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煞》 第6章

看来,自己要么就是有个亿万富翁的父亲,要么就是嫁了个资产过亿的钻石丈夫。

丈夫。

也许她真的有那么一个丈夫,她已经忘却他并且逃离他的丈夫。

从旁边纯正古典的中国式香槟吧,舒适轻松的groovy、soulful、disco house 的音乐飘渺传来。

正这样想着,旁边的座位突然坐上来一条颀长的身影。竟然真有男人敢上来搭讪了?婴宁的视线移转过去,瞬间停留在旁边男人的腕表上。

乖乖,patek philippe腕表!

难怪敢上来搭讪了,看这气场,估计是在中南海长大的。

酒吧大堂的灯光调得很暗,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盏心型的蜡烛,黄色的灯光,紫色的帷幔,加上形形色色到此killing time的红男绿女,使得整个气氛暧昧迷醉起来。

在这种气氛中,婴宁的视线往上移,corneliani西裤,emporio armani休闲上装,来不及欣赏,就猛地神情一滞,惊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是你?”

竟是栾骁。

“我来给你调杯鸡尾酒吧。”他也不做解释,只是轻声道。

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不等她琢磨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已经接过调酒师恭敬递来的一个郁金香形的香槟杯。

先在酒杯里洒上绿薄荷酒和纯净的汤尼水,再在上面加上碎冰堆砌成的冰峰,尔后顺势淋上一些浓烈的伏特加。

划燃火柴,冰峰上顿时腾起一簇淡蓝色火焰。烈火熊熊燃烧,冰峰慢慢融化,融入绿色的薄荷酒中,清香扑鼻。

他把成品推到她面前,“正宗的喝法是一口喝完,很烈,但却是值得一试的疯狂。”

她看了看他,并未犹豫太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确很烈,让她想到那句“酒入豪肠,化作相思泪”。

说起来,在“苏茜黄”,还真适合喝这种酒。

王家卫的御用摄像师杜可风,某段时间就曾经沉溺于“苏茜黄”。整个酒吧的氛围,就像王家卫,像《重庆森林》或《东邪西毒》,它营造的就是一种“醉生梦死”般的迷幻。一杯、两杯,许多杯之后,得到暂且的醉生梦死,醉了就舒缓肉体入梦,无望生死。也许就因为苏茜黄如此的格调,它成为夜幕下妖异的美女聚集最多的地方。

“你不喝酒吗?”婴宁注意到他并未喝酒。

栾骁点点头,“我更喜欢喝茶。除非情况特殊,否则很少喝酒。但是烟瘾很大,外出时车里至少得放上两包以上的香烟。而如果是在家,一般会静下心来享受抽雪茄的乐趣。”

他的语气,就像对待朋友那样,让她感觉亲切舒缓。

“我有留意,”她说,“在你的别墅里,雪茄保湿箱和加湿器,真皮烟丝包、烟斗以及专用的镀金雪茄剪、打火机和烟灰缸等装备一应俱全。”

说完她就自觉说错了话。好端端地,这不是故意提起上次和他的419吗?

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丞雍死前提到了你。”

婴宁睁大的眼睛里顿时噙满泪珠,悲伤的激动让她的手指尖都开始颤抖,声音更是喑哑战栗不已,“他、他说什么了?”

栾骁侧过头,点燃一支烟,“他把你托付给了我。”

他用的是s。t。dupont推出的placevendme限量版ligne2打火机。火光熄灭后,栾骁轻轻摩挲着打火机滚轴上奢华钯金镌刻的法语,那是拿破仑的名句:

“impossiblen’estpasfran ais。”(对于法国人来说没有不可能做到的事。)

而在栾骁的字典里,也从来没有“不可能”这个词。

她说了不喜欢“强取豪夺”,那他就“巧取豪夺”吧。

“从此以后,你由我来照顾,”他咬文嚼字地说,“这是他的遗愿,我想你不会忍心让他死不瞑目吧?”

正文 10、她的价码

婴宁并未回答,只是站起来,为他调一杯鸡尾酒。

她走到琳琅满目的酒柜前面,挑选出一只烈酒杯,将杯中装满冰块,把伏特加倒入加有冰块入的杯中,再在酒杯里注入多于伏特加2到3倍的冰柳橙汁,最后加入galliano黄色甜味利口酒,搅拌均匀,递给他。

栾骁微笑接过。

这是一杯harvey wallbange 式的“螺丝起子”。

在伊朗油田工作的美国工人以螺丝起子将伏特加及柳橙汁搅匀后饮用,故而取名为螺丝起子。

“螺丝起子”,这就是婴宁的回答。

栾骁明白。她是在怀疑他。

因为螺丝起子让人想到raymond chandler那本《漫长的告别》,爱酗酒的私家侦探philip marlobsp;“你要学philip marlobsp;“不,”婴宁摇头,“如果你真的在丞雍的死上做了手脚,就算philip marlobsp;栾骁也不吃惊,“那么你的回答是?”

“在我能够独立之前,我还需要仰仗你,”她说,“我是一名解离性迷游症患者,因为某个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原因,从原来生活的世界里逃脱出来,到了这个举目无亲、偌大庞杂的北京。我如此幸运地认识了丞雍,依靠他的救济,度过了这么长的一段美好时光;却又如此不幸地失去了他,失去了情感和经济的支柱。”

她顿了顿,又说,“而你,是现在我唯一能依靠的人。”

“你还可以依靠你自己。”栾骁欲擒故纵。

“我连个身份都没有,如何在北京生存下去?我需要一个身份,哪怕是你情妇的身份。”

“你愿意做我的情妇?”

