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像是很痛苦似的。
行之天侧着头,紧紧摩挲着她,搂紧着怀里的人,轻轻抚着她的发,而她正蹙着眉狠狠地咬着他的肩头,白衬衫被濡湿了,甚至涔出了血色。
“咬吧,”他没放缓身下的动作,愈发的缠绵,神情温柔,抚着她,轻轻吻着她的颈项,语气是从没有的温和,“你有多恨我,就会有多爱我。”
之若,我喜欢你。
从很小很小就一直喜欢你。
……
'卷三'act'二'
凌乱不堪的被褥,床下胡乱丢弃着一些衣物……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繁缛的紫罗兰色的窗帘被无声的拉开了,一缕阳光透了进来,让整间房子都明亮了起来。
“现在几点了?”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懒懒冗长地语调。
“回少爷,已经十点了。”
仆人放轻了脚步,将窗帘布挽起扎好弄妥贴了,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将摆置着早餐的银盘子端到了床边。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行之天坐起身,慢条斯理地穿着衬衫,指尖滑过纽扣,一个一个扣上。被褥里一个头不安分地摩挲着枕头,蹭的一声,突然冒出了一个雪白的胳膊,随着几声梦呢,又垂了下去。
仆人的头埋得更低了,神情正儿八经,低垂的眼帘愈发不敢胡乱瞟。只是那端着盘子的手抖得厉害。
放着土司的碟子与盘子发出清脆的磨擦声,那满杯的牛奶都要被颤得溢出来了……
被褥里的人儿紧蹙着眉头,像是睡得极不安稳,翻了个身,哼唧了一声。
行之天眼神温柔似水,俯身在她光滑的背部轻轻印上一个吻,捻着被褥小心的遮住,他头也不回,语气不善的说,“你出去。”
“是,少爷。”仆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之若,起床了。”
行之天侧身贴着她,俯在耳边轻轻说,“该吃东西了,别饿着了。”
她依旧是紧紧闭着眼,身子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安安静静的……像是与平常不太一样。
行之天有些犹豫的去碰触她的额,却不小心触到了枕头,湿漉漉的都是凉凉的泪迹,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疼得让人心悸。
她的脸有些潮热,可是额头上的温度带还正常,不像是发烧。
“之若,对不起……昨天不该……”折腾得这么厉害。
行之天轻轻搂着她,强行的将她抱在身上坐着,手忙脚乱地用被褥裹着她的身体,声音极轻,像是怕吓着她似的,“醒一醒……别吓我,稍微吃点东西,等会儿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他的话音还没断,行之若便缓缓的睁开了眼,一阵恍神,眼里像是弥漫了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好容易雾散了,眸子里却没了神采。
“之若。”行之天愣怔,捧着她的头,专注的望着她的眼,像是极不确定,轻轻的问,“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身子疼,告诉我。”
她的眼神无焦,眸光怔怔的擦过他的脸,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像是望着他身后那雪白的墙,似乎又没望,神情有些恍惚。
行之天身子有些僵,他低头,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颤,“你这是干什么,别吓唬哥哥。”
他那声“哥哥”二字刚落下,怀里那个人的身子就已经开始微微抖动了,他只觉得肩头湿湿的,滚烫的泪便濡了他的衫。他放松了手臂上的力度,望向怀里人,早已泪汪汪,止也止不住。
心里那一处早已软了,他轻轻哄着,“不哭,等你大了些我们就订婚,然后结婚,我会对你好,再也没有人会比我待你更好。”
他手臂手紧,将她抱在怀里,倾身拿起一块土司,撕了一小块,递在她唇边,装作无事般,强笑着说,“就吃一点点。”
语气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妥协和软弱,故意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些话却更让人忍不住心里泛着疼痛。
可是……
