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熨帖,他爽朗地笑了两声,将雪妃搂入怀里,摸着雪妃那头金灿灿的卷,目光中满是爱怜,“元丰这孩子有胆略有担当,只要给他机会,将来的前途定无可限量!说不定我们这脉还靠他来扬光大!还好上次与胡家的亲事没成,胡家小小商家哪配得上他?我定会为元丰找个能助他臂之力的妻子!”
雪妃柳眉轻蹙,“王爷,你不是答应了丰儿娶妻之事定会征得他的同意,绝不会强迫于他吗?”
晋王满脸的不以为然:“我替他选的妻子必然是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女子,有这等的好女子,他又怎会反对!”
雪妃想起儿子对阿杏的往情深,还是有些犹疑:“可是”
王爷轻轻地打断她,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这件事爱妃就不用操心了,夜已深,我们也早些安歇吧!”
沈元丰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以前还不觉得,可是自从中秋那晚,两人互相表露了心意后,阿杏觉,现在的她竟然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每天都会在心中计算着他归来的日期。总觉得日子天比天的漫长,漫长到让她有些心焦。
陈氏姐妹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笑话她:“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多天没见了,那是隔了几个秋啊!”
陈英也难得开玩笑:“等沈元丰回来我们定要告诉他,你每天盼他盼的头都白了!”
中秋的第二天,在陈氏姐妹的穷追猛打下,阿杏扛不住,又见她们是真的关心她,便将晚上所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们。现在她们两个是仅有的知道此事的人。阿杏并没有将这件事跟家人提起,因为她觉得在晋王没有答应她和沈元丰的婚事前,她还不是不要让家人知道这件事的好,省得他们为她操心。
阿杏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陈静扑哧笑:“我看我们说的还不足以表达你的心情!”
三人坐在书房里,陈静见此事阿杏不太忙,便问出了直以来她心里的疑虑,“阿杏,你不是说你和沈元丰不合适,你不能适应王府的生活?为什么又会答应和沈元丰在起?”
阿杏正在看本月戏院的账目,闻言便放下手中的账簿,看着坐在对面的陈静。思绪飘到了中秋月夜的小河边,她笑了笑,轻轻地说:“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我也没想到我会说那些话,只是那些话似乎自然而然就从嘴里溜出来,我根本就没有力量去阻止。可是既然那是我真正的心意,我就不想再顾虑那么多,按我的心意去做,或许事情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或许将来会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去解决。我只要朝前步,就会有无数的可能,可是如果我止步不前,什么可能都不会有,将来我定会后悔!我相信他,我也相信我自己,我愿意试试!”
那个女人不希望找到心心相映的恋人?她以为她已经心如止水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她以为她这辈子或许就要孤孤单单地活在与乔峥的回忆里。可是没想到,这里有这么个人愿意倾尽所有来爱她,由不得她不感动,她就在不知不觉中失了真心。能够爱人,能够被人爱,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没有了他已定亲的顾虑,她便不想再去抗拒了!
陈静又问:“就算王爷答应你们的婚事,只怕也不会肯你经营戏院了,到时你怎么办?真的会放弃戏院吗?”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我现在不想想那么多,如果王爷真答应了我们的婚事,到时总会想到办法的。”戏院的事情。她花了无数的心血,又怎可能轻易放弃。而且在她的意识中,还保留着上辈子的主流思想,就是女人不能完全的依靠男人,否则生活中就会处于很被动的地位。至于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到时候再说吧!
陈英冷不丁插句:“要是王爷不同意怎么办?身份悬殊,王爷不会轻易同意的吧!”
阿杏闻言脸色黯。陈静连忙拿手肘捅了捅姐姐,陈英摸着被捅痛的地方叫道:“我也是说的事实啊,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想?”
陈静先瞪了姐姐眼,然后看了看阿杏暗淡的脸色,安慰道:“沈元丰毕竟是庶子,而且又深得王爷的疼爱,或许王爷不会要求那么严格!阿杏,你不用担心!”
