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床榻上,一位年轻的少妇躺卧其上。她原本红润的瓜子脸因久病而显得苍白,唯有那双大眼依然清澄;尽管如此却丝毫不减她的美丽半分,反而格外惹人怜爱。
“若华,吃药了。”姜郎轻唤。
名唤若华的少妇动了动卷翘的长睫,嘤咛了声:“相公……”她睁开眼,勉强地想坐起身子。
姜郎见状,立即出声阻止:“别动,你身子尚未复元呢!”他温柔地扶着她半卧的身子,爱怜的抚着她的秀发。
“相公,我的身子何时才能好?”美眸乞求似地望着姜郎,她带着一丝希望问。看着自己最爱的妻子,他的心宛如刀割般难受。
他如何能告诉她,她即将不久于人世?心痛地移开视线,姜郎勉强自己扯开一抹笑容含糊地道:“只要你乖乖吃药,不久便能痊愈……”
使尽全力坐起身子,她挣脱他的怀抱,“相公,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就快死了对不对?”姜郎握住她纤瘦的肩,定定地凝视着她,“若华,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夫昨儿个来过,才说你病情有好转……”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
她轻抬起手捂住他的唇,“我知道你是怕我难过才会这么说,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她望着他,怔怔地流下泪。“我早明白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
明白再也瞒不住她,他没有反驳她的话。“若华……”心疼她的敏感纤细,他心痛地拭去她珍珠般的泪。
“相公,无论如何咱们都已注定得天人永隔了。”她漾起一抹极淡的笑,想再一次好好看清楚他俊秀的脸庞。“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再如何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更何况是爱她至深的姜郎!“你别说了,有事等你好了再说,好吗?”
“不,你让我说……”她激动地道:“我不想抱着遗憾踏上黄泉之路,我一定要听你亲口允诺……咳、咳……”
由于她的情绪起伏太大,突地一阵猛咳,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若华?如果可以,他愿意代她承受一切苦痛!“好、好!只要我做得到,我什么都答应!”
“我死后……希望相公能再去找寻幸福,另纳一门新妻子……只求相公别忘了若华……”她只求这么多了。
若华望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连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挂念的还是他的幸福!?面对她如此的情深意重,他又怎能抛弃与她共许下的海誓山盟,忘却与她曾共度的快乐日子另寻幸福?不!他办不到!“若华,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他轻抚她苍白的双颊,坚定地道:“今生今世,我的妻永远只有你一人。”“相公……你别这么傻,世间多的是比我美丽、温柔的女子;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实在不值得相公如此执着。”她顿了顿,“我只求相公有了新的妻子之后,别忘了若华……”“若华,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以为我会忍心让你一人独自上黄泉吗?”
她痴痴地望着他,早已说不出话来。
她的姜郎真傻!“这辈子我和你夫妻缘浅,来世咱们再相见、再续前缘。”他捧着她的脸,缓缓吐出动人誓言:“不只下辈子,我要和你再做五世夫妻!不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一朵笑容浮上她的嘴角,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相公,我等你……
缥缈人世、物换星移,唯有誓言穿越了时空,永远不变,期待着有情人再次相聚。陆盈月和聂人故的爱情,便是这么开始的——
楔子
悠然的琴声,缓缓自竹帘后传出,如细水般流泻的琴音,不带着任何一丝的尖锐,始终平和温暖。
微风吹动竹帘,露出帘后抚琴少女的绝世美貌——美,真是美,若非亲眼所见,只怕谁都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脱俗清丽的美貌容颜!发柔如缎醇黑滑顺,衣白似雪优雅飘逸,神态空灵优雅至极,只是如此一位清雅出尘的标致少女却始终紧绷着脸,不带一丝表情。
诤!琴弦忽然断裂,使得琴音猛然拔高,打断了整首乐曲的流畅,少女急忙收去置于琴面上的纤白手指,惊恐被断弦的反弹而划伤。
“这么不专心吗?盈月。”似笑非笑的柔雅嗓音从帘后传来。
走进来的是白楚卿,她的主子。
“是分心了。”她诚实以报,无意欺瞒。
“难得一向沉稳的盈月也会分心。”走向前去掀高竹帘,白楚卿看着她悠然的侧脸淡然轻笑。“是因为什么呢?说来我听听可好。”
语气虽轻柔似低喃,却不容抗拒。
总像是魔咒一般,无论是什么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似乎就会变得撩拨人心,恍若细密的丝线紧紧缠绕人心,教人沉醉。
“一点小事而已,主子毋需挂心。”
抬眼望向白楚卿,那一双闪动的美眸在经过透入的光芒照射后呈现出一种透亮晶莹的光泽,犹如透明澄澈的琉璃球,沉静、安稳却找不到固定的焦距。
看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若是不了解她的人,只怕真要给她骗了。
不过白楚卿可不会轻易就被她敷衍过去,他从小看她长大的,哪会有看不透她那一点小小心思的道理。
扬手拂去她颊边掉落的些许发丝,白楚卿弯起俊魅笑眼,“盈月,还在怪我要将你送走的事吗?”
