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不够痛快。”

“菲儿，我做过的事，只有件后悔，就是”

“够了，你少恶心我。”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我知道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对你，从来都不是，菲儿，求你别这么恨我，那时我是情不自禁”

“你曾经那么了解我，分析分析我为什么来。”陶菲再次打断他，诡异地笑着。

“你厌恶毛虫，可每次经过都要忍不住去看，越是讨厌就越想看。”许晋叹了口气。

“记得那次算命吗，那老和尚怎么说的？你刚写了个‘溢’字，他就开始摇头。”

“菲儿”

“许晋，你保重！”陶菲放下电话，离开了。

134微笑

“去哪了？”陶菲刚停好车，方宇就开门出来，把将她从车里拉出来。

“我”陶菲张了张口，眼前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干嘛对她那么凶啊？”医院走廊上，林寒对坐在那里，脸色青白的方宇喋喋不休：“哎，你说她去海州干什么？对了，她有驾照吗？”林寒拿着从车里找到的收据，很是困惑。

“老四，你先回去。”方宇声音有些沙哑，疲惫地站起来。

“我跟你说，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好好跟她说，别闹僵了。”林寒嘱咐着走了。等待陶菲回来的那段时间里，随着她的家出事的可能被排除，林寒对待方宇开始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说出心中的猜测。

方宇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陶菲还没醒，眼睛肿着，脸色苍白。从没见她哭，即使被无良客户骂被杨亚林的太太掌掴，她都脸平静，甚至带着笑，今天她却哭了？林寒提起她那不能控制的发抖，那场面显然是吓坏了林寒，所以才愣愣地被陶菲开走车。可这到底是为什么？确切地说，方宇想知道是为了谁？是她真正爱的人出了事？床边的方宇胡思乱想。

“这是什么？”醒来的陶菲见到自己在输液，立刻坐了起来。

“别紧张，是葡萄糖。”虽然心里纠结着，方宇还是轻声细语。

“医生怎么说？宝宝没事吧？”

“你们都很好。”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还有林寒。”

“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的情绪失控显然不是为了我夜未归。”方宇看着陶菲，那双同样包含复杂情绪的眼睛让他着迷，又让他痛苦万分。

“以后不会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让陶菲有倾诉切的愿望，可她知道，坦露自己是不明智的，不管向谁，哪怕这双眼睛有多真诚。纵有万语千言，陶菲还是选择带而过。

“我去叫护士拔针。”方宇先放弃了。

门关上后，陶菲闭上眼，痛苦的回忆立刻涌上来，她赶快睁开眼睛，恐惧地望着空荡荡的病房，盼望方宇快点回来。

135微笑

“去哪？”从医院到家，吃饭洗澡，方宇句话不说，夹菜递睡衣吹头发都是默默地。见他就开门要离开，陶菲突然说话。

“怎么？”方宇回头看向陶菲。

“你要出去？”

“对。”

“开车小心。”她想让他留下，可说出来就变成这样。

“晚安。”

门关上了，陶菲在被子里缩成团。

站在卧房门口犹豫了会，方宇下楼，拿上钥匙，径自出门。

“还是闹僵了？”林寒家，方宇杯接着杯的灌酒。

“她要是肯闹，倒好了。”

“哎，问问晓烨怎么样？”

“太晚了，总这样老大对陶菲会有看法。”

“是啊，要不是你们，晓烨也不会跟老情人联系上，幸亏两人没有复苏的迹象。”林寒双腿交叠，悠闲地靠在沙发上。

“我得走了。”方宇看看表，拿起外套，向玄关走去。

“回家吗？”知道方宇放心不下独自在家的陶菲，林寒很高兴，为了确定，他不住地追问。

“是，回家，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娘？”方宇被他烦不过，边换鞋边回答。

“今天我就娘到底了，车留这，你打车回去。”林寒将方宇进门扔在玄关大玻璃碗里的车钥匙握在手里。

知道林寒怕他酒后驾驶出事，方宇也没坚持。

“穿上。”书房门开了，件衣服扔向陶菲，她没理会，专心和游戏里的人厮杀，发技能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啪”地声，方宇关了插排开关，切断电源。

“你干嘛？会掉装备的。”陶菲瞪着方宇大声喊道。

“我还问你干嘛呢。现在都几点了？你穿这么少作什么呢？”

“管得着吗？”

