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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偷尝禁果后的柳飘飘陷入天长地久的期待,她俨然不知道萧玉在利用她。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在迅速退去的潮后,萧玉抚着柳飘飘的胸口间的长发说。
柳飘飘笑了,很羞涩亦很多情:“现在还说什么帮不帮的,只要我能办到,我能不办么?”
“不要答应这么早,你得听我说。”萧玉坐了起来,掰正了柳飘飘瘦弱的肩。
柳飘飘止住笑容了,看着萧玉孤傲的脸,知道事情不一般。
“我想了许久,这几日和你相处日深,这想法愈加强烈起来。我现在唯一能谈心的人只剩下你了,连你的表哥都无法跟他说了。”
“噢?”柳飘飘感觉到事情的严重。
“这个想法折磨着我,我只能跟你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快说呀!”柳飘飘的急性子占了上风。
“好!”萧玉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杀霍元雄!”
柳飘飘的身子猛烈地震了一下,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玉,却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柳飘飘纯粹是下意识地问道。
“呵呵。”萧玉的笑苦楚而阴沉,柳飘飘的心头一紧,爱抚地摸着他的脸,她仿佛触及到了他内心的矛盾与痛苦。
“他不是我的兄弟,你不知道,我萧玉竟然被他玩了,我真真被他骗了!其实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拿我当兄弟。”
萧玉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柳飘飘没有言语。
萧玉继续道:“你可知道我跟他是怎么认识的?是因为我的师妹林素问,也就是霍元雄的妻子。想必你们谁都不知道,在师妹嫁给霍元兄前,我却跟她俩情相悦,只差媒妁之言了。没想到会冒出霍元雄来!”
柳飞飞“噢”了一声,包含了很复杂的情绪,她吃起一个女人的醋来,迫切地想知道得更多,迫切地想知道萧玉对于那个女人现在的看法。
“你不知道,师妹嫁给他并不是愿意的,而是霍元雄那小子看到了她整个身子。如此一来,只有嫁给霍元雄,没想到霍元雄娶了师妹以后,竟然冷落折磨我师妹,三年也不跟她同房。”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谁晓得?那时候,我想跟他摊牌,既然不喜欢我师妹,索性休了她,我娶了便是,只是没想到,师妹却接受了这份婚姻,并哀求我帮他。我简直没有办法了,想着师妹快乐,我也就快乐,千方百计劝说霍元雄,自己也渐渐死了心。”
柳飘飘听到“死了心”,心中多少快活起来,遂问道:“后来呢?”
“没想到霍元雄那小子说,他跟师妹没有感情,他要寻找自己的真爱。”
“他怎么能这样!如果没感情,干嘛当初要娶了人家?真是伪君子。”
“他就是个伪君子!原本以为他看了师妹的身子是无意的,后来发现他竟然又看了一个女子的身子,害得人家终身不嫁,这也罢了,竟然跟那女子生下一个女儿,就养在扶乩山。据我猜测,霍知命那小子有偷窥的癖好!”
柳飘飘想起来了,霍元雄确实提过扶乩山有个小女孩,也和霍元雄一样酷爱幽燕的,原来那就是她的孩子。柳飘飘忿忿道:“看他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跟禽兽一样,人家都传说他风流成性,我还不相信,原来都是真的。”
萧玉冷笑道:“他这人看到女子总是要多看几眼,我早就受不了他了。他总是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对于师妹的态度,我多次想跟她翻脸,只是师妹总是求我。有时候,我想,无论怎么讲,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我现在算什么,所以我也就不管了。当我遇见你时,老实说,起初我没有在意,可我渐渐发现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起你,一见到你就不会说话了。”
柳飘飘笑了:“就是因为你那木头样,我才注意的你。”
萧玉短暂的快乐了一下,又道:“可是我没有想到,霍元雄竟然说,他喜欢的人是你,他说要休了师妹,和你提亲。我当时跟他大吵了一架,问他为何当初不干脆休了师妹,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痛苦。他竟然说当初母亲一直不同意,现在终于被他说动了。我恨,我恨他们一家人!”
柳飘飘气愤道:“谁看得上这样的人,每次见了我,都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心中就反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简直让人恶心!”
