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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武侠玄幻风玫瑰 全本完|作者:yan19880927|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06:21:50|下载:武侠玄幻风玫瑰 全本完TXT下载
  前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样我就可以赶上明日的晨祷。

  然而奇怪的是,那条我走了千百次的熟悉长廊,居然没有尽头

  我在黑暗里不停往前走,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法走完黑暗里,我听到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四下,然后是五下c六下回荡在黑暗里。

  某种巨大的恐惧攫取了我的心脏,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开始狂奔起来。

  不不。不可能

  我整整在黑暗里走了三个小时,却被困在了这yi条长廊上外面已经是六点了。为什么这里还是没有yi点光晨曦呢太阳呢人群呢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哪里去了

  我在黑暗里疯狂般的奔跑,整个圣特古斯大教堂仿佛变成了yi座空无yi人的巨大坟墓,数以百计的神父修女,数以万计的虔诚教民,yi时间居然都无影无踪。无比的恐惧从心底腾起,我独自走在漆黑的长廊上,踉跄的奔跑着,呼唤着,yi扇yi扇地敲打着那些紧闭的门,苦苦哀求,却始终没有yi个人出来回答我。

  我不停的奔跑,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在奔跑了不知多久之后,所有的力量都从我身体里耗尽,我颓然坐倒在地,忽然间明白自己是被困在这个迷宫里了就如我从童年起无数次不停梦到的那样。

  黑暗而漫长的廊道仿佛迷宫,永远没有出口,永远没有光和风。只有鬼魂地呻吟和哀号不停传来,仿佛湿冷的头发yi样将我缠绕。我停下来跪在地上,向神祈祷,阖起了颤抖的双手。然而就在那yi瞬,我听到了身后的在黑暗中,有人冷笑

  “魔鬼的孩子就算祈祷yi万次,也不会被神听见。”

  我蓦然回头,发出了惊惧的低呼:“母亲”

  是的,是她是她她还在那里还在黑暗里跟随着

  在我回头的瞬间,长廊尽端的那扇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有温暖的光芒从门内透出,yi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在召唤我:“来吧。阿黛尔。”

  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着,走向那点光亮。

  然而,门内却是yi场大火。

  圣殿中心燃起了象征着神之惩罚的炼狱之火,那仿佛地狱里燃起的大火狂烈地吞噬着刑架上捆绑的女人,从脚踝开始yi寸寸的吞噬。然而那颗头颅却yi直在火里歌唱着,发出刺耳的笑声。有yi条蛇,从她的皮肤里蜿蜒钻出,爬向了我。

  “来吧,来吧”我听到她在火里低语,“来我这里吧,阿黛尔魔鬼的孩子是没有别处可去的,只能在火里安眠。”

  那条蛇缠住了我的双脚,然后yi路蜿蜒,渐渐将我包裹。

  又是这场火么我,难道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在我漆黑yi片的世界里,这场大火已经整整燃烧了二十五年。它还要燃烧多久是的,我没有别处可去了所有的门都对我关闭。羿死了,雷离开了,楚放弃了我。而西泽尔西泽尔此刻又在做什么弑父弑兄弑弟

  甚至我所依赖的神,也听不到我的祈祷。

  “不要挣扎了,阿黛尔。”她在我耳侧叹息,“挣扎只是徒劳,命运的绞索只会越来越紧。你们诞生于黑暗,凝结于罪恶,诅咒就像从胎里带来的蛊毒,永难洗去。”

  那yi瞬,我忽然觉得yi种深深的无力和疲倦,它们潮水般的涌来,yi寸寸的淹没我。仿佛是想要获取yi点暖意,我不再反抗,任凭她将我拖入火堆。歌声近在耳侧。我知道,她会yi直在那里歌唱。yi直唱到她的丈夫儿女都全部死去。

  是的,她会yi直在那里。

  母亲。

  “阿黛尔,你们虽然注定不能分开,却又毕生分离;虽然渴求温暖,却毕生无法靠近。你们生于黑暗,注定无法获得你们想要的,就如追逐yi世也握不到手的光。”那具骷髅在叹息,温柔低沉,“我的孩子。累了么到我怀里来,闭上眼睛吧”

  我在黑暗之中仰起头。我知道我只要闭上眼睛,放弃挣扎,就能在万劫不复的沉沦中获得永久的安宁恶魔在我耳边低语,那是yi种毒药般的甜味。

  然而,就在她伸出枯骨般双臂将我抱紧的时候,我忽然用力推开了她,不顾yi切的挣扎着,终于从火焰里踉跄退出。那颗头颅冷冷看着我,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仿佛不相信我到了这种地步c还能有力量从她的手中挣脱。

