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妮,我今晚有个应酬抽不开身——”随便找了个理由,韩柏毅决定不在首映会上曝光。
电话彼端传来乐妮的抽噎声。
“人家不管你到底有多忙,今晚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来。”娇滴滴的声音有着倔傲的怒气。
“我恐怕是没办法赴约,请你体谅我好吗?”
他不想让乐妮失望,但情非得已。
而体谅他……那她今晚就得自己唱独角戏了,前些日子她都已经向记者们放出风声,今晚她的男友会出席首映会……乐妮在电话彼端思忖着。
“韩柏毅,你今晚如果没来参加首映会,那我们就分手好了,以后你别来找我!”对着话筒生气地大叫,乐妮做出强硬的决定。韩柏毅今晚若不现身,那他俩刚刚萌芽的恋情就完蛋了。
分手……韩柏毅还不想和她画上休止符。
“乐妮——”
韩柏毅对着话筒。急切地唤她,还来不及解释,乐妮已经挂了线。
这可怎么办?韩柏毅重重捶了一下方向盘。
思索半晌,念头一定,他启动弓擎,一声怒吼后宝蓝色的跑车即。以雷霆万钧之势驰出停车场绿屋花坊在停车场的左边方向,但韩柏毅所驾的跑车却转向右边。
今晚他必须去赴乐妮的约,至于和萧净柔的晚餐约会先搁着吧!反正她已是他的笼中之鸟,飞不掉了。
韩柏毅失约了……
萧净柔从六点等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依约定来带她去用餐。
他可能忘记了吧!
深夜十一点,萧挣柔把放在骑楼上的石斛兰和卡土比亚、满天星搬进店里,全部摆放妥当后,她把铁门拉下来关上。
带着失望寥落的心情踏着幽幽月色转进隔壁巷子里,她的住处就在巷子底一间五层楼老公寓的顶楼。
昏暗的路灯将她独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漫步在月光下,柔顺的长发放了下来,在走动间,引曳飘动。
那身影显得好孤单——偶尔擦身而过的路人都这么认为。
“柔,等我一下。”韩柏毅赶在萧净柔开门进入公寓的楼梯间前唤住了她。
萧净柔听见他的叫唤,飞快地旋过身来,乌黑柔亮的发丝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个旋身的动作好美,韩柏毅的心在此刻被她勾引去了,他怕自己会失控,欺近她的脚步迟疑了。
“柏毅,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原本落寞的水眸无法掩饰乍见到他的喜悦,一抹娇红染上两颊,眼底闪着因兴奋而晶亮的光采。
“很抱歉,我实在忙得抽不开身。”今晚的确如此,他陪着乐妮穿梭在首映酒会,向每个记者展现他们恩爱热恋模样,利用他的知名度替乐妮的新片造势。
“没关系,公事要紧。”萧净柔很体谅地说。
她站在斑驳的铁门前面,和他距离两公尺远的对话着。
“晚餐你用过了吗?你不会等不到我就没去吃饭吧?”韩柏毅抑住了内心的骚动,才又举步走向她面前。
“我吃了一个甜甜圈。”她等不到他,胃口全没了,所以晚餐就在隔壁盼便利商店买了一个面包。
韩柏毅闻言,皱起眉。
“就一个甜甜圈能吃饱才怪,走——我这就带你去吃宵夜。”他牵起她柔软的小手往回走,他的车就放在巷子口,还没熄火。
“不用了,我吃不下——”萧净柔婉拒他的好意,他才刚忙完公事,应该很累了。她不希望占用他休息的时间。
“你吃不下就坐在一旁陪我吃,我饿死了。”
不由分说,他就是坚持把她拐上车。这倒是实话,他真的饿了,因为刚才在酒会上忙着和记者打交道,压根儿没时间用餐。
萧净柔由他去,因为她也想陪着他。
“你以后就算再忙也该抽空吃饭,要不然你的胃会出毛病的。”被他霸道地拉着走,她没有责怪,反是柔顺地笑着。她担心他,关切地叮嘱他。
“是的,老婆大人。”反手关上车门,韩柏毅打了两圈方向盘,换一个车道,跑车准备上路。
“你别乱讲,我……我又不是你的——”韩柏毅的话让萧净柔好羞,他竟然这么亲密地叫她。
“未来就是了,我想先叫习惯啊!”他侧眸看她羞赧的容颜,唇角抿着愉悦的浅笑。
“谁要嫁给你了!”她嗔瞪他一眼,水眸带着羞意。
“等我今晚把你拐上床,到时候你不嫁我都不行了。”他挑起眉,暖昧地对她眨眨眼。
