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你一跳生路!走!”逸飞拖着天佑往操场上去。
“是外边来的球队吧?”天佑试图和逸飞说话,好让他消消气。
“不是说去体育馆吗?”天佑满脸不解。
“能进得去吗我们两个?”天佑开始有些害怕了。
“不是我们两个,是大家!”逸飞来到操场的一个角落,他的队员几乎在这里。天佑看着这一号人,突然感觉背凉凉的。
“逸飞,怎么这么迟啊!”
“不说了,我们出发吧!”
“佳明,你也在!”天佑发现人群中的佳明。
“我们上体育课,本来我打算回家的,他们说你和逸飞要和大家去体育馆看球赛,我也就跟去了!”
“不怕吗?我们可是要爬墙进去的啊!就算进去了,也可能被管理员捉住啊!”
佳明不屑地摇摇头表示这点小事情还不至于让他害怕。
“我们分成三组,你们记住,进去以后大家分头坐,走的时候再集合,还有,记得我和你们讲过的事情吗?”
“记得!”
“那肯定是很管用的!嘿嘿!”
“好,出发!”
逸飞一行人来到了他们经常爬进去体育馆的地方,那里大概两米半,是用大石块堆起来的,一直没有人处理这一带的围墙,也就因为这样,便宜了逸飞他们。
“我和天佑先进去!”逸飞发现佳明好像在发抖,“佳明,你没事吧!”
“没事!”
“我和天佑进去后,我会试着去托住管理员,如果他不在的话更好,天佑你就看情况给他们发信号,你们就爬进来,如果管理员往你这里看过来,天佑你也要给他们发信号,知道吗?”
“知道!”
“好,天佑,我先进去,你跟着!”
“恩!”
天佑感觉到很是紧张,紧握着双拳,“等等,逸飞!”
“干吗啊你!吓死我啊!”逸飞已经爬到了一半。
“我先去撒尿!”
“我也去!”佳明跟着天佑跑到草丛边。
“我也要去!”
“等等,我也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逸飞跳到地上,“我怎么就不尿急啊!”
撒完尿的一行人,坚定着逸飞的方针,很快都爬到了墙的另一边,体育馆内。体育馆比平日热闹了不少,虽然这样的赛事根本不能拿来跟英超意甲的比赛相比,也和咱国的甲级联赛差一个等次。但在场的观众还是挺激动挺热情,也不知道在场的观众有多少人明白他们在看的是足球,因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某些企业安排来的员工。除了场上的,看到穿统一服装,举着写着自己的企业名字比“加油”那两个字要大得多的牌子的就是这类人。不知道他们是在为场上的球员呐喊,还是在给自己的企业做宣传。反正就是特别的卖命。叫得脸比场上的球员红,脖子也比场上的球员大。
逸飞和天佑,还有佳明一组。逸飞看英超的比赛并不少,但那都是在电视上看的,这回到现场看比赛,虽说等级差远了,但逸飞还是难以掩饰心中的那份激动。
“他们真厉害!”天佑觉得自己踢球的水平其实就一三脚猫功夫。
“他们是大人啊!肯定比我们厉害!等我以后长大了,肯定比他们厉害!”逸飞信心十足地说着,“我会去踢高水平的联赛的!”
“哦!”天佑想想自己,还真不知道他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那是管理员吗?”佳明突然叫道。一个身穿制服的家伙向天佑他们走了过来。
“别紧张!你们待会别出声,等我来!”
“嘿,你们几个小孩子怎么进来的?”穿制服的家伙没好气地说道。
“我爸爸上厕所了!他带我们来的!”
“上厕所?”
“是啊!”
“他们是你谁?”制服指着天佑和佳明,天佑笑了笑,佳明开始发抖了。
“他是我表哥!”逸飞指了指天佑,又指着佳明,“我表弟!你吓到他了!等一下我老爸回来看到他在哭,我老爸又要发飙了,死了!”
制服有些不太相信,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逸飞。
“那你在这里等我爸回来吧!让一下,你挡着我了!”