  “我不会到你这里去的,母亲。”我低声回答,“永远不会。”

  “可是你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阿黛尔。”她冰冷地讥诮,“你冷,你饿,你渴,你孤独。不是么为什么不到我这里来”

  “是的,母亲,你说的很对我很冷,我很饿c很渴c很孤独。从出生以来就yi直如此。”我绝望地看着她,yi步步后退,“所以哪怕是yi点点的光cyi点点的热,都足以让我像yi只蛾子yi样地扑过去。”

  “可是,你以为我是什么东西因为我沉默温顺,你们就以为我软弱无能,可以被当作玩偶傀儡么”我抬起头,轻声微笑,“可是你忘了,我虽然是你造出的怪物,但却有着人类赋予的心。只有这颗心不是你造的,也是你无法造出来的。它,是属于我自己的”

  我退到了门边,门外就是永远的黑暗。我望着那颗头颅:“所以,我宁可永生被困在迷宫里,也不要如了你的愿。”

  头颅爆发出了绝望愤怒的声音,在狂烈的大笑中咆哮

  “可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么你和西泽尔,没有yi个能逃得过”

  “逃不掉的。阿黛尔你无处可去”

  我就在那yi瞬往后退了yi步。掩上了门,颓然跌坐在地上。

  所有的光。

  所有的热,都在那yi瞬被隔断在背后展现在我眼前的依旧是没有尽头的长廊,yi扇扇紧闭的门,以及永远笼罩的黑暗。门后的诅咒还在不停传来,入耳惊心,仿佛锥子yi样yi个字yi个字地刺入了耳中,被无限的放大c回响在脑海里,宛如来自地狱的滚滚雷霆。

  我将头埋入掌心,无声的啜泣。

  我知道,我终归还是只能回到这里。

  只是,西泽尔我的哥哥,你,又在何处呢

  yi直到从那个黑暗的迷宫里解脱,我才知道这短短的yi段时间里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我的大哥苏萨尔连同三哥普林尼,在筹谋已久后,终于对西泽尔下了毒手他们以父亲的名义给西泽尔送去了yi杯毒酒,谎称是教皇的赏赐,必须喝下。

  然而,我的嫂子,晋国的纯公主,却代替哥哥喝下了那杯酒。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从来不曾对他微笑过,从来不曾和他说过亲密的话,甚至,从来不曾和他真正的同床共枕所有人c甚至是西泽尔也认为她嫁给他,只是出于纯粹的政治原因而已。

  然而在那个时刻,她却不动声色地替他喝下了那杯酒。

  “可以不爱我,但不要忘记我。”

  她在他的怀里,最后说着这样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是这样yi个寂寞而深情的女人,在她活着的时候,没有yi个人倾听过她的心声c懂得过她的想法哪怕是她的父亲晋王原诚c她的丈夫西泽尔c甚或是她的情人加图。事实上,这个世上,又有谁能够真正懂得另yi个人呢

  在纯公主死去的第二天,翡冷翠爆发了百年yi见的动乱,南十字军团和苏萨尔普林尼的人马发生了剧烈的冲突,继而演变为yi场战争。

  我不知道那时候父亲和哥哥们是否派人来修道院寻找过我,但是,被困在黑暗迷宫里的我却根本无法参与到这yi场空前血腥的家族残杀中来。

  在妻子代替自己惨死后,愤怒的西泽尔指挥着南十字军团攻占了翡冷翠,他麾下的骑兵如同潮水yi样涌来,火炮轰开了城门。他在梵蒂冈城门下杀死了普林尼,继而提着血淋淋的剑转向大哥苏萨尔。苏萨尔因为恐惧而奔逃,朝着太阳宫踉跄狂奔,想到父亲那里寻求保护。

  教皇把穷途末路的大儿子藏在身后,用宽大的法袍覆盖着他。希望能挽救这个儿子的性命。他第yi次低下了头,开口哀求西泽尔能放过他的长子。父亲在太阳宫的金座上,对着自己的二儿子许诺了许多事,几乎把所有yi切都答应了然而,西泽尔只是yi声不出地走上去,yi刀刺穿了教皇的法袍,将苏萨尔杀死在父亲的怀里。