轰地,萧净柔僵住了,清丽的容颜红烫得不像话。
他对她意图不轨……
如果她够理智的话,应该马上回家,不要和他出门……
但——她竟对今晚有所期待……理智和情欲在萧净柔脑中不断拔河。
跑车在夜色中奔驰,萧净柔脸上的红浪未褪,两人都兀自陷入沉默中……此时一通电话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韩柏毅习惯性地先瞥了一眼电话上所显示的来电号码——
是乐妮,她大概要追问他中途离开酒会的原因。
不管她了!此刻他只想和萧净柔在一起。
韩柏毅手指一按,关掉手机。
这突兀的举动引采萧净柔的注意。
“今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谈公事了。”
他侧首给她一个解释,萧净柔漾起恬柔的笑意回应他。
她相信他的说词,全然相信着他……
第三章
她以为他会带她到高级餐厅去用餐,但她错了。韩柏毅一路开到淡水,他们俩就坐在河堤岸边的矮木桌上,吃着烧烤。
看他把袖子卷到手肘,解开蓝色衬衫前两颗钮扣,古铜色的手臂利落地翻动烤盘上的虾子和牛小排,萧净柔也帮忙用筷子翻动铝箔纸盒内焖煮的豆芽。
接下来的两个钟头,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也不忘替她布菜。萧净柔看在眼里,对他的好感又多添几分,在那斯文沉稳的外表下,原来也有轻松的一面。
萧净柔把盘子里最后一只虾子吃完,用纸巾擦净油腻腻的嘴巴后,她便走到一旁等候从柜台结帐的韩柏毅。
付完帐的韩柏毅走向她,看着唇边还有沾酱的他,萧净柔抽出一张面纸细心地替他擦拭。
韩柏毅眼眸一闪,突然张嘴含住她的手指。
“呀!”萧净柔轻呼一声,又满脸红浪。“你怎么……”她羞得赶紧收回小手,莹眸羞窘地嗔瞪他一眼。
“是你自投罗网的。”韩柏毅耸耸肩,皮皮地说。
“不理你了啦!”他总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出暖昧的举动,萧净柔低垂着小脸掩饰脸上的羞红,快步的往前走。
“唉,只不过是咬你一下,你就不理我,未免太绝情了吧!”韩柏毅大步跟上,从身后揽住她的腰,紧紧地将她箍进怀里。
“柏毅,我不习惯这么亲密的——”被环抱在怀里的她,低声抗议,她的脸垂得更低,完全不敢抬头看经过身边的路人。
“不习惯怎么行,以后我都会这样揽着你走路呢!”他完全没有松开的打算,迈着闲适的步伐,迎上清凉的晚风,带她漫步在河堤边。
凌晨两点二十分,韩柏毅驾车送萧净柔回她的住处。
把车停在巷子口,萧净柔打开车门要下车。
“等一下,你又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韩柏毅拉住她,略一使劲又把她带回车子里。
“什么事?”难道她忘了拿皮包吗?
回过螓首,一道黑影凑上来,是他那张俊逸无比的脸,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便在下一瞬间吻上她的。
“柏——”她的轻呼被韩柏毅热情地吞没,他如痴如狂地缠上她香甜柔软的粉唇,直到彼此都快喘不过气来。
“柔,不要回去——”
他的手置在她的腿上,隔着衣料摩挲着她,他的唇还恋在她红肿的唇边,留一丝缝细,他开口请求她;低沉嗄哑,十足魅惑的声音令人不忍拒绝。
“不行——”他在诱惑她,他真想拐她……
萧净柔烫红着脸,扯开他覆在她腿上乱来的手……
“为什么不?”他却又欺了上来,这次毫无节制的手更疯狂爬上腰际。
“我得早起去花市批花,现在得赶快回去补眠才行,要不然是爬不起来的。”她拍掉他的魔掌。
“休息一天不行吗?”他不放弃地建议道。
“做生意怎能随便休息,这对客人不好交代。”
她不接受他的建议。
“你对我就能交代吗?”他不快地抗议,像分不到糖果的小孩。
讨价还价还没结束,那只手又回来了,这次更离谱,带着惩罚的意味,他直接覆上她的酥胸。
她小巧的乳房在他的一手掌握之中,但却浑圆富有弹性;韩柏毅心里骚动了起来。
“喝……韩柏毅……”
他的手隔着布料揉抚着她的玉乳,萧净柔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要烧起来一样,全身发烫。
