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男人嘴角微拉,冷冷笑了开来,瞳眸毫无温度地睇向她。外表看起来像只温驯小猫的女人,竟然胆大敢利用他,她的个性比起外表,显然叛逆多了。
“事实不是这样……我的本意是……是……”他瞬间掠人神魄的眼神好吓人,王凌凌紧张地咽了口气,顾不得被压住的被单、蜷起赤裸身子不断往后退,迫切离开他慑人目光带来的不安。
先前怎会觉得在他怀里有着安心平静的感觉?她怀疑自己看走眼。
“现在害怕会不会太迟了些?”锐利如刀刃的厉眸微微眯起,冷然注视她因害怕而拉开距离的举动,嘴角无温度地扯出冷酷笑容。
“我只是单纯……好奇……男人与女人的不同……”王凌凌抖着声音,艰辛地把话说完。
“你的父母亲没告诉你对男人好奇的下场会怎样?”他冷冷嗤笑。活在自我天地里的小花不知世间人心险恶,能一路平安长这么大,她的第一次终结在他身下,也算是奇迹。
“不关他们的事。”家庭对她而言不是快乐的回忆,一个活在丈夫外遇的痛苦中,一个滥情花心,她对人生的疑问只能靠自己找寻答案。
“的确不关他们的事。”不正经的邪眸狎睇着她,轻浮的举动泄漏他居心不良的心思。
“你……你要做什么?”他的表情很邪恶,闪烁着异样晶芒的眸光,就算她思想再单纯也看得出他脑海里的龊龊。
“惹毛我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让人闻之为之丧胆的冷硬口气,他决定霸道地将所有不满全发泄在她身上。
怪就怪她出现的时机不对,老太婆不公平卜的分家已让他极度不爽,又被她看到醉酒后的丑态,再加上她妄想设计他的举动,所有的一切,她活该替他承担。
“我解释过了,我只是单纯好奇男人的身体,绝对没有觊觎你的意思。”
她懊恼刚刚不该说出他是她的生日礼物,逞一时口舌之快,将他贬得像牛郎,一定严重刺伤他的自尊,他才会迁怒于她。
“胆敢利用我,就要有心理准备,我的报复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严成昊威胁恐吓的语气,让王凌凌刷白脸,一张娇嫩脸蛋找不到一丝血色。
“不是这样,你真的误会了。”她急着替自己解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的表情愈害怕,他愈想伤害她。他心头不快,惹恼他的人也不准太好过。
早已忘了她的好心让他得以免除夜宿街头的危险,严成吴满脑子沉浸在老太婆的不公平对待下,当她是发泄怒气的出口。
“放心,我没有暴力倾向。”她抖得如秋风落叶的身子,让他变态地觉得坏心情渐渐好转,内心高涨的忿怒,因她惊吓害怕的表情意外缓和下来。
“你不可以恩将仇报。”第一次遇到不讲理的番人,脾气温和的她忍不住动了气。
“随我高兴。”他一副“能奈我何”的霸道表情,摆明吃定了她。
既然她已经见识过他最狼狈无助的一面,他不再挂起伪善的绅士面具,心底深处被礼教压抑住的邪恶思想展露无遗。
“请你讲理。”软硬皆不行,王凌凌试着理性沟通。
“我只喜欢用这种方式讲理。”他轻佻地以指轻轻磨蹭她红澄唇片,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有说不的权利。”她打掉他轻薄的手,懊恼自己竟然看走眼,误将大野狼当作落难的英雄。
“刚刚那场性爱,不过是男欢女爱一隅,我的身体很健康,保证可以让你尝到极致的性爱高潮。”一改方才无情的眼神,他开始诱哄她。
“好奇的事,一次就够了。”霸道的男人,不是她惹得起的,她再电不敢对他有所企图。
“被利用的是我,决定权在我手里。”既然敢惹上他,想抽身,还得看他的心情。
“我好心替醉得不省人事的你找个栖身处,难道这样不能功过相抵?”
她据理力争,试图改变他的想法。
“你不该在我心情最糟时遇上我。”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偏偏她不识相来凑一脚,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惹上不该惹的人。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他,
“你可以离开,而不是留下来看戏。”那是他致命的弱点,感觉自己赤裸裸摊在她面前,除了福叔,他不准有人看到他无助的模样。
“我不是故意看你出糗。”既然爱面子就不要喝到烂醉,让人看笑话!
