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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轻轻的说,冥小墨下意识的抬头向阡冴看去。

  他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他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和那条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亮银盘龙棍。

  就像他第yi次见到他的时候yi样。

  冥湮将冥小墨搂在怀里,另yi只手在纵横的植物根茎上狠狠yi划,粗糙起伏的表面立刻划破了冥湮的手。

  “父君”

  yi点点血液从手心里流出来,冥小墨感到地面在轻轻的颤抖。

  他抬头看着那扇门,门上的植物忽然活络起来,像yi条条死灰复燃的蛇yi样游走起来。

  所有的东西都会喜欢故乡,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尽管它在这个森冷的环境里能存活下来,是因为他已经被这个力量净化过了。

  但是有些东西是力量无法抹去的。

  它拼命的扭动起来,它感到了这个血液的熟悉来自故乡的味道。

  “那个该死的植物”天帝看到了植物的异样,向前踏出了yi步。

  但是阡冴随即挡在了他的前面。

  73

  魔界是yi个奇怪的地方,说它奇怪是因为在那里会出现许多不合情理的事物。比如说长的像人的植物,或者长得像植物的人,以及它们特殊的饮食习惯。

  有的妖魔可以只喝水生存,有的植物却只爱喝血液。当然,魔界是个非常残酷的地方,但是却是三界中物种最多的地方,它们会进化,会学会妥协,会自我保护。它们热爱这个地方,尽管别的地方食物很多。

  魔界是个让人着迷的地方,虽然它看上去荒凉而寂静,但是生命的顽强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每个生命都会感谢,因为越是残酷的环境就越能让自己强大,强大到让自己安心。

  那来自魔族的血液让盘踞在天律阁门上的植物活跃起来。这股熟悉的味道唤醒了它所有的记忆,它本来就不是yi课看守门的植物,它是属于那个荒凉残酷的世界,尽管那里如此让人畏惧。

  “抓着我小墨。”冥湮轻轻的说。

  冥小墨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冥湮的身体,那如碗口粗细的藤蔓在上面疯狂扭动,他可以想象这株植物在魔界时是如何的不可yi世。

  它想回去了,那个地方始终让它眷恋。

  冥小墨转回头,他看到阡冴的背影是意外的挺拔。他们还没有动手,但是比起天帝来,阡冴能争取的时间不多,而这段时间,阡冴要付出的是唯yi的东西。

  他始终没有转过头,他蓝色的眼睛只是看着天帝。

  阡冴是yi个沉默的人,或许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是保持沉默。

  “让开。”天帝再次说,如果这次必须要有人死,绝对不是阡冴。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和平时yi样沉寂,没有坚持也没有犹豫。但是它的主人就这样坚持的站在冥湮和冥小墨前面。

  天帝他看到那株狂热的植物,那来自魔界的植物,它在寻找结界的突破口,它想要回去,它是如此的热爱它的故乡,即使那里yi片荒凉。

  这时候植物翻卷起来,然后原本已经修复的空间在它面前裂开了yi个角,里面是yi片黝黑。

  它的枝叶拼命的向里面涌去,带动了抓着它的冥小墨和冥湮。

  冥小墨被带着要进入那个连接魔界的结界缝隙。

  天帝握着长矛,沉声说:“最后yi次,让开。”

  阡冴横着亮银盘龙棍,那根棍子是他还是人类的时候yi直在用的。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yi直伴他从人类到了神族。

  这条棍本身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绝对比不上冥湮的月刃,也比不上天帝的日矛,甚至连天兵天将用的普通刀刃也比不上。

  但是因为使用它的人是阡冴,所以在天界,这条亮银盘龙棍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果然是个怀旧的男人,冥小墨不禁这样想。

  他看到天帝的日矛指向阡冴,那条亮银盘龙棍在阳光下亮的刺眼。

  阡冴到最后还是没有回头,因为冥小墨不会留下来,因为从来都是他站在冥小墨身后,冥小墨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冥小墨最后回头的时候,结界的缝隙还没有合拢,植物还在拼命的把自己的身体塞进来。

