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自己的性格优势,但只要遇见她偏偏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神再一次提醒道:“可以放手了吗?冷静的想一想是否真的要划亮那根火柴,感情用事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是也讨论过,为了不甘心而服下毒药的鸡,能害死的只是自己,农民不会因为没吃到这只鸡而有丝毫伤害的,就算有,那也只是遗憾。现在这种局面,是打算认输了吗?”
他缓缓放开她的手腕,在心里问自己,现在这种局面,是打算认输了吗?亿源化工是自己多少年的心血,就真的能轻易放弃吗?这个像胡狼一样连腐肉也不会放过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她总是洞悉别人的弱点、然后不断攻击。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种动物?”他渐渐恢复平静。
“哪一种?”
“胡狼,那种连腐肉也不会放过的胡狼。”
“是夸奖吗?埃及人可认为胡狼是阴间的神阿努比思神的象征。我,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拒绝过、任何事都会成功的,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事。”
“是,你像是这种人。”
“看来你已经平静了,不妨好好想一想吧!我还有事,就先去公司了。”洛神整理好自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二嫂。”一直站在门口听动静的沈相蓦叫住了她。
“相蓦,不是说7点还有通告,还没走吗?”
“你跟我二哥……。”
“我们没事,放心吧!”她示意他快点回屋换衣服,自己则开车去了公司。
第二十四章 墓地
洛神站在洛氏大厦28层的落地玻璃前,时间有些早,一切都是如此平静。
“才几点,这么早就来公司了?”门应声推开,洛千一脸倦容。
“哥哥,昨天应酬到很晚吗?”
“别说了,昨天陪了那几个实权人物一天一夜,真是累死了。现在这个社会不行贿成了过街的老鼠,行贿反而成了英雄了,所以今天我也算是凯旋而归了。”
“忙到现在也不回家歇一会再来吗?”
“哪有时间休息,趁热才能打铁,这些人不盯着能行吗?洛神,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难道生病了吗?”
“我没事,可能是起早了。哥,你快去洗漱一下,看上去好随便。”
“有点随便吗?这才是我本色。”洛千笑嘻嘻的回道。
“果然是本色撩人啊!”她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等等,手腕上怎么会有淤青?”他眼尖的盯着她抬起的手腕。
“没什么!”八成是沈相然刚才捏的太用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因为和相蓦走的太亲近,所以……。”
“又是沈相然干的?”他皱着眉头,看着她隐晦的表情问:“你和沈相蓦真没什么事吧?”
“真的没有什么。”
“知道你跟爸爸和我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就是你心太软。洛神,听哥哥一句话,千万不要和沈家的人扯上关系,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是,我会的。”
“对了,今天是妈妈的祭日,我一会去墓地,要一起吗?”
“不了,手上的事处理完了,我再去。”
“也好,我先回办公室了。”洛千随手带上门。
她呆呆的看向窗外,脑海里是洛千刚才的话,知道你跟爸爸和我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就是心太软,千万不要和沈家的人扯上关系,千万不要感情用事。是的,自己不能和沈家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绝对不能。
昨天的一场大雨丝毫没能阻止今日的阳光灿烂,洛神站在临街的花店里挑选着雏菊,母亲生前很爱这种花,投其所好她也查过一些资料。雏菊是意大利的国花,母亲年轻时曾在意大利留过学,这两者之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雏菊学名的种加词是“perennis”,是“多年生的”意思,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想到这儿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沈相然那张激动的脸,看来母亲的眼光并不怎么样,这个男人还不配成为“心底的爱”吧?
正想着,手机铃唐突的响起,她随手拿起电话。
“二嫂,在哪里?”话筒那头是沈相蓦磁性的声音。
“在阳明山这边,找我有事吗?”
“见面再说,告诉我具体位置。”
洛神正要回话,花店小姐递来扎好的花束,客气道:“小姐,你挑选的雏菊。”
“好,谢谢。”她接过雏菊,对电话那头的沈相蓦抱歉道:“现在不方便,有事的话晚上回家再说吧!”
