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1 shisanchun》 第18部分阅读

回雅间,戏子们坚持要将余下的戏演完。

那天,台上的演员们很努力的演戏,台下的观众们很热情地看戏,这个夜晚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个难以忘怀的夜晚。

话剧结束后,因为凌子峰受伤严重。所以阿杏亲自送这些贵客们离开。阿杏再次向沈二公子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并且真心诚意地请他们下次来光临。沈二公子到时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好感,便笑着应承下来。沈元丰随着沈二公子上了马车,只看着阿杏微微的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胡陵轩上马车时,阿杏只淡淡地说了句:“公子慢走。”低着头,不去看他,胡陵轩有些气闷,可看着月华下她那张如兰花般清新淡雅的面孔,所有的怨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深深地看了她眼,便上了车。

行人坐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因为时候也不早了,所以虽然戏院的人都是脸激动的神色看着阿杏,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同她说,但阿杏怕爹爹担心,只得和大家匆匆告别回家。

回到家,李润福还没睡,正在院子里等她,见到阿杏回来,便皱眉道:“怎么这么晚?虽然你喜欢看话剧,可是你个女孩子,弄到这么晚回来,让别人知道了,像什么话?”他还以为女儿是因为看话剧耽误了时间。

阿杏犹豫着要不要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爹爹,可是这件事不是时半会就能说清楚,现在天色已晚,爹爹明天要出车,也要休息了,还是等明天再说。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再瞒着爹爹了,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知道,还不如自己告诉他,就是不知道爹爹会有什么反应呢?会大发雷霆吗?如果他反对自己当戏院的老板,自己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阿杏面露忧色。

李润福见女儿有些不高兴,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不禁放软了声音说:“爹爹不是要责怪你,我也是为了你好。女子的名声是很重要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晚上很晚都没回家,会怎么看待你呢?这会直接影响到你的亲事的。”

阿杏不想让爹爹担心,便说:“爹爹,阿杏知道了,以后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李润福见女儿这么听话,满心安慰,笑着点了点头。

见女儿平安回来,李润福放下心来便回房睡了。阿杏将家里剩下的活干完,洗完手脸也回房休息了。刚睡下来。便听到有小石字敲打在窗棂的声音。阿杏怔,第个反应便是,莫非又是那个夜猫子来了?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将窗户打开。果不其然,明月下,那矗立墙头的欣长身影不是沈元丰还会有谁?

见阿杏打开窗户,沈元丰轻轻笑,嗤的声跳下墙头,几个起落便来到阿杏的窗前,衣袂翩然,长发飘扬,姿态宛如谪仙般出尘脱俗。

沈元丰在窗前站定,如大海般幽深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嘴角带着丝暖暖的笑意,他轻轻唤道:“阿杏。”轻轻的声呼唤像是沉淀了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夜,明月高悬,庭中地白,冷露无声。

淡淡的夜雾弥漫在空气中

月光下,他的双眸如蓝色琉璃般晶莹剔透,眼眸深处似有抹莹光在缓缓流转。他轻轻地笑着,笑容就如同这淡淡的雾气般的轻灵。

他专注的眼光让阿杏有些不自在,她垂下眼帘,轻轻说:“你堂堂晋王府三公子,干嘛老喜欢爬人家的墙头?”

沈元丰看着她的脸,她垂下的睫毛浓密纤长,似两把小扇子,轻轻地颤动着,让他种想伸手摸摸的冲动。不过面对阿杏,他可不敢造次,他的手紧紧握拳,缩回了袖子里。嘴角的笑容却逐渐加深:“那我下次晚上来直接敲你家的大门?”

阿杏嘴角抽了抽,“好吧,当我没说过”这人,总会说出让她无可奈何的话。“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回到了家,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这里。”似乎双脚有自己的意志,毫不迟疑地向着这里奔来,路上,心都是热热的,种很新奇的感受。

“那你是找我有事?”阿杏又问。

沈元丰只觉自己脑子里面都是热热的,像是不能正常思考,“好像没事!只是突然地想过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回答很白痴。

阿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喂,沈三公子,你特意来消遣我的吧!阿杏不奉陪了,这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日夜颠倒的毛病刚改过来,可不要前功尽弃了。”说着就要关上窗子。

沈元丰连忙用手拦住,他看着她,有些奇怪:“阿杏,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你可知道你今天做的事,说得话,将会在晋城里掀起这么样的轩然大?你为什么还能脸平静的去睡大觉?”

