的同时，乐珊的突然声，把主意力都集中在了陶菲的头上，往日凌乱的卷发丝不苟地挽着，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是大家进门就看到的，只是都没注意最有特色的——挽发髻的不是簪子，也不是佟湘玉常用的筷子，而是把长把勺。

“主厨建议的，说我披着头发影响客人食欲，随手就找了个勺子。”陶菲下意识地摸了摸脑后的勺子：“放心，这把肯定不会重复使用了。”

“不只热情，还会开玩笑，这丫头疯了不成？”方宇手机响了，是条短信，林寒发的，他笑着拿给陶菲看。

“哎，你怎么能”林寒阻止已经来不及。

“我也觉得是疯了，大概是荷尔蒙作怪吧！”陶菲竟没生气，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笑着说：“张桐他们过来了，你们慢慢吃，我去招呼。”

“这么晚才下班？坐这里。”陶菲带他们到个四人桌。

“收到我们送的花篮了吗？”虹姐坐下就问。

“收到了，干嘛这么破费，还买花篮？”又是结婚，又是开张，搞得陶菲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好像事多了，所以这次她只请了张桐虹姐老宋。

“跟我们你还客气什么？菲儿，你这里不错，有品位！”老宋四处打量，有点娘的他是个很注重生活质量的人：“等我女儿放假我带她过来吃。”

“说定了，要常来啊！小涵，菜谱。”陶菲喊服务生。

“你刚才也是，怎么还给她看了？吓我身汗。”陶菲离开，林寒立刻埋怨方宇，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怎么才来三个人？”和方宇晓烨边的曹之杰看得清楚。

“这是关系最好的三个人。”陶菲的朋友真的不多，晓烨和远在美国的程鑫是最亲近的，其次就是保险公司的那三个，再没其他，就连那个美旗的谢晖都没邀请。不过她的朋友质量又很高，都是从心里替她考虑，就像晓烨和曾经上门受辱的张桐。这样想想，陶菲只是不交酒肉朋友而已，自己虽然交友甚广，但过命兄弟不是也就在座这三个男人？

“我过去打声招呼。”方宇站起身，向那桌走去。

157微笑

“我来，”方宇帮陶菲拉下卷帘门：“你先上车。”

今晚，陶菲让他大开眼界，虽然在保险公司也见过她工作的样子，却从没这么淋漓尽致地发挥，干练从容不迫，又不乏热情，甚至有点泼辣，她用尽全力为目标打拼的样子很可爱。

“不差这会。”看着暗下去的招牌，陶菲叹了口气。

“好好的为什么叹气,流水没达到目标吗?”方宇打趣陶菲。

“再热闹的场合也有散的时候，所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看着来了又走了的客人，总会忍不住猜他们的故事，搞得心情不佳，也许这店开得不对。”

“条线上的半圆可以看作日落，也可以看作日出，心里住着个悲伤，猜出的故事永远都悲天悯人，学着换个角度，其实没必要那么折磨自己。”

陶菲转过头看着方宇，轻轻说：“不管怎么样，这店孩子出生就结束，哪个最重要，我知道。”

“你是说？”方宇见陶菲开门上车，也跟着上车，语气中不乏惊喜，陶菲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这还是第次。

“没错，到时候就吃你的喝你的，过舒服日子。”陶菲系着安全带，不去看方宇。

“求之不得。”方宇哈哈大笑，发动车子。

“又做噩梦了？”凌晨3点，陶菲忽地坐起来，惊醒了方宇。

“不是梦，有点心慌。”陶菲揉着胸口，接过方宇递给她的水。

“哪不舒服吗？”整天的忙碌自然可能引起不适：“去医院吧。”

“不用，不是那样的，是我说不好，就是很慌，好像有事发生。”陶菲试图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

“有可能是太累了，睡吧，不舒服定要说，知道吗？”方宇帮陶菲弄好枕头，让她躺下。

“嗯。”

此刻，远山陈家村的张老太太身边，儿孙们都聚在身边，老人坚持不肯去医院，用尽全力说着生命中的最后几句。

158微笑

上午9点，店里没什么客人，陶菲坐在玻璃吧台把计算器按得叭叭响。开店两个月，克服了最初的忙乱，已渐入佳境。每天早上的采购还是被方宇强行送去市场，晚上关门照例来接，风雨不误。

“菲姐，小毅做了个新菜，请你去尝尝。”小涵轻声叫她。

“哦，来了。”把账本收好，合上电脑，陶菲进了后厨。

“这是什么？”后厨地方虽小，却干净整洁，把白色高脚椅子是给陶菲准备。坐在椅子上，她手扶着肚子问。

“姐你先尝尝。”小毅有些腼腆，话不多，人很年轻，厨艺却惊人。

“嗯，有椰丝吗？蛮好吃的。”陶菲拿其块咬了口。

“能做今晚的推荐吗？”小男孩怯生生地问。

“可以啊，你们顾店，我要回去躺下。”陶菲站起身：“这个给我带上。”