行之若却恍若未闻,那土司抵在她的唇上,她都毫无表情,既不张嘴也不望向他。
行之天攥着土司的指苍白。
他倏然起身,拿起床头的电话,匆促的按下键,“陈婶,通知私人医生,叫他早些过来。”
行之若失了力,瘫在床上,眼神有了些水的灵动却只是一闪便瞬间消逝。
行之天单膝跪在床上,慌乱的拿起仆人准备得叠好干净的衣裳,准备帮她穿。
手掌才碰触到她的胳膊,她便浑身一颤,畏缩的望后移动,身子蜷缩在一起。
“之若,乖……医生马上要来,咱们把衣服穿上。”
她像是没见似的,将头蒙在被褥里。
行之天眼神满是伤痛和悔恨,他无声的靠近,轻轻搂着她,哄着,“别吓我,你病早就好了,不该再装成以前的样子吓唬我……”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拖出来,将衣服套着给她穿好,正准备弄好扣子,行之若突然挣扎起来,眼神惶恐,她死命的呜咽着,攥着被褥的手往身上扯,像是要遮掩着什么……却无能为力。
放置在床上的牛奶杯打翻了,纯白的奶渍浸湿了床单,她雪白的脚踝仍在踢着,被褥上褶皱颇多……凌乱 。
行之天死死的搂着她,眸子坚忍且爱怜,神情伤痛到了极致。他抿着嘴,死死护着她,任她的手在他臂上划着伤痕,却不让她弄伤自己……
“你在报复我对么,我在报复我昨天对你做的事……我得到了你的身体,你却这么一遍又一遍的伤我的心,它为你血淋淋。”
她呜咽着,哭得像是要窒息了。
行之天动容的摸着她的眉眼,手有些抖,“我不会放手,就算一辈子是这样,我也甘之如饴。”
行之若发了疯似地,挣扎的越发得厉害,手挥着打翻所有能触到的东西。
行之天却楼得愈发紧了,他身子僵硬,抱得那么无助且歇斯底里……
有一种真爱叫放手,
可放手了,如何才能天长地久。
……
'卷三'act'三'
“我妹妹病怎么样了?”
“小姐情绪波动太大,情况不乐观,我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中年医生用手扶了扶金丝眼镜,满脸无奈,他声音很轻像是只说给行之天一人似的,“这病我也说不准,与四年间的情形很像,必须进行心理治疗。”
行之天沉着脸。
“少爷,小姐现在这种状况,我建议您把房间的器具都换成不易碎的,免得小姐伤了自己。”
医生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行之天阴晴不定的脸,摇摇头便不再多说了,收拾着东西,叹一口气,便随着一旁的陈婶走了。
行之天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厅里,思绪万千,那扶着门的手有些犹豫,最终狠着心,把门打开了。
原本干净整洁的卧室,此刻只能用破碎不堪与凌乱来形容。
地上桌椅零七零八的倒着,满地的玻璃碎屑和小玩意儿,紫罗兰色的窗帘也被扯下来了,残败不堪的半垂在地上,唯一干净的边也是那张床了。
被褥虽是凌乱了一点……
可是上面的东西却还是在的,更重要的是,里面正安安静静的睡着一个人。
他叹息着,摒住呼吸朝床前靠近,虽是很留神不去踩地上那些碎屑,可是脚下还是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一愣怔,立马停了脚步,遥遥的望着她,眸子里是深刻的爱意和怜与悔……
她睡得很安静,像是毫无察觉一般。
“……之若。”行之天唇里倾泻出喃喃自语,像是失了魂似的,快步走到床前,单膝跪在地上,轻轻的唤着她。
她的脸上隐约残留着泪痕,双目微闭,眉也舒展,像是真的睡着了,只是或许是因为开始挣扎得太过厉害,乌黑的长发散了一枕头,凌乱的搭在脸上,配着泪痕更显梨花带泪的美,美得让人心生爱恋和怯意……像是她不再留恋什么,早已……早已……
行之天一阵恍惚,他挺直了背,食指微曲着,悄悄试探了她的气息。
细微且平稳。
整个人不仅也松了一口气。“之若,”他轻轻抚着她的额头,捋好她的发,动作轻柔极了,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和,“这么久了你还是倔,小时候你就爱砸东西,不过专挑我喜欢的砸,现在的你一定是气急败坏了,连便宜的东西都摔地上了,你一定是很气我对不对。”
她静静的侧躺在床上,神情依旧,没什么反映。
行之天轻叹着,探手将她搂在怀里,抱起,大步的朝厅外走去。
似乎是被惊扰了,或是感到不舒服了,蜷在他怀里的人儿蹙着眉头,动了几下。
他身子站住了,调正好姿势,小心翼翼,明知到她听不见仍轻声哄,“就一会儿,我带你会自己的房间,这间卧室乱成这样,不能再住了。”
镇静剂分量怕是也不少,她象征性的动了一下,哼唧了一声,便又沉沉的昏睡了。
