龃斡谧钊让诺慕鹑谝担蚨家谎憾宰t等瞬诺母咭览刀龋龆送谇浇庞氡煌谇浇堑母咂德省v芟挥贸钕录遥畹氖且谥诙嗾疑厦诺腛ffer里挑一份最满意的。
「我知道有很多公司想要挖你,不如也听听我开的条件。」
两个月后,当周晓宁搭乘飞往成都的航班时,想起当初谭彦的话,是福是祸?天知道。
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陌生的名字,周晓宁推着行李走到机场出口,那个传说中应该举着印有狂徒游戏公司logo和他名字的纸牌来接他的人,大概被埋没在喧闹的人群里了。周晓宁觉得这样的方式很愚蠢,大庭广众之下被曝光姓名和公司的感觉,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
「周晓宁。」
陌生的年轻男人,穿着反战的t恤,破洞的仔裤,一双人字拖显得十分没诚意,短发像是胡乱抹过发胶,没型当作有型,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行李箱。周晓宁一脸惊诧,对方却报以一个阳光般的微笑。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陈瑞。车子在那边停车场,一起过去吧。」
陈瑞。去年底被狂徒游戏收购的一间网游开发工作室,青城游戏的负责人。谭彦为周晓宁开的条件,便是让他作为狂徒游戏董事会的特别代表,入驻青城游戏。狂徒收购了青城百分之百的股份,却向陈瑞保证狂徒不会干涉青城在游戏开发上的自主权,唯一的要求就是派驻特别董事,监督他们的财务流程。
「虽然是个讨人厌的职位,不过这是一个很大的赌注,我赌的是狂徒未来经营模式的改变。」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讨厌我。周晓宁,你很适合这个得罪人的位置。你不怕讲真话,讨厌我就给我脸色看。狂徒需要这样的人,青城要多少资金都可以给,但我需要掌控他们的支出流向。所以哪怕只是一张出租车发票的报销,我都希望你以最严厉的态度审核,顺便监督他们做出好的游戏。」
「另外,成都是个〃好地方〃,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彼此彼此。」
「祝你有好的桃花运。很可惜,我和你气场不合,不然我倒是不介意办公室恋情。」
「谢谢谭ceo赏识,我可消受不起。」
周晓宁一口答应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将要和他打交道的会是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他松开西服的领带,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符合商务会面要求的着装,还在嚼口香糖的陈瑞,这算什么啊?如果不是他说他叫陈瑞,周晓宁大概以为青城游戏派了一个会开车的小弟来接他。算了,想到两倍年薪和多加0。5%的公司期权,他忍住脾气没有发作。要不是为了钱,哼!
「被收购以后,我们有权保留自己的公司logo,我怕你不熟青城游戏,所以就没有举有公司logo的纸牌。反正我认识你就行了,你看上去比新闻发布会时还要瘦。」
奇怪的男人说着奇怪的话。反正在这个城市里不认识别的任何人,周晓宁想也没想就上了男人破旧的吉普车。
电梯停在29楼,一百多平豪华的酒店式公寓,显然是公司为他准备的下榻之所。放下行李箱和笔记本,周晓宁习惯性地对陈瑞说了一句:
「你可以走了。」
「我等你洗澡换衣服。」
「为什么等我?」
「虽然公寓的物业管理说这里样样都有,不过你看一下还缺什么,我呆会开车带你去宜家买,顺便请你吃晚饭,我是东道主嘛。」
莫名其妙的热心肠。这个陈瑞真的明白他到成都要做什么吗?表面上,周晓宁的职位和他公司创始人的身份并不冲突,但实际上周晓宁将掌管青城游戏的财务大权,任何一项预算,都要周晓宁批准才行。说穿了,周晓宁其实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想要拒绝他,但是似乎没有很好的理由。初来乍到,没道理对以后的同事摆脸色。
「你不用急,慢慢来好了。比起上海,成都天黑得很晚。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逛。」
两个大男人逛家居商场的感觉,实在有点微妙。到了周晓宁这个年纪,男朋友当然交过,可是他从不习惯曝光的恋情,毕竟同性恋始终是小众。这种心理甚至让他有时会反应过度,刻意在公共场合回避与同性的各种接触,让他在狂徒游戏内部落下了龟毛的恶名。之前交往的对象,也是因为无法忍受他不肯坦承同性恋的身份而与他分手。脑子里还在想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个自来熟的陈瑞,却兴致高昂地和他东聊西扯。
「只见过你穿西装的样子,原来不穿西装也很帅。」
又来了。完全搞不清什么状况,周晓宁拿着写满需要添置物品的便签,走到对应的货架前拿了东西就走。新的床单,新的浴巾,新的马克杯。周晓宁购买的,都是与身体有直接接触的物品。
「你有洁癖吗?」
「谢谢关心。这些。我自己买单。」
周晓宁瞪了男人一眼,自顾自地走向收银处。知道说错话的陈瑞,连忙跟了上去。