“喂……。”沈相蓦正要说下去,电话嘎然而止。
沿着盘山公路往山高处驶去,高档的私人墓陵在山腰看上去分外突兀。
下了车,手持着雏菊,沿着石阶一路向上,洛神站在母亲的墓碑前。安以容的遗像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穿着素蓝色的洋装、明媚的笑着,只是那种笑没有一次呈现在洛神眼前。
她轻轻放下菊花,看着遗像道:“妈妈,虽然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还是来了。从小到大我总是挑你喜欢的事情做,从来不敢有一点逾越,可是这样也没有得到你一点点的疼爱。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样讨厌我,带着这样的心情活到了现在!因为妈妈的狠心,所以也抱怨过你,但是从来没有机会告诉你,因为知道不管我心里受了多重的伤,妈妈也不会给我一句安慰的话,永远只是冷冷的看着,真是让人心寒的母亲啊!所以现在是我和妈妈最亲近的时候,至少我能拥有和你单独说话的机会、不用注视妈妈那样冷淡的目光、可以没有顾虑的站在妈妈的身边,连一张合照也没有的我和妈妈,终于也可以一起拍张照片了。”
她轻轻拿起手机,哽咽着站到墓碑前,按下手机快捷键,摸着墓碑道:“谢谢妈妈,这样我和你也有了一张合照了。”
“这张照片看上去很美,我会好好保存的。还有妈妈,两年前你从沈氏的大楼上掉下来摔死的这个迷我也会解开的,你会希望我解开吧?”
“洛神,你在说什么?你妈妈是从沈氏的大楼上掉下来摔死的?”
“相蓦,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转身的一瞬,惊慌失措的看着身后的沈相蓦。
“到底怎么回事?”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也不打算隐瞒,我妈妈两年前在沈氏大楼的楼梯上掉下来摔死的,手里还拿着你二哥以前送的银坠,我一直在查找真相。”
“那么,你和我二哥?”
“我答应过你不说华丽的谎话,只说残的时候也能不说,所以这个话题我不能回答你。”
“那么嫁到我们家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这个吗?”
“不仅仅是为了这个,能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都是只能烂在心里的话,所以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那么对我,是怎么想的?”他认真的问着。
“除了对你说出残酷的真话,我没有能为你做的,这就是我的想法。”
“这话是真心的吗?”
她背对他,坚决的点着头:“是,是真心的。”
“既然是真心的,就回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她回头看见他,强忍的泪水突然像断线的珍珠一样砸向地面,口吻却依旧坚决着:“是,是真心的,我没有能为你做的。”
“你不是会随便掉眼泪的人,为什么就能在我面前轻易的哭泣?如果没有想过这一点,现在就好好想想,是否真的没有能为我做的?”
“是,我真的没有。”她拼命想忍住眼泪,可是那泪水却更加不听话,肆无忌惮的宣泄而下。
“真的有好好想吗?你这个笨蛋!”他用力一拉,她就被搂进那个温暖的怀里,听着他不规律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肥皂味,那颗方才还坚定的心又开始动摇了,为什么能在这个人面前轻易的哭泣?为什么?
许久,她终于平复了心情:“相蓦,放开我吧!我们是不可能。”
“让我抱着你,我会给你温暖的、会永远守候你的。”他并不松开手。
她苦笑道:“有一个人对刺猬说:‘让我抱着你,我会给你温暖的’,刺猬不是没有动过心,它也有心、也需要温暖呀!怎么可能一刻也没有动过心,可是它也没有办法,它要让他抱着、想要那份温暖就要先拨光自己身上所有的刺,那得多痛、多苦、多惨,所以它做不到,刺猬能做的只能是对那个人说抱歉了。”
“刺猬不用扎光身上所有的刺,一根也不需要拨掉,让我抱着她、温暖她,就算被扎的鲜血淋淋、皮肉腐蚀,我也不会怨恨她、也不想放开她,多痛、多苦、多惨全部由我来承担不行吗?”
她拒绝道:“还是不行,看着你这样,所以心里会更难过。”
“是为了我才难过、伤心吗?”
“是。”
“听到这样伤感的话,心里却是甜的。这个女人会为我难过、伤心,所以心是甜的,不是没有感觉,有这样的心情才让我觉得有希望呀!”
“相蓦,知道了我的目的还要这样吗?”
“知道了你的目的,反而觉得离你更近了,所以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人和人不是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交心的。你让我相信你,走到你身边,可是我真的办不到。”
“即使你不走向我也没有关系,你只要呆在原地,让我走向你,只要不转身离开,这样也做不到吗?”
“相蓦,忘了我和你哥的关系了吗?”