阿杏摇摇头,面容平静,“这点我早已想过,如果如果真的不行,至少我曾经尝试过,努力过”
阿杏语气中的淡淡哀愁,让陈氏姐妹的心中涌起股隐隐的惆怅。
这时,外面小厮报:“阿杏姑娘,外面有人找你!”
“何人?”
“他说他叫阿力”
室内三人眼睛皆亮,阿杏连忙说:“快让他进来!”
没过多久,阿杏那铁塔般的身躯从门外挤进来。进来见三人面先露出他的招牌傻笑。
阿力比之前要黑了不少。身体也结实了不少。他看向陈氏姐妹,笑道:“两位姐姐还好?几月不见越的漂亮了,找婆家没有?”
陈静啐道:“好小子,在军营里呆了几月,就变得如此的油嘴滑舌,小心我告诉你家主子,打你鞭子!”
阿力嘿嘿笑:“他现在有求于我了!才不敢得罪我!”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白皮信封,扬了扬,朝着阿杏说:“今天我是来当信鸽的!”
阿杏心下雀跃,“这是沈元丰给我的吗?他人呢?”
“今天是我休假,还没到他休假的时候。所以他要我给他送这封信来!整整三张纸啊,对于连书都懒得翻的他来说,还真是不容易啊!”他将信递给阿杏,“他让我跟你说,他书念得少,文采不好,让你凑合着看!”
陈英在旁边忍不住笑:“阿力,有你这么拆主子台的吗?”
阿力摸摸头,咧嘴笑道:“没办法,我这人唯的缺点就是太老实了!”
阿杏满心欢喜地接过信来,只见信封上潦草的几个大字,“阿杏启”下面是他的落款“元丰”,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她的心中无限的甜蜜。她恨不得立刻就拆开来看看里面写着什么,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有些不好意思。
陈静看出她的心事,抿嘴笑,便走到阿力的身边,扯着他的衣服就往外拉,口中说:“油嘴滑舌的小子,出来我们比试下,看看你在军营了这么久,出了嘴巴变坏了以外,还也没有别的长进!”
陈英听说切磋武艺,立刻来了兴致,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
等他们出去后,阿杏再也按捺不住,将信拆开来。里面是薄薄的三页纸,叠的整整齐齐。阿杏小心地将信纸打开,股浓郁的墨香扑面而来,满纸龙飞凤舞的字迹,随性写意中又透出些许的凌厉锐气,正如他的人般,温和随意中带着坚韧与刚毅。
“阿杏,提起笔来就后悔小时没有和夫子认真的学习,看着旁人的家信如行云流水,而自己的却如此生硬浅薄。实在汗颜。不过我知道,你定不会介意的。
军营的生活枯燥无味,每天都是繁琐而重复的操练,身穿沉重的盔甲,汗水浸湿里衣,那曾经对我来说是非常难受的事情,可是现在只要想到你,似乎做什么都有了干劲,哪怕是拿把长枪做着重复的拼刺动作,这对于我来说,也似乎变成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里离你百里之外,离你如此遥远的地方,可是我却觉得你仿佛就在我身边样。晋城在军营的东南方,每当我吃饭,睡觉时,总会面向着东南方,仿佛这样,你就在我对面般。
军营的附近有条小河,小河旁也有柳树,就像碧水河旁边的柳树般模样,我们院子里也有棵桃树,现在枝叶繁茂,有的地方已经结出了小果实,就像你家院里那棵桃树般,还有军营旁有棵大树,我时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跳上树顶,吹着那曲洞箫,阿杏,你的梦中可有听到那曲箫音。
阿杏,看着这切,我才知道,原来我那么的想你
个月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等待让我心浮气躁,真希望能快点见到你。这次回来,我定要跟父王说我们的亲事,我在想如果我们的亲事定下来,我的思念会否少点,我的心会否宁静点呢?”