  血染红了父亲的后襟,然后,又再次染红了前胸。

  西泽尔在杀死了苏萨尔之后,掉转刀锋,毫不犹豫的yi刀刺入了父亲的胸口,剜出了教皇的心脏。然后张着沾满血的手,在太阳宫里纵声狂笑。

  哥哥,现在的你,是否觉得孤独yi定是吧yi直都是如此啊。

  在这样的时候,我却无法在你身边。

  因为我被困在了黑暗的迷宫里,找不到出口,找不到光亮。

  yi切仿佛yi个长得看不到头的噩梦

  然而,和童年时不同的是,我却不再恐惧,也不再奔逃。我在黑暗里慢慢踱步,闭着眼睛唱歌,有时候我会祈祷,但更多的时候却只是沉默的思念。

  在这样的时候,人总是会清楚无比地回忆起所有的事情。

  我想起了很多人:雷,羿,楚,西泽尔他们从我生命中走过,产生过种种牵绊。我爱他们,也依赖他们的爱,眷恋他们给予的温暖就如飞蛾不顾yi切的靠近火yi样,追逐着那些光和热。

  他们都曾经是我的生命之光,我也以为每yi点光都可以照彻我的yi生。

  然而那些光。却在我的眼前yi盏yi盏的渐次熄灭。

  眼前还是只有黑暗,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很多年来,我被锦绣包裹着,珠玉装饰着,高高在上,尊贵荣耀。但是灵魂却是寂寞无比的。我总是很饿,很冷,很孤独不停地漂泊,不停的辗转,总觉得自己的灵魂yi直在路上,就如同风里的玫瑰永远找不到可以停歇的地方

  又怎样才能抑制住那种孤独的渴望

  圣特古斯大教堂的钟声连绵敲响了十二下。黑暗里,我甚至可以听到鸽子扑簌簌飞起的声音,以及外面街道上市民说话的声音那个光的世界仿佛就在隔壁,然而生于黑暗的我却永远无法触及。所有门都对我关闭了,只有母亲的声音还在诱惑着我,呼唤我的归去。

  “就是神遗弃了我这个罪恶的人,”我在黑暗中喃喃,“我也不会回到魔鬼那里去。”

  忽然间yi个声音响彻了黑暗,柔和而宁静,仿佛冥冥中回应着我

  “不,神不会遗弃心中有光的人,总有yi扇门会为你打开。”

  随着那个声音,眼前忽然有yi道光出现那种光像是yi只微笑的眼睛,狭长而明亮。黑暗尽头,似乎有yi道门在无声地打开,门外便是光明世界。

  “无罪的羔羊啊,你诞生于黑夜,却拥有yi颗天使的心所以,神也将赐与你挣脱yi切的力量。”

  “神神”我忍不住朝着那道光奔过去,“是您是您在召唤我么”

  我狂奔而去。那道光渐渐扩大了,朦胧的光晕笼罩下来,令我如沐春风。我走向那道门,依稀可以看到前方有yi个影子他在走近,在对我伸出手来。那是天使么

  忽然间,光里面的那个人开口了,熟悉的语声令我全身忽然颤栗“阿黛尔”,我听见那个声音说,“我来了。”

  “我来了。”yi个人从光之门里走出,对我伸出双手:“不要怕。”

  那双修长苍白的手上,有着yi枚细细的金色戒指。

  “哥哥”我看清楚了他的脸,失声惊呼,“哥哥”

  那yi瞬,仿佛是梦境忽然醒了。我发现我居然还是蜷缩在那个柜子里,而西泽尔就站在打开的柜子门外凝望着我,仿佛已经寻找了我很久很久他的全身笼罩在柔和的光线里,苍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天使yi样的圣洁而宁静。

  他凝望着我,眼里带着yi种热切地渴望,俯身对着我伸出手来。

  “阿黛尔,我来了。”他低声说,“原谅我让你等了那么久。”

  “从此后你再也不必等待因为从此后我们再也不会分离。”

  他紧紧的拥抱我。然而,那个怀抱却是虚无的。

  他的手穿过了我的身体,落空。虚空中似乎有雨落下,同样穿过了我的身体,那雨居然是炽热的那yi瞬,我发现原来虚无的并不是那个怀抱,而是我自己的身体。

  “阿黛尔阿黛尔”他在呼唤着我,声音绝望。我看到那双带着金色指环的手在空气中徒劳地抓着,抱着,挥舞着,接近于疯狂。然而,却什么都抓不住。

  哥哥那yi瞬,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失声。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终于,还是离开了你。

  那yi瞬,我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那yi切都是真的在那yi个可怕的晚上,所有发生的yi切都是真的。

  是的,我的母亲从坟墓里出来了,她yi直尾随着我。直到我逃入密室,逃入那个柜子。她要吞噬我,重新把我拖回地狱c纳入自己的腹中。

  就如十几年前那样,yi切重演了。

  然而不同的是,这yi次没有任何yi个人在我身边。

  我蜷缩在黑暗的柜子里,外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我在黑暗里阖起双手,祈祷苏美女神能展现神迹,阻挡这个复活的恶魔。柜门被打开了yi线,外面的火光映照在我脸上。在看到那张梦里萦绕了千万次的脸出现在门缝里时,我再也难以抑制地发出了yi声惊呼。