行之天轻笑着,垂头将脸颊贴着她的,温情的摩挲着,眸子如水,她躺在他的怀抱里,静静的,也不挣扎……不反抗,乖巧的一如从前。他目光灼灼,专注的望着,光是这么看着便不觉痴了,俯下脸,轻轻碰触着她的唇,突然身子一怔愣,呼吸灼热,两人的唇只距一寸,他硬生生的停住了,只是轻柔的亲了她的脸颊。
“祈少爷,您不能这么闯进来。”
“祈少爷,小姐她不在这个房间里。”
门砰的被推开。
门外陈婶有些讪讪的立着,不知所措。
闯进来的祈秀明呆愣住了,他傻了一般的望着房间里的这两个人和满地的碎屑,像是还没回过神。
行之天搂着妹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唇还贴着她的脸颊。
“你在对他做什么!”祈秀明几乎是用吼的,几乎想冲上去,事实上他也冲了,只是被仆人们拦住了。
行之天蹙眉,用眼神示意一个仆人把他怀里的行之若送回她自己的房间。
这么喧哗的环境里,她依然睡得如一个初生的婴儿,恍若突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祈秀明也察觉了她的异常,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抱走,仆人们将他拦着,他此刻的挣扎也毫无用处。
“就一个晚上而已,你怎么把她变成这样,你怎么可能把她害成这样,你到底对行之若做了什么!”
“你都说她是行之若了,她是我妹妹,我们家里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行之天目送了妹妹的离开,直到看着仆人离开房间从二楼下来后才轻舒一口气,示意其他人松开对祈秀明的拦围。
仆人们都识趣的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就他们两个人了,砰的一声,行之天捂着脸,撞倒墙上,祈秀明攥着他的衬衫,指尖苍白,用尽全力将他身子提起,满脸悔恨,沉着声音说,“你对她出手了是不是,我早应该知道的……四年间的事,我只是不敢轻易猜测,莫非……”
行之天挥臂将他的手拨开,他蹙眉,用指轻擦着脸上的伤,哼着,“你开演唱会弄出这么大的事,不就是想看我的反映么,如今正如你所见……”
“你真是禽兽不如。”祈秀明危险的眯着眼,攥着衣领,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发抖,握紧拳头“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亲妹妹。”
行之天反手一拨,轻而易举的将他推开,他俯身拿起铺在床上的外套,神情淡定的说,“那时候你阻拦不了,如今别妄想再插进来,我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不久就会结婚。”
“行之天……”
行之天走至门前的身子一窒,他脚步停顿下来。
“别忘了,在她心中你永远只是一个哥哥。”
他合上门,离开前一笑,轻声说,“那又怎么样,能和她在一起就行了。”
门无声的关上了。
寂寞的房间里,祈秀明一个人瘫在地上,凌乱垂下的紫罗兰窗帘遮不住外头散落下来的阳光,一缕一缕的光芒洒在床上。
充满情欲的床单上,凌乱的被褥里……隐约可见那兄妹俩人昨晚曾留下的痕迹……满地破碎的玻璃片和散落的伤痛。
“祈少爷,我们家少爷吩咐我送你回去,还有以后若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小姐。”
祈秀明攥紧手,耳旁独自闪烁的红钻,暗淡无光泽。
……
祁秀明番外篇
从小,很小很小以前我就知道我没有母亲。
父亲不喜欢看我的脸,他说我跟我母亲长得太像了。
听下人说母亲是嫁入豪门的明星,但我从没见过她,爷爷不喜欢她,说她不娴淑不守妇道,幸好死得早,不然娶了个戏子歌女回来祈家脸面都没处放。
可是,我想说……现在这年代哪有戏子这一说法,明星都很风光。而且……父亲应该是极喜欢我母亲的,不然这么久也不会仍旧孤身一人。
一入豪门生似海。
行之若听完我母亲的事后,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还皱着脸一副愁苦情长的模样,像是看透了世事一般,让人忍俊不禁。
她才多大啊,小不点儿,学着大人的话还说得正儿八经的。
其实第一次看到她,便觉得有些眼熟,脱得光溜溜的……在地板上胡乱爬着,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才洗完澡一般。
鬼灵精怪,口出诳语。
这乖乖的小脸蛋和贼闪闪的目光却是极令人熟悉的。
她的照片,周岁……一岁……二岁……三岁,无论是吃饭、洗澡、牙牙学语,任何点点滴滴都被记录下来,贴在行之天的卧室,整整一墙壁。那时候我还笑话他,有极强的恋妹情节。
