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之图》 第52章

“哧”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周裕之一脚踩住刹车,转头挑眉看季时年。

因为急刹车季时年突然扑向挡风玻璃,幸好安全带勒住身体,刚要说话抱怨,身体却被再次甩到一边,周裕之一个打弯儿右转到旁边的路,一阵风驰电掣后车子停到半山公寓前。

周裕之俯身打开季时年的安全带,手撑在副驾驶的门把手上,倾身将季时年困在胳膊与座位间。

“你确定先回公寓?”语气暧昧。

熟悉的强悍气息充斥呼吸的每一个空气分子里,季时年的脸色由于飞车的苍白在醒悟反应过来后再次变成娇艳的粉,调整呼吸片刻,拾起勇气对上周裕之如猎豹般的双眼,目光明亮,声音却软而糯,“到了小红帽的家门,大灰狼会轻易走吗?”

周裕之闷声而笑,微低首亲吻眼前被牙齿咬得泛白的唇,“真是个乖小孩儿。”

作者有话要说:最初的设想里劳伦斯是真正参与了阴谋,结果写得多了,改成这样,人品好了,但命还是不好啊。

告别告别

季时年上班,果然酒店召开总裁会议,周裕之将在年后被派往欧洲市场考察学习,暂时酒店内工作即日起由劳伦斯接替。

宣布既出,一片哗然,虽然之前已经有风言风语,周闻生跟儿子经营理念不合,外请劳伦斯作为牵制儿子的力量,但是如今像周裕之这样连虚职都没有一个净身出户,实在是让大家想不到,欧洲市场考察?周裕之刚从欧洲回来一年啊,看来小周的确惹毛了老周。看看周闻生又看看劳伦斯,再看看旁边一脸若无其事的周裕之,不知道三个人搞得什么名堂。

周裕之诚心诚意地对大家表示了谢意,感谢这一年中各位给予他的帮助和配合,也希望大家以后能一如既往地配合劳伦斯把风华做好。言行豁达,姿态轻松,没有丝毫被贬的意气消沉,仿佛被派到欧洲去考察真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众人也看季时年,季时年却早已摆好了微笑的脸任尔观瞻,不露分毫。

可是看周裕之坐在对面,心里却还是压抑憋闷。依然黑色西服白色衬衫,头发用摩丝固定了没有一丝杂乱,没打领带,却依然帅得一塌糊涂。他并不看向谁,眼睛半垂着看向桌面,胳膊肘搭在扶手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季时年还注意到做记录的总裁办许小凡长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却不停抬手揉眼睛。

坐在桌前,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知道有这一天,还是替周裕之难过。

昨天最终还是在他的怀里问出一句,“你是为我还是为了什么?”

他的瞳仁闪着幽暗的光,“做这种事情你都能分神,是我不够尽力吗?”

她攀着他的肩膀,细细地喘息,在情欲中挣扎出一丝理智,“你不必为了我,真的,裕之。我不想你以后有遗憾。”

“你还真是操心,现在你只操一份儿心就好。”他牙齿咬住她的耳朵,热气呼呼地喷到她的颈侧,“操心我的幸福。”

随着他的大力穿刺,想问的问题便被欲望推挤到最底处。她的身体如同一叶舟,在被他裹挟起的惊涛骇浪中穿梭,没有思想,只余了本能在惊险处尖叫,在稍缓处喘息,在疼痛处呻吟,在销魂处哭泣。他亲吻她,亲吻她已变得敏感的皮肤和受伤的疤痕。每一下碰触都忍不住哆嗦一下,他问她是不是冷,她摇头,他紧紧拥抱着她,骨头都要被勒断,她却忍着不说,这样的疼会让她忘记心底的疼。然后他附在耳边说,时年,再来一次好不好。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困顿双重来袭的时候,睡意朦胧的她只记得他在她的头顶轻轻说了句,“为什么不信。”