“元丰,我没有念过多少书,字也写得不好。可是看到你的来信就忍不住给你回信。
看了你的信,我就想象着你身穿盔甲,头梳顶髻,手拉着把红缨枪,重复地练习着拼刺动作的样子。你不要误会,我点都没有笑话你的意思,虽然个高手做着低层次的动作在旁人看来或许会很傻,可是在我看来,人只要是认认真真的做着某件事,他的样子就定非常的帅气!‘帅气’还记得吗?我跟你提过这个词的。元丰,你曾经认真救我的样子,认真和我说话的样子,认真的样子,认真冲向困境中的样子,每种样子我都觉得非常的帅气,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
河岸边杨柳依旧,我家桃树上的桃子已经长得很大颗了,等你回来时,我亲手摘个给你吃,好不好?还有晚上的夜风很凉,你就不要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到树上去了,你吹得再动听我也听不到,岂不是很浪费?回来后直接吹给我听就好。你的箫音很美,我很喜欢听!
还有,我和你说,我现在在进行个计划,几天前我个邻居三婶在跟我抱怨说,她每天都听到别人说起西游记是多么多么的好看,可是她因为身为女子不能进戏院却看不到,很遗憾了。我在想,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为什么身为女子连进戏院都不能呢?我觉得我可以做些什么,我要让大家都接受女子入戏园,我要让晋城所有的女子都能进戏院看我们的西游记,元丰,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太异想天开,太惊世骇俗呢?可是我想试试了。身为女子,我也想让别的女子在闭塞的人生中能多点点快乐。
等你回来后,我定已经开始进行这个计划了,到时我再和你详细说。
还有,我也在等着你回来,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最近梦中常会有你的身影,算不算在想你?”
阿杏面带笑容地写完回信,然后将纸上的墨迹吹干,小心地装在信封里。在信封上提上自己的名字。又将元丰的来信在从头至尾的看遍,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看完后,将信纸小心地叠好,放在靠近胸口的地方,胸口处立刻变得暖融融的。
书房外的小院子里不断传来陈氏姐妹和阿力的打斗声,呼喝声。阿杏的心情变得非常的轻快,她拿着信,走出门外。
门外阿力和陈氏姐妹打得不可开交,院里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破的花盆,和碎掉的砖石,双方都是脸认真的表情,动作间险象环生,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阿杏连忙叫道:“你们这是在比试呢?还是在拼命啊!快点住手,凌叔的院子都要被你们毁了!”
双方听到阿杏的叫喊才分开来。分开后双方都是脸的笑容,互相夸赞着对方的武艺精进,好像刚才的以命相拼都是旁人的错觉般。
陈静这时看到院的狼藉,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哎呀,阿杏,对不起!我们难得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兴起就忘了留手了,把院子都给毁了!”
阿杏笑了笑说:“只要你们不是认真的就好了!不过你们下次再比试要选个空旷的地方,看着太吓人了!”
三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阿杏走到阿力的身边,将刚写好的信递给他说:“阿力,麻烦你回军营时将这封信带给他!”
阿力呵呵笑,接过来,说:“没先到你这么快就写好回信了!有了这封信,少爷定会高兴地三天睡不好觉!”他将信收回怀里,又说:“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也开心了。少爷为你所受过的苦,总算是值得!”
陈氏姐妹听到这里连忙问:“阿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元丰受过什么苦?”
阿杏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少爷本来不准我说的,他那个人,内心傲得很,说是不能用这些事情来博取阿杏姑娘的同情,可是我看你们现在都要论及婚嫁了,我说出来也没事了。”他将沈元丰为了推掉与胡家小姐的亲事与王爷对抗,挨板子以至于个月下不了床的事情,还有为了和王爷约定以后婚姻须得遵循他自己的意见,而听从王爷的安排进军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少爷怎么会进军营?他是最受不了约束的人,可是他为了能将正妻之位保留给你还真是豁出去了!”
陈氏姐妹颇为感动,陈英对阿杏说:“沈元丰对你还真是好,女子生中有个如此用心对待你的人还有什么可求的呢?阿杏,你可不要轻易放弃啊!”
阿杏的心中酸酸甜甜的,眼睛热热的,鼻子酸酸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原来他为她所做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他从来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打算让她知道,可见他并没有想过付出就会有回报,如此无怨无悔的付出,怎能不让她感动?如此至情至性的男子,她又怎舍得放弃呢?