不过也难怪,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妹妹被父母带走,消失了这么久,一个人和爷爷受在这么大的城堡,应该是孤独寂寞的吧。
我与行之天家里是世交,可是他却比我更可怜的,家教更严,行爷爷对他的寄予的希望比什么都重,当我还在家耍流氓把牛奶泼在侍女裙上的事后,他便学会彬彬有礼的待人处世,父母亲弃他而去,他担负起的是一个老人的希望和行氏偌大的集团。
他只有谈起他妹妹的时候,才会发自内心的笑。
行之若,与行之天嘴里说得不太一样。
可能行之天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被寻找回来后,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怪想法,小家伙居然说她自己是被绑架来的,原本是住在h街bl巷3p楼……真逗。
可我却也爱上了这个小家伙。
当我第一眼看到那铺得满处都是照片的时候,小家伙第一次用长出的小板牙咬人,第一次蹒跚学步,第一次趴住行之天的腿笑得开怀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照片上的小家伙不见了,为什么她不是我的妹妹,为什么……
很多个为什么在看到活生生的她,第一眼的时候便迎刃而解了,幸好,她不是我的妹妹,因为不是,所以便能娶她。
她奶声奶气地问我,以后会在华丽的城堡生活一辈子么?
我想了很久,只是笑。
她说,她想出去……去找爹地们和妈咪,像他们一样普普通通的生活。之天坏,她要嫁出去,不理他,最好以后能嫁给
一个明星,比之天风光,气死他。
她说这句话时,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的演唱会,末了还跟我说,其实祈哥哥比他们都要唱得好……
于是,我便这么莫名其妙的兴奋了很久。
我进了演艺圈,
或许是明星母亲带给了我这方面的天赋,我也很爱这种舞台上耀眼的生活,或许也是为了她……
她大了一些,便厚着脸皮向我讨耳钉了。
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无奈兴奋让我不知所措。
这一双红钻耳钉,是母亲遗留给我的唯一信物,父亲也经常望着它痴想且神情忧伤。我想母亲是想让我把它送给心爱的女子。
这女孩有一天终于亲自向我讨来它,可却为的是她哥哥,她居然想把我和她哥哥凑一对?!
真是……
让人想死死搂在怀里,问她的心是不是被狗叼走了。
居然……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虽然她每天都念叨着,男生配男生才是天生一对,可是碰见帅气俊美的人,依旧会当着我的面耍流氓,讨人家的电话号码或是住宅地址,可偏偏遇到我……就只记得把我和她哥凑一对,她都没有为自己着想么,其实我喜欢的是她……
三年前的事,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
巡回演唱会回来后,夜很深了,却意外的接到她的电话,她哭得很伤心,声音有些抖,似乎是害怕,让我带她走……
于是,我匆促赶了过去,
陈婶说……小姐睡了。
大厅里,我看着行之天搂着她,将她抱起朝卧室走去。
那一刻,我有些恍神,行之天抱她的姿势与背影,让我想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宠溺和无限爱意。
他们说,小姐只是和少爷吵了架,哭够了便睡了。
我居然信以为真,
然后一连几年便再也找不到她,她就像泡沫一样消失在我的眼前,似乎以前的日子都是我的幻想。
再次见到她时,她虽是记得我……但什么都忘了,忘了我们曾经的事,忘了那个耳钉……
也忘了四年间她去了哪儿,出了什么事。
她就像被人洗了脑,催了眠,失了记忆。
说起她哥哥,她脸上就会挂起柔软的笑容,可是笑却达不到眼底,小时候眸里的灵动与开怀的笑不见了,如今她就像带了一幅面具……虽是笑着,柔柔弱弱,令人怜惜却让人无法亲近。
偶尔会露出以往的表情,但更多的是迷茫
……
行之天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这是我迫切想知道到的。
行家的城堡里像是隐藏了许多的秘密,行之若的失踪……她父母双亲的死亡,仆人的遣散,哑伯管家的离奇辞职,许多环扣紧,便是一个阴谋,我想也不敢想……
我一生做错了两件事。
第一件便是,三年前放任她从我眼前消失,没有像承诺中那样好好保护她。
