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乡痞事》 第3章

“日你妈,得了官,还是得了印,球眉眼不要还有心思笑呢!”

“大哥哟,你见我三哥回来没有,他赶集去了”。

于小辉没吭声,心里想道:“看你狐媚野道像个甚,红衫上还镶个蓝边边,一门心思就媚人呢。”

翠花儿从窑门口踱出来,双手端了一碗白糖水要给他喝。于小辉没接水,心里头骂道:“驴日的,我嫌你那糖水坏牙哩。”

于小辉走远了,身后边还听见翠花儿笑,笑得咕旦旦的。于小辉突然觉得心里头怪怪的,他想回头看一眼,可脖子僵得怎么也转不过去。

于小辉心灰了。灰得像霜打了的椿悠;眼仁子黄得浅拉拉,黑乎乎的头发乱乍乍。口里的气儿像杀错位的肉猪,倒了毛的风匣,格乎乎煽个不停。于是便吃了一惊,问道:“辉呀,你这是怎啦?是腰疼哩,还是腿疼哩?是呛牙哩还是咳嗽哩?是想吃哩还是想喝哩,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有我呢。”

谁知那于小辉身也不动,膀也不摇,眼也不眨,嘴也不张,只是一个劲地往娥儿那粉红兜肚上看,喉咙里格哼哼不知响些什么调调。

娥儿这时才觉出几分不自在,有心想穿上衣服细盘问,又害怕当当对面难行动,就将一肚子尴尬压下去,道:

“小辉呀,你给咱院墙外搂回来一搂柴,我给你熬一锅米汤来,热热地喝上一碗。”

于小辉不言传。

娥儿又说:“小辉呀,你给井台上挑回一担水,我给咱烧火下挂面,让你小子油油地吃上一碗。”

于小辉还是不言传。

娥儿急了,道:“小辉呀,你先到门外站一站,让我把衣服穿起来。”

于小辉这时才慢声慢气地说:“嫂子呀,你是装着呢,还是真的解不开。小弟我和你有事哩!”

娥儿这才如雷轰顶,如火烧身,急匆匆蹬上裤子提了衣服,旋风一般冲出门去。临出门时才哭出声来,骂道:

“驴人哎,你怎把我恨死了。”

边骂边朝拴牛耕地的山峁上奔去,引逗得一村狗儿齐声叫。于小辉这才算彻彻底底地精明了:

“天老爷爷,我把什么儿事做下了。”连忙赶着娥儿追上去。

村里的狗咬得更紧了,咬得千奇百怪,花样层出。有的声哑了,有的嗓细了;有的好像那性急的娃娃哭气了,有的好像胆小的老鼠瘫痪了。

一片混乱中,东方发白天亮了。

不说于小辉和娥儿狗撵兔一般朝山头奔来,单说那拴牛赶了牲口扛了犁急火火地来到杜梨峁山上的地畔边。

这杜梨峁山,面靠着黄河面对着天,肥肥沃沃二十顷良田;齐齐楚楚一坡坡花椒。峁顶上一棵杜梨树,地畔上一片坟茔城。杜梨树上宿黄鼬,坟茔城里埋祖宗;黄鼬常噙供果去,坟茔硬卷阴风来。一片子神妖鬼气寒人胆。

那拴牛儿刚套起犁铧准备耕地,小毛驴儿就“咴儿”地叫了一声,如鬼捉顶一般大奔起来。扯得搭犋的小公牛前后俯仰,左右趔趄,差一点跌进天窖窟窿去。

拴牛儿大怒。入秋天气凉,挡不住年青人火力壮,顿时插了铁犁扶了把,一阵缠腰鞭子打得那小毛驴浑身乱颤,两腿打挺,竖起耳朵,合上眼皮一死一活不动弹了。急得个拴牛儿鼻子口里三股气,浑身上下一团火,性急的李逵跌进胶锅里,瞎好没脾气。

正在这时,只见媳妇娥儿手扳蒿柴脚蹬着崖,披头散发地从地畔上爬上来了。

拴牛儿大喜,忙命媳妇拢络牲口帮忙开畔。谁知连叫三声,那娥儿硬是像神庙里的望桩,大殿里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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