元丰,从此你不再是个人,以后我会与你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不离不弃。
第147章免费看戏
阿杏在给沈元丰的信中提到的计划是她考虑了很久的,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的女子太可怜,地位低下,是男人的附属品,在封建制度下被严格地束缚着,连不能看场戏都成为了她们的遗憾。
她自然是没办法改变这个社会,改变所有人的想法,可是尽她所能带给女子们点小小的快乐,会成功吗?
阿杏和凌子峰在书房里商量此事。阿杏说:“现在西游记已经上演到第四集了,而第集的演员们也巡演回来了。我有个想法,我想以后每场戏都给客人们张票据,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家里的女人只限女人拿着这张票据,就可以来我们戏院看场免费的西游记。我会在下午的时间里在老戏厅这边加演场,从西游记的第集开始,设为女子的专场,男子免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男子会不会让家里的女人里戏院看戏呢?”
又不用钱,又不用和别的男子呆在起,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什么理由阻止女人来看戏了吧!
凌子峰有些不解:“阿杏,可是这样等于是免费加演场,我们个钱的收入都没有!”
“这次加演,我本来就没想着要赚钱,我只是想让女人也能看到西游记。她们在家里忙碌家事也非常的辛苦,可因为身为女子连看戏的资格都没有,这也太可悲了。像我很多邻居都向我表示很想看到西游记,我只想满足她们的心愿而已!”
凌子峰无奈的摇摇头:“我真弄不懂,你为什么老是想让女人来看戏呢?”
阿杏轻轻叹息声,说:“因为我觉得女人不应该如此的可悲可怜,我的力量很渺小,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看能不能满足她们的小小心愿。”
凌子峰想了想说:“阿杏,这既然是你想做的事情,凌叔定会支持你!不过是免费开场戏,戏院还负担得起!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就算你做了这么多,可能点用都没有。女子不能上戏院是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传统,不是说不要钱就可以改变的。要是如此,富贵人家不缺这几个钱吧,他们也不会允许家中的女子上戏院啊!”
“如果这样都没有用,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希望那些女人能有勇气好好地跟家人商量。”
得到凌子峰的同意后,阿杏便着手办这件事。先,阿杏派了很多人到街头巷尾去宣传此事,力求让晋城的每个女人都知道此事。
然后等所有的女人都差不多知道此事后,阿杏又在每场戏结束后,让人在台上做,告诉所有客人们戏院在做优惠活动,他们手上的票据,可以让他们的妻子,母亲,女儿,来戏院免费看戏,还特别说明是女子专场,希望他们能看在是优惠的份上,不想浪费,而能让家里的女人来戏院看免费的西游记。
双管齐下,现在就等着看效果了。
第批票据下去后,第二天的下午场,女子就可以凭票入场看戏。可是到了开戏的时间,个女客人都没有看到,戏子们在台上都不知道该不该表演,阿杏见此情况,便挥挥手说:“这场应该没有客人来了,大家下去休息吧!”
阿杏知道虽然不会马上成功,却没想到个客人都没有。凌子峰见她不快,便安慰道:“阿杏,我说过根深蒂固的想法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算了,你也尽力了,今天开始就取消这个活动吧!再这样下去,这个活动就成为笑话了!”
阿杏缓缓摇头道:“这才是第天,大家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也是正常的。票据还是继续给客人,每场戏后还是继续向大家说明此事!我不能轻易放弃,旦放弃,就等于承认女子永远不能入戏园,我相信只要我们直坚持下去,大家总会改变想法的。”
阿杏所不知道的是,她这个让女子进戏院的计划在百姓间造成很大的影响。男人们聚在起议论这件事
“女人的职责就是在家里带好孩子,做家务,得闲的时候就绣点帕子贴补点家用,还看什么戏了!戏院是女人的去的地方吗?”
“就是,真不知道听松戏院为什么会搞这些事!我猜定是阿杏姑娘搞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别让家里的婆娘去看什么戏,就算是免费的也不行,女人就应该有个女人的样子,惯着这次,以后就很难管教了!”
“我看这就是听松的阴谋,想等这些女人看上瘾了,以后就开始收钱了,大家不要上当!”
而女人们得闲的时候聚在起也会说起这些事情
“听松戏院现在看西游记不要钱,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是我家男人就是不肯我去。”
“是啊,说起这件事我家男人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凶得要命,我都不敢说话了!”