“你要是没怀孩子，我才懒得管你。”粗鲁地将衣服裹在陶菲身上，将她拉出书房。

“放开。”陶菲不管不顾地试图挣脱，怕她摔倒伤了，方宇不敢松手，只好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瓣。

136微笑

“酒味好大！”陶菲有些晕眩，靠在方宇身上轻声说。

“这样也不吐，看来这孩子以后也是个小酒鬼。”方宇笑着拥陶菲回房。

“不要，我不希望女孩喝太多酒。”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现在又看不出来！”

“我有选择地准备了啊，比如多吃肉，在高嘲前受孕”

“什么？”就是说这丫头伪装高嘲。

“那天确实有伪装，不过以前都没有，我发誓！”陶菲举着三根指头笑着说。

“真有你的，下不为例啊！”方宇无奈的说：“以前真没有？”

“当然了，我也不是白痴，浪费了很可惜的！”陶菲还是笑个不停。

“小色女！从哪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真有用吗？”

“医生建议的啊，要尊重科学。”

“赶紧上床，科学家，我去热牛奶。”方宇在陶菲屁股上轻轻拍了下。

“今天喝过了。”

“你身上冰凉，不然来杯热可可？”

“还是牛奶吧，闻不了那味。”陶菲皱着眉头，仿佛闻到了可可的味道。

“等着。”方宇开门下楼。

“喝点水，你先睡，我去冲个澡。”接过陶菲喝了半的牛奶，递给她杯温开水。

“哎”陶菲坐直身子。

“嗯？”

“快点洗。”陶菲吞吞吐吐。

“5分钟，你看着表，过了时间随你罚。”方宇笑着将旁边的闹钟递给她。

“嗯。”陶菲接过闹钟，装作认真研究上面数字的样子，不去看方宇的脸。

“好乖！”方宇掐了下陶菲的脸蛋，进了浴室。

“喔！”方宇上床，就被陶菲扔在他肚子上的凉手凉脚冰得闷哼声，她咯咯笑着，想要拿开，却被他牢牢抓住。

“不是凉吗？”陶菲笑着问，方宇没说话，将她搂进怀里，以便和她冰凉的身体贴合得更好。

“困了？”陶菲的身子渐渐由冰凉变得温热，开始打瞌睡。

“嗯。”陶菲咕哝着，树熊样缠上他。

“笨丫头！”黑暗中，怕弄醒酣睡的陶菲，方宇动不敢动，看着她常抱的泰迪孤零零地躺在边，他得意地笑着在她额头烙下吻，也沉沉睡去。

137微笑

“硕鼠养肥了，断粮没用，必须开除。”方宇‘啪’地声将报表扔在桌上，吓得人事主管个哆嗦：“让他自己交辞呈。”

“可是，方总”人事主管还想说什么。

“已经仁至义尽，你出去吧。”方宇不想再听。

“好！”林寒在边拍手叫好。

“起什么哄？”本来挺生气，林寒搅和，方宇不禁笑了。

“你要是在处理陶菲的事上也能这么果断就好了。”林寒满眼戏虐。

“死去。”方宇白了林寒眼，桌上电话响起。

“怎么没多睡会”是陶菲，方宇的语气顿时温柔起来。

“你说话大声点怕吓着她啊？”方宇挂了电话，林寒笑着说。

“她不是怀着孩子嘛！”方宇也笑了。

“真服了你了!对了，你问了吗？去海州干什么？”

“没问。”

“没问？那你们就和好了？”林寒嗓门变大。

“也许就是个初恋，像晓烨和程鑫，没必要多问。”方宇没找人去查，他的自信心不知怎么又回来了，觉得陶菲在不远的将来，会对他的爱有回报。

“你可是真能绷住劲，方总裁，在下服了。”林寒瘪着嘴向方宇抱腕。

“对了，陶菲根本没有驾照。”方宇想起昨晚陶菲跟自己说的事，眼里带着笑意。

“？”林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跟你说的目的是：以后不许再借她车。”

“再借就是我疯了。”林寒有些心有余悸：“我真不知道她没驾照，不然死活都得拦住，昨天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交待啊！”

“她技术没问题，说是在家也常开车载叔叔阿姨的。”

“她父母也太大胆了吧，被警察逮到就糟了。”

“他们也不知道她还没驾照。”

“干嘛不考？”

“说了你都不信，平时怎么开都行，考试就紧张，哪有人奔哪去，考了两回没过，还是那种包过的班，人家连钱都找给她，分没敢收。”

