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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阅读

  墨把视线重新移到军队上,在队伍的最前面站着红衣的青年。

  青年坐在枣红色的马上,抬眼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了。

  没有人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鹭炎没有想到,他带领的士兵也没有想到。

  他刚yi接到天律阁的讯息,就带着军队过来,堕天之印鹭炎也没有见过,天界所有人的都会这样称呼那个纹章。那是违法基本的天律的人才会有的东西。天律阁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个无所谓重要不重要的建筑,但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

  鹭炎刚才没想到会是冥小墨。在所有人的眼里,冥小墨任性的性格当然是拜他的父亲冥王所赐。过于宠溺才会有这样霸道任性的性格,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仅此而已。

  冥王的身份非常的高,他是最早出现的神祗之yi,和天帝同等的地位。

  虽然在yi些人眼里,天地有别,天的地位总是高yi点,但事实上却是相等的。或者说,冥王的位置更高yi点,他掌握着天地万物的命运这句话yi点也不过分。

  可是,堕天之印却出现了。

  鹭炎看着他们。

  冥小墨冷冷yi笑:“你是来逮捕我们的吗”

  鹭炎没接话,他想说是,可是又不敢,原本很简明的yi件事情,因为当事人的不同显现出另yi种场面来。

  而且另yi个事实:他根本不是冥王的对手,不用说他yi个人,再加上后面yi大批军队,或者再加上整个天界的人,所有的人加在yi起都不是冥王的对手除非找到天帝。

  这时候从鹭炎后面走上来yi个人,他的身材和鹭炎差不多高,但是没有骑马,也没有穿战甲。他从队伍的后面走上来,栗色的长发整齐的扎在yi边,身上穿着蓝色的水合长袍,后面跟着几个侍从打扮的年轻人。

  他抬头看到冥小墨,忽然愤怒的伸出手指着冥小墨。也许是他太激动了,指尖yi直不停的抖动,点指着冥小墨,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冥小墨好奇的看了yi眼冥王,冥王也同样觉得奇怪。

  “父君,这人谁啊”冥小墨转头问冥王。

  冥王想了yi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了。

  大家等了他半天,他也没把话说出来。

  旁边几个侍从连忙给青年舒气按摩,好yi会了,青年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死c死c死死罪”

  安静

  哇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冥小墨说话哎,鹭炎在yi边想着,他准备保持沉默。

  虽然对方是昆仑山来的贵宾,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鹭炎很想制止他,不过在这么yi个情况下yi个尴尬加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这不失为yi个苦中作乐的小玩笑。

  “你是谁”冥小墨不满的瞪着他,还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话,或者说,死亡不失最可怕的方法。

  那个青年愣了愣,随即用更加激动的声音说:“本c本”

  “笨”冥小墨不甚了解的看了冥王yi眼。冥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本皇子要赐你死罪”那个青年yi下子把话说利索了,“居然敢对本皇子不敬,死罪”

  “你是昆仑山的那个笨蛋皇子”冥小墨诧异的看着那个青年。昆仑山的人给人的感觉

  yi向高贵而自制,就像冥小羽的母亲yi样冷漠而高傲,没想到他们的皇子会是这样yi个。

  “主神”

  天帝在地上看到了这yi幕。像湖水yi样的地面,平静的显现出冥小墨和鹭炎军队对峙的画面。当然也包括昆仑山那位丢脸的皇子。

  “去杀了冥湮。”主神背对着他轻轻的说。

  “就因为堕天之印那个”天帝yi下子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冥湮是和自己同时期的神祗,不应该只因为堕天之印就问他的死罪,更何况,冥湮yi死,冥界必然大乱,平静了几万年的冥界,必然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从力量上来讲,天帝本身的力量和冥湮不相上下,yi时间根本分不出输赢。他绝对杀不了冥湮,当然反过来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是说,主神冥湮他毕竟还是”天帝在想词帮冥王脱罪,或者说不给自己找麻烦,堕天之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众神中身上有堕天之印的人虽然不多,但并不是不存在更何况,堕天之印也不在冥湮身上,应该是在冥小墨身上,为什么会为了这件事情而要去杀冥湮呢。

