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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新娘|作者:T_塔塔_T|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15:32:01|下载:新娘TXT下载
  序幕

  一一○○年苏格兰

  葬礼结束了。

  金亚烈的女人终于被埋葬于土中了。天气很阴沉,就像在埸的少数几个族人脸上的表情一样阴沉。

  金伦娜不能安葬于家族墓园里面,她只能葬在村外的这个小山丘上。因为身为领主之妻的她犯了自杀的罪,她甚至不能有一个正式的追悼仪式。

  对我来说,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站在神父的旁边,神情装得像在场的其它人一样肃然。我向上帝默祷了一番,但却不是为了伦娜的灵魂,而是为了谢祂让我完成了工作。

  伦娜整整拖了三天才死去。那二天对我是一段可怕的折磨。我一直担心她会回复清醒而说出真相,幸好后来我找到机会以枕头摀住了她的脸,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她。

  没有一个人猜到她是被谋杀的!上帝,我真希望能对别人夸耀自已的聪明。不过,我当然是一个字也没说啦。我甚至不敢在眼中流露出我的快乐。

  金亚烈,伦娜的丈夫,紧捏着双拳低头站在墓穴的旁边,我看不出他对他的新娘充满耻辱的死法到底是难过还是愤怒。要看出他脑中在想什么一向很困难,因为他总是小心地把他的情感掩饰在面具之下。

  金亚烈现在有什么感觉对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究会克服伦娜之死带给他的打击,然后我便可以要求那个法律上应该属于我的位置。

  我知道这些在场的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们认为金亚烈的女人羞辱了他们全体。

  上帝助我,我可千万不能笑出声

  xxxxx

  一一○二英格兰

  谣传他杀死了他的第一任妻子。

  白杰姆男爵有四个女儿,其中的三个全都对这个可怕的说法深信不疑。正如往常一样,双胞胎爱琳和爱丽同时大声哭了起来,而玛莉则在两个姊姊哭声略小的每个空档,不时地为那个在几个星期后将要来访的苏格兰战士的吓人传闻再加上几句生动的补充。

  杰姆男爵拚命为那个苏格兰人讲话,但是他其实也不曾真正见过对方,所以他的辩护一点都不具说服力。

  事实上,他完全白费苦心,因为他的三个女儿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他实在不该对此感到惊讶的,他咕哝地告诉自己,他的天使们从来就没有把他的意见当一回事过。

  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尝试。想了一想以后,杰姆男爵一拍桌面,大声宣称道:“好吧,就算这个谣言是真的好了,也许那个苏格兰男人的老婆确实是差劲得活该被他杀掉呀!”

  他觉得这个解释再合理也没有了。没想到他的三个宝贝全都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彷佛他的鼻子上停了一只大苍蝇似的,接着双胞胎开始尖叫,玛莉也不以为然地皱眉看着他。

  男爵伸手摀住双耳,同时闭上双眼以抵挡她们的吵闹和目光。他完全放弃了。在绝望之中,他转向他忠实的仆人赫曼,下令对方去把最小的女儿找来。

  他满头白发的仆人显然因为他的命令而深深松了一口气,男爵几乎敢对上帝发誓,赫曼在匆匆走出房间时,曾嘀咕说道:“这还差不多。”

  二十分钟后,那个承袭了男爵名字的女孩走进了这一团混乱,男爵顿时坐直身子。他先狠狠瞪了赫曼一眼,好让他知道自己听到了他方才的评语。然后他双眉一展地转向他的小女儿,放心地吁了一口长气。

  他的杰宓会会接管一切。杰姆男爵知道自己正在微笑,但是话说回来,他的杰宓就在身边的时候,他本来就很难继续维持住自己的坏心倩。

  她的模样是那么悦目、那么迷人。事实上,一个男人可以光看着她,便忘掉一切忧虑。她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一头秀发漆黑如夜,那双紫眸则令人想起春天。而她的肌肤,更是如同她的心灵一样洁白无瑕。

  男爵总是声称他深爱他的每一个女儿,可是私心底下,杰宓却才是他真正的骄傲与快乐。说来这很惊人,因为他根本不是她的生身父亲。杰宓的母亲是男爵的第二任妻子,嫁给他的时候已经快要分娩了。杰宓的生父在和她母亲结婚一个月以后,便死于战场了。

  杰宓是男爵的四个女儿中最小也最出色的一个。双胞胎和玛莉也相当漂亮,但就是不像杰宓那样能令人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忘了呼吸。她的微笑可以让一个武士失神地摔下马背,至少男爵是这么对人夸口的。