“还有这样的?那她大学怎么考上的？”林寒哈哈大笑。

“别的都不。”

“那你给她想想办法吧，找找人，海平到海州，这个来回，再难的考试也该过了，咱也不算违规。”

“等孩子出生再说，现在开车也不太好。”

“真有你的，关键时刻有谱。”林寒点点头：“打算给她买台什么样的车？”

“看见我桌上的型录了？”方宇自然想到林寒是怎么猜到的，见他点头，接着说：“打算买台小型，现在女孩子不都喜欢有个性的车？”

“嗯，她开合适，挺帅的。”

138微笑

“以前你肖阿姨常夸她儿子懂事聪明，我总以为那是母爱的唯性，可今天看来，她直那么骄傲也是情理之中。不在于他生意做得多大，多有钱，主要是用心，看他带来的礼物就知道。”陶菲挽着韩玢的胳膊沿着湖慢慢散步，方宇此时正和她爸爸在家喝茶聊天。

“他和肖燕的确不像。”陶菲笑着说，方宇的第次拜访，显然是成功了。

“别肖燕肖燕的，以后万说顺了口，当着人家面叫出名字，看你怎么办？”韩玢微笑着轻轻斥责，五十出头的她身体依然挺拔，皮肤也白皙温润，但微显的眼袋还是透露出这个年龄的倦怠。

“我会小心的。”陶菲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不是从内心尊敬，总会被人看出来。”韩玢当然听得出女儿没上心。

“知道了。”陶菲边走边踢雪。

“方宇这孩子虽好，可大你太多了，现在倒是看不出来，但以后若是先走了，你会孤单。”

“妈，现在结婚不定会辈子的，你别对我要求太高。”

“你说话不好听，却也是实话，合则来，不合则散，不用理会世俗目光，别委屈了自己就好。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肖燕说你们要起住年，是为什么？”

“新买的房子在装修，就起住喽。”陶菲刚为老妈对离婚的态度问题上松了口气，被这么问，心又提了起来。

“方宇原来住的地方呢？不行还有你那套小公寓，绝对不能起住，我给你肖阿姨打电话。”

“妈，你担心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嫁了你爸，辈子围着婆家转，不希望你也这样。”

“方宇是亲生的，何况说好只住年，很快就过去了。”

“菲菲，规避风险。你从名牌大学毕业，连这个也没学到吗？住得远，年节偶尔在起，还能客客气气的。你是我女儿，有什么毛病我都知道，也能接受，可你未来婆婆不会。住在起，早晚会闹出事。”

“因为血缘关系？”

“你是打算以身试法？”韩玢有些不高兴了。

“妈，我相信你说的，也不打算做什么事感动她，好让她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因为我知道那不可能。”

“那你还？”

“爷爷去世以后，”陶菲停顿了下：“我好久都没遇到对手了，觉得寂寞。”

“菲菲”

“还记得我小时候总爱玩手指，每碰下都很疼，虽然疼，我还是控制不了地去碰，非要‘啪’地声见了血才心有不甘地停住，那种疼痛那我很上瘾。”陶菲说着看自己右手拇指关节的内侧，那个浅浅的疤还在。

139微笑

“现在不是能控制了？疤都淡多了。”韩玢拉过陶菲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口腔溃疡时给创面上药的感觉洗冷水澡时心脏收缩的感觉牙齿咬上唇时酸酸痛痛的感觉好多事都比玩拇指有趣。”陶菲嘿嘿笑着说。

“你这叫病，心理疾病，是不是强迫症啊？”韩玢轻轻捏了下陶菲的手，笑着说。

“呵呵，轻度自虐。”

“还笑呢，得自己调节心情，不能总钻牛角尖。你肖阿姨那边我去说，坚决不能住在起。”

“妈，肖阿姨怪有趣的，你就让我和她住年吧。”

“傻孩子，你以为像大学住寝室呢，你不想理就不理？你们小夫妻自己住，吵个嘴什么的会也就好了，可如果婆婆中间参脚，小事也变大事了。”

陶菲是怎么也不敢说她和方宇的婚姻不需要担心这个，相爱的人才会吵架，所以他们不会。她也不敢说自己是时心软觉得肖燕孤单才答应住在起，此时她较劲脑汁地想该怎么说服老妈。

“回去吧！”韩玢转身，却发现陶菲没动：“怎么啦？”