陆盈月空茫的眼神飘忽,轻轻摇头:“并没有,主子多心了。”
“别把所有事情都闷在心里,总有一天会闷出病的。”白楚卿宠溺地揉了揉她乌亮的黑发,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丫头的心思一向细如针丝,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不管什么事都往肚里吞,教人瞧不出端倪,也因此总让白楚卿十分心疼这个纤弱的小人儿。
“主子教训的是。”
她垂下眼帘,让人瞧不透她的反应。
“盈月,不留下你并不代表我不要你。”白楚卿捧住她娇艳的脸蛋摩挲,万分爱怜。“你有需要完成的任务,你并不属于这里,这是你的命。”
“我知道。”
她乖乖地任由他温柔的大掌轻抚,眉目间满是崇敬。
“派你去聂王庄,是因为你属于那里,只有在那里你才能发挥你的‘才能’,才能不辜负我的期望。”
“是。”
“到了那里,要处处小心。”他叮咛,不敢遗漏任何一点可能要命的差错。“聂王庄一向以残忍凶恶着称,到了里头不只要小心处处的机关,更要小心人,记住!只要你稍不注意随时都有可能送了小命。”
“我记住了。”
“别让我失望。”他让陆盈月轻靠在胸前,听着自己沉稳的心跳。
陆盈月倚着他,感受着从小便熟悉的拥抱,听着令她安心的规律心跳。“我一定会全心达成主子的交代,请主子放心。”
“该说的都说了,我有点累了。”柔雅的嗓音微沉,似是疲累。“盈月,可否为我弹奏一曲呢?”
陆盈月浅淡地漾出微笑,开始为主子弹这最后一曲。
音婉转动听,有如女子低语衷情的内敛情愫,兼容海潮汹起的澎湃激昂,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境,却在她的琴音流转间巧妙地融合为一。
这是别离的音,也是开始的曲。
第一章
有人来了。
似乎是感觉到微风吹拂所带来的浓烈血腥味,随着门扉的推开而更加明显,那浓浓的血味与自她身上所发出的幽香形成强烈的对比。
还未踏进门,冷冽的气质已随风而至,带动了整个气氛降至冰点。
仅仅只是出现,就让陆盈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是她在主子身上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绝望、哀怜,又像是孤高、冷傲,浓浓地随着他的踏入而洒满屋室,怎么也挥之去。聂人故眯细邪魅的眼瞳,注视着眼前始终背他而立的姣美身影,一向闪动冷冽神采的幽黑冰眸透着一丝猜不出的诡邪。
“你,就是白楚卿送来的人?”
“我是。”
经过她身畔,聂人故走至厅堂之上,高高地观看着她。
“叫什么名字?”
“陆盈月。”
轻柔的嗓音,听得人耳根舒畅。
这个女人,就是白楚卿送来给他的礼物?聂人故不禁冷觑她一眼,心中早已暗暗评估许久。这个女人看来弱不禁风,说艳丽也比不上花娘,身材也过于纤瘦,独独身上那股淡漠的静谧气质令人不容忽视。
白衣飘然,黑发飞扬,优雅清丽的美丽身影似真似幻,犹如误闯人间的天上仙女,不染尘俗,令人难忘。
白楚卿送来这样一个女人,到底是想干嘛?“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企图?白楚卿派你来做什么?”聂人故没兴趣浪费太多时间,索性开门见山地问。
“主子只叫我来这里找你,并没有说究竟是为了什么。”陆盈月据实以报。虽然被派到聂王庄,但实际上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主子的一声令下她就动作,从来不会去询问为什么。
“是吗?”他万分怀疑。
这些年来,他总是忙于父亲的任务,来回穿梭在各大门派之间,很少有机会拨出多余的空间来插手管修罗门的事,也因此近几年,两派的争斗也较以往少许多,甚至是丝毫无往来。两个大门派,也就一直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多年。
如今白楚卿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却太为吊诡,教人怀疑。
“花娘,你以为呢?”聂人故唤住身旁替他包扎右手伤口的花恋昔,问着。“花娘鲁钝。”花恋昔停下手边的工作,专心回话。
“算了,不怪你。”他挥挥手,示意花娘退开。“你,抬起头来。”
陆盈月依言抬起头,任聂人故仔细审视。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虽说是与他对望,但那双浅灰色的暗眸却无神缥缈地望向远方,一双深邃、澄澈眼瞳如深潭般,幽暗不见底。
“瞎了。”陆盈月回答简洁。
“瞎了多久?”