“今天怎么那么多带些小p孩来看比赛的啊!”制服带着疑惑走开了。
“等他走远,我们换个位置!”逸飞还是不怎么放心。
逸飞一行人从体育馆出来了,比赛还没有结束,也不是因为比赛不吸引人。他们是被赶出来的。逸飞和天佑,还有佳明出来的时候,看到其他人也在外面了。
“你们还真笨啊!不会加点别的什么进去吗?我的这个方案只是参考!”一行人不得不回家去。
“爸,我回来了!”天佑回到家看到张吉祥像平常一样坐在屋里抽着烟。
“嗯!”张吉祥像是一直在想着什么事情。
“妈呢?”这段时间天佑经常问李小梅在哪里。
“出去了吧!天佑啊!”
“嗯!”
“星期天有空就自己骑车回去看看你奶奶,帮她做点家务什么的!”
“嗯!”
“饭煮好了,自己弄来吃!”
“嗯!”
张吉祥就这样在家里呆了半年多,李小梅偶尔去做些零碎工。天佑家的经济状况越来越糟糕。做吃空山,总有一天会把泥给挖起来吃的。张吉祥最后选择回到原来的厂里上班。说也奇怪,这厂子就像个老妖怪,而且是公家的厂子,在这个私人厂子不断冒出并占据重要之地的时代,张吉祥所在的这厂子真是一道独特又难以置信的风景。张吉祥向厂里“交”了不少奇怪的费用,说是填补这几年的空白期的费用,便继续在原来的厂里头上班了。新面孔真是多,老同事走了不少。一些和张吉祥熟的同事,一见到他都喜欢笑呵呵地称他为“张老板”。
“张老板!”一老同事笑呵呵地跟张吉祥打招呼。
“哎,陈老板!”张吉祥决定要以牙还牙。
“张老板,早啊!”
“早,苏老板!”
后来,可能是大家觉得“老板”那两个字从张吉祥嘴里说出来更俱杀伤力,久而久之,不再那么称呼张吉祥了。
90年代 9
周六,张吉祥照样得上班。李小梅去做临时工。张天佑在家里写作业。
“小灰,过来!”天佑看到小灰慢吞吞地从他写作业的桌子前走过。可这猫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走到阳台上,臀部提得老高,使劲伸了个懒腰,再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后,“啪”地一下躺了下去。
“等我写完作业再收拾你!”天佑很专注地写作业,等他写完,发现小灰不在阳台了。天佑的肚子突然“咕”地长长一声。天佑看一下闹钟。
“我的妈呀!十二点了!”天佑跑到一楼,“我妈怎么还没回来?原来你在这里啊!”天佑看到躺在厨房的小灰,像是肚子也“咕”地叫过一声。
“你也肚子饿了吧!”天佑摸着小灰的脑袋。
“喵!”
“我妈还没回来呢!”
“喵!”
天佑又翻锅揭炉地,就是没发现什么吃的,只有昨晚剩下来的一些碎肉。天佑拿起闻了一下,接着咽了口水,似乎这东西还是能吃的。
“我煮面条哦!你吃面条吗?”天佑蹲在小灰面前说着。小灰一个劲地把脑袋伸向天佑手中拿着的那半碗碎肉。
“一会我也要吃的啊!”说着天佑站了起来。
吃过面条的天佑和小灰表情满足地坐在厨房里头。
“猫咪!吃饱了吧!你竟然会吃面条!”
小灰熟练地给自己“洗脸”。
“我给你玩乒乓球吧!”说着,跑到二楼把乒乓球拿了下来。
“嘿,笨猫接球啦!”说着把球扔向小灰。出乎天佑的意料,乒乓球撞到小灰的头又慢慢地弹了回来。小灰向前走了两步,又“啪”地一下躺了下来。
“起来啦!吃饱你就想睡觉啦?”天佑又把乒乓球扔过去,“来个快速左右盘带吧!”小灰还是无动于衷。
“怎么连你也这么没精神啊?”天佑看着家里紧关着的大门,“我妈怎么还没回来!”