“不,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就知道。”

他说完,笑着垂下头去,又抬起来,脸上已经是心满意足的笑意,“你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找回原来的家庭、工作?”

“原来的家庭、工作?”她冷笑,“它们还在等我?栾先生,连你自己也会觉得这话好笑吧?我离开这么久,父母一定已经放弃寻找;如果我有丈夫,他也肯定另结新欢了,就算他依然爱我,旁边的朋友也会不停地劝他要往前看,要忘掉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孩子的话,也必然有了新的母亲;至于工作,金融危机时代被裁员的精英们早就抢得骨头都不剩下。”

他有些动容,“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前可能不是这样。”

“现在的我,是怎样?”她反问。

“让人想起《飘》里面的斯嘉丽,那么现实,那么残酷,那么坚强,那么充满生命力。”

“我以为你会说我像亦舒笔下的喜宝。”

“白瑞德比勖存姿更年轻、更宽容。”

这话说得婴宁失笑,“你说你是白瑞德?”

白瑞德是《飘》里的男主角,生活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是穿越封锁线牟取暴利的商人。他就是国王,固执,强大,个性激烈,生命顽强,无所不能,且深深地爱着女主角斯嘉丽。他的爱看似平淡不经意,实则非常深沉。他可以包容斯嘉丽一直爱着艾希礼,最后却因为太累而选择了舍弃,背离了圆满。

面对她的质问,他笑而不答。《飘》是个让人疲惫心碎的故事,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沈小姐,你想要我怎样帮你?”

“我想要你帮助我开创一份事业。”

“你想要怎样的事业?”

婴宁*着胸前的tiffany&co。花朵胸针,细密的钻石镶嵌方式打造出生动仿真花卉造型,又看了看手上的sbsp;“路易王朝贵族少女一般的白皙肌肤上,被暖阳光耀镀上一层醉人金彩,*唇瓣仿佛维多利亚女王所钟爱的玫瑰花蕾,奢华珠宝闪耀的蓬裙摇曳出华尔兹舞步,黄金编织的奢华珠宝叮咚作响,伴随公主新娘用浪漫风格铭记此刻奢华。”

他脱声而出,“你想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

婴宁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我想要你成为我的投资人。”

“我能得到什么回报?”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她冷冷地注视着他,“你知道的,如果你的要求太高,我会重新权衡利弊,做出新的选择。”

他避而不答,只说,“我给你调杯‘龙舌兰日出’。”

他向来擅长做思维体*。

“龙舌兰日出”是一种奢华而辛辣的鸡尾酒,1972年rolling stone的灵魂主唱mick。jagger。在全美演唱期间,一定要点此酒饮用,另外eagles乐队有一首歌也叫“teauila sunrise”。

栾骁站起来,挑了个底部有握柄、上方呈倒三角形、且深度较鸡尾酒杯深的酸脚杯,将杯中放满冰块,倒入一盎司tequila,注入约七成的柳橙汁。最后将二分之一盎司的红石榴糖浆沿着杯壁缓缓倒进酒杯。因为红石榴糖浆的比重比柳橙汁要大,静置片刻,这杯鸡尾酒就会分成均匀过度的两层。

他亮出他的成品。真的太美了,玛瑙般的红润上漂浮着一片金黄,就像天际边喷薄而出的朝阳,仅仅看着,就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惊叹于它的美艳。

他把它送到她面前,凑到她耳畔,轻声呢喃:

“你何不让我像丞雍那样对你,你只需要陪在我身边,我给你所有你能想到和你不能想到的奢华,所有你能想到和你不能想到的宠爱,就如同这杯靡艳浓情的‘龙舌兰日出’。”

初入口中可能会不习惯它的辛辣,但是马上就会体味到辛辣过后的清爽和沁凉,最后整个人感觉就像被点亮一样,充满自信与魅力。

栾骁想要传达的意思,正是如此。他的爱,或许最开始让她感到辛辣,但会慢慢变得清爽沁凉,最后点亮她的生命。

可婴宁现在还没办法理解。

“不敢当。”她回答,“有些女人誓死不做依附于男人的菟丝花,独立而坚韧,浑身透着清冽的气质,我并不是那种。我可以为了金钱出卖青春,为了爱情出卖灵魂。但是我已经被丞雍宠爱呵护太久,当整日派对酒会的金丝鸟太久,我想飞出金丝笼透透气。”

栾骁瘪嘴,“我偏就碰上你想要透气的时候。”

“你可以选择不帮我。”她语气淡定。

他看着她,突然笑了,“我会竭尽全力地帮你。”

“那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你的丈夫。”

她摇头,“我不要嫁给你。”

“你可以不嫁给我,”栾骁直直望着她的眼睛,“我要的是,你不嫁给别人。就算你有千百个情人,你也只能拥有我这一个丈夫。”

正文 11、煎熬后的妥协

她不肯让步。

即便他退无可退,她还是不肯让步。

他想起一句非常无奈的话,“不过是因为仗着我喜欢你。”

“你不能剥夺我的婚姻自由,”她说得理直气壮,“这是宪法赋予我的神圣权利。”

这让栾骁想到ol们在会议室内的那副嘴脸,永远的嚣张。

只要一旦不靠男人养,女人的盛气简直凌人。

在栾骁看来,女人可以率性,可以温婉,但绝对不能咄咄逼人、得理不让。以前的婴宁,那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哪去了?他就想不通自己为何还这样痴迷于这个女人,这个固执、尖锐、永不妥协的刺猬女孩。

两人在club suzie wong不欢而散。

栾骁驱车回到自己温榆河边的别墅,这一夜,他辗转反侧,思念她。

男人思念一个女人而不可即的难受,来自于心灵的*与肉欲的需要,两者交煎,其辛苦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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