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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作品:多情宠妃|作者:未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9 06:26:35|下载:多情宠妃TXT下载
  使诈吓唬燕子。

  燕子竟然上当了,尖叫道,“不许你接近那口井我们没有把他投到井里”

  她的话说得又气又急,说完后,有十秒钟的静寂,直到徵徽反应过来,重重吸着气大喊,“啊你这个坏蛋你把我二姐投到井里去了你这个杀人狂快把我姐姐捞上来啊”

  燕子慌张而后悔地结巴道,“你你你胡说什么”

  只听王妃急急说道,“跟这个小混蛋闲扯什么,快把他堵上嘴,解决掉,省得他到处乱讲。”

  咯噔虽然我现在浑身是伤,浑身打颤,全身体力迅速下滑,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担心起徽徽的安危。

  我攒足了劲,把声音变得荫森而恐怖,尖利地拉着长腔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身已亡,魄成魔,本魂魄前来索要阳寿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谁人弑杀了本魔的前身,谁人就要拿来阳寿”我装出来的荫阳怪气的声音,再加上井沿的回声,传上去,就越发的像是鬼魅之声。

  “啊”

  所有女人们都纷纷尖叫。

  咕咚一声,还有一张椅子撂倒的声音。

  “二姐呜呜二姐你不要变成鬼啊二姐,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你把她索了命去吧,让那个坏蛋马上死掉吧呜呜二姐啊”

  徽徽扑在井边大哭起来。

  我本想在井底劝慰徽徽:不要哭,徵徽,姐姐还没有死。

  可是我不能。

  如果我这样说了,保不定燕子还会往井里砸下来一块石头的。

  所以,我仍旧尖着嗓子,直着硬板板的声调,拉着腔怪叫道:“索命索命冤魂来索命我是湿漉漉的水鬼,我要来索命”

  “啊啊救命啊”王妃走调的喊声传来,接着就听到一个侍女着急地喊,“啊,不好了,王妃昏倒了王妃被索命去了”

  啪一个利索的巴掌声。“闭嘴你这张乌鸦嘴什么索了命王妃只不过气血攻心,昏过去罢了”燕子带着惊恐的声音传来,“我才不信冤魂之说,你们快点把那快石头搬起来,再往下投一块大石头”

  我握拳燕子这个坏蛋,真是够狠毒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啊,王妃,小人小人不敢搬呀求王妃换别人搬吧。”

  一个侍女颤抖地声音哭腔恳求着。

  “二姐啊呜呜,二姐你们赔我的二姐你们这群坏女人”徽徽在井边哭得肝胆欲碎。

  燕子咬牙切齿地骂,“不中用的奴才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你们不敢,那我来”

  咔嚓一声,上方的石头被搬了起来,我向上看,一些灰尘落了下来,连着一小块圆圆的天空也露了出来。

  徽徽的脑袋探了进来,我看到了一张因为伤心欲绝和气愤而扭曲的脸蛋,那大大的眼睛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有几颗坠落下来,落在了我的脸上。“二姐二姐我是徽徽啊哇哇二姐你不要死啊你变成了鬼魂,我怎么亲亲你啊二姐啊”徽徽哭得哑了嗓子,扒着井沿向下哭着。 我这里没有光线,黑洞洞的,我能够看清楚上面的徽徽,而他看不到我这里。在他眼里,我这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我不敢出声。我怕燕子听到我的声音而马上投进来一大块石头。

  燕子却不打算放过我,即便我真的变成了鬼魂,她也要把鬼魂打成零散。

  “让开否则,我就把你也踢进去快让开井口,死小子”燕子气短地喊道。想必,此刻她已经高举起了一大块石头。

  “再说一次,如果你再不让开,我就把你也投进去”燕子威胁道。

  “不我就不让开你干脆把我也丢进井里,我好跟我二姐做伴去”徽徽固执己见地守着井口。我眼泪刷地就流满了脸庞。

  燕子冷笑一声,“好那就先把你也送进井里,你们姐弟俩一双鬼魂做伴去吧来人,快把这个小混蛋也丢进去”

  我一听,气得浑身哆嗦,想了想,猛然荫森森高喊一声,“呔狠毒的恶人我这就呐你命来你看你身后是谁”

  “啊”侍女们一群尖叫,纷纷躲避。

  燕子肯定会转头的,没有料到,紧接着,噗通一声,石头落地的声音,燕子怪叫一声,“哎哟,我的脚啊你这个佟耍懒吮涑晒硪彩钦庋峥尤耍∥揖圆换崛牧四悖“ビ矗业慕旁抑琢恕慈耍咳吮e乓豢槭范骄锶ィ蝗ィ揖蜕绷怂 毖嘧悠卑芑档纳簟br >

  众人一听不丢石头就杀了谁,于是都行动起来,徽徽大哭大叫起来,“不许你们胡来我不让你们丢石头”

  几个人开始拖着徽徽让开井口,徽徽抵死扒着井口不动,就那样,双方使劲声都传入了井底。

  “这小鬼的劲儿好大啊,拉不动他。”

  “放开我,你们这群蠢货不许往井里投石头”

  燕子大概因为砸到了自己的脚丫子,而坐在了一边,焦急地指挥着,“你们先拿一块石头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砸昏,再把他丢进去看他还叫不叫”

  我为徽徽的危险急得拿手使劲砸着井壁。

  “你去砸”

  “你去砸啊”几个侍女互相推诿着。

  徽徽哭着喊,“你们谁敢砸我,我二姐的冤魂就会索了你们命去”

  “啊”侍女们吓得惊呼着。

  正是乱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一个娘娘腔传来:“圣旨到”

  全场皆傻,仿佛被孙悟空点了定身法,呆立当场。

  连我惊呆了。这个时候谁会带着圣旨来呢

  “圣旨到叶铭湘速速接旨”声音走入了院子里。

  徽徽首先反应过来,扑过去,大哭道,“大人啊,求您给我二姐主持公道啊,我二姐就是叶铭湘,她被这些坏女人投到井里去了啊”