“正因为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才鼓足了勇气来找你的,还记得早上那个录音闹钟吗?当时按下了录音键就被哥哥叫出了房门,重新取回却发现录下了你们的对话,你和二哥根本就是假结婚,你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定要说清楚关系,也不过是“利用”两字。”
“刚才打电话想跟我说的也是这个?”
“是,说是在阳明山这边,又在电话里听见你挑选了雏菊,所以就想到一定是来山上扫墓了,站在你身后听到那些话到现在也觉得震惊。可是,想说的话还是得说。”
“相蓦,既然已经全部知道了,连我想吞并沈氏集团的话也听到了,还要这样吗?”
“我也劝过自己、阻拦过自己,可还是做不到!这个女人,紧张的时候会拿手指甲反复划身边的东西、不喜欢吃太甜腻的食物、下辈子想做某人的真心、笑起来就像矢车菊一样明媚、外表坚强内心却比谁都要脆弱,因为这样所以我爱她!
“如果真的有了这样的爱,也请忘记吧!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立场一旦开始也只能是伤害。”
“我是那种为了自己幸福就不怕别人伤心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立场,我都不会放弃。”
“沈相蓦。”她无奈的看着他,心里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第二十五章 立场
夜幕刚降临,沈相然站在办公室前收拾着文件,门突然开了,他诧异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沈相蓦:“你怎么来了,正打算回家呢!”
“有话想跟二哥说。”
“什么事这么急,回家说不是一样的。”他停下手里的活。
“哥以前不是也有想拼命守护的人,我现在也遇到了那样的人。”
“是真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哥,是个很适合我的女人。”
“臭小子,对我也隐瞒?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能吸引住我弟弟。”
“不是有实力才吸引我的,是用心喜欢上的人!不能跟别人说的话、不能去的地方,都想跟她说、跟她去,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哥,会祝福我们吗?”
“会的。”这个时候跑来说这个,这小子这一回看来是认真了,沈相然疼爱的看着弟弟。
“哥说的是真心话吗?”
“是!”沈相然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笑道:“能让你这样上心的人,一定要尽快安排我们见一面,真是太好奇了。”
“现在还不可以。”
“为什么?”沈相然诧异的看着弟弟。
“好像对我还不太满意,说是彼此是不同的立场,暂时还不能接受我。”
“相蓦,你看上去陷的很深啊!是单恋吗?不同的立场是什么意思?”
“总之,有那样的事,所以立场就对立了!就算这样,我还是不会放弃的,因为是真心喜欢的人。总之,谢谢哥哥刚才说“会祝福我们”的话。”
“相蓦,看来真的很喜欢那位小姐啊!”
“是这样的,所以哥哥以后一定不要阻拦,试着去接受她。”
“你这小子,你喜欢的女人我干嘛要阻拦?你不会是看上什么酒吧小姐之类的人吧?”
“不是那样的人,哥哥放心吧!”
“哈!真想看看是多了不起的女人把你迷成这样。不走吗?回家吃饭吧!这个点上跑到公司来跟我说这样的话,看来是中毒了。”
“是,走吧!看上去真的像是中毒了吗?”
“不像吗?还很深,这女人是下的什么药呀?”两人嘻笑着往停车场走去,沈相然的心里也安定了一点,相蓦有了喜欢的人,那么家里那位惹事生非的主可以稍停一点了。
两人笑谈着走进客厅,硕长的大理石餐桌上是摆放整齐的餐具。
“你们兄弟俩去哪儿了?全家都在等你们吃饭呢!”沈皓苍的口气没有责怪,更多的是疼爱。
“相蓦来公司找我,随便聊了会就晚了。对不起了,爸爸。”
“平常你们都各忙各的,今天难得能全聚在一起吃饭,是不应该晚回的。”
“是,以后会注意的。”沈相然坐到洛神的身旁。
沈皓苍的视线停留在洛神身上,问道:“最近事情很多吗?前几天都很晚才回家。”
“因为有几个项目,所以工作量比平时多了一点。”
“事情虽然多,但也要注意身体,最近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会的,爸爸。”她坦然的叫着,抬头时却迎上沈相蓦心疼的眼神,忽然又开始不知所措。
“看来二弟、二弟妹确实太辛劳了,也应该是找人分担的时候了。二弟,销售部的业绩一直未见起色,上次吃饭时二弟妹说手上有几个大项目,正好可以提高业务量,所以抱着静观其成的心态等到现在,不过报表的数据是不掺假的,一直不是没有起色嘛?我看是到了调整一下整个销售部人力、结构的时候了。”沈相则不失时机的提出了蓄意很久的话题。
“大哥,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会有起色的。”
“二弟,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时间拖下去,拿公司的业绩开玩笑。今天不妨旧话重提,相庶在英国学了这么多年的商科,你也想他学以致用,我看销售经理这个位置……。”
沈皓苍突然打断了沈相则的话,扭头看着洛神:“洛神,这是怎么回事,当时不是说手上有几个大项目正好要用到涂料,完成公司业务指标是不成问题吗?”
