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靠在树下睡着了。
脑子清醒过来,才惊觉已经是傍晚时分。
橘红橘红的夕阳,透过层层叠叠的竹悠转醒,想也是被宓修文怨念的气场惊扰了好梦,于是它开始欢乐地窜动。
我灵机一动。不由分说,一把将那肥兔塞到宓修文怀里。
“那个……起个大早给公子捉只兔子。公子夜半一人在草堂住宿,想必孤单。”
说罢,我强行收回手。满意地看着宓修文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只乱窜的兔子,脸上的一脸怒容渐渐被惊慌失措取代。
“你,你,你……”他开口。
“公子不必感激,举手之劳而已。”
他气结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要不是为了把戏继续唱下去,我定然要笑得满地打滚。哈哈哈……不过,我能忍。
“看公子安好,又送了公子礼物,今天思甜就能安心了。那就不继续叨扰公子了,等明日我再来探望!”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的随机应变能力了。
一路上还在想今天用什么借口和他搭讪,却不曾想就这样歪打正着地开始了交涉。
虽然看那人神情不善,但好歹没让他再说出什么伤人决绝的话来。
不急不急,明日理应准备好借口再来!
还是不等他发作,我便又溜之大吉。
趁着天没大亮赶紧回府邸,可不想让我那不友善的二姨娘再抓住什么把柄。
傍晚的时候,被强迫绣了一天花的彭卓岚苦着脸摸到了我房里。
自然是找我要进度的,我明了。
于是简单汇报之后,决定让表姐帮忙。
“以后最好能在前一晚想好和他套近乎的方法,不然很难保不会再碰钉子。”
“什么套近乎的方法啊?难不成要一日三餐送吃食?被我娘发现了可不行。”她托着腮,苦想。
说的也是,我偶尔跑出去倒还可以。但是,若每天拎着一个大食盒,被那小杜鹃或者其他丫鬟看见了,自然是要嚼舌头的。那我可真难保不会被净身出户了。
不过,若是在怀里藏一两块小糕点,倒是可以。而且宓修文那家伙也不是贪婪之辈,若日日拎着个大食盒去,搞不好他还拒收呢!
“表姐,吩咐后厨,就说你每晚都要吃宵夜了!”
“啊?那样不会太胖吗?”
她瞪大眼,我冲她神秘一笑。
“一点点小点心而已,胖不到哪里去的。”
翌日
怀里揣着两块酥皮糕,我又上路了。
话说不知道那宓修文是怎样的口味,喜甜还是喜咸。索性两块糕点一个做成甜口味的,一个则是咸的。
我这样缜密的套路,宓修文你再不感动,我就要……恨你了!
心里想的事情多了,脚步就没上次快。再加上昨晚太过兴奋,早上起来晚了。等我再次来到小草堂的时候,他那茅草屋里已经生火做饭了。
远远的,我就闻到了一股子香气。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还一路跑这么远。
饥饿的时候总是觉得饭菜特别香,闻闻这肉味儿……
肉?!
肉?!
他哪来的肉?!
该不会是昨天我送他的那只兔大爷吧?
他那人冷心冷血冷性情,讨厌我不得发泄居然就……
早该想到啊!早该想到他那种恶人的心思啊!
想我小乞丐做了十多年,却舍不得逮一只林间野兔来吃。二牛驴粪他们馋得眼睛都绿了,我也横竖不让。
我属兔啊属兔!兔子不可爱么?温顺善良,大冬天让你搂着一起睡,还给你取暖!
兔大爷对不起啊对不起,昨天我赶路惊扰了你的美梦不说,还错手把你送入狼口。这仇,我替你记下了。
宓、修、文!
一股热血直冲向脑门,我瞬间忘记了宓修文之于我的重要性。
三步两步上前,一脚踹开那柴扉门。
正在灶台上弓着腰舀饭的他,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你……”
看了看我杀气腾腾的脸,他直起身,居然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哼,自然是要你还我家兔大爷的命——
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我瞥见他身侧墙根下那个翠竹编成的笼子。笼子里,肉乎乎的兔大爷正扭动着它胖胖的身体,小红眼盯着我滴溜溜地转呢。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
“锅里炖的不是我送你的兔大爷啊……”我喃喃自语。
宓修文的脸吧嗒一下就撂下来了。
“不要总把人想得和你一样坏!”他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端起舀好的饭转身进了里间。
我又被他晒在一边了额。
唉,不过也确实是我自作自受。为什么刚才脑子就那么一热呢?宓修文现在之于我,是何其重要?莫说是一只兔子,就算他要炖了我,我也只能活活受着啊!
这么一沮丧,我这一头热血渐渐就凉到了脚底板。里间里传来他细嚼慢咽的吃饭声,我就像一只被晒久了的咸鱼,肚子愈发干瘪起来。
“咕噜——咕噜——”
这该死的要饭出身的肚子,它怎么就那么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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