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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

作品:嫡女不狠,地位不稳|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16:12:42|下载:嫡女不狠,地位不稳TXT下载
  一种轻松的口气说道:“只要你不同意,姑父和姑母肯定是不会逼你的。”

  “那到是。”方婉蓉嘿嘿笑了道:“我爹那天回来,关起门跟我娘说了一晚上。我娘说,要是把我送出去给人做小,她就带着我去跳护城河!”

  若兰不由便砸舌,想不到自家看似温婉娴淑的姑姑,还有这样雷厉风行的魄力!可见人常说为母则强,这话是极有道理的!

  “行,你真和姑母跳护城河了,年年清明,我一定去给你们烧纸!”

  “你个没良心的!”

  两人又是一番嘻笑打闹。

  原本一个严肃的话题让她两这样东拉西扯的便当笑话说完了!

  “我听娘亲说,你今年春上的及笄礼,家里没来得及给你弄,怎么表姐夫也不替你操持一下?”方婉蓉不解的看了若兰。

  若兰闻言笑着,探手取了发间的一枝通体白润的碧玉簪,递到方婉蓉跟前,“这是你表姐夫送我的,怎样?”

  她是春上出生,嫁进杜家小半旬便是她的及笄礼。

  当时丰氏还特意喊了她去,商量着要怎么操持。但之前她与江惟清便说起过这事,她不欲大办!

  江惟清当时觉得很是委屈了她,但却又为她的知礼明事很是感动了一番,以江惟清这样尴尬的身份,办不如不办!第二天,他便送了她这一枝玉簪。

  “哇,好漂亮!”方婉蓉接在手里,连声道:“是表姐夫送的?”

  若兰笑着点了点头。

  方婉蓉又问道:“补偿?”

  若兰摇了摇头。

  方婉蓉还待再猜,若兰却是抢在她前里,柔声道:“是心意,不是补偿。”眼见方婉蓉一脸酸得不行的样子,若兰拍了她道:“你别不当回事,我与你说,我们女人过日子讲究的是个实在,别管什么荣华富贵,男人对你的那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你温饱不愁才说心意,等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表姐你才会知道,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才是最实在的!”方婉蓉想了想,严肃的道:“表姐,我想好了,我要嫁个有钱人。”

  若兰差点便一头裁倒在太湖石下的花丛里!

  她这表妹的理想可真是伟大!

  “嫁个有钱人?”若兰打趣的道:“有钱人可都是三妻四妾的,到时候钱是你的了,男人可就不是你的了!”

  “切!”方婉蓉白了若兰一眼,无所谓的道:“我有钱了,我还要男人干什么?”

  你这是得有多爱钱啊!

  若兰很是无语。

  方婉蓉似是觉得这话题不适合,飞快的换了个话题道:“下个月的初一,我娘要去娘娘庙上香,表姐,你也一起吧!”

  “我回去先与我们太太说一声,若是她同意了,我便使了黄婵与你送信来。”

  话虽是这般说,但若兰却已是笃定,丰氏必然是会同意的!

  必竟谢文珠的男人可是连杜宜见了都要拱手问一声好的!

  正文 98相看

  照说农历三月初三才是送子娘娘的生日,那天的娘娘庙简直是人山人海,就是插根针进去也难。

  那一天最有趣的就是抢童子。庙里的师太会联同会首(出钱操办盛会的人)事先准备好许多木头雕刻的小童子,抛给拥挤在殿堂外的老百姓。据说谁抢到童子,谁家就会得子,延续香火,人丁兴旺。

  而那些想要孩子却一直没能如愿的妇女,抢得是最卖力,往往是三四个妇女争抢一个童子,你扭着我的胳膊,我压着你的脑袋,谁也不肯放手,闹得个个面红耳赤、头发蓬乱,哪怕叠罗汉一般跌倒在地,也绝不的松手。

  当然,她们现在才去,自是看不到这番盛景!