“你看到什么?”严成吴黑着脸质问。
“跟一般醉酒的男人没两样。”王凌凌含蓄地说,保留最可笑的那一段,以免伤了男人的自尊。
“然后呢?”她勉强憋住笑意的嘴角露出嫌疑。
“一抹游荡在世上的孤独灵魂。”她脱口而出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觉。如果不是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灵魂,她也不会惹来一身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想太多了!‘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隐私,完全暴露在她面前,有如被人扯下伪装的面具,让他否认一切。
“只因为我看透你的灵魂?”或许是先人为主的关系,她发现自己不受他判若两人的恶霸气势影响。
“我有允许吗?”擅自走人未经他同意的私人区域,还敢说的理直气壮?
“我只是想帮助你。”属性相同的灵魂,她能了解他的感受
“你不该救了我。”他敛下眸,视她的好心为鸡婆。
“我不会见死不救。”她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么就做到底。”严成昊冷笑了声。
“我不懂。”
“往后,只要我心情不爽,你就必须负责。”
“你不可理喻!”这是哪门子的报恩方式?
“我认同你的话。”严成昊不置可否地耸肩,冷漠的锐眼毫无感情地觑向王凌凌。
不可一世的男人,值得她费心救赎吗?王凌凌闭上眸反问自己。待纷扰的思绪逐渐澄澈,她找到了答案。
他眼里的孤独依然紧紧揪紧她,她想抚平他眉宇间的深痕。
“买卖有一定的期限,我的责任何时画上休止符?”
“直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刻。”严成昊开玩笑说道。
“我不会自找罪受。”这世界上她最不想碰的就是爱情。
“你这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吗?”向来被女人捧在手心的自信受到挑衅,严成吴不悦地拧紧眉头。
“不,我对白马王子免疫。”王凌凌肯定地说。虽然是丑小鸭,依她的家世背景,要找个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不是件难事。
父亲其貌不扬的外表,已是妻妾满天下;凭他优质的条件,他不惹女人,女人也会自动找上门,她才不会笨得将心放在会伤害自己的男人身上。
“记住你说过的话。”太过肯定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刺耳。
“谢谢你看得起我。”她改变心态不再抗拒让他走入她的生活。这辈子或许再也找不到如此出色的男人,既然大情人决定陪丑小鸭耗,她何不顺其自然,好好享受他带来的不一样生活体验?
“我很好奇,你跟我,最后会是谁先阵亡?”他不要掳获她的心,他只要她卑微的臣服,扳回荡然无存的男人自尊。
“不会是我。”想电不想,王凌凌肯定地说。
“话别说的太满,当心自食其果。”外表不怎么样,个性倒是挺有骨气,他最喜欢慢慢凌虐不知自己几两重的人。
“你结婚了吗?”王凌凌话锋一转,绕回他身上。
“怎么,想钓我这条大鱼?”他兴味地看着她一脸正经严肃的表情。
“别以为每个女人对钓大鱼都有兴趣,我不跟已婚的男人纠缠。”独守空闺的母亲为了父亲在外的三妻四妾伤透了心,她不希望成为母亲眼中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放心,我有让你纠缠一辈子的条件。”毫无累赘的手指,沿着优雅颈线往下游移,越过高耸软球,轻佻地以指弹了下顶峰红莓,挑逗的动作配上邪气的笑容,轻易诱拐女人心。
“一辈子太遥远了,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清楚自己对男人毫无把握,能跟他在一起算是高攀,她不奢求也不渴望有未来。
“你的要求太多了。”严成吴收回挑逗的大手,女人习惯对他提出“要求”,想不到她也一样。
“不是要求,只是希望将来你结婚时,记得告诉我。”条件好的男人,不是她能左右,她只希望在他决定跟别的女人共组家庭时,知会她一声,她会识相退场。
“为什么?”严成昊挑高浓眉,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我不当婚姻里的第三者。”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严成吴黑眸瞬间暗下。该死的!他在心里咒骂一句。
第四章
原本以为只是短暂的邂逅,没想到,随着时光流逝,衍生出长长的牵引,两人混沌不清的关系还在暧昧中。
不同轨道运转的两颗行星,历经意外插曲,磁场相吸的两端依然有着紧密的连结。
三年时间不算短,足够让不相识的人,滋生出感情以外对彼此气息的习惯。
想起那一场意外的邂逅,个性保守的王凌凌至今仍想不透当初为什么没有坚决拒绝严成吴荒谬霸道的无理要求,反而一路牵扯至今?