  天帝正盘算着怎么和主神解释,脚下忽然动了起来,他低头yi看,在像湖水表面yi样的地下,升起yi块海蓝色的石头。

  “不是堕天之印,冥湮已经成魔了,他已经没有资格统领冥界。”主神轻轻的说,“拿上那块石头,那可以封印他的法力,这是远古的时候专门用来对付魔族的,只有这么yi块。”

  “魔”天帝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画面,那块蓝色的石头就在他的脚边,“为什么这种事情”

  “然后把小墨带到神殿来。”

  天帝想问为什么,周围的景物yi下子模糊起来,眼前yi阵花白的光芒,自己又站在了神殿里。

  窗外的阳光照在地上,明晃晃的地面有些让人头晕,脚边躺着那块海蓝色的小石块。

  他站了yi会,从地上把石块捡起来。和鸡蛋yi样大小的海蓝色石头,除了颜色以外,和别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粗糙的表面上面沟壑纵横,握在手里有种冰冷的感觉。

  鹭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场的气氛实在算的上诡异。yi个俊美身份高贵的青年因为冥小墨拉了他的领子,正在大骂冥小墨,而冥小墨站在台阶上冷嘲热讽,丝毫不逊于这个青年的架势。他实在非常想告诉两个人,在军队面前这样吵实在是不像样子,不过他就是不知道,这句话说完以后他该说什么。是说“你们被逮捕了,”或者是“我要跟你们拼了”,无论哪yi种说法,听起来都有些不靠谱。如果动员整个军队去抓冥王和冥小墨的话,显然是让这些人去送死,但是他已经带领军队到了这里,没道理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了转身就走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即使不喜欢这个昆仑山的皇子,对他依然是心存感激。

  鹭炎正在打不定主意的时候,眼角瞥到yi个身影走过,等抬头的时候,发现天帝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yi时间原本轻松的,倾向于市场围观的气氛yi下子平静下来。鹭炎立刻下马,不过依然抱着旁观的角度,哎呀,整个事情总算没有冷场,他安慰的这样想着。凭着天帝和冥小墨c冥湮的关系,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们两个给放会冥界了。堕天之印虽然算是重罪,但分跟谁比,像冥小墨和冥湮这样地位的上位神族,这件事情也不会闹的不可收拾

  当然,事情到了后来,鹭炎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因为所有的东西都会有yi个质变的过程。

  71

  冥小墨看着站在队伍前面的天帝。总的来说,天帝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这个冥小墨是看的出来的,至少他不是个会把内心表露在表面上的人。或者从另yi个角度来说,他和冥王是同yi种人,当然,毕竟他们是最早的神祗。

  在冥小墨的印象中,他只见过天帝唯yi的yi次迷茫的表情。那次,冥小墨走在游廊上的时候,看到天帝站在那里。天帝那原本yi直像戴着面具yi样的脸上忽然露出迷茫的表情。

  那yi次,天帝告诉他,要他率兵去人界,灭了筝族。他蓝色的眼睛有些失焦,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连声音里也透着迷茫。

  冥小墨再问了yi次。

  天帝转过头说:“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杀了筝族,所有的筝族,现在马上去。”

  冥小墨原本以为,主神爱筝族,因为他几乎乐意和筝族平起平坐,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天帝会让他带兵杀了筝族。

  无所谓,反正冥小墨很闲,所以就那样做了。

  现在冥小墨站在天律阁前面,再yi次看到了他这样的表情。

  迷茫,是的,天帝会迷茫,但是他会和上次yi样,坚持把事情做完,就算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和冥湮在很多地方yi样,但是他们毕竟不是yi个人,在处理事情的方法上还是有不同的。

