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雪芯没事,她见你回来后便躲了起来,我们也找不到她。」
龙辉不由大吃一惊,大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涟漪幽幽一叹,咬唇说道:「在沧释天布下的地火阵爆发前夕,冰儿回家通知我们离开,但雪芯却不知为何跟她起了争执,两人便延误了时机……地火爆发后,冰儿替雪芯挡住了火势,身受重伤,雪芯一怒之下杀了绝天,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什么话也不说,直到今天她看见你领兵回来,立即便消失了,我们也找不到她。」
龙辉又问道:「那冰儿呢?她有没有事?」
涟漪道:「出事后娘亲便一直救治冰儿,她前天已经苏醒了,伤情已经得到控制,只是……哎,你还是先寻回雪芯吧。」
龙辉思量再三,暗忖道:「冰儿当时去寻雪芯,那丫头定是还在生我们的气,不愿跟冰儿说话,但当时情况危机,冰儿来不及解释便想强行将她带走,姐妹两恐怕就是因为这个起了争执……之后雪芯因为冰儿受伤而自责,所以她不敢见我。」
想到这里,龙辉决定先将魏雪芯找回来,这丫头的一旦钻进牛角尖,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要是一个想不开他岂不是后悔终身。
龙辉立即动身寻觅雪芯踪影,但从中午一直找到晚上都一无所获,就在他沮丧之时,一道剑气凌空划下,正是于秀婷。
龙辉奇道:「谷主您怎么回来了?剑鸣是否已经无恙?」
于秀婷眉宇间挂着丝丝忧伤,但很快便压了下来,避开这个话题,淡淡道:「我听说龙府出事了,立即赶回来看看,雪芯去哪了?」
龙辉叹道:「我寻了她大半日,还是不见踪影。」
于秀婷闭目凝神,以剑心感应女儿所在,母女两同修剑道,于秀婷很快便捕捉到了女儿所在,指着一个方向道:「雪芯就在那边,咱们速速赶去,迟了这丫头恐怕又会离开!」
龙辉暗吃一惊,那个方向便是龙府所在,他寻了半个金陵唯独没有回府邸遗址,想不到竟漏了此处。
两人奔回龙府遗址,只见满地的碎石残梁,昔日优雅温馨的住宅如今竟成这幅模样,叫他心酸不已。
踏着碎瓦烂砖发出咔咔的声响,似一曲无奈悲歌,走到本来的后院位置,便瞧见一人抱膝坐在地上,身子略显蜷缩,好似担惊受怕的小兽。
于秀婷芳心一阵绞痛,暗忖道:「剑鸣已经那样了……雪芯又陷入自责,我又跟那小子不清不楚的,为何我的命如此苦楚。」
这时龙辉一个踏步赶了过去,魏雪芯听到身后有动静,急忙转过身来,只见她雪靥上挂着湿痕,眼睛惶恐惊慌。
「雪芯!」
龙辉刚一开口叫唤,魏雪芯掉头便跑,龙辉豁尽身法,形若游龙,闪电般挡在她跟前。
魏雪芯娇躯一颤,又要换个方向逃跑,谁料于秀婷先她一步挡住去路。
魏雪芯见无处可逃,身子不断发抖,步子朝后退去,哆嗦地呢喃着:「娘,大哥……」
话还没说完,便瘫倒在地抱头大哭起来。
龙辉蹲下身去,搂住她肩膀,只觉得她身子单薄得叫人心痛,原本温软香滑的娇躯此时是一片冰冷,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肌肤十分僵硬,骨肉不断颤抖。
「雪芯,别哭了。」
龙辉鼻子一酸,眼睛已经蓄满了热泪,柔声安慰道,「冰儿的事,你不要自责了,一切都是沧释天的错,与你没关系。」
魏雪芯哭得更凶,撕心裂肺,犹如杜鹃泣血般,她边哭边喘息道:「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跟姐姐怄气……她也不会受伤,脸也不会留下一道伤疤……」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连哭数声便昏了过去。
龙辉知道这个情况可大可小,一个不慎便是走火入魔,当即便将真气输了过去,于秀婷也握住魏雪芯的腕脉输元,替她理顺气息。
两股浑厚柔和的真气流入体内,魏雪芯抖了抖浓睫,慢慢睁开秀眸,呜咽道:「大哥,我对不起姐姐……是我害了她!」
龙辉将她抱在怀里,心想若要解开雪芯的心结便得从冰儿那处下手,只要冰儿没事,雪芯的愧疚便可化去。
于是他细声道:「不要在自责,你要死觉得对不起冰儿,就快些振作起来,擦干泪水跟大哥去看一下她。」
魏雪芯小脸煞白,踌蹉了片刻,微微点头。
于秀婷暗忖道:「雪芯现在状况很不稳定,我必须小心跟着她,剑鸣已经那样子了,雪芯要是再有个好歹,我还怎么活下去……」
想到这里眼眶不禁涌起一阵潮湿。
