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上,似乎是十分疲倦。
南宫玉真脸冷肃之色,手中执着两柄短剑。
天虚子脸色片铁青,汗珠儿滚滚而下。
场中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听不到声音。
沉寂了足足刻工夫之久,乾公才缓缓把目光转到南宫玉真的身上,道:“你是谁”
南宫玉真道:“南宫玉真。”
乾公道:“你救了老道士。”
南宫玉真道:“你用的不是连环三刀中的招数,我才插手。”
乾公道:“老夫不追究这个,而是惊奇你这点年纪,竟能化了老夫这“天罗刀”。”
南宫玉真道:“你算是胜了,还是败了”
乾公道:“应该是不胜不败两局,至少老夫还是有再战之能。”
半晌未讲话的坤婆,突然开了口,冷冷说道:“你们两个打个,不公平,就算我们老大败了,那也不能算。”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两位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受尽了天下武林同道的敬重,为什么竟甘愿为人所用”
乾公说道:“小丫头,你可是南宫世家中人”
南宫玉真道:“不错,我来自南宫世家。”
乾公道:“南宫世家中没有那招剑法。”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的武功可以精进,南宫世家的武功,也可以日新月异。”
乾公道:“女娃儿,你不用骗我,那不是南宫世家的招数。”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就算不是南宫世家的招数,但却是进施用出手,似乎用不着找它的来龙去脉了。”
坤婆冷冷说道:“老大,咱们几十年的感情了,遇到了这等节骨眼上,我应该帮助你了,咱们联手出战。”
南宫玉真道:“我们人手多,如若展开了群殴群攻,还是我们占先。”
乾公道:“人多未必有用小丫头,你们为什么跑到这僻乡荒野中来”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又为何到此”
乾公道:“老夫受人之命,不得不来。”
南宫玉真笑笑,道:“当今武林之世,有何人能够令谕老前辈”
乾公道:“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话。”
南宫玉真沉吟了阵,道:“不敢欺瞒老前辈,晚辈行到此,和两位老前辈的目的样。”
乾公道:“老夫瞧不出这地方有什么神奇之处”
南宫玉真接道:“那么老前辈为什么来此”
乾公道:“老夫奉命把守此地,不准任何人通过这条峡谷。”
东方亚菱突然说道:“这地方,可是叫作线谷”
乾公怔了怔,道:“像条线,可惜老夫不知道它的名字。”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已经尽了心力,目下可以不管了。”
乾公道:“不行,老夫不能让你们过去。”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我们非要过去不可。”
乾公道:“那只有杀了老夫才行。”
东方亚菱道:“动刀拼命,手沾血腥,晚辈素所不喜,咱们换种方式,比试比试别的如何”
乾公道:“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如若不动手相搏,那要比试什么”
东方亚菱道:“咱们比比心机如何”
乾公道:“哼你不要觉着老夫身躯高大,没有心机,老夫走了这几十年江湖,也比你吃的面多,你想和老夫比心机,难道老夫怕你不成”
东方亚菱:“老前辈说的是啊你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我是晚辈,题目由我出。”
乾公道:“好老夫倒要见识下,你要出些什么花样”
东方亚菱道:“兰兰,去折二十八根木棍儿来。”
乾公道:“要木棍干什么”
东方亚菱笑笑,道:“比心机呀。”