  初一一到,若兰辞了丰氏带了黄婵、阿宝,雷妈妈坐上了去娘娘庙的马车。

  初夏的风吹在身上脸上已带着丝丝的热气,若兰揭了一个小角,打量着外面的景致。她身侧,方婉蓉正哼哼哧哧的压了声音与她说着新近听来的八卦。

  “听说宫里头这些日子可热闹了。”

  若兰撩帘子的手一顿,稍倾,手一松,回头看了方婉蓉道:“什么热闹,你说来听听。”

  方婉蓉往若兰身上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先前四皇子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若 兰点了点头。

  方婉蓉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越发的低,几乎就是蚊子叫的声音在若兰耳边道:“听说二皇子当时是让人给下了药,还有遂安公主不是被二皇子给杀了的,是那个宠妃将遂安公主给推进了御花池!”

  若兰霍然一惊,瞪了方婉蓉道:“这样的消息,你是哪里听来的?”

  方婉蓉挑了挑眉眼,一脸,你真傻的表情。

  若兰一回神,便明白过来,她怎么就忘了,她的姑父,方婉蓉的父亲可是大羽林卫任职!要知道些皇家秘辛,于别人来说难如登天,可对方婉蓉来说,就好比是吃顿燕窝粥那么简单。

  想了想,她轻声道:“那,那个给二皇子下药的人查出来了没?”

  方婉蓉点头。

  若兰目光一紧,看着方婉蓉。

  方婉蓉拿了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五”字。

  若兰惊呼一声,顿时便捂住了嘴,一双眸子滴溜溜的看了方婉蓉,却是一个字不说。

  方婉蓉呵呵一声轻笑,看着她这难得失态的大表姐,压了声音道:“这有什么,历朝历代为着那个位置,骨肉相残的事情多了去了,哪里就这桩官司把表姐你给吓着了。”

  若兰摇了摇头,她隐隐有个想法,只是待她想要仔细去揣摩,一时间却又空白一片。无从想起!

  方婉蓉探头看了看车外,马车外跟车的婆子问道:“这是到哪了?”

  “回姑娘的话,已经出城了,再有个两刻钟,便要到了。”

  方婉蓉应了声,回头重新偎到若兰身前,拿着若兰的手在手心里翻来翻去的看着她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轻声道:“别人都喜欢将十指涂得艳艳的,怎么大表姐,你总是素素的一双手。姐夫也没说你?”

  若兰原没在意,此刻听方婉蓉一说,还真就觉得自己好似没怎么用心妆扮过这两只手,便笑了道:“他又不是你,成天里只想着这些小玩意。”

  方婉蓉呵呵一笑道:“那是,我大姐夫人那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胸怀自在天下,何拘这一室一人一手?!”

  “贫嘴!”若兰抽手拍打了方婉蓉一记,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

  胸怀天下她到不敢说,只是他的目标注定是在杜府之外,至于是个怎样的高度……若兰抿了抿嘴,想着,似乎应该找个时间好好问他了!

  “我家二哥前段时间闯祸了。”方婉蓉忽的压了声音在若兰耳边轻声道。

  若兰一怔,待想明白方婉蓉的那个“二哥”是谁后,她舒展了眉眼,轻声道:“他闯祸不是正常的吗?不闯祸才不正常不是!”

  方婉蓉“扑嗤”一声轻笑,斜挑了若兰道:“你到是了解他。”

  “去!”若兰推了方婉蓉一把,没好气的道:“别把我跟他扯一块!”

  当日若兰与江惟清议亲后,这方其行还几次三番想要使坏坏了她这门亲事,亏得谢文珠施压给压住了,眼下听说方其行惹了祸,若兰私心里,甚至希望他这祸主是个江夏候府招惹不得的人。

  “哎,他这次可惨了,听弟弟说,屁股都打烂了。”

  若兰撇了撇嘴,心道:屁股烂了有什么,最后是头给打烂了才好,这样他就再作不了坏了。

  不过说起来,她也觉得奇怪,这往常仗着他娘受宠,这方其行便是惹了事,江夏候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怎的这次却是打烂了屁股?

  “惹的什么祸?”若兰没有阻止自己的八卦心理,她偏头看了方婉蓉,“便是连杨姨娘也没求到情?”

