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才走到这一步的,她也清楚。岁月在变,她也再改变,她早已经不是当年一事不懂的她了
而他为什么想见她呢当年用四座城池将她推离的她还曾经一度以为他真的爱过她可到了头,才明白一直爱着他的只是她而已她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在北地是,在南部也是如此
她缓缓的进了病房,空气里有刺鼻的药水味道他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着,脸色很白很白,仿佛血液被抽尽了一样。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以前在学校里时,温而雅在南部的时候,意气风发可如此憔悴,如此苍白,却还是第一次。心似乎有些软了下来。
轻轻的走到了窗前,由于通风的关系,开着一扇窗户。此时清风吹来,把纱帘吹得微微摆动。医院小园里的景色,一草一木依旧如此当年她也是住在这个房间的,也是如此呆呆的站在这个窗前这一层的房间都是特供的,就算你再富贵再有钱,也住不进来。而这间房间又是这一层最好的。所以当年她流产,就是住在这一间。这么一隔,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第25章
他醒来的时候,觉得空气有一丝陌生而熟悉的香味,那味道曾经多少次在梦萦绕。可每每想去找寻的时候,就会从梦惊醒。也才会清醒过来,她早已经离他而去了。
“段司令,您醒了吗”她淡淡的声音响起。他几乎不能相信,脖不知道是睡久了的关系,还是因为不能置信,现在正僵硬如铁,他一点一点的转过头,几乎可以听见颈间骨络连接处的嘎嘎之声。追着她的声音,才发现床前有个熟悉的身影。明媚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柔柔地在她身上形成一层金色的光圈,仿佛来自仙境一般。
“靖琪”他眨了眨眼睛,声音极轻,仿佛是喃喃自语,惟恐惊醒她,她又要离去了。他闭了闭眼睛,心里砰咚乱跳,屏着呼吸,这才又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还是站在床前,没有动,不像梦,只留了个背影给他,让他怎么抓也抓不住。沉在胸腔里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他轻轻的伸出手去,想要试图抓住她。但就这么轻轻一动,立马就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很痛。可是再痛,也无法与想她的那种痛抗衡。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却是如欢愉无比,挣扎着一点一点的朝她所在之处,缓缓探出手去“真的是你”
虽然没有呼痛,但她还是注意到了,微微蹙着眉,冷淡的道“我让人叫医生过来。”
他定定看着她,眼里满是快活之色“不,不不用我没事情。”又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置信“你来看我吗”他是不能相信的,能在醒来后看到她。那只能在梦出现的事情,怎么会真实发生呢所以他想跟她确定,才能相信是真的。
她闻言,略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明明是他跟大哥说想见她的。但现在看来是有人借他的名义假传了旨意。
他笑了出来,眼睛里仿佛有星光闪烁。整个人竟然显得很有精神,比她刚进病房看到的苍白憔悴的他,恍若两人“你来看我,你来看我”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只觉得漫天的喜悦朝他涌来,他快要溺毙了。
他的笑容刺痛了她的某条神经,她别过了头,淡淡的道“段司令的身体全国百姓都关心,我自然也希望段司令长命百岁,福健安康。”很官方很客套的说法。
他自然也听得出来,笑容慢慢的隐了下去,沙哑轻声道“靖琪”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仿佛那么多年以前她曾经经历过可不知道是否是太久太远了,她几乎觉得不像真实发生过的
她扯出了一个很完美却又客套到了极点的笑容“段司令,您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下次再开看你。”不待他回答,转身就准备告辞离去。虽然不知道是谁假传了他的旨意,但也已经没有区别了。
还未跨出一步,只觉得手臂一紧,已被他握住了。她僵在那里,没有动。他哑声道“不要走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他什么也没有了。曾经连梦见她一面都几乎是奢侈的一件事情。如今她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他怎能再让她离去了
她仰着头,吸着气,几乎又开始要落泪了。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已经好久没有去想了。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也一度以为自己的伤口已经复原了所以她才有了回来的勇气可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竟然又想落泪了
她紧捏着手,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他,笑了起来道“段司令真是爱说笑。您好好休养身体。再见。”说完,将手一甩,想挣脱离去。
他不肯放手,把她紧紧的抓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好怕,怕微微一松手,她就会如鸟儿般再次飞走了但这么抓着,却扯到了胸口的伤,如同刀割般地痛,他微微吸了几口气才能缓和一点这种痛楚,语气带着央求“不要走”
此情此景异常的熟悉好多年前,他手臂因救她被车撞了。他也是如此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去可后来呢他给她什么了有的只是欺骗,有的只是利用,有的只是伤害而已
她冷笑着,猛得用力一甩只听见他“啊”的一声呼痛声从身头传来。她应该甩到他的伤口了他活该她捏着手心,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
他的心瞬间沉入了冰冷的谷底她已经不可能再会在乎自己了可自己却还是如此的爱她当年因为爱她,所以没有派兵接收那四座城池也因为爱她,在他大哥死后,他抉择两难的时候,选择了与她大哥赫连靖风合作。只为了期盼有朝一日,再见的时候,他可以再见她的笑因为爱她,所以他就算娶了蓝水婕,却从来没有碰过她他的心里就那么多的空间,已经全部全部的装满了她,就算别人再好,他也再容不下半点了可他这辈却已经永远的失去她了,永远永远