乾公冷冷笑,道:“第阵的比试,由你出题目,这第二阵呢由老夫出题目了。”
东方亚菱道:“那是自然。”
谈话之间,兰兰已折取了二十八根木棍儿。
那是长约二尺,粗如大拇指的木棍。
乾公望了那些木棍眼道:“老夫想不出,这些木棍儿作何用途”
东方亚菱道:“这比试谈不上什么高深奥妙,定要守规矩才行,你是代武学大家,自然是信义君子,说出的话,定要奉行不渝。”
乾公道:“这个自然,人无信不立,老夫这生之中,从未有过不守信约的事。”
东方亚菱道:“咱们比试的题目,叫做“作茧自缚””
乾公皱眉头,接道:“什么“作茧自缚”,老夫这把年纪了,怎的还玩这等游戏”
东方亚菱道:“别小看这二十八只木棍儿,可以困住位像你乾公这样的英雄人物,不过,困君子不困小人,所以,比试之前,咱们定要有很严格的立法。”
乾公道:“哦有这等事,你说说吧”
东方亚菱道:“先说立法,这木棍儿只不过两尺左右,你乾公的武功,人迈步,就可以跳过去了所以,这立法第条,就是脚不能离地。”
乾公点点头道:“好第二条是什么”
东方亚菱道:“你掌力雄浑,力逾千斤,这样细的木棍儿,自然受不住你弹指击,所以,立法第二条是,不许伤到这些木棍儿。”
乾公道:“嗯还有什么”
东方亚菱道:“只有这两条规约,但绝不能稍有违犯。”
乾公道:“你能做到的,老夫都可以做到,说说看,怎么个玩法”
东方亚菱道:“要不要立个誓言”
乾公道:“老夫答应的事,从未失约,还要立什么誓言”
东方亚菱道:“好进相信你。”
东方亚菱把手中的二十八根木棍儿,分给乾公十四根,道:“老前辈,咱们把十四根木棍儿插在地上,不过,你定要学我的样子,距离不能有丝毫错误。”
乾公道:“然后呢”
东方亚菱道:“没有然后,插完这十四根木棍儿,就算你胜了。”
乾公怒道:“这样简单的事也和老夫打赌么”
东方亚菱微微笑道:“试试看吧也许晚辈不会输呢”
乾公道:“你输定了。”
东方亚菱已开始插下了第根木棍。
乾公立刻照着插下了第根木棍。
东方亚菱左进右退,前行后转,把件很简单的事变得很复杂,害得乾公不得不全神贯注在东方亚菱身法上跟着转动。
手中十四根木棍儿。片刻间插完。
东方亚菱拍拍手,道:“老前辈,晚辈们可以通过峡谷么”
乾公道:“不行,老夫奉命,把守此地,任何人未得到老夫同意之前。均不许通过这条峡谷。”
他想拦住东方亚菱的去路,但目光转动,才发觉自己竟然陷入那木棍的围困之中。
木棍与木棍之间,保持了种很微妙的距离,并非很密,因为,只有十四根木棍,密密的排起来,也无法围成个圆圈,把乾公围住。
但这么稀稀疏疏的排,情势却完全不同了,乾公不管怎么走,总是感觉到有根木棍挡住了去路。
他切照着东方亚菱的样子学习,何以,东方亚菱却不会困在那木棍之内
乾公轻轻吁口气,道:“女娃儿,这是怎么回事,老夫瞧着你的步法手法,插下这十四根木棍儿,为什么你不会困在其中,却把老夫困住了”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有条可以走出的空隙,可惜的是晚辈不能告诉你,你老人家慢慢的试着走吧我们要先行步了。”
乾公道:“站住,老夫火起来,我就掌劈碎这些木棍儿。”
东方亚菱道:“你老人家言九鼎,在下相信你老人家不会背守信约。”
乾公道:“我,我”
我了半晌,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要想走出来,第件事,就是要心静,心若止水,由静中,才能得到个中的巧妙道理,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老前辈请三思晚进之言。”
乾公哦了声,未再多言。
这时,瘦瘦矮矮的坤婆,突然挺胸,拦住了去路,道:“小丫头,你关起来我们老大,却把我给忘了,我也样可以挡住你们。”
分手中判官笔,接道:“哪个,来试试我的判官笔”
东方亚菱笑笑,道:“真的,我把你阁下给忽略了,晚辈不喜动手,老前辈心早知晓了,咱们再打个赌儿如何”
坤婆笑笑,道:“你这小丫头,又想重施故伎么我老人家不会再上你这个当了。”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咱们不赌这个了,睹个别的如何”