要命、要命呀!他在爱抚着她的……
“别连名带姓叫我。”他呢喃,声音喑哑。
“韩柏毅,不要这样——”萧净柔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用仅剩的一些理智阻止他。
“为什么不?我今晚想和你在一起,我很渴望和你做爱——”唇毫无预警地往下移了几寸,螓首埋在她的后颈,滚烫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
火从脚底烧上耳根,她无法承受他这般露骨的求爱。
“柏毅,别……”她拒绝的声音好虚弱。
“小柔,不要拒绝我,我明天一早得赶到t市去开会,这一去要三天才能再和你见面……”
他可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放过她,今晚的计划是把她拐上床,这么做才能让他感到安心,这样她也才会答应他的求婚。
为了那闲置已久的商场投资案,今晚得到她……是势在必行的计划。
“可是我——”
“你的拒绝会让我心碎。”他的手移回自己的胸口,抚着他即将会破碎的一颗心。
沉沦和理智在拔河着。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冲动地把自己交给一个只认识一天的男人。虽然他是那么地让她心动,这二十六年来,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说好——”她的犹豫让他再下猛药,他把她压躺在皮椅上,唇又绕上了她的唇衅。“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即刻会在这里要了你。”他威胁她,结实的身体覆上她,一阵战栗传过萧净柔软绵的娇躯。
“柏毅……”她快要放弃坚持了。
“赶快答应我。”他咬着她的下唇,深不见底的黑眸炙热地凝视着她素净又散发诱人红晕的美颜。
“好……”
理智在这一瞬间被抛开,她无力地点头应允,
双眸是迷离的……
她真的被他给拐来了。萧净柔心里除了忐忑不安,更多的是羞涩。
“这间浴室给你用,我到楼下客房那间去梳洗。”韩柏毅带萧净柔进他的寝室,他打开浴室门,把她推进浴室内。
僵在浴室门口,她手足无措地看着里面那大得离谱的豪华按摩浴缸。
“我的浴袍就挂在左边墙上,你将就着穿吧!”
看她裹足不前,他失笑地索性将她拉进去。“要我替你擦背吗?”他嗳昧地对她眨眨眼。
“不,不必!”不假思索,她紧张万分地拒绝他的好意。
“哦喔,真是可惜。”韩柏毅满脸的失望,他又坏心眼地逗她。离开浴室,他反手替她带上门,在关上门前,他不忘提醒她——“小柔,你若洗好澡,就先到床上去等我。”
和他上床——这句话轰地十声雷响,让思绪迷离的萧净柔理智瞬间回笼。
“柏毅,我觉得我们的进展太快速了,我们不该——”冲回门边,她拉开门,要告诉韩柏毅,她反悔了,今晚她不该来他的住处的。
但韩柏毅那蓝色身影已消失在房门后面,他下楼去了。
半小时后,萧净柔终于鼓起勇气走出了浴室。她手足无措地僵在门边,清澈的水眸不安地望着半卧在床上看书的韩柏毅——他沐浴过了,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他仅在腰间围着一条短毛巾,裸露在空气中的古铜色胴体是结实粗犷的,完全不同于他平时装扮的斯文沉稳。
“你怎么没换上睡袍?”看她还穿着来时的洋装,他不解地问她。都说了要上床的,她怎么还一副忸怩的模样。
在他认为,男女欢爱这件事应该是每个成年人习以为常的事,她应该不会这么害羞才对。
“柏毅,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虽然她还是梳洗过了,但是她后悔了,她下定决心今晚绝不能冲动和他发生关系……
跨下床,他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拉住她的小手,亲密地和她十指交缠。
“都说好今晚住在我这儿的。”他的额抵着她的,用诱哄的口气安抚她的不安。