阿杏失笑,敢情这个少年是太兴奋了睡不着?不过这个三公子除了中间救了她下外,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摆设啊,他有什么好兴奋的!

“沈元丰,今晚我说的话,做的事可有错?”

沈元丰怔了怔,随即笑:“不,在我看来,非常的正确。”

“既是如此,我干嘛要担心那么多?只要是正确的,总有天大家都会接受它,轩然大也会变得风平浪静,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阿杏静静地笑着,月光下,她的肌肤如雪般的洁白细腻,反射着淡淡的荧光,她的笑容有种梦幻般的美丽,让他的心轻轻地漏掉了拍。

“阿杏”他看着她,又低低地唤了声。

“什么?”阿杏看着他,

“你总是让我觉得意外,每当我以为我很了解你了,你就会让我明白,原来还不够,还不够”沈元丰的声音轻轻的,漂浮在淡淡的夜雾里,慢慢地渲染开去,最后轻轻消散在黑暗中

阿杏听得云里雾里,“你说什么?”

沈元丰轻轻地笑着,笑容舒缓而温柔,“阿杏。”

“阿杏”

阿杏,阿杏,阿杏,他总是忍不住要唤她的名字,仿佛这俩个字有什么特殊的魔力。

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为何会让他觉得如此的快乐?

阿杏眼角抽了抽,忍无可忍,“沈元丰,你吃错药啦!这么晚跑到我家来发什么神经!”她再也不理会他,果断地将窗户关。

窗户外响起他刻意压低的,却异常爽朗的笑声,然后便听到他说:“阿杏,我走了,下次再来找你。”接着便是衣袂翻飞的声音。

阿杏将窗户打开条缝,从门缝里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他欣长轻盈的身影消失在墙头,那头缠缠绵绵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个个完美的弧度。

阿杏轻轻地笑了,还真是个奇怪的少年。

这天晚上,阿杏梦到了前世的恋人乔峥,她似乎有很久都没有梦到他了,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是梦,可即使是梦,只要能见到他,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无限的欢愉。

条白茫茫的路,白的晃眼,除了白还是白,她摸索着往前走,直走到路的尽头,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便是棵开的灿烂如云蒸霞蔚的樱花树,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飘然而落,漫天漫地都是飞花,如梦如幻般,他站在落花之间,缓缓地转过身来,依然是英气逼人的面容,依然是优雅矜贵的气质,他看着她,嘴角噙着丝微笑,那笑容就如淡淡的薄雾,温暖朦胧,氤氲在空气里,让切都变得宁静而美好。

“峥!”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向他奔过去。

可是刚接触到他,他便如幻影般消失不见,她急切地转过身,四处寻找,“峥!峥!你在哪里,我好想你,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你!”

“劭琳,忘了我吧!”他在樱花树的另端出现,深邃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是种怜惜,忧伤的表情。“劭琳,属于我们的已经过去,不要再念着我,不要再想着我,忘了我,去勇敢地追寻自己的幸福吧!”

“不要,我不要忘了你,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心中唯的纯净,我不要忘!”

第78章震怒上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光线中有细小的灰尘在跳舞。

阿杏睁开眼便开间爹爹李润福站在她的床头正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见她醒来,李润福关心地问:“阿杏,你做噩梦了吗?瞧你那头的汗!”说着,拿起床头的块方巾给阿杏擦汗。

阿杏接过父亲手中的方巾,说:“爹爹,我没事,只是个噩梦,没有关系。”胸口处那抹痛楚还没有完全消散,心好似被只无形的手揪得得紧紧的。

“爹爹,刚才是你在叫我?”

李润福笑:“傻孩子,不是我还有谁?这个屋子你还看得到别人吗?”