星期天,天佑奉命自己骑自行车回老家看望祖母。张吉祥说自己很久没这样上班了,一周下来,全身都没力气,腰酸背疼的。李小梅和同村的一个妇女去帮人做裁缝。
天佑的老家离这里不远不近的,骑自行车,正常的速度,大概是三十分钟的路程。天佑继承他老爸的优良传统,骑自行车特别快,应该是特别卖命。天佑把他那辆两年前张吉祥给他买的小型山地车用抹布擦了一遍。这自行车的确是有点旧,不常骑,住马路边也难免会有灰尘。
“别骑太快啊!”
“哦!”
天佑在马路上悠然地骑着自行车。上次见到祖母是五一的时候了,现在学校又快要放暑假。天佑不知不觉地越踩越快,一路上并没有注意到些什么,只是回到老家的时候听到了树上有鸟儿在叫。天佑星期一上交的作文就是以今天他回老家看望祖母为内容写的。
“星期天,我骑着自行车回老家看望我奶奶。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空显得很高和高。马路两旁的树木和高大,树叶绿油油的,不时有一只小鸟站在树枝上唱歌,小鸟用它那美丽的歌喉,唱出了一首好听的歌曲。我骑在自行车上,被这动听的歌曲深深地打动了。我轻快地骑着自行车,马路上人来人往,有各式各样的人,工人叔叔,售货员阿姨,还有大哥哥大姐姐等等。树上小鸟继续唱着动听的歌曲,我继续轻快地骑着自行车。我就快要到老家了,小鸟的歌声好像是在为我加油,我的心情很激动,因为我就快到老家了,就要见到我的奶奶了。我终于回到老家了,小鸟在树上越唱越努力,好像它们也在为我高兴,所以我回到老家了,心情很高兴。因为老家的路很难骑自行车,所以我决定下车走去奶奶家。不一会儿,我就来到奶奶家了。
”
这只是个开头。
后来天佑教语文的老师老陈找到天佑说,这作文不错,就是开头太啰嗦了点,天佑这作文写了八百多字了,已经超出两百字,只能给天佑打个八十分。那时候,天佑觉得作文这东西应该是越长就越能高分的。然后老陈自信满满地给天佑讲解了怎样的作文才能拿高分。
话说天佑回到老家了。他似乎并不觉得老家的路很难走,反而觉得在这样崎岖的路面上骑他那辆山地车很是刺激。天佑压根就没下车,而是一直踩到祖母面前才肯下车。
“呀!天佑你小心哟,别摔着了你呀你真是的!”刚从屋里走出来的祖母看到天佑一颠一跛地骑着自行车冲过来。
“奶奶!”天佑很麻利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吓死奶奶了你!”
“呵呵!”
“你一个人哟?”天佑祖母用手擦去天佑额头上的汗,半仰着头有些吃力地望着天佑来的路。
“嗯!”
“你老爸老妈也真是的,怎么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回来啊!真是的!”
“我下学期就六年级了!”天佑用手抹去两腮上的汗水。
“看你,满头大汗的!过来洗把脸!”
天佑把自行车放好,同祖母来到了那个天佑曾经在这里玩耍的简陋的小庭院里。这里的两间瓦房子是厨房,另一边有栋两层的房子是天佑的四祖父和四祖母的房子。朝南一面的墙上爬着一种叫“爬山虎”的植物。庭院中最显眼的是那个活塞式抽水机,当地的人管这东西叫“水抽”。很老实的名字。这活塞式抽水机就是拿来抽水的,当地的人觉得这名字记不住,要是管它叫“抽水”又显得别扭,所以一个逆向思维就干脆管它叫“水抽”了。当地人就觉得这名字叫起来不但顺口而且亲切可爱。一直到现在都这么叫。
祖母走到“水抽”前,把一脸盆放在出水处,然后用双手握住那根插在“水抽”上布满痕迹的木棍,祖母那双粗糙的双手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那木棍没有鲜明的对比,只有一样的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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