“爸爸,上次说了那样的话后也反复问过相然,可是这个人自尊心太强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愿意接受帮助,所以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可是仔细想想,这也是一种优点,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恩惠,是因为知道一定会被索要回报,只是对自己亲近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偏执?”
沈皓苍沉默了一会道:“洛神说的没错,这是一种偏执。相然,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接受别人的恩惠,虽然会被索要回报,但也是渡过眼前困难的一座桥,做人要学会变通,不能太过偏执。”
“是,爸爸,我会考虑的。”
沈皓苍看着沈相则道:“作为家里的长子、相然的哥哥,就再给一点时间他吧!如果一周内还是没有明显的增长,再让相庶去试试吧!”
“好的,爸爸。”沈相则不在多言,低头吃着饭。
沈皓苍接着说:“相庶,我知道相则一直最疼你,一心想在公司给你安排最合适的职位。不过,你就再等等吧!你二哥他不是没有能力的人,只是现在整体形势不乐观才会这样的,你应该会理解吧!”
“知道了,爸爸。刚从英国回来,也没有太多的经验,不管在哪个位置都会努力工作的。二哥是有能力的人,我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沈相庶真心的回话。
“嗯,那就吃饭吧!”沈皓苍点头示意。
晚饭结束,洛神正准备起身上楼,沈相蓦走到她身后说:“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别墅外的空地,朗星当空、炫耀夺目,就像某首歌里唱的那样麋烂着点亮黑夜。
“有事吗?”她问道。
“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去了哥哥那儿?”
“嗯!”
“跟哥哥说了有真心喜欢的人了,虽然立场不同,但是不会放弃。”
“所以呢?”
“所以请你也正视自己的感情,因为知道你的心里也有我。”
她沉着脸道:“刚才吃饭时说的话听见了吧?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恩惠,是因为知道一定会被索要回报,感情也是一样的,一旦有人开始付出,他也会让对方做出相应的回报。如果继续这样,到最后你会因为得不到回报而对我产生怨恨的,这样的感情也是一种偏执?”
“那么怎样做才不是一种偏执?”
“立刻停止。”
他问道:“人的心是可以停止就能停止的吗?在墓地让你想的事想过了没有,如果一点都不在乎我,会那样轻易的在我怀里流泪吗?”
“做了那样的事让你困惑也感到很抱歉!我不是会轻易流眼泪的人,却在你面前轻易流下了眼泪;不是会轻易对别人说实话的人,却在你面前说了实话,以前没有想过这一点,但现在我都会好好想想的。但是,无论结果是什么,有一点是确实的,因为两家的积怨太深、恨也太多,我们是永远也走不到一起的。”
“积怨太深、恨也太多?一直在想,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吞并公司,用不着以这种方式嫁到我们家?除了这个以外,来我们家是不是还有其它目的,到底是怎样的积怨、仇恨要让你这样做?”
“是在逼我吗?说过了不想说,还要再问吗?”
“那么二年前你母亲从沈氏的大楼上掉下来摔死的这件事,我们全家不是都不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早就会询问了。”
“不知道才更可疑,不是吗?一个大活人从你们沈氏集团的大楼楼梯间掉下来活活摔死,刚才饭桌上的各位却一个个都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是更可疑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
“是,就是这个意思!如果真相就像我想的那样,你还要跟我在一起吗?在真相和你之间,你认为我会选择哪一个?立刻停止那种愚蠢的念头,对你、对我才是好事。”
“看来又恢复了那个陌生的你,真是不容易动摇的女人,我会放任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你的选择是哪一个,我的选择永远都不打算变。”
“这样的话,你会成为输家的。”她口气凌厉。
“我宁可成为输家,也不会去放弃自己所爱的人。”他瞪了她一会,口气软了下来:“好像夜冷了下来,想把衣服脱下来披在你的身上,但是在这儿不方便。进屋吧,不要着凉了。”
“你先进去,我还想呆一会!”她看着他想要阻止的表情道:“不要再多说什么,你先进去吧!”
