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呗,可惜还没有证据,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会是谁呢?不会是史海这样一个山区的修车匠吧?”
陈虎把车提速。
“你分析的符合逻辑,我估计,史海连外围都够不上,他只是个一两次雇用的;陆时小角色。史海的死和何副市长的死,发生在同一地区,都在野山坡,这会是偶然的巧合吗?”
汽车停在摩托车修理部门前。
陈虎看见两名法医抬着史海尸体上车。
在远离何启章死亡地点的香港,何启章仍然是某些人关注的焦点。
骏马在马道奔腾,骑手个个奋勇争先。
何叔六十岁上下,身材精瘦,手持望远镜观看跑马。
葛萌萌和丘思雨一左一右坐在何叔旁边。
何叔是马会会员,他的位置最好。葛萌萌与丘思雨正是凭借何叔的照应才成了马会会员,这是地位崇高的象征。
葛萌萌兴奋地指着一匹马说:“何叔,你的王子跑到第二了!”
何叔放下望远镜,面带微笑。
“我对它有信心。”
丘思雨也异常兴奋,“何叔,今天我们押你的王子要是中了大彩就好啦厂
何叔拥着两个女人说:“什么事押到我身上,你们都能中大彩。”
“王于”冲到了最前面,到达了终点。
丘思雨抱住何叔,亲面颊。
葛萌萌抱何叔,亲另一面颊。
葛萌萌提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她应焦东方的要求,设法取得何叔的配合。
“何叔,大陆的事怎么办?何启章的案子怕是躲不过去。”
丘思雨也帮腔道:“是呀,何叔,您老在焦鹏远地面上的产业,比我们大几十倍哟!”
何叔漫不经心地说:“那不过是我的九牛一毛,白给他们就是了。哼,我才不怕他们,不错,我是投了点钱,但我从何启章手里贷的款,比我投的数目大得多。用内地的话来说,拿到款就是爷。我投资不过是鱼饵,贷款才是我钓的大鱼,鱼已经吃到我肚子里,还能让我吐出来?”
何叔嘿嘿一笑。
“今天晚宴,你们俩谁做东呀?”
葛萌萌当仁不让,“我做东。”
何叔说出了一句让葛萌萌和丘思雨都感到意外的话:“不,还是我给你们饯行。”
丘思雨不解地问:“给我们饯行?”
“对,你们俩回去。回大陆去,接着做你们的生意。”
葛萌萌撒娇说:“反贪局比廉政公署厉害,他们会抓人的。回去,我真有些害怕。”
何叔站起来,“有我呢,一切都会安排好。”
北边打雷,东边下雨。
印刷机滚出一张张报纸。
第二天,香港各报出现了何叔操纵媒体安排的新闻。
大陆反腐败,港商投资信心动摇!
大陆开放政策要变了吗?
何启章副市长中央委员自杀身亡,反贪局小题大作!
焦鹏远的手掌拍在这些葛萌萌快递传来的香港报纸上。
沈石站在旁边不说话,他知道焦书记被报纸激怒了。
“你告诉周森林,何启章的所有调查到此为止,我们不能再造成恶劣影响了!给自己脸上抹黑,给资产阶级报纸提供炮弹来打我们,这是什么意思嘛!要顾及影响嘛!”
沈石小心地说:“焦书记,周森林不阴不阳。说话留有三分,像块磨砂玻璃,往里看,什么也看不清楚,他靠得住吗?”
焦鹏远吃了一粒药丸,“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沈石收拾好桌子上的报纸,随口说道:“何副市长中央委员的口子一开,不知道会引出多少麻烦。把关,还是找个自己人啊。”
焦鹏远这才正眼看看沈石,“你人小鬼大呀,有点郝相寿的风格了嘛,你有什么建议?”
“派郝相寿到反贪局指导工作,郝主任是三人小组成员,他又代表您下去加强党的领导,顺理成章。”
焦鹏远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能让郝相寿名正言顺地凌驾周森林之上,赞叹说:“*沈,你很有希望啊。”
第十章反贪局一奸进驻市长家两派斗智
周森林与郝相寿谈笑风生。他已被告知,郝相寿进驻反贪局,担任何启章案的一线指挥。
“焦书记派你来,是对我们反贪局工作最大的支持哟,老郝,以后我有了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你要多批评帮助哟。”
郝相寿倒是十分客气,“我离开公检法有十多年了,业务生疏嘤,工作还是你主持,我只是代表市委参与意见。”
“老郝,要不要院里开个欢迎会,你发表一番就职演说?”
郝相寿摆手说:“形式主义的东西就不要搞噗,我们踏踏实实地给老百姓办几件实事,才是最重要的。嗅,陈虎怎么还没来?”
“我打过电话了,他马上过来。”
陈虎敲门进来,见到郝相寿不禁一怔。
郝相寿笑着迎上说:“怎么,陈虎同志,不认识我了?快,请坐。”
周森林加重语气说:“市委决定郝相寿同志代表市委指导反贪局的工作,担任一线指挥。这说明市委对反贪工作是下了大决心的,找你来,是让你汇报工作,以后关于何启章的调查,由郝相寿同志亲自抓,你要向郝主任随时汇报。坐吧。”
陈虎克制心中的慌乱,“汇报现在就开始吗,主任?”
