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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

作品:翔龙绝剑|作者:820109366|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2 05:11:09|下载:翔龙绝剑TXT下载
  日照当顶,艳丽的秋阳将谷底晒得暖融融的。忽然,沙滩上的人轻轻地嚅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好象病得十分厉害,或者受了极重的损伤。呻吟声含着万分的痛苦,只是那么有气无力的地轻轻哼了一下,便又无声无息了。

  呻吟声惊动了白鹤,它好象惊喜异常地扇动翅膀,引颈朝天,发出一声缭亮清越的歧鸣。空谷回音,摇曳悠扬,经久不息。

  小白猿倏地睁开眼睛,双目似电射向沙滩上的人,那人又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小白猿嗷地一声欢叫,窜到那人面前,将他看了看,然后跃到潭边,捧起温水回到那人身边,将所剩无几的水洒向那人的脸面。如此往返好几次,那人终于发出一声粗长的叹息,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小白猿雀跃欢叫,小眼睛流露出说不出的高兴。白鹤三步两步奔了过来,张开宽大的翅膀翩翩起素,嘎嘎欢唱。

  知觉一复,头脑稍清,沙滩上的人缓缓地舒展身躯,平躺仰望。只见玉带般的一抹蓝天,纯净如洗;艳阳高照,四处生辉,叮叮咚咚的山泉飞溅在深沉中,犹如天籁梵音。

  “我还活着?他想翻身坐起,稍一动弹,胸膛一阵断裂般疼痛,四肢百骸酸软无力。

  “我端木翔龙真的还活着?”他对天一声长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静心静气地行起功来。

  一个小周天,两个小周天,涣散的真气开始一点一回地在气海中凝聚,四肢开始有些力气,周身的只楚也略有减轻。

  他深手从怀中掏出玉瓶,倒出一位丹丸吞进腹中,继续运气行功,一个大周天下来,气透十二重关,舌底生津,通体舒泰。浑身酸胀软弱的感觉荡然无存,只是胸间仍然有些疼痛。

  端木翔龙翻身坐起,看见那白猿白鹤,顿觉眼前一亮,好生稀奇。那猿鹤瞪着圆圆的小眼睛盯着他,不飞不跑,反而慢慢地挨近他的身边。他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它们。这两只小动物似乎与他有缘,亲呢地偎在他怀中,任其爱抚。

  这时他才仔细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米,当看清四周尽是刀削般万丈峭壁,自己身陷绝地时,不由倏然失色,由喜转悲。再看眼前一丈外那口深潭,万知自己所以大难不死,原来是被人打下悬崖后,掉进了这深潭中。既然掉进深潭,又为何躺在这沙滩上,莫非有人将我救了?

  一想到有人,他精神又来了。他左观右看,除了这白猿白鹤,便只有那嶙峋怪石,淙淙山泉,如茵草地,杂树粘膜,哪来的别的人影兽迹。他的神色不由得又暗淡下来。

  偎在他身边的白猿似乎值得他的心思,吱吱叽叽叫了几声,伸出前爪指指那万丈绝壁上方,又指指他,最后指着深潭,拍拍身边的白鹤。

  端本翔龙也比划着说道:“你是说我从上面掉下来,落入水中,是它救了我?”

  白猿连连点头,吱吱怪叫,显然是为端本翔龙能理解它的意思而十分高兴。

  端木翔龙感激地抚摸着白鹤的长脖子道:“多谢你!”

  白鹤嘎地一声清啸,响彻云霄。端木翔龙被它冷不丁的叫声吓了一跳,笑道:“好家伙,声音好响亮!”

  白猿见端木翔龙神清气爽,突然跃起,窜入一片怪石丛中,消失不见。端木翔龙犹自不解,紧跟着跃上一块很高的石笋,极目四望,哪有白猿的影子。这时胸前的伤痛,象要撕裂开来,疼得他长叹一口冷气,忙抱住石笋伏下身来。

  蓦地,白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象一道白色闪电,眨眼间便到了端木翔龙站立远眺的石笋下,前爪中握着一物,冲着端木翔龙叫唤。

  端木翔龙忍住疼痛跃下石笋,白猿立即蹦到他眼前,将瓜中之物托到他面前。

  瑞本翔龙接过一着,原来是一个用碧玉精雕细琢而成的葫芦,略比拳头大些,入手寒彻肌肤。葫芦口用一块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碧玉塞着。端的是玲珑剔透,精美绝伦。

  端木翔龙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发现这玉葫芦中竟有一幅画,若不细看,还当是玉石纹理,仔细观之方知是一幅(老子得道升天图》。图中老子端坐于祥云之上,正冉冉升腾;头顶上是云雾红沙中的玉阙天官,脚下是秀山丽水。图中老子道髻高结,长髯飘拂,盘拂面坐,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整幅画是那样的情致逼真,让人仿佛有亲临其境之感。特别是此画顺着玉石的纹理由内向外带刻而成,外表光洁无比。端木翔龙不由从心底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口中连道数声:“好玉!好画!好宝贝!”