“是的,我的胸口都要爆炸了!我受不了他了。我现在只想杀了他!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他再动我喜欢的女人!”萧玉一字一顿地说着最后一句,复杂的眼神里,柳飘飘读到了柔情。她的心神为之已荡,那种被情人在乎的感觉盘踞了内心,她激动地抱住了萧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小说吧
3 秘密
“有时候,人总爱自欺欺人,明明怀疑对方在骗自己,自己却首先否定了这个观点,编出一堆话来安慰自己。柳飘飘当时就是这样的心理吧。”萧玉道。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飘飘,只可惜,飘飘一直没感觉出来。”萧玉对着楚云雷道。
楚云雷却没有回答他,心中泛起了波浪。
原来如此!原来表妹早已和萧玉鬼混在一起。
“哈哈哈”,楚云雷凄惨的笑了,咬牙切齿道:“萧玉,你好卑鄙,你利用我表妹来陷害元雄!”
萧玉阴森地笑了:“不错!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元雄再看到女人洗澡,他就人品有问题了。我们都知道,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所以当飘飘告诉你,霍元雄偷看她洗澡,并奸污了他,你自然的把他以前的事情联想在了一起,加上你从来没有怀疑过飘飘会说谎,自然怒火中烧,哈哈。”
楚云雷脸色极差,他怎么可能去怀疑柳飘飘。那时候,医生确切地告诉他,柳飘飘有了喜脉,他仿佛掉入了冰窟一般。当从柳飘飘的嘴里得出“被奸污”三个字,他想立即杀死那个人;当柳飘飘咬牙切齿地说出“霍元雄”,那种心中极大的信赖感仿佛一下子撕裂了,巨大的愤怒远比一个陌生人奸污柳飘飘来得猛烈,许多事情他已经不容细想,当萧玉煽风点火时候,他竟然答应要除去这个“禽兽”。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毁了最好的兄弟,毁了我的表妹!”楚云雷面目狰狞地瞪着萧玉。
“为什么?为什么!为了出一口气!为了他抢了我的女人!”
……
“你喜欢飘飘,元雄又何尝不是,而那时的我,虽然对飘飘有好感,却没有往那处想。”
楚云雷继续默默地听着,目光闪闪。
“咱们三人虽然是最好的兄弟,然而你却不知道,我和元雄的关系要比你近,那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秘密。”
是的,分享秘密的人总会感觉彼此的关系非比寻常。
“那时候,我一直想娶素问,而他想娶飘飘。可笑吧,素问,也就是我师妹,是他的妻子,他却一点不爱,他却想着别的女人,你一定感觉很荒唐。其实,老实说,元雄挺苦的,错看师妹洗澡,而被人把他和师妹撮合在一起,我和我师妹也何尝不苦,一个阴差阳错让我们不能在一起。所以,我想找霍元雄算账,没想到我们竟然聊得来,那时候,我们天真的以为有朝一日我带师妹走,他娶另一个女人很完美,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私下的协议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师妹。她已经认可了这场婚姻,并爱上了元雄。我们虽然知道这个事实,却还是很天真,因为元雄不喜欢啊,因为我确定我能给师妹幸福啊。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们知道了我的罪恶,哈哈,认为我不是好人,所以你们可以尽情的看不起我。霍元雄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她应该告诉我师妹那劣行了吧,所以他们可以男欢女爱,所以他们可以生孩子,所以我师妹挺着大肚子来教训我,劝我不要误入歧途,让我改邪归正。改邪归正,呵呵,多么体贴的词儿。他们过得好,就不要来找我,干吗要来,干吗要来羞辱我萧玉。霍元雄他没有兑现承诺,他把我彻底耍了!如果在我还是个好人——好人时,他这样做,我无话说,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他们要露出那么幸福的样子,为什么师妹偏偏要挺个大肚子来见我?我恨,我是那么的恨,我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我被正道抛弃了,我被朋友抛弃了,我被爱人抛弃了,你说,我还要怎么样。他不是说喜欢柳飘飘么,他怎么能搞大师妹的肚子?他说过,喜欢柳飘飘的,所以那么久,老实说,我连飘飘的正脸都没好好看过,而那天我特意看了,我一看,我呆了,原来她那么美,尤其她害羞的时候,原来女人害羞的时候那么好看。我就那么盯着她看,她后来盯着我看。你说怪不怪,她竟然早就喜欢我。哈哈。你说怪不怪,其实我知道元雄和你都喜欢她,她却喜欢我。真是怪呀,哈哈。”萧玉的笑声凄凉而恐怖。
一些镜头渐渐在楚云雷的脑海里清晰起来了,他一直觉得霍元雄和林素问有古怪,并不像一般的夫妻,原来一切是这样,而霍元雄常常有话对萧玉有话欲言又止,原来也是因为这个。想必后来,因为孤一鸣的事,霍元雄终于幡然醒悟,那个苦守霍元雄的女人,才是最好的。珍惜现下和眼前人,这是经过了磨难与变故之后最先明白的事情,所以霍元雄终于“娶”了林素问,而他们幸福之余,自然不希望他们所关心的萧玉沉沦下去,甚至自甘匪类。可是萧玉误会了,霍元雄夫妇的举动只是加深了他心中的积怨。