“我家相公还说如果我去的话就休了我,说丢不起这个人。我是不敢去了,万我家相公真休了我怎么办?”
“不过也对,从没有女人去过戏院的,也怪不得男人们会反对!算了,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吧,谁叫我们身为女人呢?看戏这种享受的事情本来就轮不到我们女人!”
“可是,我真想看啊,看到儿子和朋友们说起孙猴子和猪八戒,我的心就痒痒的!”
“我也是”
众女相视眼,齐齐地叹口气。
三天过去了,戏院的下午专场还是个人都没有。阿杏也不灰心,没有人来就叫戏子们下去休息,每天的票据还是照,每天还是派人到街头巷尾去做宣传,她就是要告诉那些女人,听松的免费戏永远都等着她们。
戏院的人都劝阿杏不要多此举了,那些女人既然不敢来看就算了。可是阿杏觉得,女人不是不想来看,而是不敢,是因为长时间被男尊女卑的思想压制,才会没有这种勇气,她应该多给她们点时间。竟然这件事已经开始做,就不应该轻易的放弃。
阿杏也去找过三婶,问她既然这么想看西游记,为什么现在有免费的戏不去看
三婶将她拉出门外,小声地说:“我也很想看啊,可是你三叔不肯我去了,说别人家的媳妇都没进去,我去的话就是丢他的脸,我看,除非大家都去了,你三叔可能还会肯我去。”
阿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大家不愿意打破传统,而是谁都不愿意做最先打破传统的人。只要有人带头去戏院看戏,其他的人才会慢慢地跟风。就像是吃螃蟹,本来没人敢吃螃蟹,可是因为有了第个吃螃蟹的人,所以螃蟹才会成为大家的美食。
可是问题是现在到哪里去找出这个勇于吃螃蟹的人呢?
第148章敢吃螃蟹的人
这个勇于吃螃蟹的人必须是良家妇女。而且必须是与戏院无关的人才具有说服性。阿杏曾经想过去游说些女人来看戏,可仔细想又觉得这样不妥。如果这样做的话只怕会引起她们的家庭纷争,对她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事情,毕竟在这个世界的家庭里,男人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除非能够让他们接受此事,否则让女人来戏院看戏的事情是很难成功的。而且戏院行事太过主动的话,也怕会引起大家的公愤。要是让大家对听松心怀不满而影响到听松的生意,就不是好事了。所以在戏院的角度来说,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有等了。
时间天天的过去,下午的女子专场仍然是无人问津。戏院里所有的人已经对这件事情不抱希望,反正也是无钱赚的生意,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大家甚至还认为阿杏这是在瞎忙活,只是因为她是老板,而且直得到大家的敬服,所以大家虽然不理解她的想法还是毫不犹豫的配合她,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大家都认为,这次阿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当然。也没有人去责怪她。
阿杏也慢慢看淡了此事,她已经尽力了,如果大家真的不能接受此事,她也没有办法,她不可能以人之力去反抗千百年来形成的规则,她做了她想做的,结果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不过她会将女子专场直保留下去,她相信,假以时日,或许是年,或许是十年,或许更久,只要她直给她们机会,终有日,女子可以踏进戏院看场戏。
可是正当大家快要遗忘此事的时候,天下午,却有小厮来报阿杏,说有女人要看免费戏,可是却没有票据,问她该怎么办?阿杏眼睛亮,心想,敢吃螃蟹的人终于来了!心喜之下,随着小厮来到戏厅,她很想看看这个敢吃螃蟹的女子是个是什么样的人!
阿杏到戏厅时,却见戏厅的大门处站着个男人和个年轻妇女,男子的背上背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男人大概2多岁的年纪,衣衫颇为破旧。他身边的年轻妇女也是布衣荆钗,看样子是比较贫穷的人家。戏院的工作人员将他们拦在门口处正和他们说着什么,男子连连做辑,脸卑微恳求的表情。
阿杏走过去,对工作人员说:“怎么不让他们进来?”
