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草原,不时有机警的黄羊和鹿群吃着青草,远处,几匹野马在河滩饮水。仓颉和石娃牵着马,不时紧张地张望,悄悄向远处山峦走去。突然,有几只长着鹿角的花鹿从仓颉和石娃身边跑过。仓颉见是花鹿,慌忙向花鹿远去的方向跪下。仓颉嘴里不断叨念:“神鹿神鹿,保佑我和石娃吧!神鹿神鹿,保佑我和石娃吧!”黑虎掉头看看跪在草丛的仓颉和石娃,又望望远去的鹿影,低声叫了两声。稍后,仓颉和石娃忙从草地爬起,又继续向远处山峦走去……
乱石堆砌的石山,横亘在仓颉和石娃面前。仓颉兴奋地大叫:“到了,我们终于到了!”说完,嘴唇干裂晒得黝黑的仓颉,趴在草地上激动的哭了起来。石娃独自牵着两匹马,坐在石上休息。过了一阵,仓颉站起,对石娃说:“你在山下歇息,让马好好吃些草,我去山上找找岩画。”石娃高兴应道:“好嘞,仓颉哥,你去吧,不要走远了。”
仓颉兴奋地向植物稀少的石山爬去,黑虎仍紧跟着仓颉。石山绵延不断,石山连接处,有些不是很深的山谷和山坳。仓颉不时爬着,不时又站起走着,晒得滚烫的山石好似炭火灼烧着仓颉的脚板。不断转悠寻找岩画的仓颉,在一处有些挺拔陡峭的石壁前停下。惊异和激动不已的仓颉张着大嘴,驻足观望:
高大的石壁上,凿刻着一组人面像。这些人面像面目各异,有的五官俱全,有的只有眼睛,有的有眉毛和鼻子,但又缺一对眼睛。有些人面像五官造型怪诞,表情诡异,但人像的面部却刻得富于变化,而且轮廓线条也凿刻得较为粗犷,深浅皆宜。
仓颉神情专注地看着,伸手试图去摸这些历经岁月沧桑而依然有着巨大魅力的岩画。仓颉跳了几次,都没摸到高高的岩画。黑虎跟在仓颉身旁,不时望望自己的主人,又望望石壁上怪异的人像,它似乎在怀疑主人有些反常的行为。
仓颉仍惊喜地仰望岩壁,移动着脚步。石壁下,到处是乱石和刺藤。一块稍大的石头将仓颉绊了一跤。仓颉爬起,看了看碰破皮的膝盖,拉拉身后的皮囊,又朝另一石壁移去。尔后,仓颉又望着另一堵石壁上的图像:
石壁上,凿刻着扭动的男人和女人。女性头顶有粗而长的饰物,两个硕大的乳房十分突出,舞姿却异常优美动人;男性的眼睛突出,鼻梁挺直,手臂和腿的线条极为简略粗壮,男根粗大显露。无疑的,这是一幅原始生殖崇拜像。
这时,久久驻足观望的仓颉却听见山谷外石娃的叫喊声:“仓颉哥,仓颉哥!”仓颉忙在石壁前回应石娃:“石娃,我在这……”跑进山谷的石娃大声问:“仓颉哥,有没有岩画?”
仓颉激动地回答石娃:“口歪口歪,有岩画,还挺多哩。”石娃跌跌撞撞跑到石壁前。仓颉指着石壁上的蹄印和爪印对石娃说:“石娃你看,这里有神鹿的蹄印,还有牛、羊、马、狼和虎的蹄印。”石娃惊诧地观望石壁上的蹄印:“口歪,没想到,这草原深处,还藏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姜缈祭司没瞎说。仓颉哥,这些人和动物的图像与蹄印,对你发明象形字有用吗?”华人小说吧 电子站
第二卷 神秘之域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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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不断点头:“有用有用。石娃,你看,这里还有鹰爪刻印。”仓颉和石娃又仔细看着蹄印旁的鹰爪迹印。仓颉连连发出惊叹声。稍后,仓颉从身后的皮囊掏出一张小羊皮,用炭棍认真地描画起石壁上的形象来。
大风渐起。落日即将西沉。猎鹰从空中飞扑而下,敏捷地抓起一只正在草丛逍遥的草原鼠兔,然后,又跃上空中。英武的犬腾和犬格在草原上追猎一匹野马。灰白色的野马狂奔着,犬腾用箭射去,箭却未中野马,野马又向石山旁狂奔而去。仓颉和石娃的马正在啃吃青草,一卷兽皮突显在马背。
草浪在大风中起伏,宛若绿海中的波涛。野马在石山旁一掠而过,又奔向远处。疯狂追逐野马的犬格首先发现备有马鞍的两匹马。犬腾和犬格勒住自己的奔马,警惕地向四处搜寻起来。犬腾感觉不妙:“不好,确实有人深入了我们白狼部落地界。”犬格想了想,说:“口歪,会不会是昨天那俩小子的马呀?”