回到办公室,季时年靠在桌前,发了半天呆,也开始收拾东西,既然周裕之那边已经了清,她也可以离开。

抽屉深处是一串钥匙和聘书,一年百万的聘金和老房子她要退回。那栋老宅她要了也没用,祖母早已不在,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未必能回来居住,对于父亲,多半也是希望老宅完好无损就好了,那样他幼年的梦,母亲的少女时光,还能够承载。

还有父亲的一封信,旁边一个盒子,里面是这大半年寻找音信不果的报告。周裕之委托了人一直在找,无奈时间太久远,信息太少,看来这个终究是替父亲做不到了。

有人敲门,季时年应声,陈明进来,脸色严肃冷峻,还从未见过他这样一本正经,看来也是刚知道了消息。

“季总监,你……你这是干什么?看来裕之哥是真要走?”

“我也是收拾东西。”

“周总裁为什么要这样?是有什么隐情吗?”陈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胡撸几下头发,甚是烦躁。

“你找裕之了吗?”季时年避开问题,如果说真相,她也不知从何说起,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周闻生、周裕之,还有劳伦斯知道。

“我去了,有人比我早一步。”

“谁啊?”无意问一句。

“那个。…。。许小凡。”陈明声音说得小,忐忑不安地看季时年一眼。

季时年手里的动作停滞一下继续整理,过了几秒,“该告别的总要告别。以后你来法国我可以给你当导游。”

“这都算怎么回儿事儿啊。”陈明又站起来,“我先走了,季总监你慢慢收拾。”

把钥匙和聘书以及存折封到一个盒子里,季时年叹口气,结束的时间比她当初想象得要早了几个月,不过总还不是当初想得两手空空,左边的心房被填充了。

中午吃饭周裕之约季时年一起,见她的办公室里也已是四壁空空,茶几一角堆了些私人东西。

“我说一上午也不来安慰我,你又不急。”周裕之知道季时年和劳伦斯还有一个展会的事情没完。

“没想到是我拖了后腿,笨鸟快飞,或许年后就不来了。”季时年转头看一眼电脑旁边的盒子,“裕之,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我想交还给周总裁。”

“什么?”

“我家老宅的钥匙,未满约的聘书,还有存折。我也没实践诺言,这些就不要了。”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爸也不会说什么。”

“不行,说不过去。还有,我托你的事情你也别再查了,半年多没线索,我想我爸爸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

周裕之伸手握住季时年的肩,“我查到是c城,只是……再多点儿时间也许会有更好的消息。”

季时年回手抱住周裕之的腰,“谢谢。”

“不要这么沉重,都快过年了,喜庆一些。”周裕之拉拉她的头发,“这个头发长度还不错,刚见你的时候就是个小男孩儿。”

“我自然没有人家像情丝一样的长发,千丝万缕,柔情似水,牵肠挂肚。”季时年慢条斯理地,偏偏把那个“情丝”二字咬得极清楚。

周裕之失笑,消息传得真快,陈明那小子的脑袋在门口晃一下又跑走,原来又告黑状。

“什么味道,要不要吃饺子?”

“我吃什么都有胃口,敢问周少爷你承受了一番真情告白后还能吃得下饭?”季时年手指戳戳周裕之的胳膊。

“就你想得复杂,包括陈明他们,也都算是我的人,之前不知道消息,事后总要说一声吧。”周裕之笑,可还是好脾气地解释,他也知道季时年不过是开个玩笑。

“啧啧,什么我的人,你的人,听着不顺耳。”季时年的手指化成拳头揪住周裕之的衬衫。

“行,行,行,是我错了,是我的秘书,我的属下。本来挺好的姑娘怎么就变得这么嚣张……”

季时年刚要说话,陈明又跑进来看两个人的样子,忙打哈哈,“想不到裕之哥喜欢口味儿重的,够潮的哈,sm。”

“你的嘴巴也不嫌累,到处说。”周裕之微笑着边说边把季时年的手从衣襟上拉下来抓在手里紧握着。

“大家今天晚上包了海边的度假屋想给你饯行,都是自愿掏钱的,没有公款吃喝。也请季总监一起来。”