  “嗬”燕子倒吸冷气声。

  “什么你小子说什么叶铭湘被投入井里了那谁来接旨”公公惊讶的声音。

  “呜呜,就是那口井我二姐叶铭湘就是被她们投到那口井里了呜呜”徵徽气愤而伤心地哭诉着。

  只听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而来,还没有站定就心急火燎地大喊,“铭湘呢她人呢嗯燕子你们这群人为什么在铭湘的院子我三哥不是说,这个翠满阁是专门为铭湘设的吗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咦徽徽你怎么抱着吕公公的腿大哭发生什么事情了”男人声音里一层比一层的担忧和冷煞。

  “呃,七王爷这个娃儿说,叶铭湘被投入”那个吕公公还没有说完,就听徽徽转而大哭,“哇宣大人啊你可来了我二姐被她们投到那个井里去了我二姐已经死了,变成鬼魂了呜呜她们还不放过我二姐的魂魄,还要往井里继续投石头,想把我二姐砸得魂飞魄散呜呜,宣大人,你给我二姐作主啊二姐啊”

  “什么投进井里了”宣泽熙痛心的吸着冷气,大步流星地向井边来,向井里轻呼,“铭湘铭湘你在吗铭湘”最后的一声铭湘,已经明显的哽咽了。

  我浑身抖着,含着泪水,轻应道,“别哭了小子,我还活着呢”

  “啊铭湘你真的还活着吗”宣泽熙激动地身子一颤,然后便听到吕公公惊呼一声,“使不得啊七王爷”

  那个身影便毫不犹豫地轻轻坠落下来,轻盈地顺着井壁向下滑,一直滑到我身边,双腿向井壁一抻,在我身边停住。

  我先看清楚了宣泽熙挂着泪珠的湿红的眸子,依然那么风华绝代的令女人嫉妒的绝美五官,却带着大痛大悲的戚然。他眼睛适应了井里的光线,瞳孔锁定在我的身上。

  一把抱紧了我,不管他的腿完全没入冰冷的井水中。

  井口上传来吕公公的惊呼,“七王爷啊,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这样,让老奴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我被他温暖的抱在怀里,浑身无意识地抖着,凄惨地一笑,却调皮地说,“人家以为你徇情了呢。”

  他轻轻捋捋我的头发,悄声落下泪珠,哽咽道,“你是小松鼠,不是应该在树上待着的吗为什么学人家青蛙,跑到这不见天日的井里”

  我这时候才感觉浑身疲惫不堪,没有一点活力,仿佛生命迹象在一点点抽去,把头歪在他的颈间,嗅着他淡淡清香的体味,惨笑着嘟噜,“呵呵,是啊,没有想到,青蛙这么不好当啊。咳咳小熙熙,你身上好暖和哦”

  他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在我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热吻,搂紧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不怕,神仙这就带着小松鼠回到树上去,回你的家”

  嗖宣泽熙抱着我轻功一提,向上飞去。

  我就那样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地面上,重见天日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微微抖着睫毛,半闭上眼睛。

  宣泽熙抱着我站在地面上,徽徽便激动地扑了过来,“二姐呜呜,二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二姐,你现在是鬼还是人啊”

  我竟然不禁笑了一下,瞟一眼徽徽,骂他,“死小子,你二姐太刁蛮,阎王不要我,又把我分配到人间了,咳咳”

  “徽徽,你不要引你二姐说话了,她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诊治休养。”宣泽煕体贴地对着手下说,“把我的披风拿来”然后用披风盖在了我的身上,裹紧。

  我脑袋无力地垂在宣泽熙颈间,轻轻地说,“是燕子和王妃想要置我于死地,给我报仇,绝对不能放过她们”

  宣泽熙咬紧牙关,点点头,“我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抱着我,转视吓傻的燕子,燕子依然坐在地上,一旦跟宣泽熙恶狠狠的目光交汇,她吓得一个冷战,马上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踮着脚勉强站稳,挥舞着手,“我没有害她,是她自己想不开才投井的我是你皇兄的侧王妃,你不能怎么样我”

  “哼”宣泽熙危险地冷笑一声,“既然是铭湘自己投井的,你怕什么你为什么害怕我怎么样你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你的心肠都被狗吃掉了铭湘怎么你了,你竟然对她这样痛下杀手你这种女人心如蛇蝎,歹毒可恶莫不说你是老三的侧王妃,你就是正王妃,我也一样要为铭湘报仇”宣泽熙轻轻放我坐在徽徽怀里,然后轻飘飘地向燕子飞过去,一掌重重拍了过去,燕子挥掌应对,没有想到宣泽熙这一掌花样翻飞,一个转向,躲过了燕子的防守,重重打在了她的胸口,把她打出三米外,摔倒在地,吐出两口鲜血。然后在众人不解时,宣泽煕一脚踢了过去,把刚刚醒过来的王妃踢得向后一歪,又昏迷过去。

  燕子踉踉跄跄爬了起来,宣泽熙眼光戾气四射,握拳,提气,不给燕子喘息的机会,重拳打了过去,边打边说,“这一拳是给铭湘报仇”

  又狠狠在燕子小腹上踢了一脚,把燕子踢飞到空中,然后重重摔倒在地,砸起一米多高的灰尘,咆哮,“这一脚是给铭湘压惊”

  噗燕子扶着地,又吐出一口鲜血。惊怕地看着宣泽熙,嗫嚅道,“你你不要过来了,我是你嫂子,你不能打我”

  “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宣泽煕在吕公公的惊呼中,飞速奔过去,啪啪甩了燕子四个巴掌,然后眼花缭乱的拳头都打在了燕子的身上。燕子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身上都是鲜血。

  宣泽熙杀气重重,鹰钩爪一扣,朝着燕子喉咙而去,嗓子低吼着,“我要了你这个恶妇的狗命”

  我垂危着脑袋,冷笑着自语,“杀了她,宣泽熙你要替我杀了她”

  燕子纤细的脖颈被宣泽煕狠狠锁扣着,五指锁紧,燕子脸色苍白无血,双手无力地挥舞着,眼睛翻白,舌头渐渐吐出,而宣泽熙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唤,眼里根本没有一点犹豫,他眼里的怒火排山倒海声势浩大。

  正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传来,“泽熙住手快住手”一个锦衣身影飞了过去,一掌打落了宣泽煕的手,救下了将死的燕子,扶住燕子的身子,双眼喷火地怒斥宣泽熙,“泽熙你疯了你怎么对燕子下毒手他是我的侧王妃”