  世间竟有这样的能工巧匠,真有些鬼斧神工,惊天泣地了!他长这么大,可以说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美之作,无价之宝。

  白猿在他脚边叽叽直叫,他微笑着道:“你是要我将瓶塞打开。

  白猿连连点头。他轻轻地拧动葫芦塞,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那香味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只一闻便感脑清目明,浑身舒坦。他索性将塞子拔出,顿时香味笼罩了他周围数丈方圆的地方。

  白猿、白鹤见他打开葫芦塞子,高兴得仰天引颈长叫,叽叽吱吱叫闹蹦跳。他知道这葫芦中肯定装有举世罕见的宝物。好奇心促使他轻轻摇动葫芦,感觉到里面有物滚动,便将葫芦往掌心一倒,十多粒金黄色的丹九滚出,颗颗光滑圆润。

  他不知是何种丹九,又毫不犹覆地装进葫芦,白猿抓住他的前裾,叽叽直叫,井以前爪指口。他俯下身拍拍白猿的头道:“你要我取食?”白猿不住点头。

  他心道:“世间奇珍异宝,有缘者居之。看来这丹丸不知是哪位前辈异人炼成的,白猿、白鹤肯定是这位前辈的守山灵兽。既然白猿让我服用,我就取它一位吧!”

  想罢,倒出一粒丹丸纳入口中。此丹入口即化,犹如甘香无比的果汁,顺着喉管流入腹中。渐渐的丹田内好似有一股旋转的激流,东突西窜,越来越凶猛,激剧地在浑身脉络中循环往返运行。顿时,百脉舒畅如丽日融雪,四肢清爽似和风吹拂,体内真气充盈,精力倍增。胸膛上的痛楚全然消失。

  他急忙盘际而坐,将形意补天功运行一周天,只觉得全身真气源滚滚,滔滔不绝,循环往复,畅通无阻。但见他浑身笼罩在一层白茫茫的浓雾之中,似有似无,头顶上腾起几股淡黄色的霞气,忽散忽聚,忽聚忽定,在头顶半尺左右渐渐里结成三条状似莲花,又象海棠的气体。

  这便是武林中常说的内功修为达到极境时出现的三花聚项。他此时的内力修为已达到精化气,气化神,神化虚,精神气的完美统一。不但能震山裂石,隔物传功,而且心神意驰,念生形至,克敌于意念之间。

  行功完毕,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将放在身边的玉葫芦递给白猿。白猿摇头摆脑,指着他的胸襟,无意他收好。恭敬不如从命,他躬身向白猿、白鹤作了一揖,收好玉葫芦。白猿鼓起欢笑,跳上前拉住他的手往怪石方向拖。他不加思索地跟着白猿进了怪石丛中,向前行去。白鹤一声长鸣,展翅腾空,相随相伴,盘旋在他们头顶。

  行了大约半里多地,终于走出那片千姿百态、千变万化的怪石林,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千万根修竹迎风招曳。令人叹为观止。穿过竹林,一条石梁横跨在一条湍急的山溪之上。山田宽约三丈,白猿在前引路,越过石梁,到了对岸。又往前走了百多丈,一条一尺多宽的蜿蜒小路出现在眼前。他做梦也带不到这万丈峭壁上会有这样一条通道。顺着小路盘旋而上,白云在身旁环绕,山风在耳畔呼啸,好象这条小路一直通向天庭,无边无尽,其实不然,白猿带着他行至峭壁半腰,小道便到了尽头,一个石洞出现在他眼前。

  他站在洞口远眺,云海茫茫,宛如大海波涛,山峰隐现,好似海中小岛。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触。忽然豪兴大发,大啸一声,啸声象春雷般滚过群峰峻岭,越过云层雾蔼,传得好远好远。

  猛然间,他发现自己太轻浮了,在别人的洞府前高声呼啸,简直是有失礼仪。使躬身向洞里说道:“晚辈端木翔龙求见前辈高人,适才唐突放肆之处,请前辈原谅!”