楚云雷瞪着萧玉,两行老泪流了下来,他开始为自己痛心了,他重新认识了两个朋友,他对霍元雄的抱愧更深了。
“萧玉,你只觉得你苦么?难道我就不苦么?就像你所说得那样,我喜欢我表妹,却只能把这段感情埋在心里,我又何尝不苦?你们干出那样的事来,却把我耍得团团转,我又何尝不苦?我当初还傻傻的以为师妹没有名节了,我楚云雷娶她为妻,直到看到她跟你吵架,我才知道原来你们背着我……我只不过是个可怜虫。萧玉,你最起码曾经得到过我表妹的真心,而我呢,而我呢?”
“谁让你遇到我这样的朋友,这是你一辈子的不幸!”萧玉大笑。
“朋友……朋友……”楚云雷喃喃着。
萧玉也在喃喃自语:“朋友,云雷,你说朋友是什么?”
楚云雷愣住了,脸现迷茫:“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配做回答么?我们配做回答么?”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也许就是当你说这个词的时候,想到的人。”
“哈哈,回答得妙,那么情人是什么?也是当你说这个词的时候,想到的人?”
楚云雷再次愣了,继而笑了:“哈哈,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其实这些东西早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
朋友!是的,这个词,几乎在萧玉的心中抹掉了,他几乎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朋友了,但是他为什么想起了霍元雄、楚云雷,甚至孤一鸣、程玉奇,而更令他感到有意思可怕的是,当说起“朋友”这个词的时候,他想起了另一个人——“飞天豹”唐义。
4 寻死
当年,萧玉在十劫老人“顿悔功”之下,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丑事,自感人生无望,无法做人,于是,他抛开霍元雄等人,独自骑马而去,漫无目的的在道路上走着。想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仁义之事,想着所说过的冠冕堂皇的话以及义正词严的表情,想起自己的侠名,心不禁坠入无底深渊。
虚伪啊,可耻啊,我以为这么多年,我早已经赎清这种罪过,没想到我被永远的钉在了耻辱之上,任你如何挣扎,只会被钉的越紧。我越表现得像个君子,我越像一个小人!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的一切已经就这样毁掉了。
万念俱灰的萧玉终于心灰意冷,在不知身在何处的地方,找了一个僻静所在,准备上吊自尽。他解下马的缰绳、龙套和马鞍,拍了一下马,示意它离开,马长嘶一声,蹽开蹄子跑到不远,又站了住,悠闲地啃着树皮。
萧玉见此,不禁叹息一声,麻利地解下腰带,像树上挂去,顺手打了一个结。萧玉连剑带鞘插在地上,用手抻了抻绳子的刹那,突然感觉到不远处有声响。武者的敏感让他意识到危险。他假装在绳子上吊死,暗运气力,等着答案。
果然,不是很久,跳下两个人来,一个人直奔马而去,兴奋地喊着:“蔡哥,真有你的,这里果然有人寻短见。”
另一个人沙哑地笑道:“那是自然,你还以为我骗你么?看你小子人不错,让你跟着我发财,光这匹马就值十两银子,看这人打扮,想必行囊里有不少钱。”
有马嘶声。畜牲仿佛在原地焦急地打转。
第一个人又叫道:“这马够烈性,是匹好马,蔡哥,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另一个人又笑了:“怎么发现的,误打误撞的呗,没想到这世道还真有守株待兔这回事,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不少人来寻短见的,几乎都是很体面的人物,老子对这种死人很不客气,拿走他们的衣服,扒光他们的衣服,等着狼来吃。”
“哈哈。”第一个人大笑,好像已经把马制服了。萧玉暗道:“幸好没有死在这里,否则尸体还要被人羞辱。这两个人真是可恶。”
当一个人接近萧玉,显然想把萧玉的“尸体”放下来,萧玉突然从绳子上飞了下去,一脚临空踢去。对方虽然胆大,心中没有意识到对方是个活人,突然看到死人飞了起来,吓得大叫一声,浑身不能动弹,正被萧玉一脚踢在心口上,一口气没上来,死掉了。
另一个人原本有些胆小,看到萧玉面色恐怖,脸色酱紫,哪里以为是个活人,从马背上一下子滚到地上,被马正好踩踏在了私处,疼得在地上打滚。萧玉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人拎了起来,大骂道:“畜牲,竟然赚死人的钱财。”
那人魂儿早没影了,闭着眼睛大叫着:“鬼爷爷,你赶紧走吧,别吓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这也是第一次,以后我天天给你烧纸钱,求您饶了小的吧。”
萧玉大笑道:“爷爷还没死!要是死了,被你们羞辱,岂不是窝囊?”