洛神看前他走进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不是这样固执、难缠,一切都会简单一点,她的决定也会容易一点,虽然嘴上说了那样绝断的话,但是不知为何会有了顾虑他的心。
“洛神。”有人走到了她跟前。
她皱眉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四弟是出来散步吗?我正想回屋里,就不打扰了。”
沈相庶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下她:“大哥只是有些偏袒我,对二哥并没有恶意,我也没想过做销售经理这个职务,所以你不必太担心。”
“这是担心我吗?二年前抛下我一个回国的时候没有心软,现在也应该不会心软呀!知道那个时候出了什么事吗?同一时间你抛下了我、母亲也意外身亡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发呆的功夫也没有,只有咬着牙接受命运,就是那个时候学会了坚忍。”
“对不起!”沈相庶满脸歉意。
“听我说这样的话却不意外,难道你知道我母亲是在那个时候过世的吗?”
“是后来知道的,听别人说起的。”
“听别人说起的?突然间就意外身故,被父亲劝说着不要对外声张,连丧礼都没有可通知的人、就那样草草的选了墓地,你倒是听谁说起的?”
“洛神,为什么这样咄咄逼人,这太不像你了。”
“沈相庶,为什么这样隐晦其词,这也太不像你了!好了,不用告诉我答案,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的神情越发的阴冷。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他问道。
“我的事以后就视而不见吧!”
“那么,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错过一个人,那人就再也与你无关,这是你唯一能帮到我的!”
他不死心的再次问道:“真的对我一点回忆也没有了吗?”
“是,走着走着,回忆就淡了!虽然不知道是走了多久,但是回忆模糊了,已经记不起了。”洛神的声音就那样轻轻荡开,溢满一地悲伤。
第二十六章 偏执
沈相然坐在屋内,脑海里是父亲刚才说的一段话“接受别人的恩惠,虽然会被索要回报,但也是渡过眼前困难的一座桥,做人要学会变通,不能太过偏执。”
他抬头看着推门而进的洛神:“我们谈一下吧!”
看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类似的谈话一场又一场,洛神冷淡的看着他:“可以,想说什么?”
“我愿意接受你的帮助,当然也会回报你的索要,想听一下你的条件。”
洛神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她不清楚是什么让眼前这个顽固不化的人改变了主意,但是自己是擅于把握机会的人:“我们洛氏集团不会提无礼的要求,我们手上的股权再加上你的股权虽然还不能挤走你大哥,但也不容小觑!人怎么可能永远站在固定位置,你大哥也到了挪开身子的时候了。”
“看来不是一时的念头,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连股权也在暗中开始收购了。我很好奇,事成之后,你们想要的是什么?”
“和你共有经营权。”她的口吻让人不寒而冽。
“听上去风险很大!”
“是,得确是不能归避的风险!有人觉得人生应该不断冒险,有人觉得人生应该学会保守,但是我觉得你我都是前者,在被你哥踢出沈氏集团的时刻拼力反抗,得到你所想要得到的,然后再和我们决一胜负如何?”
“让我对自己哥哥下手,这样狠毒的做法很符合你的个性。”沈相然侧目而视。
“换个想法才对,闻诛一夫纣,未闻弑君也!周武王杀了殷纣,没有人说过他以臣杀君,那是因为殷纣不值得同情。同样的道理,沈相则把同父异母的弟弟逼到死角、或是用尽了手段赶出公司,不光明的暗招用了多少你比我更清楚,这样的人被取而代之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们的野心不止如此,看来是场危险的棋局。”他嘴角泛上一抹冷笑。
“富贵险中求,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最后的赢家也未必是我们洛氏集团,必竟经营权是共同所有的。”
“对你这样的合作者应该时刻心存警惕吧?”
“没有心生畏惧吗?”她反问道。
“还不到那种程度,人怎么可能永远站在固定的位置,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有信心成为最后的赢家。”他自信的说道。
她浅笑道:“这话是在威胁我吗?”