第二件就是,亲手造就了一场悲剧,开了那场不该开的演唱会,一直认为行之天对行之若是宠爱的,甚至超越了对妹妹的关怀,这么多年来,早已有什么在我脑海里成了形,但是一直不敢相信它,他们是亲兄妹不是么……
我真的很想在万众瞩目下,告诉之若,我爱她……愿意等她一辈子。
我真的很想看看,行之天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
于是,我看到了……
猜测证实了,我却濒临崩溃,世界坍塌。
他爱她,不惜囚禁她。
他爱她,所以不惜一切占有了她。
她的失忆只是因为他……
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三年前一样,成名的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见悲剧重演。
之若,会很我一辈子吧。
一切只缘于我的任性。
心碎了,悔恨的泪止不住。
此刻,我懂得。
一个男人要有所担当,必须有雄厚的权利、财力支撑。
我要重新接管爷爷的事业,
之若,只为你……
……
'卷三'act16'一'
老式唱片机里幽幽唱着哀怨的歌:我等着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
紫罗兰窗帘布繁缛的垂着将外面的光遮了个严严实实,雪白的被褥里侧坐着一个人儿,脸色没了血色,呆呆的将头埋在
膝盖间,眸子静得像一滩死水,她随着唱片机轻哼着悠远缠绵的歌,像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行之天皱眉头,双手端着一碗粥,走到案前,正想把这恼人的歌关掉的时候,床上的人便有了反应,一双眸子水盈盈,
那迷蒙的眸光轻微的在他脸上一擦,他顿时只觉得脸上酥麻麻的,心也柔软了。
行之天讪笑着,缩了手,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勺子在碗里拌着,轻轻地说,“之若,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肚子。”
她瞥开眼,转了个头躲开他的喂粥的手不看他,无意识的轻轻哼着诡异的调子。
哄了几次,也没看她理会,行之天不由的急了,抓着她的手也有些紧了,有些恼怒的说,“这么多天了,你也闹够了吧
你以前也只是砸东西,没有过绝食的。”
她像是被他吼住了,惶恐的望着他,肆意挥手推开他,呜咽的挣扎着,浓稠的粥泼了一床,她垂着头,只是往后缩着,
无意识的搂着肩,眼神躲闪着他……像是怕极了似的。
行之天忍着伤痛,轻唤,“对不起,我是故意……你不吃东西,我很焦急。”
不该和病人争执的,
她……只是病了,会好的。
他缓慢站起身子,捻起被弄脏的被褥,却突然瞅见一些碎屑……倒像是饼干碎屑。
一愣怔,好半晌回不过神。
她雪白的脚丫子,隐约的动了动,像是藏不住主人的不安似的……被单被她弄得凌乱,顺势也擦着扫去了那些碎屑,那
么的不露痕迹。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陈婶站在外面,搓这手,犹豫的说,“少爷,外头有两个同学说是来探望小姐的。”
行之天蹙眉,捧着碗坐在床前,恍神一下,卧室里的悠扬的歌让他心烦意乱,“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叫麦connie,一个叫白洛兮。”
一声轻叹,从墙角传来。
行之天侧头,看见缩在床头靠在墙角的妹妹眸子水盈盈的,抬起头,一眨不眨的望着陈婶,眼神不再那么死气沉沉,倒
像是有了生气。
他脸庞有了一丝动容,探手轻轻拂上她的发,半哄办劝的说,“你没去上学,倒是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你,把粥喝了…
…”
“少爷,让他们进来么?”
行之天只是专注的望着妹妹,没正面回复陈婶,只是若有所思的搅着碗里的粥,舀了一勺,递到行之若的唇边。
“喝粥……”
他的语气虽是劝着,但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她抱着膝,低着头,犹豫着挪了几步,像是不甘愿一般,好半晌才乖乖的凑着头,吮了一口。
一勺又一勺。
一碗粥倒也是去了一大半。
行之天满意的拿帕子,拭擦了她的唇,一点一点,颇细心体贴,他起身抬手看了一下表,“陈婶,你等会儿请他们进来
陪陪小姐,但不要呆久了。”
“是。”陈婶开心的笑了,像是舒了一口气,乐滋滋的走了。
行之天俯身摸了一下她的头,见她没有反抗,又轻且快得落下一个吻,像是讨到了便宜似的,笑出了声,心情极好的样
子,“之若,我先去一趟公司,你要乖,知道么,嗯?”