进入梧桐苑后,只见洛清妍满脸愁容地坐在屋内,龙辉一时情急,也不掩饰称呼,直接问道:「洛姐姐,冰儿情况如何?」
洛清妍叹道:「她刚醒来没多久,但……哎,还是随我进来吧。」
刚走到楚婉冰的房间前,便听见门后传来噼噼啪啪的摔打声,先是镜子粉碎,紧接着便是瓷器碎裂,紧接着便是桌椅折断。
龙辉大吃一惊,急忙拍门叫道:「冰儿,你怎么了,快开门!」
他刚一开口,屋里便陷入失了声音,陷入一片沉寂。
龙辉心叫不妙运功震断门闩,只见屋内一片漆黑,楚婉冰披头撒发,光着脚丫转身跳上传去,扯过被子卷住身子。
只见小凤凰已经完全躲在被子下边,龙辉蹙眉道:「冰儿,你怎么了?」
楚婉冰激动地大叫道:「你,你快出去,快出去,别进来!」
龙辉心知小丫头是害怕自己破相的容貌给自己看到,于是慢慢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去抚摸。
手掌刚触及被褥,便感觉到小凤凰不住地颤抖,还有努力压制的哭泣声:「小贼,我求求你,先出去好不好……」
站在门外的于秀婷也是闻言心酸,魏雪芯更是不住垂泪抽泣。
龙辉伸手将小凤凰连人带被子抱了过来,只觉得她身子很轻,自己不过是去了魔界五天时间,这丫头竟然瘦成这样,想到这里鼻子不由乏酸。
龙辉俯首贴着被子,柔声道:「冰儿,别怕了,我就在这儿,快让夫君看看你的伤口。」
听到这句话,楚婉冰卷着被子开始挣扎,动作甚是激烈,尖声叫道:「不要看,不要看……我现在的样子很丑,我不要给你看,你快走,你快点滚啊!」
龙辉硬硬扳住她身子,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喝道:「好,你要我走是不是,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立即走!」
楚婉冰似乎被他给震住了,也不再挣扎折腾,唯有细细的抽泣声。
龙辉淡淡地问了一句:「我是你什么人!」
楚婉冰娇怯怯地说道:「夫君……」
龙辉又问道:「你呢,你又是我什么人?」
卷在被子下的楚婉冰已经止住了哭泣,咬了咬嘴唇道:「妻子」
龙辉轻轻拍着她的粉背道:「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冰儿,你还要赶我走吗?」
楚婉冰顿时无言。
龙辉伸手去掀开被子,小凤凰立即用手紧紧拽住,不给他扯下被子。
龙辉叹了一声,一字一句地道:「无论是美是丑,冰儿都是我的娘子,冰儿,你明白了吗?」
没有任何缠绵的情话,也没有过多的大道理,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夫君、妻子,无论门外还是屋内,四个女子的心湖泛起一阵波澜。
楚婉冰只觉得甜丝丝的蜜意流入心扉,不由得十指一松,不再扯着被褥,让龙辉将被子掀开。
掀开被子后,只见楚婉冰秀发凌乱,将整个脸都遮住了,单薄的睡衣罩在身子上,似乎宽松了不少。
望着宽松的睡衣,龙辉叹道:「冰儿你瘦了。」
楚婉冰嗯了一声,龙辉缓缓拨开她的头发,小凤凰也出奇地安静,不再吵闹。
拨开秀发后,只见楚婉冰左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皮肉翻卷,歪歪扭扭,说不出的难看可怖。
龙辉心头剧痛,伸手去抚摸伤痕,柔声问道:「冰儿,疼么?」
楚婉冰垂头含泪,嘤咛抽泣。
龙辉捧起小凤凰脸颊,凑上前去轻吻那道伤痕,从额头开始,嘴唇一点点地朝下挪去,一直到达下巴,温柔怜悯地轻触伤痕。
楚婉冰只觉得龙辉的嘴唇软绵绵的,喷出来的气息也是暖融温馨,一时间也忘了哀伤,身子酥软无力,阖上双眼,任他轻吻。
龙辉笑道:「傻丫头,你刚才发什么脾气,这伤痕虽然深,但也未必不能复原。」
楚婉冰一听顿时来了劲,急切问道:「小贼,你说什么,你不是在骗我吧!」
龙辉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尖道:「当初无痕脸上有一道十几年的伤疤,我都能治好,你这新伤又有很难。」
楚婉冰顿时破涕为笑,抡起粉拳砸他一记,嗔道:「死小贼,干嘛不早说,害人家白白流了这么多眼泪。」
龙辉道:「娘娘本来就有妙手回春之法,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楚婉冰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娘,你也能治好我的伤疤吗?」