  宣泽熙一愣,愤恨地咬着牙,冷笑着低吼,“什么混账王妃我就要上杀了她老三,你不要阻拦我,今天不杀了这个婆娘,绝不罢休”

  严亭之眼神一凛,单手向前,护住燕子,“泽熙你真疯了怎么找起燕子的麻烦来了你不要逼我出手”

  我心里好痛好痛。严亭之竟然不关心我会怎么样,而先去保护他的小师妹。

  “老三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了”宣泽熙怒火熊熊燃烧,语气里都是暴戾。

  这样的宣泽熙,是我第一次见到。原来,宣泽熙也有发狂的那一面。

  严亭之不理解地皱起眉头,“我真是不明白你,你在父皇跟前要了圣旨,给了铭湘自由身,你却跑到我王府里,找我王妃的麻烦做什么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正王妃也被你小子打了你找事是吧”

  宣泽熙一拳头打在了严亭之的脸上,动作之快,令严亭之猝不及防,右脸立刻肿了起来,嘴有渗出一丝血迹。宣泽煕指着严亭之的鼻子大骂,“严亭之你还算个男人吗你连你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脸跟我大谈铭湘怎么怎么样我原来一直让着你,是因为铭湘先认识的你,有先来后到之说,可是你呢,你给了铭湘什么你口口声声多么在乎铭湘,可是你给过铭湘任何名分吗没有你没有你只是在满足你个人的占有欲望,你根本没有替铭湘想一想你若是真的在乎铭湘,为什么在有了铭湘之后,再接收燕子这个心肠狠毒的坏女人你既然在乎铭湘,为什么不把所有女人都休掉,单单去爱她一人你既然在乎铭湘,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王府,却没有一点保护她的措施我以为老三你的本领,以你的强硬个性,是会带给铭湘幸福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自私,只是单纯的占有她,却让她处于刀锋箭雨之下,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老三,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心中膜拜的英雄了,我再也不会让着你了,我鄙视你”

  严亭之被宣泽熙这一番义愤填膺的话说愣了。他不敢置信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戚然一笑,在徽徽怀里啪啪拍手,咳嗽着说,“咳咳说得好小熙熙,说得很好,姐姐赞你一个”

  严亭之这才循声望过来,看到我浑身是血,有气无力地倒在徽徽怀里,惊得眸子瞪大,手一哆嗦,他怀里的燕子就势倒在了地上,“铭湘你怎么了铭湘”

  说着就朝我奔来,却被宣泽熙抢先挡住了路,双臂一拦,“老三,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可爱的几个王妃送给铭湘的礼物,要命的礼物如果不是铭湘坚强聪明,你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被投入井底冤死的尸体”

  “啊”严亭之失声惊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让开我去看看铭湘到底怎么样了”

  宣泽熙硬冷地挡着严亭之,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铭湘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嘭一个拳头打在了宣泽熙胸口,宣泽熙向后踉跄两步,严亭之趁空跑到了我跟前,蹲下身子,心痛地闪动着双眸,咬紧薄嘴唇,颤抖着声音问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搞得浑身是伤”宣泽熙握紧了拳头,站在后面,含着泪水看着远处。

  我盯着严亭之鹰目看了两秒,惨淡地一笑,“拜你王妃和侧王妃所赐,要我到井里去见阎王严亭之,你给我杀了燕子和你的正王妃,替我报仇。”

  我定定地审视着他。

  严亭之气得脸色一白,握紧了拳头,“这些醋坛子铭湘,你别生气了,我会狠狠教训她们的。”

  他大手抚摸到我的手,我滴下一颗泪珠,轻轻往后抽,他一惊,我淡淡地说,“你不舍得杀了她们,是不是”

  严亭之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解释着,“铭湘,你听我说,王妃是左丞相之女,为了朝廷的稳固我也不能而燕子,是我当年的”

  不等他说完,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休息了两秒又睁开眸子,钉子一样盯着他,截住他的话,“呵呵,够了,严亭之我喜欢你,还没有到把小命白白丧在你手里的地步,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我照样是我叶铭湘,我照样精彩的活着,只不过,我请你不要再妄自尊大,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巴巴的想要跟着你。我是一个例外自此之后,你和我再无关联,擦肩而过,错过就是一辈子这一辈子,我都不想要跟你有任何关联不要跟我说你多么喜欢我,没有我你活不下去,滚你的吧你这些骗人的鬼话,还是留给你可爱的师妹和你地位崇高的王妃那里说去吧”

  严亭之欲哭无泪地红了眼眶,“铭湘”

  我虚弱地看看宣泽熙,说,“宣泽熙,把我带走,从这个魔窟带走,我好累”

  “嗯。”宣泽熙声音里都是湿润的气息,往后一推呆怔的严亭之,一下子把严亭之推到在地,抱起了我,严亭之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冲着我伸手高叫,“你不能带走我的铭湘”

  我坚定地剜了他一眼,严亭之中箭一样,骤然呆立,我说一字一句地,“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铭湘”严亭之嗓子深处呼了一声。

  宣泽熙抱着我梗直了脊背,快步向励王府外走。

  而徽徽对着失神的严亭之说,“我恨你你差点害死我二姐你老婆把我姐姐坠入井底,还压上了大石头,后来,还要用石头往井底砸你的老婆都是魔鬼变得你还那么护着你的那几个老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二姐说得不错,这里是魔窟你们统统都是魔鬼”

  “啊铭湘”严亭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在宣泽熙温暖的怀抱里,眼前渐渐模糊,意识也模糊了。

  第一六三章

  我是属于我自己的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我度过了浑浑噩噩的半个月。

  我现在住在了叶府,春熹园。这个府邸就是当初宣泽熙送给我的地方,自从那日我受了伤,从井里死里逃生后,便一直在这个府里居住休养。

  因为我当时是癸水在身时陷入冰冷井水里,寒气沁骨,病入骨髓,果真是大病了一场,在生死线上幽幽徘徊了一遭。

  半个月过去了,我总算基本恢复了,谁让咱是那种见春风就疯长的草命呢

  “小姐,您今天穿哪件衣服啊”兮兮照例捧着一群衣服来征求我的意见。

  没法,即便身子不算很硬朗,我依然难以更改我臭美的本性。我瞅了瞅那堆衣服,花色鲜艳而华丽,都是上等的好料子,做工精细而秀美,宣泽熙这家伙给我准备的衣服就是上档次嘛。我乐呵呵地揉揉睡眼,指了指那件淡粉色的纱裙说,“这件吧,看上去能够显得我丰腴一点。”