  他看到yi道光柱直冲云霄,亮的刺眼,那些软绵绵的云被他冲裂撕开,破败的散在它身边。

  非常非常漂亮的yi道光柱。

  冥小墨咬咬唇,继续看着。

  直到结界的缝隙合上,他看到的是阡冴最后的身影。

  这次冲突谁死都不奇怪,但是死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可是如果阡冴不死,他们就可能被天帝杀死。

  冥湮的身体已经很孱弱了,他被主神的那块石头冻伤的太厉害了。

  身体冰冷而僵硬,有时候冥小墨觉得他没呼吸了,空间的缝隙太过黑暗和阴冷,他紧紧抓着冥湮的身体。他们正在穿过空间的裂缝,随时会迷失道路。

  真是可笑,冥小墨想,他们现在的生命都悬在yi棵魔界的植物身上,而且是棵在天界长大的植物上。

  他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忽然眼前的yi片黑暗像幕布被扯开yi样,出现了yi片新的景色。

  晴朗的天空。

  炙热的阳光和无边的戈壁沙漠。

  “魔界”冥小墨喃喃的说。

  那株植物兴奋的全身颤抖,回来了,回来了,这片让人憎恨又热爱的土地。

  冥湮拉着冥小墨从那株植物上跳下来。

  当身体接触到被太阳照的炙热的沙子,冥小墨忽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冥湮的身体还是很冰冷,冥小墨把冥湮的手拿过来。那血液被植物吸收的很快,原本白皙的皮肤出现了失血的苍白,再看冥湮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大概失去了意识。

  无论是什么种族,失去了血液就会这个样子吗

  冥小墨抬头看到漂亮的蓝色天空,这个天空和天界不同,它不是结界形成的,这是魔界原本的样子。

  魔界不用害怕任何侵入者,只要你有力量,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魔界就是这样yi个地方,不用惧怕任何侵入,这是yi个公平的世界。

  冥小墨大口呼吸魔界的空气,比起天界森冷的空气,这里的空气要舒服多了。

  “小墨”

  yi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冥小墨转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两个人。

  “小墨你怎么了”

  “云阳”

  魔界似乎连风都有沙子,吹在脸上和着炙热的阳光,有种疼痛的感觉。

  冥小墨的身后站着云阳复烨和殊况,总的来说,魔界不是yi个邂逅的好地方,不过能遇上熟人是非常令人高兴的。

  “啊,小墨,你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云阳复烨开心的准备跑过去,却被殊况yi把抓住。

  “干什么”云阳复烨恨恨的转过头瞪着殊况。

  “后面”殊况暗紫色的眼睛看着冥小墨的后面。

  云阳复烨犹豫了yi下,看到冥小墨的怀里还躺着yi个男人。他定惊的拍了拍胸口,不确定的看着冥小墨。

  “小墨你怀里的该不是”

  冥小墨黑色的眼睛看着蓝色的天空:“他们来了。”

  “谁”云阳复烨疑惑的转过头,“我说”

  魔界的天空下出现yi片黑点,因为云阳复烨和殊况不是近视眼,所以看的非常真切,在最前面的男人,他们都认识,天界的天帝。

  这个世界的先古神祗之yi。

  还有yi个先古神祗在身后的冥小墨怀里。

  “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说冥湮战败了”云阳复烨呐呐的说,“说真的,魔界已经很少会有神族来了呢。”

  他看了yi会,然后兴奋的转过头看着殊况:“我说,这次这么多神族来,比得上上次的大战了吧”

  “也许还要多。”殊况轻轻的说,他的手不自觉的抵在剑柄上。

  “为什么冥湮会输”殊况没有理会云阳复烨,转头问冥小墨。

  “天帝不知道从哪里得到yi块石头好想是魔族的天敌的什么石头。”冥小墨说,“蓝色的,不大但是,很冷。”

  “那种东西居然还存在”云阳复烨的声音有些发抖,倒不是害怕,是yi种比刚才更兴奋的情绪,“啊,要是能得到那种东西就好了。”

  “你疯了,没听那是专门用来克制魔族的吗”殊况yi把拉住他。

  “怕什么,yi块石头而已。”云阳复烨冷冷yi笑,“这里可是魔界,轮不到他们嚣张。”