犬腾摇了摇头:“那俩小子胆没那么大,如果真是他俩,那他们后面必定有更多的人马。”犬格听后,有些紧张起来:“咋办?”犬腾:“走,回部落去禀告酋长和萨满巫师。”说完,犬腾和犬格打马向北狂奔而去。
黄昏降临。山谷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阵大风刮过山谷,山上,滚落下一些细碎的土石。石娃有些着急了,看着对岩画有些痴迷的仓颉,几次忍住到嘴边的话。一只刚歇落下的秃鹫被仓颉和石娃惊飞,啪啪的翅膀声惊动了仓颉。仓颉猛然抬头看看暗下来的天色,对石娃说:“天快黑了,走,我们找个山洞过夜去。”说完,仓颉和石娃就向山谷口疾步走去。黑虎大叫起来,首先奔出山谷。不远处,两匹马仍在风中悠闲的吃草。
夜风刮着,黑虎警惕地立在洞口,山洞的篝火旁,仓颉和石娃在烤吃兽肉。仓颉一面吃着兽肉,一面歪着头左看右看羊皮上的人像和各种蹄印、鸟爪符号。仓颉依然有些兴奋和激动。石娃拨动篝火,看了看仓颉,低声说:“仓颉哥,明天看完岩画,我们就回部落去,白狼部落的游牧人说了,我们私自闯入他们岩画禁地,是触犯神灵的。”
仓颉借着火光,端祥羊皮上的图像,说:“石娃,反正草原这么大,白狼部落的人也走了,我们再多呆两天就回部落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说着,仓颉开始用树枝在地上描画起羊皮上的蹄印和各种符号来。石娃坐在篝火旁,慢慢打起盹来。仓颉越画越兴奋,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鹿的蹄印和鹰爪的爪迹,不久,仓颉站起,又欣赏着自己描画的图像。仓颉蹲下,又修饰着自己所画的图像。
异常兴奋的仓颉摇动双臂,仰头大笑:“口歪口歪,这里这么多象形符号和图像,我要是在这住上几年,不知要发明出多少象形字啊。哈哈哈……”仰头大笑的仓颉突然发现洞壁上隐隐约约的赭色岩画。仓颉忙抓起一根燃烧的树棒,抬头观看右边洞壁上的岩画:
画面上,有几只用粗线条勾勒的大角羊和两只长着鹿角的雄鹿,雄鹿旁,还跪有两个猎手模样的游牧人在弯弓射箭;大角羊的尽头,好似还有几只猎犬模样的动物在作腾跃状。
仓颉举着燃烧的树棒不断感叹:“这是狩猎图,这是狩猎图!”此时,石娃蜷在篝火旁睡得正香。仓颉举着燃烧的树棒,又观看左边洞壁上的岩画:
画面显得有些奇异和神秘,一连串圆头长尾的符号有些像蝌蚪,又有些像弯曲的“人”字形图案;图案下部有些像水纹或云纹一般起伏的线条。靠洞内的壁上,仿佛还绘有天体形状的星座符号。这些众多的符号宛若一组组令人费解的密码,给年少的仓颉以探寻的启迪与刺激……
仓颉摇摇头:“这是啥?这是啥哩?”仓颉放下燃烧的树棒,用烧过的木炭棍又在小羊皮上描画起来……
黑夜,躬着它有些苍老的脊背,踽踽独行在草原。它的身后,无数生命将会寂灭,无数幼芽又会新生,岁岁年年,永永远远。黑色的牛毛毡房内,牛粪火在熊熊燃着,一具狼头图腾高高挂在毡房内的木柱上。头戴鹰羽冠的白狼部落酋长巴江与萨满巫师坐在毡房中议事。巴江的女人乌额吉为巴江和萨满巫师的木制碗中,倒着白花花的奶茶。倒完奶茶的乌额吉,又走回毡房的一角,在细长的木桶中上下抽动木杆,打起酥油来。
这时,风尘仆仆的犬腾和犬格匆匆走进巨大的牛毛毡房。犬腾双手一拱:“禀酋长,今天黄昏,我和犬格在赤山岗发现有异族人撞入我部落地界。”
巴江为之一惊:“有多少人?”
犬腾:“酋长,我们只发现两头拥有兽皮的马匹,没见着人,不知那些异族人是不是藏在山谷或山洞里。”
巴江蓦地站起,从柱上取下长长的铜制弯刀,说:“难道有人又在打我白狼部落的主意?草原是我游牧人的家。谁要抢占我草原,哼,休想!”说着,高大威猛的巴江钻出毡房,萨满巫师和犬腾、犬格也跟着巴江走出毡房。
其实,除巴江酋长担心异族人来抢占地盘外,真正最忧心的还有长着一张枣型脸的萨满。高大而偏瘦的萨满是白狼部落历尽沧桑的智者。十多年前一次为争抢地盘的部落间大拼杀,最后虽以白狼部落取胜而告终,但白狼部落几乎以死伤一半的族人为代价才保住自己的领地。从那次惨烈的战争后,受过重伤的萨满便沉默寡言起来。他的灵魂因那次血腥的拼杀而震撼,逐渐宁寂下来。平时,除了与酋长巴江商量些重要的事外,他便去草原寻找药草,或是在石山去凿刻一些他想留在世上的东西,要不就独自坐在毡房中研究祭祀之法。今晚,他一听有人进入石山,也首先想到那些祭祀神灵的祭祀场……
毡房前,巴江举刀命令:“集合人马,向赤山岗出发!”