  方婉蓉挽了唇角,绽起一抹嘲讽的笑道:“大伯父说了,杨姨娘要是敢再求一句情,就把她送到家庙里去。”

  呃!

  这下子若兰是越发好奇这方其行到底招惹谁家的人了!看江夏候的态度,估计是块硬骨头。

  “六月十八那天,安平伯府的太夫人做寿,那安平伯庶出的三公子自来与二哥是臭田螺遇上了饿老鹅——臭味相投的紧。除了伯母带着姐妹们去做客了,他也应了那三公子之邀去了安平伯府。”

  “这么说,怕是你二哥偷了人家府里的丫鬟吧?”

  “是丫鬟就好说了。”方婉蓉撇了撇嘴,一脸讥诮的道:“她把人家安平伯府大归的姑娘给招惹了!”

  “什么!”若兰惊得眼珠子都差掉了出来,“大归的小姐?”

  方婉蓉点头,摊了手道:“不然,你以为我伯父这次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若兰摇了摇头,想着这方其行还当真就是个混世魔王,就没他不敢招惹的人。

  “那安平伯府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婉蓉呵呵一笑,说道:“他们家也是个有趣的,请了个中间人,意思是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二哥若是愿意,便娶了那姑娘,若是不愿意,只有让那位姑娘一死以保清白了!”

  若兰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惊了!

  “这……”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方婉蓉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给坐好了,轻声说道:“安平伯府是太祖皇帝还在世时蒙恩封的爵位,到如今早就只剩个空壳子了!若不是那府里太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这爵位早就让圣上拿回去了。现如今,能巴上江夏候府,管你是嫡是庶,只要能栓在一起便行!”

  若兰默了一默。

  谁都在计算着自己的得失,可是那位大归的姑娘呢?有人在乎过她的想法吗?她以这般的身份嫁进江夏候府,往后的日子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呢?

  “姑娘,到了。”

  车外,响起婆子的声音。

  若兰收了思绪,理了理头上的发髻,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裾,不多时帘子被打起,黄婵和金兰一左一右立着。

  若兰先抚了黄婵的手下车,之后方婉蓉也跟着下了马车。

  不多时,谢文珠带了婆子上前,笑了对二人道:“坐这许多路,累了吧。”

  若兰摇了摇头。

  方婉蓉则是上前挽了谢文珠的胳膊,娇声道:“可不累嘛,我腰都僵了。”

  谢文珠抬手敲了她一记,嗔道:“你这个懒骨头,你看看你大表姐,好好跟她学学!”

  方婉蓉对着若兰便吐了吐舌头,对她娘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训我了,快些去庙里上香吧。”

  谢文珠瞪了方婉蓉一眼,对身边的婆子吩咐道:“去看看秦夫人来了没。”

  方婉蓉闻言一顿,一脸好奇的道:“娘,您还约了别的夫人啊?”

  谢文珠点了点头,“也不是一早就约的,是前些日子秦夫人上门做客时,无意间说起的,她便说她今日也要来。”

  方婉蓉点了点头,没怎么放在心上,转身对若兰道:“大表姐,那边有家的馄饨好吃,我带你去吃吧。”

  若兰眼见得谢文珠看向方婉蓉的目光里隐隐有着四分无奈,六分宠溺,电光火石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便笑了道:“我适才看到那边卖扇子的摊子,几把扇子很是精致,不若我们去那看看吧。”

  谢文珠听了若兰的话,似是暗暗的吁了口气。

  方婉蓉无所谓,她反正出门就是凑个热闹,只要有得玩就行。

  姐妹二人带着丫鬟婆子朝庙门前一溜摆摊的摊位走去。

  “这秦夫人,你认识吗?”若兰一边看着两边的新奇东西一边对方婉蓉道。

  方婉蓉随手摆弄着那些小玩意,一边回答着若兰的问话。

  “听说过,他家男人是羽林卫辖下的南镇抚司,很得我爹看重。”

  若兰点了点头,心头的猜想又证实了几分。

  只却是暗暗奇怪,若是这秦夫人是替自家儿子相看,以她和姑母的熟识,何必这般大费周章?若不是替自己相看,却又不知道是替谁相看!