“哦，好。”小毅高兴地打包。

“晚上我不定过来，小毅如果说明天特殊需要什么就打电话给我。”小涵是个聪明的姑娘，来不久，陶菲就升她做领班。

“妈。”将包扔到边，陶菲瘫坐在沙发上。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肖燕递了杯水给陶菲，摸摸她额头：“不发烧，肚子疼吗？”

“没有，就是累了。”喝了大口水，陶菲靠在沙发上。

“我说，”肖燕向她坐近了点：“把店关了怎么样？”

“妈你说什么啊？”陶菲不习惯别人离自己太近，本能地向后躲。

“我知道那店赚钱，不过你现在都快生了，哪能忙得过来啊？”肖燕打算好好讲道理。

“才5个月，什么就快生了啊？妈你真好笑。”

“哎，你这丫头，我儿子又不是养不起你，开什么饭店啊，别人问我都不好意思说，那么喜欢烧菜，怎么没见你在家做过回？”肖燕嘴虽痛快，心却后悔了，她知道陶菲根本软硬不吃。

“就不关。”陶菲把脸凑近肖燕，字顿地说。

“你”肖燕气得说不出话，哼了声回房了。

“老太婆，点没变。”陶菲学着肖燕哼了声，不禁笑了，放下水杯上楼。

159微笑

卧房很静，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陶菲的呼吸声，淡淡的夕阳余晖下，她扫白日里的利索能干，额前发丝凌乱。小巧的脸蛋恬淡宁静，因为熟睡添了些红晕，被粉蓝色的睡衣衬得俏丽可爱。方宇伸手去理她的乱发，却让她有些不适，翻了个身，俏脸轻侧，小巧的鼻子轻轻地皱了下，在脸上抓了抓，以手支颐，依然甜睡未醒。方宇嘴角轻扬，蓦然股温馨之意自心底柔柔升起，感觉异样的踏实！

“人呢？”见方宇自己下楼，肖燕便问。

“正睡着呢，会醒了再吃吧。”因为怀孕引起频尿和忙于生意，陶菲已经很久没睡这么好，不忍心叫醒她，方宇独自下楼。

“都睡天了，昏过去了吧？”肖燕还是气哼哼地。

“说什么呢？”方怀书轻轻呵斥，抬头正好看见陶菲揉着眼睛下楼：“快过来吃饭吧。”

“嗯。”就穿着睡衣睡裤，陶菲披散着头发下楼。

“怎么起来了？”方宇轻声问。

“听见关门声了。”身体还没完全醒，陶菲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慢慢喝着。

“那门是有点问题，改天我让人看看。”

“好了，有那么娇气吗，都睡天了，早就该起来。”肖燕将碗啪地放在陶菲前面，震得她个机灵，终于清醒了。

“吃饭，吃饭。”方怀书打断要说什么的方宇，时间饭厅里就只有碗箸相碰的声音。

“妈你干什么？”吃过饭，陶菲刚刚站起来，肖燕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掀起她的上衣，微微隆起的肚皮显露无疑。方宇吃惊地高呼，飞快地搂过她，将衣服放下，陶菲愣在原地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方怀书呛到水，拼命地咳嗽。

“我看看她肚子是不是假的。”肖燕解释着，有些尴尬：“都5个月了，从后面看根本没什么变化，谁知道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啊。”找不出冒失的理由，只好据实告知。

“胡闹！”方怀书站起身回了房间，声音严厉。

160微笑

“还生我妈气呢？”方宇牵着陶菲的手沿着水边散步。

“有什么好生气的，本来就是我惹到她了。”陶菲笑着回答，将上午的事给方宇讲了遍。

“直说店不久就收了不好吗，非得招她？”

“僵到那了嘛。”

“明天说几句好听的，毕竟是长辈，让她有个台阶下。”

“看你的表现吧！”陶菲仰起头，娇憨地说。

“请老婆大人明示！”

“我想吃鸡脆骨，刚才没吃饱。”

“鸡脆骨？”方宇有些纳闷，但孕妇想吃的东西，自然就是宝宝缺的：“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不错。”

“不要，师大门口有家小吃摊，好吃得不得了。”

“不行，万吃坏肚子怎么办？”