  “你带他们先走,冥湮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殊况推了他yi把。

  “你先带他们走。”云阳复烨露出难得的固执,“带他们去六重鼓楼,我yi会就回来。”

  “复烨不是逞强的时候。”殊况轻轻的说,“那块石头的力量你知道”

  “云阳复烨c殊况,好久不见。”

  刚才明明那么远,天界的人yi下子到了他们面前,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天帝。

  “魔界已经很久没那么热闹了。”云阳复烨冷笑着,把烟管插到腰带上,冷冷的看着天帝,“看起来天界也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请让开。”天帝轻轻的说,那双蓝色的眼睛干净的让人害怕,“我不想用那个东西。”

  “魔界不害怕任何威胁。”云阳复烨的声音忽然愤怒起来,“你他妈的给我滚回去看看你把他们弄成什么样子了”

  至少云阳复烨从来没有见过冥小墨这个样子,就像yi个孩子。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为什么要存在呢。”天帝柔声说,“那块石头的力量你清楚,整个魔界都会消失,所以请你让开。”

  “除非我死。”云阳复烨轻轻的说。

  “你别忘记了,你自己就是魔族。”天帝轻轻的说,“所谓天敌,不会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云阳复烨不再说话,蓝色的眼睛呈现yi片混沌,眼前出现了yi个影子,比云阳复烨还要高上两个头的yi支法杖。

  法杖通体幽蓝,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在灿烂的阳光下透露yi种阴森冷冽的幽暗光芒。法杖的头上是yi颗蓝色的菱体紫色宝石。

  “魔界之心啊真漂亮。”天帝温和的看着法杖上面那颗紫色的宝石,“想不到你竟然把这个东西也弄到手了呢,不愧是魔界的皇族呢。”

  “不用废话,我很早看你就不顺眼了,”云阳复烨冷冷的说,“殊况,带他们走。”

  话刚说完,他的肩膀被人按住,他不耐烦的想把肩膀上的手抖掉,转过头,“叫你走就走啊”

  可是他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殊况紫色的眼睛,而是冥小墨。

  黑色的眼睛真漂亮。

  “你们先走。”冥小墨轻轻的说。

  “这,”云阳复烨楞了楞,“亲爱的,这真不像你说的话。”

  被太阳晒的有些头晕,眼前yi片白色,那个画面挥之不去,阡冴的背影挺拔,亮银盘龙棍在他手里反射的太阳的光芒,真刺眼。

  他才来,可是连再见也没有说。

  我想要幸福,想要和冥湮永远在yi起。别人死不死和我没关系。我只要我想要的幸福。

  永永远远的幸福下去。

  我会不会太贪心了是我太贪心,还是阡冴太傻

  “你们先走。”冥小墨轻轻的说,他从云阳复烨身后走出来,站在天帝面前。

  黑色的眼睛看着天帝说:“我觉得魔界很漂亮比天界要漂亮的多。”

  “我也这么想呢。”天帝轻轻的说,“不知道这里毁灭的时候会不会更漂亮。”

  “当然。漂亮的东西毁灭起来也会很美,所以你的天界yi点也不具美感。”冥小墨轻轻的说,“阡冴死了吗”

  “我以为你看到他死了。”天帝轻轻的说,“但是结果其实是yi样的。”

  74

  冥小墨那双黑色的眼睛,像yi潭看不见的死水,看不见yi点流动的痕迹,但是很美丽。那几乎是yi种无法用语言传谕的美丽,那里折射不出yi点光芒,却异样的让人心醉。

  云阳复烨向前走了yi步,但是手臂马上被殊况抓住了,他听见殊况轻轻的说:“云阳,我们该走了。”

  “你疯了,把小墨yi个人留在这里吗”云阳复烨yi把甩开殊况的手。

  “如果再不走,冥湮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殊况轻轻的说,大部分时候他是能站在云阳复烨前面的人,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体系不同。大部分情况下,站在前面的不会是yi个柔弱的法师。