那人原本吓了一身冷汗,感觉私处不疼了,此时听说对方不是鬼,放弃了挣扎,突然大起了胆子,右手一拳,同时身子也弹了出去。萧玉没有料到,反而震惊了一下,这才发现那个人的武功倒不脓包,只是和萧玉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那人想逃,又被萧玉三下五除二给抓了住。萧玉气恼,心中本来就绝望愤懑,此时暴雨般地砸向那人。那人原本大叫着:“我是朱铜山的人,你怎么敢……”终于是没有说完,牙齿已经掉的一颗不剩。
萧玉觉得解气,饶了那人才发现已经不行了,心中也不禁一丝恻然,想起此人是朱铜山的人,反而释然,毕竟都是恶人。其实自己呢,不也是“恶人”么?好吧,我就去会会朱铜山,纵然是死,也该轰轰烈烈。
他就这样遇到了唐义。
唐义是飞天豹,原本还有四个兄弟守着朱铜山,分别是飞天龙、飞天虎、飞天鹰、飞天熊,飞天豹排名最小。
朱铜山虽然不小,地势却险峻崎岖,山林茂密,而这五人如履平地,屡次逃过对手、朝廷的追踪,所以有了“飞天”的称号。后来他们见朱铜山出赤铜,不禁拉拢一批人开山出铜,与朝廷一些官员勾结,占山为王,因为利益关系,朱铜山一直很安全。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显赫江湖的五兄弟最后只有飞天豹唐义还活着,其他四个人却突然横死。有人说,朝廷把他们招安了,而其他四个人还有反心,被毒杀了。但是,人们还是想不明白,既然被招安了,为何唐义还会打家劫舍,甚至于明目张胆,弄得人心惶惶,咬牙切齿。
就是这样一个人,萧玉却奇怪,他竟然跟随了唐义——只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兄弟看么?
萧玉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尤其是自己,当初为了师妹,是要跟原本陌生的霍元雄拼命,没想到竟然成了知己,而原本想找朱铜山的碴儿,唐义出现了,他们大打了一架,唐义却视萧玉为知己。那时,萧玉在和唐义拼命的一瞬间,看到眼前的男子没有一点霸气,相反的,唐义目光呆滞,神色忧郁,仿佛陷入了无边的绝望之中,这种眼神严重的感染了他,他也被一种无边的绝望包围着。
唐义道:“坏人杀人也不是滥杀的,就好比你喜欢吃猪肉,你不会把所有的猪都杀掉。被杀掉的猪是不幸的,然而你见过其他的猪群起而反抗么,他们照样吃东西,只要今天他们没被杀就好。兄弟,活着好啊,我们好像是个强者,其实我们也不过是猪啊,说不定明天——只要今天还活着就好。”唐义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更忧郁了。
萧玉想哭,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委屈,他就这样跟随唐义了,虽然明显感觉唐义有点疯疯癫癫。
唐义反复重复道:“兄弟,活着吧,人不知道自己的寿命有多长,既然不知道期限,就是活一天,赚一天。活着好啊,只要今天活着才好。坏人也是讲道理的。”
萧玉跟随着唐义走了很久,突然停下了马,望着山上的青松突然道:“坏人也许讲道理,但是他们不用讲道义吧。”说这话的时候,萧玉感觉自己仿佛抛开了道义,没有了道义的束缚,那种罪恶感仿佛消失了。
“坏人!”他心中反复思量着,从现在起,他就是一个坏人,一个新的角色,他开始适应这个角色了。
“哈!道义!”唐义在马上打着盘旋,望着天空,眼神更忧郁了,却没有回答。
5 坏人
萧玉突然觉得心不那么疼了,他面对着唐义如此的坦然。他大笑道:“哈哈,我强奸了一个女人,我注定是一个坏人!”