  “怎么了?”方婉蓉见若兰一脸沉思,不由抬头看了她道:“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没有啊!”若兰摇头道:“我只是看你什么都喜欢,什么都不买,那些店家怕是嫌死你了!”

  方婉蓉撇了撇嘴,道:“我不看怎么知道好不好,怎么知道自己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不喜欢,我干嘛要买!”

  若兰笑了笑,她可是没忘记,这小表妹是个眼里只有孔方兄的。心下又道:也不知道姑母今日相看的那家人家,有钱没钱?

  正想着的时候,身边响起婆子的声音,“姑娘,太太那边与秦夫人碰上了,让我们过去呢!”

  若兰闻言不由回头朝站大庙门前高高场台上的谢文珠看去,果然,谢文珠的身侧站着一位年约三旬衣饰简洁却庄重大气的女子,想来那位便是秦夫人了。

  难道真是秦夫人自己相看?

  若兰才这般想,忽的便看到另一抹着石榴红缂金丝云锦缎扣身袄儿年约二十出头妇人装扮的女子,朝着谢文珠和秦夫人走了去。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方婉蓉站在若兰身边,顺了她的目光看过去,一脸恍然的道:“哦,你是问那个年轻妇人是谁吧?”

  若兰点了点头,试探的道:“你认识?”

  方婉蓉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可能娘认识吧。管它呢,我们快些去吧。”

  若兰与方婉蓉朝站在那等候的三人走去。

  “这是我娘家大侄女。”谢文珠指了若兰对她身侧的秦夫人介绍道。

  若兰上前一一行礼。

  谢文珠又指了方婉蓉道:“你还不快上前与你秦婶婶见礼。”

  方婉蓉便敛眉低眸,上前屈膝一福,“见过秦婶婶。”

  秦夫人上前牵了方婉蓉,指了她身侧的二旬妇人道:“这是你薛嫂子。”

  方婉蓉可不知道今天的这场内里官司,见秦夫人介绍了,她便上前行礼,嘴里说着,“见过薛家嫂嫂。”眼睛却是滴溜溜的打量着这薛姓妇人。

  鹅蛋脸,柳叶眉,樱红小嘴,衣饰不见得多华贵,但看得出来也是殷实之家。只却不知道她夫君是哪个大人!

  “方妹妹免礼。”薛氏上前扶了方婉蓉,快速撩了几眼,看着方婉蓉大方沉着的气势,当即心里便有了几分喜欢。“出门急,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方妹妹,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薛氏说着,撸了的腕上的约重一两的金镯子,顺手便塞到了方婉蓉手里。

  “这……”方婉蓉犹疑的看向谢文珠。

  谢文珠眉眼间挽了抹笑,对着方婉蓉点了点头,方婉蓉这才道谢接了过来。

  一侧站着的秦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她的媒人钱可是跑不了了!

  “走吧,”秦夫人回头招呼了谢文珠对身侧薛氏道:“听说这娘娘庙求子很灵的,说不得今日回去后,来年就让你添个大胖小子。”

  薛氏脸上红了一红,睃了眼方婉蓉后,轻声道:“不着急的。”

  “是,不着急,不着急。”秦夫人一语双关的道:“这喜事啊,还是一桩一桩办好,我们也能多白吃几回是不是!”

  正文 99偶遇

  方婉蓉不是个笨人,从秦夫人和这位薛氏的做派隐约间便也猜到了些,只是还不敢确定。但行动举止间多少便有些放不开。

  若兰笑着扯了她对谢文珠道:“姑母,我让婉蓉陪我四处走走。”

  “好,去吧。”谢文珠点头对方婉蓉道:“不许走远了。”

  方婉蓉早就觉得跟在自家娘亲身边,好似有根针扎似的,这会子听说能自由活动,自是谢文珠说什么,她便应什么。

  待得离了几人远些,若兰笑盈盈的看了方婉蓉道:“那薛太太,我瞧着是个极好相处的!”