“不记得了,好象从一出生就瞎了。”
“白楚卿没想过要医治你吗?”
“主子曾试过,却是徒劳无功,久了也就放弃医治的念头。”
关于这双瞎眼睛,主子曾替她找过无数的名医前来诊视,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这双眼睛可能是在幼时伤及神经所导致,要治愈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就算是勉强治疗,顶多也只能恢复两成视力。
在她想,恢复两成视力,只能隐约看见晃动的影子,与什么都看不见没什么两样,反正已经瞎这么多年,突然看见光明也定会有所不便,索性放弃任何可能的机会,乖乖生活在黑暗中。
然而瞎眼却未曾给她带来任何的不便,不可否认的,主子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确实为她除去许多不方便,但没了眼睛,也让她其它的感觉更加敏锐,更因此训练了她敏锐的听力与嗅觉。
他沉吟,像是在思考什么事又像是在计划什么事,过了良久,他朝身后轻声叫唤:“花娘。”
“少爷,有何吩咐?”花恋昔恭敬地跪在他身前,听候命令。
“拿把刀子给她。”
“是。”她遵从的领命,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柄短刀,递给厅中不为所动的陆盈月。陆盈月沉默,静待他的指示。
“陆盈月,拿到刀子了吧?”
她轻轻颔首。
“现在,我要你在自己的脸上划下一刀。”“少爷!这怎么行,人家是女孩子,怎么能伤了脸——”
聂人故毫不在意地挥手,要她闭嘴。“你不敢吗?不愿意让自己的花容月貌上有伤疤是吗?”她仍是无语,不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聂人故看出她的迟疑,弯起写满犀利与阴鸷的魅丽邪眸,“如果你不敢,就给我滚回白楚卿那儿!”
“少爷——”花恋昔急了。
好歹这女子也是白楚卿送来的,少爷这般刁难她,分明是与修罗门过不去,若是她真的受不住跑回白楚卿那儿,肯定教白楚卿找了个好借口来攻打聂王庄,如果事情当真如此发展下去,可就一切都不妙了。
“仔细考虑、考虑,这可是你最后逃回白楚卿身边的机会了。”他冷讽。她仍是静默不语,手却毫不犹豫地举起刀子往脸上划去。
见刀锋就要划上她细致的美颜,的一声,一粒小圆石不偏不倚的射向刀锋处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一颗看似轻盈的石子却被人灌注相当醇厚的内力,当下便将刀刃偏了方向,而使原先对准脸部的刀面改朝她飘逸的黑发落去。
偏离的刀锋割下了她一撮乌丝,却未曾伤到她一丝一毫。
好个临危不乱,白楚卿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聂人故起身,漫步至她眼前,让自己以极近的距离审视着她始终如一、毫不慌乱的澄丽美颜。
“好个勇敢的女子。”聂人故冷哼,一点也不怜惜地拧着她优美的下巴。“或者只是一只愚忠的狗?”
顺着他的手劲,陆盈月仰起绝美的小脸,让他看尽写满眼底的倔强与刚强。“好个白楚卿,居然养了个不畏生死的女人。”他放开她,俊魅的嘴角扬起一抹兴味十足的笑容。
纤长的睫毛?动,陆盈月仍是不发一语。
“听着,既然白楚卿将你送给了我,从今天起,你就是聂王庄的人,所做所说与修罗门再无关联,从今而后你的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别再让我听到你唤别人主子,我所说的话就是命令、就是一切,要是你有任何的不服,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低垂着眼,教人猜不透心思。
“花娘。”聂人故唤着立于身旁的花恋昔,轻声交代,眼睛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陆盈月。“将她领入冷湘院,好好调教一番。”
“是的。”花恋昔听话领命。
陆盈月立于一旁,始终沉默不语,只是平静地等待着命运将她引领至另一个她所未知的世界。
从这一刻起,她真的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时光了,那些与白楚卿相处的美好时光,那些欢笑、悲伤,都在这一刻必须尽数从她的记忆中抹去。她,陆盈月,只能属于他——聂人故。???“听说有人送了你一只可爱的小宠物,我看看可好?”