  等了半天,不见洞里回答,他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洞里还是声息均无。

  白猿在洞口冲他做个怪样,跳上前来拉着他的手便往洞里走。

  山洞不大,高的一丈,竟有八尺,深不到十丈。洞里很干燥,无烟火痕迹,更无锅瓢碗盏之类的东西。只是在洞底两旁整整齐齐摆着许多书籍,佛、道、儒、诸子百家一应俱全,书上尘迹未沾,好象有人天天在打扫翻阅。

  洞底正中端端正正企膝坐着一具骸骨,分不出是老是少,但肯定是个男人无疑。

  骸骨面前是一块长五尺、宽三尺的石板,光滑平整,用两块大石垫起二尺多高。石板上放着一张白色古香的琴,琴旁是两个竹简,简内装着一副围棋。骸骨背后紧靠石壁,头顶上方悬挂着一长一短两把宝剑。

  端木翔龙不管那骸骨生前是好是坏,是正是邪,他想到自己曾受过他守山灵兽的救护,等于受惠于地,便恭恭敬敬俯伏在地,向骸骨储了三个响头,道:“多谢您老的神丹,多谢您老门下神兽相救之恩。晚辈遭人打击,坠入深渊,现误入您老的安息之地,打扰了您老的清静,请您老多多原谅。”拜罢起身,小心翼翼地绕过骸骨去取石壁上的宝剑。

  大见武林中人,对宝剑良驹可以说是无人不爱。端木翔龙也不例外,何况那短剑的外形与自己的墨龙剑竟然一模一样。好奇之心使他首先去取那把短剑,手还未触到剑,忽然发现石壁上刻有字迹。上面写道:

  天下万物,生生不息。入我洞者,天缘所遣。得我神丹,佩我宝剑,习我武功,传我心愿;世无神仙,多生妖孽;除魔卫道,拯苦教难;匡扶正义,永保苍生。寂然子惠赠有缘者。

  端木翔龙看罢大惊失色,取下石壁上宝剑后,慌忙回到骸骨面前跪倒,拜道:“老祖师爷爷,弟子给您老磕头清安,请你老在天之灵保佑弟子早日脱离险境,弟子一定谨记您老的教诲,行道江湖,除魔卫道,除暴安良,匡扶正义!”说罢,三拜九叩,行了师门大礼。

  白猿早已笑嘻嘻地蹲在他眼前,掌中捧着一个沉香木的盒子。端木翔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册书。

  书是质地很好的黄色绢丝制成,大约有十多页。他拿出书来翻开浏览一遍,见书中所记与师相、师父所接武功大同小异,无甚特异之处,一看便全都明白。他正想将书放回盒中,忽然看见盒底还有一张白色丝帕,便将丝帕取出展开,见上面写着许多字。他不着刚罢,一看惊喜万状,差点跳将起来。

  原来丝帕上写的乃是如何开启墨龙剑之法,井说明这墨龙剑乃阴阳两剑,阴剑便是石洞中那把,阳剑送与湖北姊归县的端木家。两剑上分别藏有三招掌法和剑法,乃是无极玄天掌和无极乾坤剑的精髓。寂然子在绢中写道,这三招剑法和三招掌法威力无穷,习成以后,可傲视天下,无有匹敌。希望习会之人勿滥施于人,以免有伤天和。

  端木翔龙强压住用怦怦心跳,按照绢上所讲的方法,对准短剑剑柄龙口中的红色宝石,提起全身功力,连弹三指。龙口中的红宝石突然往里缩进半分,呛啷一声,剑身从剑柄上脱落,呈现在他手中的是一把薄薄的玉剑。剑身通体晶莹剔透,和剑柄连为一体,是一块千年寒玉雕制而成。剑身两面都刻有半个米粒般大小的字。千年寒玉不亚于千古玄铁,吹毛断发,削金断铁,寻常东西休想伤它丝毫。可寂然子竟然在上面刻了字,而且工整划一,这份功力简直骇人听闻,世所罕见。

  端木翔龙将剑身上的口决反复看几遍,直至记熟为止,这才将掉在地上的玄铁剑身捡起套上玉剑,而后用二指捏住红宝石往外一拉,咔嚓一声,红宝石回归原位,任你怎样用力也休想将玄铁剑身从玉剑上退下来。这剑中剑,机关之巧妙,动力不足者休想将它弹开。结合牢固精密,世所罕闻。不知寂然子从何处请得这样的能工巧匠,

  为他制了这两把短剑。

  端木翔龙依样施为,又将自己的那把墨龙剑打开,熟记了里面的剑诀。这才在洞中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掌法来。

  待这三招掌法演练熟了,他忽然感觉到师祖教他的无极玄天掌中滞缓,余力未尽的现象不复存在了。他将全套无极玄天掌,连同新学的三招,从头至尾演练了一遍。体验到全套掌法犹如一条横空出世的巨龙,师祖教他的是整条龙,独缺眼睛,而这三招恰恰是那精光闪烁的龙眼。

  掌法练熟,接着他又练习那三招剑法。这剑法虽只三招,其实是一套完整无缺的剑法。

  俗话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十年。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便当端木翔龙将掌法、剑法全部练习成功时,已不知不觉在洞中度过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不食不喝,不休息,不睡觉,他却没有丝毫疲乏的感觉,仍然精力充沛。

  他不知道自己在修习这六招绝学时,那看来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的六招绝技中,包含着多少玄机奥学、内功吐纳之法。