  但是在他的女儿之中,绝对不存有嫉妒这回事。爱琳、爱丽和玛莉遇到什么事都会本能地去问她们的小妹,她们差不多和她们的爸爸一样依赖着她。

  目前杰宓是家中真正的女主人。从她母亲去世那一天开始,她就接下了家中所有的责任。而且她做得非常好。男爵一向喜欢过有秩序的生活,却没有本事去组织一切,所以他几乎是觉得如释重负。

  她从不曾令他失望,杰宓总是这么理智、不惹麻烦的女孩子。此外,她从来不哭,至少她母亲去世后,她就是如此。

  不过,男爵也知道杰宓并不是真的亳无缺点。 比如说她的脾气好了。她很少发火,但一发起脾气却威力惊人。此外,她顽固起来就会非常顽固。还有,她也继承了她母亲的医术。这一点是男爵最最不喜欢的,因为杰宓经常不分画夜地应仆人或农奴的求助而去为他们医治刀伤或接生。男爵并不介意她半夜起床去做这些事,因为那种时刻他已然在被窝里睡熟了。但他却着实不喜欢白天里他的女儿为了照顾那些病患,而疏忽了对他的服侍。

  接着他突然注意到双胞胎已不再哭嚎。杰宓已经有效地平息了风暴。他示意仆人为他添酒,然后便向椅背上一靠,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小女儿施展魔法。

  爱琳、爱丽和玛莉争先恐后地抢到杰宓身边,七嘴八舌地开始对她报告一切。

  杰宓听了一会儿,还是听不出个所以然。“过来坐在爸爸身边,”最后她以她特有的沙哑嗓音建议道。“然后我们就可以像一家人一样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三个姊姊乖乖地在餐桌旁坐定之后,她转向玛莉。“玛莉,妳现在似乎是最有办法把话说清楚的。爱琳,别哭了,好让我把事情的经过听仔细。玛莉,妳愿意把一切解释一下吗?”

  在玛莉的叙述加上双胞胎的数度插嘴之下,事情的全貌终于被勾勒了出来。原来杰姆男爵忘了在规定的时间把赋税交给国王。亨利王一怒之下下了一道谕令。谕令上写着,他命令杰姆男爵必须把他的两个女儿嫁给两位将在一周后前来迎娶的苏格兰领主,以促进英格兰、苏格兰两地的情谊?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把事情的大概说得差不多了以后,玛莉再度愤怒地瞪向她们的父亲。“你当时就没想到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玛莉,大声并不能解决目前的状况。”杰宓镇静地说道。“我们都知道爸爸有多健忘的。他绝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爸爸?”

  “差不多是如此,我的天使。”男爵咕哝道。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把税款拿去补交给亨利国王,并向他致歉呢,爸爸?”杰宓问道。

  “呃,我。”男爵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小心把那笔钱花光了。”

  三个女孩再度吵闹起来,杰宓举起一手,示意她们安静。“等一下,先让我把一切问清楚。妳们刚才说国王下令把爸爸的『两个女儿』嫁给苏格兰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两个苏格兰蛮子会前来娶走爱琳、爱丽和我之中的两个,他们有权任意挑选,妳不在被挑选的名单之上,杰宓。爸爸说谕令上只提到我们三个的名字。”玛莉答道,接着她宣布了最后一个惊人的消息。“而且据说金亚烈,两个苏格兰蛮子中较有权势的那一个,曾亲手杀死了他的前任妻子。”

  杰宓惊呼了一声。但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藏住心中的惧怕,她的家人全都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她不能让他们失望。“爸爸,你真的没有办法让国王改变主意吗?我们能不能赶快把赋税补缴给他,或者再稍微多缴一些以抚平他的怒气?”

  男爵摇摇头。“那表示我必须再向农奴课一次税。妳和我一样清楚那些农奴承受不住那么大的负担的,今年的收成并不算好。”

  杰宓点点头,努力不让失望流露在脸上。显然爸爸真的把那笔税款花得一文不剩了。“对了,为什么我不在国王提出的名单上呢,爸爸?”她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难道他忘了你有四个女儿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杰姆男爵避开了她的视线,深怕他的小女儿会从他的眼中看到真相。其实亨利国王并未把杰宓除外,谕令里面的字眼是“女儿们”三个字。但是他知道要是少了他最小的女儿照顾他,他的日子一定会过不下去,所以他就擅自决定杷她除外。他认为他这么做很聪明。“因为只提到『玛蒂的女儿』。”他宣称。

  “唔,我听起来觉得很没有道理。”爱丽边擤鼻涕边批评道。

  “谁知道国王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玛莉耸耸肩。“妳只要记着多谢上帝几声就好了,杰宓。至少妳不须嫁到苏格兰去。想想看,要是妳被苏格兰人选上,妳就不能嫁给妳的安德了。”