“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这……实在太快了。”
她摇晃着脑袋瓜,跟他交握的手掌冒着细汗——他的手掌好厚好烫。
她反悔了,计划被中断了;韩柏毅皱眉。
“你应允的,怎可以反悔呢?”他质问她,口气是不耐的,抓她的力道重了一些。
萧净柔被他突然的转变吓着了。“柏毅,你怎么了?”她不解地问他。
韩柏毅猛地想起自己差点暴露了动机。
“我只是……今晚你不能走,说好要陪我的。”
他太急了,这会让她起戒心。韩柏毅马上放软态度,又回复柔情的模样,用惯用耍赖的方式留住她。
“可是太……太快了。”她说,螓首低垂着。
“那——这样吧!你不要回去,我保证今晚绝对不会发生任何事,除非你同意。”他举手保证。
今晚他一定要留住她。
微微抬眸望见他那认真的表情,她轻叹口气。
“好啦!”她又投降了。
韩柏毅高兴地打横抱起她,把她抱上床。她被安置在大床的左侧,他则安分地躺在她身边,手撑着颊睨着她猛瞧。
他发现她真的很容易害羞——
“别这样看我,快睡啦!”他的注视让她的脸又火辣烧烫起来,忙不迭地拉过丝被半蒙住素净无瑕的脸蛋。
韩柏毅被她的举动惹得低笑不已。
“你不去换睡袍吗?”他竟然期待她穿睡袍的模样。
“不要,你那件睡抱太大了。”其实她刚才有试穿过了,实在大得离谱,太大敞开的领口可以看见她胸前整片春光。
太大?韩柏毅脑海不由得浮现她酥胸半裸的迷人模样。
“我另外拿件棉衫给你穿好了……”把她从丝被里拉下床,他走到衣柜前,从排列整齐的衣架上取下一件质地柔软舒适的深蓝色休闲棉衫。
把衣服递给她,萧净柔犹豫一会儿,接了过来,跑进浴室内换上。
当她再度出来时,韩柏毅回身看她,那一瞬间他被震慑住了。
那件棉衫很长,衣摆甚至及膝,几乎把她的娇躯全裹住了。
但她那特别的气质却让韩柏毅迷惘了。那属于女性的娇弱纯稚,被这件宽大的男衫给完全衬托出来。
“怎么了?”他看呆了,萧净柔不安地看着他。
“没——”他压抑住内心的骚动,胡乱地摇摇头。“上床睡觉吧!”他若无其事地拍拍身边膨松的枕头,其实身体已经起变化了。
绞着手指,她慢慢地踱到床边,慢慢地爬上了床,慢慢地拉过丝被盖住自己的娇躯。
“晚安。”她低声地说,侧过身子,背对着浑身散发着强力电流的他。
“晚安——”他嗄哑的声音低喃着,半转过身,面对着她的背,大手撩起她后颈的长发,在她白皙的颈烙上一个滚烫的吻。
萧净柔以为他会违背约定,又要对她不安分,但韩柏毅很君子地只向她索取了一个晚安吻,然后就转过身子,也背对着她,沉沉人睡了。
他没有碰她,她该安心的,可——为何心里却感到失落……
曙光乍现,睡梦中的萧净柔感觉到有个东西在她胸前蠕动,她的背脊凉凉的,奇怪……
她猛地张开惺忪的瞳眸,低首一瞥,赫然看见她全身赤裸,更可怕的是有一只大掌覆住她的雪峰,正爱抚着——
“韩、韩柏毅——”说好他不会逾矩的,除非她同意,可……
火辣辣的感觉爬满全身,萧净柔羞涩地抓住他抚住她的大手,企图制止他。
“早安。”慵懒低沉的嗄哑声从背后传来,韩柏毅长满胡渣的下巴轻轻地磨蹭着她雪白的美背。
隐忍了一整晚,他再也忍不住了。
趁她熟睡之际,他悄悄地褪去她身上的棉衫、她式样保守的胸罩和贴身底裤。
“韩柏毅,你违背了约定,你怎么可以趁我睡觉时对我不规矩。”她嗔斥,羞得不敢回过身看他的表情。
“对不起,我实在是隐忍不住了。”
结果,她和认识一天的男人上了床,还跟着他前往t市开会,这个会议为期三天,萧净柔把花店的工作交代给助手,自己就这么跟着韩柏毅,开车去了南部。
“身体还疼吧?”韩柏毅沉稳地驾着车,他突然转头问萧净柔。
萧净柔猛抬眸,迎上他那双熠亮的黑眸。
“还好……”她好害羞,只要一和他的眼神接触,她就想起今天早上两人在床上缠绵的画面,他在床上好狂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匹她不认识、完全抓不住的骏马。
“你会后悔把自己交给我吗?”看着她羞怯的红扑脸蛋,他禁不住愧疚地冲动问她。
“不会。”萧净柔的回答是很笃定的。她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她的表情、语气、眼神都告诉他她是再认真、再肯定不过了。
“为什么?”他在利用她啊!