  当他感到自己对这几招神功绝学领会得比较满意时,这才拿起放在石板上的长剑观看。这柄剑剑鞘长有三尺三寸七分,宽有寸半,不知是用何种野兽的皮革制成。剑柄是用象骨制成,一面刻着一个“善”字,另一面则是一个“诚”宇。剑柄护手比平常宝剑略宽,可以将握剑之手全部挡住。剑鞘两面各用金丝镂着一行字:“宝剑锋从磨砺出,扶正去邪”:“梅花香自苦寒来,矢志不移’。

  端本翔龙看着这老祖师爷生前用过的宝剑上的题字,胸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一个善字,一个诚字,道出了他老人家立身为人的准则。剑鞘上的题词更说明他老人家虽为于真,却不愿跳出三界,而是行道江湖,立志为世人除恶行善,扶弱济贫。与之相比,自己的家仇私报又算得了什么呢?

  端木翔龙更加肃然起敬,不由对着寂然子的遗骸又拜了几拜,这才呛嘟一声抽出宝剑。一泓过蓝的秋水荡漾在眼前,自己的眉眼五官映照在剑身上面,犹如一面镜子清晰可辨。剑身长三尺三寸,宽一寸三分。寒光闪闪,冷气森森。他将宝剑握在手中,不轻不重,十分称手。随手挥出一剑,在半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形,只觉光芒四射,晶莹夺目。端的是一件罕世神兵。他心中好生高兴,便将长剑佩在腰间,而将两把墨龙倒挂到石壁上,再把书帕放回盒中,恭恭敬敬地置于石板上。又转身向寂然子的遗骸拜了九拜,转身走出去洞外。

  白猿、白鹤早已在洞外等候多时,见他出洞后,白猿指了指他,然后跃到白鹤背上,又跳了下来。他已领会白猿意思,轻挺身形跨上鹤背脊,白鹤引颈长鸣,腾空而起,展翅向绝壁之顶飞去。白鹤越飞越高,洞口的白猿越变越小,最后消失不见。白鹤又一声长鸣,稳稳的落到绝壁顶端。

  瑞木翔龙胯下鹤背,向它躬身作揖,然后搂着它的长颈,依依不舍地洒泪相别。白鹤冲他连叫三声,双翅一展俯冲而下,眨眼间便去得远了。端木翔龙呆呆地立在峰顶,看着远去的白鹤发怔,仿佛自己做了一场大梦,置身于神话之中。

  数天前,他便是在侧面不远的峭壁上,被君山集贤庄庄主和集贤庄两位总管围追,身受颜良一掌,被打下峭壁的。数天后的今日,他大难不死,脱胎换骨,两世为人又出现在这高耸入云的群山之巅。

  想起往事,历历在目。

  那日在少华山,他火烧三清官,大战群贼,将二郎神君弄得灰头土脸后,他全身而退,并未离开少华山,而是暗中隐蔽,监视着二郎神君等人的动向。

  二郎神君吃了大亏,死伤几十人,连端木翔龙的汗毛都未捞到一根,气得象一条发了疯的野狗,将手下人一顿好训后,召集残渣余孽离开了少华山。

  端木翔龙象一只狸猫,轻灵乖巧地尾随于后,半道上杀了一名贼人,剥下他的衣服穿上。混入贼人队伍中。好几次地都想再大闹他一场,可转念一想,自己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对方七八十人,功力上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就有十多名,还有二郎神君,单打独斗自己恐都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这一路上不象少华山,山高林密,怪石丛生,月黑风高,贼人吃了亏,警惕性十分高,防范得很严密。所以,他只好放弃了大闹一场的打算。

  贼人一路西行,当天下午使到鄱阳湖,奔袭柳家墩,却扑了个空。柳梦阳一家老小踪迹全无,谁也不知他们到哪儿去了。只有端木翔龙心里明日,井且暗自高兴,到底柳梦阳还是听了柳海儿的话,带人往巴东县捣贼人巢穴去了。这鄱阳钓叟性子倒挺急,说走便走,而且走得十分隐蔽。

  二郎神君心知走了水,让鄱阳钓叟闻到风声逃遁了,这计划的失败不啻当头给他洗了一盆冷水。他不敢在鄱阳湖停留太久,遣散了手下的喽罗,带着银衣、红衣护法一直往西,阴山双义和集贤庄两位总管向北。

  端木翔龙决定跟定二郎神君,便也往西过庐山,经高安、宜春,到了半月前端木翔龙与岭南四友等人格斗的鄱县。

  二郎神君过来阳,至衡阳,一行三人在城中蛰伏了几日,第六天早上悄悄离开,潜往衡山南岳镇中的南岳大庙。

  端木翔龙在南岳镇呆了半月有余,将南岳大庙中的内情打探得一清二楚。

  原来二郎神君的老巢便是这南岳大庙。大庙主持慧空大师与他似乎十分熟悉,特地为他在距南岳大庙半里地光景的祝圣寺内罗汉堂里,准备了一间住房,专门派四名小和尚为他出茶送水,洗衣送饭。他好象在闭关面壁,自进了那屋使再也未出来过。