亭中,聂人故专注地翻阅着手上的经书,似乎一点也没心情去搭理这突如其来的俊朗嗓音。见他毫无反应,莫宣丞索性大方地落座在他身畔的空位上。
聂人故一点也不惊讶,冷漠地客套着:“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竟然劳驾莫宣丞亲临聂王庄,不知有何贵事?”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没心情招待客人,没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就快快滚蛋为上策。
还是这么没耐性?啧!“可不可以不要我每次来拜访你,你就摆出一副好似我欠你十万八万两黄金般难看脸色给我看,活像我有多么不受欢迎。”
“你确实很不受欢迎。”聂人故懒洋洋地翻页。
“真是没良心,居然对青梅竹马的好友说这种话。”莫宣丞随手拿起一杯冷茶,想也不想地仰头就灌,嘴里还叨叨念着。
一扬手,聂人故轻轻松松就挥去他手里的那杯茶。
哇!这人未免将恶劣阐扬得太过吧?想赶人也不是这般赶法。
“咱俩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小气得连一杯茶都不给我喝。”
“要喝茶回自己家去喝个够,冷湘院里暂时不供应茶水。”聂人故冷冷地提醒他,话中有话。“那么没有戒心,当心被人毒死都不知道。”可惜莫宣丞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玄机,仍旧痛心于好友的无情。
“什么话嘛,没心肝的家伙。”
聂人故依旧是任他一个人去说,自己则是充耳不闻。
“天啊!”像是发现什么似的,莫宣丞指着他垂下的右手臂,怪声地叫道:“你怎么又让自己受伤?还伤得这么重。”
“你很烦耶。”
“我这是关心你,看看你的模样,哪有人会像你一样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天天都有伤挂在身上。”
“别人有没有这样是别人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
“谁跟你讨论别人?我在说你。”
聂人故斜睨他一眼,满脸不耐地起身想走。“喂喂喂!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才不过说你几句,你就要走。”莫宣丞扯住他的衣袖,装出一副没人要的无辜脸色给他看。这个莫宣丞也真是奇怪,明明是个男儿身,却生了一张女人脸,长相是又艳又美,简直比女人还要女人。若非他有着一副高挑壮健的好体格,否则以他生在女人窝中染上的浓厚脂粉味来看,要不错认他是个女人还真的有点困难。
聂人故被他拉扯之下又再次落座,脸色绷得死紧。
“你一定又是听了你爹的话,去灭了哪个门派,才换得这些显赫的战绩。”“不关你的事。”聂人故冷道。
“说真格的,聂人故。”莫宣丞收敛起嘻皮笑脸,严肃万分。“你不觉得你的功力有些退步,使刀使剑也变得越来越鲁钝吗?”
他可不是在危言耸听,以这些小门小派的三脚猫功夫,若想伤,就算再回去练个十年八年都还不太可能。而如今,他却是每到一个地方,身上的伤就会多一些,以他所学,这简直就是笑话。
“可能吧,我没什么注意。”
他随口敷衍,心里却对莫宣丞的言语有动念,同时也为他过人的观察力感到震惊,原来他不是像外表一样的纨子弟。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身手确实有退步的迹象,原先矫健的身子总会莫名迟缓无力,这对一个长年练武的人来说,的确有些诡异。
“你能不能对自己多关心一点啊,别老是想着要怎么样引起你爹的注意,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一天你被人害死了,都还傻愣愣的不知道。”
“别说了。”他的眼神登时阴冷。
又这样!每次只要一在他面前提起他爹,他就会露出一副像重伤野兽似的神情,活像对每个人都不信任,每个人都是他的敌人。
真搞不懂他,何必将自己陷入这么一个进退两的绝境里,一天到晚只想着要怎么引起他老爹的注意,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你啊你,花在你爹身上的时间,比在自己的身上还多。”莫宣丞是越骂越上瘾。“想想看,你对你爹忠心得不得了,他何时曾正眼瞧过你?被打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多,被骂的时间比疼爱的时间多。”
身为他的好友、青梅竹马兼军师,最令莫宣丞看不过去的一件事,就是他老是受去寻他爹的晦气。
明明是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却老要顺着他爹的想法行动,不仅抛弃了心智投身血腥地狱,成为杀人高手;更迷电气化了自己,总是苦苦追寻他爹的眼光,而忘了自己也是人。在莫宣丞的眼里看来,他爹根本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对他总是像个下属般严厉、残酷,简直是毫无人性。
聂人故随手塞了一块糕饼到莫宣丞嘴里,神情冷淡。“每次都说一样的话,你不烦吗?当心咬到舌头,以后再也不能说话。”
“换作是别人,我才不屑跟他说这么多。”莫宣丞勉强吞下口中的糕饼,一张俊脸明显垮下。