  云阳复烨回忆起今天的事情觉得自己冲动的有些不可思议,他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出人意料,甚至通过占卜之镜看到了这些即将发生的片段。

  “我管不着他,你可以带他马上走。”云阳复烨冷冷的说,“他死不死和我关系不大。”

  殊况又抓住他的手臂,这次没有被云阳复烨甩掉:“想想看,云阳,我们是魔族,注定被那块石头克制,我们能做的只有带走冥湮,如果这个男人死了,小墨也会死的。”

  云阳复烨咬了咬唇,这个事情他当然知道,但是在yi些情况下,这容易被忽略掉。如果在冥湮和冥小墨之间,让云阳复烨选择yi个人活下来,云阳复烨yi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冥小墨即使事情的结果是让冥小墨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云阳复烨yi直是个游走在人界和魔界的生意人,贩卖yi些东西,他yi直觉得自己很精明。其实殊况说得很对,那些精明只能用在自己以外的地方。

  自己对自己永远是宽容的。

  “走吧。”殊况放开他的手臂,他已经没有必要拉着他了,云阳复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云阳复烨看着自己的法杖,上面紫色的宝石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如果魔界再和天界发生冲突的话,有了这颗魔界之心,应该不至于惨败,但是魔族就是魔族,对那块石头yi点办法也没有。

  把魔界之心放在那块石头上面,没准魔界之心就被融化了。

  他蓝色的眼睛有些迷茫,作为yi个魔界的法师,他已经登峰造极,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的天赋和才能。他热爱法术,并为此倾注了差不多所有的时间。

  可是到头来,这yi切有什么意义。

  他们当然不是碰巧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在这里等冥小墨。

  云阳复烨在许多年以前,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到了偷窥未来的事情上,于是他看到了yi些片段,在沙漠上,冥小墨yi脸无助的样子,尽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自己是如何保护冥小墨,可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

  即使整个魔界,在那块石头的出现下,只消几天的时间就会土崩瓦解。

  他回头看到天界大批的军队,和站在最前面的天帝。那景象让他yi下子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冥小墨带着天界的军队降临在魔界土地上的样子。

  那时候他的样子有些让云阳复烨回不了神,印象中所有的神族都是神圣c冷酷,但十分有风度。主神宠爱的种族,有yi种别的种族无法比拟的优越感。

  冥小墨更是将这种感觉发挥到了极致,那个倨傲美丽的少年将军,黑色的眼睛如此沉寂,里面充满了冷漠和残酷,却散发着诱人的蛊惑。

  那次之后,他回到六重鼓楼,用了许许多多的方法想要调配出那美丽动人的黑色,可是都失败了。

  当被冥小墨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注视的时候会怎么样,是如何心悸的感觉

  “云阳。”殊况叫了他的名字。

  云阳复烨回过神来,殊况已经把冥湮扶了起来,殊况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走吧,冥湮的伤很重。”

  很远的声音,又很清晰。

  云阳复烨轻轻点了点头,他回头对冥小墨的背影喊:“小墨,我在六重鼓楼等你”

  不知道冥小墨有没有听见,反正冥小墨是没有回应。云阳复烨回过头轻轻的念起咒语,随即他们带着冥湮就消失了,沙漠依旧安静,连他们的脚印也没有留下。

  “我要去杀了冥湮。”天帝轻轻的说,“六重鼓楼虽然是个危险的内陆地方,但是并不是攻不破的。”

  “我不会让你去的。”冥小墨轻轻的说,他轻轻的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落在天帝绣着蓝色云纹的襟口,顺着起伏的云纹轻轻的划下。

  天帝蓝色的眼睛yi片安宁,他看到冥小墨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遮出yi片可爱的阴影,白皙的皮肤这会有些苍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美丽。

  世间万物都是美丽的,主神说,应该博爱,爱所有的事物,因为它们都是美丽的。无论是终年吹拂大地的微风还是长流不止的河水。可是那似乎是错的,有些东西生来就是美丽的,美丽到让别人为他倾尽yi生的深情和眷恋。

  冥小墨柔软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记得每次我出征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

  “请小心”天帝不确定的说。

  “还有呢”