晚饭又是由男人做主,周晓宁也懒得操心,反正他人生地不熟,随他去了。去的是一家火锅店,不过菜单上却有不少粤菜的菜式。服务生听到陈瑞点了鸳鸯锅底时,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陈瑞却不在意,又请周晓宁继续点菜。
「那个服务生为什么。?」
「本地人来吃,一般不会点鸳鸯锅底,还怕红油锅底不够辣呢。我想你可能不吃辣,但是来成都一定要推荐火锅,就带你来这家了,川菜和粤菜都有,据说粤菜做得还不错。」
「噢,谢谢。不过这顿饭,你别想算到公司的账上。」
「谭先生说得果然没错。」
「他说什么?」
「他说你很厉害,由你来管我们,他就放心了。」
这么说来,陈瑞心知肚明他周晓宁就是来唱黑脸的。干嘛还这么大费周章讨好他?
这一顿饭颇为美味,但是周晓宁却吃得满腹心事。晚上送他回公寓之后,陈瑞问他要不要去pub喝一杯,他却说想明天先去公司看一下。
「明天周日,星期一过去好了。」
「我第一次来成都,也是第一次接触青城游戏,想快点了解公司的状况。听说你们周末经常加班,你这个当老板的应该也要去吧?」
「好,我明早9点来接你。」
「不用了,我知道地址,会打车过去的。」
「打车也会记在公司的账上吧,我住的地方离你这儿很近,我们一路走比较省汽油钱。」
临走不忘扳回一城,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原来不是真的单蠢没神经。
等陈瑞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里之后,周晓宁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说这是过分热情的招待,似乎有些苛刻了,对方没有恶意,不是吗?原本做好心理准备,过来扮演的肯定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来者。陈瑞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日是个大晴天,陈瑞很准时,没有早也没有晚。递过来一杯咖啡和一份本地的早报,还有一个和昨天一样,像阳光般的微笑。工作室在远离市区的软件园,大概是因为周末,路上车很少,陈瑞心情很好的样子,车载cd播放着一张上月刚出的爵士专辑,他哼着歌开车的样子,从侧面看过去,倒是还蛮养眼的。
打住!周晓宁猛喝一口咖啡,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陈瑞身上,转到登载着许多周末打折购物广告的报纸上。
「大家早上好!」
走进青城游戏工作室的大门,周晓宁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陈瑞的衣着过分休闲。根本不像普通白领职员工作的写字楼,公司就在一楼,也没有蜂窝似的写字桌隔间,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木质工事台,两侧的墙壁上画满五颜六色的涂鸦,这里更像是一个作坊?迎面走来一位穿着邋遢的员工,打着哈欠和陈瑞说早上好。
「怎么?昨晚又通宵游戏?」
「周末不通宵,枉为宅男。」
「哈哈,注意身体。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狂徒游戏派来的特别董事,周晓宁。这是青城的首席动画设计师,那位。角色设计师。设计一课组长。」
「他们留在公司只是玩游戏?我以为是加班。」
「有何不妥?」
「这样。很浪费公司的资源啊。」
「我不这样认为,玩游戏是所有做游戏的人工作的一部分。不会玩游戏,不爱玩游戏,就谈不上做游戏。我宁肯招一个不太会做游戏但是喜欢玩游戏的人,慢慢培养,为他找到他适合的位置;也不愿意招一个在别的游戏公司有经验但是也有一堆坏习惯的人。你也看到了,我的团队很年轻也很有效率,现在总共有53个人,除了一个出纳,一个人力资源,一个行政助理,其余50个人都是做游戏的。」
周晓宁的办公室就在〃作坊〃显眼的入口处,他环绕一周发觉只有这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其他单独的房间都标明了会议室或公共游戏室。难免好奇,难道。
「你的办公室在哪?」
「我?我的办公桌在左边的窗口,美术组旁边。我不喜欢离我的团队太远,经常都要和他们面对面地讨论设计理念。还是和大家坐在一起比较方便。这里是专门为你设计的,我想你在上海习惯了cbd写字楼,到我们乡下很怕委屈了你。」
「客气了,工作就是工作。」
虽然坐在宽敞办公室里的人是周晓宁,可是他从百叶窗里望出去,很明显,那个穿t恤仔裤的陈瑞,才是这里真正的国王。才认识他不到两天,周晓宁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男人对于他一手创立的事业,有着绝对的控制权。那份轻松的态度,来自于他的自信。
大致了解了青城游戏的实地状况,又和陈瑞讨论了下周工作的主要日程表。周晓宁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同是游戏公司,但狂徒一直以来都是走代理运营路线,他从未接触过这样更像艺术家沙龙的游戏公司。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陈瑞过于松散的管理风格,对于小公司的发展也许是好事,但从大公司长远的角度来看,能不能保证游戏产品的质量会是个大问题。
谭彦叫他不用干涉青城的内部管理,只让他管住钱袋子。这样,真的可行吗?