“会有这种想法。”他不客气的回复。
“看来已经盯上了我的位置,我们以合作者、竞争者的态度来完成这个游戏,一定会很有意思!沈相然先生,合作愉快。”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
“合作愉快。”他握上那只手,踩着这座桥渡过难关,然后会再用更好的方式反击,对自己而言也是种机会。
新的一天,洛神站在洛氏大厦28层的落地玻璃前,窗底下依旧人来车往、一片繁华。
洛千的声音由远即近:“晚上打电话说是有好消息,今天可是迫不及待的赶来公司的,是什么好事?”
“沈相然答应跟我们合作了。”
“你说沈相然?”洛千收敛起笑容:“不是那么轻易会答应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同意了?”
“说实话,因为这个也很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从一个死胡同走了出来,现在斗志满满,不是容易应付的人。”
“他本来就不是可以小觑的角色,看来有场硬仗要打了,最近可得少去夜总会了。”
洛神笑道:“我不在家,常常去夜总会吗?哥哥的私生活可真是精彩纷呈、五光十色,小心温姐姐找你算帐。”
“如果总是在乎别人的想法,那就别活了!不过,温心雅这个人可真是难缠……。”
“不会是想躲着温姐姐才天天去夜总会的吧?”
被猜中心思的洛千尴尬的笑着:“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躲开她?”话虽这样说,可一想到那天在餐厅的对话,他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难缠的女人,真是欲哭无泪。
“哥,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昨天和沈相庶提到妈妈是意外身世的,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不应该是那种表情才对呀?”
“看来沈家你是进对了,我会让人去查一下的,这世上可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愁畅,沈相庶你到底有没有隐藏的秘密?
正想着,电话铃突然响起了,洛神提起电话接听。
秘书清晰的发音让她有点愕然,沈相蓦这个时间怎么会跑来公司找自己?犹豫了片刻,她对电话那头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洛千打量着她的神情,问道:“这么大清早的,是谁呀?”
她正要回答,秘书已经领着沈相蓦走了进来,沈相蓦显然没注意屋里的其它人,只是直直的走到洛神面前:“我有话要跟你说。”
坐在一边的洛千皱眉道:“洛神,这位是?看着很眼熟。”
“哥哥,是相然的弟弟。”
“哦!”除了在资料上看见过,婚礼上也是见过一面的,洛千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是我哥哥。”洛神替一脸茫然的沈相蓦解围。
“你好,刚才失礼了。”沈相蓦客套的打着招呼。
洛千一脸笑意:“我们家里人都不太看娱乐版,可是你最近常上报纸所以还是有点印象的,今天没有通告吗?这么早来找我们家洛神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商量,不过看样子,好像事先并没有约好。”
“不是,哥哥!是约好的。”洛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撒了这个谎。
“是嘛?既然是约好的,我就不打搅你们了,那么下次再见。”洛千莫测高深的笑意从头到尾都挂在脸上。
洛千关门的一瞬,洛神就瞪着沈相蓦道:“疯了吗?没说一声就跑到公司来干嘛?”
“刚才为什么说谎?”他问。
“什么?”
“刚才为了我不是跟哥哥说谎了吗?我们根本就没有约好。”
“是说谎了,我哥哥他因为太会察颜观色,所以不能让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不是会对别人手软的人!”
他理解了话中的意思,认真的问:“那么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说的谎?”
“到底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最近就这么空闲吗?”她完全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一点都不空闲,是精打细算的挤出时间来找你的。”
“到底是什么事?”
他霁颜向她:“昨天你说的话仔细想过了,是特意来告诉你决定的。”
“就为了说这个来公司的?”她气不打一处来。
“是,我们认认真真的交往吧!”
她惊吓过度:“什么?”
他再一次重复:“没有听清吗?我们认认真真的交往吧!”
“你是疯了吗?明明知道我的答案,为什么还跑来说这种疯话。”
“是疯了,我想要阻止你继续这样生活!为了报复心而丢失自己,因为看着这样的你,所以心很痛,所以想尽一切方法来阻止你。”
她看着他,也莫名的心痛:“我现在就像骑着单车的人,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停不下来,如果有人想拦到前面,不但会让自己受伤,还会让我摔得粉身碎骨。别做傻事了,我是不会、也不可能停下来的。”
“为什么连试多不试一下,就这样说?”
“你二哥已经打算跟我们合作了,以后局面会变得更难堪,所以不要再这样为难我。”
沈相蓦不可置信道:“我二哥不像是会下那种决定的人呀?”