  “请别杀太多人。”天帝轻轻的叹了yi口气。

  冥小墨轻轻的笑起来,他的身后是魔界yi望无际的美丽沙漠,虽然荒凉的可怕,但是却静谧的有种不可思议的美丽。也许主神说的对,世间万物都是美丽的。

  冥小墨站在阳光下,黑色的眼睛美丽而冷漠,笑意丝毫没有到达眼底,他黑色的身影像块拒绝被光线穿透的阴影,毫不妥协。

  “父君会输,是因为他的属性发生了变化,魔族当然会害怕那块石头,但是那块石头对神族来说,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他轻轻的说。

  “不过你现在是站在魔族的土地上,而且你身上有十层封印,”天帝轻轻的说,“我的确是把石头封印了起来,但是不意味着我不会在这里用它你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魔界。”

  “这是我和父君最后的退路,”冥小墨轻轻的说,“现在我才知道,那十重封印有多么的强大,父君并不是不想解开它,而是他根本办不到,因为他已经是个魔族了。”

  “很有道理,你身上的十重强力封印是神族的法术,”天帝柔声说,“那是冥湮身为神祗的时候所用的最强力的法术,所以我也解不开,因为它封印了很强的力量。”

  “我yi直在想我怎么摆脱它,我觉得我早就不需要它了,”冥小墨轻轻的说,他的手按了yi下天帝的胸口,“今天我忽然找到了方法。”

  “什么”天帝困惑的看着他,他听得懂冥小墨的话,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冥小墨又笑起来:“你会明白的,我身上的封印是如何的巨大。”

  他的话音刚落,天帝感到胸口传来yi阵痛楚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让yi个神祗得到这样的感觉并不容易。

  他感觉到冥小墨的手指冰冷,从那柔软冰冷的指尖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过来。不过那东西的目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放在胸口的那块海蓝石。

  天帝忽然yi下子明白了。

  冥小墨正在把自己身上的封印转移到那块石头上面。

  冥小墨的封印yi直没有解开,是因为除了主神以外没有人能解,另外,也没有人能承受那么强力的封印,但是这块石头上有本身的力量和主神的力量,没有比这块石头更好的代替品了。

  天帝想退开,但是冥小墨指尖上传过来的力量根本让他动不了。

  他感觉到那和主神相似的力量那原来属于身为神祗的冥湮。虽然现在冥湮的力量比以前更强,但是属性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差yi点被那块石头的力量冻死,这听起来很可笑。

  天帝感觉到那封印的力量正在层层包裹那块石头,他艰难的看着冥小墨。冥小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色的眼睛如此沉寂。他忽然想起第yi次看到他的情景。

  那么漂亮的黑色眼睛,那么那么黑,他是如何对视着冥界那yi望无际的黑暗,才拥有那么黑的眼睛。美丽的仿佛会融化yi切。

  他想起他刚才无助的表情,那简直像是天帝自己的yi个梦。他知道那个曾在天界披耀yi身荣光的冥小墨马上就要回来了。

  当然,那些骄傲,那些残酷和冷漠,那些不得了的任性和强势,会伴着那些力量重新回来。

  “快结束了。”冥小墨轻轻的说,天帝从来没有听他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过。

  75

  冥小墨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离开自己的身体,显然它们找到了更好的宿主,那属于主神的纯净力量正吸引着它们,毕竟它们同yi属性。

  他知道它们不是自己的力量,并且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正在消失,这只是yi种假象,不过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拥有以前的力量。

  他有那么yi会的恍惚,魔界的风充满了yi种苍凉的味道,不过比起天界来,他还是更愿意呆在天界。

  也许我注定是要堕落的,他不由的这样想,因为很多人曾说过,他残忍的不像yi个神族,那么残酷那么疯狂。

  身上的十重封印yi层层的消融,冥湮在他身上加持强力的封印是为了他在轮回的时候,不影响人界的平衡,能让他更好的体味yi个平凡人的无奈和悲伤,快乐或者痛苦。

  可是最后,他花了yi千年的时间去体会,最后的最后,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最后的最后,无论是时间还是体验,在他身上似乎没有任何痕迹。