  “这一定是原因所在。”爱丽打岔。“安德男爵很有权势,而且人缘很好。他曾对我们这么说过。一定是他让国王改变主意的。”

  “这可能是理由所在。”杰宓喃喃说道。“只要安德真的是像他声称的那么有权势。”

  “我不觉得杰宓真的想嫁给安德。”玛莉告诉双胞胎。“妳不必对我皱眉,杰宓,我敢说妳甚至不是非常喜欢他。”

  “爸爸喜欢他!”爱丽先瞪了她父亲一眼,才发表她的意见。“我打赌是因为安德答应婚后住在这里,好让杰宓继续为他做牛做马──”

  “听着,爱丽,不要再开始说这些老套了,拜托。”杰宓恳求道。

  “我就看不出我想在杰忘婚后把她留在这裹有什么不对?”男爵嘟壤道。

  “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了,”爱琳说。“而且我现在就要告诉杰宓。妹妹,安德已经把妳的聘金交给爸爸了,而且他──”

  “妳说什么?”杰宓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爱琳,妳一定是弄错了。没有骑士会为了娶妻而付出聘金的。爸爸,你没有拿过安德一分钱,对不对?”

  杰姆男爵没有答腔,只是专心地喝着他杯里的酒。

  “喔,上帝!”玛莉耳语。“爱琳,妳知道妳暗示了什么吗?如果妳说的是真话,我们的父亲等于是把杰宓卖给了安德呀!”

  “我亲眼看见安德把一袋装得满满的金币交给爸爸的。”

  杰宓觉得脑袋里彷佛有一枝锤子在敲击一样,她决心把那袋金币的真相问清楚。“爸爸,你没有真的拿我去换那袋金币吧?你没有那么做吧?”她无法掩饰住声音中的惧意。

  “不,当然我没有,我的天使。”

  “爸,你知不知道你只会在你做了很可耻的事的时候,才会叫我们天使?”爱丽嚷道。“上帝!我越来越恨这个昵称了。”

  “那只不过是一笔小小的借款罢了,”杰姆男爵叫道。“快给我停住这种我会卖掉我的宝贝的荒谬说法。”

  杰宓的双肩释然地放松了下来。“原来如此,妳瞧,爱琳、安德给爸爸的钱只是借款罢了。妳害我白担心一番。现在我们好不好回到正题呢?”

  “爸爸又开始一脸的罪恶感了。”玛莉评论道。

  “爸爸当然觉得很难过,”杰宓说道。“妳大可不必在他的伤口上撒盐,玛莉。我确信他已经够难过的了。”

  杰姆男爵对他的小女儿微笑。“这才是我甜蜜的小天使。”他称赞道。“对,杰宓,苏格兰佬抵达的时候,我希望妳能暂时躲起来,没有必要以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引诱他们。”

  杰宓努力把注意力拉回手边的问题上,不过那笔借款的事却一直在她的脑中回荡着。此外,她有种模糊的不安感受,彷佛她父亲对这桩联姻还保留了什么没说。“爸爸,我觉得你似乎还有些事情没告诉我们。”她试着想从她爸爸的口中哄出真相。

  “上帝,妳是说还有更糟的?”玛莉嚷了起来。

  “爸爸,你还保留了什么,?”爱琳大叫。

  “快老实说呀,爸爸!”爱丽也要求道。

  杰宓再次示意她们住嘴,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脾气也渐渐冒出来了。“我可以看看国王的手谕吗?爸爸?”她问道。

  “杰宓的妈妈教她认字的时候,我们真该和她一起学的。”爱琳叹口气说。

  “胡说!”爱丽驳斥道。“斯文的淑女才不需要学什么读写,不过我们以前倒是真的应该和杰宓一起学那些难听的盖尔语。【译注:盖尔语为苏格兰当地通行的方言。】。”她宣称。“我不是在讽刺妳,杰宓。”瞥见她妹妹皱眉头的动作时,她很快补充一句:“我真的希望以前学过盖尔语。”

  “妳是说那两个苏格兰怪物可能不会说我们的语言?”爱琳惊叫,然后又放声哭了起来。

  要是爱琳不哭,杰宓也许还压得住她的脾气。“那又有什么差别?”她脱口说道。“那个苏格兰男人是要杀他的新娘,可不是要和他的新娘说话。”

  “那么妳是相信那个传闻了?”玛莉惊喘地问。

  “不,”杰宓答道。她已经开始后悔了。“我刚才只是开玩笑。”她闭上眼睛,很快祈祷上帝赐与她耐性,接着她转向爱琳。“对不起,爱琳。”