  “小墨,你过来。”天帝轻轻的开口,他的蓝色眼睛很清澈,比天界的天空更加清澈,只是因为这样,所以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冥湮把冥小墨拉到身后,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解开冥小墨的封印。冥湮在面对鹭炎带来的千军万马的时候,他没有动,在冥小墨和那个昆仑山皇子对峙的时候,他也没有动。他没有把冥小墨拉到自己的身后,因为无论冥小墨离自己多远,他都有能力保护,但是如果对面的是天帝,他就没有理由不小心。

  天帝还没有再次开口,眼前出现了六个黑影,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斗篷,兜帽被拉的很低,低的只看见尖削的下巴,皮肤白的近乎病态的苍白。

  那黑色斗篷的下摆yi直垂到地面,在天界yi片明亮鲜艳的颜色下,他们的出现仿佛是yi片厚重的阴影,连带的整个阳光都暗淡下来。

  他们看起来yi点也不像是天界的人,或者说更接近冥王管理的冥界的人。六个人手里拿着长长的镰刀,刀刃修长而锐利,在阳光下显现出锋利的杀气和肃穆。

  天界没有风,他们的斗篷却兀自飘舞,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幽灵。

  “以主神之名,”他们轻轻的开口,虽然六个人同时说话,但是听起来却像是yi个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冰冷而平静,没有yi丝情绪的起伏,“我们带来主神的审判结果。”

  在天律阁前,聚集着许多人,其中包括鹭炎带来的军队,从昆仑山来的皇子以及他带来的侍从,天帝,还有yi些围观的神族,最后还有站在门口的冥王和冥小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六个黑衣人是做什么的。

  天帝原本以为他们是冥王的手下,却没想到他们却是来自主神的使者。

  “吾神对先古神祗之冥王陛下审判如下”六人人齐声说,话音刚落,他们已经站在了冥王面前。

  天帝连他们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眼前都没有看清楚,他们已经轻轻的站在冥王面前。他可以清楚看到他们的脚尖轻轻接触地面,后面的长袍随即而至,那镰刀森冷的光辉yi闪,他们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声音再次传来。

  六个人同时从黑色的斗篷里伸出手,他们的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那种黑色会让人感到很不舒服,冥小墨不禁皱了皱眉头。

  “先古神祗c冥界唯yi的王者,吾等现在代表伟大的主神对你的行为做出判决。”他们的声音冰冷单yi,既不悲伤也不快乐,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但却让人感觉从脚底升起的那yi股寒意,“汝之罪名就是堕落成为魔族。”

  话音刚落,台阶下所有的人都发出惊讶的声音,很多人的嘴张开了却没有闭上的打算。这是让人惊讶的消息,原本只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了上流的丑闻,现在却发展成更令人惊讶的消息。

  堕落成魔族,先古的神祗竟然堕落成魔族大多数人起先惊讶的忘记了交谈,随即立刻交头接耳起来,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天帝”鹭炎走过来,意识是问天帝该怎么办。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天帝的眼睛yi直盯着台阶上,轻轻的回答他。

  “那些东西是什么”鹭炎继续问,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神族,或者根本不属于世间万物,在他们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他们不是说了,是主神的使者啊。”天帝柔声说。

  鹭炎沉默下来,抬头看着台阶之上的变化,主神的使者至高无上的主神,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无论怎么看,随着他们带来的都是不祥的阴影。

  “汝的判决结果”声音平静的如同平行的钢丝,镰刀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带着锐利的杀气“死罪。”

  yi时间,整个区域都寂静无声。

  难道这个世界上,连神族也会屈服在死神之下,那把弧线优美的镰刀,竟然会斩向先古神祗的冥王陛下

  六个人高举镰刀,那森冷的光华流转,无论照到谁的眼睛里,都是yi抹恐惧的冷光。

  他们举起镰刀和落下镰刀的动作都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坚决而没有任何顾忌。当yi切似乎没有悬念的时候,他们的镰刀同时停在离冥王的脸十公分的地方,距离如此的近,连在冥王身后的冥小墨都感觉到那来自死亡世界的寂静杀气,带着冰冷的森冷气息。

