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之图》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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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引致伤痕

经济学里有个词叫“引致需求”,本意比较学术,指生产商对于生产资料的需求不是自己的需求而是为了制造产品而形成的派生需求。现实中可以通俗理解的一层意思就是你购买了一个东西,为了这个新买的东西又需要不断再买其他的,这些需求不是你最初的,而是被原来的那个牵引而来导致的。

大学时候讲西方经济学的是个女老师,在讲完这个理论后的某一天,穿了双墨绿色的皮鞋,很漂亮,但和黑色的裤子不怎么搭,然后在隔周的课上,老师穿了条深绿色的呢料裤子,我和同学在第一排对视而笑。女老师长什么样子已经忘了,只是墨绿色的皮鞋和引致需求带来的深绿色呢料裤子印象深刻。

右耳朵疼,原因是最近新剪了短发,以前梳马尾的耳环便都觉得太小,那些扣式的,即使米粒大,在鬓发整齐的耳侧也是璀璨夺目,只因换了发式如硬币大小的也显不出光彩,臭美心理作怪,去买那种大大的,长长的,带着流苏的。然后,痛苦就来了。

天热,剪短头发,去买新款耳环,因为娇嫩的耳朵从未受过如此重负,所以不得已被伤害了。

我把它称为引致伤痕。对引致伤痕的最好解释就是一句古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写到季时年和劳伦斯情感误会大明晰的一刻,引致伤痕出现了。

其实最初只是个小小的误会,或者等anne从法国回来和劳伦斯提出分手时,在劳伦斯的再三追问下误会水落石出,最终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原来闹脾气的原因不过是听信谎言的小事件。误会,谁的恋爱里没有发生过,女儿哭,男儿哄,到最后反而貌似比原来还要如胶似漆。怎奈anne这一走,不幸遭遇车祸,待苏醒便有“回首已是百年身”的醒悟,再世为人,情情爱爱有什么可谈,生命都差点儿失去,丢个男人又如何,所以放弃吧。

这一弃,从此江湖儿女两不闻,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再见面,世事如梭,织就多少金丝铁网,扯断这根,那根还牵着,撕破那张,这张还套着,谁还是当初干干净净的玲珑人,岂是一个回头那样容易?

小小的误会在生活发生多重变形错位后,误会以指数级数增长,最终结出无法挽回的果。

不是狗血,气象学家总结说了,这种现象叫“蝴蝶效应”。

剖白心迹

劳伦斯回到酒店,途经季时年的房门,想敲,犹豫一下,还是放下手,经过,打开自己的门。

懒散地靠在床头,季时年也许已经在那边睡着了。这么多年这一晚是他距离她最近的时候,说不想,怎么可能,他四处交际也不过是为了避开和她单独相对的时间,不过,终还是放心不下,提早回来,却也只能守在这里。

隔壁的门突然砰地被推开,有人说话,然后是安静。片刻之后又有人按门铃。劳伦斯人比心快,还未想好要怎么打招呼,手已经打开房门。

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口小声叫门,季时年抚着额头打开门,说声谢谢接过水杯,却没拿稳,里面的水洒了出来,服务员和季时年一阵忙乱。

劳伦斯走近了闻到季时年浑身的酒味儿,居然是白酒,诧异地看季时年一眼,对方却低头靠着墙壁不动。转头请服务员再端一杯水,抬手去搀靠在墙上身软无力的人,季时年却推开他的手臂,自己扶着墙走,劳伦斯皱眉,也不管季时年的反抗,抓了她的手臂拖进来。

“你怎么喝那么多白酒?”从满身的酒味儿可以断定季时年至少喝了四五两,品酒师最忌醉酒,别看每天徜徉于美酒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海量。品酒在于品,如果是喝,一则身体受不了,二则时间长了器官的敏感性也会蜕化,尤其是这种醉酒,最伤的就是品酒师引以为傲的嗅觉味觉。劳伦斯知道季时年情绪不好,只是所为何事?