坤婆道:“赌什么”
东方亚菱道:“这次赌的更容易,谁胜谁败,全凭运气了。”
坤婆道:“如若是只赌运气,我倒可和你赌睹了。”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凡是睹,都有规矩,所以,定要言而有信的人,才能赌。”
坤婆道:“怎么,你可说是我言而无信”
东方亚菱道:“晚辈的意思是说,咱们要赌,定要守规矩。”
坤婆道:“赌不赌还不定,你先说说看,咱们赌什么”
东方亚菱道:“捡东西。”
坤婆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笑什么”
坤婆道:“这是三岁孩子们玩的东西,你要拿出来和我老人家玩”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别看这样简单的事,真的做起来,并不容易。”
坤婆道:“我老人家不信,咱们试试看吧”
乾公高声叫道:“老二,这丫头鬼计多端,别相信她的话。”
东方亚菱望了坤婆眼笑道:“赌不赌”
坤婆冷冷说道:“赌告诉我怎么个赌法”
东方亚菱道:“我把两件东西放在处,咱们起去捡到手,谁先捡到手,谁就胜了。”
坤婆道:“好我不相信捡东西我拾不过你”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东西由我放,规矩是不许飞跃,声令下,咱们齐走过去,谁先把东西捡回来,就算谁胜了。”
坤婆道:“捡什么东西”
东方亚菱伸手由怀中取出了两匹小玉马,道:“老前辈,这两匹玉马如何”
坤婆点点头,道:“好”
东方亚菱道:“这两匹玉马中的匹,已为前辈所有,只要你能捡取到手。”
两匹玉马,匹青翠欲滴,匹白如雪。
掂着手中的小玉马,东方亚菱接道:“老前辈请记着,玉马未捡到手中之前,不得分心他顾,也不能做别的事情。”
坤婆冷笑声,道:“我知道,我如捡不到玉马,绝不拦住你们进入峡谷。”
东方亚菱手中捧着两匹小玉马,向前行去。
只见东方亚菱面走,面伸手移动着地上的石头。
她早已选择好地方,面移动石块,面顺手捡起地上的枯枝竹竿,插在地上。
行约三丈左右,停了下来,放下了两匹小玉马,立刻转回来。
坤婆两道目光,直盯注在东方亚菱移动的石块木枝上,但她左看右瞧,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东方亚菱走回原处,道:“老前辈,咱们走吧”
坤婆说:“好”
举步跨,人已到了七八尺外。
东方亚菱莲步细碎,向前行去。
如以速度而言,坤婆走十个来回,东方亚菱只怕还未走到那玉马存放之处。
但事情就是那么奇怪,坤婆跨了两三步,人已到了那玉马旁侧,就是那么几尺远,走不到玉马眼前。
东方亚菱虽然慢,但却很轻松,伸手捡起了那匹玉马,道:“表姐,咱们走吧。”
坤婆果然也很守信用,未取到翠玉马,也未阻止几人。
天虚子傅东扬抢前步,走到了东方亚菱的前面。
兰兰青青急步行过来,放下肩头上的滑竿。
东方亚菱似是有些累,掏出面绢帕,擦擦脸上的汗儿,登上滑竿。
南宫玉真行前了步,低声道:“表妹,胜得干净俐落,不带点血腥气。”
东方亚菱道:“乾公坤婆号称武林二奇,他们都是声誉卓着的人,所以,他们才会遵守约定,如是遇上了不讲信用的人,小妹这套骗术,就无法施展了。”
南宫玉真道:“你用的什么方法,那样简单,却把当今之世,两个身负绝技的人给困住了,如非亲目所见,几乎是叫人难信了。”
东方亚菱笑道:“表姐,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表姐别见笑。”
天虚子和傅东扬,已然进入了峡谷之中。
这是条很险恶的山谷,两侧崖壁之间的距离,最远的也不过是四五尺,狭窄处,只勉强可山个人通过。
崖壁上光滑如镜,寸草不生。
这真是片穷山恶谷,石壁的颜色,都是紫黑的颜色,看起来,有种阴森的感觉。
傅东扬神情凝重,面低声说道:“如若在这谷中有什么埋伏,再强的武功,只怕地无法施展了。”
天虚子道:“乾公坤婆,把守谷口,当今武林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够通过所以,他们用不着在谷中埋伏了。”