  “这就是主神的使者”冥王轻轻的开口,声音依然温和而自制,带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六个人没有回答,或者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人都向台阶上看着,那六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仿佛存在静止的空间中yi样,yi直持续着刚才那个姿势,直到冥王说完话好yi会,他们都没有动。因为他们都围在冥王周围,以致于台阶下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冥王,只能听到冥王轻柔的声音。

  那个声音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阳光有yi阵黯淡,大多数人没有注意到,但小部分人还是注意到了。天帝抬起头,阳光的确黯淡了,这不是错觉。

  在天界的天空上是清澈的天空,没有yi丝云霭,可是这会天空就像镜子的玻璃yi样出现了裂缝。

  天空呈现了不同的性质,道理很简单,天界的结界已经开始破裂。

  天帝抬头无声的看着如洗的天空呈现yi片颓色,就像童话中的玻璃屋,开始慢慢的碎裂。

  整个空间弥漫着魔族的气息。

  是啊,早就该想到了,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隐藏起魔族的气息呢,天帝自嘲的笑了笑,除了冥湮,谁能做到呢,谁能隐瞒过南天门,谁能隐瞒过他设置的这个结界呢。

  天界的结界破裂起来,整个空间像被看不见的春蚕在吞噬yi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不断的落下空间的碎片来。

  天帝看着,这个主神引以为傲的神族,就生活在这样yi个美丽的玻璃屋子里,其实脆弱的根本不堪yi击。

  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危机感。整个空间的结界正在被消蝕,这伟大的力量没有发出yi点声息,但是却让每个人的心在压上yi块沉重的阴影。

  在结界外的缝隙里,是yi片沉寂的黑暗,隐约可以从结界裂口中可以看到,外面的黑暗中闪动这yi些不详的暗红色光点,忽明忽暗,看起来就像yi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天帝再也沉默不了,他推开站在面前的鹭炎,yi个箭步走上白玉石做成的台阶。刚走到台阶的yi半,yi股诡异的气息包拢过来。他抬头yi看,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却足以感到yi阵森冷的,令人从内心感到恐惧的。

  刚才他在那些死神身上也感觉到了这种东西,但是这会更加强烈,就像恐惧形成了某种更完整的东西,融入你的骨头里,让你连掉头跑走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那些原本固定在半空中的黑色死神,忽然轻轻的颤动了yi下。天帝原来以为这是yi瞬间的错觉,但是下yi秒他们的确动了起来。

  原本挺拔,或者说僵硬的身体,yi下子被什么怪异的力量扭曲,他听到骨节发出诡异的错位声。随即有yi股看不见的力量,把他们横向撕裂开来。

  天帝没有见到血液,也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那种力量也许阻止了声音的传播。这并不奇怪,魔族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变成气息放在空气中,所以天帝在天界做的这个结界对魔族极为的敏感,也正是因为如此,筝呓才会钻了个空子,上次到了天界找聚魂珠。

  他只看到那些“主神的使者”被yi下子撕裂,黑色的袍子碎片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带着yi种暴力美学的优雅。

  冥王依然站在那里,银色的长发没有yi丝凌乱,依旧整齐,他红色的眼睛温和自制,不带yi丝慌乱,好像yi切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和以前还位居神位的冥王,依然没有什么区别。

  天帝见过许多神族堕落成为魔族。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就像人类因为抵抗不住诱惑而犯罪,神族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大概是因为神族的力量太大,大到有些让他们忘乎所以了。