手覆盖之处,痛如刀绞。他屏着呼吸,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看着她的手碰到了冰凉的镀金把手,只要轻轻一转,是的,只要轻轻一转的话,如无意外,他这辈应该是再也见她不着了。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地,一字一字的,冷冷的威胁道“是否要打开这扇门,请你考虑清楚。你如果就这么走了,我回南部之后,马上会通知报社此次我在北部遭袭击的事情我自然清楚这件事情不是你大哥做的。可其他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什么都已经没有了,他还在乎什么呢放手一博吧。
她闻言,猛得转身盯着他,胸口起伏不定,一下怒到了极点“段旭磊,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这么卑鄙”他痛苦的笑了出来,笑声由低渐渐到高,张狂而凄凉“是的,我就是这么的卑鄙。我一直是这么卑鄙的”好一会儿才止住,脸色苍白的审视着她“可你能拿我怎么办”
是的。她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不是吗虽然现在名义上国家已经一统了,可实际上大哥并没有掌握南部的任何兵权。南部的兵权一直牢牢地把持在他手里。他若是回到南部,真的这么通知全国报社的话,引起的事态怕是无法估量的
她恨恨的道“你要我做什么”就在病房里陪着他吗他不是已经有妻了吗蓝水婕是那么的美艳动人,他还不满足吗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他何苦还要揪着她不放呢
他看着她,目光温柔而迷离的道“我要你在医院了陪着我以前我手臂受伤了,你每天都陪着我的你还记得吗”以前,他还有脸提以前,他也配提以前。她真想一巴掌甩上去。可是她不能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道“请你不要再说了。以前的事情,我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她是如此的淡漠,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看来这些年她真的已经将他忘记了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口泛着深深的痛,那痛楚竟然比胸口上的伤痛上好几万倍。他宁愿她恨他这样的话,至少每日里还会想起他。况且很多爱恨只在一线间,或许这么年后,她对他还有一丝丝的爱意可她却只是淡漠,淡漠的仿佛两人之间的一切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又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他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道“你自己考虑吧我再说一次,你如果走出了这扇门,后果自负。”他除了威胁她之外,已经再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将她留下来了他知道她拒绝不了,她和赫连靖风兄妹情深,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南北陷入动乱的他微微苦笑了出来就算她再厌恶他,她也不会拒绝
果然,只见她冷冷又恨恨地走到了角落,在沙发上远远的坐了下来。虽然离他远远的,可他还是无比的安心,她就在他这里,在他身边,他带着笑,缓缓地进入了昏睡状态。
李介载守在门外,见靖琪出来,忙迎了过去“靖琪小姐,司令睡了吗”她轻点了一下头。外头的夜色苍茫,显然已经夜深了。李介载跟在她身后,道“靖琪小姐,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没有说话。李介载心里估摸了一下,方道“靖琪小姐,司令这几年一直想着您当年,当年也是老夫人和前段司令的原因司令心里也很苦他也没有法”
看来假传旨意的就是这个李介载。她望着车窗外浓重如墨的黑色,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他了,所以才会回来的。可是她错了,那日在大哥寿宴上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还是心无限酸楚的是,她可以装,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从来都未曾相识,也装作从来都未曾爱过他可她的心呢为何是如此的落泪呢看着智儿,看着大哥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她就想哭,想落泪想冲到他面前,狠狠地甩他几个耳光,问他为什么
没有法,他一句没有法就可以撇开过往所有的事情吗从相遇到分开,他到底是否爱过她,她都无法分辨罢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何必在去提从前呢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或许这就是命吧,半点不由人。如果他不是出身在南部的段家,他不是姓段。如果她不是出身在北部的赫连家,她不姓赫连那么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也或许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也或许她也不会遇见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这个假设性的问题,可都没有答案。因为命运安排他们遇见了,却也让他们因为种种分开了
可在这个过程他应该是不爱她的,也或许爱过她,但是没有她爱他那么深吧。所以可以肆意的伤害她。可以将她当作他行动的棋,达成目的的交换物她永远也不可能会忘记当年楚壁竹告诉她,他用她换她大哥的四座城池
她曾经那么的爱他隔着恩怨情仇,隔着是是非非,只是爱他罢了可是他把她的爱亲手打碎了,于是她的一切就如同水晶散落了一地,再也拼凑不起来了四座城池,她值四座城池她和小智儿只值四座城池
她缩在柔软的被,任眼泪肆意的横流当他和蓝水婕夫妻恩爱的时候,她一个人在生死关头徘徊当他拥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却在别院里孤单产大嫂比她早生个把月,那日大哥在里头陪产,紧握着大嫂的手大嫂是如此的幸福,可却显得她如此的悲苦
因起的晚,再加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分了。她才一进大门,李介载就已经等着了,见了她,表情像是明显松了一口气“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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