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相应的安排。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几分钟之后，侍从总算能完整的说出话来。他用无比虔诚的态度将手里的盔甲捧向瑟兰迪尔，刚一张嘴又是眼泪直涌。

“这……这是三王子的盔甲。可是三王子的尸身根本找不到啊！”侧过脸去将泪水蹭在手臂上后，侍从深吸了几一口气对正在思考的精灵王说道：“您说会不会……会不会变成炊火边那些肉？”

只见精灵王的蓝眸一缩，倏地从床上立了起来。双拳紧握的精灵王说出来的话凌厉到侍从根本不敢有丝毫反对，他坚定的说道：“不可能！高贵的王子怎么可能被肮脏的物种污辱。一定是战乱中他的盔甲被敌人剥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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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生者如斯

见侍从依然是悲怆到无法自已，完全不相信这个说法。瑟兰迪尔只好隐忍着内心的痛楚之感，放缓了一些声调说道：“齐尔扬贵为人类王子，即使死去也绝不可能哀容不保。给我们一点时间排查，总能找到他的完整尸身。”

就半兽人已经开始食用战俘的情况来说，谁都知道死在这里的丹登人无论是王子或是平民都难保完整，又何况是身着精美盔甲的王子？侍从明白精灵王这样说，是为了保全阿诺尔皇室的尊严。他赶忙止住了抽泣声，在精灵王的示意下，紧紧抱着盔甲退到了营帐外。

在等待的过程中，侍从一直在猜测到底是哪个丹登人可以如此幸运，被精灵王指定是三王子的遗体，享受人类皇室独有的隆重葬礼。当一具身形与齐尔扬有几分相似的尸骸被抬到他面前时，侍从释然了。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的存在让仍然活着的人类可以借助隆重的葬礼送别王子。至于真正的王子，一直思念着故去王妃的齐泉扬一定得偿所愿，又岂会在意身后之事？

“没错。他就是三王子。”想清楚了的侍从急忙跪在地上，开始为尸体穿戴着盔甲。几乎是与此同时，伊兰都尔和亚瑞坦残破的尸体也被精灵士们小心翼翼地抬入营帐内，等待着精灵王的辨识。十几分钟后，逃过一劫的伊斯泰莫被林地精灵发现。暴晒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的伊斯泰莫用活动自如的手掌，让精灵士兵们脸上的凝重减轻了少许，也让所有的精灵聚集了过来。

在精灵士兵的照顾下，伊斯泰莫很快能开口说话了。然而满眼含泪的他还刚张嘴说了一个谢字，整个人就被精灵们抬了起来。

“留着你的体力吧。我们陛下着急见你，他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满脸善意的精灵递了一壶水给他，又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这种普通却充满善意的举动，再次让伊斯泰莫的内心翻腾起来。对比毁灭了丹登皇族血脉的半兽人，精灵是如此的可爱。

然而，一想到发生了什么，伊斯泰莫的两滴清泪落在了格拉顿平原的土地之上。进入营帐后，见到亲自为伊兰都尔和亚坦瑞整理遗容的精灵王，伊斯泰莫咬着牙挣脱了精灵的搀扶，半跪在了精灵王面前。

“精灵需要对死亡保持足够的淡泊，否则可以危及我们的永生。希望你能理解林地士兵此时的镇定。”正在为伊兰都尔拼结假肢的精灵王并没有抬头。

好不容易可以让语调显得冷漠，精灵王当然不想被伊斯泰莫发现自己脸上的悲凄之感。更何况，帐内还有几个林地精灵。一个精灵王者不能在子民面前露出任何伤感或是慌乱，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才能成为子民最强大的精神支柱。虽然，瑟兰迪尔没有办法抑制住鼻尖不断传来的酸涩之感。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刚才逃走的几百个半兽人干的。精灵永远的朋友――丹登人面对半兽人时，从来都是胜利的一方。”