那么梦中唤她的声音也是爹爹的咯,只是好似不太像,那把声音好像要年轻些。阿杏轻轻笑,她干嘛要去追究梦中的声音呢?只是梦罢了,管它是谁的声音都不重要。

“爹爹,时候不早了,我也要起身了。”

李润福点头:“好,我先出去。”他站在那里,脸上有种犹疑的神情,欲言又止。

阿杏奇怪地问:“爹爹,怎么啦。”

李润福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没事,没事,我先出去了。”

李润福转过身,走出门,转过身又颇含深意地看了阿杏眼,然后将门轻轻关上。

阿杏口中叫唤着“峥”是谁?是容峥吗?那孩子倒也是个好孩子,可惜是个戏子,阿杏跟他在起是不会幸福的,看来以后得让阿杏少去戏院才行。

李润福轻轻地叹息声。

阿杏起身后,做好了早餐。和爹爹起吃早餐时,阿杏对爹爹说:“爹爹,今天晚点出车好吗?我有点事想和爹爹说。”

李润福看着女儿脸认真的表情,心想,难道是容峥的事情?他点头答应:“好。”

吃过早餐后,阿杏正要和爹爹说起戏院的事,突然院子的大门被人推开来,隔壁的赵大伯探头进来高声说:“老李,可以走了吗?时候也不早了。”

李润福抬头和赵大伯打了声招呼,便对阿杏说:“阿杏,爹爹忘记昨天就答应赵大伯了,今天大早就要送他到城西去,有什么事,中午回来再说。”说着便站起来,走向门口,和赵大伯起出去。临出门时,又转过头对阿杏说:“阿杏,时间就呆在家里练练女红。不要到处乱跑了。”

阿杏轻轻“哦”了声,心想,去戏院应该不算到处乱跑吧。

爹爹走了后,阿杏将家里收拾了下,便去了戏院。身为戏院的老板,每天总要抽点时间的。

进戏院,早已在院中等候的戏子们都围了上来,每个人都心怀激动地看着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而巧莹则站在远处,只是看着她,没有过来。

旁的刘桂花走过来对大家说:“好了好了,大群男人围着个小姑娘,也不怕人家不好意思?”

众人摸摸头,嘿嘿笑着散开来。

林海笑着对阿杏说:“阿杏,不,李老板,昨天你可是让我们干人大开眼界,没想到李老板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面。”

个小个子武生连忙附和:“是啊,那个胖子说话这么难听,骂人不带脏字。听得我出了身冷汗,没想到李老板轻而易举地就将他驳的说不出话来,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痛快啊。”

梅香华也在旁笑道:“李老板带给我们的惊奇实在太多,平时看着平凡无奇的小姑娘,没想到却是我们戏院的大恩人,还想出了话剧这么好的主意,让我们戏院起死回生,真是让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着还向着阿杏拱手做辑。

阿杏被他们你言我语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着说:“你们不要叫我李老板了,听着怪别扭的,以后大家还是叫我阿杏好了,这样比较亲切,而且,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话剧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不错,可剧本是凌老板写的,而将它生动地演绎出来打动了所有观众的,却是靠你们的努力,说起来功劳最大的还是你们。凌老板还跟我商量,要给大家加月银,算是犒劳大家了!”

大家听说有月银加,都是脸喜不自胜的表情。心中对于自己的未来更加的有信心,更加的有冲劲。而巧莹还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切,不发言。面上有种郁郁寡欢的表情。阿杏知道,昨天她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大,可以说昨天发生的事件,她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情绪低迷时很正常的,要多给她点时间,慢慢地开导她,或许她会忘记昨天所受到的伤害。

阿杏在人群中没看到凌老板,便问:“凌老板呢?怎么没看到他?”

林海回答:“凌老板去府衙了,今天上午审理昨天青云老板砸场子的案子。”

阿杏奇道:“诶,怎么没人告诉我,我不用出堂吗?”

刘桂华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阿杏,你个女孩子不要去那种地方了,这种事情就交给男人办,你放心,有沈二爷在那里,案子定会顺顺利利的,府衙定会还我们听松个公道!”

阿杏想了想也有道理,自己个女孩子出现在公堂确实不是件好事,要是让爹爹知道了,定会很生气的。

大家和阿杏聊了会,到了排戏的时间,便和阿杏说了声,起下去排戏了。巧莹走在最后面,她看着阿杏,犹豫了会。还是走了过来。

刘桂花看着巧莹那张苍白的笑脸,怜惜地叹了口气,知道两个小姑娘有话说,便知趣的走开,回到她的天地厨房里去了。

阿杏走过去,轻轻地问:“巧莹,你还好吗?”