山洞内,篝火依然微弱的燃着。黑虎仍忠实地趴在洞口,困倦的仓颉偎在篝火旁,渐渐进入梦乡。画有各种图案和符号的几张小羊皮,撒落在仓颉身旁。熟睡中的石娃,不时说着梦话:“打狼,快打狼!”惊诧的黑虎扭头看看石娃,摇了摇尾巴,又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洞外。
清晨,飞鸟的啼鸣传进洞内。石娃睁开双眼,伸了伸懒腰,从地上站起。石娃看了看死睡在一旁的仓颉,笑了笑,然后弯腰捡起两张小羊皮看了看,尔后,又将羊皮轻轻塞进仓颉的皮囊。石娃清理一阵弓箭、石斧和木棒,就向洞口走去。黑虎忙站起,向石娃摇尾巴。华人小说吧 m.hrsxb
第二卷 神秘之域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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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石娃扭动身子,摇了摇双臂。石娃看着草原,突然大惊失色地吼叫起来:“糟啦,马不见了!”说着,石娃狂奔过去,察看起拴马的石头,顿时,石娃急得哭了,用拳头打着脑袋:“马呢?我们的马呢?呜呜呜……”石娃的哭声惊醒了仓颉。仓颉揉着惺忪的双眼,跑出洞外。仓颉看看坐在石头旁哭泣的石娃,走过去,问道:“哭啥,石娃?”
石娃哭丧着脸,晃着手上两节短绳:“仓颉哥,我们的马不见了。”
仓颉大吃一惊:“啥,马不见了?”
石娃点了点头:“昨晚,我将马拴在这石头上,还打了死结,早上,我一出山洞,发现马不见了。”
仓颉何尚不知失去马的危险性,在这辽阔的草原行动,还要返回遥远的部落,没有马咋行?顿时,仓颉也急了:“石娃,快,我们分头找,马可能跑得不远,说不定,它在附近吃草哩。”
石娃挥了挥手中的两节短绳:“仓颉哥,马哪是自己跑的,这分明是有人偷走的嘛,要找,也只有去远处找。”
仓颉更急了:“不管去哪里找,也要找回马来,没有马,我们咋回部落啊!”说完,仓颉和石娃便分头寻找起马来。黑虎见主人发怒,有些不敢上前,站在洞口护卫着洞内的食物。
石娃双眼含泪,向草原的南边走去,那里有齐腰深的绿草。石娃刚走一阵,突然被草丛中跃起的游牧汉子扑按在地。石娃挣扎着,想大声向仓颉呼救,还没等石娃叫出声来,犬格立即将一把青草塞进石娃嘴里。石娃依然不断挣扎,却被犬格狠狠踢了两脚,然后被两个汉子捆起。
山坳里,犬腾带着几个游牧汉子,静静埋伏在大石后面。犬腾张望着慢慢走向山坳的仓颉。犬腾用手示意,几个游牧汉子弯腰蹲了下来。犬腾低声向身旁的汉子说:“他娘的,这不就是前两天遇见的家伙吗……”毫不知情的仓颉,匆匆走进山坳。这时,黑虎从仓颉身后蹿来,猛地向山坳里汪汪大叫。仓颉似乎预感到危险,有些紧张地向四处张望。
此刻,另一处潜伏在深草丛的巴江酋长,挥舞弯刀,率十来个汉子直向山洞扑去。洞中,几个汉子捡起地上的石斧和弓箭。巴江大声吼道:“搜,你们给我搜,决不能放过一个异族人!”巴江和众汉子继续往洞内搜去。没搜到任何异族人的巴江有些气恼,用穿着毡靴的脚踢向燃烧过的篝火堆:“他娘的,这些家伙长了翅膀不成!”说着,虎背熊腰的巴江又率众汉子匆匆奔出山洞。
刚走进山坳口不远的仓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猛扑过来的犬腾一伙打倒在地。仓颉挣扎着,大声喊叫起来:“黑虎,上!”黑虎狂叫着,向犬腾一伙扑咬。犬腾气得连踹仓颉几脚:“你这小子,竟敢哄骗我犬腾,这草原也是你来的!”说着,就把仓颉双手反捆起来。
另几个汉子见黑虎扑咬得疯狂,捡起几块石头,向黑虎砸去。被石击中的黑虎狂叫着,躲闪着,仍在扑跳。仓颉见两个游牧汉子在取背上弓箭,准备射杀黑虎,仓颉忙向黑虎大喊:“黑虎,快跑!”黑虎一愣,看了看被捆着的主人,这时,一游牧汉子刚要举箭,被仓颉一脚踢翻在地。仓颉又大吼一声:“黑虎,快逃!”这时,只见黑虎呜咽似的朝仓颉叫了两声,掉头便跑。几支利箭即刻向黑虎飞去。转眼间,黑虎就跑得无影无踪……