  兮兮撇撇嘴,“戚,人家小姐哪个不是害怕显胖啊,就您跟人家不一样,非要显得丰腴一点。”兮兮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地给我穿戴着衣服。

  “呵呵,她们懂什么女人不是干杆瘦就吸引男人的,女人如果没有s形的曲线美,那还能叫女人吗”我婀娜多姿地在大铜镜前欣赏自己的身材,不胖不瘦,有腰有胸也有腚,很好啊。

  “小姐净是骇人听闻的歪理邪说。”兮兮虽然听惯了,但是仍旧红了下脸。

  我坏坏地捏了捏兮兮的小胸脯,说,“你要是这里再鼓一点,你徽徽少爷铁定会爱死你的。呵呵。”

  “小姐”兮兮羞得跺脚,“小姐你又乱说。”

  我瞟一眼她,吹着口哨解闷。

  古代真够开放的,虽然名义上什么尊礼尚德,那也只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渲染美丽大环境罢了,罩我看,腐败糜烂着呢。瞧,像徽徽这样有点家世背景的少爷,从十三四就有了陪睡的大丫头,早就知道男女之事了。一直到了婚娶年龄,都不会少了女人。所以,最倒霉的还是女人。

  话说,自从我那次从励王府捡回一条小命后,兮兮徽徽都一同染了一样毛病,直接把我当作瓷器娃娃对侍,小心谨慎地过头。不过也怨不得他们这样,还不都是宣泽熙那个家伙吓唬的人家整天神经兮兮地摔了这补药来,要不就是带着各处名医来给我诊治。尽管所有医生都异口同声的表示,我已经基本痊愈,没有大碍了,可是宣泽熙仍旧命令一日三餐两点都要提前一天经过他的过目,才可通过。

  穿戴完毕,洗漱整齐,又是喝补汤,吃药膳。吃得我整个反胃。

  “二姐,我下课了”我刚在院子里打了两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远处就飞奔来一个矫健的身影。跑到我跟前,突然来了急刹车,笑嘻嘻地围着我转一圈,不敢抱我,于是就踮起脚,拱着猪鼻子在我脸上闻了闻,闭眼吸气,再贱呼呼地睁开圆目,感叹,“哎呀,二姐,你身上就是香,总是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香甜甜的,闻了就上瘾,还想闻。”

  我戳戳徽徽的小脑袋瓜,“瞧你那小样,什么特殊的香味啊,我又没有涂花露。”

  徽徽这小子嘴巴总是抹了蜜一样,喜欢围着我讨好,希翼着能够偷空赚个把亲亲。呃,这个偷空,当然是偷宣泽熙不在的空。

  徽徽闪着桃花欣赏着我,“就是嘛,二姐身上就是香啊,否则,淳王爷为什么总是拉着你的手心放在嘴边闻”

  “死小子一边玩去”

  我假装恼怒了。徽徽乐呵呵地跑回他院子换衣服去了。

  宣泽熙把这里当成了他的王府,每天都是睡在这里,上朝从这里洗漱走掉,下朝第一个目的地还是这里。我那时候卧床不起时,他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拉着我的手亲吻,所以让徽徽碰见几次,都以为宣泽熙在闻我的手心呢。

  “兮兮,陪着我出去逛逛。在府里闷坏了。”我望着墙外的树叶发愣。已经是春末了,树叶都繁茂幽绿,有了夏日的兆头。

  “啊,那怎么行小姐身子这才好了几天啊,再说了,奴才可不敢跟着你出去,免得淳王爷回来再凶。”兮兮很没有出息地缩了缩脖子。

  “呵呵,今天咱们遮着面,带着侍卫去,转转就回来。”

  “可是”

  我已经找了一块绣着白玉兰花的绢纱蒙在脸上,向外走着了。

  身后跟来兮兮慌张的步伐,“等等我啊,小姐”

  这个府邸从外面看只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不是多么招惹人,可是门口的高高的台阶,还有结实威严的大红门都让人敬而生畏。外人若是推门进来,就会吓死过去。一进来,就会发现有一支皇家侍卫巡逻在府里各处。

  “姑娘,您这是干嘛去啊”宣泽熙的贴身侍卫嘎子派给了这个府里,他紧张地跟随着我,我笑一笑,“出去玩玩,给我备车。”

  “可是王爷”

  我脚步根本不停,“你跟着,再带上几个侍卫。”

  “可是姑娘王爷”

  我绷住脸,“再多说,我就不带你去了。”

  呃。嘎子呆住,在兮兮的鬼脸嘲讽中,无奈地点着头,招呼了几个侍卫跟着一起出了府。

  我和兮兮坐在马车上,我充满兴奋地从窗帘子向外看,街上买东西的老百姓,卖菜果的老婆婆,做糖人的老伯伯,都让我看得乐不可支。原来,活着,健康的活着,就是幸福啊。

  “小姐,淳王爷不让告诉您,其实,我觉得不说也挺不好。”兮兮突然捏着衣服角迟疑着。

  我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仍旧看着外面笑着说,“呵呵,那只狗的尾巴被剪断了哦,好笑死了,没尾巴的狗嗯,想说你就说啊。”我眼睛仍旧兴趣盎然地看着外面的景致。

  “嗯您生病昏迷的时候,我有很多次看到院子角落站着一个人”

  “哦,是谁。”我还在研究着一个傻大姐可笑的穿着。

  “呃是严大人,就是励王爷”

  00我愣住,所有的兴奋和开心都瞬间消失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你说谁”我把头申进马车,直勾勾的看着兮兮。

  兮兮有些害怕,嗫嚅道,“是严亭之大人,他不是励王爷吗我很多次看到他站在春熹园的角落里,痴痴地看着您的卧房发呆。”