巧莹点点头,说:“我没事,阿杏,我知道,如果是在青楼。我所要面对的局面可能更加的不堪,而且不会有人像你这般来为我解围。所以阿杏,我是谢谢你的。”她低下头:“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那个女老板,阿杏,为什么你直都没和我说?”

“我之前隐瞒住大家是因为我不想因此而惹出什么麻烦,而且我也怕我爹爹不高兴。”

巧莹看她眼,轻轻说:“你是身家清白的姑娘自然是要爱惜自己的名声,不像我,罪臣之女,个罪奴,自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阿杏听出她话中的不满之意,说:“巧莹,你可是怪我,怪我让你登台表演?”

巧莹摇摇头,转过身:“是我命苦,我哪有资格来怪任何人?”

“巧莹,我从来没有逼过你,即使是现在你还是可以选择不登台,在戏院为婢,以后我会尽量帮你安排好点的出路,你的戏份,我可以让别人来代替你!”

“不!”巧莹转过身来,拉住阿杏的手,急切地说:“阿杏,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心里不好受,才会胡说八道。你不要跟我计较。我要登台,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我被人骂也骂过了,辱也辱过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现在这是我唯的出路,我不能放弃!”为戏子还可以多见点市面,多认识点富豪商贾,于她是没有坏处的,再不济也可以赚的足够的银两,为自己赎身。将来或许还可以找到情投意合之人。可是为婢,整天都呆在戏院的后院,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将来也不过是配个下溅之人,想到那种命运,她就觉得恶心!

她看着阿杏,眼前这人明明是个地位低下的平民女子,可是自己的命运却操纵在她的手上,还真是造化弄人

她心中升起股极其复杂的感觉

阿杏听她这么说,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巧莹,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还呆在戏院的天,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力保护你。”

巧莹轻轻点头,说:“阿杏,我直把你当朋友,自然是相信你的。”她抽回手,“好了,我要去拍戏了,林师傅还等着我了!”她笑了笑,转过身,朝戏厅的方向走去。

阿杏来这里,本是想找凌子峰商议戏院扩展的事情。如今凌子峰不在,便去到厨房找云朵。

到了厨房,刘桂花告诉她,“云朵给容峥送药去了。”

阿杏知道容峥受了伤,但没想到会伤到要吃药的地步。不由担心地问:“容峥伤得很严重吗?”

刘桂花点头:“好像摔得不轻,今天疼得起不了床,给他请了大夫看了看,像是伤到骨头了,要静养。不过好在他年轻,身子又结实,所以没什么大事,躺段时间就好了。”

容峥的伤完全是为了救她而受的,这让她的心里有些歉疚,她对刘桂花说:“我这就他。”说着转身就走。

刘桂花在身后叫住她,阿杏转过头,“大娘还有什么事吗?”

刘桂花在围裙上擦干净手,然后走到她身边,将她拉到旁无人之处,小声说:“你爹爹知道你在戏院的这件事情吗?”

这正是压在阿杏心头的件心事,她摇摇头,“还不知道了,我打算今天中午告诉他,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说真的,我挺担心的。”

第79章寂寞

刘桂花抿了抿嘴,轻轻叹息声,说:“你爹爹的反应我可以想象得到,他直都在给你物色好婆家,如今你却成了戏院的老板虽然说你是我们戏院的恩人,我们戏院也是因为才能起死回生,可是有些话,为了你好,我却不得不直说,阿杏,为了你的亲事着想,你还是离开戏院吧,个姑娘出来抛头露面,而且还是当戏院的老板,别人会怎么看待你?稍微讲点规矩的人家都不会喜欢的。”

阿杏看着刘桂花,“大娘,别人这么想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想呢?云朵还是在戏院里长大的了,难道说云朵以后也不能嫁个好人家呢?”

刘桂花苦笑声,“阿杏,不瞒你说,我家云朵想要嫁个体面的人家是不可能的,我打算等她长大了就给她在戏院里找个朴实的小伙子,大家知根知底,谁也不会嫌弃谁。可是你不样,阿杏,你是个聪慧漂亮的姑娘,我看你爹爹是立意要为你找个好人家的,可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这里混着,他定非常的失望。阿杏,女子辈子还是要靠男人的,夫家找到好,这辈子才会幸福,如果夫家嫌弃你,那你这生可怎么到头呢?听大娘句劝,还是快点离开戏院吧!”