众汉子押着仓颉,向山坳外走去。犬腾推搡着仓颉:“你这家伙,胆敢擅自闯入我白狼部落的祭祀禁地,看我们酋长和萨满不杀你祭天才怪。”这时,犬腾的猎鹰盘旋在石山上空。犬腾见状,又将手指塞进嘴里打了声尖利的口哨,猎鹰即刻向犬腾飞来。待猎鹰刚要落在犬腾的肩头,犬腾又将手一挥,猎鹰又张开铁灰的翅膀扶摇而上,直飞云天。
很快,巴江和犬腾、犬格的人马汇合一处。巴江看了看仓颉和石娃,又望望辽阔的草原,向众人命令:“走,把他俩带回部落!”说完,巴江一伙押着仓颉和石娃向白狼部落走去。巴江身旁,也有几头凶猛的大犬。这时,黑虎泪流满面站在远处草丛,望着被押走的仓颉和石娃,低声哀叫着,不知在向主人诉说着什么。仓颉回头望望低声哀叫的黑虎,四目一碰,好似一道充满神奇的灵性之光,划破泣血的感觉,注入生命之源最最古老的巢穴……
第三卷 劫难之祭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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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教是原始宗教的一种晚期形式。大约形成于原始社会后期,因而具有氏族部落宗教的特点。萨满教并无统一教典,也没有形成统一的宗教组织,更无创教的始祖神。它的活动场所也不在寺庙里,甚至没有本宗教的寺庙。在这点上近似西南彝族原始宗教,与东巴教也有某些相似之处。
由于萨满教强调魂与人身之关系,相信各种灾病均出于魂或神明,必须祈祝于神、天,方能解决问题……应当看到,萨满的活动在完成萨满祭仪及司祝职能上有着卓越的贡献,使一个民族的祭祀形成一整套的形为规制。由巫而祭,由祭而礼,这无疑是将社会推向文明的一个方面。
—— 张紫晨《中国巫术》
七月的日头,很是毒辣,炙烤着莽莽苍苍的黄土塬和凤凰岭的上上下下。偶尔会有一阵山风吹过,给神鹿部落在树荫下或岩洞边纳凉的族人一些惬意的舒服感。低矮、狭小而又潮湿的坑屋和草屋,只是原始族民们夜晚的栖息地,这是群居和安全的需要。大白天,除狩猎和采集的公共活动外,他们大都喜欢在台地旁两棵紧挨在一起的老柏树下活动。他们或是呆呆望着远处山峦和飘浮的流云;或是啃吃咀嚼从山林中采撷的各种山果;或是打情骂俏,说些刺激和挑逗性极强的话语;要不就是几个女人按住一个汉子尽情打闹,踹屁股,掐前胸后背和抓扯阳物都是极平常的事。要不,有些人就摘一大片树叶,盖着自己的脸,仰躺在地上或石板上呼呼大睡。真正令他们兴奋的,仍是永远富足而漫长的夜晚……
午后,祭司姜缈坐在议事厅前的石凳上,修整手中的法器羊皮鼓。神鹿部落是个不足千人的小部落。除酋长神鹿氏外,部落中最有威信最受人敬重的便是姜缈,他是部落的祭司和智者。最令人称奇的是他能制作骨笛,并用骨笛吹奏出悦耳动听的旋律,而骨笛的旋律却能引来他们爱护并崇拜的鹿群。不知是姜缈懂鹿语还是鹿们喜旋律,总之,神鹿部落只有姜缈能随便出入鹿群,只要他一声口哨,就有赤鹿从山林中向他跑来,任他驱使。由于神鹿部落的生存环境得天独厚,食物充足而又少灾祸,平时,部落中的祭祀活动并不多。
此时,仓碗跟着母亲黄娘向议事厅台阶上的姜缈跑来。三十多岁的黄娘已是两个娃崽的母亲,但风韵犹存,高耸的乳房和紧而细的蜂腰仍散发出少妇迷人的气息。如果仅从远处看她的轮廊和剪影,许多人仍会把她视为没生过娃崽的女人。黄娘跑到姜缈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喏喏,祭司,不好了,我胸口堵的慌,脑子很乱,我感觉仓颉出事了。”
姜缈有些吃惊:“啥,仓颉出事了?”