洛清妍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明知故问,这伤疤不过皮外伤,要治好有何困难,只是你这疯丫头一醒来就大吵大闹,把屋子的东西全部砸了,还把我赶了出来,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楚婉冰不好意思地低头认错道:「娘亲,冰儿错了。」
洛清妍道:「只要你别再发疯,乖乖听我的话,保管十天内祛疤消痕,让你小脸蛋恢复如初!」
龙辉瞥了魏雪芯一眼,见她脸色好了少许,但眼眸里仍有一抹化不开的愧疚,便道:「雪芯,这十天时间,你能留下来照顾一下冰儿吗?」
龙辉这句话其实就是为了让魏雪芯能过解开心结,以这丫头的性子若是一味的宽容和安慰,反而会叫她更加愧疚,认为自己亏欠太多,越是这样越容易憋出病来,原本最好的办法便是大骂她一顿,这会叫她心里好受一些,但龙辉始终狠不下这个心,那干脆就让她来照顾楚婉冰,也等于是一个变相的恕罪,也好早日放下这个包袱。
魏雪芯啊了一声,垂首道:「要是姐姐不嫌我笨手笨脚……」
楚婉冰心结解开后,再度恢复昔日机敏的心窍,听到龙辉这句话立即猜出他的心意,急忙道:「怎么会呢,姐姐一个人呆着也忒闷了,雪芯你愿意来陪我当然求之不得!」
魏雪芯展颜一笑,心中郁气也随之卸去大半,于是便暂时住在烟柳居。
总算解决了这对姐妹花的问题,龙辉也算松了口气,但想起楚婉冰脸上那道伤疤和魏雪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便涌起一股莫名怒火,咬牙暗骂道:「烧了我府邸,害得冰儿重伤,这笔账我一点点跟你们算!」
就在龙辉思索如何报复敌军时,忽闻身边飘来一股清幽馥香,回神一看只见于秀婷正快步从他身边走过,那两道秀气的柳着点!」
「怕什么,这酒楼跟下边几条街都是我的人……」
龙辉手掌开始不老实,从腰肢缓缓滑下,掌心由原本纤细的触感变为丰满的肉感,正是美妇柔嫩的臀肉。
由于坐下的缘故,鹭明鸾的两瓣玉臀被椅子从下而上地压了上去,沉甸甸的美肉形成一股明显的球形,指尖方触及上缘便感觉一阵丰弹柔媚,龙辉又将手指缓缓挪至中央,两团臀肉正挤成一道紧凑的沟壑,上缘的臀弧朝中央合拢,并呈一个「丫」形。
鹭明鸾被他手指一扫,后臀莫名泛起一阵酥软,一股烘热从臀瓣流入玉脊,顺着脊椎直透脑门,红唇微微一张,嘤咛吐了一口香气,脸颊红晕,晶莹欲滴,双目媚光闪动,脉脉含情相望君郎。
啧啧!急促而又刺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旖旎的气氛,回头一看正是潇潇在狼吞虎咽,桌子上已经堆满了好几个大碗,碗中还残余着一些面条和汤水,再看那小妮子左手抓着一个鸡腿,右手拿着筷子吃面,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雪嫩的桃腮沾满了油脂和面汤,最叫人喷饭的是,就连她额前刘海也被汤水濡湿,还正滴着水。
龙辉险些没气昏过去,说道:「她是吃面还是洗脸?」
鹭明鸾莞尔一笑,掏出手绢去替徒儿擦拭。
「死丫头,就知道吃,总有一天噎死你!」
龙辉不禁暗暗吃醋起来,想自己都没受过明鸾插嘴抹汗的待遇,这个傻丫头竟如此有福份。
「不行,这拖油瓶一直在这儿,我跟明鸾就难以亲近,待拿下苍孁后需想个法子摆平她!」
龙辉数次到鹭明鸾居所与之欢好,却是好几次被这丫头打断,而且每次都是晚上肚子饿,要鹭明鸾给她做吃的。
仇白飞被押入帅帐,却不见龙辉,而是只有白翎羽,在她身后则是王公公。
白翎羽冷声道:「仇大帅,久违了,你可知道如今朝廷已经将你抛弃了。」
仇白飞摇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仇某这一身早已捐给朝廷!」
王公公阴阳怪气地道:「哟,大帅,您要忠心也得分清对象,如今坐在龙椅的那个皇甫腾云其实是假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仇白飞冷道:「直说目的,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白翎羽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仇大帅画出苍孁粮仓所在吧。」
仇白飞嘿嘿一笑,翻翻白眼道:「你觉得我会照做吗?」