要不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无助的模样深深打动她柔软怜悯的心,以她对异性无心的淡然个性,她也不会盲目闯人他的世界里。
人生会面临很多无法预测的意外状况,遇上他,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不想深思,有些问题想了只会徒增自己的困扰。
他们之间除了刚开始心态上的不适应外,基本上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孤独灵魂,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相处上不算太难。
霸道刚强的严成昊也有细心体贴的一面,虽然跟他已经维持三年的亲密关系,在彼此互不干扰下,她依然保有完整的自己,层层禁锢的心不因他的存在而受影响。
她昵称的男人,渴望掠夺的是全世界,依他偶尔会因意志消沉出现在她的天地里的次数来推断,他忙到连心灵都没时间生病,能将情绪成功控制在自制力之下,他在外面的世界想必是个不简单的大人物。
他们之间心灵交集的时间不多,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展现出势在必得的霸气外,相处之后,她发现他是个要求不多的人,除了情绪低潮时习惯默默不语抱着她寻求慰籍外,从不会无理制造他人困扰,也懂得尊重她低调的生活习性。
她珍惜两人一起生活的时光,未来太遥远,来不及实现,唯有现在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享受活在当下的快乐,是对自己负责的行为。
她不需要外界的认同来断定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算不算正常,既然没有未来,又何必公开混沌不清的开系,满足众人的好奇心?
这三年来,以世俗评断的眼光来看,他们称不上情侣,也没有日久相处衍生出的感情纠缠,纯粹只是茫茫人海中短暂停靠的避风港,等待风平浪静之后,再度远航。
要不是那场意外像一条无形的线系住彼此,她相信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想要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不曾经有过的足迹,是件不可能的事。
人类是群众动物,独自一人活在世上难免会有孤寂的时候,她不否认自己其实很满意目前心灵上拥有彼此,行动上却各自独立的生活方式。
从最初的邂逅到现在平淡的生活,一起走过不算短的日子,男人眉宇之间深刻的皱褶依旧让她心疼,锐利眸光里浓得化不开的阴郁眼神,也还深深揪住她丰沛的恻隐之心。
他很坏,却教人无从恨起,有时她会忍不住埋怨,狡猾如他想必是洞悉她对弱者有着超平常人的旺盛怜悯之心,所以才会毫无顾忌让她看到他最失败无助的一面,让她无时不担心他的心情。
没有同父异母姐妹五官分明的惊艳美貌,平凡的东方脸孔加上自闭个性,轻易让异性忘了她的存在,所以她的感情世界向来单纯空白。
他执意走入她的生活,某方面而言,她是感激的。自小封闭的感情世界,让她不习惯跟人相处,如果没有他霸道强行的介入,她或许还是一个人在世间游荡。
她对爱情的不信任、对男人的缺乏信心、对无法掌握的人生感到惶恐,一切来自父亲对家庭的不忠实。
她的父亲王进万,原本是道地的“田侨仔”,因土地变更,一夕之间成了暴发户。
在男人有钱爱作怪的心态作祟下,父亲妻妾满天下,除了母亲生的四个女儿外,外面还有十几个私生女,专情保守的母亲受不了父亲罄竹难书的风流帐,在她十五岁那一年,选择用最激烈的方式抗议父亲对爱情的不忠。
因为父亲,她失去了母亲;因为其貌不出色,她得不到父亲的关爱。她的世界介于黑与白之间,灰蒙蒙的,找不到晴朗的源头。
谈爱太遥远,谈情太沉重,她不奢望长长久久的爱情,男人对七人的忠实.等不到天长地久。
这三年来,她从不曾试着去了解他,也不曾过问他在外面世界的事情,连最基本的个人资料,她也一无所知。她想拥抱的是那抹藏在眉宇间的忧郁,男人内心深处的孤独灵魂。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她曾问过自己,只能说是无解的答案。没有情人间公开的相知相守,却有着最亲密的心灵契合;没有亲人间的相亲相爱,却有着最大的包容空间。他们的结合,就好像天与地,各自存在自己的空间,远远相逢在天地接连的地平线上。