傅东扬道:“咱们只是这么希望,但那人既派了追魂四煞把守第道关口,又请乾坤二奇,守住这道谷口,他是如此小心的人,只怕不会放过在这等地方,设下埋伏。”
天虚子道:“秀才,如是被你料中了,咱们就不该进来了。”
傅东扬还未来得及答话,耳际传入了声冷笑,道:“书剑秀才之名,果非虚传,被你猜对了这道峡谷中,不但有埋伏,而且还有着很利害的埋伏,旦发动,不但人难以逃避,就是飞鸟也无法逃过这些埋伏的威力。”
天虚子皱皱眉头,低声道:“秀才,这个要你来应付了”
傅东扬轻轻吁口气,道:“老道士,看来,咱们要耍些手段了”
天虚子道:“兵不厌诈,对付敌人,愈诈愈好,不过,不要离谱太远就是了。”
傅东扬淡淡笑,高声说道:“阁下,太过夸奖傅某人了。”
那人冷笑声,道:“傅东扬,要不要告诉你,我这里的埋伏”
天虚子道:“好,阁下如肯见告,在下倒是可以听听。”
那人道:“由进入峡谷开始,咱们都在山崖之上,设下了滚木擂石,千斤以上的巨石,在瞬间,可以把整个峡谷,完全封死。”
这时,东方亚菱已下了滑竿,快步行了过来,低声道:“老前辈,问问他们的条件”
她神色镇静,脸上还带着微笑,似乎是对这场凶险事,早已在预料之中。
傅东扬高声说道:“在下洗耳恭听,阁下可以见告了。”
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情势很危恶,咱们要如何应付”
东方亚菱笑笑,道:“虽然咱们处境很危险,但他们并没有杀咱们的决心,他们如若真想杀咱们,似乎是也用不着警告咱们了。”
傅东扬略沉吟,道:“姑娘说的是”
轻轻咳了声,接道:“但在下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下手对付咱们追魂四煞,和乾坤二奇,都非平常人物,咱们能闯过这些关,他们也应该心存警惕了。”
东方亚菱微微笑,道:“我想,他们可能是遇上了什么困难,需要咱们帮忙。”
傅东扬恍然大悟,道:“是了,他们需要姑娘帮忙,对么”
东方亚菱道:“大概是吧老前辈心中有了底子,和他们交谈之时,也可有个分寸了。”
傅东扬点点头,道:“秀才尽力而为。”
南宫玉真也在和秋飞花东方雁低声商量。
三人在估算那峭的高度,在计算着滚木擂石飞落,如何冒险攀登那削壁。
这削壁虽然险恶,但有处低凹处,只有十丈高,如若全力攀登,亦非是全无机会。
只听傅东扬高声说道:“阁下可否把姓名见告”
那人冷笑声,道:“在下罗山。”
傅东扬道:“原来是铁算盘罗兄,想来,这些布置,也是你罗兄弟的安排了”
罗山道:“不敢,不敢,兄弟做生意,从未亏过本。这次,遇上了你傅秀才,这生意只怕是很难谈了。”
傅东扬道:“罗兄,彼此闻名数十年,咱们却直未碰过”
罗山哈哈笑,接道:“我想咱们这辈子碰不上了谁知山不转路转,竟然在半百之后,咱们会碰上了头,傅兄,你准备怎么和兄弟谈,你知道,亏本生意,兄弟向不做。”
傅东扬道:“罗兄,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何况,我这个秀才,还在江湖上打过转的,罗兄少赚些,兄弟少亏些,咱们这笔生意,还有谈头──如是罗兄要狮子大开口,咱们这票生意是吹定了。”
罗山笑,道:“秀才,这线谷天险之地,区区推下木擂石,诸位就算是身怀绝世武功,也要被打得粉身碎骨,如是个人,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亏本赚钱”
傅东扬道:“如非咱们处境如此,秀才绝不会甘愿吃亏,不过,你罗兄愿和兄弟谈,那就说明了你罗兄没有权下令推下那些滚木擂石。”
罗山沉吟了阵子道:“秀才,至少,在下可以下令要他们放下滚木擂石,至于,兄弟是否有这个权,这是兄弟个人的事了。”
傅东扬低声对东方亚菱道:“这家伙难缠得很,只怕要大费番心机了。”
东方亚菱道:“先问他是什么条件,再思对策。”
傅东扬点点头,低声说道:“铁算盘,你先开个价钱过来:作生意漫天讨价,就地还钱,兄弟自会还个价钱给你。”