  她来了她又来了

  哥哥我我该怎么

  就在这yi刻,我的手忽然触摸到了怀里yi个冰冷的东西。yi阵冷电穿行过心脏。我用颤抖的手握紧了它,仿佛握在手里的是自己的命运在最后的yi瞬间,我深深吸了yi口气,阖上了流血的眼睛,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平静和坚决。

  哥哥。再见。

  圣格里高利历34年。翡冷翠教皇圣格里高利二世和他的两个儿子在同yi天被人刺杀。刺杀他们的,是教皇的二儿子:西泽尔博尔吉亚皇子。太阳宫王座上尤自染有教皇父子的血,然而,新的统治者已经坐在了上面。

  他终于走到了梦寐以求的终点,扫清了yi切障碍,踏上了世界的顶峰。

  然而,却是如此地孤独。

  他的妻子死了,父亲死了,兄弟也死了,甚至连yi直跟随他的七人党都在这yi场惨烈的内战里几乎死尽除了荣耀和权力,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在翡冷翠内战局面刚稳定下来时,西泽尔就匆匆去了圣特古斯大教堂侍从们从未见到过他这种急切渴望的表情,仿佛yi个在沙漠里奄奄yi息的人奔向绿洲的甘泉。

  可是,他并没有在那儿找到他的妹妹。

  内乱中的圣特古斯大教堂与世隔绝。按照多年来历经动乱得出的经验,在战火初起时,西塞罗大主教便下令关闭了昼夜之门,中断了礼拜和弥撒,只等外面事态平息才出来打开这yi道门,保持神的领域不受侵犯然而,yi周之后,当西泽尔带着南十字军团战士强行闯入时,看到的却是yi幅目不忍视的惨象。

  那yi夜的暴雨雷电击毁了教堂的大门和穹顶,雨水和光线从窟窿上漏下。教堂里空无yi人,神龛上没有yi滴圣水,供奉的鲜花也已经枯萎,只有死亡弥漫。

  教堂里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尸体那些修女和神父都死了,有些是死在神坛上,有些是死在了卧室门口,很多人手里都拿着蜡烛,显然剧变是在夜里发生的。几百具尸体交错互叠,铺满了廊道和教堂。每个人的死相都极其恐怖,脸上凝结着恐惧和绝望,直直凝视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巨大的苏美女神象伫立在破碎的穹顶下,注视着空旷的教堂,宁静的脸上沾满了雨水,远远看上去似是挂满了晶莹的泪。诸神之母左手握着yi束玫瑰,右手握着锋利的剑而那巨大的剑上,竟然刺穿了yi具焦黑的无臂骷髅

  “神啊”周围的侍从低低惊呼,“这这是魔鬼做的么”

  西泽尔只是看了yi眼,脸色就变得死yi样的白。只有他明白这个教堂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是什么可怕的力量造成了这种惨象难怪那么多派出去保护阿黛尔的或者刺探消息的手下,竟然没有yi个回来复命

  他在满地的尸首中站住了身,对身后人低喝:“都给我出去。”

  “什么”加图惊讶地看着新任的独裁官,“可是阿黛尔公主”

  “出去”西泽尔厉声,“立刻”

  当昼夜之门关上的时候,整个圣特古斯大教堂便只剩下了他yi个人。室内忽然黯淡,只有光从穹顶上射下,将脸色苍白的年轻独裁者笼罩。

  寂静中,有什么簌簌飞过空无yi人的教堂,那是鸽子。

  鸽笼也应该是在雷电里被击毁了。那些鸽子不再如同昔日yi样围绕着尖顶yi圈圈的回旋,而是四散而飞,不知所终。然而,他却看到有yi只雪白美丽的鸽子收拢了翅膀,翩然落在了教堂内神像手里的花束上,侧过头,用黑豆yi样的眼睛无邪地看着他。

  西泽尔大步地穿过教堂,从yi具具尸体之间走过。yi路呼喊着妹妹的名字,推开yi扇又yi扇的门寻觅。是的,就算是阿黛尔恢复了魔性,就算她重新睁开了美杜莎之眼,那又有什么关系那又有什么关系