本名朱天福的福叔原本是长江集团核心干部的一分子,因能力受严老爷肯定,被擢拔为严家小少爷严成昊的启蒙老师兼贴身保镖。自小照顾严成昊到大,福叔最了解小主子跟长江集团间不为人知的家族内幕。
太霸电子总经理严成吴是长江集团严老爷唯一的私生子。注重英才教育的严老爷为了培养下一代成为全方位的领导将才,不管嫡庶,自五岁开始,身边都会指派一位集团刻意栽培出的精英作为教育下一代的启蒙导师。
原本任职于长江集团核心阶层的福叔,在小少爷还在娘胎时即成为辅君人选之一,经过五年严格训练,并通过层层考验,才有机会脱颖而出,肩负教育长江集团接班人的重责大任。
豪门深如海,唯有亲眼目睹,才会深切感受最亲近的人往往也是最残忍的刽子手。视小主子为己出的福叔,一路看着小主子靠自己的力量周旋在成人的世界里,他除了心疼之外,什么事也不能帮他。
小主子的母亲出身小康家庭,原本是长江集团下游公司的机要秘书。美丽迷人的外表加上温柔似水的个性,在一次会议里,轻易赢得一向清心寡欲的老爷的注意,注定她飞上枝头的人生。
不劲情的人一旦动了心,卷起的惊涛骇浪,没有哪个女人能逃得过,再加上权力在握展现出至高无上的男人魅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已成为严老爷唯一纳人的小姨太。
因老爷坚持而被家族接纳的小夫人,倍受爱她的男人呵宠,跟一般的女人一样,有了幸福的归宿就想要有小孩。为了奠定自己在严家的地位,明知自己赢弱的体质并不适合怀孕,坚持生小孩的她,无视老爷反对,在历经数次流产,终于保住跟她紧密连结、生命力旺盛的小男婴。
或许是命中注定无子息缘,难产生下儿子后,还来不及享受母凭子贵的殊荣,即因身体过于虚弱,抢救不及,就此撒手离开人世。
没有母亲呵护的私生子,可想而知成长历程有多艰辛,再加上唯一能依靠的父亲无法忘怀深爱的女人为了小孩就此香消玉硕,转而怨恨孩子的出生克死心爱的女人,对他的关心自然少之义少。
一出生就克死母亲,打小成为家族眼中不吉祥的人物,严成昊虽出生富豪之家,一辈子不愁衣食,但在爹不疼、娘不在的环境之下,孤伶伶活在严家兄弟众多、注定你争我夺的豪门世界里,没有靠山的他成长过程非一般人可以体会。
环境造就一个人的个性,养成严成吴比别人强势刚毅的性格,自小经历过非常人能撑过来的人生苦难,早熟的智慧烙印在他的眉宇之间,散发出孤独卓绝的气息,像是与生俱来的冷漠,早已成了他形于外的一部分。
长江集团自上一代发迹,为了让父亲留下的祖产能永续经营,严老爷动员所有的人力资源,旨在守护上一代的心血。为了培养出带领集团往下一世纪走的领袖,他将所有的孩子当将才来教育。
将才养成教育没有错,但前提是下一代必须是扶得起的阿斗,严家第三代总共有五个男孙,真正达到老爷要求的不多,只有严家大公子及严成昊。
严老爷虽用心良苦,想培育真正有能力领导长江集团走向新世纪的继承人,但却还来不及立下遗嘱便因车祸意外死亡,留下为了争夺家产导致纷争不断的家族丑闻。
不似严老爷以拔擢人才为第一选择,心胸狭小的严夫人将赚钱的公司全分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亏损累累、形如空壳的太霸电子给庶子严成吴。
冷眼旁观一切的严成吴在严夫人不公平地分配家产后,随即默不作声离开,从此不再踏入老宅一步。
严成昊虽没说什么,但福叔感受得到小主子内心的愤怒。母亲早逝,自小得不到亲人呵疼,为了求得严老爷一丝注意,他焚膏继晷将所有心思花在长江集团上。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虽然他没有光明正大的出身,但绝对有能力管理好家族事业。
在正脾公子哥儿只懂得花天酒地时,他为了储备自己的经营能力而忙得晨昏颠倒。在非常人能忍受的自我鞭策下,只要是他管理的公司,没有一家不赚钱。除了严家大公子,比起那些血统纯正、只懂得靠祖产庇荫的公子哥儿,他证明了出身高低不代表能力高低……
但这一切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福叔不知道当时得知严夫人过于偏祖的决定后,严成昊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消失一天一夜后,再看到他时,愤世嫉俗的心态已转变成立志成功的意念。