“阿杏姑娘,他们没有票据。”
男子见工作人员对阿杏说话时,神色恭敬,便知阿杏是个可以做主的人,当下转向阿杏,连连做辑说:“姑娘,我们穷,看不起戏,所以没有票据。我娘早听说听松有免费的戏看,可是我怕被人笑话,所以直不肯让她来,现在我娘感染了风寒,病情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她现在每天念念不忘看戏,都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在她身体好的时候没让她来。现在我也不怕被人说闲话,只求能在她临死前满足她的心愿。姑娘,你就当行行好,帮我这回吧,让我娘没有遗憾地离开!求求你了!”
男子言辞恳切,说话时,眼中泪光闪动,脸悔痛的表情,他说完后,见阿杏没有出声,双膝弯,就要给阿杏下跪。
阿杏吓了跳,连忙上前拉住他,阻止他的下跪行为,口中说:“这位大哥,你这可是折煞我了,我们听松的女子专场,本来就是免费向女子开放,有没有票据都没有关系,你们进来吧!”说着就转过身,让人去通知戏组上戏。
工作人员有些犹豫:“就为了这两个人开戏?”未免也太浪费了吧!
阿杏很认真的说:“只要有人来看,不管是多少人,都要照常开戏!”工作人员见她神色认真,只好照她的吩咐叫戏组开戏去了。
男子感动莫名,声音哽咽,不停地道谢:“好姑娘,你如此好的心肠,来世在下当结草衔环来报答姑娘的大恩!”
阿杏让他将他娘背到位子上,他娘脸色苍白。气息不顺,身体消瘦,看上去病得很严重的样子,她看向阿杏,双唇动了动,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阿杏没有听清,她儿子将耳朵靠近她的嘴唇边听了会,回过头对阿杏说:“姑娘,我娘说谢谢你,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场戏”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连忙袖子擦干眼泪。旁边的女子也轻轻地哭泣着。
阿杏心中凄然,为这个世界女子的命运而难过,她转过身叫小厮跑上壶热茶,再拿来床干净的棉被,垫在妇人的后面被让她坐的舒服点。她的细心体贴让男子夫妇感激不已,恨不得给她下跪磕头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没过会,锣鼓声响,好戏开演。
阿杏脸为难地对男子说:“这位大哥,这场是女子专场,不能让男子入内的,我也知道你要照顾母亲。可是这是我们的规矩,先例不可开,你放心,我和你家娘子定会照顾好你母亲的!”
能够让母亲看戏,满足她临死前的心愿,男子已经很满足了,而且阿杏的言语间点都没有看轻他的意思,这让他更是感动,又怎么会难为阿杏?他交代了媳妇几句,便出了戏厅,在外面等候。
那场戏。老太太看得很开心,直面带笑容,眼中也恢复了些神采。而阿杏与那年轻妇女的闲聊中才得知刚才那男子还是名读书人,可是屡试不第又没有求生的本领才会生活潦倒,而老太太也是因为没有银子看大夫才会越来越严重。
阿杏满心同情,从怀里掏出所有银子,数了数大概有四五两,股脑都交到年轻女子的手上,说:“我女子专场开始这么久,你们是我第个客人,也算是缘分!这里有点银子你们拿去给老夫人看病,剩下的给她买点补品补补身子,我看老太太只是风寒,只要看了大夫定会好起来的!”四五两的银子对现在的阿杏来说只是小意思,既然今天碰到了这件事,用点点的钱就能救人命,对于她来说是完全不用考虑的事情。
那年轻妇人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抓着阿杏的手只是哭。老太太也是热泪盈眶。
话剧快结束之时,阿杏就离开了戏厅,她怕待会那男子知道她相赠银两后又会上演下跪磕头的那套,她脸皮薄,受不起如此的大礼,所以才趁着戏结束前逃离开。
那男子进来接母亲时,得知她相赠银两的事情,当即就在戏院跪了下来向着她离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阿杏知道后不由地庆幸,还好她离开了!