罗山道:“咱们放下去个竹篮,诸位请坐在竹篮中,兄弟把你们拖上山来”
傅东扬道:“好生意,除了你罗兄之外,只怕别人地想不出来。”
罗山道:“夸奖,夸奖”哈哈笑,接道:“每次只能个人,那竹篮太小,绳索也不牢,人多,恐怕会压断绳索。”
傅东扬嗯了声,道:“而且,什么人先上去,还得你罗兄指定。罗山道:“果然高明啊秀才兄可知道,兄弟要指定哪位先上。”
傅东扬道:“东方亚菱姑娘,对么”
罗山道:“看起来,你那肚子书,果然没白读。”
傅东扬道:“接上了东方姑娘之后,罗兄的目的已达,然后,可以下令属下推落滚木擂石。把咱们馀下的人,全部砸死在这山谷中了。”
罗山笑道:“这个,是你傅兄多虑了,兄弟从来不作赶尽杀绝的事。”
傅东扬道:“那么,罗兄准备如何处置咱们这些人呢”
罗山道:“个是困死谷中,个是留下武功。”
傅东扬道:“很宽大啊留下武功,咱们自然也无法活着出去了。”
罗山道:“这个傅兄放心,兄弟是言如山,留下武功,绝不会再取诸位的性命。”
东方亚菱低声道:“果然,他们遇上了困难。”
傅东扬道:“罗山是江湖上有名的厉害人物,咱们要如何应付”
但闻罗山的声音,又传了下来,道:“秀才兄,兄弟推下滚木擂石,虽然可以把你们困在,但却未必会把诸位全都砸死所以,兄弟又替诸位准备了数百捆恫油浸过的木柴,如是有命长的,不被滚木擂石砸死,兄弟只好用火把他烧死了。”
这真是个恶毒无比的法子,如此峡谷,如若把两头封死,用恫油浸过的木柴,放起火来,就算不烧死人,也会把人活活呛死。
东方亚菱道:“告诉他,咱们想想,再回覆他。”
傅东扬在般武林人物之中,也是足智多谋的人物,但遇上了这位绝世才女,傅东扬也只有传话的份了。
吁口气,高声说道:“罗兄,这件事兄弟个人作不了主,得和他们商量下。”
罗山道:“行,但则让我等得太久了,兄弟的耐性不大。”
这时东方亚菱已经把南宫玉真等全都召集过来。
南宫玉真低声道:“表妹,我们如何应付”
东方亚菱笑笑,道:“他们遇上了什么难题,无法解决,想把我先接上去,表姐,你冒充我先上去,不过,最好先别和他们动手。”
南宫玉真道:“如是他们发觉了我不是你,难道会坐视不管么”
东方亚菱道:“他们发觉上了当,那只好将错就错,再等下去。”
突然附耳低言数语。
南宫玉真点点头,笑道:“表妹,不但智略无双,而且,对人性的缺失,也有很深的了解。”
东方亚菱笑笑,道:“傅前辈,要你作次失信人了。”
傅东扬道:“铁算盘罗山,辈子都在骗人,秀才骗他下,也不算什么大事。”
提高了声音,接道:“罗兄,咱们商量好了”
罗山道:“秀才果然是识时务的人,但不知是否答应了兄弟的条件”
傅东扬道:“咱们如是不答应,只怕罗兄要推下滚木擂石了。”
罗山笑道:“兄弟不过是说说罢了,遇上你秀才这等明白事理的人自然拍即合了。”
傅东扬道:“其实,你推下滚木擂石,我们还自信可以应付,但罗兄放火这招,却叫人无法抗拒”
重重咳了声,接道:“罗兄,东方姑娘不会武功,你们要小心些。”
罗山道:“这个秀才兄请放心,兄弟要他们小心从事。”
话声微微顿,接道:“傅兄,咱们话要说明白,只要第次上来的是东方姑娘,兄弟绝不会对不起你傅兄,如是你傅兄鱼目混珠,换了别人,那可别怪兄弟我下手毒辣了。”
傅东扬冷冷说道:“罗兄如是不相信,咱们就不用谈了。”
罗山哈哈笑。道:“相信,相信,咱们放下竹篮子了。”
果然,面山壁上,放下了个竹篮子来。
南宫玉真早已和东方亚菱换了外衣,莲步细碎的行了过去,坐入竹篮之中。
罗山探首望,高声说道:“是东方姑娘么”
南宫玉真缓缓抬头,望了崖壁望,却没有回答。
罗山高声说道:“姑娘,你听着,你若不是东方姑娘,最好别坐上竹篮子,旦被咱们发觉了,只怕你上来也下不去了。”
南宫玉真冷哼声,仍然没有答话。
罗山挥手,道:“拉上来。”
南宫玉真暗暗吸口气,纳入丹田,准备迎战。
竹篮子突然向上升去。
上升的速度很快,片刻间,已然登上崖壁。
南宫玉真已然取下了脸上的面具,故意地侧着半个脸儿。
罗山没有见过东方亚菱,但他知道东方亚菱很漂亮。
南宫玉真取下了人皮面具,也是第流的美。
何况,罗山只看到了南宫玉真的半脸儿。
罗山只看到半脸儿,那是很美的半张脸,罗山放了半心。
南宫玉真和东方亚菱换了衣服,服色不错,人又生得很美,大概不会是别人冒充了。