“我会靠自己的力量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福叔永远记得当时小主子信誓旦旦的表情。
为了成功,小主子所付出的心血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跌倒再站起来,失败再拼命努力,直到稳住了脚步,坚定地踏了出去,濒临倒闭的太霸电子终于蜕变成tft面板业最耀眼的明星。
“长江集团名下属于四少爷的维邦生技、智邦光电因误判未来趋势,过度扩张信用,导致资金调度不灵,加上大少爷袖手旁观,近期可能面临银行抽银根的危机。”福叔翻开手中资料,将长江集团最新动态做一简报。
“这可是好消息。”严成昊扯开嘴角,冷血地笑了开来。
自家兄弟看了二、三十年,除了老大外,其余的对经营公司有几分能耐,他比谁都清楚,只会打肿脸摆阔、不懂得赚钱之道,老四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他不意外。
为了答谢当年的不公平条约,三年前接手只剩下空壳的太霸申子时.他对自己发誓,有一天会让老太婆后悔当初错误的决定。现在的企业传贤不传子,既然连扶不起的阿斗都能当公司经营者,他也就不客气地接收对方玩不下去的烂摊子。
“你的意思是?”福叔摇头不赞同小主子未说出的想法。
太霸在中国目前已兴建三座资金庞大的玻璃面板厂,第四家正在筹备中。这三年来公司的营余都花在扩厂上,想要拨出额外资金,恐怕会影响四厂兴建的进度。
“只要是长江集团的东西,我志在必得。”严成吴明白福叔的挂虑。为了因应市场需求,保持太霸在玻璃面板一线大厂的竞争优势,四厂扩建势必不能因为私人理由而有所延误。
“身为公司首领,绝不能意气用事。”怕主子为了私人恩怨.置员工股东福利于不顾,福叔苦口婆心尽责劝告。
“我知道,福叔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筹到资金,绝不会动用公司一毛钱。”并购长江集团旗下的公司纯粹是个人恩怨,他不会让好不容易得来的些许成就因私事面临危机。
“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算赔上你我私人家当也不能一次凑足。”福叔盘算一下两人财产。
“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处理。”
“就算下海当牛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筹足庞大资金。”福叔开玩笑说道。
“大不了找个有嫁妆的女人结婚。”严成吴无所谓地说道。
为了让老太婆后悔当初过于自私的行为,提早送她去向严老爷忏悔,做事讲求结果的他,无所不用其极,连攸关一辈子幸福的婚姻大事,也能不当一回事。
近来盛传王氏企业的王进万为了替多到数不清的女儿找到好归宿,开出颇诱人的条件,只要身价超过百亿,且生出的小孩必须一个从王姓,就能分得王氏企业多到数不清的嫁妆,目前风风光光娶到富甲一方美娇娘的太阳集团徐总就是一个铁证。
对感情的事一向看得很淡的严成吴,从不花心思在女人身上,就算跟见过他最狼狈一面的女人在一起三年,他自认彼此之间没有所谓感情介入的问题。每次会在心情最低落时找上她,不过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跟谁结婚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也可以是改变未来的最佳跳板,既然两造双方各有所需,他不介意以这种方式终结黄金王老五的身价。
“你想透过婚姻筹资金?”福叔倒抽口气,不认同小主子出卖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台湾前五大富豪王进万的女儿,你认为嫁妆够不够咱们买下败家子那两家破烂公司?”严成吴点出心里的盘算。
“少爷想娶丁倩倩?”福叔圆睁着凸眼,一脸不可置信。
原来小主子心里早有打算,怪不得近一个月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丁倩倩骚扰到公司来。
“我娶的是嫁妆。”人前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严成昊,剑眉一挑,对着唯一信任的亲人笑了开来。刚毅的俊脸因笑容多了分稚气,揉合成年人的健壮体魄,化身成危险诱人的撒旦。
“她不适合少爷啦!”