  “我接受。”爱琳啜泣着说道。

  “爸爸,把国王的手谕给杰宓看一看。”玛莉突然要求道。

  “不行。”男爵冲口答道,为了不使他的天使们起疑,他又立刻放软了口气。“妳不必再重看一遍,杰宓。上面写得很清楚:两个苏格兰佬会在下个星期来到,他们将带两个新娘回家。”

  杰宓原想继绩追问,但她的三个姊姊又再度开始哭闹,所以她决定先把脑筋用来想一个解决之道。“或许我们可以服说那两个苏格兰佬放弃和妳们结婚的念头。”思考片刻之后,她开口对姊姊们说道。

  “怎么说?”那三个女孩眼睛一亮地问。

  “我们可以让他们以为妳们通通得了传染病,像天花什么的。”

  “我们可以在脸上画上一些脓疤!”爱琳破涕为笑。

  “而且我们还可以假装随时都想呕吐,”玛莉也有了灵感。“那些苏格兰佬一定会吓得夺门而逃。”

  四个女孩都因为玛莉那想象力丰富的场面而笑了起来。男爵的心为之一安。他对他的天使们慈爱地一笑。“是嘛,我就说过一定会没事的。”他当然是没说过这句话,不过这个事实一点也不令他困扰。“妳们继续计划吧,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了。”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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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以后,杰宓独自走向马厩,从很久以前开始,老马佚毕克就一直是她最信任的良师益友。他把所有他认为她必须学的东西包括骑马、打猎、射箭、盖尔语等等都传授给她。

  只有一件事情是他们两个意见不一致的:毕克非常不赞同男爵对待他的小女儿的方式,所以他们一向会小心地避开这个话题。

  杰宓耐心地等待毕克把工作分配给他的帮手,然后才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他听。为了不让旁人听到,她讲的是盖尔语。

  “这全是我的错。”叙述完毕之后,她难过地招认道。

  “妳为什么会这么想?”毕克也以他的家乡话盖尔语问道。

  “我应该直接把赋税交给国王的,”杰宓解释道。“现在我的姊姊们却必须为了我的懒惰而付出代价。”

  “懒惰?我的上帝!”毕克咕哝道。“妳根本忙得没空去派人把赋税交给国王。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把那些本事教给妳。如果妳不是那么会骑马,那么会打猎,整个庄园这方面的工作就不会落到妳头上了。不,杰宓,这全是我的错。”

  杰宓没有被他满脸的悲伤唬 过去。她对他露齿一笑。“你老喜欢夸大我的能力,毕克,其实这不过是你对我的偏爱。”

  “我的确是偏爱妳,”毕克说道。“但我绝不会因此便坐视妳把妳父亲的错揽到自己身上。”

  “等等,毕克。”

  “妳说妳不在新娘的候选名单上?”毕克转开了话题。“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也觉得,不过我无权对国王的决定质疑。”

  “妳看过国王的手谕吗?妳亲眼看到上面这么写的吗?”

  “不,爸爸不要我费事再看它。”、杰宓答道。“毕克,你有什么看法?刚才有一剎那你的眼神不太高兴。”

  “我觉得妳爸爸一定是在打算些什么。我认识妳父亲比妳认识他更久,女孩。 别忘了是谁跟着妳母亲嫁过来的。”毕克蹙着眉头。“我不否认妳父亲是把妳称之为女儿,但他却没有好好待妳。”

  “胡说,毕克。爸爸待我好极了。”杰宓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的忠诚度令人怀疑。”

  “我只忠于妳,除了我,没有人替妳的未来着想。现在快给我停止皱眉,告诉我那些苏格兰同乡什么时候会到。”

  杰宓很感激毕克愿意停止有关她父亲的讨论。“一个星期以后,毕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爸爸坚持要我在那段期间躲起来,这实在很困难,到时候谁来猎取三餐需要的肉类?你想他们会待多久,毕克?至少一个星期吧?也许我该先腌一些肉──”

  “我希望他们待上一个月,”毕克截断她的话。“那么妳才可以得到妳急需要的休息。妳总是从早操劳到晚?这样活不长的。我担心妳,女孩。妳母亲病倒以前,妳一直是个捣蛋的小不点。还记得妳那次在两座塔楼之间绑了条绳子,想学耍杂耍的人那样走过绳子吗?”

  杰宓笑了。“我记得你狠狠打了我一顿屁股,害我有两天都不能坐下。”

  “但妳却向妳爸爸说我没有打妳,因为妳怕我会惹上麻烦。”

  “你是真的会有麻烦呀!”杰宓宣称。

  毕克也笑了。“结果妳因此而挨了妳妈妈另一顿好打。要是她知道我已经教训过妳,她就不会打妳了。”

  “那次你救了我一命。”杰宓正色说道。

  “我救了妳的命不只一次。”毕克答道。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杰宓柔声提醒他。“我现在长大了,我有许多责任在身。甚至安德都可以谅解这种状况,为什么你却不能?”