  我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那个健硕而独断专行的男人面容。

  “哦,什么时候”我问得傻乎乎的。心里有点乱。很烦自己这份沉不住气。严亭之怎么了

  “你刚刚来到春熹园时,他每天都会来,只不过淳王爷不让他进来看你,后来,你渐渐好转了,他就晚上来,很多时候,淳王爷和您都熟睡了,我出去泼水时,还猛不丁地看到他站在月下树荫里,背着手先是雕塑。小姐啊,您没有看到,严大人那浑身上下的悲苍之气啊,都冰得我打哆嗦。小姐小姐”兮兮杵了杵发愣的我。

  “哦他来就来呗。”

  我恨死严亭之了燕子和他老婆差点杀死我,他却无动于衷,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动她们,还堂而皇之说什么人家是左丞相之女我想起这个就牙根痒痒。

  听了兮兮说的话,我心里刚刚情不自禁浮上来的感动又都消失了。

  兮兮开了话匣子,“小姐,我还亲眼目睹了淳王爷和励王爷吵架呢那真是气壮山河怒发冲冠啊”

  我憋不住笑起来,“小丫头谁气壮山河,谁怒发冲冠啊”

  “咳咳,励王爷气壮山河,淳王爷怒发冲冠啊。”

  打从兮兮嘴里,再现那日两人pk的情景:

  春寒料峭,月明星稀。微凉的寒风一阵阵吹拂着,院子里春花休眼,草木结霜。

  我正在卧房的床上处于昏迷状态。

  月光下,两个同样高大同样贵气的男人站在院子里,怒目以视。

  “让开泽熙,铭湘是我的女人,我有义务和责任去看望她,去伺候她。她现在身子弱,需要我的守护。”严亭之貌似平静地说。

  “哼”宣泽熙歪脸冷笑一声,“你有义务和责任在铭湘被你的两个王妃投入井底时,你的义务和责任跑到哪里去了你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现在铭湘不需要你,是你需要她,你需要她也只不过就是满足你自己的占有欲。老三,你还是走吧,铭湘有我,她会好起来的。”

  严亭之痛心疾首,低吼,“我知道我没有处理好铭湘的安全问题,可那都是意外是出乎我意料的事情燕子一直都是一个温婉敦厚的女子,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摔掇王妃一起去害铭湘”

  “我可没有看出来燕子哪里温婉敦厚了,而且老三,燕子的温婉敦厚那是八年前吧,八年没有见面,你怎么就能够那么信任她老三,你的精明强干都跑到哪里去了”

  “泽熙你不懂燕子不是别人,她是”

  “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无谓的解释,说这些都晚了,铭湘已经受伤害了。你还是走吧,你连铭湘都保护不了,还好意思说喜欢她”宣泽熙对着严亭之挥了挥手。

  严亭之气壮山河地吼道,“我怎么不喜欢她全朝上下谁人不知道我励亲王爷因为一个女人而动用国家兵力去威胁那救哈,置父皇的诏书置若罔闻而迟迟不归,我若是不在乎铭湘,我会孤身探险,去那救哈把她抢回我若是不在乎她,又怎么会明明知道祁皇矛头直对我,我却假意回京而潜身保护在铭湘身边我若是不在乎她,又怎么会看到你们俩在一起而心痛如刀割我若是不在乎她,在看到铭湘受伤时,又怎么会心里仿佛插了一把刀子,差点疼昏过去”

  严亭之说得胸脯剧烈起伏着,映着淡淡的惨然月光,好像眼里闪着一层水雾。

  呃。宣泽熙也被严亭之真情实感的话说愣了。他从三皇兄的话里,多少体会到了自己切身的那份感受。

  许久,宣泽熙气恼地说,“即便你如此在乎铭湘,你还是导致她一次次冒险,差点丢掉性命你还是没有给她一个合理合法的名分,保护她的安全当初,我刚认识铭湘时,你逗留在燕子身边,莺歌燕舞,沉迷其中,祁皇抓住了铭湘,给你送信,让你前去营救铭湘,可是,信却被撕成了碎片,丢在了亭子地面,如果不是我感觉蹊跷,细心的把纸片凑起来,铭湘那次就会死在祁皇的手里剧毒啊,要命的剧毒你却置之不理,喊也喊不来,逼得我没有办法,重伤之下给铭湘喝下我的血老三啊老三,这都是你干的好事铭湘这丫头性格开朗而活泼,她后来能够原谅你,那是她的善良,换个人,那时候就不理你了”

  “信什么信这件事我后来还一直奇怪,我根本就没有收到什么信啊铭湘中毒,也没有人喊我过来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而且你认为我封了铭湘为王妃,她就安全了吗我恰恰不那样想,我想让她处于低调的环境,不受任何人关注,远离女人嫉妒的纷扰,那样过得安全而自在,只不过”

  宣泽熙已经烦了,“好了,老三,都这样了,狡辩还有意义吗铭湘病入膏肓,我不希望你这样吵吵闹闹的,打扰她休息。你来可以,但是休想进门去看她,你若是愿意,你就静静地在院子里转转。我觉得这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宣泽熙”严亭之怒吼,“你小子是想我跟我公开争夺女人吗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不在乎吗”

  宣泽熙已经转过的身子僵硬了下,冷笑拂面,“哼,对,现在我要公开追求铭湘,却不是跟你抢,你已经没有资格追求她了。铭湘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喜欢谁,自然选择谁。你的女人那已经是过去了。”说完,宣泽熙拔步就往屋里走。

  只听严亭之冷酷地喊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把铭湘夺回来的铭湘喜欢的是我”

  第一六四章

  兮兮说得一脑门汗,我听得心里七上八下,乱七八糟。严亭之说的是真的吗他果真不知道当初我中毒的事情吗他果真没有收到给他送去的

  信吗那被撕碎的信,又是谁人所为

  我晃一晃脑袋,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严亭之不把燕子和王妃杀掉替我解恨,我就不原谅他

  呃,又楞,赵五朵啊,你还打算原谅他啊

  嘎子探头进来问了一声,“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咱都在城里转了两圈了。”

  我随口说:“就去一家好点的茶馆喝喝茶去吧。”

