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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作品:历历晴川|作者:孤悟|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5 13:30:01|下载:历历晴川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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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着急赶回家,结果,手术出事了。虽然并没有要负刑责,但病人家属一直不肯罢休,加上我爸的几个竞争对手从中作梗,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舆论一发不可收拾,结果惊动了高层领导。爸年纪轻轻做到主任医师,事业一直一帆风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灾难。最后承受不了压力……跳楼自杀了。”

  清越平静地叙述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分明有泪水在眼眶打转,晶亮亮地那么一晃,明明很柔和,却似刺痛了辰川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虽只是云淡风轻寥寥几句,但对于那样一个女孩子来说,到底意味着怎样的辛酸。

  “爸爸死后,我妈带我回了江南老家。一来是未免触景伤情离开伤心地,二来,其实也是为躲开病人家属的纠缠。虽然他的遗愿是要用遗产补偿病人家属,但妈妈不肯,她选择逃避,对方也是孤儿寡母,所以一直没能再找到我们。”

  “我执意回到京安念大学,是为了逼迫自己正视那段惨痛的现实。我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很勇敢,到头来……你看,我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我做出了同他们一样的选择。我还是逃开了。”

  辰川听她说完,看着她缓缓抹干不经意间落下的眼泪,眸光更深,眉头更紧。

  她擦干泪,刘海挡住了眼睛,又抬手捋到耳边:“如果徐曼丽要怪我也是应当的,那个时候我理应救她。是我不对。”

  辰川有些诧异:“你是说,不打算解释?”

  清越点头:“就算我想也根本解释不清,还不如就算了。”

  可是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徐曼丽本身就是公众人物,如今若她不肯罢手,清越恐怕不会有清净日子可以过了。

  “如果不解释事情只会越变越糟。至少药不是你抢的,这一点很重要。”

  “是啊,药不是我抢的,但我没在必要的时候给她,这难道就不是错?再说了,我解释的话别人肯信吗?”

  辰川没法回答。他当然知道舆论总是倾向于弱者一方,毫无疑问,对于公众来说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徐曼丽才是弱者。

  清越苍白地一笑:“既然没人信,我还有什么必要解释。”

  她的笑容很脆弱,仿佛是玻璃瓷器,一碰就会破碎,他紧紧皱起眉,很少有过的不安与无奈。独自打拼那么多年,多大的风浪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有前途未知的恐惧,因为站在风暴中心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她。

  那个自以为很洒脱的女人,只有他知道,她根本不堪一击。

  如果,她愿意,辰川心中一动,他会将她护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帮她躲过千万劫难。

  那份破壳而出的冲动驱使他倾身向前,几乎是一个拥抱的姿势:“清……”

  清越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皱了皱眉,她没有察觉,顺势翻开手机盖:“喂。”

  然后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欣喜,她的声音明显带了波动,细细的,仿佛平静湖面轻起的涟漪:

  “子维?”

  辰川愣在原地,胸口竟有一个地方钝钝地疼。

  只能看见她讷讷地低着头,攥着手机,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说:“好,老地方见。”

  清越挂了手机,看向辰川,听不出声音里是怎样的情绪:“子维约我见面。”

  她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然而,他分明没有反对的立场吧。但还是反对了:“最好不要,这个时候不能再给人抓到把柄。”

  “可是……辰川。”她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水雾,仿佛含着无尽的愁怨,像是一个得不到零食的孩子一样委屈,她的声音沙哑,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征求他的同意,“我想见到子维,我想念他。”

  再也无法反对了。

  尽管心里的疼痛被再次放大,但总算是明白了。

  就算是他扮演着丈夫的角色,她心里始终还习惯依靠另一个男人。在最无助最悲伤的时候,她期待的安慰来自顾子维,那才是她心里的人。

  他咬牙站起身,将所有情绪隐藏进那个隐隐作痛的地方:“那,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打车去。”她飞快地起身,用手背擦了擦残留的眼泪,立即跑出门。

  那么急不可耐。辰川苦笑,叹息了一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清醒了。

  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语气有点颓废:“喂,少唐,陪二哥喝酒去!”

  苏清越与顾子维的老地方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茶楼。

  当时两个人初到海都,子维为了她与家里闹翻,只好省吃俭用过日子。一周一次的奢侈便是在这里,清越爱茶多过咖啡,子维也愿意迁就她。

  清越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半个小时,顾子维还没到。她故意早到,因为曾经太不懂事,每次约会总让他等,那时根本就察觉不到自己有多么任性,现在想想,一直被众星捧月的子维也的确做过很多努力。他为她做出的让步,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顾子维并不喜欢这里。也难怪,他一直受西化的教育,家里也是一派西式作风,根本喝不惯茶。后来硬是为她改了原来的习惯,家里的咖啡也全部换了绿茶。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了。他穿一身休闲,修长挺拔的身材依旧吸引不少目光。不同于前几次相见的西装革履,这一刻的他才更让她觉得亲切,像是那时双双漫步在校园的时光,如梦一样,他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直到他走过到对面坐下,她才能完全回过神,赶紧帮他倒了一杯茶,尽量释然地微笑。

  “清越。”顾子维先开口,眉头紧拧着,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不起,我其实……”

  “你不用跟我道歉。”顾子维打断她的话,“你没有伤害到我,躺在医院里的是徐曼丽。”

  清越一怔,抬起头,似乎不能够明白他的话。

  他又道:“你知道的,就算是你错了,就算她才是我未婚妻,我还是会向着你。我已经跟曼丽说过不要追究,她也答应了。”

  她的声音大起来:“你什么意思?”