  那些神族堕入魔族,总会在外表上有些改变,因为它已经进化成yi个新的种族,他不再属于主神,不受主神眷顾。

  而冥王却没有任何改变,尽管他身上浓郁的魔族气息几乎能扼杀神族的呼吸,他依然是这个样子。

  天帝忽然恐惧起来,神族有无穷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和人类毫无区别的,他们内在的也很强烈。所以,在漫长时间的考验下,他们最终会不会都成为魔族。最后的最后,会不会轮到自己

  “你在想什么,天帝”

  天帝抬头,看到冥湮轻轻的开口,声音柔和,他可以看到,他后面天空的缝隙正在加大,yi块块的碎片在落下来,还有什么东西正在外面的空间里蠢蠢欲动。

  “我在想怎么杀了你。”天帝没有再往上走,只是站在台阶上轻轻的说。所有的人都会把他和冥湮进行比较。

  美丽的天界和阴森的冥界,谁才是主神最宠爱的神祗,这个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天帝yi直觉得自己比不上冥湮,不过这会却明白了主神的安排。

  冥湮不是那种可以控制的人。

  “你杀得了我吗”冥湮柔声问,如果yi定要说关系的话,他们可以算是兄弟。他们伴随世界yi起诞生,并且同时掌握了属于自己的领地。

  “你背叛了神族。”天帝的声音有些颤抖,也许别人没有停出来,但是他自己却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内心的动摇。

  冥湮笑了起来,他的手拉着冥小墨,结界在他们身边慢慢的消融,仿佛被太阳照射的中空冰室,慢慢的透明,慢慢的消失。

  冥湮看着天帝,轻轻的说:“我只是服从心里的愿望,你呢,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特别想要的”

  “别说了”天帝的声音有些嘶哑,或许是因为愤怒,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瞪着冥湮,“没错,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什么,我和你不同,我必须为整个天界负责”

  说着他伸手,yi根金色的长矛在他手里成形。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它了,那坚硬的感觉让他莫名的安心。很多时候他会有些羡慕出征的武将,我会不会yi直这样下去,我会不会yi直这样沉默的呆在天界美丽的宫殿里,我会不会yi直到死都呆在这里,不会腐朽不会破灭的世界里

  天帝将矛头指向冥湮:“我们很久没有交手。”

  因为即使交手也不会有结果。

  “不需要交手,你根本已经失去了做为武将的资格。”冥湮轻轻的说,“你的身上背负的太多,你会不会想过,把天界的yi切放开”

  “我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天帝大声说。

  是的,冥湮,还是你最了解我。也许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憎恨这个天界,我宁愿是个最普通的神族,或者人类。

  我在天界能做什么,是维持yi个结界保护这个地方,是像人界帝王yi样做着那些枯燥的事情。当然那是我的责任,可是我不想要。

  我总想和你表现的yi样冷静。别人看不懂,你自然会懂。

  我们都有要不得的,我们都没有说出来,但是不说出来,我们也知道,因为自己骗不了自己。

  我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天地还没有成形的时候。我认识的你,或者你认识的我,脸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表情,我们并不是所有史书里说的那么完美。有过忧虑和悲伤,我们不是那么的坚强。

  不是那么勇敢,不是那么坚强。

  当然后来接管了天地也是如此。

  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非得对天界负责,这不是我想要的。

  会害怕,会无助,但是现在这yi切对我们来说,已经过去了,所有的命运,我们最后都还是接受了,这次也是如此。时间真的是把yi切都冲淡了,我们的棱角就这样消失的默无声息。

  我很喜欢你的孩子,那么美丽那么可爱,可是和你yi点也不像。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被他吸引,那些任性骄傲,那些目中无人和残忍,在我眼中yi下子变成了优点,变成了他的闪光点。

  非常喜欢,我总想,是你如何的宠溺,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yi定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不”,所以他总是要求所有人对他说“是”。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那么喜欢他,我看到他出征的样子,意气奋发,骄傲的不可yi世,和他归来的时候yi样。

  他天生美丽,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当他回来的时候,那些血液装点他白皙的皮肤,很漂亮。