  冥小墨站在天帝面前,黑色的长发在魔界的风中飘飞,身体再yi次感觉到了身为天界神将时候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会非常非常的怀念,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他感到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但是力量却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体内。他的感觉yi下子敏感起来,他感到来自魔界的熟悉的,暴戾的气息。

  他正在回到那个真正的自己,很多时候,他会玩弄yi些诡计,这并不是表现他特别聪明或者没有力量,这只是因为他的个人兴趣爱好。他虽然习惯用力量去解决yi切问题,但是偶尔会玩点小花招。

  他就是那个冥小墨,冥界的第yi少爷,任性冷酷,不可yi世。

  “这件事情必须有yi个结果。”他轻轻的收回手,黑色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天帝。

  后者也安静的看他。

  冥小墨轻轻的笑着,身体每yi寸地方都充满着力量和优雅,那是令人恐惧的力量,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

  天帝手里握着日矛,今天已经染上了yi个神族的鲜血,也许还有yi个。

  即使身上有堕天之印,冥小墨还是神族,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不知道如果当时不是那么急着除掉堕天之印,事情还会不会这么糟,不过也许这yi切不会有什么不同。

  天帝眯着眼睛看着他:“是的,事情必然会有yi个结局,即使那不是我想要的。”

  天帝看着对面的冥小墨,他当然还是神族,他是那么巧妙的将神族纯净的力量和不可yi世的态度结合起来。

  “其实我觉得力量并不是那么必要。”冥小墨忽然说,这话真让天帝意外,“因为在今天之前,我要保护的东西,有足够的力量,那力量足够反过来保护我。不过真高兴,我的力量又找到了存在的目的。”

  “你是他的原罪。”天帝轻轻的说,然后手里的矛横在两人中间,“虽然我不喜欢用宗教的口吻,不过显然那是事实。”

  冥小墨没有再开口,力量的充实感,让他有那么yi会说不出话来。

  冥小墨曾想过,也许等他快要死的时候,封印就会解开父亲总该为儿子想到这yi步不过显然自己找到了更好的方法。

  他看了yi眼天帝身后的军队,那些家伙的眼睛都很正直,正直到没有表情很无趣。

  冥小墨退后yi步,轻轻的伸出手,空气变得森冷,那炙热的阳光也似乎变成了冷气,yi种霸道而残忍的力量正在充盈这个空间。

  “这不可能。”天帝说。

  “但是发生了。”冥小墨说的轻描淡写,“也许我的力量忍耐的太久了,它寂寞了。”

  整个空间,或者说整个魔界显现出yi种暴风雨来前的宁静,然后魔界的太阳被什么东西遮起来了。

  天帝抬头看了yi眼,太阳正被厚重的乌云掩盖起来。

  魔界只有太阳和月亮,没有星星和云朵。

  在这之前,天帝yi直在想,冥小墨的力量可以达到多大。因为大部分在战斗的时候我更喜欢用战斗技巧,所以他极少机会能感觉到。

  天帝眯起眼睛:“你想要杀我。”

  “我不知道。”冥小墨轻轻的说,“因为杀你很无趣。”

  空气变的诡异,这种诡异的感觉会让人感到直接的恐惧。人很少会直面纯粹的暴力,显然这是yi个好机会。

  冥小墨白皙的手指就像在做yi个指挥的动作,优雅的极致,却带着毁灭的前奏。

  “我不想过多的破坏这里,毕竟我以后有可能在这里生活。”冥小墨轻轻的说,“可是在那之前,天帝,我们之间会有yi个人倒下。”

  话音刚落,他的手在空气中猛的yi抓,凭空出现yi把黑色的长刀。

  这把刀和冥湮的月刃似乎长的yi样,严格的从外形上来看它们几乎yi摸yi样。刀身修长,刀尖微微上挑,整体的线条优雅而充满张力。

  冥小墨轻轻的握在手里,这是yi把黑色的刀,总的来说,黑色在三界代表绝望c死亡c恐惧之类不好的东西,虽然主神教育要博爱,但是大多数人比起黑色来,要更喜欢其余的颜色。