“我怕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婆等不及长江集团因她错误的决定而完蛋,一命呜呼哀哉找老爷忏悔去,少了最忠实的观众,这出戏可不好玩了。”严成昊冷着脸,开玩笑说道。只要是对不起他的人,他的报复绝对是残忍无情的。
“事业可以慢慢建立,陪你走完人生的妻子,攸关一辈子的幸福,不要随便糟蹋自己的人生。”福叔以过来人的经验劝告思想偏激的小主子。
“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在长江集团,老爷一倒,老夫人只丢了一间濒临倒闭的小公司犒赏,我不努力点,如何在亲爱的手足面前耀武扬威?”为了扳回一口气,其他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太霸电子跟长江集团比起来或许规模上有点距离,但我相信在小主子领导下,早已脱胎换骨,迟早会超越长江集团。不要执念三年前的不甘心,你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这比赢得全世界还来得重要。”为了不让仇恨的心主宰小主子寻觅幸福的人生,福叔冒死谏言。
“我不会满足现下的成就。”只有迎头赶上长江集团,他才有痛宰对方的快感。
“人生除了追逐名利事业外,还有很多快乐的事值得去寻觅,例如爱情、亲情、友情……”
“我不需要不切实际的东西。”严成吴嗤之以鼻地打断福叔。他要的是众人的掌声、老太婆的灰头土脸。
“等你失去曾经拥有的快乐,后悔已来不及。”想起三十年前的伤心事,福叔黯然神伤。
如果不是一场酒驾车祸,他的妻子及未出世的小女儿也不会离开他,留下他一人苟活在世上。
就在他心灰意冷想追随妻儿下黄泉时,老爷的一道人事命令拯救了他。
人死不能复生,为了不再沉溺哀伤之中,他将对妻女浓浓的思念与爱意转移到小主子身上。
庶出身分注定小主子这辈子必须活在争权夺利中,他不能辜负老爷的请托。女儿命薄,来不及张开眼看世界,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和女儿预产期相差不到一个月的小主子,让他平平安安活在世上。
“克死母亲的人,有什么好快乐的?”严成吴怨恨母亲为什么生不肯,却等不及他长大,留下他孤独一人,受尽家人折磨。
“别辜负上天赐给你的旺盛生命力,很多人连张开眼看世界的机会都被剥夺,你要惜福。”福叔的口气转为严厉。小主子在母体严重血崩时还能健康存活下来,是上帝恩赐的奇迹,他不准他浪费生命。
“对不起,福叔。”严成昊主动拥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恩人。有血缘关系的人视他为毒蛇猛兽,只有福叔用心包容他的一切。
他们的关系是主仆,却有着父子般的亲情,一路上,如果没有福叔在旁扶持,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严老爷是赐给他生命的男人,真正抚育他长大的却是福权,他人生的每个过程,只有福叔一一参与。
这世界上能让他不拘身分地位无理取闹的人只有两个,除了福叔外,还有曾目睹他最最狼狈一面的女人,他的lioness。
第五章
静谧沉寂的深夜,宁静的公寓大楼隐隐传来电梯缆绳转动的声音,二十秒后停留在十二层楼,电梯门缓缓往两旁开启,走出一位身材高大、气势卓尔不凡,有着贵族英气的俊帅男人。
男人将手指按压在指纹辨示器上,经过身分确认后,大门自动开启,清淡的百合花香夹带电视机喧哗声迎面扑来。
映入眼前的高级公寓有别于一般小坪数住家,挑高天花板,视野宽敞舒适,极简中展现古典奢华风,处处显示屋主独特的品味。
抱着抱枕,舒适地半躺在义大利进口沙发上看美食节目的王凌凌,看着走向她的高大男人,小巧脸上露出温暖笑靥。
原本绷着一张臭脸的严成吴,在看到他专属的情绪垃圾桶后,带进门的坏心情瞬间消失大半,抿紧的嘴角不由自主软化。
他一声不响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长臂横张,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桀惊不驯的下巴轻轻顶在散发洗发精清香的发丝上,深深吐口气后,静静陪着她看电视。