  “好那就金茂茶馆了这金茂茶馆可都是达官贵人才能去的地方,衣着不整者勿入,拿不出十两银子桌费的勿入,里面还有精彩的唱曲和戏

  码子,定期还会有舞女献舞,那个热闹,简直就是上等人消遣的第一选择。”

  “得,嘎子,你这像是做宣传的了,就去那里吧。”

  马车停在了金茂茶馆,兮兮搀扶着我小心地下了马车,我们二人袅袅挪挪向里走去。马车和待卫都等在外面,只有嘎子随行。

  这个茶馆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四层的楼,外面看不出什么特别华丽的地方,可是大门却是熙熙攘攘,三三两两的的搭伴结伙地向里走。

  “刘爷来了”

  “哟,这不是咱们三夫人嘛,快快请进”

  “暖香阁快快迎接老主顾方二奶奶”

  门口迎接的小孩分外机灵,在看到我们时,一愣,显然不认识,嘎子二话不说,先把十两桌费交给了帐台上,昂声说道,“给咱们叶

  小姐准备一个好雅间”

  迎宾小男孩马上笑逐颜开,脆生地向里一拱手,“叶小姐您请进把朝阳的苏菲阁给叶小姐准备好叶小姐,您这是第一次来我们金茂茶馆吧

  请这面走我们茶馆可是名声在外,包您在这里玩得开心。”

  小家伙嘴皮子溜得没有别人插话的空,刚引着我们上了二楼雅间,就听下面一个婆娘厉声喊道,“山芋,你死哪里去了马大人的家眷来了

  指名要你去伺候一下呢”

  “唉来啦”身边的小子马上抱歉地一笑,小声说,“叶小姐您先玩着,那边可不能怠慢,是马大人的夫人们来了,一个个都很难伺候,小

  的要先失陪了。”

  马大人

  嘎子点点头,“你去吧。”随手赏给了他一串钱。叫山芋的小子便点头哈腰地要撤离,我却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又往他手

  里塞了两串钱,“山芋,你去马大人家眷那里后,好好看看都有谁,然后回来知会我一声,怎么样”

  山芋掂了掂手里的钱,把小眼一眯,“小事一桩,小的回头就过来。”

  要了一壶碧螺春,然后坐在雅间里,嘎子把向里的窗户一打开,嚯,眼前豁然开朗。直接能够看到设立在底下的舞台。舞台中央正在弹着三弦

  咿咿呀呀的有个女子在那里搔首弄姿地唱着曲。而这一圈的房间都可以打开窗户,看到下面的表演。每个窗户都能够看到各色服饰的客人,

  都是三三两两,说笑磕着瓜子喝着茶。

  我探头向下看着,感觉有占新鲜。随即笑了笑。

  “小姐,好多人在看您呢,您看看啊。”兮兮趴在我耳边说着,拿眼神向对面的窗户扫了扫。

  我轻描淡写地扫视了一圈,的确有很多目光正探究性地看着我。唉,美女真是麻烦啊,脸上都围着绢纱了,还是这样引人注目。呵呵,心里又

  小乐了一阵子。

  当当山芋钻了进来,低头烔烔的目光看着我,“叶小姐,您想知道的小的已经看清楚了。”

  “哦,都有谁”我转过身子,立刻听到外面一阵叹气声。

  山芋瞧瞧地说,“马府三位夫人和四位小夫人都来了。其中,还有刚刚迎进门的四小夫人。”

  “这位马大人叫什么你可知道”

  山芋点着头,“当然知道了,朝廷的官员,马前川马大人,听说管着步兵营呢。”山芋说到马前川的官衔立刻一副敬仰的表情。

  我笑了,跟我猜测的差不多,“好,你办事很让我满意,再赏你。她们在哪个房间”

  “夏荷居。”

  嘎子和兮兮都一头雾水地看着我。却不敢多问。

  我看了看他们,说,“我去会会马大人的家眷去。”

  嘎子蹙眉,“那个马前川官位卑微,他的家眷倒是很会摆谱啊”

  我娇笑起来,“呵呵,是啊,不知道见了我,人家要怎么样呢”

  嘎子和兮兮都跟着我一起来到夏荷居,我来到门口,用嘴一努,兮兮便上前敲门。

  吱呀门开了,里面有人不耐烦地问了句,“谁呀”

  我让嘎子守在外面,带着兮兮向里走,只见花枝招展的七八个女人坐在屋里,上首是两个胖乎乎的女人端着茶怀吸溜吸溜喝着茶,下首有几个

  女人畏首畏尾地低眉垂眼。

  我眼尖,首先看到了萎靡垂目的叶尤湘,她脸色蜡黄,坐在下首,低着脑袋不出声。

  “你是谁”上首那夫人骄傲地质问我。

  我蹲个万福,“小女子叶铭湘见过夫人。”

  叶铭湘三个字立刻引来尤湘的感触,她猛地抬头看来,双目精光,腾地就站了起来,“铭湘你真的是铭湘你不是去了”

  蒙古那都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啊。哦,大家都知道励王爷去蒙古抢回一女子,却被严亭之封锁了具体内容,都不知那女子的名字就是我叶铭

  湘吧。

  咣一声,大夫人把茶盏一撂,恶狠狠地怒斥尤湘,“尤湘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懂不懂规矩你这个穷乡下里来的丫头就是不懂规矩

  ”

  叶尤湘瘪了瘪嘴,低头无语地坐回原处,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一愣,这个胆怯的女人哪里还是原来的叶尤湘那个飞扬跋扈算计心狠的女人

  “叶铭湘你是哪家的小姐啊进来何事啊”大夫人平视着我。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奴家不是哪家的小姐,今天来到这里,是想见一见胞姐。”

  一听我说,我不是哪家的小姐,大夫人的目光马上变成了蔑视,“哦,你的胞姐是哪一个啊你就这样冒冒失失闯了来,也不怕惹人笑话”

  兮兮气得了不得,说,“我们小姐不是刚才行礼了吗你怎么那么会鸡蛋里挑骨头”

  “你你个小丫头也插嘴我可是朝廷命官的夫人,你们见我,可都是该行跪拜之礼的”大夫人一发怒,马上引来一屋子女人的起哄,“对

  啊,我们夫人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家眷,我们老爷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这些个贱民哪里见过世面”