  冥小墨的刀恰恰是黑色的,他很少使用。刀锋锐利,却没有发射出任何光泽。那和冥小墨的眼睛有些类似,吸收光线,但是却并不反射。

  也许和他的主人yi样,都是贪婪的,天帝不禁想着。

  冥小墨轻轻的说:“开始吧。”

  荒漠中的沙子yi下子变成了漆黑的颜色,整个军队慌乱起来,他们大概上过战场,但是却很少直面强大的力量。

  那黑色的沙子带着腐蚀的性质,在他们的脚底尖叫,并且发出腐蚀特有的声音。士兵们慌乱起来,整个军队散发出不安的气息,但是神族的士兵还没有到慌乱的时候,他们毕竟不是人类。

  天帝轻轻的念了个咒语,整个军队腾空了起来,地面的沙子丧失了腐蚀的对象。

  它们不满的叫嚣着,然后跳跃起来,但是高度达不到那些士兵的脚底。地下就像是yi片地狱,无数恶鬼想要爬上来yi样。士兵们不敢动,如果动yi下掉了下去的话,那些诡异的沙子毫无疑问会覆盖到他们身上,腐蚀的yi滴血也不剩。

  这看起来是很邪恶的力量和方法,但是却是真正属于神族,冥小墨正在用神族的力量来对付神族。这听起来有些忘恩负义,但是却是不得不做的。

  “真可怜,魔界这yi片区域在以后好长yi段时间会长不出东西呢。”天帝轻轻的说,他并没有腾空身体,那些沙子在他脚下乖乖的,yi点也没敢动地方。

  “魔界的生命可比你想象的顽强呢。”冥小墨柔声说,“在此之前,你最好活着,看到将来的这yi幕。”

  “卑贱的生命yi向很顽强。”天帝笑起来。

  冥小墨也轻轻的笑。

  然后身体迅速前倾,长刀向天帝劈下去,天帝立刻用长矛的杆挡住刀下落的力量。

  冥小墨几乎没用过这把刀,天帝倒是听过他刀的名字“夜纱”,不过就是从来没有见过。

  天帝的矛抵住他的刀,他以为冥小墨有更大的力量,没想到轻易就抵住了。他有yi些迷惑,然后对上冥小墨黑色的眼睛,他看到冥小墨的嘴角微微上挑。

  刀刃虽然被挡住,但是下yi秒天帝感到两臂传来yi阵痛觉,随即身后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诧异的看着冥小墨,他不必回头看后面的军队,从他们痛苦的呻吟中就可以听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帝yi下子明白了,每个武将都会有自己特殊的武器。比如自己的日矛,冥湮的月刃,阡冴的亮银盘龙棍以及冥小墨的“夜纱”,每个武器都会有yi个特殊的性质。

  而冥小墨的“夜纱”也有特殊的性质。

  它可以绕过阻挡它的物体,以看不见的刀刃继续前进。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性质。

  天帝最擅长的是结界,所以他自己本身就是yi个结界,这样的伤害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甚至不需要动手。

  天帝挡开冥小墨的夜纱,回头看了yi眼身后的军队,受伤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那痛苦是不能忍受的。

  那伤口似乎就像瘟疫,yi下子在军队中传播开来。被传染的士兵拼命的扭动身体,腾空的结界无法承受他们的重量,腾的消失,他们直接摔到了沙漠之上。

  那些狂叫着的,活跃的沙子yi下子扑了上去。他们如此的渴求血液,和生命。那些沙子跳上士兵的身体,以强大的腐蚀作用在吸收他们的血液。天帝看到那些沙子在他们身体的表面腐蚀出yi个个的洞,不是yi个规则的圆,而是深浅的层次,血肉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红色,那些沙子正向血肉中挖掘下去。

  它们是如此的渴求鲜血。

  没有被冥小墨的夜纱上的瘟疫传播到的士兵当然也落了下来,他们拼命踩着地下的士兵,不停的向更高更安全的地方爬去。即使下面全是身为同僚的士兵。

  被压在底下的士兵,连想跑都不行,因为他们被上面的人压住。他们的身体亲密的接触沙子,无数的沙子在他们身上吸食神族的血液。他们痛苦的想要叫喊,但是嘴几乎被沙子侵蚀的变形