唐义用阴郁的眼睛打量着他,继而冷笑了:“一个人还在乎他所犯下的错,证明他还是有良心。哼!良心!多么可怕的东西。一旦被狗吃了,他就不是人了。哈哈!”
萧玉的左眉跳了一下,严肃道:“所以我现在没有良心了,被狗吃了也好,我只想做个坏人!”
唐义笑了,而且很诡异:“如果这样,就给你一个机会吧。”他扒光了身旁一位少女的衣服,少女不敢怨言。
“去吧,他还是个处子!” 唐义指着衣服没穿利索的女人。
萧玉哈哈大笑一声,仿佛体验到做坏人的真谛,很凶悍地揽住了女人的腰,冲到房间里,狂风暴雨的蹂躏。女人咬着牙,任凭他折磨,没有惊呼,没有吼叫。
萧玉在得到极大的心理平衡的时候,又感觉无趣,唯一相同的结局是那一片落红。
女人躺在床上绝望了,僵直的胴体泛着清冷的光。她知道有一天保不住贞操,现在连幻想都没有了。
萧玉叹息着:“我又强奸了一个女人,心不那么痛了。”
没想到那女人开口了:“强奸的人是该死的。”
萧玉陡然镇住了,冷冷地看着她。那女子默默地穿好衣服,旁若无人道:“女人是弱者,原本要男人来保护,男人却要强暴女人,把女人做玩物,该死!”
萧玉感到心里很冷。
女人继续道:“如果你看到有人在对女人施暴,你不去阻止,你还配做男人么?如果你会去阻止,那么你现在做出这样可耻的事情来,你还配做人么。你不是人,你是畜牲,所以你该死!”
“够了!”萧玉陷入了更巨大的痛苦中,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我要杀了你。”
“你不会杀了我!”
“为什么——”
“你亏欠了我的,该死的是你!”女人穿好衣服站了起来,转身走出门外,萧玉顿感浑身无力。
女人在出门的刹那,倒下了。唐义进了来。他讥诮地看着萧玉道:“下次不要让我替你动手!女人若是强者,比男人更可怕!”
萧玉默然地看着他,突然大叫道:“滚!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杀女人!”
萧玉从此没有亲手杀过女人。
当萧玉静下来的时候,他开始一件一件的想事情。为什么他会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连一个侍女都瞧不起自己?
唐义道:“十五的期限快到了吧。听说武林要公审幽灵鬼影,你好象和霍元雄什么的也要去吧。江湖可真乱,生怕没有动静。”
萧玉的思维在此停住了。
是了,要不是这样的一场浩劫,他还会和霍元雄、楚云雷三人行,过着快意人生的日子,而现在他一边做着坏人,一边承受着痛苦。他的脑海停留在江湖人士正人君子的面孔上,在他的眼里那一张张是那么丑陋,都有着不可靠人的秘密,而他们带着伪善的面具正在嘲笑他,非议他,指责他。
萧玉突然站了起来,怒火中烧道:“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唐义笑道:“好啊。江湖该有场血雨腥风了,否则大家都感觉无味了。”
6 血洗少林
“怎么说服慧海大师杀掉幽灵鬼影?”点苍派一人面有忧色道。
“马道长,你是说慧海大师会发慈悲,饶了他的死罪?”倥侗派一人问道。
“不好说,出家人嘛,心毕竟很软。”
“我也有这个担心,所以大家一定要齐心,不能听那老和尚的。”飞龙镖局的一个汉子大声道。
众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有人敲了敲门,打扰了大家喝茶的闲情。
一个小沙弥道:“各位失主,萧施主在山门外,方丈请各位移驾山门前。”
“哪个萧施主?”
“想必是‘一剑惊雷’萧玉,他们兄弟几个不是回霍家庄了么,怎么他还敢来!”
“许是怕了我们,走!”