解救的蜂蜜水很快又送过来,侍者还贴心地送了一碟水果。季时年捧着水杯,一口一口抿到喉咙,眼睛却始终低垂,好一会儿,“我没事,你走吧。”

声音出口,意想不到的嘶哑,连季时年自己都被吓一跳,不安地抬头看一眼劳伦斯。

劳伦斯不动,进门后季时年的酒味儿,苍白的脸颊,沙哑的喉咙,以及抬头看他的青肿的眼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他怎么问,季时年压根儿没打算告诉他,他也没资格去关心她的伤痛,甚至因为之前的身份,因为他答应周裕之的,连最基本的同事间的友情他们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她,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情形,只能让自己的心更难受。

“你确定没有事情?不需要找个什么医生看看。”

“真的不需要。睡一觉就好了。”季时年站起身,脱掉身上的大衣,拿起裕袍,送客之意明显。

劳伦斯心里自嘲,她根本就不愿意见他,他又何苦捧了颗心去承受屈辱,让她难堪,让自己委屈,想到这里,深呼吸,“那你多保重,早点儿休息。”

直到人影消失,房门掩上,季时年才吐口气,几乎是踉踉跄跄地冲到门口,稀里哗啦地上锁,然后靠着门脸甫在裕袍里哭得哽咽。

这是她想了一晚最终做的决定,既然错了,就错下去吧,错过了,就是没有缘分,何苦多一个人煎熬。他们距离错误发生的时候已经太遥远,远得无法溯迹而回,远得她把碎了的心拼起来又给了别人,永远无法再回头修正错误。只是从今后,对他,永远多了一份化解不开的内疚,这内疚亦是她心上的伤痕,怕是再也愈合不了。

这一晚头针刺似的痛,季时年打开行李箱中始终常备却从不曾碰触过的止痛药片。头一次如此害怕这种疼痛,害怕疼痛来临时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过去。

面部青白,眼睛浮肿,季时年不得不戴上眼镜遮掩。劳伦斯看她一眼,未说一句话,昨天他离开她的房间,亲耳听到她在里面哐啷一声上了锁,仿佛避他如瘟神,那刺耳的声音脆生生地割破了他鼓胀的心。她不要他的温情,那他只能奉送冷漠。

周裕之衣冠楚楚地站在出站口,看季时年和劳伦斯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面色平静,却平静得刻意,如同陌生人一样,周裕之心中一沉,面不改色地上前接了季时年的行李箱,和劳伦斯打招呼道声辛苦。接站的司机也早已拿了劳伦斯的行李到车上。

并排停着的两辆车。司机心中有所顾虑,启动了车子却不便先行离开,周裕之降下玻璃冲他挥手,载着劳伦斯的车子才缓缓驶离。

回头看季时年,握住冰凉的手,“精神不太好?”

季时年虚弱地咧嘴笑,“挺好的,就是有些累。”

周裕之故意忽视季时年仍然有些青肿的眼睛,手指碰碰她的脸,“走,回家,刘嫂煲了十全大补汤,就等你呢。”

走了大半路程,季时年才后知后觉她和周裕之之间再没说过一句话,心里不安,转过身子,“我给你买了件衣服。”

“嗯,怎么想起来买东西?”周裕之眼睛看着路回一句。

“哪儿都没逛,就在酒店的商场看见这身风雪服,觉得你穿一定好看,比模特还好。”季时年探身到后座取衣袋。因为怕压了没打包到行李箱。上车时劳伦斯看到衣袋脸色阴沉,那个牌子只有男装,买给谁显而易见。季时年只能硬了头皮拎着,心头酸楚。

衣袋太远,够不着,季时年刚要解开安全带,手却被周裕之握住,“回家看也来得及,没见过你这么着急的。”

季时年讪讪地笑。

周裕之伸开右臂,“过来。”

季时年乖巧地靠过去,一动不动,好半天,“裕之,我很想你。”眼角沁出一颗泪。

周裕之仿佛不经意地手指滑过那滴泪,语气淡淡地,“时年,我的项目结束了。”

季时年觉得那淡然的口气中似乎蕴含了许多无奈和不舍,心里紧张,抓住周裕之的手指,颤颤道,“裕之,你后悔吗?”