她顺从的被安置在柔软的被窝里,不挣扎,只是安静的攥着被子。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
唱片机里沙哑的女声像是卡住了似的,刺耳的发出一阵声音便没了动静。
行之若躺在被窝里,也不闹腾,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尘不染的天花板。
门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小芝!”一个人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身焰火般的红褂子披肩格外引人注目,那女子停滞了一下,小心翼翼
的坐在床前,眉头蹙着,怜惜极了,“你怎么样了,我听学校那边说你休学养病,才几天不见怎就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
行之若神情有些恍惚,她视线缓缓从床前女孩身上越过,停住到门前那席白色身影上。
那女孩自顾自的笑着,有些自嘲和无奈,“我一直当你在说笑话,原来你真是行之天的妹妹,这些日子受苦了……”她
声音徒然缓了下来,手抚上行之若的发,突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女孩捧着行之若的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
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小麦啊。”
行之若睁着眼睛,泪汪汪的望了她一眼,便瞥开不去看……这副模样就像思绪飘摇,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那双眸
子却仍旧是执著的望着门外。
门处,白洛兮明眸怔愣的望着床上躺着的人,他背靠着门,轻轻将它合上,要遥望着行之若,却不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
作了。
麦connie回了神,握紧了行之若的手,轻轻说,“我先出去,你们俩慢慢谈。”
她俯身凑到行之若的耳旁,“我从祈秀明那儿知道了大概,你放心,我们几个一定会将你弄出去。”
她倏地起身,大大咧咧的走到门前,朝白洛兮肩上一拍,将他往床前的方向推去,自己倒是开了门,一个劲儿的喊,“
陈婶,陈婶……咦,你怎就守着门啊,劳烦您帮我们弄些茶水。”
门轻轻的掩上了。
任何声音都被阻隔了,卧室里寂静无声。
“我从父亲那里收到行之天替你写的休学申请。”白洛兮低着头,睫毛长又密可惜却遮住了眼底的水波,“你哥哥把你
关在这儿……”
行之若身子一颤,抬头望着他,摇着头手捂住耳朵。
“……我都听说了,你们兄妹的事。”
行之若竖起身子,捞起枕头与床头的布娃娃纷纷朝站在床边上的那个人身上砸去,白洛兮也不挡,身子没站稳往却依旧
往前走,唱片机倒是被砸得嗡嗡作响,唱碟飞速的转着……
行之若捂着头,蒙着脸哭着,撕心裂肺。
“之若,之若,我不说了。”他蹙着眉,一声叹息,极温暖的怀抱,将她拥住,她将头埋在他臂弯咬着衬衫,泪双行,
哽咽着,发出一阵的歇斯底里的笑声。
白洛兮一脸平静,拥抱却紧到让人颤抖。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清脆的叩门阵阵入耳,“小姐,出什么事了?”
听着像是陈婶的声音,门把手动了动,似乎是要开了。
“陈婶,烫烫手……你给我端端,之若那儿会有什么事啊,同学之间开导呢,你帮我把这些端去客厅,谢谢了阿。”小
麦的笑声由近到远,楼道上的细碎的脚步声也渐渐听不见了。
门外安静了下来,……唯有唱片机里传来,唱碟飞速的转着,传来那一声声,
“我想着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我热泪满腮。”
屋里昏黄的灯,暗淡的发着光,像是旧上海的歌女唱着幽怨无比的曲调,恍若隔世。
白洛兮早已站起了身子,他愣怔了一下,倏然低头望着一处。
双手相握,温暖无比。
不知何时,行之若的手握住了他的,带着坚忍的意味。
莫非她……
……
'卷三'act16'二'
双手相握的温度,暖得恰到好处。
她当真病了,疯了么?