“妈，起住的事你就别管了，我都答应了。”陶菲试图撒娇。

“是不是方宇说要起住的？”韩玢突然警觉：“不会是个妈咪b吧？”

“不是，你都想哪去了，我现在也不工作，自己在家无聊，倒不如跟肖燕起有个伴，吵吵嘴什么的也是个乐子啊。”陶菲觉得这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真是够难的。

“是爱屋及乌吧？喜欢方宇，连他妈也起喜欢了，女儿都是给别人养的，点没错。”

“妈”陶菲有点慌了，她不喜欢被人剖析的感觉，尤其是自以为是的虚假判断，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同样别扭。她的慌张在韩玢眼里却成了很好的证据。

“你小姨总跟我说，你就是个小铁心肠，谁也不惦记，谁也不心疼，我直都信。看来是错了，我女儿还是蛮善良的，没中了那两个老家伙的毒。”

“那你是答应了？”陶菲干笑着，不管怎样，老妈是答应了，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嗯，不过，我有点嫉妒，你记住，不能太偏心婆婆了，知道吗？”

“不会的，她怎么能和亲妈比呢，再说还是肖燕。”陶菲语气甜得好像能滴出蜜糖。

“你们两个到起，我可真是担心。”韩玢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

140微笑

陶菲家是个典型的军人家庭，整洁丝不苟，连装修也是以黑白灰为主，因为两人都还在工作，又吃食堂，家里略显冷清。她父亲是严肃认真的军人作风，话不多，母亲虽周到客气却点到而止，总是淡淡地。这些都让初次拜访的方宇有些摸不着头脑，母女两个出去散步时更是让他如坐针毡，连老妈这么希望自己结婚的，最初都不太赞成，人家当然也有这个可能。晚饭后两个人离开时韩玢的句“我再和你妈妈订见面日子”才让他的心终于放下了。

餐饭，还算争气，没有露出端倪，陶菲还不敢将自己怀孕的事告诉父母，即使因为频尿老妈提醒自己多吃栗子时。

“想什么呢？”陶菲从服务区的洗手间出来，看方宇站在那出神。

“你和阿姨去散步时有没有问对我的评价？”

“怎么了？”地上有冰，虽然有方宇扶着，但陶菲还是小心翼翼。

“觉得阿姨对我好像不是很满意。”给陶菲开车门，然后自己上车，方宇边发动车子边说。

“别乱猜了，才没那回事。”陶菲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可”

“你回家问就知道，我妈就是这样，跟谁话都不多。”陶菲打断了方宇的话。

“真的？”

“真的，她还说以前总听你妈夸自己儿子好，因为没见过，以为是吹牛，这回见，果然是培养得不错。”陶菲笑盈盈地说。

“散步时说的？”方宇欣喜地问。

“嗯。”

“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了，喂我考虑下。”陶菲接起电话，听了会，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了？”

“明天去海州，起吗？”陶菲叹了口气，轻轻地说。她觉得，和方宇最安全的距离就是维持室友样的关系，客客气气地互不干涉才是最好。所以，和方宇的父母起生活不是坏事，让他了解点自己不堪的过去，也不是坏事。

141微笑

“您探视后的当晚他就自杀了，虽然抢救过来，但本人求生意志淡薄”指定罪犯保外就医的医院走廊上，陶菲握着封拆开的信，脑海里充斥着警察刚刚的话。她慢慢站起身走进病房，身后的方宇神情复杂，他刚刚想起，陶菲大学毕业后的第份工作，就是在海州。警察的话让他觉得陶菲和病房中那个男人的关系不简单，可到底是什么？不是他能猜得出的。

“干嘛要死？”坐在病床前，陶菲问。

“怎么不说话？”明知他虚弱得说不出话，陶菲还是大声地问。

“许晋，别傻了，你毁了我生？真是可笑，你有那本事吗？”陶菲将信扔在许晋身上：“好好活着吧，不是说你配合，能变成有期?等你出来，这些钱够你生活到死，别给我，我没理由要。现在警察盯上我了，你出问题就找我，千万别死，我不想给你收尸。”

“谢谢你能来。”许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让我来劝你别死，真是很可笑，我过得很好，你也好好过怎么样？”陶菲看着他轻声说。

许晋点点头，眼角颗泪珠快速地滑落。

陶菲拿出纸巾帮他擦干，免得滴进耳朵：“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许晋哪去了？那可是我差点就喜欢上的人啊！”