要不是看在两人从小是青梅竹马的份上,他才不会老是不厌其烦地在聂人故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偏偏他一点也不领情,把他的一片好心当破屣。
“那就不要说。”
“喔,你真是愚笨得可以。”
“随你怎么说,还有没有其它的事?如果没有,我想你该回去了。”聂人故断然下逐客令,一点也不顾念友情。
“我才刚来没多久,连椅子都还没坐热,你就要赶我走了?”他简直不可思议,这就是友情的真谛!“快滚回去与你那一票姐姐妹妹相亲相爱去,别在这里烦我。”聂人故再次重申。“不劳你提醒,等我事情一交代完,自动就会拍拍屁股走人。”
他真以为他没事来找挨骂吗?要不是有要紧的事,他当然宁愿窝在那一堆温香软玉里。“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瞧聂人故那一脸恨不得割断他舌头的森冷表情,说有多无情就有多无情,他莫宣丞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哪!“白楚卿送你的那个小美人呢?”
美人?聂人故眯细一双俊邪魅眼审视着他。这家伙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短短几天,居然就知道白楚卿送来一个美人的事。
不过他的灵通消息也仅限于女性,超出这个范围以外,管他是奸淫掳掠、杀烧搜括,他一概不理。
“不知道。”聂人故随口瞎扯。
“不知道?可是我听那些仆役说,你将她安置在冷湘院不是吗?”
呵,连底细都探好了。
冷眼看着他,聂人故依旧一脸淡漠。
莫宣丞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谁都知道冷湘院一直是聂人故的禁地,寻常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非得像他这种与聂人故有特殊交情的人才可以来去自如。而今,他既把白楚卿送来的小美人安置在冷湘院了,不正代表着小美人的特别?“怎么了?莫非你对白楚卿送来的人有兴趣,要不要送你?”
“怎么可能。”莫宣丞俊美的脸当场变色,像是听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光是家里那票姐姐妹妹就够令我烦恼的,我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再照顾一个,又不是想让自己操劳死。”“那你没事问这个干嘛?”
“我对白楚卿送来的人没兴趣,并不代表我对白楚卿没兴趣。”莫宣丞俊逸贵气的秀气面容上漾出一抹邪笑。
“又让你查到什么了?”他太清楚这个人的恶劣,老爱仗着自己的专长四处去探听别人的隐私。
“也没查到什么,只是一些琐事。”
“喔。”
“你也知道要追查与白楚卿相关的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我出马也有一定的困难。”
他清楚莫宣丞这话绝不是夸大,这个白楚卿行事诡异得可以,精明得像只狐狸,就算是莫宣丞这种一流的探子想要调查他的底细,也是难上加难。
有好几次,莫宣丞想探查他的身世来源,却都遭到不明人士的干扰与阻挠,使得他总是无功而返。这个污点让他十分不甘心,随时随地都等着要一雪前耻,可惜的是老是找不到时机。“不过,最近有关白楚卿的消息却四处流窜,想不知道也难。”
“白楚卿是个聪明人,不应该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没错,所以白楚卿铁定是故意要让你知道些什么事,所以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散布消息。”
“你的意思是?”
“知道‘修罗非天’吧?”
聂人故点头。
有人说是雕像、有人说是画,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看过“修罗非天”。有人传言只要得到修罗非天,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但对于修罗门人来说,这修罗非天是修罗门历代流传的镇邪之物,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传说中此物主掌修罗门的命运,只要此物一毁,修罗门也会跟着惨灭。不过这宝物却在几年前修罗门内部的一场斗争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这宝物流落何处。“现在人人都在说修罗非天出现了,至于究竟是在哪儿出现,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确切的位置。”
“白楚卿也不知道吗?”
“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不过除了修罗非天之外,我还另外查到一些挺有趣的事。”“有关什么?”
“白楚卿送来的那个小美人。”
“她?”
聂人故一脸狐疑,他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
“听人说,她并非修罗门人,而是白楚卿捡回来的一个孤女。”
“那又如何?”