  周围有好些人望过来,顾子维也因她突然的反应愣了一下,而后继续好修养地说:“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想帮你。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名誉,但是很抱歉,我没能做好。曼丽并没有刻意为难你,她甚至在媒体面前维护你。”

  冷。

  仿佛是四处的风一齐灌入这个房子,好冷,冷得透心。面前坐着那个她一心想要见到的男人,那个她曾以为一旦拥有就不会惧怕任何风雨的归宿。哪怕在这么委屈难过的时刻,她也不过只想要见见他。

  可是,她根本没有想过如果他不相信她,又要怎样?

  不知道徐曼丽是怎么在子维面前演戏的,更不知道她是怎么一面陷害她一面扮演着慈悲大度的角色,对于她来说应该很容易吧,其实驾轻就熟,她苏清越才是真正属于处于下风的弱者,但没人相信,就连子维都不信。

  清越终于冷冷地笑,有些无力:“那么你认定是我的错?”

  “我们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好不好?是谁的错都好,想个办法解决,我不希望你日后有麻烦。”

  “你不相信我!”眼泪不争气地流,连声音都歇斯底里。四周的人再次被惊动,可她还顾得了什么?

  顾子维依旧安静面对她的质问,眉间划过隐忍的痛意。他起先一直躲避她的凝视,但这次他选择直视她的眼睛,语调却再无情意,冰冷,寒凉。

  他说:“清越,即便是你错了,我还是不分是非站在你这边。你还要我做到怎样?”

  看啊,他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清越固执地咬嘴唇,死死摇头:“我没错。不是我的错……不是……”就算有错,也绝对不是他认为的那样。

  “你没错?你抢走曼丽的药,你差点害死了她!清越,够了,你闹得太过火了。”他的声音分明很柔和,但是没有温度,没有感情。

  “我……”她的声音瞬间低下去,面对他的责备,无力反驳,“我没有……”那么小声的辩白:“没有……”可到底该怎么解释,她不知道。

  “你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胡闹就该有个限度。你要恨的话也该恨我,曼丽是无辜的。”

  她张张嘴,连最小声的辩白都已经做不到。

  “至少在我心里,你只是不懂事,绝不是心肠歹毒。”

  “我……”她终于听到了最最剜人心肠的一个词,“心肠歹毒?”她苦笑起来,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居然要沦落到这种不堪的地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所以就算你有怨恨也是正常。你要怎么样都冲我来,跟曼丽无关,况且她身体不好,对你也很宽容。”

  “顾子维!”

  清越一下子站起身,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身体在发抖,也不知是气恼还是失望,那股冷流也瞬间变作热浪一般在心间翻卷,失魂落魄地大喊:“她是个骗子,徐曼丽她是个骗子!为什么你要相信她不相信我?为什么?”

  他们彻底成了众人的焦点。

  顾子维也站起身,只不过看向她倔强含泪的眸子,心结结实实地被扎了一针。他皱眉,终究只是压低声音:“她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也希望你不要诋毁她。”

  “诋毁?诋毁?”清越只觉得浑身冷热交杂,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变成了她的不是,子维根本不信她,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是啊,是啊……你是她的了,你早变心了,我忘了……”

  她只能痴痴地笑,仿佛天与地一同旋转,然后没头没脑地跑出去,不该来的,到底只是自取其辱,还以为子维是唯一可以给予安慰的人。

  她那么想念他,可他却不相信她。

  但刚出门顾子维便追出来,一把拽住她的手:“清越,你不要再胡闹了!”

  “我没有!”她转过头,终于能够狠狠地喊出这句话,“是你维护她。是你变心了!”

  顾子维拉着她的手,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将手紧了又紧,将她的手攥得发青,终于开口:“……我没有。”

  清越怔住。

  “我没有变心,就算是现在,我也还爱你。”他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仿佛是偷偷的告诉她,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我有我的苦衷,请你先忍耐。”

  她几乎没有听清。他的声音又大起来:“所以曼丽没有欠你什么,能放过她么?”

  “……”

  都让她放过徐曼丽。可是,分明是徐曼丽不放过她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近在眼前,但她突然再不想见到他了。

  清越狠狠地甩开子维的手,笑了笑:“顾先生,我不想跟你做这个交易。”

  “清越。”他低声唤她,焦急,无奈。

  那些想说的却说不得的话,仿佛全部揉进这短短一个名字里面,那么多难言的不得已。

  明明近在眼前,分明一伸手就能将她揽进怀里,也许一句话就能令他们的感情死而复生。

  但他所有的苦心经营,就只差这最后一步了,岂可功亏一篑。

  他放不下。

  清越再次失望。既然已经被认定为恶女人,那便索性邪恶到底好了!

  她笑起来,继续说:“我不打算放过你的未婚妻,让她出院的时候小心看路,要不然没准会走路摔死,被车撞死被花盆砸死——”

  故作清高快步离开。真的想哭啊,可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不哭,不哭,没什么大不了。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子维面前的茶一口都没有喝,他早已恢复到过去的习惯了。

  一切都会回复原样的。

  不是么?

  来时是打车来,回去却宁愿沿路吹吹风,至少能够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但不知怎的,脚下的步子生虚,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浑身软绵绵,脸颊烫得厉害。

  探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