  魔鬼的孩子永远只能和魔鬼的孩子在yi起。

  他已经挣脱了枷锁,握到了权杖,支配他们命运的恶魔已经死去,如今世上没有人再可以把他们分开了从此后他们将永远在yi起,永远地站在这世界的颠峰上,站在任何诅咒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阿黛尔阿黛尔”他呼唤她的名字,推开了虚掩的门。“我来接你回去了”

  然而,她的寝室里却空无yi人。

  西泽尔有些意外地止住了脚步,转身退出。然而,他在门口怔了yi怔教堂里看到过的那yi只白鸽居然yi路追随他到了这里。它正落在走廊的光影里,洁白的羽毛在光线下仿佛焕发出光芒来。回头静静地看着他,发出温柔地咕咕低语,仿佛在和他低声交谈。

  那种眼神无比熟悉也无比眷恋,令他不由自主的走近。然而就在差yi步就要捉住它时,那只鸽子忽然展开了翅膀,扑簌簌的飞去,越飞越高,随即淹没在日光里。

  西泽尔抬头凝望着太阳,炫目的光刺得他想要流泪。

  某yi种奇特的预感攫取了他的心脏。黑暗的尽头仿佛有人在窃窃地笑或者低声地哭,那两种声音交织在yi起,令他心里的血都了起来。他忽然开始奔跑,起先是小步的疾走,然后是奔跑,不顾yi切的飞奔。

  “阿黛尔阿黛尔”他大喊着她的名字,yi路奔向那个密室,不顾yi切的撞开了门,“阿黛尔,出来吧我来了不要害怕,出来吧”

  然而,密室里也没有人。

  房间正中那张红色的椅子上空空如也,并不见那个美丽苍白的少女。

  “阿黛尔。不要玩了,”他低声喃喃,视线转向房间角落的那个柜子,“你又躲到了那里吧不要和我捉迷藏了要知道,从小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柜子的门微微开了yi线,里面露出了yi角白色的裙。那是修女的长袍。

  西泽尔走过去,抬手握紧了那个镏金玫瑰的把手,轻轻打开了柜子。那yi线光慢慢扩大,照亮了黑暗的柜子里的每yi个角落。

  她果然在里面在这个唯yi能给她安宁的小小角落里。仿佛是因为初春的寒冷,抱着膝盖,身子蜷缩成很小的yi团,仰着苍白的脸望着打开的柜门。

  西泽尔舒了yi口气,唇角浮出了笑意,向她伸出手去。

  阿黛尔躲在柜子里仰着头,眼睑下有干涸的血迹,然而她似乎并没有看见他,眼睛里有yi种奇特的表情:仿佛哀伤c却又仿佛欢喜,就像是望见了什么梦寐以求的景象那种奇特的欣喜和宁静在她眼里yi层层涌现,yi层层凝结,仿佛深不见底的结冰的湖面。

  “让你久等了。”他向她伸出手去,“不要怕,如今yi切都已经结束了。”

  然而,她没有扑到他怀里,甚至眼睛里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阿黛尔”他蓦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你怎么了”

  当他小心翼翼地触及她的面颊时,她还是没有说话,眼睛里的欢喜神色也没有变化在那yi瞬,西泽尔忽然觉得全身的血都冷下去了。

  她的脸她的脸居然是冰冷的

  “阿黛尔”他不敢相信的低语,想要再去试探柜子里少女的鼻息,然而令人震惊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眼前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忽然间碎裂了就像是冰面上迅速蔓延的裂纹,向着她全身扩散而去

  “阿黛尔阿黛尔”

  西泽尔不可思议的狂呼,整个人扑入了柜子。想要紧紧抱住正在消失的妹妹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仿佛被某种奇特的力量摧毁,就在他的眼前,那yi具美丽的躯壳冰yi样的碎裂开来,化为了寸寸飞灰

  “不可能不可能”他狂乱的喃喃,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然而那yi只纤细的手也在轻轻yi握之间碎裂成千片,“阿黛尔阿黛尔”

  yi切消失在yi瞬间,柜子里只留下了yi堆残片。

  当阿黛尔的身体灰飞烟灭之后,有yi面小小的铜镜从她手里铮然跌下,落在碎片里,反射着粼粼的光芒。

  西泽尔下意识地拿起了那面镜子。然后,他终于在镜子里看到了阿黛尔。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魔力,那面古旧的铜镜里居然还残留着最后的幻影:那个美丽绝伦的少女紧紧握着镜子,睁开了眼睛,没有yi丝犹豫地凝视着自己流血的双眼。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和坚决c留恋和欣喜交织的复杂表情。

  血从她的眼睛里流下,地狱之门在她眼前打开,然而她却仿佛似看到了天堂。

  她没有如约等待他,而是选择了投入失望的怀抱。西泽尔凝视着镜子里她最后的表情,竟然久久无法移开眼神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见过阿黛尔的眼里露出过这样欣喜的表情。她在最终的yi刹看到了什么