  兮兮气得哆嗦,我却不在意地一笑,指着叶尤湘说,“叶尤湘便是奴家的胞姐,我想和胞姐叙叙旧。”

  讶异之色从几个女眷脸上掠过,大夫人半晌才讥笑道,“我们可是大户人家,不是你们小门小户的,动不动就可以出去。你想跟你姐姐说话,

  好吧,先伺候一会再说吧。”

  “呵呵,是啊,我们可是官夫人,不是一般老百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侯在这里吧,等着。”

  尤湘面色难看地低着头,我心里很为她不值。当初她勾引马前川,为了离开幽州而不惜付出身子,后来又算计着蒙古王妃之位,结果落在空里

  最后看来还是缠住了马前川,成了他的家眷。

  兮兮刚想上前说什么,被我一把拉住,给了她一个眼色。

  我缓缓地说,“依照夫人说,怎么伺候您,才能让我胞姐出来啊”

  大夫人得意地撇着嘴巴,“小丫头倒是很明理,先过来 给我斟茶,奉茶。”

  兮兮气得咬牙切齿,我却抿嘴乐着走过去,给大模大样的大夫人倒了茶,又毕恭毕敬地端到她鼻子下面,“夫人请用茶。”

  “呵呵,嗯,好。”大夫人挑挑眉毛挪过来肥嘟嘟的胖手刚要接茶,我却猛然间杯子,整杯开水沏的热茶都泼在了她的脚上。

  “啊娘唉烫死了你这个小蹄子”大夫人烫得哆嗦着身子,快速扇过来一个巴掌,我向后一退,躲了过去,结果她打空了,一下子从椅

  子上摔了下来,狗啃泥栽倒在地。

  “啊大夫人”几个女人都吓得了不得,围过去扶起摔得七荤八素的大夫人,大夫人气得脸部肌肉都扭曲了,对着我怒吼,“都不能饶了这

  个大胆的死丫头,给我打死她”

  尤湘忍了忍,还是跪在下去,“大夫人尤湘求求大夫人,放过妹妹吧妾身愿意给大夫人多做很多女红,只希望大夫人放过妹妹,原谅她的

  年幼无知。”

  “不行你叶尤湘在我们府里也是狗屁不如的贱人,你有什么脸面跟我求情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饶过这个丫头”

  呼啦啦,几个女人都围了过来想要找我的麻烦。

  兮兮一马当先,护住我,像是大鸟护着雏鸟,“不话胡来我们小姐可是金枝玉叶”

  “哈哈哈,金枝玉叶她要是金枝玉叶,那我就是菩萨转世了给我打她”

  大夫人一边揉着摔疼的脸,一边颐指气使地大吼着。

  嘭门撞开了。我暗自想笑,猜想嘎子应该进来救援了。于是我笑嘻嘻地等着嘎子大吼一声。结果,没有等来嗄子,却被一个人紧紧地抱住身

  子,紧接着,酸溜溜的一个声音传来,“可找到你了,我的小美人”

  小美人

  我猛地一转脸,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三角眼,贼兮兮,色迷迷,两片嘴唇下,挂着几根毛。穿得虽然锦衣玉佩,长靴金缎带,却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你是谁抱错人了吧”我推开他。他却毋庸置疑地又追过来,抱定我,热乎乎地说,“抱的就是你,哪里会认错人我就是刚才你对着对

  面窗户回眸一笑的帅哥哥啊小美人,让我好找啊。”

  他身后同时挤进来一群家丁,都是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

  这个突发事件,令马夫人呆住,连尤湘也看傻了。

  “你谁啊你走开讨厌”我又推他,他死活抱着我,在我身上四处乱闻。

  “呵呵,我是谁知道了哥哥是谁,你一定会高兴死的。告诉你,我爹爹是当今右丞相高得甬,我是丞相府的公子高杰海。”

  说完,得意非凡地看着我,等着我对他仰慕之至。

  “啊高丞相的公子他可是丞相的公子啊”马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震惊地不知所措。

  高丞相我眯眼回想,哦,记得在珍宝轩里,那个跟我较真的高小姐也是丞相的闺女,哈哈,不会就是她的哥哥吧

  “你哥哥我刚刚封了副骁骑参领,可谓是青云直上,前途一片光明啊,跟着哥哥我,你一定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怎么样,小美人,告诉哥

  哥,你是哪家的闺女啊,我明天就把你接到丞相府去。”

  马前川的大夫人眨巴着小眼睛,屈膝行了个礼,恭敬而巴结地说,“高大人啊,她叫叶铭湘,是我们府里的姨小姐,这个大煤,就交给妾身吧

  ”

  我笑起来,感觉马前川的这个夫人太有趣了,刚才还跟我针锋对麦芒的,现在倒说成一家人子。

  高杰海歪眼看看马夫人,“你们是哪个府的啊”

  “呵呵,马府。”

  “马夫”高杰海怪问一句,引得我咯咯笑起来。

  “就是步军副尉马前川啊。”

  “哦那个家伙啊。”高杰海一脸不屑,“小美人,你是他府里的姨小姐”

  我狠狠踩了他一脚,他咬牙吸气,我趁此机会猛地推开他,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哼一声,“我姐姐叶尤湘嫁到她们马府,竟然如此没有地位啊

  真是令人伤心,这位马夫人刚才还想要打死我呢。”

  “什么敢打我的小美人你们马前川那个小屁官不想当了我让我爹爹参他一本,马上就让他丢了官大街上要饭去告诉你们,回去不许欺

  负我的大姨子,否则,我高杰海绝对不饶你们”

  “高大人啊,妾身明白了,绝对不敢再轻视尤湘妹妹了。”

  马夫人慌忙拉起了仍旧跪着的叶尤湘。尤湘感慨地看看我。

  唉,姐姐啊,你应该恢复你原来的母老虎之势,跳起来把她们一个个修理得屁滚尿流才叫解气嘛。

  “小美人,这下你开心了吧愿意跟着哥哥了吧”高杰海手过来,想要捻住我的下巴,我往后一撤,躲过。

  眼珠子骨碌一转,“你可是真心喜欢我”