  就像世界末日。

  “亲爱的,最好看着我。”

  冥小墨柔和的声音响在天帝的耳边:“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天帝yi回头,发现冥小墨正优雅的站在自己的矛尖上,他的身体似乎轻盈的yi点重力也没有,魔界的风yi吹,他几乎都能轻轻的摇晃。他的身体像白杨yi样挺拔,像柳条yi样妩媚,他总是能将两种气质很好的融合,他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yi个个优美的弧度,后面是yi片阴暗的气息,荒凉的可怕,又美丽的让人心醉。

  冥小墨露出纯净笑容:“你放心,我的力量会把他们消弭的干干净净,连yi丁点灵魂也不留。”

  番外四yi

  昭郅二年,文国初定天下,内忧外患,边境不但敌国虎视眈眈,游寇大行其道,国内国外yi片混乱。

  阡冴策马带着几个人在荒凉的沙地上缓行。天空浅蓝,透亮的仿佛可以看到尽头。

  他眯着眼睛看着yi片荒凉的山地。边境的生活很简单,也无所谓习惯不习惯,

  这里位于文国西北的边境,yi派荒凉的景象,水源虽然有,但对于农作物来说可以说是完全不够用,自给自足已经是极限。更何况旁边的两个国家的人经常过来掳人劫财,根本无法安心生产。

  只不过这个时候,因为文国内政的关系,和周围国家的关系yi下子紧张起来,而朝廷根本分不出足够的兵力来镇守边境。

  “阡将军,好像没什么情况,我们回去吧”yi个士兵驱马上前几步说。

  “再看看。”阡冴轻轻的说,虽然有个裕门关虽然足够坚固,但是周围的村庄却急需要保护,总的来说,现在游寇的危害要比其余两个国家都大。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yi阵喊声。

  阡冴抬眼望去,从旁边的山坳里跑出yi伙人来,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刀,大喊着跑过来。

  阡冴旁边的士兵全部各拉兵刃,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随时准备好为国家牺牲性命,即使是中的埋伏也是沉着冷静,准备yi夹马肚子,过去厮杀。

  阡冴手里的亮银盘龙棍忽然横在他们前面,“再等等。”他的声音轻柔,听起来yi点也不像yi个武将,亮银盘龙棍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于是士兵安静了下来,命令永远是军人最高的信仰。

  前面大概有十多个人,看装扮不像村民,更接近流寇,他们完全不把前面的阡冴几个人放在眼里,这会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快点c快点c抓住那只猫。”

  “yi定要抓了它扒皮他妈的,这世道真是颠倒了”

  阡冴这才看到,他们正在追yi只黑色的小猫。由于沙尘滚滚,他倒真没看到,隐约看到yi抹黑色的影子。

  后面的人大叫着追逐,yi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他们曾经这样对着百姓,看到他们恐惧的面孔,但是这会,这只小猫却不买帐,yi扭身往阡冴这里跑来。

  小猫动作出奇的迅速,跑起来的曲线又刁滑,这几个盗寇还真没抓到它。

  它跑到阡冴面前,犹豫了yi下,跳起来扒住阡冴的靴子,然后往上yi纵,跳上他的膝盖,yi下子钻到他的怀里,露出个黑色的脑袋看着盗寇们跑到阡冴前面。

  阡冴看着从怀里露出小小的黑色脑袋的小猫,心想,你还真不客气,看的到了自己家里yi样。不过阡冴,倒还真的没把小猫扔出去。

  盗寇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阡冴面前。看到yi位白衣青年坐在马上,银盔素甲,怎么看怎么精神,手里提着yi条亮银盘龙棍。

  他们犹豫了yi下,然后走出yi个粗壮的男人,指了指阡冴怀里的猫:“那是你的猫”

  “不是。”阡冴轻轻的说。

  男人看了阡冴yi眼:“你看起来不像是这里的人,你从哪里来的。”

  “西域。”阡冴安静的回答,阡冴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