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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二天一大早,前一天跟着卷哥上山的十几个少年里的四五个来找我,拉着我去看热闹。

  我们到了山坡的阳面的,哪里有一个巨大的院子,几千个霹雳堂的年轻弟子,如丧考妣的跪在院子中间,头顶上是火红的太阳,院子的周围蹲着高高的木炭堆,这些弟子人手一个捣药钵,“咚咚咚”的捣着木炭,煞是壮观。

  昨天见过的烟堂主,手里拿着一个烟花,唾沫横飞,面红耳赤的站在中间骂人,:“……实在是太不象话了……你们这一代真是没救了……这是霹雳堂神火部作出来的烟花?……就是寻常一个烂作坊也做不出这种没用的东西……”

  这场浩大的体罚,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结束,骂累了的烟堂主回家喝夫人煮的润喉汤去了。

  几千名神火部的弟子还在那里机械的捣着木炭,据说不把那高高的木炭堆捣完,他们是不能休息的。

  晚饭后,我正坐在卷哥的院子里乘凉,卷哥在一边的小火炉上煮茶,我跟他讲饭后一杯茶有助于消化,他就变出了一整套泡茶的工具。

  就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时候,院子的竹门被人推开了。

  总堂主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被打得面目浮肿,不成人样。

  看见总堂主近来,卷哥笑了笑,眼睛却还盯着煮茶的火炉:“大伯来的真是时候,稍等片刻,这水就煮好了……”

  (bsp;“难得小卷肯动手煮茶……”总堂主大笑着说。

  “大伯!请坐!”我跟着卷哥喊,顺便把自己乘凉的躺椅让出来,又去屋里搬了两个小板凳,给那个鼻青脸肿兄一个,自己坐在卷哥旁边看他煮茶。

  那鼻青脸肿兄接过凳子,正要坐下,总堂主大伯怒瞪了他一眼,鼻青脸肿兄手一抖,凳子掉在了地上,放出了“哐当”一声,卷哥专心致志的煮茶,眉毛也没动一下。

  “你是小卷认的兄弟戚少商罢?”总堂主大伯一转头,脸上换上了和煦的笑容,笑眯眯的摸了摸我的脑袋:“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大表哥也来了……”卷哥把小陶锅从火炉上移下来,倒了一些水在茶壶里,斟了四杯茶……

  我捏起一个小杯子,抿了一口:“咦?这茶是武夷山顶级的云雾茶,一年也就产个三四十斤,不是贡茶么?”

  “呵呵……”卷哥轻轻的笑了两声:“喝你的茶吧……多嘴的包子……”

  “小卷,这次的事情对不住了,这个逆子……”总堂主也抿了一口茶,又瞪了鼻青脸肿兄一眼,唉,似乎清凉败火的云雾茶也没能浇熄总堂主的怒火。

  “呆会儿,棘长老就要来了……”卷哥悠然说。

  “小卷……”总堂主叹息一声。

  “我们这一批霹雳堂弟子出类拔萃的很多呀……”

  “你走的时候,把十八天雷也带走罢!”

  “谢谢大伯……”

  33

  总堂主大伯以及他的儿子鼻青脸肿兄走了之后。

  这天晚上又来了四拨人。

  第一拨人是卷哥口里的棘长老。

  “小卷,这烟花……是不是堂里有人要害你……”

  “棘大哥,只是凑巧罢了……”

  “小卷……”

  第二拨人是一个叫雷搏的骠悍年轻人,直接从两人高的竹篱笆上跳过来。

  “卷哥,听说总堂主已经同意让我们跟着你走了,你真是太有办法了!”

  “呵呵……那是总堂主爱惜我……”

  “屁,还不是他被你抓到了脚痛……”

  “呵呵……”

  “卷哥,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知道了……”

  第三拨人是一位叫雷嫣的漂亮美人,婷婷袅袅的推开竹门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散发着香味的食盒。

  “卷大哥,听说你回来了,我抄了几道你最爱的菜……”

  “已经吃过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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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心乱如麻……尴尬不已……转身走了……嘴里碎碎念:“我不该在外面犹豫那么久的……”

  第四拨是雷损。

  他是来送请柬的。

  他要在一个月后举行婚礼,地点在京城六分半堂的总堂。

  打发走了这四批人,夜已深了,例行公事般的盯着卷哥喝了药,又给他用过灸针,我们便歇下了。

  半夜的时候,听见有人摸进了院子,我惊起,跳到窗边往外看,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正往雷卷的房门口摸,院门已经开了一尺多的缝,也不知这小孩是如何把里面的竹栅弄开的。

  到了雷卷的房门口,他抬起手似要敲门,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小孩似乎吓了一跳,半天才喏喏的说:“卷叔……”

  “小白你怎么来了?”

  “听说您明天要走,我来送您……”

  “呵呵……进来罢……”

  雷卷把小白让进了屋里,我好奇的走到他的窗下听墙角。

  屋里点起了蜡烛。

  “小白,几个月不见,你的惊神指入门了没有?”

  “卷书,你看……”

  屋里的蜡烛又熄灭了。

  然后又被点亮了。

  “不错,不错短短几个月就有这么大的成就……”

  “卷叔,我很用心的练了您教的功夫,您能带我走么?”

  “这……卷叔这次出去恐怕有危险……你跟着我会受牵连……”

  “卷叔,我不怕死!”