回到公寓,电梯不用一分钟就到了29楼。打开门,陌生的房间,空荡荡的冰箱,打开电视,无意义的杂音。说不出哪里来的烦躁,周晓宁倒在床上,想起陈瑞的笑容,那应该是友好的表示。没必要,为什么对他友好?尤其在参观过青城游戏之后,那种气氛,他似乎没有办法融入。同样是技术出身,周晓宁不是不懂游戏,但在两年前进入狂徒管理层之后,多多少少也觉得自己的处事风格有了变化。尤其狂徒这样的上市公司,很多时候管理层不得不围着公司的股价转圈子,盯着眼前一个季度两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而忽略公司长期的发展规划。像陈瑞那样和工作室所有同事打成一片的状况,对周晓宁来说,更是已经非常遥远非常陌生了。
洗过澡,换了衣服和香水。来成都之前就有朋友〃热心〃地向他推荐本地最红的gay吧,与其一个人留在空得吓人的公寓里,周晓宁现在最想念的就是人的气息。
地方不大,因为是周日,人也不多。酒很便宜,也不算难喝。够了,至少在可以闻到同类气息的地方呆一会,就能感觉到心安。之前那些莫名的烦躁,只要不喝醉,能忘掉就忘掉吧。明天将是全新的开始,周晓宁这样安慰自己。毕竟是三十岁的男人,没理由为自己选择的工作一直唉声叹气。即使不是工作狂,他也知道调整情绪适应工作,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常识。
「我请你来,怎么就不来呢?」
这声音在哪里听过?抬头一看,端着酒杯过来搭讪的不是别人,陈瑞!该死的。
连酒钱都来不及给的周晓宁落荒而逃,他连头也不敢回,生怕被陈瑞再认出他的脸。一直跑出到下一个街口,气喘吁吁地拦了出租车,回头发现并没有任何人在追他。刚才是幻觉么?他只记得男人比他高半个头,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
以信不过陈瑞的开车技术为由,总算推掉了那个热情过度的家伙。星期一大早走进青城游戏的办公室,周晓宁先打量了一番,确认他比陈瑞早到,才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两三天的相处,陈瑞总是让他紧张。他有点〃怕〃陈瑞,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怕〃他。
「请进。」
办公室里出现短暂的沉寂,该死,冷气好像开得太低了。
「陈瑞,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今天的西装也很好看。」
这算什么话?隔着一张写字桌,周晓宁很想把咖啡浇到这个没大没小的男人头上。他决定从今天起,要拿出上司对下属的架势和陈瑞讲话,不能让这个家伙如此嚣张!