那男子离开戏院后先就用阿杏给的银子治好了母亲的病。他是个孝子,母亲的痊愈让他非常的欣喜。他向周围的人宣传阿杏的仁慈善良,也表了些对女子看戏的看法。他对周围的人说:“还好我让母亲去看了那场戏,要不然将会造成我终身的遗憾。各位兄弟,你们趁着母亲身体还好时,还是让你们的母亲去看场戏吧,趁着听松现在看戏不要钱!百姓孝为先,不要像我样,直到母亲病重才知道后悔!”
而老太太病好后,也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对周围的老太太老婆婆说起西游记的精彩,最后说:“我们都是快进黄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不去看场戏这世真是枉为人!你们也吧,可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还有,里面有个姑娘长得好像活菩萨似地,就是去沾沾她的仙气,也能长命百岁!”
大家都被她说得心动,其中个老婆婆犹豫道:“就怕我儿子不肯啊!”这里的老人都是靠儿子养,老了多多少少也要看些儿子儿媳的脸色。
老太太哼了声,说:“他敢反对你就骂他,骂他不孝,他要是敢给你脸色看,就来告诉我们,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不孝的人!”这个世界极重孝道,不孝的人是要被打板子的。
这么说,大家都有些心动,活了辈子,谁不想看场戏啊,又不用花儿子的钱。大家凑在起嘀嘀咕咕商量着哪天相约着起去。
母亲要去看戏,就不比媳妇了,媳妇可以打可以骂,可以休,可老娘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话说重点,就把鼻涕把泪地骂自己不孝,让这些大男人们很是头痛。有心怪听松,可人家又不是为了赚钱!再加上张秀才带母亲看戏的男子直在旁边游说他们,最后他们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好在大家的母亲都是起去,谁也别笑话谁!
就这样,在沈元丰回来的前天,阿杏的女子专场迎来了第二批客人,共十来个,由上次来的老太太带队,看样子都是住在个地方的人。
那场戏,那些老太太们看得非常的兴奋,这才知道,原来看戏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怪不得男人们花钱也要来看,而她们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场戏,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而对于提供她们免费看戏的听松戏院,心中自是十分的感激。
第149章最优美的风景
沈元丰回来的那天。天空下着绵绵细雨。
那是个傍晚时分,天地间片灰色,配合着迷蒙的细雨,给人种压抑之感。可是他的出现就像是划破灰幕的道白光,让她的整个眼界陡然亮了起来。
阿杏那时与云朵和陈氏姐妹真要回去,可是刚走出门外,就见沈元丰身白衣坐在黑云上,身上蒙着层迷茫的雨雾,脸上头上有细小晶莹的水珠,他坐在马上,低头看着她,脸上是醉人的微笑。
阿杏的心中即刻涌起种惊喜交加的感觉,她抬头看着他,眼眸中倒影出他飘逸出尘的白色身影,脱口而出:“元丰!”声音中充满了很明显的喜悦。
沈元丰嘴角的笑意更深,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他向她伸出手,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均匀,上面蒙上了层的水雾。“跟我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透出无限的柔情。
阿杏轻轻笑,笑容明亮而美好,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她的手温暖,贴合在起却形成了种甜蜜的滋味,这种滋味透过他们的指尖传递到他们的心底。
沈元丰握紧她的手,轻轻拉,阿杏便腾空跃起,落在他的后面。沈元丰两腿夹马肚,黑云便长啸声,撒开四蹄,欢快地向前飞奔而去,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烟雨茫茫中。
云朵看着他们的背影目瞪口呆,“那不是三公子吗?阿杏怎么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静面带笑容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然后回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暂时不要问,阿杏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
云朵撇撇嘴,口里嘀咕着:“阿杏什么都不告诉我!每次都这样!”
黑云路疾驰向城门的方向而去。马的度很快,再加上雨雾弥漫,周围的人便只觉得是道白影从身边而过,至于马上的是什么人,却看不分明。
黑云顺利地穿过城门,出城门的那刻为了避前面的辆马车而晃了下,阿杏为了保持平稳而搂住了他的腰。
他的衣服上有层薄薄的水雾,贴在她的脸上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可是这层冰凉之下却透出他灼热的体温,这种温度透过她的皮肤传达到她的血液。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到达她的心底,她的脸有些热,她环抱着他的腰直忘了松开,然后她感觉到他的胸腔在轻轻震荡,隐隐地,她似乎听到了他的轻笑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松开手,可是刚动作,他的手便覆盖上她的手,他轻轻说:“别动,抱紧我的腰,黑云的度很快,小心滚下去。”
他的声音在雨中有种特别的磁性,让她的心有种微微震荡的感觉。她轻轻地笑,心中在想:不想滚下去抓住你的衣服就行了,何须要抱紧你的腰,腹黑的小子,还真当我是小女孩好骗啊!