  “胡说!年纪轻轻说什么生死!卷叔要不高兴了……”

  “卷叔……您别生气,我不跟着就是了……”

  “唉……等过几年卷叔创出个名堂来后……你再跟着卷叔……也风光不是……”

  “我才不要风光,我就要跟着卷叔……”

  “傻话……”

  “卷叔,那我走了,您在路上多加小心……”

  “知道了……你好好练我教给你的功夫……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嗯。”

  “吱呀”卷哥的门又开了,小白冲卷哥行了个礼,一路小跑出了大门。

  卷哥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

  我一路跟着小白,走了很久,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山洞,小白一头扎进去,片刻之后我听见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

  我不禁走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一进去,哭声就停止了。

  “谁?”黑暗里小白带着水起的声音响起了。

  34

  三天后,卷哥带着我,小白,十八天雷,五百霹雳堂弟子以及一沓厚厚的银票,离开了江南霹雳堂,北上连云山。

  一个好的帮会需要是么。

  卷哥说,第一要有人。

  我说,第二要有钱。

  十八天雷和五百霹雳堂弟子说,第三要有卷哥。

  小白说,第四要有好名字。

  两年后,我们的帮会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卷哥还是卷哥。

  连云山水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帮会的名字,雷门。

  我说:“卷哥,我要走。”

  卷哥抬了抬眉毛,看了我一眼:“雷门太小留不住你么?”

  “不是!”

  “我,小白,十八天雷,雷门五百在你心里太轻留不住你么?”

  “不是!”

  “为什么要走。”

  “我答应过小白,要让他一飞冲天,雷门有卷哥,所以我要带他走。”

  “我把雷门给他。”

  “那不一样……雷门是卷哥的。”

  “就为了小白?”

  “嗯。”

  “出了这门,再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你想好了?”

  “不会。”

  “什么不会?”

  “有卷哥在,我才不怕落魄时雷门不收留我呢!”

  “好你个包子,外面雪白光滑,里面一肚子花花馅。”

  “卷哥~”

  “滚罢,滚罢。”

  “嘿嘿。”

  “你们两个在外面行走小心点……”

  “哦。”

  “走的时候,记得带足了银子……”

  “哦。”

  “要不要带些新收的弟子去?这一批的素质还不错的……”

  “卷哥……”

  “行了,反正就雷门那点家底,你们看上的就拿走罢……”

  “卷哥,我还会回来的。”

  “说了半天,就这句还算是句人话。”

  ﹥o﹤。

  四年后。

  被辽军占领的燕云十八州,出现了一支打着“白”字旗帜的义军。

  这支义军作战彪悍,主帅白愁飞用兵奇诡。

  在燕云十八州汉人的支持下,用了一年时间,将辽军赶出了燕云十八州。

  白愁飞自立为定远王,年方十四岁。

  颁布了许多利民政策,下辖百姓安居乐业。

  十八州内,妇孺皆知定远王大名。

  定远王府内。

  我坐在小白的面前说:“我要走了。”

  “别走。”小白拉着我说。

  “你已经飞起来了。”

  “……”

  我转身。

  “你走了,我也走!”

  “不要任性!”

  “我不管!”

  “是你说要飞的,而且要高高的飞,现在怎么能撂挑子,你让下面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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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你,我飞给谁看呀。”

  “是你要万人敬仰的。”

  “我……我后悔了不行呀。”

  “晚了。”

  “你要去哪?”

  “京师。”

  “为什么去那里?”

  “有朋友在。”

  “去多久?”

  “说不准。”

  “还会回来么?”

  “肯定。”

  “是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想起来了就回来了呗。”

  “给朋友带礼物不?”

  “我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说的也是。”

  我迈步跨出了大门。

  身后传来小白的大喝:“不要让我等太久!”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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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雷卷

  包子对于我来说代表的不是一种食物,而是一个人。

  这人垮着脸的时候,五官皱得像一个包子。

  这人嘴碎像包子的褶子。

  这人头脑像包子,包子从外面绝对看不出里面包的是什么,而他的想法从脸上也绝对看不出来。

  他的第一个笑容灿烂的晃了我的眼,也白痴的呕了我的心。

  我从小病魔缠身很多事情都做不得而家里又斗得厉害让人时刻不能安宁,最见不得这种活在阳光下大大咧咧不懂得人间疾苦的人。

  立刻给他一个眼刀。

  他的脸马上变成了包子。

  这是我见过最有趣,最能勾起人同情的表情。

  他还只是个孩子,我跟他叫什么真。

  忍不住笑出声来,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发丝很光滑,有着孩童特有的柔软,好象我穿的细毛的裘衣。

  手落下来的时候,擦过他的脸颊,下意识的捏了一把,光滑细嫩,手感不错。

  他被我的行为吓着了,傻乎乎的看着我,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苍白的脸。

  突然就想,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弟就好了。

  我是个想到就做的人,遂开始打听他的祖宗八代,然后拐走。

  他乖乖跟着我走,也不怕我把他卖了,真是缺乏戒心,这一点不太好,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得好好教育,否则那天我一个转身没看牢,他被别人骗走了,那我还不得哭死。

  我们走到了一个镇上,他果然是附近的孩子,镇上的很多人都认识他,路边的小商贩还塞给他一些小玩意,看来不只我一个人发现他很招人疼,除了开赌场的,赌场的打手看见他一个个脸色突变,结合门上挂的牌子,我想他一定精于赌术。

  旁边一家小餐馆的菜牌子上写着“馒头五文,素包子三文,肉包子五文……”我看了看他皱得像包子一般的脸,闷笑了一声,拉着他走了进去:“跑堂的!先来五笼包子!”

  包子很快上来了,雪白可爱。

  他泄恨似的抓起一只,塞到嘴里,然后他终于暴怒了。

  包子有毒,食欲全无,好好的一顿饭被清水帮那群杂碎毁了,他们这么怎么这么着急来送死,片刻都不消停。

  我们合力干掉了这群人,他的功夫很不错,我从第一眼看见他从远处的那棵树上一掠三丈就明白了。

  我说我要找一处地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