第一顿工作餐,陈瑞带他去了廉价的食堂,路过豪华餐厅的时候,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说工作餐是由公司买单,不能奢侈浪费。
「你还吃得惯十块钱的便当吧?我们乡下地方。」
「够了,我是来这里工作的 ,不是度假的。你。你看什么看?」
「好看就看啊。」
怒气冲冲返回办公室的周晓宁,才坐下来不到半个小时,5月12日星期一下午2点28分,办公室一阵不寻常的摇晃,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听见外面陈瑞的声音高喊:「地震!大家赶快出去,注意安全!」
从未经历过地震的周晓宁,眼睁睁看到书架上的资料夹纷纷落地,杯子也摔碎在地上,这时冲进来的陈瑞,一把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跑。万幸青城游戏采用了非写字楼而是工作室的宽敞设计格局,又因为在一楼,所有的员工都及时得到了疏散。地震停止了,站在空地上的周晓宁还没有回过神来,陈瑞已经开始召集员工清点人数了。
「太好了,大家都没事,54个人全部到齐。请大家不要慌张也不要回去拿东西,暂时留在原地,可能会发生余震。」
办公楼的玻璃幕墙有些许脱落,一楼的墙面也看得到清晰的裂痕,周围刚刚经历了地震的人们都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我没带手机出来。怎么和家人联系啊?」
不知谁的一句话引发了众人要求返回办公楼的人潮,连保安都差点制止不住,最后协商的结果是分批入内,快速取出个人物品。
「你站着,别动!我去帮你拿包。」
看着陈瑞冲进办公楼的背影,周晓宁似乎开始明白哽在他心口的那个害怕的原因。忽然大地又晃了几下,玻璃幕墙开始掉落更多的碎片,保安连忙驱赶人群,可是。
陈瑞还在里面!
「你找死啊!刚才又震了一下。」
「是吗?可能因为我一直在跑,没感觉出来。你的包,手机在里面。」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男人还可以轻易地笑出来?而且,他还觉得那笑容该死的帅气!
黑莓手机收到了上海朋友发过来的地震简报,震源震中震级,那些数字直看得人触目惊心。7。8级的大地震,震源离成都市区不过百余公里。陈瑞再次清点了员工的数量,当下决定让所有人都回家,并嘱托大家注意安全,后续事项再等通知。周晓宁则被他拉上了车,他不知道他要开去哪里,市区方向的交通已经一片混乱。
「你让他们回家,可是地震回家也不能避难啊。」
「留在公司,如果发生更严重的地震,出了任何事故,我就必须承担责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可能人心惶惶还强留他们继续工作吧?再说了,他们都有家人在本地,和家人在一起总是好的。」
「天底下果然没一个好心的老板。」
「说起来,你才是我的老板,对吧?」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家呢?」
「我父母最近出国旅行去了,没有别的亲人在本地。我啊,只要看到你,就会笑出来。」
「神经病,我有那么好笑吗?」
「我们去哪儿?」
「逃命。」
「不行,我要回公寓一趟。我的护照和身份证都在里面。」
「29楼,你不怕死吗?」
「又没叫你一起去。」
「去就去,谁怕谁。」
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因为拥挤的交通楞是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焦躁的周晓宁看到陈瑞一脸不慌不忙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车载广播里听到了关于这次地震的详细消息,成都市区虽然不是重灾区,但是余震的威力还是要多多小心。到了公寓才发现已经高层建筑全面戒严,周晓宁谎称家中有危险品,保安才让他们通行。可是电梯已经全部关闭,爬29楼,可真不是开玩笑。
昏暗的楼梯间,越来越重的喘气声,成了彼此确认对方存在的唯一信号。
「呼。陈瑞,我。」
「怎么了?」
「我。我爬不动了。」
「要我背你?」
「放屁!呼。」
「休息一下好,一分钟,我用表计时。」
「陈瑞,你说。如果现在又发生地震,我们会不会。呼。。。死在这里?」
「不会。我就算拼了命也要保住你的命,我还想再好好听一次你喘息的声音。」
「这个笑话很冷。」
黑暗中忽然靠近的身体,让周晓宁措不及防。明明看不清,陈瑞的脸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那眼神让周晓宁几乎不敢直视,过分的热情。难道是?