黄娘目光焦急,点点头:“我昨夜从恶梦中醒来,就感觉不对劲,一定是仓颉出事了。不然,我不会有这异样的感觉。”仓碗也着急说:“姜缈祭司,救救我哥吧。”姜缈指着议事厅前的石凳对黄娘说:“喏,坐下,慢慢说。”正说着,神鹿氏和桑芸从远处走来。姜缈对走来的神鹿氏说:“酋长,黄娘感觉仓颉出事了,你说咋办?”神鹿氏有些惊诧:“大白天说啥不吉利话,仓颉和石娃远在草原,他们出事,你们咋知道?”
仓碗嘟哝道:“我娘梦见的,我娘梦见的嘛……”
神鹿氏看了看黄娘,说:“仓颉在很远的地方,就是有啥事,也只能听天由命。何况,还不一定会有啥事。”
姜缈慢慢站起,深遂的双眼凝视一阵西北天空,似乎在感应什么。这时,一股浓黑的旋风在两棵老柏树上空旋转升腾,好似一条巨蟒向天穹蹿去。众人惊诧之后,过了片刻,有些忐忑的姜缈转身对黄娘说:“黄娘啊,你不要着急,仓颉那娃崽聪明机灵,即便遇上啥事,我相信,他也能对付过去。人的生死,早由天命所定,何况像仓颉这样想做大事的娃崽,哪能不遇点事呢,对不?”
黄娘点点头:“唉,仓颉在大老远的地方,真有啥事也只能他自己扛啦;他爹死得早,这娃崽命苦啊……”说着,黄娘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姜缈将手中羊皮鼓递给黄娘:“黄娘啊,你在半夜将这法器对着西北方向,多敲几遍,祈求保佑仓颉和石娃平安吧。”姜缈想了想,又说,“待山鸡叫完头遍后,你上我这来,我再多念几遍神鹿保佑的咒语,这样的话,仓颉就没啥大难了……”
黄娘点点头,接过羊皮鼓,又抹着泪,拉着仓碗向坑屋走去。黄娘隐隐听见,姜缈在低声对神鹿氏说着什么。这时,凤凰岭西边的山垭口上,水莲和马兰坐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双手撑着下巴,呆呆望着仓颉和石娃远去的方向。水莲低声问马兰:“马兰,你说,仓颉哥他们到草原没有?”
马兰眨了眨眼,说:“按姜缈祭司估算的时间,应该到了吧。”水莲想了想,又说:“马兰,仓颉和石娃他俩会不会被草原游牧部落的姑娘留下?”马兰想了想,用石块胡乱划着身旁的泥地,她的心也在怦怦跳着,其实,她也偷偷喜欢上了有些憨厚的石娃哥。自石娃跟仓颉走后,她与水莲一样,天天想着远去的人。但水莲问她,她仍回答:“不会的,游牧部落的姑娘没你漂亮,仓颉不会喜欢她们。但不知石娃会不会留在草原?”
水莲情绪有些好转,语气也坚定起来:“口歪,马兰,你放心,谁不知仓颉和石娃是兄弟般的好朋友,仓颉哥不留在草原,石娃哥也不会留在草原的。”山风吹过,仿佛将两位少女朦胧的爱捎往远方。
第三卷 劫难之祭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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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的草原。石山的崖壁上,凿刻着一具巨大、威猛而又粗放的狼头图腾。远远望去,仿佛一只巨狼在日夜凝视草原和草原上无数的生灵。崖壁下,有一大片平整的草滩,在石块垒就的几处火塘中,有树枝和杂草混合燃烧的火堆;欲燃未燃的杂草堆上,冒出的缕缕青烟给祭祀场平添几分肃穆之气。
苍凉的牛角号不时响起。牛角号音中,从天空纷纷飞来一些硕大的老鸦。歇息在石山上的老鸦宛若远古凝重的悲伤,用怪异的鸣叫将黑色的死亡之影镌刻在狼头图腾四周。仿佛尸味的芳香就要随青烟飘来。对于熟知白狼部落习俗的老鸦们来说,血腥之刃便是生存的诱惑,人类绝望的嘶吼倒毙的头颅肢解的躯体更是胃中最美的牺牲……
崖壁下的一旁,几个赤裸上身用兽皮兜着前裆的白狼部落汉子,敲着低沉的皮鼓。崖壁前的草滩上,一群头戴皮制狼头图腾的游牧汉子,在犬腾带领下,跳着粗犷而庄严的祭神舞,挥舞的铜制弯刀闪着令人颤慄的光。一大群白狼部落的族人站在草滩。随着骤然而停的皮鼓声,跳祭神舞的汉子们全部向崖壁上的狼头图腾跪下,并将手中弯刀举过头顶。