  “她好不好相处跟我有什么关系。”方婉蓉哼哧着说道。

  若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眼见方婉蓉脸上酿着一团红晕,眉宇间却是三分恼意七分火,不由便“噗哧”一声,笑了问道:“这是怎么了?蹙着眉头,嘴都可以挂油瓶了。”

  “我娘……”方婉蓉恨恨的说了两字,末了却又垂头丧气的道:“没什么。”

  若兰想了想,便也猜到了方婉蓉心里的想法。叹了口气,柔声安 抚道:“你是生气姑母没事先跟你打个招呼?”

  方婉蓉默了一默,稍倾点了点头。

  “哎,你啊!”若兰叹了口气,牵了方婉蓉的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姑母不跟你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不管她怎样做,一切都是为了你过得好。”

  方婉蓉想了想,跟着叹了声气,却是什么也没说。

  从宫里面透出有意让她给四皇子当侧妃后,娘和爹爹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旨意下达前给她尽快的说门亲,可是一时间说亲哪有那么容易。再说,这里面还搁着一个皇帝!皇帝是什么人?是高兴便能将你捧上天,不高兴便能将你踩成泥的那个人。

  虽说,爹爹很得圣心,可这一切的前提是爹爹的忠心。忠心是什么?忠心就是皇帝指哪你打哪,皇帝要你三更死,你不就能活五更!现如今,皇帝隐隐的透了意思出来,爹爹不能明着拒了,便只能装一回糊涂,尽快的替她寻门亲事。

  可是……方婉蓉咽了咽涩涩的喉咙,抬头看了若兰道:“大表姐,我总算是知道了,这世间最难的便是女子了。”

  “傻瓜!”若兰抬手抚了方婉蓉的脸,轻声道:“怕什么呢?天塌了还有姑父和姑母替你顶着呢。”

  方婉蓉笑了笑,转身对金兰吩咐道:“你去打听下,看看这薛太太是哪家的夫人。”

  “是,姑娘。”

  金兰退了下去。

  若兰看着金兰退了下去,便没再劝方婉蓉,两人便顺着两侧的长廊看起了一侧的壁画,壁画是以几则小故事里的人物为主题,画的技巧谈不上多好,故事内容讲的是广为人知的三宵娘娘施恩救徐公的故事。

  “咦,我们怎么走这来了。”

  若兰抬头,果然,两人边走边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离了正殿,走上了偏殿的长廊里。

  “回去吧,金兰那丫头也该回来了。”若兰笑了对方婉蓉道。

  两人正欲顺着来时的路往回去,忽的身后殿门“咯吱”一声打开。

  若兰与方婉蓉齐齐的回头看去。便看到一年约三旬着居士青袍的妇人正从殿门里走出来,妇人青螺眉黛脸若明月,顾盼颌首间让人惊为天人!似乎没有想到出殿便会遇见人,怔了一怔过后,连忙取了一侧梳着妇人发髻的丫鬟手里的帷帽戴上。

  妇人身侧的丫鬟鹅蛋脸,身形玲珑并没有一般嫁作人妇后妇人的腰身,要不是那妇人发髻,任谁也看得出,她便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两人匆匆的自若兰身侧走过。

  “真美!”直至妇人走远了,方婉蓉才捂了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对怔愣不语的若兰道:“大表姐,你有没有觉得,适才那位居士看起来很是有些脸熟呢!”

  若兰点了点头,她初见那妇人时也是惊艳之至,但过后却是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肯定自己一定没有见过这妇人!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由何而来?

  “你也觉得脸熟?”若兰看了方婉蓉问道。

  方婉蓉点头,“我总觉得我好似在哪里看过她,可是又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

  “我也有这种感觉。”若兰轻声道。

  长廊深深,空气中似乎还留有妇人的芝兰芳桂之香!

  “姑娘!”

  一声轻呼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金兰满头碎汗的拾了裙摆朝二人走来。

  “姑娘让奴婢好找。”

  “咦,我让黄婵候在那等你,你没看到她?”若兰疑惑的看了金兰道。

  金兰摇头,“奴婢一路过来,也没看到她啊!”