  端木翔龙不便在南岳镇久呆下去,取道北上,重过黄鹤楼,渡江西行。离家已经几个月了,他想先回神农架去看望南宫叔叔和小野人母子,然后到武当山和少林寺找武当掌门广凌子与少林方丈主持慧明大师。向他们说明真象,请他们为他主持公道,并召集侠门义士合力将日月教彻底铲除。

  不比初出山时,可以观山望水,悠游自在,此时他已成为武林中的众矢之的,人人必得的危险人物。尽管认识他的人不多,可他也不得不夜行昼伏,专拣荒山野道行走。他不愿被人发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纠纷。

  三日后晌午,他回到了阔别数月的山中石洞。

  南宫平一见他,扑上前来一把抱住他,老泪横流,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哆嗦着说出一句:“少主,你让老奴想得好苦!

  端木翔龙扶南宫平坐下,道:“叔叔,您老近来好吗?”南宫平用衣袖擦去泪水道:“我很好。自你走后,我一直为你提心吊胆。

  端木翔龙道:“多谢叔叔挂念!”

  南宫平道:“少主,端木家就剩你这条根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能对得起先主人在天之灵。”

  端木翔龙笑道:“叔叔不知,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接着将几个月来的种种险境奇遇说给南宫平知道,并说明今后的打算。

  南宫平过听边喜,边惊边叹。待瑞木翔龙说完轻叹一声道:“有关你的传闻,我听到不少,哪知这里面包含着阴谋祸害。你要是早一天来便碰不到我,我也是今日早晨刚回来。为了探听你的消息,我经常外出,难得在家。如今好了,见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端本翔龙四下看了看道:“叔叔,那母子俩呢?”

  南宫平知他指的是老野人和小野人,使长叹一声道:“你走后不到一月,那老野人出外采食,遇上两只老熊,被逼到一处断崖摔死了。我与小野人四处寻找,三天后才发现它的尸体,已经被山狗野豺啃得不象样子。我们将它埋葬后,小野人整天不吃不喝,半月后也失踪了,至今未见它的踪迹,但愿它别出意外才好!”

  二十年来,端木翔龙与野人母子虽然言语不通,但朝夕相处。昼夜相伴,亲如家人。乍听恶耗,如同失去亲人一般,泪水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往下直淌。回想二十年来,老野人待他好似自己的儿子,他吮它的乳汁长大。它们母子俩总是把采纳的果实中最大最好的分给他。他长大后跟随它们去采食,每次遇到危险总是它俩拼命的保护他。为了寻访仇人下落,南宫平经常外出。他的冷暖饥饱便由它母子照顾,它们变着法子陪他玩耍,逗他开心。为了练功夫,小野人身上不知被他用剑棍伤过多少次,如在它非同人类,皮糙肉厚,要不然想早已丧身他的剑棍之下。如果说他所以能由一个未满百天的婴儿长大成人,这里面有一大举的功劳要归功于它母子俩。

  他真想放声大哭,一泻胸中的悲痛,可一看到南宫平着眼中翻滚的泪花,又强将悲痛压在心底,他知道南宫叔叔的悲伤决不亚于他。

  转眼间,端木翔龙回到山洞已经四个多月了。在这四个多月里,他几次想走,可都被南宫平阻止了。江湖上有关他的传闻,有些已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南宫平不愿让他在这风头上去冒险,因为人在激愤时难免做出些有失理智的事来。

  端木翔龙不愿伤南宫平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取消了动身的打算。一直拖到了冬去春来,神农架上的冰雪已经消融,春风化雨,万木争荣,端木翔龙终于说服了南宫平,踏上了去武当山的官道。

  阳春三月,飞花飘絮,蕴翠的草木在春风春雨中飞快地拔节生长,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万象更新的蓬勃景象。

  这一日,他到了武当山下,顺着盘山大道向山间走来。

  他来到元和观外的台阶前,两名青年对上走上前来稽首问讯道:“施主是进香还是还愿!”