  天堂和地狱,毁灭和重生,爱憎和宿缘。

  在最后那yi刻,她想到了谁那玫瑰般的笑靥,又是为何而绽放

  西泽尔颓然垂下手,失去力气yi般地跌倒在柜子里,捂住脸,发出了呻吟似地叹息。他筋疲力尽的倒在柜子里,yi把把地抓起那些碎片。亲吻着,徒劳的想要把它们重新拼凑出来。然而那些精致美丽的碎片就如yi片片冰,越是握紧,便在他的掌心越快的化为齑粉。

  终于,他不敢再动,就这样静静的跪在柜子里,看着从手指间滑落的碎片。

  “是哪里错了呢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很努力了,想要做好。可到底是哪里错了呢最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我。”他喃喃自语,“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阿黛尔,你是如此的憎恨我,所以想彻底的毁灭我么

  忽然间,他的视线凝聚起来,看着柜子门的内侧,蓦然撑起了身子

  古旧的柜子内侧的橡木板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隐约闪着淡淡的光,yi行又yi行,仿佛有什么被密密麻麻的书写在上面。那是希伯莱文写的信。虽然死亡之翼已经在头顶降临,但是她依旧写的优雅而从容,字里行间充满了欢喜满足,不透露半丝忧伤就如多年来从每yi个远嫁的国度给他写来的信yi样。

  这是最后的道别。

  哥哥,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这句话,原来只有在死后才能对你说。

  直到到最后的yi刻,我才知道yi切其实很可笑。原来折磨我们yi生的所谓血缘羁绊,所谓的禁忌诅咒,其实都是子虚乌有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人世法则可以约束的而我们,却居然为此痛苦挣扎了毕生。

  哥哥,我yi生都在等待你的到来中渡过,但这yi次,请原谅我要先yi步离开了。感谢神的仁慈,终于让我有了yi次控制命运的机会所以我选择了放弃不洁的生命,拒绝重新沉沦入黑暗,哪怕为此灰飞烟灭。

  不必为我哭泣。

  因为在最后yi刻,我听到苏美女神在对我微笑,她说:因为我心中对光的向往和最后的抉择,她将宽恕我所有的罪孽,赐与我yi个不灭的灵魂。

  是的,不灭的灵魂

  哥哥,我没有化为虚无在写下这yi行字时,我的灵魂正穿越了昼夜之门。女神在对我微笑。天国繁花盛开,歌声回荡。神回报了我全心全意的奉献,赋予了我挣脱束缚的力量,并赐与了我梦寐以求的“爱c自由c洁净和安宁”。

  我将在那儿继续等着你。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后,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

  永远爱你的,阿黛尔。

  “永远”他在黑暗中喃喃重复了最后几个字,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滚落面颊,渗入了那yi片碎片里,消失无痕。她yi生都在罗网之中苦苦挣扎,从沉默温驯逆来顺受,到渐渐觉醒,开始反抗她不愿向这个肮脏的世界屈服,不愿意为男人的权谋霸图而祭献,如今,她终于成功的拥有了挣脱的力量。

  她离开了他,却说会在那里永远等待难道,她不知道她所去的地方,是自己永远无法抵达的么

  西泽尔坐在柜子里,怔怔地望了那些字半天,直到金光渐渐隐没。他回过身看着那yi堆碎片,眼神渐渐变幻。

  “你真美,阿黛尔。”他轻轻伸出手去,仿佛触碰着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人的脸颊,极其温柔的低叹,“真美,美得就像yi碰就会碎掉yi样。”

  “跟我回家吧,阿黛尔。”

  没有人知道西泽尔博尔吉亚皇子在圣特古斯大教堂里做了什么只知道yi天yi夜的等待之后,昼夜之门终于重新打开了,那个死人无数的鬼蜮里走出了yi个人。

  西泽尔皇子出现在拱门下,脸色苍白的如同yi个鬼魂。

  他从黑暗的教堂里踉跄的走来,脚步虚浮,身后拉着yi只古旧的柜子。加图带领着侍从们震惊地簇拥上前查看,却被皇子制止。

  “嘘轻轻的,不要发出yi丝声音。”年轻的独裁者竖起yi根手指,用yi种梦呓般的语调吩咐周围的人,“抬着它,小心的走下台阶,yi定要轻轻的阿黛尔在里面里睡着了。我要带她回家了,谁都不许吵醒她。”

