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往哪逃!”突如其来的叫喊让有些闪神的幽若即刻醒了过来,绕开段启就跑了出去。
“皇兄,怎么了?”段绮香看着突然就伫立在原地不动的段启,迷惑的问到。
“不知道……就是……就是……”段启不知道怎么用言语表达他此刻的困惑。
方才他分明从那男子的眼里看到了惊异和一时的痴迷,可是的确没有丝毫的“断袖之癖”的味道,那清亮的眸子里闪过的激赏,别有一番新鲜的味道。再就是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不象是一个男子身上的味道,倒更像是女儿香,可又与他宫里的拿群妃子的味道全然不同,有种舒心的感觉,淡淡的,幽幽的,就如那春雨过后的御花园里的清新味道。
段启毅然的摇摇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分明是长着胡子的男子,怎么他就偏偏觉得像是温婉灵秀的女子呢!他不可置信的自我嘲笑了一番,就也走。。
出了乐逍遥,幽若三人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一个个弯着身子。
“我说小姐!这回真的是闯祸了,这秦大公子可是汴西出了名的恶霸,上头有皇后撑腰呢!老爷又素与秦相不合,我们惹恼了他,可是要被老爷吃了的!”如意在一旁喘气,一边连连唉声叹气。
“怕什么!他又不知道我是扬府的!至于天齐,是那几个汉子先出手的,我想即使让我爹知道了,也不至于过多的追究!……好了……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幽若双手扶在腰上,依旧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就看到了方才撞上的人从里头出来……后头跟着四人,其中一个矮小的老者,花白的胡子垂于胸前,那走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娘子气;还有一个俊美修长的和另一个神情颇为严肃的男子,再就是一个一看就知道与她一样是女儿身的“少年”。
她看到那为首的男子也朝着她望了过来,两人眼神交汇,电光火石之间,幽若匆忙的掉开了视线,再回首时,那人已经上了一顶极为富丽的轿子走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和杨府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人此刻都在疑惑着彼此的身份……
[朝堂汹涌:第五章 待嫁]
扬幽若臻首坐在窗阁之前,只披了一件素白的丝质长襟,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园里的芭蕉,在这微凉的雨夜,异常的安宁和凄凉。
过几日就是祭祀的日子了,她也是昨日才知道原来这日韶的规矩就是每个女子入宫前都要到段氏太庙和祁连山祭祀典拜。想起自己才在这杨府呆了一月不到,就又要辗转到了另一个处所,更不知这深宫内院,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光景……
白天被母亲唤了去,宫里前些天送来了凤冠霞帔,还有许多珠宝、玉器,镂着麒麟的金杯,还有牡丹花色的金碗,不愧为皇家,只是一个才人,也能获此待遇。看着满室的绫罗绸缎、珠宝珍飨,幽若只觉得扎眼,像是要在她心底锉出几个洞一般的难受。那金光更是闪着讽刺的味道,预示着自己就要成为一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至于他那父亲,幽若也只是见过几回,基本肯定杨世南绝不仅仅是一名武将,那种冷漠与暴戾兼具,时常一种探索观望的眼神看人的人,终究不会是刚直不阿得武夫。
“幽若啊,再过几日你就要进宫了,为父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你可要记着。”杨世南安坐于高堂之上,深不见底的眼眸注视着女儿。
“父亲且说,女儿定当铭记于心。”
“当今圣上,雄才为略,一代明君,你能入宫为妃实属我杨家之幸。但为父亦希望你在宫中能谨慎行事,切不可触怒龙威,万事都要听从萧小姐之意,切不可独自行事,以免累及家人,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看来着杨世南头脑也够清晰,知道自己的女儿只是他萧丞相之女的陪嫁而已。
“为父不求你光宗耀祖,你只要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就足以在宫廷立足了。他日母以子贵,也能在宫中有一席容身之地。圣上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坐拥天下女子,断不会过分的宠幸任何女子,你切不可争风吃醋,在宫中摆弄是非!”看来他还真的想把自己一辈子都束在宫中了,所谓的政治牺牲品,她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过两日就是祭祀的日子,你且观察一番那些与你一同入宫的女子!看看来日那些是可以笼络的,哪些是不可近身的。知道么?”扬世男正眼不瞧幽若的顾自望着正前方的匾额。
“女儿记下了!”幽若恭恭敬敬的回答到,垂首望着脚尖,十分的乖巧。
“好了!回去好好打理一下,去找杨总管叫他给你定做几身新的衣裳,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他。好了……下去吧!”杨世南随意的挥手,示意幽若下去。
八月十日,离中秋之夜也只有五日了。祁连山是日韶王朝的圣山,从建国以来所有君王登基之初都要来此祭祀,以求天下安泰,百姓富足。秋日的祁连山顶,暮霭缭绕,白云远黛,不甚悠然。秋风吹过,洒落一地的落,打量研究着这寝宫,不大,也没个啥名,在这储秀宫住着的也都是些婕妤或以下的妃子。自己一个才人,住的寝宫就更偏了,但于她而言已经很满足了。挂着朱红色的布幔的帐床,箱形床架,前沿镂有壶门形装饰,帐幔富丽华贵,坠以彩穗装饰,精致的编制坐垫,绣着百花争艳的图案。再就是一处屏风,波浪型的折了四折,轻纱为体,算是这屋里最淡雅的饰品了,远远望着,依稀可见上头的山水楼阁,色调也颇为清新。
幽若琢磨着怎么把着帐幔给换个淡色或粉色的,住着就没有那种压迫的气氛了,还有就是那座垫,也有些贵气有余,雅致不足。正沉思着,已听到丫鬟秀儿来报,说是有几个妃子来看她。这秀儿是昨夜入宫后赐的,说是每个进宫的妃子都会赐一个灵巧的贴身丫鬟和几个婢女。秀儿,人如其名,秀气乖巧,正是幽若十分喜欢的,也就十分乐意的想着自己在这宫里兴许还能多个姐妹。
“好了!我知道了,秀儿,以后不要一见我就跪拜,我最不喜欢这套,你就和如意一样就行,不要太过拘束!”幽若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秀儿,微笑着说。
“万万不可啊!娘娘您是主子,我只是一个丫鬟,这宫里的规矩要求奴婢们见了主子都要跪拜行礼的!”秀儿两手急急的挥着,像是范了什么大错。
“你莫急!莫急!你既然跟了我,以后就要听我的话行事,不是么?如果你硬是要跪我,我这心里不舒坦,你这作奴婢的难道就没有不是了么?”幽若含笑着望着秀儿。
“这……这……”秀儿顿时不知如何反应是好。
“好了,以后跟如意多学着点就是了,我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也不管这宫里的规矩是怎样的,就我这小地方,估计也没人会注意到,你就放宽心吧!”