  他躬身还礼道:“在下端木翔龙,有要事求见贵掌门广凌子大师,烦劳二位道长通报一声。”

  一名道上道:“施主请先休息,贫道这就去禀报掌门师祖。”

  端木翔龙:“有劳道长。”

  另一名道士将端本翔龙引到客房,吩咐道童送上茶水点心,坐在一边相陪。

  不久,前去求报的道上走进客房稽首道:“施主请随贫道上山,敝掌门在玉虚宫恭候施主。”

  端木翔龙抱拳作揖道:“道长请带路。”

  玉虚宫,位于武当山主峰天柱峰西北,是武当山最大的建筑群,红墙翠瓦,飞檐斗拱,没阁重重,朱门凝重,远远看去,气势宏伟。

  端木翔龙跟随那道士到宫门外。只见宫门紧闭,八宇红墙雁翅展开。

  道士上前叩门,吱呀一声,大门向南洞开,走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道士。

  青年道士上前一步道:“师兄,端木施主求见掌门师祖,已在门外等候。”

  中年道士将端木翔龙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施主请进,我家掌门恭候多时。”

  说罢,转身在前引路。端木翔龙相随而入,来到大殿。大殿台阶下的庭院中有不少道士在练功舞剑,殿门外左右排列着四名四十岁上下的道士。一个个神色肃然,腰悬长剑,目不斜视。

  大殿正中高奉三清,香案旁的太师椅上端坐一人,相貌清癯,须眉皆白,面色红润,犹如三朝婴儿,双目炯炯,和蔼慈祥。

  端木翔龙大步跨进殿内,恭恭敬敬向上跪倒叩首道:“小侄端木翔龙,多见掌门师伯。”

  那人将手中拂尘轻轻一场道:“施主请起,不知令师令尊是哪一位?”

  端木翔立起躬身道:“先父乃姊归县乐平县的端木仁荣,家师是龙虎神君座下弟子,人称江湖浪子。”

  武当掌门广凌子忙站起身来挽起端木翔龙道:“原来施主是瑞木师弟的后人。师弟遭人毒手后,我多次派人打听你一家人下落,出说师弟举家被焚,已无活口。想不到师弟还留有后人。真是苍天有幸!

  端木翔龙道:“师伯,小侄上欢前来,有要事向师伯禀告,还请师伯替小侄作主。”

  端木翔龙的父亲端木仁荣乃是武当长老灵虚上人的俗家弟子。自从寂然子大师被端木家先祖相救后,便给武当山立下一条规矩,只要端木家愿意,武当派便无条件地从端木家接收一名弟子。端木仁荣上山拜灵虚上人为师,那时广凌子是灵虚上人的师兄太虚上人的首座弟子。端木仁荣年纪虽然年轻,辈份却很高,加之他家与武当山渊源颇深,他又精通祖传的歧黄之术,有神医之称,所以他极受同门尊重。他全家遭难后,武当掌门广凌子曾多次派人,历时好几年,踏遍五岳之山,大江南北,追查凶手,始终是一无所获。十年前广凌子方才下令停止追查,想不到二十年后,端木仁荣的后人竟然找上山来,说是有要事相求。

  什么要事?端本翔龙不说,广凌子也知道。龙虎神君展红尘的徒孙大闹江湖,残害无辜,早已传到他耳朵里。

  是真是假?江湖中传得那么凶,使他不信也得信了。不过他还是微笑着向殿内众门人介绍了端木翔龙。

  端木翔龙也象他父亲当年上山一样,人小辈份大,殿内众人不是与他同辈,便是小辈。大家以同门之礼相见后,端木翔龙便把自己的身世及近半年来的经历详细地作了陈述,末了说道:“小侄还请掌门师伯替小侄作主,洗清冤屈。特别是要尽快地铲除日月教,趁他大气未成,及早动手,若是晚了,恐生不测。”

  广凌子寿眉一展道:“师侄放心,此事师伯自有主张。你先下去林息吧!明日我便去少林寺拜见慧明大师相商。如此邪魔,一日不除,江湖中一日不得安宁。你的冤情,师伯自会在适当之机替你洗刷。”

  端木翔龙万分高兴,在山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拜别了广凌子和众道士,下了武当山,向神农架如飞还去。

  武当山与神农架隶属大胜山脉,山连山,岭挨岭,峰挤峰,连绵不断,象一条巨龙亘卧在长江,汉水之间。

  端木翔龙翻过一座山,正往前行。蓦地,耳边传来暗器破空的尖锐啸声,他急忙闪身躲在一颗大树后,正待观看是何人暗算,突然从树上已跃下一人,重重地将他砸翻在地。

  一个声音在他左前方狂叫道:“弟兄们快上,二哥已将那小子弄翻了。”

  端木翔龙被树上跃下之人死死地压在地上,紧紧地被抓住双臂,耳听得脚步声已经逼近。端木翔龙知道,若让对方来了帮手,自己便是网中之鱼,无法逃脱了。急忙中,他右腿一屈,用膝盖猛地顶向那人的下身。