白翎羽怒上眉梢,猛地拍案而起,娇叱道:「仇白飞,本公主敬你对父皇一片赤诚才以礼相待,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仇白飞冷笑道:「一个忤逆女也将先皇拿出来说事?」
白翎羽勃然大怒,便要拔剑将他杀之,王公公急忙劝住道:「公主,仇大帅也是被沧贼蒙蔽了双眼,您再给点时间相信大帅会看清真相的!」
白翎羽气鼓鼓地收回佩剑,哼道:「既然王公公替他求情,本公主便饶他性命,但他顶撞本宫在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下去抽五十鞭子,扣上脚镣手链,然后去修建城墙!」
仇白飞被拉到校场用皮鞭抽了五十下,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性子倔强任由如何抽打也不吭声,打完五十鞭后,仇白飞被扣上沉重的脚镣和铁链,发配到修筑城墙,他的这副脚镣手扣乃以玄铁寒金打造,即便他现在功力恢复也无法弄断,而且里边还配倒刺,维持普通动作还好,一旦他敢动武尖刺便刺入肉中,叫他痛不欲生。
被押到北墙边上,仇白飞发现这里有百十个平民正在龙麟军的鞭笞下,搬运砖石泥土,修筑城墙。
仇白飞正看得入神,忽然又被抽了一鞭,身后的士兵恶狠狠地道:「贱骨头,还不快干活,想吃鞭子吗!」
仇白飞哼了一声,怒视对方一眼,心忖道:「姓龙的如此鱼肉金陵百姓,想必已是民怨沸腾,若朝廷王师能把握时机挥兵,胜算大增也!」
想到这里便忍气吞声,低头干活,心中则拟出逃走之策。
忙碌辛苦了一整天,一众壮丁被押回营帐,仇白飞也被跟其他百姓关在一起,四周皆有兵甲守护。
营帐内充斥着汗酸臭味,极为难闻,仇白飞并未注意这些,只是不断地观察四周,寻觅逃走的空隙。
这时他听见几个百姓在低声埋怨:「这些贼军当真不是人,逼咱们从早干到晚,还下这么重打我,真该天打五雷轰。」
另一个又道:「当日朝廷大军怎么不攻下金陵,咱们也好早日脱离苦海!」
又有一人恨声道:「我家媳妇长得漂亮,被一个叛贼将领看上了,就将我抓到这里来做苦力,强行霸占了我媳妇,这些狗贼不得好死!」
仇白飞正想再听下去,却听外边传来一阵怒骂:「里边的人,吵什么吵,是不是不想睡觉了!」
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士兵提着鞭子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个帐篷里的人全部抽了一遍,所有人是敢怒不敢言。
第二天仇白飞跟众人一起吃饭,吃得尽是一些臊水臭饭,吃完后又继续干活,众人是顶着烈日做工,动作稍微慢了几分便又挨了几个鞭子,那个士兵边打边骂道:「仇白飞,别以为你是劳什子江南军主帅,到了爷爷地盘,就得给我悠着点,爷爷弄死你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罢了!」
仇白飞手脚受制,动作难免迟缓,被这士兵打得遍体鳞伤。
到了晚上,仇白飞睡得迷糊时忽然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睁眼一看竟是一个工地的百姓,那百姓低声道:「兄弟,快醒醒,我们老爷子请您过去。」
仇白飞满腹狐疑地跟着他出去,两人猫着身子钻进一个帐篷,帐篷中有一个老人盘膝坐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身上尽是皮鞭伤痕。
老人望了仇白飞一眼,蹙眉问道:「阁下可是江南军统帅仇白飞大帅?」
仇白飞问道:「老丈何出此言?」
老人道:「今天,老朽听到那些贼军这般称呼您。」
仇白飞见他谈吐不凡,便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老丈如何称呼。」
老人眼中立即涌出泪花,跪倒在地磕头,压低声音道:「仇大帅,求求你救救金陵百姓吧!」
老人身边的人也随之跪下,对着他磕头,但每个人的动作都极为轻柔,生怕惊动外边守夜的士兵。
仇白飞扶起老人道:「老丈,仇某如今也是一个阶下囚,跟你们一样,只怕让老丈失望了。」
老人满眼泪花地说道:「老朽姓张,乃金陵东庙村的族长,前些日子咱们全村男子都被抓了过来,被这些贼军逼迫修建城墙,他们几位凶残苛刻,村里的人不是累死就是被打死,我们天天盼望朝廷王师能够早日消灭逆贼,救我们金陵百姓出水火!」
仇白飞叹道:「朝廷王师定会早日前来,老丈请再忍耐一阵子。」