众人纷纷奔向山门前,在高大的石阶下,人们奇怪的发现了萧玉一人。更令人奇怪的是,十八罗汉已经摆好阵势仿佛如临大敌。
听少林主持慧海大师朗声道:“萧施主,奈何一来我少林就砸坏我们的山门?”
人们这才发现山门坏了一扇,不禁勃然大怒,纷纷骂道:“萧玉,你想来捣乱么?霍元雄、幽灵鬼影在哪里?”
萧玉哈哈笑道:“打坏一扇门是轻的,你们这些人妄称正义人士,天天聚在一起却盘算着如何杀人。幽灵鬼影是我和元雄的兄弟,我们岂能让他死在你们这群脓包的手里。有本事自己向我们挑战。”
众人一听,大骂道:“原来是挑衅来了,欺负我们无人!没想到霍元雄他们如此胡搅蛮缠,我们还跟他们讲什么理?”
萧玉哈哈狂笑,突然道:“少林基业,毁于一旦!这是对你们的以儆效尤。”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众人不解,突然大叫道:“不好!”转身一看,少林寺大厅浓烟升起,众人赶忙奔去,发现刚才不知道谁放火,已经被寺院的和尚扑灭。众人松了一口气,待到进入大厅,看到巨大的佛像被打碎地七零八落,不禁大惊失色。
少林主持心中一颤,不禁心生悲伤,叹息地“阿弥陀佛”一声,心中暗道:霍元雄这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众人更是怒不可遏,商量着如何对付那班年轻后生。
然而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就在萧玉与众人站在山门外周旋之时,唐义不仅烧了寺庙,毁掉了佛像,更可怕的,他在水源、厨房等处投上了无色无嗅的毒药。
唐义忧郁的眼神突然泛起了神采,他自从认识了萧玉,仿佛找到了一个新的搭档,一切仿佛回到从前,如双剑合璧般,配合地天衣无缝。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内,这种感觉如此痛快。
少林寺霎时成了死人的墓地!
唐义踩着一枚头颅道:“哈,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他们口里说着‘久仰,久仰’,心里却容不下别人,容不下其他门派,他们该杀!——哎,还是活着好啊,我们都是猪,只要今天活着就好。”
那一日,他们杀光了齐聚少林的江湖人士,喝了很多的酒,唐义从来没有醉过,那一次却醉了,始终阴郁的眼睛突然活泛了,他搂住萧玉的脖子笑道:“兄弟,你知道么?杀死我四个兄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萧玉望着他,并没有太多的吃惊,恶人的字典里,不讲道义是多么正常。萧玉始终认为唐义没有醉,事实上他确实醉了,只是他的声调却是那么缓慢而深沉。
“那时候多好,我们五兄弟打家劫舍,东奔西跑,虽然辛苦,却感觉只要五个人在,四海都是家。我们一起喝酒、睡觉,谈论女人,做大案子,这一切简直爽透了。当然,我们也确实常常吵架,大家性格上也并不是太和睦,但是我们毕竟是兄弟,还是很惺惺相惜的。这种哥们情谊是在长期的生死关头建立的。长久以来,作为最小的我,一直以为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兄弟情谊更珍贵了,可是我想错了,也许恶人就是恶人,哪里会有真情在啊。我们终于不用漂泊,我们终于落了脚,几个人却为谁说了算争吵起来——哦,对了,当初是五个人说了算,但是大家都感觉这样做是不很痛快,总是吵来吵去没结果。我是个软弱的人,看他们吵总是打圆场,希望他们不要打起来。而我不希望的局面还是发生了,他们一次次吵得凶狠,简直要互相砍死对方了。我越来越痛心,却无能为力。我记得很久以前,我们几兄弟结义的时候,说过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而现在却谁也看不上谁,越来越像个仇人。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他们也明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最后竟然都推选我说了算。我心里明白,因为我对任何一个人都构不成威胁,我对他们的话很听。然而,你知道我怎么想?我烦了,我累了,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个傀儡,原本他们是我的兄长,现在都开始拉拢我,要我听他们的话。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听四个人的话。所以,我说好吧。我准备了四杯毒酒,和另一杯没有毒的混在一起。在某一天,我宴请他们,我暗想,一切交给天意。我看出来了,我们五个人只能活一个,那么就活一个吧,结果我活下来了,他们都死了。这是天意。哈哈。原来天意一直让我说了算,而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我只想哭啊,我他妈的早就活够了。人就是猪啊。”
唐义哭了,萧玉确定他醉了。
此后,唐义好像很容易就醉了,他常常说起这一段,而每次说出来,并没有感觉心情大好,他大声地哭泣,嘴里吐着白沫子。萧玉厌恶了,他那阴郁的内心更加烦闷了,终于在有一天,他给唐义喝了一杯毒酒。
唐义的嘴角慢慢流出黑血,他笑道:“很好,我一直等着这一天,我一直等着一个我自认为是朋友的人来杀我,天道循环,因果报应,这很公平。终于让我等到了。”
“哈哈,朋友。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也没有朋友了,从此,我也不需要朋友!”萧玉疯狂地笑着。
唐义的脸露出了微笑,闭上的眼睛不再忧郁。
7 兄弟啊兄弟
“你说,我算不算又杀死了一位朋友?”萧玉问楚云雷。
楚云雷没有回答,因为萧玉根本不需要答案,他只需要说出来。
楚云雷望着天空,天空的流云飞快地向前移动。楚云雷道:“我始终不明白程玉奇和孤一鸣他俩怎么会为你做事?”