  啊地一声惊叫,压在他身上之人放开双手,捂住下身,踉踉跄跄地倒退出七八步。

  瑞木翔龙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人未站定,十几件暗器已经迎面射到,只见他脚尖一点地面,一个鲤鱼倒穿波仰身射出一丈多远。待他站稳后一看。十几名贼人正向他包抄合围上来。其中领头的赫然是巴山七鬼中所剩的五鬼,适才被他撞伤之人乃老二蓝面鬼刘兴宽。此时他躺在一棵大树下,老六笑面鬼唐仁杰正在给他治伤。

  端木翔龙怒叱一声道:“好一群泼皮无癞,咱们这是第四次见面了,事不过三,今日尔等便留下狗命吧。”说罢,双肩微晃,人已到了老三催命鬼张小二跟前,劈手夺下他手中的特大号鬼头刀,只见刀光一同,一颗硕大的人头飞起三尺多高。

  快!快得让人无法形容,周围的人连看都没有看清,张小二是怎样被杀的。

  端木翔龙手中鬼头刀一挥,接连劈死三名惊魂未定的贼人。所有的贼都被他快似闪电的身法,吓得毛骨悚然,灵魂出窍,浑身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了,连逃命都不会了。

  刀光左旋,鲜血飞溅,刀光右闪,身首分家,刀光前错,肢残肉飞,刀光后盘,惨叫连天,端木翔龙手中大刀接连暴起一道道耀眼的目光,劲风骤起,真气激荡,转眼间,便将大部分贼人摆平。场中只剩下巴山七鬼中的老大赤发鬼赵宏志,老四勾魂鬼方世仁,老六笑面鬼唐仁杰,半死不活的老二蓝面鬼刘洪宽。

  端木翔龙手提鬼头刀,神色冷然地站在离三鬼二丈外的地方,轻轻吹掉刀尖上的血珠,冷冰冰地说道:“你们哪位先上,还是一齐动手?

  勾魂鬼方世仁手中大号雁翎刀一翻一旋,欺身踏进,刀芒一吞一吐,上盘下旋。笑面鬼唐仁杰不笑了,手中描金扇随着暴进的身形倏然点向端木翔龙的左脑。赤发鬼赵宏志手中长剑挽起三朵剑花,身剑合一扑向端本翔龙的后背。刹时间,刀光闪烁,剑芒吞吐,扇形幢幢,将端木翔龙罩在当中,大有奋力一击将他置于死地之势。

  眼见刀、剑,扇已离他身体不远,陡听他大喝一声:“天苍地茫’,手中鬼头刀光芒暴现,犹如一道闪电,倏现而止。

  铮铮铮,当当当,叭叭叭,只见三鬼暴退七八尺,一个个手捂胸口,摇摇晃晃地跌跪在地,鲜血顺着他们的指缝汩汩地往外直流。

  端木翔龙扔掉手中的鬼头刀,走上前来道:“你们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少爷一忍再忍,你们却一逼再逼,今日我要叫你们不得好死!”说罢,拣起三人的兵器,扑地一声将描金扇插进唐仁杰的脑顶心,举起雁翎刀,咔嚓一声将方世仁拦腰斩成两段,最后将手中长剑一送,嗤地一声将赵宏志穿了个前胸透后背。

  刘兴宽早被端木翔龙这残酷的杀人手法吓得四肢一阵阵痉挛,一张蓝面壳已无半点人样,双眼瞪得比银铃还大。

  端木翔龙走到他眼前,抬腿踢了他一下道:“说,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怎知少爷要从此路过?”

  刘洪宽结结巴巴地答道;”教―一银主―一座―一座――一座下的月―一月字号―一保―一保镖。是他通―一通知―一我―一我们在―一在此设伏的。别―一别的我不―一不知道!”

  端木翔龙道:“他人呢?”

  刘洪宽道:“早―一早走了。”

  端木翔龙不再往下问。一把揪住他的脑袋,怒喝一声道:“你也趁早赶你的难兄难弟去吧!”手掌猛的一旋,硬生生将刘洪宽的脸扭转到背后去了,那家伙哼都没哼出一声,便一个呜呼。横行江湖几十年的巴山七鬼从此如一缕青烟,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端木翔龙低头冥思片刻,脚尖一点,施展出上乘轻功,平空拔起三丈多高,轻如飞絮落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或目四眺,山岭山谷一片寂静,前无行人,后无来者,不象有潜在的危险。适才的教圳,对他来说至今还心有余悸,先前危急之中无甚感觉,现在回想起来料有些后怕,若是在此设伏的不是巴山七鬼,而是红衣护法以上的对手,若是刘洪宽将地扑倒时,旁边再多一名敌人,等等,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此,他变得谨慎了,仔细观过一番未见异常情况,才从树上飞身落下,在一块山石上坐下眠息。刚才力战群贼,费力不少,特别是最后格杀巴山三鬼对那一招无极玄天掌中的“天苍地茫”耗了他三分之二的内力。