南宫玉真很沉着,直坐着不动,等他们把竹篮放在了块青石板上,才缓缓行出了竹篮。
抬头看去,只见崖壁顶上两丈方圆的平地上,站着五个人。
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人,留着山芊胡子。
另外四个人,穿着密扣对襟劲装,分佩着不同的兵刃,年龄都在三十和四十之间。
青衫人拱手,道:“在下罗山”
南宫玉真回顾了青衫人眼,接道:“你就是人称铁算盘的罗山”
罗山道:“不敢,不敢,江湖朋友们随便叫出来的绰号,姑娘见笑了。”
南宫玉真道:“听说你向不做亏本的生意。”
罗山道:“兄弟有这么个习惯,毛病不太好。”
南宫玉真道:“只可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次,你亏定了。”
罗山笑道:“东方姑娘之能,自是人人望尘莫及,在下这点才慧,如若败在姑娘手中,那也是理所当然了。”
南宫玉真道:“问题在,我不是东方亚菱。”
罗山呆了呆,道:“不是东方亚菱,你是谁”
南宫玉真:“南宫玉真,罗兄是否听人说过”
罗山吁口气,道:“在下,早该想到的”
南宫玉真道:“这就是棋差着,满盘皆输。”
罗山道:“姑娘,我只是输了第步,罗某人如若没有三五步退路,怎会被人称作铁算盘。”
南宫玉真道:“你有四个从人,叫他们联手而上吧”
罗山道:“姑娘既然敢上来,孤身涉险,想必是早有所恃了。”
南宫玉真道:“我相信我这身武功,你阁下如有兴致,不妨你们五个联手试。”
罗山道:“在下只要传下道令谕,立时可以把这条线谷完全封死。”
南宫玉真道:“你赌睹吧封死这条狭谷,你要付出多大代价”
罗山道:“在下的本钱不多,太大的赌注,我不会押。”
南宫玉真道:“只怕由不得你了。”
罗山突然向后退了三步,挥手,道:“给我围起来。”
四大汉应了声,各自拔出兵刃,把南宫玉真围在中间。
南宫玉真微微笑,道:“罗山,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做法,就是不识时务了。”
罗山哈哈笑,道:“傅秀才,你骗了我铁算盘”
傅东扬扬高声接道:“铁算盘,你向自负精明,这次,败涂地,大概你这铁算盘,可以改成纸算盘了。”
罗山道:“傅东扬,男子汉大丈夫,言九鼎,但你竟然骗了区区”
傅东扬道:“兵不厌诈,你阁下和秀才非亲非故,而且是敌对相处,想听秀才说实话,岂不是白日作梦。”
罗山道:“傅秀才,你少得意,这两面山壁上,最少有四支伏兵,姓罗的只要声令下,你们仍然死路条。”
南宫玉真冷冷说道:“罗山,你没有机会传出令谕,也别怪傅前辈欺骗你,须知你声名狼藉,向是十言九虚”
面说话,面摆出了攻敌的姿势。
那是南宫世家中十八招杀人手法中最凌厉的招“十指搜魂”。
罗山知道厉害,神色微微变,凝神戒备,面右手轻挥,四个劲装大汉,突然挥动兵刃,围了上来。
南宫玉真突然出手,但见寒芒闪动,道冷虹,疾向四个人卷了过去。
她未施展南宫世家杀人手法,但却用出了招奇幻无比的剑法。
这是由鹰图参悟出的招剑法,攻势凌厉无匹。
罗山随身四个助手,拔出了兵刃,未及对挡,人就倒了下去。
好厉害快速的剑,四个人全都被刺中了咽喉。
鲜血迸射,溅到罗山的衣服上。
罗山脸色大变,缓缓说道:“好凶恶的剑”
南宫玉真剑击杀了四个人,剑又回鞘,举手理理鬓边秀发,笑道:“罗大英雄,要不要试试运气”
罗山道:“什么运气”
南宫玉真道:“你是聪明人,拨拨你的算盘珠儿,是暂时和我们合作呢,还是定要听你那位主子的命谕行事”
南宫玉真道:“我知道,你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如若没套制服你的办法,你绝不会伏苜听命。”
罗山道:“嗯是又怎么样”
南宫玉真道:“这就好算了,你如和我动手,可能立刻被杀,血淋淋的事实,你大概应该信了,所以,肯和我们合作,至少日下可以不死,违背了你那位主人,死是以后的事,你算算这笔帐应该怎么样”
罗山沉吟了阵,道:“要在下如何合作”
南宫玉真淡淡笑,道:“说实话,这两面的崖壁之上,你还有好多的埋伏”
罗山道:“两面埋伏,共分四处,除了本人这处之外,还有三处。”