“因为——我爱你啊!”姣丽红艳的脸庞漾出一朵如花绽放的笑意,然后迅速低下螓首,害羞得不敢看他。
韩柏毅在心底叹息,黑眸下是阴沉的。
“我也‘爱你’,我会倾尽我一辈子的心力。”
他违背良心地随后附和。 完全不知道他计谋的萧净柔甜美地笑着,这辈子能找到如此出色又用情专一的伴侣,夫复何求呵!她沉浸在幸福的光环里……
蓝色跑车在阳光下奔驰,再两个钟头,就抵达t市了。
第四章
韩柏毅为了马上向萧净柔的爷爷提亲,他甚至没有出席今天的会议。
车子驶进一条产业道路,缓缓往半山腰爬行。
“柏毅,其实我们可以等你开完会再回来找爷爷的……”萧净柔认为韩柏毅不能为了私务而怠惰公事,一路上她一直不安地说服韩柏毅把车转回头,回去“山野度假村”开会。
“我说了不要紧,缺席一场会议还不至于被炒鱿鱼。”韩柏毅一路向她保证。他是“高仕企业”的老板,谁敢在他头上动刀。
可是萧净柔却完全不知他的身份,她的忧心一直到了韩柏毅的手机响起才中断。
“会不会是公司打电话来要你回去开会?”她问,韩柏毅已接起电话,他一手慢慢地打着方向盘,把车子暂时停在路边。
“喂——”
“毅,你好可恶,竟然背着我和女人度假——
“乐妮……”
“你不要叫我,你这个负心男人。”才把电话凑近耳边,就传来乐妮心碎的哭泣声,她大声控诉着他,这令韩柏毅感到无措。
听她的质问,显然她已经知道他和萧净柔出游的事。是谁告诉她的?柯以翔不可能多嘴……
那应该是度假村的经理,她和乐妮是旧识,当初会人“山野度假村”的会员,也是乐妮介绍的。
该死的!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点漏洞!韩柏毅懊恼地抓着电话要向乐妮解释,但萧净柔那温柔忧心的双眸直瞅着他,让韩柏毅住了口。
“怎么了?”看他眉心突然紧锁,萧净柔忧虑地问。她刚才听错了吗?韩柏毅叫着“乐妮”这个名字,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是现在电影界最年轻最漂亮的女明星。
他和乐妮是什么关系?一团疑惑在萧净柔胸口盘旋。
韩柏毅紧抓着电话,他在心里祈求乐妮别负气挂了电话才好。“只是一点小麻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等我一下,我处理好再上路。”
他先安抚萧净柔,然后迅速下了车,走到远处去讲电话。拉远距离是怕被萧净柔听到他和乐妮之间对话的内容。
“乐妮,你听我解释——”韩柏毅来回踱着步。
“我不要听你任何的解释,除非你现在马上回来b市找我,要不然我们之间就完了。”乐妮大声尖叫,声音是哽咽而伤心的。
“你不要耍脾气,我现在在办正事,事情绝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你别听信旁人造谣。”韩柏毅用最大的耐心安抚乐妮。乐妮的脾气既骄纵又不讲理,韩柏毅一直是了解她的。
“席安才没有造谣,你和那个女人昨晚一起亲密地用餐,还同住一个房间一整晚,你说——这是席安在造谣吗?”
“这——”乐妮指证历历,让韩柏毅再找不到藉口解释。
“你没藉口了吧,这代表你承认了是不?!”
“乐妮,事情绝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
“不管怎么样,韩柏毅,我告诉你,你现在如果不马上回来b市找我,我们之间就完蛋了。”
没有给韩柏毅辩解的机会,乐妮愤怒地挂掉电话。韩柏毅一脸无奈又烦乱地看着嘟嘟作响的电话,束手无策。
萧净柔透过车窗看着韩柏毅一脸阴沉,他似乎和对方谈得不甚愉快。
几分钟的稳定情绪后,韩柏毅再回到车上。
“柏毅,我看我们还是——”
“没事了,你别担心,我们去找你爷爷吧!”
韩柏毅一坐上驾驶座,萧净柔就开口,但被韩柏毅给打断了。
所有的计划就差临门一脚,韩柏毅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的问题,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取得那块土地的所有权。
萧净柔绝对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噩耗。
当房车缓缓停在田间小石路时,她迫不及待地飞奔进红瓦三合院,她已有一个月没有回来看爷爷了。
当她要跨进三合院时,却在大门口遇见隔壁邻居的老嬷嬷。
“阿柔,你可回来了!”老嬷嬷看见萧净柔,赶紧走了上来。
“阿嬷,你好,好久不见了。”萧净柔给老嬷嬷一个甜美笑容,但老嬷嬷脸上那焦虑、沉重的神色让她感到不安。“阿嬷,怎么了?你的脸色——”她走上前扶着行动不太方便的老嬷嬷,忧心地问她。
“阿柔,你现在赶快、赶快去医院看你爷爷,你爷爷他——”
萧净柔的话还没问完,老嬷嬷就紧张地催促她。
“爷爷怎么会去医院,他发生了什么事?”