  他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晓得要是他说出他对安德的真正看法,杰必一定会很难过。虽然只看过男爵心目中的佳婿人选一次,那一次却已足够让毕克看出那家伙是个小心眼的软骨头。上帝明鉴,每次一想到他珍贵的杰宓要终身被那个男人缠住,毕克就觉得胃痛。

  “妳需要一个坚强的男人,女孩。当然啦,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还要另一个。虽然妳自己不知道,其实妳心底仍有一抹被压抑住的狂野。妳会想要自由的。”

  “你太夸大了,毕克。我才不狂野,至少不再是了。”

  “妳以为我没有看到妳上次骑马疾驰过南边的草原时,站到马背上吗?杰宓。我真后悔把那个把戏教给妳,妳一有机会就想向魔鬼挑战对不对?”

  “毕克,你监视我?”

  “唔,总得有人把妳看着点。”

  杰宓叹了口气,又把话题转回苏格兰人的事情上面。 毕克让她尽情讲出她的忧虑,希望能藉此分担一些她的重担。

  杰宓一点也不知道她离开毕克,回去指挥家务的时候,毕克在脑中转着的念头。

  他敢以生命打赌杰姆男爵一定耍了花样,而且他发誓绝对不让他的主人得逞。

  毕克决心要担任杰宓的拯救者,不过,首先他要亲自惦惦那两个苏格兰人的斤两。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个是那种真正敬畏上帝、关心女人的男人,毕克就一定会找个法子把那个领主拖到一边,告诉对方男爵有四个女儿,不是三个。

  嗳,他要拯救杰宓脱离她悲惨的命运,他要让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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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告诉我们金亚烈将带着一个英格兰新娘回来。他们都很不高兴,不是因为他再婚,而是因为他的新娘是英格兰的人。他只是遵从王命罢了,有些人如此为他辩护;更有人猜测他要如何面对那个英格兰新娘而不作呕。

  上帝!我真希望他能爱上她。当然这有点太苛求,因为亚烈就像我们每一个人一样痛恨英格兰人。

  然而。。。。那的确会让谋杀的滋味来得甜蜜许多。

  第二章

  金亚烈急着想回家,他已经遵照艾德国王的要求在伦敦待了将近一个月,以观察英国宫廷的生活,并研究英格兰那个喜怒无常的国王的一切。

  亚烈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任务。他发现英格兰这些爵爷都很自大,贵妇则又愚蠢又没个性,至于他们的国王亨利则在做大多数的决定的时候过于软弱。不过,他倒是必须不太情愿地承认,那一、两次亨利发起威来的时候,的确是令他印象深刻。

  亚烈很高兴他终于可以回家了。身为一个庞大家族的族长,他的责任十分沉重。只有上帝知道他抵达家门的时候,会有多少麻烦事积压着等他处理。

  但是却还有一件事是他非办不可的,如果他没有在回家的路上,去娶回他的英格兰新娘,他的麻烦就大了。

  不过这件事对亚烈而言,只会造成一丁点不便,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全是为了取悦艾德国王而娶那个女人,而她也全是遵照亨利王的命令而嫁给他。由于两位国王正在努力巩固彼此的交情,所以这阵子这种联婚的命令多得是。

  亨利国王曾特别要求金亚烈必须是奉命迎娶英格兰新娘的领主之一。亚烈和艾德国王都知道亨利会如此要求,是因为金亚烈是苏格兰最有权势、威名传播最远的领主,而且亚烈也素以不喜欢英格兰人而闻名。

  亨利告欣艾德,他希望能够藉此软化亚烈的态度,以促进两国关系的和谐。但是艾德此亨利想象的要精明多了,他怀疑亨利是企图把亚烈的忠诚拉向英格兰。

  亚烈和他的国王都对亨利的天真感到好笑。不错,从跪在亨利的脚边、对他宣誓效忠那一天开始,艾德就是亨利的臣下,并且他也是从小在英国宫廷中被抚养大的。但是,他仍然是苏格兰的王,而且也是他所有子民优先忠诚的对象尤其是在拿他和一个外来者相比的时候,更是如此。

  除了亚烈之外,即将前往迎娶的,还有即将成为费氏一族之领主的费丹尼。丹尼和亚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也和亚烈一样已在伦敦勉强待了一个月,一样急着想返回家园。

  这两位战士从天刚亮,便以飞快的速度快马赶路。途中他们只曾为了让坐骑休息而停歇了两次。他们预计只在白家逗留个一、两个小时,这么做时间上应该很够用了,他们合情入理地决定道。一、两个小时足够他们吃一顿饭、选好新娘,和她们举行婚礼,然后他们便可以再度上路。