“很吃惊吧？”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陶菲笑着说：“直崇拜你，个人，是怎么做到那么冷血，什么都打动不了？多酷！顶礼膜拜的圣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亮出家伙，我才发现，我错了，拜错了神。”陶菲神情失落：“贪婪滛欲傲慢嫉妒和暴怒，七宗罪里你占了几宗？如果只反省对我的伤害，就根本不算反省，即使死，也没有意义。你要还的，不是我。”

“我走了，你好好养伤，活了三十多年，再那么狭隘，对不起你读过的书！”陶菲站起身开门。

“对不起！”

“我接受！”没有回头，陶菲说完快步走出去。

142微笑

肖燕的动作很快，房间焕然新，陶菲靠在窗前双手抱胸，两眼放空。前天，从医院出来，她和方宇去了曾经工作的水库看风景，去了她以前常去的那家面馆直到车子驶进海平境内，她还是说不出口。

她不说，方宇也不问，兴致颇高地游览水库上岛买鱼吃陶菲点的白灼肚片，然后回家，两人相拥而眠，再起床时，仿佛前天根本不存在。当然，除了大嫂问带回来的鱼打算怎么做。

阵风吹来，震得塑钢窗‘轰隆’下子，吓了陶菲跳，也让她回了神。装作忘记，不代表不去想，整天，连做产检时她都在不停地想，想方宇在想什么？想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就像他说的，这是个自由的婚姻。许晋是强犦她的人还是她的恋人，这对方宇来说或许根本不重要。

是自我感觉太好了，陶菲嘲笑自己的草率，也庆幸什么都没说。她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敞开心扉是件蠢事。

“下来吃水果，都是胶水味儿，怎么还不下来？”肖燕开门进来。

“阿姨，这窗子不严，风吹声音好大。”

“已经量了尺寸，明天来装，你这丫头，还检查出什么毛病来了？”肖燕笑着说。

“没有了，尤其是浴缸，我喜欢！”陶菲走在前面，边下楼边说。

“知道你各色，哪敢用便宜货。”

“那就对了，不然返工更麻烦！”陶菲也笑嘻嘻地。

“午饭准备好了，咱们先吃饭吧。”看见餐桌摆好，肖燕建议到。

“我想回去。”腰很酸，很想躺会。

“都做好了，吃了再走，有你爱吃的狮子头，闻闻，香吧？”肖燕捧起菜凑到陶菲鼻子前，阵肉香迎面而来，把她直接熏到卫生间去吐。

“你有了？”递给陶菲杯水，肖燕虽不确定，可脸上带着惊喜。

“唔”又波攻击袭来，陶菲没来得及说话，将头转向马桶，继续跟自己的胃较劲。

“难怪小宇那么着急，多久了？”蹲在旁边给陶菲抚着背，肖燕连眼仁都在笑。

“水。”没工夫回答肖燕连串的问题，陶菲艰难地吐出个字。

“哦，给。”肖燕立刻将陶菲递回给自己的水杯交给她：“你想吃什么？我让大嫂做，哦不，我给你做，想吃酸的吗？”

143微笑

“以前是家西饼店，很干净！”陶菲打开卷帘门，推玻璃门进去。

“想做什么生意？”虽然对她突然租下门市很生气，但方宇仍然语气平静。

“做个厨娘怎么样？”陶菲拿出卷尺，边量边回答。

“这里有多大？100？饮食行业是勤行，尤其小店更是，你现在的状况不合适。”方宇尽量让自己不生气，可陶菲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永远不知道她下秒要做什么，此刻，他突然想去会会躺在病床上的许晋。

“我需要工作。”肖燕几天来的照顾让陶菲很惶恐，她不怕别人对她不好，旦相反，她就不知所措。所以她趁肖燕送汤之前溜了出去，在文化路闲晃时，遇到了这家店。

“为什么就不愿意到我这来？不把你放在闲职也不行？”方宇做最后的努力，但说这话的同时他就知道陶菲根本不会答应，但他想再听听理由。

“你如果哪天遇到想结婚的人，我只要离婚就好，不想变换工作，我年纪也大了，不能总适应新环境。”陶菲记下最后个数字，合上小本幽幽说出。

“我要谢谢你替我想是吧？”这丫头，在个大她9岁的人面前说自己年龄大，真是口无遮拦。

“不客气。”陶菲微微笑，方宇觉得心脏快被气爆了。

“这里租金不便宜，钱够吗？”深吸口气，方宇帮陶菲拉下卷帘门。

“够。”陶菲蹲下锁门。

“工作三年，能有几个积蓄，文化路寸金寸土，何况还要装修。”