把自己的辈子都寄托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好就生幸福,男人不好就生悲惨,看着男人的眼睛眉毛过日子,说不定还要面对男人名正言顺的出轨,这几乎是肯定的,稍微有点资产的人家,哪个不是有小妾姨娘的。美名其曰为开枝散叶。叫她放弃切过这种生活?每天呆在家里练家务练女红,等着这样的男人来娶自己?还要觉得嫁得好,很幸福?

撇开这些不谈,要她跟个不熟悉的男人同床共枕,生儿育女,这和她前世的婚姻有什么区别?想起那段为期不长的婚姻生活,她就忍不住打寒战,太可怕了。

让她这辈子也过这种生活,她做不到

可是她的心事没人可以理解,她该怎么对别人说,她根本不在乎嫁不嫁得出去,她只想这辈子舒舒坦坦,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她低下头,神情黯然。刘桂花见她这个样子,以为她是担心被父亲责怪,便安慰道:“阿杏,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着劝你爹爹的,你离开戏院,乖乖地听话,你爹爹这么疼你,定不会太过责怪你的。”

“可是,大娘,我并不想离开戏院了。在这里我很快乐,也可以赚到很多银子,就算不靠男人,我也可以活得很好。”阿杏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可是我知道,大娘是不会理解的,爹爹也不会理解,没有人会理解。”

刘桂花被她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阿杏,你哪来的这么奇怪的想法?”

阿杏抬起头无奈地笑:“奇怪吗?也对,在这里是奇怪的。”阿杏心中忽然涌起种寂寞的感觉,自己的想法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啊,她接下来的路,真能按自己想的那样走吗?或许,她也会有妥协的天?完全遵照这个时代的规则,跟这个时代所有的女子样,依靠着男人而生活?

阿杏心中无限沮丧,她对刘桂花说:“大娘,我先去看容峥了。”

“好,你去吧。大娘的话你可要放在心上啊!”刘桂花叮嘱。

阿杏看着他,勉强露出了个微笑,转身离开了厨房。

来到容峥的住处,刚接近房门就闻到了股浓郁的药味。接着,便听到云朵的声音,“你这么傻瓜,人家那么厉害,你还傻乎乎地冲上去,正当自己是打不死的吗?”

接着便是容峥的声音:“好了云朵,你来这么久,就念了我这么久,你嘴巴不累,我的耳朵可累了!”

“我不也是关心你吗?你还嫌我啰嗦!”云朵的声音停了会,“容峥,如果当时被打的人是凌老板,是林师傅,或者是我,你也会那么拼命吗?”

容峥沉默了会,轻轻说:“那当然,不管是谁,我都会全力相救!”

“真的吗?”云朵的声音里透出欢愉。

“自然是真的。”

室内沉默了会,云朵说:“我去把药碗送回厨房,你好好休息。”

“嗯。”

阿杏连忙敲响门。云朵将门拉开,看到阿杏,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冷声道:“是你。我先走了。”说着,便越过她的身边向外走去。

阿杏见她神色异常,便追了上去,拉住她,“怎么呢云朵?看到我为何不高兴?我惹你了?”

云朵不擅于掩饰情绪,她撇撇嘴,冷哼声道:“你是戏院的老板,我怎么敢不高兴?”

“云朵,你在怪我,对不对?”阿杏轻声问

云朵回过头看着她,“阿杏,我把你当朋友,我什么都跟你说,可是你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真的是你朋友吗?还是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云朵,就算是朋友也不定什么话都会和对方说,朋友可以起笑,起哭,却绝不能勉强对方将心中的隐秘说出。这样做朋友,又怎么会长久?而且,云朵,”阿杏盯着她,“你真的什么都和我说了吗?”