  他们不打算在英格兰的土地上再多待一夜。他们的新娘喜欢怎样并不重要,毕竟,她们只是他们的所有物罢了。他们会照着国王的命令去做,不过也仅止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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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魔鬼和他的副将提早三天抵达了白家的领地。

  毕克是第一个看到这两个苏格兰战士,也是他第一个以这个恰当的名称称呼他们的。当时他正坐在通往马厩楼顶的那个木梯的顶端打盹,同时还半睡半醒地琢磨着是否要追在出去遛马的玛莉和杰宓身后,去确保她们不会淘气。杰宓通常都是一板一眼的,但是只要她被玛莉逼着丢开了工作,她天性中的那丝狂野就会在不经意间溜了出来。再加上她那张可以说动小偷丢下赃物的小嘴,那么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她会说服玛莉和她去闯下多少乱子。大声打了个呵欠以后,毕克开始爬下木梯,看到那两个策马前来的巨人时,他才不过往下爬了两级。而他所见到的景象令他张大了嘴,险些由梯上摔了下去。他稳住身子,迅速爬下梯子,一路只觉得双膝发软。

  他可以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毕克提醒自己他身上流的也是苏格兰的血液,又试着记起他从来不会以貌取人。但当他迎上那两个下马走向他的巨人的专注目光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那个毕克推测是副将的男人非常高大,双肩宽阔,有一头铁锈色的头发和一双绿得像海的双眸。在那双眼神冰冷的眸子的眼角,还有一些小皱纹。

  嗳,不错,这个副手是个大块头,但和另一个巨人一比,他就又差了一截了。

  那个被毕克想成魔鬼的男人的头发和他晒得发亮的皮肤一样是古铜色的,他比他的同伴高了一个头,而且那对褐眸中的冰冷可以毫不费力地让河水结冰。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柔和。

  我拯救杰宓的计划实在是够蠢的了,毕克越看越怕地想道。他决定誓死也不让这两个巨人靠近他的宝贝一步。

  “我叫毕克,我是这里的马夫。”终于找到声音以后,他开口说道。“你们早到了,”他紧张地点点头说道。“否则大家都会出来欢迎你们的。”

  两个巨人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我会负责照顾你们的坐骑,大人。”毕克结结巴巴地补上一句。

  “我们会照顾自己的马匹,老人。”

  是那个副将开的口,他的口气说不上什么愉快。 毕克点点头,退后几步看着两个领主卸下马鞍,并以盖尔语轻声对他们的坐骑加以赞美。那两匹马都是很漂亮的种马,一匹是黑的,毕克注意到两匹马身上都没有鞭痕或是马刺造成的伤痕。

  一丝希望进入了毕克的心中,很久以前,他就学会从一个男人对待自己的妈妈和马匹的态度看出那人的真性情。 比方说,安德男爵的坐骑身上就总是鞭痕累累。如果这样不足以证实这个理论,毕克就不知道什么才叫证据了。

  “那么你们是把随行的部下留在城外了?”毕克鼓起勇气以盖尔语问道。他要让对方晓得他是友非敌。

  他的努力似乎让那个副将很高兴,因为那人居然货真价实地给了他一个微笑。“只有我们两个。”

  “一路从伦敦骑马过来?”毕克无法掩饰他的讶异。

  “嗯。”那个领主答道。

  “没有人护卫你们的背面?”

  “我们不需要其它人保护,”同一个领主答道。“那是英格兰人的习惯,不是我们的。是不是,亚烈?”

  那个魔鬼甚至没有费神回答他。

  “两位大人尊姓大名?”毕克问道。这是个大胆的问题,但两个战士不再皱眉看着他的事实给了他勇气。

  那个副将没有回答他,只是转移了话题。“你讲我们的语言讲得很好,毕克。那么你是苏格兰人?”

  毕克引以为傲地把胸膛一挺。“如假包换。”

  “我是费氏一族的丹尼,”那个副将朝另一名战士点了点头。“亚烈则是金氏一族的领主。”

  毕克躬身正式地向他们行了礼。“认识两位是小人莫大的荣幸,我已经好久没有和纯正血统的苏格兰人说过话了。”他咧嘴一笑。“而且我也忘了我们高地人的个子有多高大;第一眼看到你们的时候,我还真是被吓到了。”

  他引着两名战士把马牵进马厩一个干净的隔间里面,又拿出了马儿的饲料和饮料。然后他又继续试着引导对方和他谈下去。

  “你们早到了三天,”他说。“我想全家上下一定会因此大吃一惊。”

  两位大人都没有对他的话加以评论,不过毕克可以从他们交换的那一眼中得知,他们并不特别在乎白家上下的反应。

  “如果不是在等待我们,你们是在期待谁的前来?”费丹尼蹙眉问道。

  毕克有些困惑。“期待?我们没有在期待谁来呀!”