这是他们三年来的相处模式。三年前,她倒楣地看到他强者背后的脆弱后,找不到出口发泄情绪的他,霸道蛮横地将所有的怒气全往她身上倾倒。
因当年一时无处宣泄的怒气,两人的关系就此延续至今。三年来,他们之间除了激情外,更多的是像此刻抚慰心灵的无言拥抱。
生命中逢场作戏的女人虽屈指可数,但能让他卸下强悍气势,像个无理小孩发泄情绪的女人,唯有她一个。
他遭遇挫折时的不快乐、他陷入低潮时的坏情绪,所有他在外的负面心情,她都被迫一一参与。
他从不曾费心思考两人暧昧不清的关系,有时像亲人,更多的时候是抚慰心灵的情人,如鱼得水的相处方式,他视为理所当然。
长期下来.在他自我认定里,两人的关系就好像二氧化碳与氧气共同存在般协调,他从没想过两人一旦分开,日子会变得怎么样。
依自己对异性不易动心、处处挑剔的高标准而言,原本以为当年一时气愤的话,只是某种压抑到极点的发泄,从没想过会跟算不上出色的她在一起长达三年之久。
从第一眼被销魂入骨的肉体引诱到现在,他发现她容易让人遗忘的容颜,配上一身与世无争的沉静性情,融合出耐人寻味的独特魅力,有别于美丽女人给人艳光四射的震撼,纯东方的五官读含的是意境幽远的古典神韵。
“怎么了?”习惯严成吴臭着脸将在外的不满发泄在自己身上,王凌凌无法坐视不管他不快乐的心情。从初相识的那一刻起,早已注定两人往后相处的模式。
长时间相处下来,霸道的大男人不像初见面时蛮横不讲理他曾说过她是他专属的情绪垃圾桶,必须负责收集他的坏心情,却从不曾开口发泄不满增加她的负担。
“睡不着。”男人郁闷着脸,漂亮的东方黑眸看着她平凡的小脸蛋,寻觅到让他安心的恬静气质。
或许是初相识时她已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也或许足这张平凡不具侵略性的脸轻易让他卸下警戒心,只要心情郁闷,他习惯来到她身边,抱着温软的身子,汲取她身上令人安心的能量、化解心头的烦闷。
这一切,已是戒不掉的习惯。
某些方面,她是他的避风港,他在外面世界里找不到平衡点时,他会来到她身边,只要静静抱着她,心里的烦扰便消失无踪。
为了不让他勾心斗角的世界改变她纯真干净的气质,他从不让她知道惹他不快乐的事。知道不能改变一切,他要的只是很简单的心灵慰籍。
“工作上的事让你烦心?”仰起臻首,看进浓眉下那抹终年化不开的忧郁,王凌凌胸口莫名揪紧,下意识反手抱住他,想用体温驱走他身上的孤独。
从以前二、三个月见面一次到后来天天出现,次数之频繁,让她学会开始等待他的身影。习惯他温热体温的怀抱.她不得不承认冬天是属于男人与女人恩爱的季节。
“可以这么说。”他眷恋地轻抚她及肩长发,到嘴的话吞了进去。他想说的,誓必会影响目前平衡的相处模式,习惯在她身上寻求慰借,拖一时,算一时,他还不想改变这一切。
“万兽之王的lioness也会有解决不了的烦恼?”笑意泛滥在嘴角,纤纤小手故意搔搔身下敏感的结实腰杆,控制不住的低沉笑声溢了出来。
“天塌下来有你帮我顶着,我怎会有解决不了的烦恼?”抓住她顽皮搔痒的手指,男人郁抑的心情在她刻意安抚后渐渐好转。
一路走来,他从不花心思厘清彼此的关系,他可以感受得到她发自内心的关心与在意,介于亲人与朋友问的单纯开怀,没有压力,只有彻底的放松。这种有点黏又不会太黏的相处方式,正是他最想要的生活模式。
“这么确定?”葱白小指恶作剧地掐住因受力而扭曲变形的粗犷脸庞,不知是胆大妄为还是神经像水管粗,她像个小孩似地逗弄着商场上让对手心惊胆跳的大人物。
“你是我的lioness,不会让我被压到。”由着她在自己脸上东挤西掐为所欲为,他说的很肯定。无关力气大小问题,那是一种信任,长时间培养出的全然放心。
“没错,天塌下来当然压不到垫背的你。”毫不质疑的口气取悦了她,奖赏地亲吻了下被双手挤压而嘟起的薄唇,心情因能成功转移他眉宇间的坏情绪而快乐。
不论及未来是两人不成文的共识,没有任何承诺的关系,分离是最后的结局。私底下,她一直在等待,等待哪天他开了口,然后彼此云淡风轻说再见的画面,她相信她一定可以走得很潇洒。
“无所谓,我喜欢被你压。”不安分的大手罩住饱满胸脯,拇指隔着衣服揉捏凸起的蓓蕾。
“不正经。”她娇瞠轻捶了下胸前作怪的粗砺大掌,胸脯配合地微微挺起,身子里闷烧的火苗开始转为烈火吞噬。