听老嬷嬷的话,萧净柔原本一颗飞扬的心瞬间掉到谷底。她抓着老嬷嬷的手,心慌地追问。
“你爷爷他早上心脏病又发作了,我们家阿朋开车送他到医院去急救,阿柔,你赶快去医院,去迟了恐怕……”老嬷嬷不敢再说下去。
爷爷的心脏病“又”发作?她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他有心脏病。 难怪这几年来他会一直替她介绍对象,一直急着把她嫁出去,原来爷爷他——
“柔,怎么不进门去?”韩柏毅这时停妥了车,他迈开大步走来,看见萧净柔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他忧心地问。
“柏毅,快,我们赶去医院,爷爷他——”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焦急心慌地拉着韩柏毅往车子‘的方向踅回。
看她一脸苍白又焦虑,韩柏毅没有多问,他重新启动引擎,车子呼啸一声,从方才上来的路往山下疾驰而去。
站在病床前,看着爷爷老迈苍白无血色的面容,萧净柔的心好愧疚,她很自责自己从来不去关心爷爷的身体,她一直以为他老人家的身体还是很硬朗强健的,没料到他只是表面上的逞强,早在四年前他就发现他得了心脏病。
“小柔,我们走吧!”韩柏毅去柜台办理住院手续,他回到病房,看见萧净柔纤弱的身影无助地伫立在病床前,这样的画面让他的心狠狠揪痛一下。
他温柔地把她揽进怀里,大手轻轻地替她拭去脸上的眼泪。
“我要留在这里照顾爷爷。”萧净柔不想离开,执意要留下来。
“你忘了刚才爷爷交代的,他要看到你高高兴兴地当新娘子,不要见你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他说。
他们一个小时前赶来医院时,得知萧永森已经急救成功,在鬼门关前挽回了一条老命。但医生说他的病情随时有恶化的可能,因此需要请个专业看护,让看护二十四小时待在身边照料,随时注意他的病况。
韩柏毅很有条理地按医生的建议处理所有事项,这点让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萧净柔很感激。
四十分钟前,萧永森清醒过来,他一看见萧净柔和韩柏毅,身体虚弱的他不由分说地抓着两人的手,直嚷着要萧净柔抓好良机嫁给韩柏毅。
他说这是天赐良缘,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像韩柏毅家世这么好的男人了。
韩柏毅站在病床前心里冷笑着,萧永森打的算盘还真是精,一块几十平方的小土地要换他孙女一生的荣华富贵。
萧净柔处于伤心欲绝的状态,根本无心去注意爷爷和韩柏毅心里的算计,从头到尾她只是听从萧永森的话不断点头,不论萧永森此刻要求她做什么,她都一定会去完成。
“可是我……”萧净柔想起爷爷的要求,他要她马上嫁给韩柏毅,在他还来得及看见她的幸福之前。
“得走了,我们得赶去婚纱公司试穿礼服,明天一早得赶去教堂……”既然萧永森如此迫不及待把萧净柔往他怀里塞,他也乐得赶快把她娶进门,只要结婚手续一办妥,那块土地就马上会落进“高仕企业”的名下。
“明天?”需要这么急吗?萧净柔疑惑地抬起泪眼看着韩柏毅。
“我的小柔,我爱你,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愿意等到明天,现在就马上把你娶到手。”她在怀疑,那眼神对他有着不确定的信任。韩柏毅忙不迭安抚她,用他最擅长的温柔爱语。
萧净柔排除心中的不安,倚进他的怀里,决定把自己交给这宽壮温暖的胸怀。
由于实在是太过于仓促,这个婚礼除了牧师证婚之外,就只一个见证人出席,他是——柯以翔。
萧净柔穿着一套剪裁简单、样式雅丽的白纱,轻点胭脂的美丽容颜带着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站在神的面前和韩柏毅亲密地拥吻着。
这一刻应该是幸福的,但为何她却感到空虚而怪异。
当韩柏毅亲热地拥着她走出教堂时,她看见柯以翔脸上挂着沉重的神色。
“柏毅……”
“嗯?!”
“我……”
“想说什么?”
