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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作品:汴京名伶的风流史|作者:老山文学|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23:29:37|下载:汴京名伶的风流史TXT下载
  她也不止一次地想,玉树他究竟喜欢自己什么?是美貌,是唱戏的,或是什么?她实在找不出自己多少女人突出的地方,也许是他过于喜欢或者是痴迷豫剧吧,以至于爱屋及乌,对演员情有独钟。可是这种喜爱必然是肤浅和局限的,它很难经得起风雨和时间的考验,这不,刚刚结婚一年多,他就另有新欢、移情别恋了。想到此,她的心情变得平和多了:“哎,只要他幸福,自己问心无愧也就算了!”她酣然入梦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震豫东一连接到三封信(实际是三封情书)一封是焦作鲁天舒的,一封是张银龙的,另一封则是李论的。鲁总还寄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啊,全是些女人新欢的东西:最新式女装,高跟皮鞋,高级化妆品等等。这些东西令女演员们垂涎三尺、啧啧称赞。震豫东似乎并不稀罕,她把化妆品分给大伙,把服装留作演时装戏用。

  信,她放到抽屉里,让它们睡大觉。

  一晃几天过去了,张银龙发现震豫东没有一点动静,心里十分纠结和郁闷:“信,她没有收到?离婚已经有些日子了。难道她就不寂寞?莫非她已经有了对象?听说姓鲁的给她寄不少东西,不能,那些东西他都没有要,显然,她对他并不感兴趣。”他决计试探试探她,他见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就悄悄走了进去。“看来咱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他以关切的口吻说。

  “是啊,看来咱们必须排新戏了。”

  “可是,没有剧本怎么排?原指望高玉树哩,可是他却飞了!”

  “这是哪里话,离谁地球都照样转!”

  “嗯,过得好好的,你们离什么婚?”

  “这年头,结离自由,愿者合,不愿者散。”

  “这就是攀高枝的下场,不要忘了我们什么时候都是唱戏的,是为别人寻欢作乐的。”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三百六十行,哪一行不是为人民服务的?”

  “唉,过去说,唱戏的八辈子不能入老坟,一点不假,现在政府虽然把戏子叫做演员,可是,老百姓却打从心眼里瞧不起我们。”

  “别人怎么瞧我不管,关键是我们必须自己瞧得起自己!”

  “其实,那个大学生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秀才而已。”张银龙转向正题。”

  震豫东沉默不语。

  张银龙见她并不为其辩护,立刻肆无忌惮起来:“朝内不可一日无主,家内不能一日无夫,你还是另起炉灶吧。”他话里有话。

  “男人没有靠得住的,我这辈子可能就我们娘俩过了!”

  “别说丧气话了,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因噎废食?要不你嫁给我吧,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她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谁也不嫁了。”

  张银龙理解在这个时候和她谈这事,似乎为时过早,女人是很爱面子的,她才离婚不久,怎么能好意思谈婚论嫁?可是,他并不死心,他心怀叵测地注视她的脸,白净的面庞上有一层淡淡的愁云,美丽中蕴含着几丝悲哀,令人无限心痛和怜爱:“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她轻描淡写地瞅他一眼:“谢谢,不用,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好,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吱声!”他毅然站起来走了。

  震豫东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自语道,人是会变的。

  “姐,你在跟谁说话?”进来的是李论。

  “我在跟自己说话,你咋悄无声息的进来了,吓我一跳!”

  “啊,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又给我写信了?何苦呢,有那个时间看看书,练练功多好”

  “姐,信你看没有?”

  “还没有倒出功夫。”

  “哦,真……”

  “真失望是吗?咱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啥话就说,何必脱裤子放屁。”

  李论像个爆气的气球,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他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头大眼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震豫东慌忙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喝喝,他才慢慢缓解过来。

  “你刚才吓死我了,是不是犯病了?”

  “姐,其实我什么病也没有,就是思想有些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让你登台唱戏。”

  “不错,我第一次登台唱戏,就因为过度紧张而晕到了台上。”

  “你这个毛病可不小啊,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

  “看也没用,因为平时它不犯,医生检查不出来。”

  “那你自己控制一点,平时别精神紧张,我问你今天为什么犯病呀,也是因为紧张吗?”

  他的脸“刷”地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停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姐,你知道我信中都说些啥吗?”

  “说些啥?”

  “我,我……”

  “哎,还是我看看吧!”她找信。

  “姐,别找了!”

  “为什么?”

  “因为,我,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怕你生气。”

  “好,我不生气,你说吧,不过你千万别紧张!”

  李论擦擦额头上的汗呐呐说:“姐,你已经那个了,我想,我想照顾小红燕和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但,你毕竟是个女人,没有男人是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家的,你放心,我会永远对你和小红燕好的,至死不变!”

  他的话的确使震豫东很感动,而且相信他会做到。可是,她不知怎的,眼下她十分反感有人谈论她的婚事。不论怎样,她还是很感激他的肺腑之言的:“谢谢你,小老弟,目前我不想谈这个问题,先回去吧,以后等我想谈时我一定告诉你。”

  李论像吃了颗定心丸,他顿时为之欢欣:“姐,谢谢你,我等着,我等着!”

  震豫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哑然失笑了:看来我不会剩下了!

  “站住!”

  李论突然听到黑影里有人命令他。他吓了一跳。但,很快便看清楚原来是张银龙:“啊,张团长,你有事?”