南宫玉真道:“我杀了你四个从人,别处埋伏的人,想来,都已经看到了。”
罗山道:“他们藏得很隐密,如若他们瞧见了,必然会有所行动。”
南宫玉真道:“只有这个原因么”
罗山道:“这个组合中,规矩如铁,非常严格,如若没有在下的呼喝,就算他们瞧到了,也不敢轻易出手。”
南宫玉真道:“看来,你果然是诚心合作了。”
语声微顿,接道:“现在,你把竹篮放下去。”
罗山道:“这次,上来的是否东方姑娘。”
南宫玉真道:“这个,不用罗兄担心了。”
罗山放下竹篮,这次,上来了两个人,是南宫玉真的女婢,追风和摘星。
南宫玉真监视着罗山,追风和摘星放下竹篮,片刻工夫,峡谷中人,全都登上了崖壁。
罗山很守诺言,直站着未动。
南宫玉真轻挥玉手,道:“多谢罗兄的合作,现在,罗山是准备和我们继续合作下去呢,还是到此为止”
罗山道:“在下可否听听内情,再作抉择”
南宫玉真道:“可以,罗兄,如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那就请替我们带路,如若罗兄不愿再和我们合作,那就请便了。”
罗山苦笑下,道:“南宫姑娘,在下可以奉告姑娘句话
南宫玉真道:“小妹洗耳恭听。”
罗山道:“我如帮助诸位,是死路条;不帮助两位,也是条死路。”
南宫玉真道:“此话怎说”
东方亚菱笑笑,道:“他身上有禁制。”
罗山目光转动,望了东方亚菱眼,道:“姑娘,你是
东方亚菱道:“我就是东方亚菱。”
罗山苦笑下,道:“姑娘能否看出来我身上受的什么禁制”
东刀亚菱道:“不是中毒。”
罗山微微笑道:“很高明,只可惜还没有说出什么禁制。”
东方亚菱道:“这个,我确实无法猜了,因为,除了中毒之外,别的禁制,根本就没有法子猜。”
罗山道:“反正我死走了,干脆带着你们走吧”
转身向前行去。
东方亚菱道:“罗兄,暂请留步。”
罗山回顾了东方亚菱眼,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东方亚菱道:“罗兄可否说出来你身受的禁制,也许我有方法帮你解去。”
罗山摇摇头,道:“不太可能,不说也罢。”
东方亚菱道:“只要你能说出来,我自信就有办法帮你解除”
傅东扬微微笑,道:“罗兄,反正你死定了,说说有何不可”
罗山道:“其实说出来,也不要紧,我被他们点了处岤道,子不见午,午不见子,每六个时辰,定要经过次解救手法。”
东方亚菱道:“如不解救呢”
罗山道:“如不解救,全身筋肌收缩,行血回集内腑,痛苦无比,超过了个人可能的忍受之力”
东方亚菱沉吟了阵,道:“罗兄,他点在什么岤道上”
罗山道:“不太清楚,到伤势发作之时,才会知道。”
东方亚菱道:“这确实把我难住了”
抬头望望天色,接道:“下次,伤势发作在什么时间”
罗山道:“深夜子时。”
东方亚菱道:“子时之前,我想可以告诉你解救之法。”
罗山淡淡笑,道:“姑娘,我不做亏本生意,如是我自知无法解救时,子时之前,我会自绝而死。”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我会为你好好的想想这件事。”
第三十八章血本无归
罗山道:“不管如何,姑娘这份心意,在下十分感激。”
东方亚菱话题转,道:“罗兄,他们遇上什么困难”
罗山道:“好像在我件东西,但却直找不到。”
东方亚菱:“带我去吧”
罗山道:“姑娘,他们有很多人集中在那里。”
东方亚菱道:“能不能告诉我,领头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罗山呆了呆,道:“姑娘这么问,倒是真把我问住了,场中有三个人在下令指挥,但我看得出,他们都不是真正的首脑。”
东方亚菱道:“以罗兄的观察入微,定然可以瞧出那个首脑人物,隐藏于何处了”
罗山苦笑下,道:“惭愧,惭愧,这次,在下没有瞧到,事实上,也不允许我左顾右盼的四下乱瞧。”
傅东扬哈哈笑,道:“罗兄,你向不做亏本生意,看来,这两次的生意都不够顺利。”
罗山苦笑下,道:“这两年的运气不好,这两趟生意,都亏损很大。”