可是她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装成害怕的样子,又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听到他略带得意的笑声,她的心中甜蜜蜜的。
她静静地环住他的腰,他的腰身非常的结实,小腹处紧绷绷的,很紧实的腹肌。她将头靠在他的背上,细雨纷纷扬扬,不停地飘落在她的脸上,身上,丝丝冰凉,然后又汇聚成水珠向下滑落,滑到她的衣服深处,点点的冰冷,她的身子不由地紧紧贴住他,他的背结实而宽阔,他们的体温互相氤氲,从他身上散出来的灼灼体温温暖了她,驱走了她身上的寒冷。他的长随风飞扬,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在她的脸上轻轻拂过,柔软的质,软绵的触感,让她的心都是麻痒麻痒的,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手指绕过他的卷,柔软的触感在她的指尖萦绕,偶尔扯紧了他的头,他会闷哼出声,然后轻轻地笑。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
她靠在他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腰,手指圈圈缠绕着他的头,听着那呼呼的风声和连续不断的答答的马蹄声,看着眼前烟雨蒙蒙中的旖旎景致,心中片宁静祥和。
她不知不觉露出丝微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不知道他要将她带到哪里去,她也不去问他,在这刻,即使他带她去天涯海角,她也愿意跟随。
可是他并没有带她去天涯海角,马的度渐渐慢下来。阿杏抬头看,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座山上,而不远处就是片桃林。此时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桃树上结满了桃子,压得树枝沉甸甸的。
沈元丰策马缓行,来到桃园中间的个八角小亭处,停下马。他先从马上跳下,然后转过身,张开双臂,看着她微笑:“跳下来,我接住你!”
阿杏忍不住笑,死小子。泡妞的手段还不少!
阿杏不理他手按住马鞍,收回只脚就要从马上跳下,可就在此时,黑云突然打了个响鼻,身子甩了甩,阿杏个不稳就从马上跌落下来。
阿杏惊叫声,下秒就跌落到个温暖的怀抱里。沈元丰闷笑出声,胸口不住起伏,“我说过了,我会接住你的!”
阿杏心中气恼,狠狠的瞪了黑云眼。然后转过头恨恨地对他说:“你们是伙的!”
沈元丰大笑出声。
沈元丰就这么横抱着她走进小亭,在小亭边的石板凳上坐下,让阿杏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头低下来,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温热的气息阵阵地喷在她的脖颈上,让她的皮肤阵阵的颤栗。
阿杏觉得这个姿势似乎不妥,好像太暧昧了!她轻轻地挣扎了下,说:“元丰,放我下来。”
他的声音在她的脖颈处闷闷地响起,“不要,好久都没见到你了,让我抱下!”声音带着丝倔强,就像个孩子。
阿杏苦笑不得:“元丰”
沈元丰抬起头来,双眸如蓝色的漩涡,紧紧地绞住她,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他专注而神情的目光让她无法抗拒,她深深地陷入到这么漩涡里,无法自拔。
“阿杏,我好想你!”他将她轻轻地拥入怀里,他的怀抱里有种清新的气味,“我恨不得也能拥有孙悟空的本领,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那我眨眼的功夫就能来到你的身边。今天上午从军营里出来,我马不停蹄地向晋城赶,可是仍用了三个时辰才见到你,好慢,真的好慢!”
他的声音带着点点的沙哑,这种呢喃的轻语听到耳里更具有种特别的味道,让她感觉仿佛身处在片温暖而平静的湖水里,全身都是暖融融,软绵绵的。
阿杏靠在他的怀抱里,有些担心的问:“那你今天岂不是都没有休息?你累不累啊!”
“不会,你忘了我可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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