白洛兮捧起她的头,她眼神恍惚,乖乖的将头埋在他臂弯,有一瞬间,那双无光彩的眸子似乎雾蒙蒙,可怜兮兮,再
仔细看时,那点水光却消逝得无影无踪。
白洛兮只觉得那一眼,让他呼吸一窒,心揪着般疼。
这个眼神,他是记得的。
当初那一场演唱会,行之若被她哥掳走时,她也是这般的望着他,眼底有渴求和无助……
“之若,你非要让我这么心疼吗。”
“之若,你知道么,你装病真的技术很烂……你骗不了我……”
他抱着她,喃喃自语。
行之若低垂着眼帘,嘴角勾着笑却是凄惨万分。
这段时间她比任何时候都怕黑,只要一关灯,脑子里霎时间浮现很多片断,布料撕碎刺耳的声响,令人窒息的黑暗,
男人厚重的喘息,爱抚及无休 无止的索求……
何时是个休,
何时才能逃脱,这令人难堪的爱与眷恋及……不见天日的恐惧……
他却说,“之若,你知道么,你装病真的技术很烂。”
他说,“你骗不了我……”
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行之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耳侧低沉着嗓音,轻轻地说,“我是在装,装疯。”
白洛兮愣了一下,一双明眸怔愣的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看透一样,不消一刻,他面庞柔软了下来,无限爱怜,手
臂慢慢的收紧。
“之若,不怕,我在。”
一时间心里什么东西崩溃,顷刻瓦解……
他说的是这么真挚且坚定……可是……
行之若身子发抖,紧紧攥着身边这个人的衬衫,索取他的温柔和热度,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等,等你们谁来救我。
”
白洛兮低着头,抚着她的背,眼里有快要溢出来的疼痛和欲说还休的忧伤。
“可是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来。”她的嗓子沙哑带着满腔的委屈和哭意。
“你知道么……”她低头,用手抹了一下脸,“我装病,他便不会碰我。晚上也不会想这法子折腾我。”
白洛兮低着头,只是用力地握着她的手,一声不吭。
行之若伏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地说,“我很想知道四年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不想了……我受不了。白洛
兮,你想知道前几天晚上我和哥哥发生了什么吗?”
“之若,”他温柔的声音说,抬着头,和她对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想和你过一辈子。”
行之若一愣怔,微微一笑,一瞬间竟然像是夏花初绽,却凄美无比,她眸子暗淡下来,“迟了,我早该听你的,可是
如今说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早该听他的,搬出去住。
可是,她能走出这城堡么,哥哥能松手么。
她的笑,竟然比泪更叫人悲伤……
白洛兮眼里荡起更多的忧伤,一用力,白洛兮将她拥在怀里,他说,“这还不算晚……以后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
再受委屈了。”
“你这个傻瓜,你怎么听不懂话啊……我只想要你和祈秀明离我远远的,我哥他不会让你带走我的。”
“我早就不是处了。他四年间就对我下了手。我全没了记忆……我一生下来便是行家领养的,我出不了城堡,一辈子
都出不了。”
她抿着嘴不再说什么了,可眼底却有抹不去的伤痕。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有很多小诡计,调戏小哥哥,肆意的笑,眼中只有快乐。”白洛兮望着她,指在她的眉间轻
划过,嘴角勾起落寞的笑,“我从没与你说过,小时候我妈躲我父亲,带着我去了很多座城市……可是却碰到了你们一
家子,那时候我比现在还快活。我几乎天天盼着见到你,可是后来却被带到了山清水秀的地上,人烟很少,却也安静,
直到如今被父亲找了回来。”
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行之若神情冷淡,心里默想着与我没关系。
“皇家学院虽是我父亲开的,但我却提不起兴趣,因为那儿没有你……学校里面的人都说我傲气清高,难以接近……
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人接近,后来,你便来了……”
行之若身子僵硬住了。
白洛兮手用力,将她拥紧,眸子温柔如水,“我寻遍了很多地方,找遍了全世界,直到你的出现。”
“之若,不许你再这样伤自己。”
“我已经准备好了……”白洛兮脸庞沉静闲雅,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专注的望着她,轻柔的说,脸上绽开平和的
笑,“一间房,一个厨,一间阳台和卫生间,够了么?屋子虽小了一点。”
行之若埋在他颈处笑着,眼睛里隐隐有水光。
办公室里。
一阵哗哗的声响,笔散落,白纸纷飞了一地。
行之天手撑着,神情淡漠的盯着办公桌上的屏幕,心绪躁乱。
门外有人轻轻的叩门,“董事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滚!”