“不会的，去嘛，再不吃我就要急死了。”陶菲摇着方宇的胳膊，扭股糖似地撒娇。

“真是的，回去取车麻烦，打车去吧。”方宇拗不过她，笑着答应。

“好哎！”陶菲欢呼声，任由方宇牵着走。

“慢点，不够再要，真是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可吃的？”陶菲吃得香甜，方宇自然高兴。

“会不会白散步了？”陶菲计算着能量。

“还敢有保持身材的心思？你要是稍微胖点，我妈也不至于掀你衣服。”给陶菲夹了箸菜，方宇笑着说。

“明天我就穿露脐装，让她天天看见肚子。”陶菲把脆骨咬得嘣嘣响。

“淘气！”方宇喝了口啤酒：“不过你肚子好像是小点，你看那个姓什么来着那个，人家那肚子多大，我们宝宝这样真没关系吗？”

“她才要担心呢，5个月像6个多月似的，再那么下去非糖尿病不可。检查时你没听医生说我有多健康啊？”陶菲撅着嘴，似乎不满意方宇称赞别人的肚子。

“哈哈没问题就好，来，吃点这个，去胎毒的。”陶菲微酸的表情让方宇心情大好。最近她给自己带来的是个无比新奇的世界，又明亮又轻盈，又柔和。从每周去医院检查，到孕妇瑜伽，钢琴绘画书法陪伴陶菲尽可能多地给这未出世的孩子切，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将所有问题抛开，这些都是方宇未曾经历而又无比热爱的。

161微笑

“我说，”卧房里，方怀书摘下眼镜，把共产党员放到边，对肖燕说：“孩子的房子装修好了就让他们搬过去吧。”

“搬什么搬？说好住年的。”直不跟自己说话，张口就是让儿子搬走，肖燕自然不高兴。

“原来不是也说我退了就搬？如今闲下来，我们出去旅行，还非把孩子绑在这干什么？不如让他们搬回去，早点适应新环境，也好准备准备孙子出生需要的。”

“我还想孩子出生带段时间呢！”肖燕动了心思。

“年纪大了，容易伤心，小家伙出生再搬，闪下恢复不容易，不如早点搬走。想了就过，离得也不远。”方怀书语气恳切，当了那么多年党口的书记，思想工作自然是强项。

“今天的事”

“不是因为今天，这阵子直有这想法。不过我得说你，今天真是冒失了，你可是长辈！”

“都5个月了，从后面看好人个，根本不知道是孕妇，我能不着急嘛？”肖燕辩解道。

“小宇每周都跟着去医院，超音波照片也都见过，你呀，上来那会儿就不过脑子。”方怀书弄好枕头：“睡吧。”

“他们说去散步，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肖燕耳朵时刻注意大门的声音。

“不放心就打个电话。”时间是有点晚了，虽然知道对年轻人来说还早，但也理解肖燕担心孩子安全的心理，方怀书提议道。

“讽刺我我乱操心啊？”肖燕转过脸问。

“是太晚了，就说我让他们早点回来。”

“真的？”见方怀书点点头，肖燕这回彻底放心，抓起电话。

“妈，早啊！”早，陶菲笑嘻嘻地站在正准备早餐的肖燕旁边。

“今天没去买菜？”肖燕没转身。

“昨天买得多，早就做这么多好吃的干什么？”陶菲拿了双筷子夹炸虾吃，刚咬口立刻吐了出来：“烫，好烫！”

“小心点，我的祖宗！”急忙开冰箱给陶菲倒了杯水：“漱漱口，凉，别喝啊。”

“你急什么啊，还有人跟你抢？”见陶菲没事，肖燕埋怨到。

“看起来好吃嘛，妈，你早上做这么多，讨好我啊？”陶菲脸坏笑，挽着肖燕的胳膊摇着。

“是啊，讨好你！”肖燕笑着用手戳了下陶菲的头。

162微笑

晚上7点，陶菲的小店里灯光摇曳，虽是满座，却并不喧闹，服务生慢条斯理井然有序，食客们享受着自己的晚餐，低声聊天。陶菲坐在角轻轻弹着r，偶尔叮咚的碰杯声和音乐配合得相得益彰，她抬头看见方宇和林寒进来，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坐。

“不放音乐，改现场演奏了？她会弹琴，你以前知道吗？”林寒坐下就问。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跟服务生说等会再点餐，方宇才回答林寒的问题。

“钢琴新买的？”

“不是，原来就有。”

“看上去很新啊，你去她家没看见过？”

“直放在阁楼，我也没见过，她那我也没去过几次。”方宇略显尴尬。

“你这媳妇花样真是不少，最好查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前科，比如杀过人什么的。”虽说是玩笑，林寒却突然激灵，真的，他怎么就没想到查查陶菲？有些事方宇不能做，但他可以，得罪人的事，还是他来吧。这么想着，林寒把话题岔开：“还是第次见孕妇弹琴，有点不伦不类。”