在男人三年来的悉心调教下,她在性爱上的热情被一一发掘出来,这一方面的完美配合,常让两人浑然忘我坠人巫山云雨里,屡屡魂游云端,不知今夕为何夕。
“你放浪的性感,教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拨开披肩长发,露出线条完美的粉颈,他俯身轻轻啃吮,留下鲜红印记。
“不可以吸那里啦!”她用力扳开挤在颈侧的头颅,娇瞪罪魁祸首一眼。
为了避免成为同事好奇的对象,她对感情一直保持低调的态度,他蓄意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吻痕,让她头疼明天又要东遮西掩。
“三年前就已不是小女孩了,还怕别人知道。”他逗着她.满意地看到她晕红了脸的羞涩。
他的生活一向紧凑充满压力,在她身上除了发泄不得餍足的男人欲望外,他习惯在她面前放下一切,让紧绷的坏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借由嘻闹排挤掉。
“要你管!今晚不准你进我房间。”她有骨气地抡起拳头捶向硬邦邦的胸腔,呜……好痛!自找罪受。
“冷飕飕的天气,没有我暖床,你万一感冒了,我会心疼的。”双手捏住气鼓鼓的白嫩脸颊,食指再将眼尾往下拉成一直线,看她扭曲变形的小丑表情,他笑了开来。
“你想太多了吧?很痛耶,放手啦!”脸颊被他掐得发疼,她以牙还牙用力掐他的,一张俊脸,在她的蹂躏下顿时变形。
“我的lioness发威了。”严成昊口气充满爱溺地撤取手劲.温柔爱抚布满红痕、滑不溜丢的细嫩玉颊。
“臭男人,就爱欺负我。”长期相处下来,她发现他愈想逗弄地,代表心1情愈糟,有些事不是她能过问的,她只好陪着他疯,帮他释放心里的坏情绪。
“我是你唯一的lioness,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会欺负你呢?”无限爱怜的薄唇细碎轻吻嘟起的嫩唇。
“少灌迷汤,我不吃这一套。”以手掌抵住他吃豆腐的唇舌,她扮个鬼脸,偏不让他得逞。
“那你想吃哪一套?”染上欲望的眸子转为黝黑,目不转睛地瞅着她,低沉的嗓音转为沙哑,在她的注视下,情色的舌尖舔着细滑小掌,沿着手指形状轻轻描绘,充满性暗示。
“好痒……这个怎样?”怕痒的王凌凌猛地笑出声破坏他刻意营造出的淫靡气氛,她抽回手,小手转而往上弄乱他整齐的短发,顶着鸟巢头,白马王子俊美无俦的完美形象彻底变了样。
“竟敢爬到我头上撒野,不怕我生气?”
或许是他在外的形象太过剽悍强势,没有人敢对他没大没小,一个不曾真正进入他强人世界的小女人却无这方面的顾虑,知道他心情不好,总会想尽办法逗他开心,而他的坏心情确实在她小孩般单纯的逗笑中悉数去尽。
他在笑闹中轻叹,她是他的开心果,也是他专属的情绪垃圾桶,在床上更是如鱼得水的亲密床伴,他们之间堪称完美的契合,却有可能因即将面对的一纸婚约画上休止符,没有她安抚他的心情,他无法想像往后的生活会是怎样。
“我好怕,求求你生气吧!”看他一头鸟巢般的乱发,王凌凌相当满意自己整人的杰作,笑倒在他怀里。
“小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是吧?”深深吸入她身上的香气,不再满足单纯拥抱的身子开始蠢蠢欲动,体内深处的郁抑让他迫不及待想在她身上发泄,唯有她才能释放他体内的不快乐。
“哪只病猫像你这样大胃口?”她不想揣测以前他是如何解决不得餍足的欲望,他有他的世界,那是她碰不得的禁地。
“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羡慕都来不及了,你还敢抱怨?”长而有力的双腿压制住她,大掌开始脱下碍眼的衣服。
“现在不行……我……我在做功课。”为时以晚想起电视里大师傅精心烹煮出的美食早已被她冷落,他明显的邀请让她呼吸为之一窒,已经三年了,她对他的感觉一如初见面时,轻易为他脸红心跳。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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