  “这馋嘴丫头,不知道又跑哪去了。”若兰失笑道:“回头我得好好收拾她一番,不然下次还不得把我给卖了换吃的。”

  “她怕是没那胆吧!”金兰怔怔的说道。

  方婉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推了若兰道:“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兰是个实心的,别没吓着你那黄婵,到把她吓坏了。”

  金兰这才知道若兰是说笑,讪讪的笑了笑,对方婉蓉道:“姑娘,奴婢都打听清楚了。”

  方婉蓉点了点头,看了四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另寻个地儿吧!”

  若兰点头。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才走到一半,便看到慌慌张张往这边寻来的黄婵。

  “你又跑哪去馋嘴了。”若兰逮了黄婵训道:“让你守在外面等金兰,你一个人跑哪去了?”

  “奶奶,您可是冤枉死奴婢了。”黄婵顿时喊起了冤,她回头指了身后道:“奴婢就在那一直候着金兰,可是忽的便来了几个黑脸的婆子,二话不说,将奴婢给赶到一边去了。”

  “黑脸婆子?”若兰与方婉蓉对视一眼,想起她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惊为天人的妇人,想了想,问道:“那怎的,我们初始进去的时候,却是没人拦呢?”

  “奴婢被赶到一边的时候,听她们闲聊,好似,先前是她们偷偷去求签了。”

  这到是有可能!

  若兰暗忖,想来,她与方婉蓉进去的时候赶巧捡了个漏!

  “奶奶,”黄婵忽的压低了声音上前在若兰耳边轻声道:“奴婢听着,她们那些人好似是瑞郡王府的人!”

  若兰悚然一惊。

  瑞郡王府?

  亲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正文 1oo惊闻

  “男方是羽林卫南指挥使下的一个千户的弟弟,父母早逝,只留下一个兄长。”若兰将白日里的事细细说与身侧的江惟清听,“兄长和嫂嫂都是憨厚之人,我看着那薛氏待人接物很是平和,想来表妹嫁进去,妯娌之间定是能相处的好的!”

  江惟清一手玩着若兰如海藻似的长发,一边闭了眼,轻轻的拍着怀里的若兰。

  “不过……”若兰话声一顿。

  江惟清拍着她的手便停了停,低下头看了她道:“怎么了?”

  若兰笑了笑,将脸埋在他的温热的胸前,轻声道:“表妹是个极爱孔方兄的,虽说免了侍候翁婆之苦,但这银钱上,怕是也要郁闷至极了!”

  方惟清闻言,不由便轻笑出声。

  他到是不知道,这方家的姑娘还有这个爱好!

  “那简单,”方惟清笑了道:“待她出嫁的时候,你直接拿个三千两的银票给她作添妆便是,想来,她以后看到你,肯定比看到孔方兄还要亲!”

  “三千两!”若兰霍然直他胸前翻身坐起,眸子瞪得大大的看了他,一迭声道:“你当我有金山银矿呢!三千两……”

  江惟清极少看到她这般失态,眼见她一脸好似看到死耗子的样子,不由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将她拽回怀里,低声道:“怎么,你没有吗?顾记今年接的订单可是排到了明年的开春,你明明就是个地主婆,还跟我哭穷呢?”

  顾记!

  若兰怔了怔,在他怀里挣扎着将脸抬起,盯了江惟清看,说道:“你怎么知道顾记?”

  “我媳妇的什么事我不知道?”江惟清抬手将若兰散落到脸上的头发拨开,手指细细的抚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眸色一暗,轻声道:“好了,别心疼了,那三千两,我拿给你便是。”

  “你拿给我!”

  若兰这会子却是表现的比知晓他知道顾记还要惊悚,她使力推开他往她身上挤的身子,吸了口气道:“你每个月的月例才十两银子,你三千两到哪去拿?”

  “我有金山、银山啊!”江惟清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嘴上一啄,又对着她耳朵软软的吹了口热气,哑了嗓子道:“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也不是问题。”

  话落,沿着若兰天鹅般优雅的脖子细细的啄了下去。

  若兰还想再问清楚。

  可是身前的人手已经熟练的挑开她的衣襟,所过之处带起串串火花,他温热的唇亦如火种一般,自她脖子的处蜿蜒而下,轻咬着锁骨,带起她阵阵的颤栗,最后停在胸前那一点樱红之上,百般戏弄,直至她不由自主的轻喘出声,在他的身下化如一滩春水。

  “若兰,你快乐吗?”