郝相寿给陈虎让烟。
“一般事务还是周局长主持工作,我只是具体地办何副市长这件事。陈虎同志是反贪战线上的一把尖刀嘛,让我们上下一股劲,在市委的领导下,把反腐抓到点子上。陈虎同志,你立刻把你手里的关于何副市长死因调查的全部卷宗拿给我,不许有任何保留,这是组织纪律。”
“我这就去拿。”
郝相寿示意陈虎坐下。
“不急,还要兜兜情况,焦小玉同志呢?她怎么没来?”
陈虎看了看周森林,看到的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只好不情愿地说:“焦小五到何启章家取证去了。”
几名常委都住在这个大院里,每家一座二层小楼,用雕花铁栅围成一个小院。大门口有警卫和值班室。
值班室的警卫在大门口拦阻五六名想进人大院的上访群众。警卫大声申斥:“不许在这里闹事!快散开!”
焦小玉在门口静静地观望。
一名手持大牛皮纸信封的中年男人站在最前面。
“我们要见市领导。我们要上访!为什么我们那片危房改造规划十年了,还没点动静!”
一个老太太流着眼泪哭诉:“你们当大官的住这么好,不管我们老百姓活不活?”
一个小伙子大声嚷嚷:“你们怎么执行中央安居工程的?是不是钱都进了你们腰包?危房改造的钱哪儿去啦?”
另一名警卫从值班室出来,他态度比较温和,“同志们!同志们!你们上访去市政府的信访办公室,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见不着大官,我就住在这儿啦!八口人一间房,还快塌了,让我们怎么活呀厂
焦小玉说了句“对不起,请让个路”,从中年男人身边擦过去来到门口。
警卫验证后请她进来。走进去很远,她依然还能听到门口的喧哗。
她来到甲一号的何启章家门外,按住铁栅上的铃。
小保姆二十来岁,一看就是外地来打工的,出来开门。
“你找谁?”
“我是检察院的,何可待在家吗?”
“你等一等。”
小保姆进了洋楼。
很快,何可待出来,张开手臂欢迎。
“不速之客呀!”
何可待打开铁栅门,拉住焦小玉的手进来。
“自当年你一赌气走后,一直没来过。快清。”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我不会再踏进这个门的。”
“我爸活着时,我不住在这里。送进出出,门口有警卫,朋友们来都不方便。我爸一死,我得多陪陪我妈妈。”
焦小玉回头看了看,“大门口有上访的,乱成一团。”
“常事,老乱哄哄的,赶走一拨,又来一拨,谁让中国人太多呢!”
何可待把焦小玉让到客厅。客厅足有六十平方米以上,意大利真皮沙发摆在当中,周围是音响柜和紫檀木多宝格。
小保姆送来一壶茶。
何可待一挥手,小保姆退下。何可待给焦小玉倒了一杯茶。茶具古色古香。
“来之前,你打个电话多好,我妈去医院了,她神经衰弱得厉害。我也才进门。你差点撞锁。”
“可待,我想了解点情况……”
何可待泡了一壶功夫茶,程式准确熟练。
“功夫茶,这招叫‘张飞点兵’。”
“还挺讲究。”
“功夫茶,要下功夫。不然品不出味道。你也要下功夫啊。我猜你会来的。真没想到,我爸会惨遭不测。”
“如果你认为是他杀,你觉得下手的会是什么人?”
“这是你们的事。总不会是个平头百姓吧。”
(bsp;“你爸会电脑吗?”
“会呀。
“他的电脑在什么地方?”
“在书房。”
“我去看看,行不?”
“我带你去。”
何可待领焦小玉进了他的卧室。
焦小王转身要走,被何可待拉住。何可待恳求说:“这里曾有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小玉,旧梦重温,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焦小玉严肃地板起面孔,“何可待,我是执行公务,如果你妨碍我执行公务,你要承担法律后果!”
“你何必那么认真呢,我又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旧情难忘。”
“你怎么不知自重。走,去你父亲的书房。”
何可待失望地叹气。
“好吧,我的检察官。”
何可待引焦小玉上了楼梯,进了二楼何启章的书房。
十平方米的书房非常整洁,书柜沿两墙排列,电脑和打印机摆放在临窗的电脑台上。
“我可以检索吗?”
“可以。我不会玩电脑,你会吗?”
焦小玉坐在转椅上,熟练地操作起来。
显示屏上出现了各种文件和数字。
硬盘没有遗书。她开始检索软盘。
软盘一张张塞进去,还是没有遗书。
何可待好奇地问:“你要查什么?”
“你爸的遗书是电脑打的,应该有储存,但没有发现。”
何可待冷笑说:“自杀是假的,遗书当然也是假的,你怎么会查出来。”
“除了这台ibm,你爸还有别的电脑吗?”
“家里没有了。当然办公室有。但我爸在办公室不会自己打字,那是打字员的事。”
“我提取电脑的各种字型,回去好比较一下遗书的字型。”
“请便。”
打印机打出了几种汉字字型。焦小玉把打印纸放进兜里。
“你爸爸的司机叫杜心正吧?”
(bsp;“对。他现在等待分配新工作。”
“你和他熟吗?”
“很熟。”
“今天就到这儿吧,打扰你了。你要能回忆起什么可疑的线索,给我打个电话。”
何可待握住焦小玉的手说:“小玉,你要小心陶素玲的下场。我不想看着你夭折。”
“你在威胁我吗?”
“不,这只是善意的提醒。连我都差点去见阎王爷,何况你一个女孩子。”
“谢谢,再见。”
首都地平线饭店知春亭餐厅宽敞的雅座内只有郝相寿和焦东方两个人。转台上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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