“你忘了我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吗？唯的孙女能得到什么？钱。”

“作为你的未婚夫，能做点什么？”方宇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能这么问就够了。”陶菲开门上车。

“你在忽视我的愤怒。”

“对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千万别发脾气。”

“你还知道自己怀着孩子？”

“当然，我不会让她出任何问题。”

“这么小的店，你的主题是什么？”方宇知道有些事多说无益，不再纠缠于刚才的问题。

“主题？”

“是啊，总不会在文化路开小吃部吧？”

“个能依能偎能放松心情的小店，好吃的私房菜，中西混搭，不知道，开张以后成什么就是什么吧。”

“听起来还蛮有趣。”

144微笑

“任你浪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你这媳妇，有点意思。”林寒夹起片牛肉，扔进嘴里作享受状：“和牛就是和牛。”

“好吃就好吃，别搞那么恶心的表情。”方宇被林寒逗笑，面对眼前的精致牛肉，却没丝兴趣。

“你真打算让她开店？”

“不然能怎么样？”方宇无奈地说。

“悄悄干预下，比如”林寒没把话说明，冲方宇挑挑眉。

“不行，她要是知道了还了得。”方宇心领神会，立刻否了。

“我觉得她开不长？”林寒抿了口鸡尾酒。

“她的思路还挺新，文化路小资情怀泛滥，主题倒是符合。就是各路神仙要拜，打理不好，别说能不能开长远，开起来都难。”

“听你这意思，好像还要帮忙？”

“到时候看吧。”方宇的酒已经空了，他示意服务生添上。

“我说，女人不是这么惯的。”林寒替方宇不平，可想到身着婚纱的陶菲，又不禁放缓了语气：“你们这种关系什么时候到头啊？”

“等宝宝出生，我会跟她确定她的感情，如果真没希望，就算了。”虽是将来的种假设，却如同在眼前，让方宇入口的酒又酸又涩。

“孩子也能放弃？”刚出生的婴儿自然跟随母亲，想到那时的方宇，林寒觉得有些不妙，却想不出该怎么帮他。

怎么可能放弃？陶菲或许会希望自己不再出现吧？这么想着，方宇没说话，只默默喝酒。

“真没见过规定这么细的合同。”陶菲租下的店里，装修队的小头头摇摇头，掐着合同说。

“不按合同办要返工，我会跟进的哦！买东西要先报价，记住”陶菲笑着离开。

“留发票是吧？”小头头笑着打断陶菲：“这合同我都背下来了，您就放心吧！”

“放心不了，您就对付理解吧！”陶菲扬扬手，消失在街的尽头。

“二叔，哪接的活啊，碰到这么刁钻的丫头？”个年轻的工人问小头头。

“凭我们装修队的质量，再刁钻也能满意，你好好跟你师傅学手艺。”小头头笑着说。

145微笑

外面沸反盈天，而陶菲此时正安静地坐在新娘休息室里悠然地欣赏自己的妆容。6岁开始梦想穿上婚纱，21岁梦被打破，到如今又成真，她发现婚礼的魅力在于，不管是否出于爱，这天的人都心无杂念，只有满心的感动。

对着镜子，陶菲笑得脸妩媚，会她要这样入场，让所有人都觉得又是个幸福的新娘。

“好漂亮的新娘！”门开了，张桐他们鱼贯而入，虹姐高声喊着。

“你们来了。”陶菲微笑着说，她看见了人群中的杨亚林。

“真的好美哦，我们来照相吧！”彭丹笑着说，小来已经转备好了相机，众人都纷纷围绕在陶菲身边。

“杨总，来啊。”雁姐叫着，彭丹拉着杨亚林的胳膊站入人群，陶菲朝他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小来的镜头。