老人咬牙道:「大帅,您是咱们金陵,乃至整个江南的希望,老朽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得就您出去。在城墙东面向左三十步有一个小缺口,是我们当时修建的时候故意留下来的,如今只是用几块石板遮盖,您便从此处出城。」
仇白飞皱眉道:「四周都是贼军布防,仇某又被脚镣铁索扣住,如何能走?」
老人道:「大帅请放心,张三曾今是铁匠,这种锁扣他想开就开,要不是我们手无寸铁,早就解开束缚跟他们拼命了。」
帐篷内的人眼中都喷着怒火。
老人道:「大帅,明天晚上那些贼子会聚集在一起赌钱,营地看守颇为松懈,您可趁此机会出城,我们也会替您打掩护。」
仇白飞感激地点了点头。
老人道:「前段时间,我们联络了几个村的族长,暗中向村里发回消息,派了一个叫做张灵的小伙子去苍孁求救,但一直没有消息,还请大帅能领军来救顺便照料一下这个小伙子。另外,三日后我们城中百姓会揭竿而起,到时候咱们会打开西门,还请王师能及时到来。」
仇白飞咬牙道:「老丈请放心,仇某若能逃脱,定会带兵荡平敌寇,还大家一个清平世界!」
又过了一晚,那名叫做张三的人解开了仇白飞的脚镣,然后仇白飞便趁着看守士兵赌钱之际,悄悄地钻出营帐,老人派了一个年轻人替仇白飞把风。
仇白飞轻手轻脚地摸到指定位置,掀开石板,果然看到一个缺口,虽然像个狗洞大小,但也足以出去。
仇白飞把心一横,四肢伏地钻了进去,刚钻到一半,便听到身后传来叫喊声,然后便是怒骂:「快说,仇白飞去哪了!」
皮鞭抽打,民众哀嚎不已,但却无一人开口,仇白飞心头一紧,急忙加快速度爬了出去。
出了金陵城,仇白飞猛提一口真气,朝着苍孁方向奔去,跑了五里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仇白飞被奴役多日,伤势不轻,力气亏损,自知无法跑过战马便寻了个隐秘之地躲起来,先暂避风头。
率军追赶之人正是徐虎,队伍中还带着几条猎犬,猎犬已经闻到仇白飞的气味,立即汪汪大叫。
徐虎喝道:「仇白飞就在附近,大家仔细找一找!」
仇白飞看到猎犬追捕,心生一计将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只穿着一条内裤,将衣服散落丢掷,然后用泥土摸遍全身,猎犬立即被引得四处奔走,过了片刻却是叼来几件衣服,气得徐虎将它们一脚踢开。
仇白飞暗自冷笑道:「臭小子,想跟我斗,你还早得很!」
徐虎大声喝道:「仇白飞,我知道你在附近,别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来人把那老不死拉出来!」
只见几个士兵将那个老人押了出来,他被五花大绑困了个结实,而且浑身伤痕,鼻青脸肿,想来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徐虎拔出军刀抵在老人脖子上,大声喝道:「仇白飞,我知道你能逃走,都是这老东西的主意,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一刀刮了这头老狗!」
仇白飞暗骂一声卑鄙,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老人叫道:「大帅快走,日后再替我报仇!」
说罢猛地挣开徐虎的钳制,一头撞在大树之上,他这一撞甚是猛烈,将树干撞得不断晃动,树叶都落下不少。
老人撞树之后缓缓倒下,仅仅在树干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徐虎气得踢了老人尸体几下,骂骂咧咧地道:「老猪狗,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将他尸体扛回去,暴尸三日,给那些贱民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说罢又命人在四周搜了一遍,还是未发现仇白飞的踪迹,只得气哄哄地离开。
待徐虎离开后,仇白飞立即赶去苍孁,当到达城门时已是破晓,那时候他光着上身,浑身泥土,好不狼狈。
那些守门士兵看见他还以为是奸细,刀枪加身便要将其拿下。
仇白飞怒喝道:「认不出本帅吗!」
士兵微微一愣,看了片刻,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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