  高杰海立刻惊喜万分,虔诚地表白,“刚才妹妹你带着绢纱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

  我狡诈地一笑,“那你愿意为了我赴汤蹈火”

  他被我这一笑笑傻了眼,慌忙点头,“嗯哪,在所不辞”

  “嗯,那好,你现在就从这二楼跳下去,跳到下面舞台上,我就信了你的心。”

  我好整以睱地指着窗户外面的舞吧,却吓得马夫人白了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高杰海探往窗户下看了看,有些发怵,缩缩脖子,讪讪一笑。

  我软软的手指戳在他脑门,“怎么怕了怕了就不要缠着我了。”

  我拉着叶尤湘的手,想要拉着她到我叶府里做客,只听众人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高杰海打肿脸充胖子的声音传来,“小美人你看我为你跳

  楼了啊”

  “啊少爷不可啊少爷”

  我也惊得回头去看,吓得捂住嘴巴,只见高杰海已经爬上窗户上,摇摇欲坠。

  我赶紧说,“喂你别跳了,跳了我也不会跟着你的,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啊什么”高杰海不能接受,手上一松,嗖--便掉了下去。

  “啊少爷--”轰隆--一声巨响舞台被砸出了一个大洞,高杰海扶着腰疼得龇牙咧嘴,“哎哟,哎哟我的小美人啊小美人

  ”

  “啊有人跳楼自杀啦”楼上的看客都吓得大呼小叫。下面舞台上唱曲的姐儿被这凌空一个赘物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高府的家丁几个抓住我,不让我逃跑,几个跑到下面去看望高杰海去了。

  顿时,金茂茶馆乱成锅粥。

  正是雷霆万钧时刻,一楼突然大门完全敞开,冲进来一队队官兵,都手持武器,铠甲在身,呼啦啦,齐刷刷威武的步伐迈了进来,把一搂围了

  个水泄不通。

  官兵威风凛凛地高喊着,“都不许动禁足禁言乱动者杀无赦金茂茶楼所有人都听好了,任何人都不许动开始搜挨个房间搜”

  “啊,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禁足禁言好可怕啊。”

  “嘘,别出声,看样子是皇家禁军,了不得啊。”马前川的两个夫人窃窃私语。

  连下面摔伤的高杰海也不敢吱声了,忍着痛窝在角落里,几个家丁守护着他。

  咣咣咣

  两排威严的士兵护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龙骧虎步走了进来,整个金茂茶馆静得能够听到他每一步夯实的脚步声,那样沉重而极有气度。

  他昂首挺胸正气凛然地走了进来,器宇轩昂地眯眼打量了周围一遭,犀利的目光扫视到高杰海进,根本就不屑一顾,当作无物一样不停留地

  扫过。直接射向上面的窗户上,挨个掠过,荫冷而严肃。他的冷,他的傲气,他的不可一世,让在场的所有达官贵人都镇住了,都傻了,都静

  得大气不敢喘。

  我却从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苍凉和悸动。

  第一六五章轰动的来者

  我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能够是严亭之穿着软金铠甲的严亭之就像一尊天神,威武而健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环

  照得四周全无颜色,好像舞台的探照灯独独把光圈打在他的身上般,这一刻,所有人,所有事都沉入了黑暗之中,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被

  严亭之吸引过去了,都不禁敬佩的仰视着他,虽然他身在最低处。

  咣咣咣密密匝匝的士兵登上了每个楼层,然后挨个房间踢开了房门,好像瞬间便变出了多如蚂蚁一样的官兵,充斥了整个金茂茶馆。

  喘气都可以省略了。静得只能听到士兵们训练有素的踏步声,和他们铁骨铮铮的皮靴在木地板上的金属声。

  咣我身后的门一下子被跺开了。

  “嗬”马夫人吓得一个寒颤,和一个夫人抱在了一起,看她们那副白里透黄的脸色,必定没有经历过如此荫森森的场面吧。

  七八个士兵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挨个脸上看了看,看到我时,眼光一亮,然后对着下面暴然大感,“励王爷在这里”

  啊,严亭之是在寻找我吗

  士兵这一嗓门,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严亭之辣然转身,刷地目光锐利地循声扫视而来,正好对上我张口结舌的眸子,他眼神一跳,剧烈的

  一跳,然后眯眼握拳,轻轻一撩袍子下摆,嗖便提气直直飞扬而来

  “啊”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气。

  励王爷的功夫真漂亮啊

  犹如一只飞鹄,严亭之轻灵地跃到了窗户上,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这个房间。

  兮兮早就呆掉了。

  而马夫人吓得浑身哆嗦着,满脸的汗珠。

  又不是来抓她的,她怕得什么

  严亭之昂然站立在屋里,就那样跟我相差半米的距离,深深地艰难地沉重地呼吸着,定定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但是我发现他的颌骨在

  咬紧,拳头也握得青筋一条条凸起。

  我无所畏惧的仰脸直视着他,也是一言不发。

  以不变应万变。

  我们俩的目光在空气中噼噼啪啪的交汇着,打出无数的静默的火花。

  他终于动了动,缓缓伸出一只手,抬起来,想要抚摸我的脸,我却倔强地偏了偏角度,明显地有些排斥和防备,他一愣,大手就那样僵在空中

  然后修长的大手五指缓缓僵硬地并拢,变成了一个骨节突出的拳头。胳膊兀自伸着,拳头朝着我。

  “你廋了”他薄唇挤出一句话,充满了疲惫和无奈,还有无数的伤痛。

  我眨一下眼,扯动一下嘴角,硬硬地说,“跟你无关。”

  这四个字明显变成了一把利箭,直直戳中了他的心口窝,他眸子一闪伤痛,身子一晃。

  他闪烁着目光,“要怎么样才和我有关”一个如此巍然挺立的大男人,竟然说着如此伤感而无力的话,声音不大,却整个楼上的人都

  能够听到。整个楼了人好多,却又如此静默。

  我叹口气,很轻,却又那么沉重,不去看为他,看着他的鞋子,“不需要怎么样子不需要了。你是你,我是我。”

  “为什么”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眯了眼睛,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为什么这样绝情难道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吗”

  我浑身一颤,从他焦急的大手中传递给我一份份热量,令我不禁意识一瞬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