瓷白的皮肤明亮的双眸削瘦漂亮，像只精致的娃娃，眼前的陶菲仍然让杨亚林心动不已，此刻他在猜想，如果自己没结婚，这女孩或许会是他的新娘也说不定。

“我们起拍张。”虹姐拉着张桐小来站在陶菲身边。

“恭喜你又带徒弟了。”陶菲抬起头，笑着对张桐说。

“是啊，又得从头教起，虽然对你这丫头拆散个险有意见，但还是祝你幸福。”张桐笑着回答。

“谢谢。”陶菲对让张桐等了那么久是否回去上班的事耿耿于怀，自己的犹豫不决给他工作造成的负担让她内疚。

群群的人呼啦啦地来了，照了相又热闹闹地走了，晓烨帮陶菲补着妆，问她此刻的心情。

“远的不能去，也要去个近点的啊，干嘛不度蜜月？”

“不敢冒那个险。”再短暂的飞行也不要，对这个宝宝，往返美国的两次飞行已经让陶菲担心不已，虽然医生再强调没事。

“搞个店忙来忙去都没事，去度蜜月能有什么？方宇也真是纵容你。”

“替他说话？”

“如果你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就另当别论，我不喜欢你利用他，不觉得内疚吗？”

“他什么都没说过，我何必要内疚。”陶菲慢慢起身，向门口走，正好看到伴娘消失在会场门口。

“作吧，看方宇怎么点点搞定你，嘴硬的丫头！”帮陶菲整理好裙摆，音乐响起，她在父亲的牵引下缓缓走进会场，晓烨坐回曹之杰身边，笑着说。

146微笑

服务生带着各种托盘，轻盈地穿梭于会场，把酒和食物送到每个客人手上。清脆的碰杯声和乐队的悠扬乐曲声不绝于耳。灯火通明的酒店的影子倒映在深色的湖水上，使美丽的夜色更加迷人。

“银行家企业家真是场盛大的婚礼！”陶菲在方宇的带领下轻轻起舞，微笑着说。

“是你喜欢的吗？”

“没错，多谢你的安排。”不管是婚礼还是房子的装修，都是方宇个人在忙，她只要偶尔提点建议，忙于新店开张的她多少有些不落忍。

“谢就不用，告诉我你脚上的高跟鞋有没有让你不舒服？”新娘很迷人，却不热情，银色的细高跟鞋让身着小拖尾礼服的陶菲更加高挑出众，但他却直捏了把汗。

“我很好。”

“那就好，在婚礼上小产可是件尴尬的事。”方宇报以同样迷人的微笑。

陶菲笑着轻哼了声，算是对他不好好表达关心的回应。

“看他们多配，像漫画里的人样。”彭丹坐在那，手托着脸看向跳舞的新人。

“这段婚姻毁了我们的团队。”虹姐不无遗憾。

“幸亏李想没来，不然该吃醋了。”

“李想那孩子倒是也不错，可毕竟走了菲儿，我直以为她能回个险，今天才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了。”虹姐喝了口汤，眉头挑，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汤真不错，又浓又不腻！”

“丹丹，现在可就剩你了，人家新来的李想虽然小，可都已婚了。”老宋也口接口地喝着汤，眼不看桌子中间的配菜。

“不是还有财务的小新”彭丹刚想分辨。

“老宋说的是女生，对吧？”张桐打断彭丹，侧开身让服务生上副菜。

“嗯，嗯，对了，杨总怎么先走了？”老宋口齿不清。

“不好意思吧，毕竟是他老婆害菲儿辞职。”小来边说边将刀叉用得出神入化。

“菲儿来送请柬时不是特意找他谈了，怎么点改进都没有？海平中支再这么低迷，非换把手不可。哎，我说老宋，人家老总情绪不好，你们业绩怎么也跟着起哄啊？这个月离目标差太多了。”鱼肉鲜嫩无比，调味汁也恰到好处。

“好了，好了，再过会新人就要来敬酒了。”虹姐急忙拦着。

147微笑

从蜜月套房的大落地窗俯视海湖，它如同片跌落在地面上的天空，深邃幽蓝安静，美得让人陶醉。方宇能在这样的地方经营酒店，还是超五星级，应该是怎样的实力？难怪婚礼上谢晖会悄悄地恭喜她终于修成正果。

想到这，陶菲脸轻蔑地冷笑，谢家人都是副嘴脸。

“可以理解为等我吗？”方宇洗好澡，从后面环住陶菲，低头嗅她头发散发出的馨香。

“怎么有件大行李，我没带啊？”陶菲没有转回身，任由方宇抱着。宣誓交换戒指亲吻今天的切都让他们的包容力增加，心直柔软潮湿。

“明天下午我们飞去三亚。”方宇语气平静，但嘴角微微扬起。

“不是说不度蜜月的？”陶菲终于转身。

“知道你担心什么，所以我选了三亚，虽说作为蜜月旅行委屈了点，但它是直飞的，不用转机，花在旅途上的时间不多，对宝宝来讲，安全些。”