  一个小周天下来,他体内真力已恢复如初。当他睁开征合的眼睛时,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冒进来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贼人已混进武当派中?”这念头刚在脑子里一闪,他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浑身惊悸,一种不祥之感顿时罩向心头。

  他清楚地记得,从神农架中的石洞出发,他从未走过官道,宿过市镇街井,只用了一日一夜他便翻山越岭地赶到了武当山,行迹十分隐秘,可以说无人知道他上武当山。当然,南宫平除外。在山上他只呆了一日一夜,见面的人不到二十人,他们都是武当派中辈份较高的弟子,既是广凌子也不知他会走这条罕见人迹的小路。贼人怎会对他的行踪了解得如此清楚,预先埋伏在此。奸细一定是出在武当山上了,可他们又是怎样联络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默默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忽然,一阵悦耳的鸽哨从头顶响过,一只洁白的鸽子箭一般超过他的头顶向武当山方向飞去。

  鸽子,书信,飞鸽传书。蓦地他想起了周昆提起过的日月教中特有的一个机构,飞鸽队。一切都恍然大悟了!

  奸细就在武当山,他们暗中悄悄地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然后再通过这小小的信鸽,把自己的行踪传递给外围的贼人。

  贼人想在这荒山野岭中将他置于死地,然而千算万算不及天算,这计划还是被他扭碎了。天知道今后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凶险,发生什么样的灾祸。

  端木翔龙思想有了准备,便倏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按原来前进的方向弹身飞奔。他要把自己的猜想,尽早地告诉南宫平,然后再想法找到师父或师祖,让他们设法证实自己的推测。他不想打草惊蛇,但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如果是正确的,那么,不仅武当派,恐怕少林寺和九大门派中也渗入了日月教的力量。

  翻过一山又一山,钻过一岭又一岭,跨过山洞,淌过溪流,穿过峡峡谷,夕照晚霞染红了山林,归鸟投林,神农架已遥遥在望。只要翻过“猴子石”,半个时辰便可回到生活了二十年的石洞。归心似箭,端木翔龙直如飞腾一般从状似石猴般的山峰飞泻而下。

  突然,在他身后快逾闪电地泻下三条人影和两只凶猛高大的巨獒。这巨獒足有小牛犊般大小,产于藏边和西域等地,是一种嗅觉特别灵敏,善于追踪扑击的狼犬,当地大多养此獒,用以帮助狩猎,看家,牧羊。这种巨獒凶猛异常,纵是武林中二三流的角色见了它,心里也发悚,一对一,他们也难是它的动手。

  端木翔龙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当这两条巨獒突然从背后窜出,拦住他的去路时,委实吓了他一跳。起初他还以为是山中怪兽,继而听到夜袂破空声后,他才凛然警觉,滑步横身,闪到三丈外一块较平缓的坡地上,凝神戒备,暗运神功。

  飞泻而来的三人在距端木翔龙二丈外并肩排开。端木翔龙一眼便认出其中两人。乃是君山集贤庄的总管郭少华,葛品义。另外一人,身材高大,相貌清癯,五官端正,面色红润,须眉黑白相间,发髻高挽,一双虎目倏现杀机,逼视着他。看着这双令人不寒而怵的眼睛,端木翔龙突然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那人一身紫红色团花锦抱,腰系黄色丝带,双手空空,未佩兵刃。一双手掌白皙细嫩,十指修长。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各带着钻石戒指,一红一蓝,晶莹夺目,无一丝杂色,一看便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右手中指还带着一只戒指,嵌着一颗翠绿色的猫眼宝石,其价值更胜钻石戒指。

  从此人的衣着打扮,端木翔龙一下子便想到了一个人!君山集贤庄庄主颜良。

  于是,不等对方发话,他便朗声作揖道:“老前辈可是颜庄主?”

  那人一把长髯道:“正是老夫。阁下果真天资聪慧,一眼便能认出老夫。”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追赶晚辈,有何吩咐?”

  颜良呵呵大笑道:“吩咐不敢!老夫只是有一事要请阁下说个明白,作个交待。

  端木翔龙早已猜出对方的来意,却故作不知道:“晚辈与老前辈素昧平生,从不相识,更无交往,不知要晚辈交待什么?”

  颜良冷笑一声,道:“阁下是聪明人,最好别在老夫面前装糊涂,耍小聪明,自己做的事,还是自己说出来的好。”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想必是指贵庄遭劫之事?”

  颜良道:“阁下倒挺爽快。我来同你,咱们既是素昧平生,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为何暗施阴谋诡计,用如此残暴歹毒的手段毁我山庄,杀害了几百条人命?”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岂能做出那等事来,这其中另有隐情!”

  颜良冷哼一声道:“误会?隐情?说得好轻巧!阁下的所作所为,他二拉已经早就告诉了老夫,岂是你三言两语使能哄骗过去的?”

  端木翔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