萧玉笑道:“说来话长。那时候知道他们上少林来,我就在半道劫他们,那时唐义还活着,我们刚从少林出来不久。我当初只是想,孤一鸣也是个可怜人,所作所为跟我也是同出一路,既然都是恶人,我不免也要有惺惺相惜之举。可是,我明显发现了我和他身上的不同,他虽然做错事情了,可是在一些人的心里,他从来就没有走上过邪路,而却有很多人劝我改邪归正。哈哈,看吧,这苍天对我萧玉是如何不公。那时候,我就想到,他们两个人还有利用价值。”
楚云雷明白萧玉所指的一些人包括他,包括霍元雄,还包括霍元雄的妻子林素问。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元雄和他的全家。如果不是师妹挺着大肚子来看我。”萧玉黯然道。
别人的幸福仿佛是嘲笑,尤其是原本幸福的主角应该是他萧玉。
那个大肚子!
萧玉恶狠狠地盯着。
霍元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在向我耀武扬威么?你是在鄙视我、厌弃我?搞大我师妹的肚子来告诉我,我不配拥有师妹?霍元雄,你好卑鄙!你不是不愿意娶我师妹么?你不是喜欢柳飘飘么?霍元雄!
萧玉刹那要爆炸了。
唐义淡淡地道:“除掉他们!那你就不痛了。这样去根儿。哎,人有时候不是猪,干吗要有那么多烦恼。”
萧玉果然勾引上柳飘飘,让霍元雄众叛亲离,并弄得他家破人亡。然而他却没有停止痛,心痛了多年。
丧失了兄弟!丧失了情人!
柳飘飘幡然悔悟自己受了萧玉的利用,遁入空门,萧玉自感害了柳飘飘一生,心中多了新的痛。
柳大人曾道:“绝命、绝情,你为何没有绝爱?”人真的什么都能够决绝么?
楚云雷突然问道:“你还想作恶么?”
“作恶?”萧玉没有说话,斜望着天上的流云,一股老泪流了下来,继而喃喃道:“我这一生好人做过了,坏人做过了,而谁又记得我的好处?”
一行大雁低徊,偶尔唳叫一生。
楚云雷突然叹息道:“跟我走吧。咱兄弟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为死人赎罪到死。这江湖,难道你还不厌倦么?”
兄弟,这样久违的词汇令萧玉心动了,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还会有一个人原谅他,这以前,他们就像亲人一样。萧玉不能不感动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处在了污淖里多年,突然有人塞来了一枚糖饼。
“走吧,我们离开这令人生厌的江湖。”
萧玉犹豫了一下,动情道:“好!”