“可是还是会有劳顿啊。”

“听我说，”方宇打断陶菲：“这可能是你短时间内最后次出去玩，般母亲在生育后的年内，很难和宝宝分开，所以，享受现在吧！至于劳顿，我不会让你发生这种状况。”

“你整理的行李？”陶菲笑了，就算同意。

“晓烨，她比较了解你出门的习惯。”

“你们两个真不亏同个姓！”想起晓烨还煞有介事地问过自己蜜月的事，陶菲觉得那丫头分明已经投敌了。

“最近晓烨确实懂事。”方宇还考虑了会，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方宇，”陶菲抬起头看那张俊朗的脸：“我保证，只要你愿意，即使分开，我也不会藏起宝宝，你永远都是她父亲，随时都可以看她。”

“答应不逃跑，的确是个好礼物，可新婚之夜说分开，好像有点煞风景，来个补偿的吻吧！”方宇低头触到陶菲柔软的唇瓣。

陶菲用手环着方宇的腰，在他热烈的攻势下开始回应，唇齿之间的纠缠让她虚弱地紧紧靠着他。

“你有变化哦！”陶菲轻喘吁吁，慧黠笑，眼神里充满邀请。

“可以吗？”方宇惊喜地问，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但怕陶菲在心理上不接受，加上忙于筹备婚礼，他们直都没有。

“这是蜜月套房不是吗？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她话音刚落，就被方宇抱起，向卧房走去。

“要小心喔！”陶菲轻轻耳语。

148微笑

“早啊，方太太。”陶菲睁开眼就看见方宇用左手撑着头盯着她看，无名指上跟自己对的素戒时刻提醒着他们的关系。

“早，什么时候了？”她轻轻回答。

“已经中午，饿了没？”眼前的女人是他的最爱，此时她还怀着自己的宝宝，方宇的语气极尽温柔。

“还没感觉到。”身体还没完全醒，但昨夜的欢愉让她整个人都很放松。对于性，陶菲始终觉得那是寂寞的产物，之后只会让人更加空虚。可和方宇在起，之后的幸福感却淳朴踏实，没有丝毫的厌恶。

“想在房间吃还是去餐厅？”

“在房间吧。”这是方宇的酒店，吃饭时服务生好奇的目光会让人胃痛，何况她现在还不想动。

“好吧，我来想想吃什么”方宇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要了扎葡萄汁，重新躺回：“要在床上吃？”

“那样最好，我没有力气，就想这么懒着。”陶菲笑着吐吐舌头。

“哎呦，真是可爱！”方宇捏了下她的粉腮，轻点朱唇：“我说我们就这么过下去吧，样子看上去般配，生理上和谐，又有共同的孩子，不做夫妻不是太可惜了？”

“好，就这么过吧。”中午的阳光太刺眼了吗？陶菲觉得自己没喝酒却醉了。

走出舱门，微咸的海风迎面而来，“好舒服！”陶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方宇笑着轻轻揽过她，心想这丫头是天生的热带生物，只要气温适合，她就会恢复活力。

“只要跟着你就好了吧？我们的行程是怎么样的？”从房间大大的露台上看出去就是亚龙湾，全是海天，养眼得很，满天的星星就好像伸手就能摘到。陶菲拿着芒果汁，坐在椅子上悠闲地说。

“明天上午是南山，下午去天涯海角，来三亚，这两个地标性的景区还是该去瞻仰番。”

“南山三宝好久都没吃到了，安排得好！”陶菲竖起拇指，海风吹来，卷发随风飞舞。

“去过南山寺？”晓烨没有提到陶菲来过三亚。

“高考的奖励。”芒果汁的味道很好，又是常温的，陶菲忘了顾忌，果汁下肚半的时候，胃开始不舒服。她用手揉着，觉得肚子有要抽筋的感觉。

“怎么了？”方宇意识到陶菲的不对劲，连忙站起来蹲在她身边，帮她揉着。

“喝急了。”方宇的手很温暖，不适很快消失，陶菲笑了，说着下意识拿起果汁将吸管放进嘴里。

“别喝这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