  “但是你们放下了吊桥,而且一个卫兵也没有。当然──”

  “啊,那个呀,”毕克叹了口气。“多年来,我们的吊桥都是放下来的,至于没有安排卫兵站岗,那也是常事。杰姆男爵经常会忘东忘西的。”

  他看见两个战士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不禁试着为男爵说几句话。“我们这一带本来就人烟稀少,所以其实也不必白费这些功夫。况且男爵总是说,他根本没有什么人家会想要劫掠的珍宝。”

  “没有什么珍宝?”

  金亚烈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显得柔和,却又惊人地有力。他全神贯注地看向毕克,毕克发现自己的膝盖又开始颤抖了。

  “他确实是有女儿吧,不是吗?”

  这人不悦的神情可以引燃地狱之火,毕克想道。“他的确是有女儿,而且数目远比他愿意承认的来得多。”

  “而他却不觉得必须保护他们?”丹尼问道。他不敢相信地摇摇头,然后才望向亚烈说道:“你听过这种事没有?”

  “没有!”

  “这个杰姆男爵究竟是哪种男人?”丹尼问毕克。

  金亚烈回答了他的问题。“一个英格兰人,丹尼。”

  “啊,可不是,这就足以解释一切了。”丹尼嘲弄地宣布。“告诉我,毕克,男爵的几个女儿是否丑得不需要他保护?她们仍然保有她们的贞洁吗?”

  “她们全都很美,”毕克答道。“而且全都和她们刚出生的时候一样纯洁,如果我有半句虚言,你们尽可以把我活活打死,问题只在她们的父亲太不负责了。”他皱着眉头补上了一句。

  “男爵共有几个女儿?”丹尼问道。“我们没有费事去问你们的国王这个问题。”

  “你们会见到三个。”毕克喃喃道。

  他想再仔细说明,但两个战士却在此刻转过身朝大门走去了。

  现在不说,他就永远说不成了,毕克当下打定了主意。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大声对着两个战士的背影喊道:“请问你们两个领主之中,有没有哪一个比另一个更有权力?”

  亚烈听出马夫语气中的惧怕,好奇心使他回过了头。“是什么原因让你胆敢提出这么冒失的问题?”

  “我无意冒犯两位,”毕克连珠炮似地说。“但确实有个诚实的好理由让我必须有此一问。我知道我无权如此,但我已决心插手了。你瞧,总得有个人为她打算,而我又是唯一一个足够关心她的人。”

  他古怪的解释让丹尼疑惑地蹙起了眉头。“我才刚接任领主一、两年,亚烈却已经统率他的族人好几年了。这回答了你的问题吗,毕克?”

  “那么他会是先选新娘的那一个了?”毕克对丹尼问道。

  “对。”丹尼简洁地答道。他不想费事告诉老人这是他们以丢石头的远近决定出来的顺序,而其胜负的结果更可以说是纯粹出于巧合。因为两个男人没有一个是使出全力的。

  “而且他比你更有权力?”

  丹尼点点头。“目前是如此。”他咧嘴一笑。“毕克,你没听过金家战士的威名吗?”

  “嗳,我听过所有有关他们的传说。”

  毕克的口气让丹尼笑了,这个老人显然很惧怕亚烈。“我想你是听过那些有关亚烈在战场中的说法了?”

  “我不该相信那些说法的,我知道。”毕克瞥了亚烈一眼后,很快承认道。“你瞧,那都是从一些英格兰人口中说出来的,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夸大了大人的。无情。”

  丹尼先对亚烈露齿一笑,才看向毕克。“噢,我倒怀疑那些说法可能还太轻描淡写了些。他们有没有说亚烈从来是毫不留情、毫无恻隐之心的,毕克?”

  “有。”

  “那么你最好是相信他们的话,毕克。因为那是真相。你说是不是,亚烈?”

  “没错。”亚烈的声音冷硬。

  毕克犹豫地注视着亚烈。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抖着声音直接向对方提出了问题:“你这一辈子中,可曾错待过任何女人吗,金亚烈?”

  显然那个领主不太喜欢这个问题,因为他的表情变得如同闪电一般慑人。 毕克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因为你也是苏格兰人,所以我对你一直很有耐性,老人。但是如果你再提出这种侮辱人的问题,我可以向你保证那将会是你这一生中的最后一个问题。,”

  毕克点点头,对方的反应已经让他知道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原谅我的无礼,大人。但我实在是不得不问。因为我将献给你一个珍宝,而我希望事先确定你是一个能够看出其中价值的人。”

  两个巨人疑惑地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回毕克身边。“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老人?”丹尼皱着眉头问道。

  毕克没回答他,只是径自对金亚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足够强壮到可以保住属于你的东西?”