“的确死于半兽人的攻击。”被击晕前看到的所有景象再一次冲击着伊斯泰莫脆弱的内心，他爬到了精灵王的脚边抓着对方的披风喊道：“是魔戒！只有魔戒才会让半兽人学会了以喇叭为令，统一行动。也是魔戒才能让它们懂得运用了专盯战术，将所有的丹登士兵一一瓦解。”

“看样子，伊兰都尔和你提过留下魔戒可能的后果？”红眼微红的精灵王从伊兰都尔尸身上提起眼皮，冷冷的看着伊斯泰莫。

伊兰都尔没有将格洛芬德尔对魔戒的预言透露给任何随从。如此重要的信息，从出生起就得到伊伦迪尔和埃西铎亲自指导的丹登大王子，选择了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私下交流。他与亚瑞坦探讨魔戒预言时，伊斯泰莫作为伊兰都尔的心腹随从，被指派守在营帐外。

感情一向甚好的兄弟俩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帐外昏昏欲睡的伊斯泰莫都很清楚的听到亚瑞坦的怒吼。他说：“无论是谁都会被魔戒反噬？这难道不是精灵想独占魔戒的说辞？”

尽管后面的几年间，格洛芬德尔用多次潜入敌军巢穴依然毫发无损的作为，让人皇三兄弟都觉得质疑金花领主的预言是多么可笑的行为，他们还是选择了将所有的疑问压在心底，用追随的方式支持自己父亲留下魔戒的行为。伊兰都尔更是在埃西铎得到魔戒发布撤战命令后，第一时间用行动执行了命令。而作为大王子忠心的随从，伊斯泰莫本就不会把不小心听到的对话内容放在心上。直到昨晚遭遇第二次攻击，见到蠢笨的半兽人仿如维拉附体一般，不仅不怕死的冲上来，还利用喇叭展开专盯战术，藏在记忆深刻的话语无比清晰的在脑海里重复着。

无论是谁都会被魔戒反噬……

除了魔戒的反噬，还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释半兽人的反常吗？索伦的残部存在了将近两年，它们唯独在攻击持有魔戒的人皇时，才变如此勇猛。可是那枚让皇族纯正血脉彻底断绝的戒指，正是人皇自己留下的。就连每一个丹登人，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行动维护着人皇留下魔戒的决定。也就是说，不仅是人皇自己毁灭了自己的血脉，每一个丹登人也是帮凶？

伊斯泰莫想到了两年前的情景。索伦消亡后没过多久，还未继位的埃西铎以丹登最高指挥官的身份下达了撤离战场的指令。当时的伊斯泰莫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所有的物资，追随着主人伊兰都尔离开了战场。当时，索伦的残余士兵虽然阵脚已乱，却凭借着超过五倍的数量，将依然在战场上奋战的精灵们重重包围住。每一个离开的丹登人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混乱的场战，并没有停下追随埃西铎离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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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一、拨乱反正

在羞愧、悔恨、悲怆、感慨等多种情绪的冲击下，伊斯泰莫瘫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流着泪对精灵王重重地点头。他很快便被帐内的其他木精灵搀扶到坐椅上，流泪满脸的伊斯泰莫用模糊的视线，见到精灵王缓缓走到了帐边，彻底背过了身去。恍惚间，精灵王的双肩轻轻抖了几下。不过片刻，高大挺立的背影便静止不动，让伊斯泰莫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在普通生灵面前永远高贵而冷静的精灵王真的背过身去流了几滴眼泪。但是这些泪水绝对不是为了埃西铎而流！是为了几百个在精灵王眼里看起来无辜的丹登人而流；是为了每一个死在战场上的盟军士兵而流；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诺多的至高王父子、上一任人皇伊伦迪尔、甚至是为了自己而流。