“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修罗门的门规森严,入修罗门必为修罗人,出修罗门必成刀下魂。”
聂人故若有所思的凝望地面。
“既然她非修罗门人,又可以在修罗门内来去自如,不正代表着她的身份特殊?”莫宣丞有条有理的分析。“而且据闻,除了与白楚卿较为新近的人见过她几次面以外,其余的人压根儿连她长什么鬼样子都没见过。”
聂人故的手指轻滑过杯缘,并没多说什么。“如果不是她的身份这么重要,白楚卿何须将她保护得如此周密?”
“所以你怀疑她与修罗非天的下落有绝对的关联。”
“我就是这个意思。”
“有确切证据吗?”
“你疯啦,怎么可能会有。”
“那等你找到证据再来跟我说吧!”聂人故伸了伸懒腰,随口轻唤。“花娘,替我送莫先生出去。”
花恋昔恭敬地出现在两人眼前,粉彩般的衣裳随风舞动,很是美丽。
“别怪我唆,多照顾自己一点,别老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担心。”离去前,莫宣丞仍不忘叮咛。
多照顾自己一点,是吗?聂人故扬起苍凉的笑容中,满含孤寂。
第二章
冷湘院整个聂王庄共分为五居三院,五居分别是凝香居、凝风居、凝云居、凝寒居、凝幽居;三院则各是冷豫院、冷桂院以及聂人故所居住的冷湘院。
冷湘院是距离主居最远的别院,就算徒步到主居也至少要花个半天以上的时间,整个别院所被一片茂密的竹林围绕,完全被孤立在聂王庄最偏僻的角落。
不过这并不代表冷湘院比起其它的院落来得简陋,事实上,冷湘院一如聂王庄中其它的亭台楼阁一般,皆是占地广阔且华美精致;只悄过自从聂人故住进去之后,整个冷湘院就依他的意思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累赘装饰,反而多了许多书本经文任他翻阅。通常闲杂人等没有聂人故的允许,是不准随意出入冷湘院。
陆盈月在的聂人故命令之下破例住进冷湘院时,确实让许多熟悉他性子的人感到十分惊奇。当然,会让她住进冷湘院,聂人故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大多数人自然无从得知,许多人都纷纷猜测这个白楚卿送来的女人是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能让一向严谨的聂人故为她破了例。???是夜,窗外偶然吹拂的寒风带动窗外的冷竹摇动,发出诡异的响声,仿佛在宣告夜的降临。静静凝视着床榻上沉稳安眠的人儿,聂人故一双精亮的黑眸在黑夜里格外清晰而明显,犹如夜里的点点繁星,发出灿亮的冷光。
“起来。”聂人故惯有的命令式语气,冰冷而绝对,是不容人抗拒的独断口吻。躺在床上,陆盈月缓缓睁开双眼,却不急着起身。
相处这些天以来,聂人故的优雅迅捷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有好几次若非他刻意出声,只怕她还不有人在房里。
显然他的武功修为比起她原先想象中的还要来得高,只怕不输给白楚卿,绝对不容人小觑。像现在,根本教人猜不准他是什么时候进来房间、坐了多久?“起来。”又一起,冷冷催促着。
她依言乖乖坐起身子,然而夜的寒冷却让刚从暖被中爬起的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聂人故视而不见,一点也不心疼眼前的小美人。
“替我包札。”他简短的下了命令。
这已经是这些天来的第三次了。
住进来的这几天,她并没有如料想中受到许多非人的待遇,相反的,在这里的生活十分清闲、自在。冷湘院里除了聂人故、花娘与一些打点平时生活的仆役外,似乎没有其它人了。陆盈月空茫地往他的方向看去,幽幽的眼眸里看不清有着什么想法,随即便下床取来替他包札所需要各式的药品以及白布。
“伤在哪里?”东西取来之后,她在他身前坐定。
基本上,陆盈月一点也不懂医术,以前跟在主子身边时,这些事情都不会经过她的手,再加上主子鲜少受伤,所以她根本无从学习;虽然偶尔身边的人受了一些小伤她会主动替人包札,但也都只是些简易的,真正遇上大伤口就毫无办法了。
可是,聂王庄里,他的话就是命令,不容她抗拒。
“腰部。”聂人故简洁的告诉她伤处之后,也不多加指引确切的位置,只是脱去上衣任她摸索疗伤。