云朵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嗔道:“你总是有理,我说不过你,不和你说了,我走了!”说着捧着碗,转身跑开了。

阿杏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还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孩子了。

阿杏走进容峥的房间。

容峥的房间很简单,张木床,个柜子,和张桌子,张凳子。

容峥见阿杏来到,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可是似乎触到伤处,发出“嘶”的声音。

阿杏连忙走过去,说:“你不要动啊,大夫说你要好好静养的。快点躺下吧,你这样,我可马上走了。”

容峥听她这么说,轻轻笑,重新躺了下来。

阿杏在他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容峥笑着说:“云朵跟你闹别扭了吧,她是小孩子脾气,过两天就好了。”

第80章震怒

阿杏摇摇头,笑道:“我怎么会不了解她?云朵啊,心永远没有嘴巴硬,很容易就会原谅别人。你们是起长大的,你自然比我更加了解她。”

容峥笑着点头:“她啊,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比任何人都心软,所以每每发生争执,我们这些人都会让着她,谁叫她是我们的好朋友呢?”

“妹妹?”阿杏抬起头,看着他

容峥笑“对啊,她年龄比我们都小,不是妹妹是什么?”

阿杏在心中说:傻容峥,你将别人当妹妹,人家可没有把你当哥哥了。不过这是云朵的心事,她不好插手,所以就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

她坐在离容峥米的位置,打量着他,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双眼有些暗淡,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他虽然表面上做出很轻松的样子。可是说话的时候气息不稳,很明显在忍受着痛楚。

阿杏的心中升起股歉意,她看着他轻声说:“容峥,如果当时我没有给那闹事者耳光,你也不会因为我受这么重的伤,是我太鲁莽了!”

容峥看着她,忽然道:“阿杏,你今天是怎么呢?垂头丧气的,都不像你了,平时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呢?难道任由别人出言侮辱才是对的吗?我也是戏院的人,我也不能忍受戏院的戏子被人当众羞辱,那时如果你没有给他耳光,估计我也会上去给他耳光的。后果怎么样,当时哪顾得了这么多呢?”

听了容峥的话,阿杏心中好受了些,“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她看着他,很真诚地说:“谢谢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

她专注的目光,突然认真的语气,让容峥的脸发热,容峥怕阿杏看出来,把脸转向床里,说:“阿杏,我想休息了,身体乏得很。”

阿杏知道应该让他好好休息,对他的伤势有好处。她站起来说:“那好,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容峥轻轻“嗯”了声,还是没有转过头来。

阿杏以为他想睡了,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说睡就睡了。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出门的时候将他的房门带上。

听到门关好的声音,容峥才慢慢转过头来,他看着房门,隐隐听见阿杏离去的脚步声,轻轻的,很有规律的,给人种很安心,很沉静的感觉。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浮起丝淡淡的笑意。

云朵说他是个傻瓜,明明对方比自己强大还傻傻地迎上去。可是云朵不知道,当时他看着大汉向阿杏扑过去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片空白,什么都没办法考虑,只是心想阻止对方。那还会去比较双方的实力差距呢?

可是他的心中又隐隐觉得,即使当时意识到自己会为此粉身碎骨,

他想,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的。

阿杏出了容峥的房门没多久,就碰到前来找她的人,此人名叫张云海,也是听松的名戏子。方墨竹在时并没有名气,但是阿杏觉得,此人长相虽然俊秀,却没有丝毫女气,像现代的些言情片的男主角,温文尔雅,以后给他些合适的角色,在话剧上应该会有些成就。

张云海看到她,便说:“阿杏姑娘,到处找你了。”

阿杏问:“什么事?”

“凌老板从公堂上回来了,带回了好消息了!”

阿杏心中喜:“哦,凌老板现在在哪里。”

“在戏厅里,正和大家说起这事,还叫我来找你。”

阿杏很想知道事情的结果怎么样,急忙跟着张云海起来到戏厅。

凌子峰的伤势虽然没有容峥严重,但行动间还是有些不便,由人搀扶着。戏院的人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神情很兴奋,可见是个好消息。见到阿杏过来,戏子们又向她围过来,你眼我语地向她汇报着好消息。

“阿杏姑娘。那个羞辱巧莹,想要打你的禽兽被府丞大人打了50大板!”

另人又兴奋地接口:“还不止呢?还要被送到苦役营去呆三个月!那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活重,又吃不饱,管工又凶悍,有他的苦头吃咯!”

大家大笑不止,心中有种狠狠出了口恶气的爽快感觉。

阿杏问:“那青云的老板呢?”大汉只是个打手,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却是青云的老板,他才是最可恶的人!