黄昏即将来临。祭祀场已燃起数堆篝火。这时,几个壮汉抬着两个绑着仓颉和石娃的十字木架,慢慢走进崖壁前的祭祀场。皮鼓声更加猛烈响起。仓颉和石娃遍体是伤,皮褂也被撕破,仓颉嘴角还有血迹。头戴鹰羽冠的巴江酋长,身穿虎皮褂,胸前佩有一个骨制狼头饰物,腰挂长铜刀,怒目而视被绑在十字木架的仓颉和石娃。巴江身后,有一汉子手持长杆,长杆上挂有一只飘动的狼皮筒子。狼皮筒子的狼尾巴在风中显得神怪、狰狞。
头戴长长孔雀羽毛神帽的萨满巫师,腰配长刀,右手拿着一根黑色的牦牛长尾,左手捏着一串骨珠长链,伫立在狼头图腾下,闭目念念有辞,不断说着古老而原始的咒语。
黑夜降临。数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将祭祀场照亮。此时,闪动的火光好似严冬飞雪,似乎冻凝和窒息了仓颉的一切理想与愿望。低沉的皮鼓声依然响着。突然,萨满巫师将牦牛长尾向空中一扬,大声说:“祭神时辰已到,将祭物献上!”说完,八个壮汉分别抬着仓颉和石娃,慢慢走到祭祀场正中。仓颉和石娃在木架上挣扎、喊叫。皮囊仍紧紧贴在仓颉身后,泪水,布满了仓颉和石娃还有些稚气的脸庞。
待十字木架落定后,萨满巫师又挥动三下牦牛长尾,全祭祀场顿然安静下来。巴江仍怒视仓颉和石娃。乌额吉和身穿鹿皮褂的女儿巴英也站在巴江身后,观看这充满肃杀之气的场面。
高俊而有些清瘦的萨满巫师,用他那深邃而犀利的双眼,环视一阵白狼部落的族人,高声说:“现在,外族异人,擅自撞入我祭祀神灵之地,冒犯我族神圣的图腾和天神。遵我族规,现将冒犯图腾和神灵之人祭献天神,以示我白狼部落对天神的虔诚之心!”说完,两位手持弯刀的汉子立即向仓颉和石娃走去。
仓颉和石娃分别高声喊叫起来:“我们没有冒犯神灵,没有冒犯神灵啊……”绝望的呼喊好似荒冢中飞扑而起的磷火,照亮求生之门。猛然间,黑虎像一道黑色闪电,穿过人群,向仓颉奔来。仓颉见奔来的黑虎,哭着大喊一声:“黑虎……”黑虎立即向两位持刀汉子扑去,顿时,还没回过神的持刀汉子的手臂,被黑虎的利齿撕得皮开肉绽。黑虎发疯般的吼叫着,乱扑着,撕咬着……
终于清醒过来的巴江酋长,一声令下:“给我先把疯犬拿下!”于是,无数石块、棍棒立即飞蝗般向黑虎砸去。在白狼部落的神威下,黑虎终于倒在主人脚边,四腿不断抽搐…… 仓颉泪流满面,再次嘶吼一声:“黑虎,黑虎啊……”剑一般撕肝裂肺的声波,穿刺着远古白狼部落众多族人的神经。暗夜在黑虎的抽搐中降临。两名受伤的持刀汉子哀嚎着退往一旁。巴江用手轻轻一挥,另两名持刀汉子又疾步向仓颉和石娃走去。低沉的皮鼓声又响起。
数堆篝火的火舌舔食着夜的沉郁。绝望中的仓颉和石娃又喊叫起来:“我们没有冒犯你们的神灵啊……”,挣扎中,两张小羊皮从仓颉的皮囊滑落。正待两名汉子举刀要向仓颉和石娃的脖子砍去时,萨满巫师忙对持刀汉子叫了声:“慢!”
全祭祀场的族人都有些不解地看着萨满巫师。萨满巫师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小羊皮翻看。萨满巫师仔细又疑惑地注视着小羊皮上的各种人与动物的形像,以及众多的各式符号线条…… 萨满巫师再次看了看仓颉和石娃,神色紧张地向巴江酋长走去。
石娃耷拉着脑袋,泪水和口水搅合在一起,直顺着下巴往下滴。仓颉注视着巴江和萨满巫师,开始转动眼珠。仓颉已感到萨满对他在小羊皮上描画的东西产生了疑惑,仓颉想,既然如此,我一定要设法镇住他们,使自己和石娃都活下来。突然,石娃闭着眼大吼一声:“我要回去!你们放我回去啊……”
拿着小羊皮的萨满对巴江不断耳语。白狼部落的族人开始纷纷吼叫:“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巴江指着小羊皮对萨满巫师说:“你去问问,他们画这些东西,是啥用意。说得有理,可暂不杀他们,说得不对,就立即杀了祭神!”
萨满巫师走到仓颉身旁,拍着小羊皮问:“口歪,你画这些人和动物的形象,又画这么多杂乱的象形符号,是啥用意?”
仓颉抬起头,大声说:“是天神让我画的!”
萨满巫师大吃一惊:“啥,天神让你画的?”