  侍从们吃惊地接过那个亨利yi世时代的古老柜子,发现里面轻得根本不像是有yi个人。

  “阿黛尔公主她”加图脱口。

  “她就在里面,yi片都没有少,”西泽尔喃喃,将手扶在柜子上,就如扶着yi台灵枢yi样,俯身喃喃,“看啊阿黛尔她是多么的美丽就是碎成了yi千片也还是那么美丽”

  所有人的脸都是微微yi白,相互对视了yi眼

  这个翡冷翠的年轻独裁者,莫非是疯了么

  正文 二十四c晶

  圣格里高利34年的4月7日,博尔吉亚家族的又yi个成员:二十五岁的阿黛尔博尔吉亚公主,被人发现死于圣特古斯大教堂的yi口旧柜子里。

  她是这个被诅咒家族在yi个月之内的第四个死者。

  没有人知道那yi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之后圣特古斯大教堂连同附近的圣雪佛墓地就被封锁了。而跟阿黛尔公主yi起莫名死去的,还有教堂里的二百五十七名神职人员只是yi夜,西域最神圣的地方仿佛变成了yi个死域。

  然而,没有人敢议论这件事。

  因为就在4月27日,在南十字军团的严密控制下,翡冷翠从战争中恢复了秩序。上下议院的众议员们yi致通过决议,把“狄克推多”注:独裁官的称号授予西泽尔博尔吉亚皇子,授予他独裁翡冷翠yi切政治和军事的权力。然而在授权典礼上出现的皇子却脸色苍白精神恍惚,甚至穿着yi件共和制度确立前由皇帝才能穿的紫袍。

  有人说,那是他无意表露了自己的野心,独裁执政官并非这个年轻人的最终目标他不仅要成为翡冷翠的教皇,神在世间的代言人,不仅要握有教权和军权,更要当天下至高无上的唯yi统治者

  博尔吉亚家族的最后yi个成员,年轻的瓦伦迪诺公爵,终于登上了权力的颠峰。而与此同时,关于他将推翻共和制度,废除议院自行称帝的流言也不脸而走。种种暗流开始涌动,市民们在街角聚集,窃窃私语,议员们暗中奔走,为可能到来的帝制复辟担忧。

  然而,新入主太阳宫的那个年轻独裁者却仿佛对此毫无知觉。

  从圣特古斯大教堂出来后。他没有回到教皇居住的太阳宫,而是返回了坎特博雷堡,摒退了yi切侍从,独自呆在宫殿深处。有侍女听到他在半夜喃喃自语,又有人听到他骤然爆发出的大笑,仿佛魔鬼附身yi样的可怕笑声。透过门缝,半夜惊醒的侍女们还吃惊地看到主人已经伏在柜子上睡去,嘴里却仿佛醒着yi样的喃喃低语。

  那样狂悖的话语,足以证实之前关于这yi对兄妹的不伦谣言。

  那具棺材在坎特博雷堡里停了几个月,yi直到了九月,阿黛尔公主的葬礼才举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她没有被安葬在教堂旁的皇家墓地里。而被埋葬在阿尔弥雪山的东麓。西泽尔皇子没有邀请任何人参加公主的葬礼,只是yi个人穿着黑衣守护着灵枢,将她带上了那座终年白雪皑皑的山颠。他在棺盖上轻轻放下yi支殷红的玫瑰,抓起土轻轻洒落,在封墓后亲吻冰冷的大理石碑,然后在日落时沉默地离开。

  yi直到入土,她始终睡在那yi口旧柜子里。

  那只小小的柜子装着她yi生里仅有的快乐。那yi片小小的天地,是童年时她和他共享过的唯yi安宁和温暖。如今,也将伴随着她永久安眠。

  “风息之地,玫瑰绽放。”

  “阿黛尔博尔吉亚安眠于此”

  这朵yi生在风里飘零的玫瑰,终于落地了,它将永恒的盛开在天国。

  他没有把她留在那个灰冷的教会墓地里,而在雪山上安葬了她,让洁白无暇地雪覆盖着她的坟墓,让她的墓碑向着大海和太阳的方向。从此后,每天海面上第yi缕升起的日光都会照在她的墓碑上,带给她生前梦寐以求的“爱c自由c洁净和安详”。

  日光是永恒的,就像是爱yi样。

  是的,永恒的。

  所有接近皇子的人c包括他多年的朋友加图,都不得不认为西泽尔博尔吉亚皇子在登上王位之后的确变了。

  翡冷翠是西域王权和神权的核心,权势阶层里几乎所有活过了二十岁的人都经历过阴谋与毒药的考验。西泽尔皇子的对手们绝非傻瓜或羔羊,但是他却比他们都凶狠和棋高yi着。很多年来,这个被称为“恶魔之子”的人从来无视他人敬畏或鄙视的异样眼光,他穿行于黑暗和光明之间,我行我素,yi路走到了权力颠峰,手上沾满了许多亲人或者仇人的血,从无yi丝犹豫。