幽若说完就信步走了出去,及至门口,又是回首对着秀儿浅浅的笑了一笑,那笑靥,在秀儿看来可比这御花园里的鲜花美多了,就如一溜温煦的阳光,照进心里,顿时眼前一亮,心神也有些模糊。
方走出屋子,浓厚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幽若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玉手禁不住在脸前挥着,就迎向了那群妃子。只见其中一个杏脸桃腮,蛾眉凤眼的,纤细的水蛇腰,这回眸之间更是惊艳,整一个妲己再世!左侧是一身着殷红上衣,内里是水色衣襟,下身浅白长裙,披着秀发的女子,珠圆玉润,小巧玲珑……
这后宫的妃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幽若正思量这怎么在这女人堆里混时,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冒着欣喜之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杨姐姐!真的是你啊?呵呵……真的这么快就见到你了!”左玉容跳着奔到幽若跟前,牵起她的双手来回晃着,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是你呀!”幽若看到她如此天真无暇的笑靥,也禁不住的嘻笑着。只是可惜了这粉面,被涂上了厚厚的脂粉,显得老气粗俗。
“我宫里的丫鬟说呆会皇太后要在镜华斋设宴款待我们,皇上、皇后,还有贵妃都会去呢!”小丫头兴奋的说着,像是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般。
“那几位是?”幽若着实不知道怎么附和她的喜事,终究只是个孩子!只是不明白父母怎么会舍得把如此天真浪漫的女儿送进这宫里。
“哦……来!”说着就拉着幽若步下台阶,走向那四五个女子。
“各位姐姐,只是镇国将军府的三小姐,如今封了才人!”左玉容热诚的介绍着,这几个妃子也是她一大早一个个拜访的,如今就一起过来了。
“原是镇国将军的千金啊,你那名扬汴西的表姐可是封了德妃的萧寒之!”那个貌似妲己的妃子说到,幽若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靖南节度使的独生女,在日韶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
“是呀!”幽若淡淡的答到,菱唇微扬。自己也是此刻才想起母亲是萧稹的表妹,那那萧寒之怎么也算是自己的表姐,怎么就是没有打过招呼呢?
“那杨才人可就能够坐收渔人之利了,由那德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几句话,这婕妤、美人之位不用愁啊!”言语有些飘忽,不难听出其中揶揄之意。
“那就借您吉言了!”幽若听着这“杨才人”的名号十分别扭。
大凡美女总是不免有些不同常人的处事方式,他们无时无刻不是目光的焦点,此人如此闲话也就不足为怪了。
“杨姐姐,这是中书侍郎之女刘文静!也是我自小玩到大的闺中密友!”左玉容见幽若不甚讲话,就又给她介绍开了。
幽若对着那女子一看,正是方才自己注意到两个女子之一,只见那女子也颇为亲昵的叫了声姐姐,方抬眼就看到了那巴掌似的脸上掩不住的丹凤眼,眉形显得有些犀利,与这单纯的笑容和打扮不甚相符,幽若对这女子的好感也就顿时消失殆尽了。
“各位妹妹,你等都是初入这储秀宫,若有什么事大可来找我商量,我就住在正中的那宫。”
一位显得有些过于珠光宝气的女子,脸上是层层脂粉,看不出年纪,倒是一看那眉,估计已是二十三四了。这妃子应该就是储秀宫里最大的主赵婕妤了,听说原是贵妃,后因家族有人范了死罪,原本也是要打入冷宫的,可是因为为仰光帝诞下了一位公主,就只是削了贵妃之位,降到了储秀宫。
幽若也和其他妃子一样向她行了行礼,一行人等就把这储秀宫都给逛了一圈,几乎有有的妃子的寝宫都相差无几,也就是有些宽敞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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