凌子峰在人的搀扶下排众而出,对阿杏说:“在张山的指证下,张青云还是直抵赖。他硬说这不是他的意思,是张山自己色迷心窍,双方各执词,倒也说不清楚了。在加上他和府丞大人有那么点关系,所以他最后倒是平安无事。不过经此事,他的声誉是肯定会受到影响的,对他的戏院也会是个打击,总之他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着先笑起来,他被这个张青云害得差点流离失所,如今看他倒霉,心里也觉痛快。

林海仰头大笑两声,高声道:“痛快,痛快啊!”然后转过头去对旁的巧莹说:“巧莹。这下你可是出了口气了!”

其他的戏子们也拍手称好。

巧莹看着这群喜形于色的莽汉,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却在想:出了气又有什么用?终究是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羞辱了,还不知外面会怎么说她了!

她无法融入大家的喜悦与兴奋中,静静地呆在旁,嘴角挂着丝淡淡的笑。

凌子峰做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次他在我们这里吃了大亏,以他的性格,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众人纷纷点头:“说的有道理。”

大家议论了阵,又开始收心继续排演。阿杏和凌子峰出了戏厅,两人来到凌子峰的书房里。小厮扶着凌子峰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加了厚厚的软垫。阿杏在他对面的张雕花木椅上坐了下来。

阿杏见他很难受的样子,便说:“凌老板,身体不舒服就去躺会吧,有事以后再说。”

凌子峰摆摆手,笑道:“点小伤不碍事。”他从书桌的旁拿出个本子,递给阿杏:“这是我写的新本子,阿杏姑娘你看看,如果可以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排新戏了。”

阿杏接过来,惊讶地说:“这么快?演员都找好了吗?戏院的演员可能不够,他们每天排旧戏已经很辛苦了,不可能再排新戏。”

“自从上次你和我说要想请流动戏班来戏院的时候,我就已经叫徐管事去联系这件事了,待会就有徐管事来向你细说此事。”说着转过头对身边的小厮说:“去把徐管事叫进来。”

过了会,徐管事便进了书房。阿杏平时见他不多,所以特意多看了他几眼。徐管事大概30岁左右的年龄,不高不矮的身材,方脸,长相很稳重朴实,给人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徐管事进来后恭敬地和凌子峰打了招呼。“凌老板,您找我?”

凌子峰对他说:“你和阿杏姑娘说说联系流动戏班的事情。”

徐管事已经听说了阿杏是戏院半个老板,以及昨天她不顾自身危险挺身而出,勇斥恶徒的事情。心中早已对这个姑娘充满好奇。此时见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心中不禁有些惊异,但仔细瞧她的面容,发现她年龄虽小,可是面容清冷,眉宇中有股不容忽视的坚韧之色,目光冷沉稳重,浑身散发出种难以言喻的优雅高贵之感,倒是不敢小觑了她。

他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我与三家流动戏班有过联系。经我仔细观察,其中家杏家班最为合适,他们的戏子年龄都还很轻。基本功也扎实,虽然唱功不佳,但这些可以忽略不计,最让我满意的是,杏家班的班主年纪已大,低下却没有可以接手戏班的人才,正在为杏家班的前途烦忧,所以我想只要我们提出邀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听了他番话,阿杏不由地在心中喝了声彩,人才啊,做起事来有条不紊,面面俱到,考虑周详,凌子峰自己是个人才,没想到手下也是这般的出色,听松戏院毫无背景却辉煌了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啊。

阿杏看着徐管事赞道:“徐管事做事如此周详,真是让阿杏好生佩服。”

徐管事得她夸奖,神色也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轻轻道:“姑娘过奖。”

这徐管事荣宠不惊,冷静自持,还真是让人心生好感。

凌子峰说:“做得好,既然如此,此时就交给你来办。”

阿杏在旁补充:“如果他们有些犹豫的话,可以请他们来我们的戏院,也可以让他们欣赏我们的话剧。流动戏班般都是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在他们的心里定也很渴望有稳定的生活。你可以带他们我们戏子们住的地方,甚至让他们和我们的戏子起吃顿饭,相信他们定会点头同意我们的提议的!”她笑了笑,“杏家班,和我的名字很相似,倒是有些缘分了!”

徐管事抬起头来,眼中露出意外的神色,“姑娘说的确实是个好主意!”