楚云雷伸过了手,萧玉的手落了过去,两人身影在阳光下有种垂暮的苍凉。
萧玉就这样,仿佛从江湖消失了。
1 仇人之死
萧玉死亡的消息几日后传到了霍知命的耳朵里,霍知命在十劫谷受得伤刚刚好。
躺在病榻的几天,是霍知命睡得最舒服的几天,他把所有的恩怨和责任都忘了,被眼前人的友情包围,感觉生活如此美妙。
自从十劫谷归来之后,秦月对楚惜材更加冷漠了,而楚惜材虽然还微笑着,却仿佛有说不出的忧伤,只有柳星虹唧唧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每一个人仿佛比以前干净了,尤其是楚惜材再也没有看到他变脏过,只是对于目前的自己他还不太适应,别人盯着他看时,总会露出羞涩的微笑。而曾经在霍知命生命里出现过的诺兰离开了,带着唯一活着的傻子离开。
霍知命问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秦月道:“你看到大火以后就昏迷了,那时候她就走开了。我们也没法留她。”
是的,他们毕竟不熟。霍知命心中的疑问看来只能埋在心底。
“我总感觉她好像认识你,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秦月道。
“为什么这样问?”
“呵呵,感觉。她走之前,老是盯着你,好像有话说。不知道是不是你小子在十劫谷对人家怎么样了。”
“哪儿有的事情。”霍知命烧着脸。他又想起了程瞎子女人说过的话“我倒是知道你有一门姻亲,在你还未出世的时候就定下了,女孩好象叫诺兰”。
会是她么?还仅仅是巧合。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发生?只能用巧合来欺骗自己。
诺兰走的时候,确实是恋恋不舍,她感到迷茫,她终于见到了霍家的后代。这却跟她想象的情形不一样。她想象了一千种可能,而原来生活比想象精彩。她没有想过霍知命会家破人亡,而霍知命好像对于她的存在毫无所知。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最好的结局?她曾经对于这门姻亲不是一千个不愿意么?然而现在她却有些动心了,像是上苍给了你一样东西,又夺走,她又有了跃跃欲试的想法。
这就是宿命!诺兰想到。宿命到头来捉弄了他们,让他们彼此陌生。
远离他吧,他有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他有女人,他有朋友,远不需要我。
诺兰想回家了,带着一个傻子向家乡的方向走去。
这几日来,霍知命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秦月等人还是不让他多走动,所以他常常赖在床上,其实他也感觉自己心里变懒了。仿佛对于许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楚惜材喝酒比以前凶猛了,但是好像没有以前痛快,他常在霍知命房里喝酒,很闷。他道:“柳星虹又拉着秦月到处转了。”最近他常常提起他们俩。话里有着醋味儿。
“想我在女人心里有点形象的,没想到那小子……”
柳星虹对秦月有意思,这事儿让霍知命也有了些淡淡地醋意。
“女人和酒一样,是个好东西。”楚惜材说道。
“女人不是东西。”霍知命反驳道,话出了口,感觉也不对,补充道:“女人也是人。”
楚惜材哈哈笑了:“你这小子,就这点不好,太哏,爱较真儿,我也没有不尊重女人的意思。”
霍知命不好意思地笑了。
“要不是你现在不能喝酒,真想跟你痛痛快快地喝。”
“我也想喝,其实我的伤都好了。”
“拉倒吧。秦月那小子看得紧,要是发现你有酒味儿,又不知道说什么难听的。”
两人笑了。楚惜材又开口道:“最近不知怎么,我对女人又动心了。这话只能对你说,哎。”楚惜材灌了大口酒。
霍知命也有些动情了,他又想到了诺兰。想起她是因为感觉人这一辈子不应该孤孤单单活着,是不是该有个女人呢?而如果有那门姻亲,结婚生子,这一辈子也不错。突然心头又闪过了报仇,不自觉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一举动吓了楚惜材一跳,霍知命越说没事儿,楚惜材越好奇,霍知命只有木讷道:“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我本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哈,想女人了。小子,有这想法算什么?什么叫不该想。谁知道明天是怎么样的,我们是无法阻止我们的念头的,人要是连欲望都没有了,哪里来的希望。”
“可是我要报仇!”
“报仇之后呢?”
“不用报仇了,萧玉死了!”柳星虹推门进了来,跟进来了有点惆怅的秦月。
霍知命愣住了。
楚惜材笑道:“小丫头,别逗霍兄弟了。”
霍知命不相信地望过去,柳星虹见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月怅然若失道:“是真的。停尸满七天,就要下葬了。”
“是不是假的?他诈死?”霍知命问道。
“我也希望是,只可惜人总是逃不了生老病死的。”秦月道。
霍知命的脸陡然扭曲了,楚惜材慌忙安慰道:“不打紧,这样不是更好,你了却了一块心事。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坏人不是应该有他应得的下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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