周裕之低头开季时年一眼,刚才被陈明撞见的尴尬红晕还未消退,“上次大家给我过生日就答应请你们吃饭,一直欠着,今天正好补上,费用不要考虑,告诉大家,我一定去。”

两个人去餐厅吃饭,又引起骚动,几乎人人都知道了周裕之即将离开风华。周裕之平素作风民主,虽然工作严厉,但私下里却不讲究什么尊卑品阶,尤其是年轻人,都喜欢他开明的做派。所以这一餐饭吃了很长时间,不断有人过来加入其中,然后离开。直到餐厅里没多少人,周裕之不好意思地向季时年低声道歉,季时年温柔地回他一个无妨的笑容。

季时年坚决不去,在风华的这段时间她只和酒品部的几个人认识,到后来又去政府帮忙,大多同事都是点头之交。周裕之却硬拉她一起。

度假别墅不算很大,是风华酒店的附属,但胜在视野好,风景绝佳,特别适合小型party。季时年随着周裕之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布置一新,灯光,音乐,美酒,美食。自助,放焰火,做游戏,赠送礼物,这是今晚的内容。

季时年选了一些食物转头寻周裕之,见他正和一个女同事说话,便端了盘子走过去,刚要放盘子,身边有人挤过来。季时年愣怔的工夫周密毫不客气地坐到周裕之身边,季时年一笑,把盘子放到一边,目光稍远处许小凡在另一张桌子上食不滋味魂不守舍,季时年了然,“裕之,我去拿些水果。”

拿着餐盘重新取了食物找个位置,透过柱子看到周密把许小凡拉过去坐在周裕之的旁边,自己坐在对面。季时年低头无奈地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闺蜜,时时帮你打报不平,可是,为什么不看看这是帮她还是让她更难过?不知道这样暗恋周裕之的人还有多少,看来晚上的告别宴不会苍白没有故事。

周裕之找到季时年的时候,厅里的人都散了,“你人怎么躲得这么远?”

季时年似笑非笑地看他,“你今天晚上不属于我,我可不去招人恨。”

周裕之弯腰拉了她往外面走,“就知道你会磨牙,他们去放焰火,我们也去。”

周裕之让季时年在门厅稍等,自己去车子里取衣服。正是最冷的时节,海风吹到脸上有些微的刺冷,身体裹在羊绒大衣里还是觉得冷。前面海滩上已经有人星星点点地开始放花火了,暗夜里一闪一闪煞是美丽。

听到身后有人叫,季时年回头呆在那里。周裕之穿着那身风雪服小跑过来,帽子边缘的毛在夜风中簌簌地抖,有些夸张,可是真好看,比模特还要好看。

“真好看。”替他抻抻衣服,吸着鼻子说。

“形容词匮乏,你就只会用好看这个词吗?”周裕之搓搓季时年冰冷的手,“要不要来一下?”

“什么?”

周裕之捧着季时年的脸,轻轻地印上吻,“很暖和,还没说谢谢。”

季时年眨着眼睛笑,“你跑过来的时候像个狗熊。”

“狗熊你都觉得好看?”

“嗯,是我的就好看。”季时年把手伸到衣服里贴上周裕之温热的身体。

“真是自大得可以。走,放焰火去。”周裕之揽紧季时年,满心火热地向人群走去。

今天的周裕之果然不是季时年的,刚到海滩,就有年轻同事过来说要借人,看周裕之为难,季时年指指他的衣服,松开手向另一边走,听着周裕之在身后喊,“别乱跑。”回头招招手表示知道了。捡两根焰火拿着放,有火星突然被风吹向自己,尖叫着拿开,等风向转了,又忍不住拿近,反反复复,黑暗里的笑和叫居然有回到少女时代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有心眷恋

手中的烟火燃尽,海上涨潮,季时年沿着潮水的边缘向黑暗里走,身后的焰火和笑闹声逐渐远去。远远的栈桥横在那里,信步走过去。

栈桥一端延伸到海里,另一端与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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