感觉到陈瑞抱住他,手臂环在他的腰上,热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颊,额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原来。那是陈瑞的吻。
「我不说,你就一直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周晓宁,我喜欢你。」
在视力缺乏的情况下,听力变得异常敏锐。这句话,让耳膜的震动都显得不同寻常。心跳更是不停地加速,害怕、害怕的事。就是害怕喜欢上这个才认识三天的男人。可是对方却抢先告白了。呼吸搅成一团,又是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原来昨晚遇到的一切,真的不是幻觉。
「从两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你不记得了吧。我去过一次上海,游戏展览会,远远地就在人群里看见你。后来在电视上杂志上报纸上网络上看到你,全是穿西装的模样,每天都在幻想脱掉你的外套扯开你的裤子让你只穿一件白衬衫,再用力地侵犯你的情形。」
「你疯了!」
「为什么不肯承认呢?昨晚,为什么在gay吧看到我就逃跑?」
「我没有。」
「算了,反正你现在也跑不动了。还有五层到29楼,快点走吧,搞不好真的余震我们就只能鸳鸳合葬了。」
「乌鸦嘴!」
房间里也有一些小小的状况,诸如桌上的花瓶掉落,一个吊灯摔碎之类。高层建筑果然十分危险,周晓宁从行李里翻出护照和身份证,多拿了两件外套,就和陈瑞迅速离开。下楼的时候陈瑞一直和他十指紧扣,来不及想那么多,于是他也没有挣脱。
车子开到空旷的广场附近,陈瑞拿出平时放在后备箱里干粮和饮用水。原来陈瑞平常喜欢和朋友驾车去成都周边地区游玩,习惯了在车里备好野外活动的必需品。
「呐,你为什么拿两件外套?」
「我自己换着穿。」
「我冷了,我要穿。」
男人嘻嘻哈哈地把另一件衣服抢了过去。地震后一度失去网络连接的手机,慢慢接通了电话。两人分别联系了家人和朋友保平安,然后一前一后都接到了谭彦的来电。
「啊?你们俩在一起?」
「嗯,在一起了。」
「胡说八道!谁和他在一起了?」
周晓宁不出声还好,这一叫整个此地无银三百两,谭彦什么都明白了。他在电话里头哈哈大笑,陈瑞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广场周围聚集了很多因为余震出门避难的人群。广播里不断地传来地震之后救援的各种新闻,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和地震相关的话题,谁都没有再提起刚才楼道的告白。
「对了,周晓宁,你说我们公司应该捐多少钱?」
「我怎么知道。」
「现在你是当家的,我当然要先请示你。不然我想捐多少,你不批准怎么办?」
「这个。谭彦刚才说狂徒准备捐五百万,算在一起好了。公司捐款多半是为了公关效果,你要捐就以私人名义捐吧。」
「我准备捐一个月的薪水,你呢?」
「那我也捐一个月的薪水。」
「吝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月的薪水,和你持有的狂徒公司期权相比算什么?」
「陈瑞,狂徒花了一亿多人民币收购青城,而收购之前青城的全资控股人就是你吧。」
「我捐一百万。」
「我捐一百零一万。」
「我匿名捐献。」
「我也匿名捐献。」
「哈哈,我们要是一直争下去,估计要捐到倾家荡产了。」
过了凌晨,气温不断下降,雨也不合时宜地下了起来。
「真糟糕,下雨会使救灾更加困难啊。」
「是啊,要是能做点什么就好了。」
「广播不是说了吗,私家车尽量不要出行,避免交通混乱。明天一早就去捐款,我们一起。」
「呐,陈瑞,我想回公寓。」
「不怕死?好多人都说凌晨四点有大的余震。」
「亏你还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这种胡话谣传都信?余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害,这样一直呆在车里也不是办法,我想洗澡,想喝热茶。你不敢去我一个人回去。」
「问个问题,我护驾有杀必死吗?」
「什么杀必死?」
「比如一起洗澡。」
(注:杀必死,即日语サビス,英语译作fan service,acg用语,很多时候杀必死的内容以性挑逗、满足观众性欲为主。)
周晓宁用矿泉水瓶狠狠敲了一下陈瑞的头,陈瑞不怒反笑,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离开广场。
终于洗了个热水澡,周晓宁裹着浴袍打开浴室的门,陈瑞竟然就站在门口。
「你干吗?」
「我怕突然有什么事。」
「会有什么事啊?啊。」
说是迟那时快,在高层建筑中震感明显的余震波再次袭来,周晓宁一个踉跄倒在陈瑞怀里。
「别怕,我在。」
浴室里并没有可以遮掩躲避的设施,周晓宁只觉得陈瑞的怀抱越来越紧,一手护住他的头,一手轻拍着他的背。等震波过去,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在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把浴室进行简单的清理,在陈瑞的提议下,两人将被褥和枕头搬到了浴室,决定在整个公寓最狭小的空间里过夜。
「你啊,真是不怕死。」
「那你去楼下车里呆着啊,腿长在你身上。」
浴室里搭的床铺很窄,没办法只能和陈瑞挤在一起。之前一直觉得空荡荡的公寓,因为直接接触的体温,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喂,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公司卖给狂徒?你就不怕狂徒把你一手建立起来的事业搞得面目全非?」