  “当然。”好奇心使亚烈回答道。

  “安德男爵会召集许多士兵,他会去向你追讨我送你的那样东西。而且他是英格兰亨利国王的朋友。”毕克十分强调他最后的一句话。

  那个姓金的似乎并不特别为此所动,他只是漠然地耸了耸肩。“那对我无所谓。”

  “这个安德男爵是什么人?”丹尼问道。

  “一个英格兰人。”毕克答道。

  “那更好,”亚烈说道。“只要我决定接受你给我的那个礼物,我会欢迎来自任何英格兰人的挑战。这个安什么来着的根本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

  毕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你绝不会拒绝接受的。”他吹嘘道。

  “你的礼物是一匹骏马吗?”丹尼困惑地摇着头问道,他仍然不明白这个马夫到底想给亚烈什么。

  但是金亚烈明白。“不是骏马,丹尼。”

  毕克咧嘴一笑,这个男人显然很聪明。“其实这也和事实相差不远,因为杰姆男爵对待的女儿就像对待马匹一样。你们瞧,关在那三栏马厩里的三匹漂亮小母马就属于男爵的三个女儿,但是只要你们沿着走道向前走去,就会看到和其它围栏隔离开的马厩。”他引着两个巨人向他说的地方走去,里面的那匹白马才是真正的好马。

  一匹精神饱满、毛色光亮的雪白牝马呈现在两名战士的面前。一开始两个陌生人的在场令牠非常不安,但经过亚烈诱哄了一会儿之后,牠露出了牠温柔的天性。 毕克不禁暗自希望金亚烈也能给与温柔的杰宓同等的耐心。

  “的确是个美人儿。”丹尼评论道。

  “不过还有些野。”亚烈插嘴道,然后他真的微笑了。 毕克明白他并不把它视为缺点。

  “牠叫『野火』,男爵甚至无法接近牠一步。他把牠给了他的小女儿,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安坐在『野火』背上的人。她──”

  “毕克,你在里面吗?”

  那是杰宓的声音。 毕克是如此吃惊,差点吞下了他含在口中的那根干草。“那就是男爵的小女儿。还有,那是马厩的侧门。”他匆匆告诉两名战士。“你们可以从那扇门直接走过去主屋,我最好快些去看看我的杰宓有什么事要找我。”要是让杰宓知道他的意图,杰宓一定会要了他的老命。绝不能让她看到他和这两个苏格兰人在一起。

  毕克上气不接下气地在马厩中央的走道迎上了杰宓和玛莉。“你刚才是不是在和人说话,毕克?”玛莉问道。“我好象听到──”

  “我只是在跟『野火』说话罢了。”

  “杰宓说你可能正在睡午觉,她说我们也许可以溜进来牵出坐骑去快跑一番。”玛莉不打自招。

  “老天爷!玛莉,妳不必把这个都告诉他的。”

  “唔,是妳自己说──”

  “丢人哪,杰宓。”毕克斥责道。“竟然想玩这种把戏,这可不是淑女应有的表现。”

  杰宓毫不羞愧地对他露齿一笑,然后她突然蹙起了眉头。“毕克,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她关心地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呀!”

  “别唠叨,”毕克说道。“我只是有点热罢了。”

  “那你可以让我们出去骑一、两小时吗?”玛莉问道。

  “妳们可以去散步,但是不准骑马。”毕克宣布。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才把妳们的马儿喂饱。”毕克撒谎道,同时一手抓着杰宓的右臂,一手拉着玛莉的左手把她们拉出了马厩。他可不想让这两姊妹看到里面那两匹雄伟的骏马,那会换来她们接二连三的问题。

  “别拉我的手臂呀,毕克,”杰宓抱怨道。“玛莉好不容易才说服我不去担心那些即将来临的客人的。”

  “是呀!他们再三天才会到,”玛莉解释道。“杰宓还有很充裕的时间可以料理一切。”

  “妳应该试着帮帮她的,玛莉小姐。”毕克说道。“那对妳也会很有好处。”

  “别又开始数落她了,毕克。只要我开口,玛莉就会帮我的。”

  毕克看起来不太相信。

  “对啦!”玛莉说道。“毕克,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证实,杰宓对我说了好些有关那些可怕的苏格兰佬的事,我简直想逃跑算了。”

  “妳妹妹在妳的脑子里塞进了什么可怕的故事啦,玛莉?”毕克问道。

  杰宓忍不住插嘴:“慢着,毕克,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对我的姊姊说谎?”

  “因为我了解妳,淘气精,而且我看得出妳已经把妳可怜的姊姊吓得浑身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