  “你去干什么了?”

  “我,我见于团长了,怎么不可以吗?”

  “你们都谈些什么?”

  “哦,难道我们没有谈话的自由吗?”

  “你小子是不是在打她的主意?”

  “你铁路警察管不着这一段!”

  “我是团长,对团里的一切事务都要过问,特别是生活作风问题,一定要问而且还要管!”他理直气壮。

  “你不要乱扣帽子,我们不过随便聊聊,不信你可以去问于团长。要不,咱们一起去问。”他转守为攻。

  “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劝你以后还是少骚扰她!”

  “这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团长!”

  看着李论离去的背影,张银龙满腔怒火:“这小子,算你有种!”

  “怎么样,碰壁了吧?”

  张银龙一瞅是温如水。“你还是闲吃萝卜淡操心!”说完他要走却被温如水叫住了:“张团长,可要抓住这大好时机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胡说什么,我不懂你的话。”

  “你别装蒜了,你刚刚从那个寡妇屋里出来,别以为我没看着。”

  “那又如何,明白告诉你,我一定把她弄到手!”他故意顶风上。

  “你还是死了那颗心吧,人家并不是真离婚!”说完她格格笑着走了。

  张银龙对她这句话半信半疑,整整想了一个夜晚。

  高玉树特别思念女儿,他偷偷回家几趟,然而家里的门一直锁着,他不好意思去剧团,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怎么了?像拉磨转来转去的。”

  高玉树紧皱眉头一句话不说。

  “你又在想她吗?“

  “是,又怎样,你还要管住我的思想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好,我去!”他真的拔腿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剧团时,他又犹豫了,绕来绕去,始终不敢走进去。最后,他忽然想起刘堂的母亲是保姆,于是,就给刘堂写了张字条。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抱着小红燕出出来了。“乖乖,来,叫爸爸抱抱。”可是,她却“哇”地一声哭了。保姆连忙接过来:“怎么不认识爸爸了?这闺女!”

  “是啊,我是个不合格的爸爸,我真混蛋!”他万分懊丧。

  “说也是,燕她爸,你们俩过得好好的,为什么离婚呀?”

  “大娘,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以为我愿意离吗?实在是身不由己呀!”

  “唉,大人还好办,可这孩子……”

  “大娘,你放心,不论如何我永远都是小红燕他爸爸,我永远对她负责!”

  她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竟然伸开双臂要他了。他高兴的抱过她在她脸上亲个不停。他们在街上逛了许久,他给她买了许多好吃好玩的,直到天黑才让她们回剧团。

  震豫东发火了:“你抱她去哪啦?快急死我啦!”

  “对不起,我们上街了,孩子一高兴我就忘了时间。”

  震豫东看到那些吃的玩的东西,就把保姆叫到一边:“说实话,这些是谁买的?”

  “是我买的呀!”

  “不可能,是不是红燕她爸?”

  保姆见瞒哄不住只好说了实话:“我看他是真心实意想念孩子,怪可怜的,就……”

  “你怎么知道他来看孩子?”

  “他叫人捎了个字条。”

  “他不是不能看,下次再来你要告诉我。”

  “是,团长!”保姆很感激她这样说。

  高玉树思念女儿的情绪越来越不可抑制,常常偷偷摸摸地去看她。这不仅引起震豫东的忧心,更叫白薇心怀怨愤:“既然你如此喜欢孩子,那我就多给你生几个。”

  “罢了,我只喜欢我的小燕子!”

  “什么,我要是给你生个男孩,你一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

  “我只喜欢女孩,不喜欢男孩!”

  “那就等着瞧吧,我偏偏给你生一个胖小子!”

  “哈,恐怕你连一只老鼠也生不出来!”

  “什么,你竟然诅咒我?!”她抡起胳膊要打,却被高玉树在空中狠狠抓住了,她怒不可遏索性:“呸!”地吐他一脸。

  他恼羞成怒,猛然一推,她便被推出两米开外并实实在在摔在地上,她“嗷”的叫了一声。他忙上前去拉,蓦然瞥见她的裤脚处有血液溢出。他大惊失色,连忙背起她下楼,上了一辆出租直奔医院。

  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徘徊在急诊室门外的走廊上,伴随他的是一根根无语的香烟,他第一次感到问题的严重和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与此同时,他也领略了等待的痛苦滋味。

  终于,手术医生匆匆走出急诊室,他像一股疾风扑了过去:“大夫,我妻子怎么样?”

  “她已经脱离危险!”

  “那孩子呢?”

  “还要进一步观察。”

  他的全身负荷立刻减了一半,然而,另一半依然使他坐卧不宁。这一夜他一直守在门外,翌日凌晨,当他得知孩子也侥幸保住时,他高悬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回家以后,高玉树彻头彻尾成了一位侍候月子的保姆,煮粥、煲汤,洗洗涮涮,扶上扶下,他马不停蹄,任劳任怨。

  白薇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她暗暗为之高兴,她要借此机会驯服他。她极尽撒娇卖乖之能事,一会这疼那痒,一会想吃这想吃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忙的高玉树像正月十五的走马灯,团团转。

  “怎么样,体会到做爸爸的不易了吧?”

  “其实,做妈妈更不易,人们说,生孩子是墙头跑马,看来的确如此!”

  “看你当时的架势好像要我跟孩子的命似的。”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