  你喜欢他,我看得出来,别忘记我们在yi起很久很久了。从天亮的很早很早以前,yi直到了夜晚的现在。

  我很怀念黑夜,在这个yi直都是光明的地方真让人发疯

  也许是时间过的太长太长,我忽然很怀念以前的事情,那些坦诚和率真。可是无论怎么怀念,我们都回不去了。

  现在我才明白,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小墨那个孩子,我只是,羡慕他

  要说出口真不容易,我真羡慕他,羡慕的不得了。越是得不到就越是羡慕。

  恨不得天界消失,恨不得世界毁灭,恨不得自己死掉。

  可是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在做命运安排好的事情。

  我们很相像,像兄弟或者别的什么,但是毕竟不同。

  72

  天帝的矛头指着冥湮,气氛很紧张,就仿佛所有的重量都悬在yi根发丝上。战斗yi瞬即发。

  冥湮温和的看着他:“我们杀不了彼此,所以只能原谅彼此。”他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战斗的。

  “可是我们中间必须有yi个人倒下。”天帝说,蓝色的眼睛宁静的没有yi丝波澜,“我们不同,不同的结果是必须把事情做yi个了接。”

  他的话音刚落,身体就向上弹了起来。矛头直指冥王,他清楚的看见那光亮的矛头印出自己蓝色的眼睛。

  有些事情必须去做,无论结果和原因。

  矛头在离冥湮不远的地面停了下来,前面挡着yi面无形的墙。如此的厚实和宽大,那能轻易割开任何结界的锐利长矛无法突破那堵厚实的结界。

  “我说过,我们杀不了彼此。”冥湮在那里轻轻的说,他能感觉到天帝的情绪,不哀伤也不难过,yi种少有的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天帝这个样子了。

  “你最好能杀了我。”天帝柔声说,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清澈,冥小墨在冥湮身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知道的天帝,笑起来总是很公式化,就像带了yi个笑容的面具。他和冥湮就好像是镜子的两面。

  冥湮总是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安静的处理冥界的事务,没有yi丝反对的意思,他按照规律慢慢的把事情做完。天帝则不同,他喜欢让事情充满变化,或者造yi些小麻烦来让别人伤脑筋。他的表情要比冥湮复杂很多,可是却都是假象。

  镜子的两面,任何都是相反的。

  天帝的笑容带着兴奋,他说,你最好杀了我。

  随即,他的笑容更浓,那锐利的矛头竟然在yi瞬间刺透了那透明的结界,以锐不可当的力量递到了冥湮面前。

  天界的消蝕在加剧,有些不知名的东西从缝隙中伸出触角或者头部,整个天界就像处在yi个危险的境地。

  没有结界的天帝看起来就像yi块奶酪。鹭炎指挥着军队来堵住这些裂缝,当然这不是最好的方法,却是现在唯yi的方法。

  他抬头看了yi眼台阶上的情况,天帝现在最好现在可以抽出时间来保护结界,要不然整个天界都会葬送在这个时间里。

  但是天帝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他有更关心的事情。

  连冥湮也惊讶他居然能破坏自己的结界,在那矛头递过来的时候,他的手里yi把银色的长刀,刀刃在阳光的反射下却反射出如月光yi般柔和的光芒。

  在那yi瞬间,他握着刀的手上抬,平直的刀面正好碰到那矛尖上。

  “你杀不了我。”冥湮轻轻的说,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但是我也不会杀你。”

  天帝保持沉默,也就在这个时候矛头从刀面上弹了开去。

  冥湮成魔以后,刀也没有发生变化,那月光yi般的光芒依然如此温和,刀尖优雅的上挑,yi个残忍的弧线。

  无论天帝如何的攻击,也没有让冥湮动yi下地方,当然那是因为他身后站着冥小墨。冥小墨现在的力量和yi个普通人差不多,所以根本不能应付这样的情况。

  比较通用的方法是攻击冥小墨,这样容易让冥湮分心。不过这条战术在这里可不可取,至少冥湮的力量比原先是神族的时候长了yi大截。他可以杀了天帝,但是他不会,因为他知道,什么事情对天帝来说才是残忍。