陆盈月也不多问,在听了大概的位置之后,便用一双小手在他的身上游移着,寻找伤口。他很壮,倒也不是犹如浑身肌肉纠结的莽汉一般,他的每一寸肌肉都被锻炼得十分结实精健,找不到一丝赘肉,活像满是骨头的硬排骨,完美得挑不出一点小缺陷。若真要挑剔,应该就是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了,就算不用眼睛去看,光凭手指触碰的感觉,就可以清楚摸出他身上的伤疤几乎占了每一寸肌肤,这些都是他每场激斗过后所留存下来的惨烈战绩。
几乎是每一夜,聂人故都会带着一身的新伤来她的房间,强制命令她替他包札伤口。这些伤口有大有孝有轻有重、有深有浅,有的时候是像被兵器一般的锐利武器所伤;有的时候又像是被猛抓伤,这些奇奇怪怪的伤口满布身体各处,每晚都会新增不同的伤口在身上。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忍下这些疼痛生存到现在的?“是这里吧?”她的纤指滑过一处仍淌着血的伤口。
他不说话,只是任她去做,自己则静静地闭目养神。
应该是刀伤,且伤得不浅,所幸并没有伤及要害。
陆盈月一边在心中暗暗评估,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只干帕浸水沾湿,细细地为他洗去伤口旁凝固的血渍。
她的手十分细致,一如他所想的一样,一看就是很少做粗活的女孩,没有任何的硬茧,一双手十分白净诱人,独独手指尖端之处比起其它地方的肤触感比起来较粗,似乎是常在接触摩擦所造成的。
“你会弹琴吗?”聂人故突兀提出疑问。
通常只有弹琴,才会只造成手指的尖端粗糙。
“会一点点。”她头也不抬,全心替他包札伤口。
金创药,金创药在哪里?陆盈月探出一只手,在床板上摸索着一瓶瓶的药罐。
多亏他这几天的磨练,让她从一个完全不懂医理的人变成能够准确分辨出每罐药的用途。“你是想痛死我吗?”聂人故冷笑,自她手中抽走她以为的药罐,转而帮她取来正确的。每瓶药的形状都差不多一样,她又看不见,当然没有办法清楚分辨出哪瓶是哪瓶、什么是什么,真是一点都不体谅人。
她拿过药罐,轻轻地洒在他的伤处。
确定伤口都已经上过药之后,她转而取来白布,小手忙碌地来回穿梭在他的腰间,让伤口的每一处都能确实地缠裹在白布里。
聂人故始终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包札好了。”停下手,向他报告。
“很好,真是迅速。”
她听不出这究竟是嘲讽或者是赞美,索性不予理会。
从这些天的相处,陆盈月发现自己很难准确的掌握他的脾气,他很善变,往往前一刻还笑嘻嘻的,下一刻马上就可以对人大吼大叫,尤其对她更是如此,让她始终捉摸不定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想问我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何必问,还不就是与人相杀得来的。”
“呵呵。”他轻笑一声,犹如黑夜的鬼魅逸出的摄魂笑声。“你说得没错,相杀,确实是相杀得来的。”
陆盈月将眸光移向他,却不知看不看得见。“你知不知道所谓的相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想知道。”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收拾东西。
“害怕了吗?”一手支着头,聂人故弯起妖异的瞳眸,闪动的光芒好似黑夜里猫的眼睛般,纵放邪气。“瞎眼的你,肯定不曾看过人被斩杀的那一刹那,双眼所迸射的憎恨、怨恝绝望。”
“那你看过吗?”
“当然。”
第一次令他震惊的感觉,是来自于小时首次的杀人经验,早已忘了死在当时年幼的自己手中的是什么人,却始终洗不去那人在死时眼中所写满的恐惧、绝望、怨恨,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只是当有了第一次以后,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三十次、第一百次,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看多别人死亡的景象,心似乎也变得麻木,就算有人殆在他面前,感觉起来竟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的正常,仿佛不再会为任何事感动、哀伤、高兴,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丧失了人应该有的情感。
“那为什么不干脆放过他们?”