她在韩柏毅的怀里抬眸,想向他吐露她的感觉,但在接触韩柏毅那双热情的黑瞳时,所有一切的疑窦和忐忑都烟消云散了。
“没事。”对自己的不安感到可笑,她轻笑地摇摇头,韩柏毅被她的笑容吸引,忍不住又俯下脸,在教堂的门口吻她。
“呀——”来不及惊呼,她的声音被韩柏毅那贪婪的唇给吞没。
灿烂的阳光投射在这对新人身上,教堂两旁盛开的野百合花似乎也在为这场婚礼祝福——萧净柔在心里愉悦地叹息,驱走内心的不安之后,取而代之是幸福满盈。
当他缓缓放开她,萧净柔羞红着脸、低垂着螓首,她不敢望向一直站在一旁的柯以翔。 韩柏毅知道她的羞涩,便把她拥下阶梯,直接进入已在一旁守候多时的白色礼车。
“我们现在要回b市吗?”和韩柏毅并坐在舒适宽敞的后座,萧净柔柔声地问他。她现在不能回b市去,因为爷爷还生着病住在医院里。
“不,我们还会在这里待上几天。”他得等到过户手续完全办妥才能安心地返回b市。
到那时候,他就会和萧净柔摊牌,把一切的计谋告诉她——这么做好像太残忍了,韩柏毅深邃的眸子望进她清灵的眼里,他的心竟在这一刻软化犹豫了。
不,比起萧永森对“高仕企业”造成的损失,他这么做可仁慈太多了。韩柏毅冷硬无情地撇开脸,他迅速地挥去这个突然浮上的念头。
柯以翔在这时走过来,打断了韩柏毅的迷思。
他按下车窗,黑眸眺向前面,他用森冷的语调向柯以翔交代……
“以翔,麻烦你帮净柔去办理入籍手续,办好之后跑一趟医院,把资料拿去给萧先生过目,好让他‘安心’地养病‘安心’地……”把土地所有权交出来。后面的尾句他自动消了音,他转过眸,用冷然的眼神向柯以翔表达。
柯以翔意会地点点头,他忧心地瞥了偎在韩柏毅怀中的萧净柔一眼,然后礼貌性地和两人颔首道别,退开两步,他让礼车先行离开教堂。
“我们要去哪里?回度假山庄去吗?”当车子驶往郊区,萧净柔不解地问。
“回我们的家,我在靠海的郊区有一栋别墅,这几天我们暂时就住在那儿。”他回首温柔地告诉她,萧净柔回以深情的注视。“柔,你……嫁给我……后悔吗?”她的眼神太温柔,让他心虚,冲动地问出这个问题,他的心里很懊悔。
“一点也不!”萧净柔完全没有任何迟疑,她用坚决的、全然相信的语气回答他。
“为什么不?”他锁起双眉,一颗心缓缓下沉到谷底。
“因为你爱我啊!”她甜甜地笑。
她全然的信任让韩柏毅的心狠狠地拧在一起,在这一刻,他竟然对设下这桩计谋的自己感到厌恶,他不该如此无情地伤害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他无法面对这样幸福深情的笑靥,撇开俊颜,他把视线落向车窗外飞逝过的景物。
他希望他和萧净柔之间的一切,在扯破谎言之后,她对他所有的怨恨会像这些景物一样——
这是一间很漂亮的欧式别墅,占地不大,大约只有四十来坪,仅有两层楼高,但是在萧净柔的眼中,却是一栋温馨的房子。
韩柏毅拉着萧净柔进屋子里,他的房间在二楼,于是便直接带着萧净柔来到卧房。
司机周年把车子停在小小庭院里,等着载欧巴桑到附近的大卖场去采购食物及日常用品。这是老板韩柏毅交代的,他和萧净柔可能会在这里待上数天,所以必须把生活必需品补足。
“小周啊,她是谁?”欧巴桑坐上车,好奇地追问。
“是老板娘啊!他们刚刚在教堂结婚了。”周年熟练地把车倒出庭院大门外。
“啊?老板娘?啊……老板他的女朋友不素那个漂亮的大明星吗?”上个礼拜六老板韩柏毅才带乐妮回来这里小住,怎么才几天不到,就移情别恋娶了别的女人了?