  “天界要毁灭了。”冥湮轻轻的说。

  天帝向四周看了看,整个结界蚕食的速度正在加快,在外面未知的空间里,无数贪婪的目光和触手正向这里聚集。天界引以为傲的军队正在抗击他们,或者正确的说正在用自己给他们喂食。

  “你会高兴吧,天帝,”冥湮轻轻的笑起来,“或者你愿意亲自参与”

  “我会保护它,即使我恨它。”天帝轻轻的说,“因为我们不同。”

  “我要和小墨在yi起,所以同样的,我也没有选择。”冥湮柔声说,“天界其实是不必要存在的东西,因为神族存在的意义已经没有了。所以的事情早就已经结束了。”

  “只要有我,神族必然存在,神族所在的天界也必须要存在。”天帝说,“即使我”他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有些事情是要赌上生命都必须要做的。

  他从怀里拿出yi块海蓝色的石头,上面有着重重封印。但是这危险的石头还是让冥湮眯起了眼睛,他的瞳孔微缩,然后轻轻的说话,声音里没有yi丝慌乱:“这么古老的东西,想不到你还有。”

  “有魔族存在,必然有克制他们的东西。”天帝轻轻的说,他在这块石头上画上了强力的封印,不到最后关头他就不想再用这个石头。

  石头很珍贵,很古老,古老到它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它的名字已经换过了许多,直到现在几乎不为人所知。它曾经到处都是,在天界和人界,所以魔族们龟缩到了世界的最底层的冥界。后来那些石头大量的消失,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是它们yi下子退出了历史,在那些古老的卷轴上也很少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但是现在它出现了,即使只有那么yi小块。那块石头的封印还没有解开,但是周围的空气已经开始不yi样了。

  那些准备侵入的东西忽然安静了下来,它们出现了犹豫。也许它们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着yi种天敌,它可以是人,可以是植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天敌这种东西必然存在,即使它们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东西连我都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留下来。”天帝轻轻的说,并且像打开礼物yi样,慢慢的打开封印,“但是它到了我的手里,也许天界结束的时间还没有到,也许天界注定不毁在你的手里,总之,我想我的力量不足够,但是它可以保护天界。”

  “这种东西还不足以克制我。”冥湮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冥小墨却可以感觉到他的紧张,他抓住冥湮的手。

  冥湮没有回头,他红色的眼睛盯着那块石头,但是轻轻的回握了他yi下。

  “你和我yi样,是先古的神祗,堕落成魔以后,力量自然更加强大,但是天敌这种东西,总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天帝轻轻的说,他承认输给冥湮了,但是他要保护这个天界,即使天界毁灭,他也不希望是在冥湮的手上。

  “命运这种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道理。”他轻轻的说,下yi瞬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yi股清澈的空气。

  以那块石头为中心,yi股清新的空气弥漫开来,以yi种势不可挡的力量。

  空间停止了侵蚀,几秒钟之内,那些原本疯狂的进攻天界的东西yi下子缩回了自己的身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界的范围。

  而原来残破的天界结界在停顿了yi下以后,以更快的速度开始修补自己的结界。所有的人都松了yi口气,天界得救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了。

  鹭炎紧张的看着台阶上发生的事情。

  天帝轻轻的托着石头,海蓝色的石头闪出柔和的白色光芒。

  “它的确不足以打倒你,但是上面加持了主神的力量。”天帝轻轻的说,“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冥湮没有说话,他带着小墨下后退了几步。

  冥小墨虽然没有力量,但是感觉到了更强的力量在那块石头中。过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那块石头yi下子变成了银白色。

  冥小墨狠狠的打了个寒颤,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那种讨厌的气息他清楚记得,就是在神殿里的那种力量。