“那你呢,你会后悔吗?”周裕之反问一句,正是红灯,他的眼睛扫过她的,虽是轻飘飘的却如有无形的力量将季时年推到绝壁,让她表明立场。

“你在哪儿,我就跟你在哪儿。”季时年一怔,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挣脱周裕之的手臂,做正身体,手指仍固执地抓着他的手,仿佛这样才可表明她的心意。

周裕之轻轻笑,“傻气,怎么搞得像发誓似的。”看季时年本着嘴委屈的样子,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的指尖,“不逗你玩儿了,过完年我们就去法国。你赶快想想有什么东西要买,以后未必有这么得闲的时候。”

一时间车内静谧。

季时年靠在座位上,眼睛就那样望着周裕之的侧脸,神思渐渐飘远。向前推几个月,她怎么知道会和眼前的人有如此深厚亲密的关系,她又怎么可以相信言辞里待她讽刺的人以后会成为她的臂弯。最初好的,最后却是陌路,原本以为不相干的,如今却托付终身。不管怎样,她究竟是等到了。

他的侧脸如此英俊,与劳伦斯一样都有高挺的鼻梁,英武的眉毛斜插入鬓,眼角有一道深纹向耳后渐渐隐去,不似劳伦斯的圆润一些,好像说这样的人意志坚定。他的唇却是比劳伦斯薄,此时抿着,说不清是笑意,还是什么。下巴处有分明的一道缝,呈w状,在严肃的外表下透出无限性感。想起总裁办许小凡对他的迷恋,那是后来陈明跟她私下里透露的。陈明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嫂子,尽管年龄比她大,谄媚拥趸之意明显,她倒是很喜欢这个不嘻嘻哈哈的人。

至于许小凡为什么会对周裕之忠心耿耿,在于周裕之的一次英雄救美,劳伦斯刚回到风华时,事无巨细上到客房,下到厨房,都去观摩。事情发生在中餐厅,正是一个刚上手的厨师在颠勺,油锅里的火太大,加上厨师已经听闻周裕之严厉的名声,手一抖,锅里的东西便滑了出来,旁边是许小凡,周裕之眼疾手快抓了抹布罩到上面才免了事故。

他总是用英雄救美赢得女孩子的心吗?季时年想起他在雨中脱了衣服让她踩着,自己冒雨对付她卡在下水道水篦子里的鞋跟,认真而深情。

周裕之感觉季时年一直盯着自己看,回头看一眼,“很好看吗?”

季时年不好意思地笑,却还是实事求是,“嗯。”

“这对男士可不算是恭维。”

“我是外貌协会的。”

周裕之一愣,立时明白指的什么,“陈明教你的吧,不学好。”

语气宠溺,此时,车厢中那股别扭之气才尽散。

“他还说了。”

“他能说什么。”

“说你英雄救美。”

“我?好像没这英雄事迹。”

“没有吗?”

“肯定没有。”

“那许小凡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陈明那小子的风格,他怎么不说许小凡旁边有燃气管道。”

季时年笑起来,陈明果然没说,不过,周裕之说的她信。

周裕之见季时年不再说话,“情绪好了,有心情计较不着调的八卦了?”

季时年呆一下,嗫嚅地,“你……你什么意思?”

“没人跟你说眼睛肿了特别难看。”

“真的吗?那伯母他们会不会看出来?”季时年揉揉眼睛。

“看出来也无妨,你难道不是想我哭成这样的?”周裕之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掩一下嘴巴,咳嗽一声,说这样的俏皮话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难为情。

季时年本还惴惴的,不知道周裕之还要说什么,倒不料说出这么一句,当下脸色绯红,“还有时间,我也不是很饿,先回公寓好不好?”

“哧”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周裕之一脚踩住刹车,转头挑眉看季时年。

因为急刹车季时年突然扑向挡风玻璃,幸好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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