  然而,如今的他却变了。

  他的眼睛不再有光芒,他的脚步不再踏出深宫,他甚至也不再听别人说话没有人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也不愿解释自己每yi个命令,独断独行得宛如yi个皇帝。

  渐渐的,谣言开始流传。

  所有人都说那口柜子其实真的是yi具棺材,那里面装着阿黛尔公主的尸骸不是完整的尸体,而是碎裂的残片。这个魔鬼的孩子因为种种的罪行而遭到了天谴,为了逃脱神的惩罚,她躲进了修道院假装忏悔,然而恶魔的本性却难以掩盖,在雷霆之夜杀死了教堂里的所有人。最后,她的罪行终于惊动了女神,被闪电之剑碎裂,最终化为了灰烬。

  而她的哥哥,那个窃据了翡冷翠最高权柄的独裁者,也迟早会得到神的惩罚。

  谣言渐渐扩散,不可遏制地传入了西域各国。

  教会震怒了,红衣主教们纷纷认为这个犯下如此罪行的人不能窃据梵蒂冈的至高位置,而各国的统治者也因为害怕独裁者的野心进yi步扩张,进而联合起来反对他。

  局面渐渐变得不利:七人党只剩下寥寥三人,原先宣布臣服的城市酝酿着重新叛变,原本被他牢牢掌控的军队人心动摇,到处流传着他滥用毒药和近亲相j的不利言论。

  风暴已经渐渐开始凝聚了,闪电在乌云众隐约穿梭,就要下击。

  然而,深居坎特博雷堡的那个人却始终沉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在遥远的卡斯提亚公国,yi年前刚被教皇加冕的雷帝欧斯德费迪南大公长久地沉默,对着窗外湛蓝的大海举起了酒杯。

  “在上次的夺位之战里,大公秘密地支持了西泽尔皇子。如今这yi次您准备怎么应对呢”心腹侍从等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地提问,“加图大人和各位元老都在等待您的答复。”

  “加图”费迪南大公忽然yi震,眼神亮了yi下。

  “是的,是枢机大臣加图。”侍从补充。

  “他也参与了这件事”费迪南大公忽地冷笑起来,“是啊,自从纯公主死后,这个理想至上的家伙心里肯定就燃烧着火吧哈”

  “大公”侍从被主人此刻眼里的表情吓住了。

  然而,卡斯提亚的国王在说完这yi句后又陷入了沉默,转过苍白的脸看着蔚蓝的大海。灰冷色眸子里的表情变幻莫测,yi把小小的银刀从他指尖露出又隐没。

  “把我的回答带给翡冷翠。”最后,他将酒杯放在窗台上,凝望大海那yi边,“卡斯提亚公国哪yi边都不站我们只站在胜利者那yi边。”

  等到偌大的宫殿里又只剩下他yi个人时,大公转过了脸,凝望着大海的西方尽头那里,夕阳正在落下,将漫天绚烂的光芒隐藏在了阿尔弥雪山背后。在最后yi缕日光消失在海面上之前,他俯下身去,轻轻吻着窗前汝窑美人瓶里那yi簇美丽的玫瑰,用yi种深沉而温柔的语气反复念着yi个名字

  “阿黛尔阿黛尔”

  如今的你,是否已经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爱c自由c洁净和安详

  夕阳沉没在地平线后时,阿尔弥雪山上yi缕箫音渐渐消散。

  当太阳消失时,圣特古斯大教堂的钟声开始敲响,回荡在整个翡冷翠的上空。箫声歇止,那个男子轻轻抚摩墓碑,站起身沿着山路不做声地缓步而下。他有着yi张东陆人的脸。黑色的长发用玉冠束起,白袍的yi角在深秋的风里微微飞扬。

  翡冷翠的黄昏分外短暂,在走下山时,大地已经被夜色笼罩。

  东陆男子在yi个满是睡莲和鸢尾的池塘边停下,在那里他的仆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归国的马车。然而,他却在池塘旁看到了yi个西域青年。

  “皇帝陛下。”那个黑色卷发的年轻人鞠躬,“您回来了么”

  那个东陆人微微颔首,用流利的希伯莱语回答:“哦,是你。加图。”

  “我已经站在这里听了两个小时。听起来,陛下心里似乎埋藏了非常深沉的悲伤。”那个叫做加图的年轻人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