“你会因为鸡死前的咕咕乱叫,而放过它们任凭自己饿得发晕?不,为了逞自己一时的口腹之欲,你还是会杀了那只鸡。”他像看个愚笨的呆子似的看她。“这就是弱肉强食的道理,今天我如果不杀了他们,就换成他们来杀我,在战场上,你只要对敌人仁慈,就等于是对自己残忍。”
陆盈月澄澈的双眼深深看进他的心,美丽的小脸上有着难以抹灭的坚毅。“你真的相信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是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狗。
曾经他好爱好爱那只狗,天天都与狗一起吃一起睡。有一天,父亲来了,他狠狠地打了那只狗,然后那只狗像发了疯似的见人就咬,咬伤了花娘,他又难过又生气,拼命想让狗安静下来,只是早已失了理智的狗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最后还咬伤了他,眼看就要扑向父亲的时候,他一刀将狗杀了,狗痛苦在地上哀鸣,最后终于死了。当时的他,一点也不想杀那只狗。只是……他更不想父亲受到伤害。
废物!这是父亲有那时离开之前留下的话,那鄙弃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划伤他小小的心灵,再也无法痊愈。
“你真的相信吗?”她又问一次。
“你以为呢?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像你幻想中的那么美好。”他突生一股莫名的怒气,双眼充满阴鸷的流光,只可惜陆盈月看不见所以一点也不知道。
陆盈月好生怀疑,一点也无法了解他所说。“可是你又不是真的想杀他,你是不得已的,既然不想杀他的话,何不放了他一条生路呢?如果你愿意放了别人一条生路,说不定以后别人也会放你一条生路。”
这些话都是她从主子那里一点一滴听来的,主子也一直都是这么告诉她的,而她,始终相信。
白楚卿为陆盈月建构了一个完全纯真无垢的美好世界,在这样一个宛如仙境的世界中,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不会有人受到伤害,当然也没有什么是非得靠杀戮来化解。
“看来白楚卿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才会什么都不了解,纯真得令人恶心,让我告诉你,有些事非得要亲身经历得才能明白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陆盈月听不懂,不了解他语气中莫名的愤怒究竟是从何而来。
几乎是同时的,聂人故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刀,只见一道银光飞逝而过,陆盈月一身单薄的单衣竟已被划开一大片,敞开的衣裳大大方方地将她胸前一片雪白凝脂展露无遗。一阵莫名的凉意侵上她的身子,当她察觉有异时却已经来不及,一个分心她已被人压倒在床。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聂人故的眼神阴郁,活像要杀人。“别穿得这么少在正常男人面前晃来晃去,这绝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这指责来得根本莫名其妙,让陆盈月听得是一头雾水。明明就是他自己闯进来的,竟还怪她的衣衫不整!“啊!”她赫然惊呼一声。
她感到到抹胸里有一只冷冰冰的大手猛然窜入,似是逗弄、又像是邪恶的挑衅,挤捏住她浑圆的玉ru,令她重重抽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触碰她的身体,她根本无法思考,所有的意识却散落在他所带来的陌生情潮中。
“聂人故,你……离我远一点!”她奋力推着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身子,却是怎么用力也推不开。
他更加放肆地挑弄着她,让她染上恐惧的澄澈双眼中写满惊恐与无助。
“嗯,要叫主子。”他游戏似地滚动着她柔嫩的乳头,恶意地要惹得她骇然无助,仿佛可以从中获得快感。
陆盈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这么痛恨自己的瞎盲,从来不知道陷入未知的黑暗中也会这么恐惧,一直以为自己早已适应黑暗,却没想到,此刻的黑暗竟会让她如此无助难过。“你不喜欢这样、讨厌这样、害怕这样,对吧?”他冷哼,感觉不到半点怜惜。“那就反击,护卫自己给我看,你若是不反击,受到伤害的就是你。”
“聂……聂人故……我……”陆盈月压抑地喘息,分不清究竟是内心的惊慌失措,亦或是身体纯然的感官反应。
“我已经警告过你,要叫我主子。”
他悄然用力,拧捏着她的浑圆饱满的ru房,激得她畏缩地轻声抽气,忍不住蜷曲起身子。她应该要反击的,应该要……可是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可怜兮兮地频频颤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聂人故张狂地掀起她轻薄的抹胸,张口含住那小巧浑圆的玉峰尖端,灵巧的舌尖熟练地舔咬轻啃着,不时以舌挑动着粉嫩的顶峰。
她无法克制地缩起肩头,不喜欢他的恶意挑弄,却又不知该不该反抗。
“这么坚持吗?”
他惩罚似地深深吻住她,她来不及回应,只能任他灵巧的舌尖在她齿颊内不住地翻搅,饥渴的索求。
这样霸道的吻,几乎断绝她的鼻息吐呐,她慌乱地想退开这难以掌控的情势,却被他紧扣住后脑,更加重他深沉的攻势。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经验,同时承受他张狂的侵略品尝以及自胸前蓓蕾传来他恶劣蓄意的挑弄,暗潮般的迷茫袭向她的心,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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