此时,白狼部落的族人又开始高声吼叫:“杀死他们!杀死他们!”石娃仿佛也开了窍,甩着头对萨满说:“对,就是天神让他画的!”巴江摸了摸自己的鹰羽冠,也开始疑惑起来。沉沉夜色,笼罩着草原。仓颉脚旁的黑虎动了动身子,仓颉忙向黑虎低声唤着:“黑虎、黑虎……”巴江走到萨满巫师跟前,抓过小羊皮,厉声对仓颉问道:“口歪,天神为啥要让你画这些东西?”巴江是个不怕虎狼,不惧战争的酋长,他唯独怕得罪天神。天神在巴江心中是至高无尚的,天神的暗示或明示都是他无条件应遵从的命令。
第三卷 劫难之祭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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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看着巴江,求生的本能使他脑子中不断闪着无数念头,他心想横竖是死,不如来点奇招,或许还有生机…… 想到此,已无惧意的仓颉大声回答:“不久前的深夜,天神派人对我传令,说天下没有象形字,地上的族民记事记数不方便,特令我游历天下,考察天地万物形象,搜集各种图形和符号,创造发明象形字。没想到,你们白狼部落却要违背天意,竟敢诛杀天神派遣之人!”
巴江听后,大声冷笑:“嘿嘿,你这小子,为了活命,竟敢冒充天神派遣之人,胆子不小!”祭祀场渐渐安静下来。萨满巫师想了想,又向仓颉问道:“口歪,小家伙,你说你是天神派遣之人,有何依据?”仓颉大声回道:“依据?依据当然有啊。”巴江吼道:“嗐,废话少说,拿出来看看!”仓颉又在十字木架上猛然挣扎起来。
白狼部落的族人又开始纷纷吼叫:“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挣扎着的仓颉大声对巴江说:“你们捆着我,我怎么拿依据。”巴江看看被捆着的仓颉,对手持弯刀的汉子命令:“给他松绑!”手持弯刀的汉子走到仓颉身后,挥舞几刀,砍断绳索。仓颉用手摸了摸疼痛的双臂,走到篝火旁,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火苗形象,然后对巴江和萨满巫师说:“你们看,这就是依据。”
巴江和萨满低头认真看着地上的火苗形象。巴江看了一阵,一脸疑惑地问仓颉:“这就是你的依据?这是啥依据,你想蒙骗我们。”萨满巫师却说:“你画的这东西,有点像燃烧的火苗嘛,哪是天神的依据。”
祭祀场之夜,崖壁上的狼头图腾在火光中显得更加神异和狰狞。巴江唰地抽出腰间铜刀,怒视仓颉。白狼部落的族人又纷纷吼叫,被绑着的石娃又开始感到紧张。仓颉看看巴江,不慌不忙对萨满巫师说:“萨满大师,您好眼力,您确实分辨出这是一个‘火’字。你想想,您们这些岩画中有‘火’字吗?没有!这个‘火’字就是我秉承天神之意发明的。以后,全天下的民人见了这字,就都知道‘火’的意思了。”
巴江顿然大吃一惊:“啊……”
萨满巫师点了点头:“这‘火’字,我们确实没有,但这篝火,我们天天都离不开它。”仓颉有些神气起来:“咋样,萨满大师,我没蒙骗您们吧。”萨满巫师的口气开始缓和下来,又对仓颉说:“喏,小兄弟,这一个象形字也不能全说明问题呀,你多说几个给我们听听,咋样?”祭祀场又安静下来。
仓颉看了看充满求生希望的石娃,又看看萨满巫师。萨满会意,立即对持刀汉子说:“快放开这位小兄弟。”仓颉见石娃已被松绑,便对巴江和萨满说:“天机不可过多泄漏。我发明象形字,是尊奉天神之令,你们若杀我,就是违逆天神之令;违逆天神之令的部落,是要遭灾祸的。”巴江一听,心里一沉:这两年,白狼部落的灾祸还少吗?于是,巴江态度顿然有些改变,忙说:“口歪,小兄弟,我们不是没杀你们嘛。”这时,犬腾却疾步走到巴江身前,不满问道:“酋长,就不祭天神啦?”
萨满巫师听后,忙拉开犬腾:“你懂啥,这人杀不得!” 犬腾依然不解:“为何杀不得?”萨满拍了拍犬腾的肩头:“嗐,日后你会明白。”这时,仓颉蹲在黑虎身旁,用手轻轻摸着黑虎的头,又开始呼唤:“黑虎,黑虎,你醒醒,你醒醒啊……”躺在草地的黑虎,身子动了动,慢慢睁了睁流血的眼睛。
篝火仍熊熊燃着。低沉的皮鼓声又开始响起。萨满巫师低声对巴江说:“酋长,我们不杀这两人,但也不能放走这两人,暂把他俩留在部落,你意下如何?”