“本来也不是为了生意，她说顾店没有时间胎教，偶尔弹曲，给宝宝听。”

“哎，抛开那些不说，这丫头还真是做生意的料，这小音乐，小情调的给你拿的，最吸引白领啊，小资什么的，我带过几个女孩来吃饭，效果都不错。”林寒脸坏笑地。

“聪明是聪明，就是有点犟，条道跑到黑，好好说句喜欢我，要什么不给她！”方宇看着弹琴的陶菲，笑着自嘲。

“还不是你惯的？你对她怎么样她心知肚明，自然吊着你玩，谁让你先头栽进去了？”林寒笑着说。

“点餐了吗？”曲终了，陶菲扶着肚子走过来坐下。

“还没有，想听听你的推荐。”方宇笑着说。

“今天的冬笋不错，知道你们来特意留了些”陶菲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六个菜。

“六个有点多吧?”方宇问。

“从昨天起有小盘的了，分量小，可以多吃几样。”陶菲笑着对方宇说。

“哎，你都在哪学的？”林寒听都能吃到，自然高兴。

“这还用学啊，人聪明就是这样。”陶菲也不谦虚。

“得，算我没问，”林寒翻翻白眼，突然笑了：“对了，我听说你们两个被赶出来了，是不是你这儿媳妇不孝顺呐？”

“你要是想吃饭就快别提这事，”方宇笑着说：“家里刚不闹了，你可别在这挑事非。”

“你们两个是女的吧，还聚在起传闲话？后天搬家，让这家伙去帮忙。”陶菲只对方宇说。

“什么这家伙？我可大你不少呢。”

“不让你叫嫂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长辈，再惹我，说出什么难听的就不好了！”陶菲口吐莲花，字顿地气着林寒，逗得方宇忍俊不禁。

163微笑

“爸，妈，路顺风。”机场，对对的中年夫妻满脸喜气，他们之中不少人是第次海外旅行。陶菲靠在方宇怀里甜腻腻地跟他的父母告别。

“疯丫头，没人管你，高兴死了吧？”肖燕笑着说。

“妈，出去玩的可是你，我看是你高兴死了吧，记得给我买铂金包哦。”

“我的天呐，怎么还不让登机，都给这丫头念早上了，快烦死了。”肖燕笑着说。

“就再忍受会吧，没多久了，”陶菲像模像样地看看时间，“妈，铂金包是我自己要的，不算礼物，你这么聪明，知道我什么意思吧？”陶菲笑嘻嘻地说。

“难怪你妈说你笑就没好事，我算是领教了。”肖燕话出，方怀书父子两个都笑了。

“菲菲，店里虽然忙，但你得想着有时间把父母接过来住段，结婚以后你还没回去过，肯定想家了吧？”方怀书的语气总是很和蔼。

“我知道了，爸。”如果自己也有个和颜悦色的爸爸，那该多好，陶菲答应着，开始羡慕起方宇。

“原来你们两个都认识那么久了，和曹之杰潘浩也是吗？”在机场见过样去旅行的林寒的父母，才知道两家原来是世交，陶菲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出来，方宇急忙接过来，分给林寒。

“和他们两个是大学时才认识的。”方宇喝了口咖啡道：“你喝什么？”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这咖啡还是车里的，不然你们也没得喝。”陶菲耸耸肩：“那个时侯应该是8个人个寝室吧，或许更多？”

“那几个人相处得没这么好。”方宇不愿多说，此时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应该是芳嫂，我让她顺路买菜，不知道能不能有你喝的。”

“那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啊？”陶菲在心里说着，方宇打开门，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笑着说：“大嫂，好久不见了，还怕你去别家做请不到呢。”

“可不就是，本来想回老家看看老妈儿再回来找个活，可巧就接到先生电话了。”大嫂爽利地将东西拿进厨房，方宇翻出牛奶给陶菲倒了杯，看见有圣女果，动手洗起来。

“快放那我洗吧。”见方宇如此，大嫂要接过来。

“不用，你忙你的。”

“大嫂，你这次回去的日子可不短啊。”林寒走进来，拿了个橙，找到水果刀像削苹果皮样剥起来。

“嗨，别提了，我们上院有个老太太没了，我那老妈儿和她关系好，又是同岁，就往心里去了，病了好阵子，我直照顾来着。”

“你说谁没了？”陶菲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脸色有些难看。

“谁死了？那个张婶子？陈张氏？”大嫂被陶菲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陶菲的反常让方宇林寒都停止了动作。

“我说得对吗？是那个人死了吗？”陶菲不理会方宇的问话，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