  江惟清却是不急于满足她,而是轻捻慢捏抹复挑,无一处不使人着迷,无一处不使人颤颤。若兰极力的想要维持着脑海的清明,可是每每她找回一丝清明却又会被他带进更深的一个漩涡,转转停停间,忘了身处何方!

  “我……”

  江惟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自然不依,以示惩罚,牙齿之间便略略用了些力。

  “唔……”若兰吃痛,但却有种想要他再稍稍用点力的感觉,她往前凑了凑,与他抵得越发的近,闻着他清冷香氛慢慢融化,成为了一种甜蜜的芬香后,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将自己送到他的身前,眯了眸子,似梦呓般轻声道:“江郎,我快乐的!”

  江惟清听着她的那声“江郎”,身子一僵,下一刻,便用力一沉,耳边响起一声满足的轻哼,他便似上足了发条的钟摆一样,极为有规律的摆动起来。

  身下的大红水滴雕花拔步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屋外,侍候的黄婵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坐起身看了看外面星光满布的天,暗道:明儿要跟奶奶说一声,她这屋里的床不行,半夜怎么老吱嘎吱嘎的响呢!

  半个时辰后。

  若兰慵懒无力的躺在江惟清的怀里,咕哝道:“身上都是汗,我要洗澡。”

  “我抱你去!”

  若兰推了他一把,想起,他一折腾起来就没没了的性子,摇头道:“不要了,我自己去。”

  江惟清却是不管她,起身便下了地,光着身子拿了件衣裳将她一裹,便抱到了一侧的净房去。喊了滟滟进来收拾。

  “怎么是滟滟值夜?”若兰将脸埋在她怀里,轻声道:“黄婵呢?”

  江惟清低头对着她艳如石榴的唇便是一阵轻啄,末了,轻声道:“你喜欢那笨丫头侍候?”

  若兰想起新婚的头一个月里,黄婵拿着染满污渍的床单问她,“奶奶,这白白腻腻的是什么啊?”脸便红的能滴出血。

  屋子里,滟滟撩开帐子,闻到那入鼻的栗子花香时,骨头不由自主的便软了软。

  她虽是个姑娘家,但却很清楚这味道由何而来。待看到水红床单上那深一块浅块的迹渍时,便连脚也越发的软了三分。

  耳边响起一声轻呼。

  “啊,讨厌!”

  滟滟咬了唇,抬头朝净房的方向看去,耳听得若兰极力压抑却难以自抑的发出一串碎碎的 轻吟声时,滟滟一把扯过了床上的床单,狠狠的咬了咬唇,目光阴狠的扫了眼净房,手脚麻利的做起事来。

  这夜,直至快天亮,若兰才被江惟清抱回了床上。

  头沾到枕头,累到极致的她,闭了眼便要沉沉睡去。

  江惟清怜惜的看着烛光下她安静餍足的神色,替她盖好被子,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后,轻声道:“看来你这身子底子还是差了点,得好好给你补补。”

  困极累极的若兰,抬手赶蚊子似的将他给拍了开。

  江惟清呵呵一笑,翻了个身,将她抱在怀里,闭了眼,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若兰眼前忽的便闪过一张脸。

  青螺眉黛脸若明月,顾盼回首间,惊为天人!

  “你……”

  若兰霍然惊醒。

  “怎么了?”江惟清睁开眼,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见她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蹙了眉头,探手一摸,在摸到她后背也是一片汗渍后,紧蹙的眉头越发的紧了,轻声道:“做恶梦了?”

  若兰摇了摇头。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梦到她。

  就是在梦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都那样的清晰明了。

  可是,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江惟清拿了床外小几上的帕子替若兰擦了擦后背的汗渍,轻声道:“没做恶梦,怎么突然就醒了?”

  “就是梦见一个人,总觉得很熟悉,可是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若兰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他的胳膊上,轻声道:“今天我不是跟着姑母去了娘娘庙吗?”