傅东扬笑笑,道:“罗兄,看来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罗山苦笑下,道:“对方陷住了我全部的本钱,南宫姑娘收了我全部的利息,看样子,我罗某人这次生意,要闹得血本无归了。”
傅东扬道:“和咱们交往,生意未必会赚钱,买卖不成仁义在,至少,咱们还有点交往的情意。”
罗山苦笑下,道:“傅兄,在下这条命,还能活得多久,连自己也不清楚”
东方亚菱突然接口说道:“罗山,只要你诚心和我们合作,我保证你可以活下去。”
罗山哈哈笑,道:“姑娘,别把话说满了,我已存必死之心,但是旦再点起我生命的火焰,那就使我活得很痛苦了。”
东方亚菱道:“我虽是女儿之身,但我向不作诳语,我答应了你,那就绝无更改,除非你没有和我们合作的诚意。”
罗山摇摇头道:“姑娘,我相信你具有绝世才华,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请你参与其事,但姑娘别忘了,旦陷身其中,姑娘是菩萨过江,连自保也非易事,更遑论帮助在下了。”
东方亚菱说道:“个习武的人,只知道仗凭武功去对付人,忽视了个人的智慧作用,你就是那样的人。”
罗山微微笑,道:“姑娘,说的好,当今之世,像我罗某这样的人,大概十有**,如若个人的智慧,真能对付快剑利刀,在下倒要开开眼界。”
东方亚菱道:“只要你诚心合作,定让你见到。”
罗山望望四具倒毙在地上的从属尸体,摇摇头,道:“久闻南宫世家的杀人手法,今日在下算长了次见识,那快如闪电的剑,招四命。”
南宫玉真道:“这些人可都是跟你多年的旧属么”
罗山道:“罗某人向是独来独往,这些人可以说是罗某的从人,但也是监视在下的人。”转过话题道:“在下带路。”
转身向前行去,群豪鱼贯相随。
东方亚菱身躯娇弱,不胜山中崎岖,仍然乘坐滑竿。
沿崖壁行约十馀里,景物又是变。
但见山花繁锦,绿草如茵,行到了处盆地之中。
这片盆地,足足有百亩大小,四面山峰环抱,在群山叠幛中,自成片景色。
罗山停下了脚步。
东方亚菱下了滑竿,道:“怎么不走了”
罗山道:“在下路行来,觉得还是告诉姑娘的好”
东方亚菱道:“什么事”
罗山道:“这地方虽然花香芬芳,但却充满着凶险。”
傅东扬四顾眼,道:“花不过膝,草不掩径,如是埋伏约有人,咱们早就瞧到了。”
东方亚菱道:“罗兄,你既能提出来,自然该知道这地方凶险的原因何在了”
罗山笑笑道:“以姑娘的绝世才慧,自然可以瞧出来了,想来,也用不着在下多言。”
东方亚菱道:“罗兄,可是要考考小妹么”
罗山道:“不错,也可以这么说。”
东方亚菱四顾眼道:“罗兄,如是小妹没有看错,这片草地中的荒草,大部分不是自然生长的”
罗山道:“姑娘明察了。”
东方亚菱道:“但这些荒草,也不是人造成了的。”
傅东扬道:“姑娘之意,可是说,这里的荒草,是由别处移植而来”
东方亚菱道:“正是如此。”
傅东扬道:“就算是别处移植于此的花草,也不能变成机关埋伏”
东方亚菱道:“自然不能,但天然的花草,用来作为阻敌之用,所具有的力量,只怕是比人造的机关埋伏,还要厉害十倍”
南宫玉真道:“表妹,可是这些花草上,都含有奇绝之毒么”
东方亚菱道:“这世界上生有不少青花毒草,不过,我相信他们不会用花中之毒草内之毒对付咱们。”
罗山道:“姑娘,果然有着与众不同的看法,但不知姑娘是否能够猜出来真实内情”
东方亚菱笑笑,道:“这些花草的奇异香味,大概可以招引来很多的奇异之物。”
罗山不能不服了,点点头,道:“姑娘实在高明。”
东方亚菱道:“罗兄,还要小妹猜下去么”
罗山道:“姑娘已经猜出了大半内情,自然也用不着再猜下去,这些花草的异香奇味,可以招来很多的异种毒蜂,这种毒蜂,恶毒无比,只要螫人下,就能要人之命。”
东方亚菱道:“毒峰”
罗山道:“在最靠山壁处的草叶之中隐藏十笼毒蜂,每笼在千只以上,千笼毒蜂,在万只以上,诸位如何去防那些毒蜂”
东方亚菱道:“我们无法防止,但罗兄呢又有什么方法,防止毒蜂侵害”
罗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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