“有钱人都嘛是这样,家里娶一个,外面养一个。”这是小周的猜测,欧巴桑想了想,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夭寿哦,我们老板这样子很没良心哩。”她替萧净柔抱不平。年纪这么大了,她看人无数,对于萧净柔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好,至于那大明星乐妮,看起来就是骄纵得令人受不了。
“唉呀!欧巴桑你可别在老板娘面前提起老板和那个大明星交往的事。”对于欧巴桑的叨念数落,周年很紧张的叮嘱她。
“拜托耶——我才没那么大嘴巴哩!”欧巴桑赏给周年一个大白眼——她又不是吃饱闲着没事做,干吗管人家的闲事。
光这间浴室就比她公寓的房间还大,萧净柔褪去白纱礼服,把长发绾在顶上。坐在装满温水的按摩浴缸里,在玫瑰香精的香气烘托下,还有按摩水流力道适中的冲揉,她整个人感到舒服又放松。
掬起一掌的温水,她洒在雪白的肩上,嘴角轻扬起,勾勒出一抹幸福的美丽笑容。
浴室的雕花玻璃门缓缓被拉开,韩柏毅一身赤裸地踏在白色的磁砖上,萧净柔惊讶地转过眸看他——
老天!他那精健结实的裸躯让她脸红心跳不已,让她羞赧得不知该把目光放向何处。
他大步地朝浴缸走来,萧净柔垂下灵眸,一阵悸动从心的最深处传来,一股躁热从脚底直窜上四肢百骸,沉在水底下的十只手指无措地绞扭着。
“我还没洗好,你怎么就闯进来了?”她不敢看他那如火灼烫的黑瞳。
“我想和我的新婚妻子洗个鸳鸯浴不行吗?”
说着,他已踏进浴缸内,高大的身躯占据一半的空间。
他坐下去,双腿环住她的娇躯,让她倚偎在他宽阔的怀里。
“我不习惯和——”虽然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如此亲密的举动。
她想起身着装,但被韩柏毅制止,他不会让她临阵脱逃的。
第五章
浴缸里的水逐渐变冷了,韩柏毅惊觉自己要不够她。
一次又一次地和她合而为一,他甚至渴望就这样“爱”她一辈子。
但——不行!
这只是一时欢愉所造成的错觉,这违背了他回击萧永森的计划,这会伤了乐妮的心,他的心中绝不能存有这种“可怕”的念头。
“毅……”他的需索终于结束了,萧净柔还陷在激情之中,她全身找不到一丝力气离开冰凉的水里。
韩柏毅把她从水中抱起来,绵软的娇躯无力地倚在他湿漉的胸膛。
踏出浴室,韩柏毅和萧净柔身体的水滴沾湿了地毯,但他不以为意,急切地把她放进柔软的床垫上,他随即压住了她赤裸粉晕的娇躯。
他还想要——萧净柔从他释放着炙热电流的黑瞳中,看见了他赤裸裸的欲望。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破坏了这一切旖旎的气氛——
桌上的电话和韩柏毅随身的行动电话同时间急响着。
“电话——”萧净柔喘着气,把他埋在她胸前的头推开。
韩柏毅深吸了一口气,黑瞳瞪着身下那两朵诱人吸吮的殷红果实,他低咒几声,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床。
他接起行动电话。
“喂——”他开口,本想给来电的人一番咒骂,但下一秒整个人却顿住了。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双眉愤怒地紧拧,全身僵硬,紧绷的背肌抽动着。
“该死的——是谁泄漏消息给她知道的。”
他对着电话大声吼叫,那吼声好可怕,萧净柔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在她的眼中,他总是那么地温柔。
他突然关掉电话,一脸沉重地冲向衣柜,拿出衣服套上。飞快的穿戴整齐之后,他又飞快冲往房门口。
坐在床上的萧净柔陷入一片错愕。
“柏毅,你要去哪?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句也没交代就要出门,萧净柔担忧地问他。
“我回b市。”只是简短扼要地丢下一句交代,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冲下楼。
新婚之日就把她丢下,自己回b市去……这是怎么回事?
萧净柔手抓着丝被,她一脸震惊错愕地看着被他甩上的房门。
床头柜上的电话还在响着,萧净柔经过几秒的失神之后,便赶紧接起电话来。
“喂……”她连开口都没来得及,彼端就传来一阵惊嚷。
“总经理,不好了,你赶快回b市去,乐妮小姐不知从哪儿得知你和萧净柔结婚的消息,她在气愤伤心之下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
打电话来的是柯以翔,韩柏毅的特别助理,她和韩柏毅这场婚礼的见证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柏毅和乐妮之间……萧净柔脑海一片空白,茫然地望向紧闭的门扉,话筒从她的手中滑落——
北上一天一夜,韩柏毅没有给她一通电话。
萧净柔就这样茫然地在别墅里等着,他似乎从空气中消失一样,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昨天和他欢爱的气味已经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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