  江惟清点了点头,这是他们安歇前在说的话。

  看了看天色,想着没多久天便要亮了,也睡不了多久,便起身拿了个大迎枕垫在身后,将若兰抱在怀里,轻声道:“不是给方表妹相看吗?”

  “是啊。”若兰点头。

  然后,便将她与方婉蓉误走到偏殿,跟那女子不期而遇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将黄婵说那女子是瑞郡王府的人告诉了江惟清。

  “瑞郡王府?”江惟清拧了眉头,想了想道:“京都里别的人家还好说,只这瑞郡王府,我却是不大熟悉!”

  若兰闻言不由便挑了眉头。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了!

  若是说别的府不熟悉倒也正常,可因着杜慧的关系,江惟清明明应该跟瑞郡王府更熟悉才对,可他此时却说,他对瑞郡王府不熟悉!

  想了想,若兰轻声道:“是不是娘亲从前与姑母处得并不好?”

  因为尊重江惟清,若兰称呼江氏并不叫姨娘,随了江惟清黎她为娘!

  江惟清抬手一下一下的按着若兰后背的|岤位,缓解着她适才因为梦惊而紧张的肌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娘自从太太过门后,便自请入了佛堂,自那以后,我没见过她一面。”

  “娘……”若兰捂了嘴,怎样也想不到江氏会决绝到这种程度。

  江惟清苦笑,探手将若兰捂着嘴的手拿了下来,柔声与她说道:“哎,你别怪她,如果不是为着还惦念我,她怕是早就随着外祖父去了。”

  若兰往他身前偎了偎,顺势将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拿在手里把玩。

  “我知道,娘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江惟清低头,在她头上映下一个轻轻浅浅的吻。

  若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必竟这并不是个愉快的话题。

  她想起,之前江惟清说他有金山、银山的事,当即打起精神对江惟清道:“你刚才说银子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又没什么产业,哪里来的那么一大笔银两?”

  江惟清这回子不由便后悔,早知道就不跟她玩笑了。

  现在到好,她问起来了,那他是说与她知道,还是寻个借口哄过她了事呢?

  便在江惟清犹疑时,若兰已然敛了脸上的笑,严肃端庄的看了他。

  “你我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你若是想要欺我瞒我,或是编些瞎话来哄骗我,那你不如不说。”眼见江惟清似是松了口气,若兰却是眉眸一垂,紧接着又说道:“你也知道,我在这世上亲人虽多,但真正能依靠的却只有你。如果你不想我担心,日夜寝食难安的话,你还是与我说实话吧。不管怎样,只要我知道了真相,便是天塌下来,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江惟清第一次觉得,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原先喜欢她的聪明急智,可眼下,却是深恨她的敏锐!

  若兰见江惟清不出声,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便脸朝床里闭上了眼。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江惟清叹了口气,将若兰重新翻到自己怀里,叹了口气,轻声道:“实在是事关重大,我怕,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

  若兰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皮之不存,毛将焉付?”

  一针见血!

  江惟清僵了半响后,方扯了抹苦笑,抬手揉声若兰眉宇间的历色。

  柔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告诉你便是。”

  若兰点了点头,半坐了起来,将耳朵贴在江惟清嘴边,轻声道:“你说吧,小声点。”

  江惟清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由不得便失笑,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小声的说了起来。

  “我跟瀚阳还有别的府的几位公子搭伙做了点生意。”

  若兰抬头,用轻得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什么生意?”

  “福建那边从海外运了东西回来卖!”江惟清的声音果真轻得就像是羽毛滑过耳边,除了一阵温热的气,什么也没有。

  但若兰却是身子当即便僵在了那,她怔怔的看了江惟清。

  良久,才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真的?”

  江惟清点了点头。

  若兰“扑通”一声,重重的倒在了江惟清的身上。

  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啊!

  北明朝明令海禁,若是有私自通商者,抓到了那就是诛家灭门的重罪!

  江惟清看着被吓得脸都白得快成纸的若兰,叹了口气,想着,就这样吧,让她知道这些就行了。再多了,怕是往后,她这心就得提在嗓子眼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