「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不喜欢穿西装和人家谈生意,融资啊贷款啊这些事情,想想就头痛。和狂徒签的合同,给青城留了很多的自主权。」
「财务大权都交出去了,还自主呢?!」
「交给你,我很乐意啊。」
「谁和你嬉皮笑脸?」
「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喜欢做游戏,不想为更多的事情分心,被收购的确有风险,不过我认为值得一试。大不了我拿了收购的钱,可以再开新的工作室。」
「这倒也是。」
「你呢?为什么愿意来成都?从成都去上海的不少,但是从上海来成都的可不多见。」
「你这个家伙典型的地域论,上海怎么了?成都怎么了?工作而已。」
「实话实说而已,人都愿意往有钱的地方去。」
「没错,我来成都,因为年薪翻一倍。」
「哇,有钱人。你养我吧!」
「神经病。」
「周晓宁,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脸蛋漂亮,身材一流,还这么有钱,简直是小说里的男主角。不行不行,我要赶快以身相许,生米煮成熟饭,让你想甩我也甩不掉。」
故意在周晓宁的耳边喃喃着,陈瑞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往周晓宁的浴袍里探了进去。
「你胡说什么?」
「周晓宁,你为什么怕?」
「怕。什么?」
「怕我接近你,怕看我的眼睛,怕我发现我们其实是同类。你是单身吧,为什么?」
「你该不会。害怕也喜欢上我吧?」
忍无可忍这个男人自以为是把他当作弱者的一直逼问,男人和男人之间,哪有那么多酸不啦叽的废话!周晓宁最终的回答是一记热辣辣的吻。
「如果今晚注定葬身这里,你最好先满足我,可别嫌夜长梦多。」
纤长的腿缠上男人的腰,主动的周晓宁让陈瑞乐开了怀。
「我可先说好,我的记录是一夜七次,你行不行啊?」
「那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你精尽人亡可别怪我。」
「嗯。。。啊。陈瑞。刚才是不是又有余震?」
「你觉得呢?」
整根抽出然后猛地插入到底,让趴在床单上的周晓宁一阵痉挛,醉人的快感让他颤抖的膝盖几乎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
「我。嗯。。。分不清了。啊。啊!」
「周晓宁,就算死,我也会和你死在一起。你觉悟吧!」
身体被男人反复摇晃,不小心碰到浴室冰凉的墙壁,却马上被陈瑞温暖的手心护住了。温柔的爱抚和身下猛烈的抽插,周晓宁被快感折磨得无法忍耐,羞愧的呻吟不断刺激着男人,激烈的情交驱散了天灾带来的恐惧,鲜活的身体疯狂地索取着彼此。在高潮的一瞬间,周晓宁头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活着……真好。
哪怕这个男人说什么两年前就喜欢他只是花言巧语,他无所谓;他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过多少伴侣,是不是419的高手,他不在乎;虽然只认识了三天,他喜欢他,这一刻,彼此需要的感觉胜过了一切。
… 番外a完 …
第四季a
当别人享受轻松惬意的十一长假时,谭彦却遭遇了回国上任后最艰难的一周。国内倒是都放假了,可是美国股市没闲着,华尔街聒噪的分析师们更不是吃闲饭的。一边是主心骨游戏的续约问题受到负面影响,另一边新游戏的公开测试博得满堂彩,多空双方的剧烈争斗,导致狂徒游戏的股价在几个交易日内就像做过山车一样上下翻滚。在没有涨跌幅限制的交易所里,这支总市值不超过十亿美元的科技小盘股,一时间引得多家金融媒体争相报道。又一个通宵,熬到星期六早晨美国那边周五休市,才算暂时消停了。
「墨远,你可真会挑时间约我喝早茶。」
「说实话,这几天狂徒游戏的股价走势图,我认识的好几个分析师,都看傻眼了。」
「我这一周只睡了不到20个小时。」
「看你这老板当得。」
「我拿的钱多,自然要多干活。如果一间公司老板总是比员工先下班,那这家公司一定会倒闭。」
「alex,傅磊的报告里说你们三季度的业绩不容乐观,受新游戏一系列市场推广费用的拖累很大。今年只剩四季度了,你该不会还有什么保留吧?」
「你记得周晓宁这个人吗?」
「好像是狂徒以前的一位副总,最近半年没怎么听到动静。」
「墨远,等着瞧吧。很快你会看到这个家伙上业界新闻的头版头条。」
「material?」
谭彦吃了一只虾饺,笑而不答。
(注:material,重大的。material information,在金融术语中指对公司股价会产生影响的重大信息,通常是非公开的。)
本来想问问墨远关于傅磊之前回美国的原委,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枕边人的话题就算是和墨远这样的老同学好朋友,谭彦也无法坦诚公开地讨论。晚上一个人走进曾经遇见傅磊的那间gay吧,他依然选了角落的沙发位,一杯苦艾酒,一堆没人倾诉的心事。心事?还真是个矫情的词,咽了一口苦涩的酒,谭彦不禁苦笑。
第一次到这里时,他回国不到三个月。之前十多年一直在美国,又不是本地人,这座纸醉金迷的东方纽约,对来谭彦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冷漠都市,没有人认识他,出租车司机、酒店服务生、pub里的酒保,所有人只认识他口袋里的钱。这就是现代社会的生存法则,在大多数情况下,一张薄薄的信用卡比任何温暖的身体或关怀的话语更让人觉得贴心。谭彦不缺钱,所以他奉命来这座陌生的城市也没有受过任何委屈。但这样就足够了吗?