行之天愣怔了一下,束好松散的领带,他悄然按下电话机的一个键,慵懒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电话通了。
他揉揉眉头说,“妖之……你马上回国。”
……
'卷四'act1'一'
天亮了,行之若把窗帘拉开,
窗台上一枝百合花插在透明的花瓶里,新鲜极了,花瓣还残留着露珠,一个黑色的纸片斜摆在里面,格外醒目。
简单一句话:之若,我去公司了,乖。
拉开窗户,
风吹得很大,行之若抿嘴,手一挥,黑色的纸飞扬,在喧闹繁华的城市上空肆意的盘旋。
拍拍手,
行之若又开始了日常行为之一,砸、摔……中途歇息一会儿,喝一口奶茶,百无聊赖了再重新撸起袖子,进行新一轮的
扫荡与破坏。
几分钟之后,仆人终于来了。
她们低着头规规矩矩的捡拾着花瓶的碎玻璃,弄干净沾满水渍的地毯,一切井然有序,慢条斯理,熟稔极了。
行之若站在床边,挺满意的看着弄得一团糟的卧室与忙得谁也顾不上谁的仆人,慢悠悠的穿上拖鞋去了餐房。
近几日,仆人们都在议论,
说小姐现在病情好多了,除了每早上例行事务乱砸东西外,平常都和常人没什么差别,懂得去餐房吃饭……还挺按时的
一分一秒都不差。
只要不见少爷,
小姐就和没生病一样。
桌上摆着很丰盛的早餐,一杯牛奶已经空了,碟子有些碎屑。看来行之天不久前才走……
打个哈欠,行之若懒洋洋的拿起一根油条,慢条斯理地嚼着,滑腻的油渍沾了一手。
一阵响声忽远忽近,隐隐约约,异常的熟悉。
行之若身子一震,僵住了,猛灌了一瓶牛奶,倏然回头望去,空荡荡的大厅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但那声音却还在耳边回
响……
— —||
似乎是从客房里传来的。
行之若弃了吃的,手也顾不上擦,轻手轻脚的溜到客房门口站着,躬着身子将头贴到那门板上……
声音愈发清晰了,
听上去像是木屐踏在地上的声响,清脆,有节奏。
木屐?!
难道是……
她只犹豫了片刻,把全身的重心全落在在虚掩的门,门砰的一声,被她捣腾开了。
一幅朴素的字画悬在墙壁上,狂草的写着一个“忍”字。
紫檀茶具摆在案上,壶嘴还隐隐冒着热气……
“呦,我还当是谁这么性子急。”柜子的门是开着的挡住了人的大部分身子,一双白皙光泽的腿,脚上踏着木屐,一根
碧色纹银带子垂在脚踝旁,还有半截隐在木屐下,被践踏在地上。
他是……
“妖之?!”
行之若慌忙爬起身子。
衣柜的镜子照出了行之若诧异万分的表情,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便要退出去。
镜子晃了一晃,握在柜门上修长的手指动弹了一下,柜门轻轻往里合了一点,一个人的身影便显露了出来,优美的脖颈
一缕青丝垂在肩处,日式和服被他穿得松垮垮的,手只探进了一个衣袖里,其余柔软华丽衣袍被他性感的披在腰侧,
要脱不脱,要穿不穿的……腰间的带子被踩在木屐底,袍子下面叉口很大,白皙修长的腿,重要地方却被衣柜门遮住了
怎么看……
怎么像是被改进的衣袍,哪儿有男子穿得这样妖娆风骚的,啊呸,啐一口,行之若狠狠用袖子擦嘴。
一阵轻笑,慵懒的声音缓缓从他嘴里传出,“几年不见,这就么迫不及待?”
啊……
汗颜,行之若后退着,摸到门板,几乎想拔腿就跑。
他缓慢移了步子,一双碧眸望着她,眉眼里竟糅合了入骨的媚惑,“这么不待见我?我可很想念你呢……之若。”
妖之斜乜一眼那一副哭笑不得,趴着门板走又不敢走,留有不想留的行之若,他勾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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