凌子峰哈哈笑道:“老徐,你可不要因为我们阿杏姑娘年轻就小看了她啊,她的聪慧我可是自叹不如了!”

阿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凌老板就爱拿我说笑。”

徐管事冷峻的面孔也难得露出了笑容:“我可不敢小看姑娘。”能创造出话剧,能有勇气驳退闹事恶徒,又岂会是平常的小姑娘?

三人正说着,直守在外面的小厮忽然推门进来,“阿杏姑娘,你爹来寻你了。”

阿杏心想,这个时候,爹爹应该在出车才是,怎么突然过来找我?难道他知道这件事了?心中不由地惊,从别人最终知道和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可是两码事啊!爹爹突然地找过来,定是非常的生气了。

阿杏面上露出忧色,站起来对凌老板说:“凌老板,我先回去趟,我要和爹爹好好谈谈。”

凌老板站起来,扶着书桌慢慢的走到阿杏的身边,语气诚恳地说:“阿杏姑娘,如果令尊不愿意你留在这里,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吧,戏院的账目我每个月都会拿给你看,该姑娘的凌某定不会少分毫。”

听到他这么说,阿杏的心中着实有些感动,说实在的,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对戏院有多大的贡献,她将话剧拿出来,虽然是为了帮他们,但也是为了给自己赚银子,自己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伟大?而且还得到他们如此诚心的对待呢?

“凌老板,这些以后再说,很感谢你如此为我着想。”阿杏轻轻地笑了笑,“我很希望和大家起努力起奋斗的感觉,这让我非常的快乐,我并不想轻易地放弃。”前世里她从来没有工作过,这种和大家起努力起奋进享受着胜利果实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她很喜欢,也很珍惜。

“我会尽力说服我爹爹。”阿杏说。虽然她知道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凌子峰的脸上露出种长者对晚辈的关心,轻轻说:“阿杏姑娘,从戏院的角度,我很不希望你离开,你的聪慧你的活力带给了我们希望,可是,站在你父亲的角度,我和你父亲差不多年龄,虽然我没有家室,没有儿女,但我还是能理解他的想法,我也希望阿杏姑娘能有个美好的将来,我不希望因为我们而拖累你,影响你。”

“凌叔”阿杏心中感动,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声音有些哽咽。

凌子峰轻轻地笑了笑,“你看,你都叫我叔了,我还能不为你着想吗?回去吧,和你爹爹回去。”

阿杏点头:“凌叔,我先回去,等我和爹爹商议好,我再回来。”

凌子峰只是笑,并没有接话。他知道,任何个父亲,如果真是为了儿女好,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和戏子混在起。

阿杏直想为他们赢得世人的尊重,可世人的想法根深蒂固,又哪是这么容易可以改变的了的!在世人的眼中,他们就是低贱之人,而和他们混在起的人又怎么会被大家所看得起?

凌子峰在心中轻轻地叹息了声。

“阿杏!阿杏!”外面传来父亲叫喊声。

阿杏和凌子峰说了声,便转身奔出书房。

出了大门,便见父亲脸色铁青地站在院子里,目光中那种严厉而又愤怒的神色是从来都没有对她露出过的。

阿杏怔在大门口,停下了脚步。“爹爹。”她轻轻唤道。

李润福紧紧地盯住女儿,今天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那人是城西那边的邻居,刚好昨晚有去戏院看戏,目睹了整个过程。今天在街上遇到他,听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李润福简直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向乖巧听话的女儿竟然会偷偷地瞒着她做出这种事!他真后悔当时答应她帮助戏院的事情。

“我们回去再说!”李润福沉声道。说完便转过身径直向前走,背脊紧绷着,显示出他极大的怒气。

阿杏连忙跟上去,走到他的身边。她抬头看着他冷凝的侧脸,又叫了声:“爹爹。”

李润福没有理她,板着面孔,继续向前走。

阿杏知道,这次爹爹是真的生气了。

回到家里,李润福将大门关好,转过身很严厉地对阿杏说:“从今天开始,你哪里都不要去,每天我出门后会把大门锁上,你乖乖地呆在家里,练练女红。我已经委托媒婆帮你找合适的亲事。这段时间你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

阿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关起来!爹爹竟然要将她关起来!

阿杏奔到李润福地身边,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说:“爹爹,您不要这么做!您不要将我锁在家里!”

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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