金花领主格洛芬德尔的预言已被验证，那么索伦总有一天会依靠着魔戒的存在再次出现。这也说明，至高王为了与索伦决一死战而发起的“最后同盟”之役，只是暂时中止了邪恶，并没有彻底损毁它。无论是精灵一方的号召者至高王吉尔加拉德，还是所有参与此役的生灵，都为了彻底毁灭邪恶将生死置之度外，浴沐在自己的鲜血中奋战。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可笑。

表面上看，索伦死去了，整个中土大陆迎来了久违的和平。事实上却因为一个人类的贪婪，让邪恶之源静静的藏身于某处，等待着再次吞噬这片大陆。也许会在明天，也许就在明年，索伦就会再次出现。到时候，失去了吉尔加拉德和伊伦迪尔的中土大陆，还能组织得起又一个“最后的同盟”对抗邪恶吗？（注1）

至高王吉尔加拉德，作为精灵种族的最高领袖，你发起的战役让精灵失去了种族凝聚力最强的你，让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与父亲，让无数永恒的生命中结，结果只换来了和平的假象。若是你依然活着，知道这个结局会做何感想呢？

伊伦迪尔，你无疑是人类的娇傲，也是人类最高的荣耀。可为什么你会生出埃西铎这样一个儿子？他的贪婪让“七年之役”成为一个笑话，也害死了你三个优秀的孙辈，断绝了丹登人纯正的皇族血脉，更带走了几百个无辜的丹登人。每一个丹登士兵，都曾与我共同作战七年之久，他们不该受到如此遭遇！

伊伦迪尔，如果你的儿子没有死亡，我会亲手把他剁成碎片，你必须原谅我。

“把你所见到的，这场劫难的情况说给我听。”精灵王转过身来，纡尊降贵直接坐在了伊斯泰莫旁边的木箱子上。“不过，你先要告诉在哪里可能找到埃西铎。”

几十分钟之后，林地士兵在安都因河面发现了插着十几只箭矢，已经死去多时的埃西铎。等他们将人皇的尸身抬到精灵王面前时，伊斯泰莫所说的一切已被记录在了三份不同质地的纸张上。

怀着厌恶情绪的看了看抬进来的尸体，在与伊斯泰莫一起确认了尸体身份之后，精灵王扬手让士兵先将埃西铎抬出去。在他看来，死亡的埃西铎根本不配与自己共处一个营帐。倒是他的两个儿子可以暂时摆放在这里。

“你看看记录是否有错。如果没有问题，这三份记录将分别送到林顿、林谷和箩林。至于你们人类那边何时告知使用何种方式，你自己决定吧。”扬了扬手里的纸张，精灵王无比惋惜的说：“真是‘格拉顿平原灾难’，四百余个人类……”

令伊斯泰莫没有想到的是，信函上关于格拉顿平原灾难的内容不仅完全按照他话语记载，瑟兰迪尔还执意让记录官将联合军演提前结束的情况写上去。

在伊斯泰莫看来，根本没有必要提及联和军演。魔戒诡异而又强大的邪恶力量即然能让半兽人勇挫丹登人，联合军演没有提前结束又能改变什么？作为强大的至尊魔戒，索伦才可以驾驭的邪恶配饰，就算格拉顿平原灾难发生时联合军演还在进行，也不过是让魔戒召唤更多的半兽人进行攻击，让参与军演的矮人与林地精灵也牺牲于此罢了。没有魔法的精灵王与精于战争丹登士兵一样，根本没有招架魔戒的实力。执意将联合军演提前结束的原因归于自身，并且在信函中阐明，难道是精灵王的内疚之心？

瑟兰迪尔郑重的对穿戴整齐的两个人类王子行了告别礼后，给了伊斯泰莫答案。

“每一个丹登士兵都可以说陪伴了我七年之久。在那场毁灭了正义阵营所有前任王者的战争里面，他们与我同穿一件战袍。”目送着两位王子被抬出营帐，精灵王轻轻叹了一口气：“三位丹登王子也很优秀。失去他们是正义阵营莫大的损失。虽然从事实看来，魔戒的确是最重要的原因，但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