“是,我也一样诧异!不知道你二哥会对我做什么,也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沈相蓦在一边沉默了,对他而言这得确是个难题。
洛神接着说道:“跟我说你是那种为了自己幸福就不怕别人伤心的人,如果是你大哥他们或许会那样做,如果那个人是你二哥,你也会为了自己幸福而让他伤心吗?在陷的不深之前,就默默的转身吧!”
“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种煎熬的活法,所以不会默默的转身。”他的口气很坚决。
她无奈道:“说了这么多还听不懂吗?出去吧,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如果我帮你整理好前面的路,你会跟我认认真真的交往吧?”
“什么意思?”她不解的问。
“不是说自己像骑着单车的人,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停不下来,如果有人想拦到前面,不但会让自己受伤,还会让自己摔得粉身碎骨,那么我不阻挡你,不管你做什么也不阻挡你,试着帮你整理掉前路所有的障碍,那样的话,可以了吗?”
“沈相蓦,你知不知道我前路的障碍到底是什么,就敢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不管是什么,都会帮你整理不就行了!那样的话,可以了吗?”
她咬着嘴唇,迸出狠心的一句话:“到了那一天你再来问同样的话吧!”
“是,我会的。”他若有所思的回道。
第二十七章 惊吓
沈相然拿着遥控器关车的时候,看见弟弟正朝自己走来,他轻松的打着招呼:“相蓦,最近看来时间很多呀!来公司有事?”
“刚停好车,特意过来找二哥的。”
“什么事?楼上去说吧!”
“不用了,还有通告,说完就走了。”
沈相然停下脚步,拍着弟弟的肩膀说:“从来不来公司的人三番五次跑来公司,最近可真有些奇怪,到底什么事?”
“特意来跟哥哥约个时间,跟我喜欢的人见一面吧!”
“看来很慎重,还特意跑来公司跟我说,其实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过,越是这样,越让我对那个人好奇呀!”
沈相蓦笑道:“只是好奇还好办,见了面别太吃惊就行了?”
“小子,有什么让我吃惊的地方吗?不会真的是酒吧女之类的人吧?”
“说了不是那样的人,但是……。”
沈相然打断道:“你到底是喜欢上了什么样的人,好像真的很不一般的样子。
“我喜欢的那个人跟我说她现在就像骑着单车的人,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停不下来,如果有人想拦到前面,不但会让自己受伤,还会让她摔得粉身碎骨。所以,我想让她一直骑下去,帮她整理掉前面所有的障碍,因为这样才想得到哥哥的帮助。”
“听这话很奇怪,她是干什么的?”
“和哥哥一样做事业的,哥哥会为了我帮她吗?”
“怎么帮,是需要钱吗?力所能及的话一定会去做。”
“好像想要的并不只是钱,总之在我能想到的范围内的事想要帮她做。”
沈相然费解的看看他:“听上去不像是简单的人。对了,上次还跟我说没到可以见面的程度,怎么会改主意了?”
“因为立场有了一点改变,还有就是我真的中毒太深了。总之见一面,时间、地点定好了会跟哥哥打电话的。”
“是,我也想见见她,看看让我弟弟幸福成这样的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沈相蓦目送着哥哥,完美帅气的脸上是一往情深的笑意,想不到一向自许风流倜傥的自己也会有这一天,看来一世英名要葬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错,他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到了下班时间,洛神无奈的看着手机里一排短消息,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看、千万不要看,可是该死的手好像不受控制,直到一条条读完了沈相蓦的短信她才认清了一个现实-——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个人是无可奈何的,她的理智一度没能坚持到最后。
正一条条认真的翻看着短信,提示铃音响起,“沈相蓦”三个字在手机屏幕上晃来晃去。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又怎么了?”
“对我这么不耐烦还接电话?应该怎么解释这个现象,理解成一种“接受”可以吗?”
“沈相蓦,说正经的吧!找我又有什么事?”
“一起吃晚餐。”他简单的做出邀请。
她撑着头坐到办公桌前:“这种玩笑适可而止吧!”
“玩笑?没有那样的意思。必须出来,就算对我们的关系做最后一次的修正。”他口气轻松。
“最后的修正?是打算把现在的关系理清,认真的过日子的意思?”
“是,可以那样理解!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他的声音轻快、乐观。
“那么好,为这样的结束见一面。”她一方面乐见他不在纠缠于自己,一方面又在心里隐隐的失望,原来这世上到处都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人啊!自己还白白对他担了一场心,也是,这世上哪有不能轻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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