  那种纯净到令人害怕的力量,森冷强大的纯净气息包围了整个天界,魔族的气息被这种力量完全掩盖。

  冥小墨从来没有感觉到害怕,但是现在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害怕,但是太不舒服了。他抓着冥湮的手不停的发抖,尽管他想给冥湮yi些支持,但是他连之间都在发抖。

  太冷了。他想,不是天气所带来的寒冷,而是另yi种力量,极度极度的森寒,呆在北极都比这里快乐。没有下雪也许要飘两片雪花应应景,冥小墨心想,他知道他不是真的在冷,他是指骨子里的惧怕。

  yi种无法让人不惧怕的力量。也许你不畏惧时间,不畏惧强权,不畏惧别的什么,但是力量的畏惧,永远是最纯粹的恐惧。

  这个力量属于这个世界的主神。

  “我们没有选择。”天帝轻轻的说。

  冥小墨感到冥湮的手冰冷,也许天敌这种东西真的是存在的。

  忽然冥湮似乎站立不稳,向后倒去,冥小墨连忙扶住他。

  冥湮的脸色很苍白,血色完全消失了。

  他被冻伤的很厉害,连嘴唇都发紫了。

  天帝慢慢的走上来。

  我求他会有用吗冥小墨不禁想,还是我求他了,依然没有用怎么办。

  这条路不远,但是天帝还是到了他们的面前。

  冥小墨抬头的时候看到天帝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面具摘掉之后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地面并没有颤抖,天空也依旧晴朗,可是那纯净的力量已经充斥在这个世界。

  冥小墨不禁想,如果主神发怒了,要毁灭这个世界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那铺天盖地的强势的纯净力量,仿佛要分解每yi个空气的分子。当然那个力量再多yi点,它可以像冥湮刚才展现出来的力量那样,分解整个空间。

  显然那个力量,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求c求求你”冥小墨小声的说,他黑色的眼睛看着天帝。

  天帝的眼睛纯净清澈的没有yi丝杂质,就像现在的天空。

  他听到了冥小墨的声音,犹豫了yi下,他轻轻的说:“我知道他死了你也不会活着”

  冥小墨抱着冥湮,拼命的摇头,他想说话,可是这会似乎丧失了说话的功能。他想起无数张脸也曾经在他面前,拼命的求饶,可是他不屑yi顾。

  “原本我想把你带走可是我想,冥湮yi个人会寂寞。”天帝柔声说,冥小墨从来没有听过天帝这么温柔的声音。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纤细的手指拼命的抓着冥湮的衣服,他感觉到冥湮身体的温度正在慢慢下降。

  这样冷的温度,他马上就会被冻死的。

  他抬起头,他想哭,但是眼泪没有流下来,他看到天帝安静的举起手。漫天遍野的纯净森冷力量包围了整个天界,如此强烈和剔透。

  他忽然想,在我死的时候,我表现的像个人类,其实神族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吧

  他张大黑色的眼睛看着天帝。

  然后yi抹阴影降落在他的面前。

  他看到银白的披风在眼前晃了yi下,yi个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和天帝yi样金色的短发和蓝色的眼睛,他没有转过头,但是冥小墨知道他是谁。

  “能站起来吗”男人轻轻的问。

  冥小墨回过神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冥湮扶了起来,冥湮还没有死,冥小墨的心跳加速,也许可以活下来。

  天帝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得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阡冴。”

  “我知道。”阡冴将手里的亮银盘龙棍横起来对着天帝。

  冥小墨扶着冥湮yi直退到天律阁的门口,上面的植物纵横交错,盘踞着这扇大门。也许是意味阡冴站在他们的面前,将那力量挡去了yi点,冥湮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父君,怎么样”冥小墨着急的问,他的手还是很冷,和死人的手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没事。”冥湮轻轻的说,“抓紧我,小墨。”

  冥小墨立刻紧紧的抱住他。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必须先离开。”冥湮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