“为何要留在我部落?”巴江有些不解。
萨满:“酋长,你想想,他俩真要是天神派来的,留在我们部落,不是对我们有好处么。何况,天下还真没有什么记事记数的象形字,他能发明象形字,我们不是正好能用上么。”
巴江仍有些担忧:“他俩要是其他部落派来刺探我部落情况的探子呢?”萨满口气异常坚决地说:“如是那样,就更不能放他俩走。现在,我们就权当人质把他俩扣下。”
巴江点点头:“喏,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尔后,萨满巫师甩着牦牛长尾,向仓颉走去:“小兄弟,我们巴江酋长说了,你俩既然是天神派来发明象形字的,那就留在我们白狼部落,以便你们在这考察岩画和各种神秘的符号。改日,我萨满还要和你探讨象形字的作用哩。”
石娃听后,猛地抱住仓颉:“仓颉哥,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仓颉拉开激动的石娃,慢慢走到巴江面前,双手一拱:“谢酋长深明天下大义,没违逆天神之意。我俩愿留在白狼部落,为白狼部落的兴旺繁盛尽我们微薄之力。”巴江笑了,拍拍仓颉肩头:“口歪,小兄弟,留在我白狼部落,我巴江酋长亏待不了你们!”此时,站在不远身穿鹿皮褂梳有数根发辫的巴英,有些高兴又有些好奇地观察着仓颉。
仓颉走到萨满巫师跟前,又将双手一拱:“谢谢您,充满善念与智慧的萨满大师。”萨满笑道:“谁叫你是天神派来的……”这时,只见巴江挥了挥粗壮的胳膊,大声对族人说:“今晚,欢迎两位小兄弟加入我白狼部落,我们狂欢通宵!”巴江的话音刚落,狂烈的欢呼声、吆喝声伴随激烈的皮鼓声,久久响彻在草原夏夜……
明晃晃有些扎眼的阳光,带着夏的炽热和一股浓浓的膻味,又洒遍茫茫草原。两日后,萨满巫师领着仓颉和石娃钻出毡房。他们身后,跟着乌额吉、巴英和巴英的伙伴羊蕉姑娘。浑身是伤的黑虎,闭目卧在黑色的牛毛毡房旁。仓颉看看黑虎,忙蹲在黑虎身旁,掰开黑虎的长嘴,将几条细长的兽肉塞进黑虎喉咙,然后又取下皮囊,给黑虎灌了几口水。华人小说吧 m.hrsxb
第三卷 劫难之祭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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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巫师将仓颉的举动看在眼里,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离毡房不远,有几头苍黄色的大犬正注视着躺在地上的黑虎,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看来,它们并不欢迎还躺在毡房外的黑虎。仓颉扭头看看几头虎视眈眈的大犬,突然向乌额吉跪下,说:“阿妈,求您救救我的黑虎,它是我的好伙伴。”草原人谁不明白狗与主人的关系?乌额吉点了点头:“娃崽,放心吧,我一定救活你的黑虎。”说完,乌额吉立即走过去,抱住几头大犬的头,低声对大犬说着什么。稍后,几头大犬便向乌额吉摇着尾巴,好似在向女主人承诺着啥。这时,乌颉吉扭头对仓颉说:“口歪,小兄弟,你的黑虎没事了,它们不会再攻击黑虎喽。”
仓颉有些将信将疑:“真的?”
乌额吉正想回话,巴英抢着说:“我阿妈从不撒谎,我们部落的大犬都能听懂我阿妈的话。放心吧,有我阿妈在,你的黑虎就不会死。”仓颉看了看充满笑意的乌额吉,再次央求道:“阿妈,求求您,一定要救活我的黑虎,好吗?”
乌额吉立即将仓颉扶起:“小兄弟,没事的,我一定替你救治黑虎。”这时,萨满巫师从怀中掏出一把枯黄的药草,递给乌额吉,然后低声说了几句仓颉和石娃听不懂的话。乌额吉点了点头,便钻进毡房。尔后,萨满拉着仓颉和石娃向远处走去。萨满指着不远的两匹马对仓颉说:“仓颉小兄弟,那是你俩的马。”石娃见状,立即向马跑去。
萨满:“仓颉,从今往后,你俩就是白狼部落的人了。在白狼部落生活,你们不光要学会狩猎,还要学会放马、牧羊。”仓颉点了点头:“萨满大师,我会狩猎,还会用绳记事和记数,但我,我还不会放马和牧羊。”
萨满有些吃惊:“怎么,你会结绳记事?”仓颉点了点头:“喏。”萨满看着外表英俊的仓颉,叹道:“你小小年纪就会结绳记事,真不简单啊,我们部落,到目前为止,除我之外,还没有人会用绳记事记数哩。”说完,萨满和巴英领着仓颉向一群羊走去。走到羊群旁,萨满又对仓颉说:“仓颉,你俩既然不会牧羊,那就先学牧羊吧。巴英和羊蕉姑娘都可教你俩。”
乌额吉从毡房又向萨满和仓颉几人走来。乌额吉微笑着递给仓颉一根牧鞭,并扭头对巴英吩咐:“巴英啊,往后你和羊蕉就教仓颉哥牧羊吧,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圆脸且有一对宝石般明澈双眼的巴英,看看仓颉,顿时,两颊红得像两朵火烧云。巴英羞涩喊了声:“仓颉哥。”仓颉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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