说是巧合也好机缘也罢,他从未想过在那天晚上会在gay吧遇到傅磊,脸色苍白睫毛纤长的男人还端着酒找他拙劣地搭讪。第一次接吻的瞬间,谭彦几乎忘了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和他之间微妙的关系……分析师和被分析上市公司的ceo。喜欢漂亮的人需要什么理由吗?刚刚好这个漂亮的家伙脑子也不错,让彼此对抗与追逐的游戏变得更加有趣。那两次与傅磊同床共枕,却只是合衣而眠,他有的是耐心和猎物周旋。只有在埃尔文停留的最后一夜,傅磊那个安慰性质的晚安吻,让谭彦在当时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忽然觉得游戏的规则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改变了。尽管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和这个男人相互理解并信任的感觉,却像甜美的毒药让他甘愿一尝再尝。后来使了一些小小的伎俩,把傅磊吃干抹净的满足感,让他沉迷到根本无法放手。没错,这次他的确因为误会碰了圈外人。可是谭彦不信,如果说他谭彦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还妄想上他的傅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直的又怎样?傅磊并不是一折就断的铅笔,而更像一把有机玻璃尺,看似是直的,实际上却韧性十足,可弯可折。
在谭彦的职场规划中,担任一家网络游戏上市公司的ceo,显然不是他最终的归宿。在到达职业人生的顶点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当作垫脚石当作高升的跳板。假如再次跳槽,换了别的行业,他和傅磊之间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虽然谭彦明白私生活和工作不该混为一谈,可是这段到现在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实实在在是靠工作连接起来的。除了公事,他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也没给过任何人承诺。如果现在不抓牢,谁也不知掉以后会怎样。
他想见傅磊,现在就想。
车子停在傅磊公寓的底下停车场,刚走进电梯,手机就响了。很意外,以为他一直在负气,来的路上还琢磨着见了面什么样的说辞比较好。傅磊,总是一次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你大学是不是念法律的?」
「没错。公司网站的管理层简介里写得清清楚楚。」
「我有点事想问你。」
「噢?我的律师执照已经过期了,咨询费可以少收你一点。」
「md,谭彦,你现在给我死过来!」
「那你得先打开门啊。」
傅磊一手拿着电话,错愕地看着站在门外的谭彦。已经接近星期六的午夜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带着颇有玩味的笑容,慢慢地靠近。
「你怎么。?」
「心有灵犀。」
「嘘。让我听听看,你的心跳跟我是不是同样的频率。」
男人十指交缠把他按在玄关的墙上,弯下身把耳朵凑近他胸前,隔着一件卫衣,心跳无缘无故地变快了,急促得好像要从胸膛跳出来。好奇怪的感觉,傅磊使劲推开了粘力惊人的不速之客。
「真恶心!」
「上床的时候,也没见你说恶心啊。」
「呸!这种酸掉牙的话,你还是留着和你的小情儿说吧。少来恶心我。」
谭彦也不生气,他只是在想如果现在告诉傅磊近一年来只和他一个人上过床,那张漂亮的脸上又会露出怎样的可爱表情。
「你不是有法律问题找我咨询么?说吧。」
打开上次找到黄酒的冰箱,谭彦不客气地拿出一罐啤酒。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你学的是不是美国的法律?」
「傅磊,这个问题就好像〃你是不是同性恋〃。」
「美国的遗产税税率是不是很高?」
「这个。克林顿政府一直支持遗产税,税负一度高达55%,而且起征点只有65万美元。不过布什上台之后,为讨好富人阶级大力消减了遗产税,税负逐年下降,起征点也逐年上升。好像今年的起征点已经到300万美元了,税负降为45%。遗产税说白了就是富人税,高税负是公认的。不过各界政府的态度差别很大,搞不好明年希拉里奥巴马之流当权,又会变呢!」
「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还挺年轻的啊,比我还小五岁。」
「又不是我。那富人为了避税是不是都去买巨额保险了?」
「没错,美国的保险商最喜欢的就是行将就木的富豪们。一个人买个几亿美元的人身保险,那是常事。可以说人身保险是唯一合法避税的方法,实质就是富翁们把财产的一部分当作保管费送给保险公司,这个比例肯定比遗产税低。保单受益人往往也是遗产继承人,这样就达到了逃税的目的。」
「那对投保人有没有什么要求?」
「当然有!越早买保险,保费越低,到时候受益人得到的赔付也就越高。」
「反正一样是死,为什么早买的保费低呢?」
「傻瓜。亏你还自学cfa成才,货币的时间价值懂不懂?30岁身体健康家庭健全时买保险,保险公司可以用这笔钱做几十年的投资,获取投资收益。如果60、70岁才买,说不定没几年就翘辫子了,保险公司赚不到什么油水,保费当然很高。」
「cfa和保险又没关系。原来是这样。」
傅磊小声嘀咕着,像是明白了什么一直困扰的迷题。
(注:cfa,chartered financial analyst,全球认证的金融分析师资格。)
「婚姻状况也会影响保费吗?」
「何止婚姻状况,疾病史,是否居住在危险区域,是否有极端的宗教信仰,这些都是购买保险之前进行投保人风险评定的要素。一般主流社会认为已婚人群比未婚者生活更稳定更少风险,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我知道了。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这种事情而结婚,我操!」
「谁?」
「我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反正。那个女人绝对有问题,墨远也有问题。」
「你是说墨远的妻子?」
「我找人暗中调查她,她和墨远结婚实在太可疑了。闪婚不说,让小叔子参加蜜月旅行,还把小叔子留在家里住,我听墨近说他们结婚不到三个月就已经分床睡了。」
「啧啧,傅磊,你这可不是一般的八卦。」
「我是看不下去了!哎,不说了,这两兄弟都有病,瞎折腾!」
「你怎么会想到遗产税和保险?」
「我刚回国办了手续,我妈逼我签的,成为她保险合同的受益人。那些保险公司的人和律师烦烦死了,任何一个条款的调整都要打电话找我确认。」
「你母亲。?」
「这次查出乳腺癌早期,说明年想来中国养病。」
「抱歉。」
「没什么。生老病死,我妈看得很开。这不,连保险和遗产税都考虑周全了。而且这病只要医疗条件恰当,能活很多年。」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小孩,那你父亲怎么看?」
「我。没有父亲。」
「对不起。」
「你急着道什么歉?我是找你问法律问题的,没叫你来怜悯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美国的单亲家庭多了去了,看我活得多滋润:什么好酒好菜吃不着?什么漂亮小妞泡不到。」
「你再说一遍。」
被男人用力掐住下巴,傅磊不得不仰着头和谭彦对视。那种眼神,混杂着被挑衅之后的愤怒,以及。好像被压抑许久的情欲。傅磊用力想推开男人的压制,却被从沙发上拉起来,一路扭打着最终被扔到了床上。这个床很硬,好像是在他离开那段时间里新换的,说起来他还没跟自作主张住在他家的墨近算账:一定是墨近把他之前心爱的超柔软的床扔掉了。他压根不知道,因为谭彦喜欢睡硬床,就骗了当时住这里的墨近说新床是他托人订购的,于是光明正大地把他原来的软床换掉了。
男人健硕的身体压了过来,傅磊觉得自己挣扎的样子就好像要遇到歹徒的女人。他又羞又怒,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问题,手脚并用拼命地想要挣脱谭彦的束缚。
「谭彦,你别过来!你tmd再敢压老子,只要我还剩一口气,死也要爬到电脑前写一条利空消息发出去,你就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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